>“殿下,婴舞先下去了。”语气开阔,有着明显的哽咽。
朱靳没阻止,甚至松了手劲。
婴舞心中的难过又加一分,两手紧抓着衣襟,她滑下了他的大腿,打算回房舔心伤。
“待会儿我到房里找你。”
离去的脚步微顿,想回眸又怕见到自己难过的画面,所以仅是轻轻颔首,便往自个儿的院落疾走。
婴舞的落寞、心伤,朱靳并不是完全没知觉,只是为了计划,此刻只能先委屈小婴舞。
“殿下,她……”勃儿旋当然也没忽略婴舞离去时那惨惨的心情。
“不碍事,她只是个供我平日消遣的小丫鬟。”他淡语,扣着她下颚的手指则有挑逗的嫌疑。
勃儿旋皱眉,脚步锾缓往后退,避开了他摩搓的手劲。
“殿下,关于这两国和亲……”
朱靳再次打断她。“我同意。”
“啊?”她脸色忽地一变。
“我说我同意两国和亲。”说着,他的手还故意揉上她娇嫩叫唇瓣。“娇艳欲滴,宛若初绽的花蕊,有谁不想折下它,并长期拥有。”
眉尖的皱摺更深切,她大胆迎向朱靳的视线。
“殿下,勃儿旋听说,你无意娶妻?”她问着,那无辜的表情已转轻蔑,但她却没自觉。
朱靳眉头微挑。“你不觉得这句话问得太过无礼?”
“勃儿旋只是希望殿下三思而后行,毕竟婚姻非儿戏。”玻璃般的眸子透出浅薄的怒光,对他的轻薄妄语,亦对闻人霁故作漠然。
这小小的心思朱靳岂能视而不见,他垂下了漾笑眼睫,并松开了箝制手势,一起身,掠过了略显错愕的勃儿旋身侧,停在闻人霁眼前。
“闻人,告诉父王,我……”微偏头,对住了勃儿旋的目光,慢慢扯出淡笑。“接下他送我的大礼,并期待这事早日办妥。”
闻人霁低眸。“知道了。”
“嗯?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闻人,听你的声音好像不赞同我娶公主喔?”眸中含狡笑,只是闻人霁错过了。
“殿下多心了,闻人……”他抬头,幽如深海般的狭长眸子里闪着教人难以捉摸的精光。“只怕殿下对适才那位小姑娘难以交代罢了,毕竟她是个良家妇女,不是吗?”
言下之意多有嘲弄,幸灾乐祸的语气也半分不少。
好个闻人霁!想看我手足无措吗?就不相信你对公主的婚事还能如此镇定兼自负。
回眸望了那眼已含泪,咬唇吞声的勃儿旋一眼,接着他笑了,心里对闻人霁无动于衷的模样也不再讲计较。
因为,接下来就有他烦的了!
唇角绽笑意,没对闻人霁的忠言多所置喙,便朝着婴舞所居的院落而去,独留两人去后续发展罗!
书 香 @ 书 香 。bookspice。 书 香 @ 书 香
明明已经知道的事情,为何现在想来胸口还是那么的痛?
是因为她搁不下吗?抑或她的心沦陷得太深己难自拔?
泪水沽满腮,任凭她如何擦也措不尽那满心的伥然,只能任它逐渐泛滥成灾。
“为何哭了?”
身后传来熟悉得令她心痛的语音,婴舞赶紧擦拭满腮珠泪,却怎么也不敢回头望朱斩一眼。
“不回头看我,是在气我吗?”他说,人也接近了床榻,落坐同时也伸手环着她娇小如柳的腰身。
“没有,婴舞不敢。”
音线满哽咽,听得朱靳好心疼,腰间的手掌也就扣得更用力。 “告诉我,你为何哭?”
“我没哭!”
“说谎!肩膀都抖成这副样子,还说没哭。”
“婴舞没有……啊!”话未尽,小小下颚就遭人攫握。
“没哭?”细长指尖轻触湿润火烫的泪珠,问:“那这又是什么?”
她默然不语。
瞅着她的默然,朱靳的嘴角不禁扬起了抹谑笑。
“是嫉妒还是……”轻慢的语气微微一顿,搁在嫩颊的指尖倏地一滑,停至胸口,一戳。“这儿痛了?”
