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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2 / 2)

可老头子说要走到那里看一下就回来,反正现在又不知去哪里。老头子很有兴趣要去对那酒楼瞻仰一番——它的名堂到底如何,成不成体统?

可高乌说那里到了晚上才热闹,现在冷清清毫无“看头”——老头子一定口渴了——对面有饮料卖。

到那边走一走,不看酒楼也行——老头子正讨好你,高乌!

可车来了,老头子快让路!高乌猛扯着他的衣襟箭步跨过大街,打算给老头子买一罐饮料后,再从那边转到别的地方去,别的方向将会远远地离开那个危险之地。

亲爱的老头子,请你选择其中任何一种饮料,高乌一定毫不犹豫地掏出钱来,他自己并不需要喝这种东西。

那中年的男店主说他手里拿着的这一瓶非常好喝——冷季也流行,每瓶三块五。高乌便嘟囔说这种东西贵得要命,只是柔言软语地偷偷地随便地对那人说,这显然比不上学院榕树那边的便宜。随后却听到“嗒”地一声响,男中年显然有点生气地把那饮料往里一搁,傲兀且目空一切的眼神意味着他并不愿意听到别人对那饮料有任何怨言,就等于是如果不买就马上给他滚蛋的意思。高老感觉到那是那么唐突那么莫名其妙,就要了一瓶。

那时老头子一直站在路边一旁动张西望着什么,竟不时对周围的高楼大厦留恋不迭。给钱就可以拿走!——男中年仍然表现的十分顽固。可立即听到“砰”的一声,把所有人吓得耳朵都能伸直甚至连耳轮也要向前弯去。不要惹高乌——他打扁你!柜台的面板差点没有被踹烂,早就叫你不要惹这个高大威壮的家伙,现在怎么样——东西卖不出去家当却受损。

可不知好歹的高乌他到底想怎么样——男中年暮地弹起身子,像一粒子弹向上飞出似的。高乌蹙眉皱额地狠狠地盯着他,随时随地那人都将潜伏着被踹扁的危险——完全看在老头子的面上。老头子仍未从五里烟雾中走出来,只一下子就瞧见儿子甩开大腿离开,也就不假思索地跟着扬长而去和愤怒填膺的把高乌惹火了的那家伙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父子扬长而去。

可刚才是怎么回事?——就像有人要大动干戈似的。

一切都无关痛痒——只是一个小小的玩笑,前边有商店,一定有那种饮料。

喝什么都无所谓——这里的人是不是不怎么热情?老头子认为高乌一定会在这里惹是生非、不遵规守矩。他看起来气色并不好看——怒气未消的高乌,老头子正问你是否经常与别人打架。可高乌哪有打架的工夫——工作都来不及。

请问那橙汁多少钱——快给高乌拿出来——仅仅是三块五而已吗。尽管这个数据仍使高乌充满巨大的威胁性——务必尽可能地把老头子打发回家去,这才能把一些“损失”赚回。

如果高乌偷偷在外面打架惹事必定自食其果——老头子仍然显得忧心忡忡的样子,他再次被告诫他日后要检点一点——老头子还问你在这里有没有很好的朋友?高乌也许有必要说自己拥有千万个知己——请把橙汁喝下,打打杀杀的事暂且不要提,只有疯了的人才那样做,只有疯子才干这一行当。

还是检点一点,不要大出风头。

天冷地冻之下老头子并不太想喝这些东西,递给高乌看看他要不要,尊敬的老头子,幸好你是高乌的父亲,要不然你的这一举动对高乌来说简直是一种侮辱——这些橙汁之类的东西儿子在酒楼里天天喝——喝得发胀——胀得眼珠都快突出来。请老头子快快喝下,今晚打完鼓后高乌还要痴醉于灯红酒绿之中。这很好——老头子已经撑开喉咙一口一口地喝了下去,只是舌尖冻得砸砸颤抖,还硬要说那橙汁爽口无比,继续喝下去,而仅仅问一句那饮料是在哪里生产而已……

老头子请听住,高乌开始问你,尽管他不太愿意说出口——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回家去?高乌盯着他的皱纹重重的不停颤动着的喉咙,自己却空空吞咽。答案是看情况——明天或者再过两天。高乌连连点头,沉默不语,走得比婴儿还要慢——开始感到有点怠软。

老头子显然也放慢了脚步,他们最终往学院那边走去——完全是受高乌“迷惑”才一下子往那边走去,那里是高乌毕业之后最不可思议的避风港。

拨打远方的电话

天色渐晦,只剩那冷冰冰的夕阳把其最后一线光辉死死地缠粘在大厦的玻璃上。等到他们来到学院附近的一家快餐店时,那些光辉才夹着尾巴逃之夭夭。快餐店里人声鼎沸,他们好不容易找到座位,父子对坐着。四周泛着黄黄的柔柔的灯光,请老头子好好歇息一番,吃什么样的菜和什么样的汤,高乌毫无漏洞地一一给你点出来,反正整个店在最高快餐价目就不过十元,外加一汤也不会超过十三四元——粥饭免费添加直至无限。但根据你老人家的情况你又能吃多少,老头子你能吃多少就尽量撑开肚皮吃,你的儿子已经有着他的如意算盘,并对这一切胜券在握,那时那刻没有谁能阻止高乌把你置于美好幸福之中。无论如何,你就毋须犹豫地执起桌面上的筷勺,香喷喷的饭菜——牛肉腐竹清蒸鱼块已被端送上来,吃吧那就是对你父亲大人的顶好恩报。他自己吃的那份菜看起来并不十分理想——一份瘦肉两份素菜加之无限数量的白饭清粥,尽管这仍被认为那是百年不遇的丰馔佳肴。

可高乌开始被质疑为什么只吃一点点,难道一点胃口都没有?老头子对此也仅仅是轻猜一下而已,高乌根本没有出现任何胃口问题,只是顾及到晚上打完鼓后还要在酒楼大吃大饮,暂时不必吃得太多。高乌立刻叫小姐端上一碗米饭,老头子加不加?——加一碗热粥也可以。老头子连忙摇着头,连眼前那么多菜都吃不完——是否想把老头子撑死。高乌绷着脖子把嘴巴埋在饭团里,尽管这一姿态会在老头子眼里有点不成体统,但事到如今已无所谓,亲人眼里的狼吞虎咽也仅仅是一种得体的财富。可高乌不知为什么,当服务员小姐捧着一碗饭过来的时候,他竟慢腾腾地站了起来,并对老头子说要到外面打个电话去。老头子点了点头,盯住他。我说他仍然死性不改地扭弄着那身姿推门出去了。

他往左边一家商店走去,那个公用电话显然就被搁在柜台上。他在那里停下,六神无主地左顾右盼着,随即伸手把话筒拎到耳边,嘟嘟作响许久之后就暮地把它放下。

晚上行人越来越多,街道灯火通明,红色出租车一辆挨着一辆往十字路口那边移动。还有什么地方能让高乌滞留一会儿,我说他就在电话机的柜台前蹲了下来,洋装着等待接听一个从哈萨克斯坦打来的电话的样子。一分钟很快过去,他暮地拔腿走了。

不可捉摸的高乌,连那份难能可贵的晚餐也舍弃,撩动着大脚往十字路口踱去。他颤着头颅并吹着响彻大街的口哨,他紧盯住两个婀娜前来的女人毫不放松。高乌仅仅向她们轻轻挥一挥手而已,她们便噗嗤一笑地箭步如飞了。一时没有什么能比他在那刻来得亢奋不已,他继续义无返顾地往前游荡,心中却在计数着再过一分钟就拔腿往回跑,跑到刚才打电话的地方就停下来,再歇息一下。要是再过一分钟他就势必会这样做。过了——一分钟就这样过去,他猛然回头并开始起跑,连那两个婀娜的女人也被撵上,她们感到莫名其妙。

高乌停了下来,又一次对哈萨克斯坦来的电话饶有兴趣。只停留很短的时间,全部目的在于能够很好地制造一副煞有介事的大气啕啕的模样,这一点他务必成功地做到,再用最虔诚最庄穆的语气告诉老头子,一切都显得太凑巧——有一份不可推卸的差事非得完成不可,酒楼经理要派乐队的人员到别的地方“考察”去,明早务必出发——到广州。最终的意思是当晚一演出完就立刻打拾行囊,不能有半点拖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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