闻言,小脸霎时一怔。
她是嫉妒?原来胸窝泛滥的那股疼是嫉妒!
“不,只是……眼儿痛了,所以才会……”颤抖的语音因为顿然领悟而更破碎,说得越来越难完全。
摇摇头,心也就更哀怨了些,她有权利吃醋吗?怕是没有吧,她不过是个小小、小小、小小的奴婢啊!
“怎么?不敢承认啊?”俊美的脸孔凑向前,盯住了她哀怨分明的小睑。
幽黑的眼太深邃,凝入她眼底有股浓浓的审视,惹得婴舞不禁往后退了退,怕他透视到她心里的那抹过分自卑的心绪。
骤然低头,望着他扣在腰际的大手,轻声道:“殿下,婴舞可否冒昧问你一句?”
她想问什么,心细如朱靳当然知晓,却没直接说出口,反而笑问:“这么多礼干啥?心里有时话但说无妨。”不过,关于吃味这话题他可不让她轻转,先给她点甜头吃,再来跟她慢慢磨,非得磨出她内心话不可。
“殿下……你与公主何时要……成婚?”呜呜呜……问这话心也跟着泛酸疼,不自觉间,泪水再度湿润了眼眶,她赶紧咬唇忍着,不让太多的泪水夺眶而出。
感受到怀中人儿的轻颤,与那强忍哽咽的楚楚模样,朱靳更加深掌心的劲道,将下颚顶住她柔软的发丝,轻吐徐徐气息。
“为什么想知道?”从以前他就很不喜欢女人的争风吃醋,但此刻,怀中人儿的反应却不会让他感到厌恶,相反的,心中竟有股窃喜。
只因她是婴舞吗?
嗯……这个答案好像也还不错,就姑且任它滋生发芽吧。
瞅着他莫测高深的眼眸,她又怎能说……因为她要有全身而退的准备,最好……还可以退得比较不难看些,而不是等到无法割舍时,带着颗受创的心百般纠缠,那只会让人生厌。
这些……她实在没有勇气让他知道啊!可忍不住的,她低下了螓首,心里百转千折的话也溜出了喉口。
“婴舞只是想知道,何时可以离开这里?”哽咽的音线里颤抖依旧,却藏着深深的希冀。
“谁准你有这种想法的?”轻柔的语气里不乏愠怒,就连搁在腰际的手力也加紧了些。
“可是公主她……”
“她不重要。”很是不爽地打断她,并执起她始终低下的小下颚,才对上眼,浓浓的不舍霎时取代了不爽之气。
还真是固执的泪娃儿,精致的小脸蛋满是浪花花,看得让人即使有再多的气也不忍发作,只因……心疼得紧哪。
唉!他到底谈拿这个老爱自卑的小婴舞如何是好?
不过才想逗逗她,就把她惹哭得涕泗纵横,看来,花园中的那一段没激起闻人霁的醋意,反倒是伤透了眼前这只小婴舞。
将婴舞小小的脑袋瓜温柔的朝胸口摆。“她真的不重要,婴舞你呀,就别想太多,专心的伴我身侧就够了,嗯?”
得不到答案的婴舞,并未让朱靳的温言喃语所劝动,反是心……更痛了,兜在眼眶的泪珠儿也就滴滴答答掉得更凶,不只湿了自个儿的衣裳,更沾了朱靳胸前的衣襟。
原来啊原来,她在殿下的心中是如此的卑微,卑微到不配得知他将成婚之日。
心念滚动着自嘲,一颗受创的心更加沉溺在自个儿的执拗中。
“婴舞明白了。”语音哽困难自抑,就连肩膀都开始微微抖动了起来。
“明白?”朱靳将怀里那颗始终钻牛角尖的脑袋瓜执起,眯起眼问:“你明白什么?”
“明白……婴舞自个儿的身分。”是该明白的不是吗?毕竟她一辈子都是个供人差遣的小奴婢,不能多问,也不配得到这个男人的心哪。
越想越悲哀,泪珠像不用钱似的,哗啦啦的难以止息。
哎!哭得这么惨,想必她又想拧了。
忍不住曲起食指,用力的朝那细致却满是摺痕的额头狠狠地一敲。
“又胡思乱想了,嗯?”这颗小脑袋怎能有那么多乱糟糟的思绪……嗳,真伤脑筋。
不过,没办法,谁教她那么讨他喜,真要放,也放不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