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经意看了一眼那车,顿时觉得这个主意也不错:“好吧!给你。”
我就这样骑在她身后,只要她高兴就是了。我想,要是有谁在这一生死攸关的时刻对我作出干扰,我一定捉来六百五十三条黑树蛇咬伤他。倘若她踩不动了我就会马上下车。我不断地跟她说话,无论如何她也看不到我显露出的是怎样的眼神,这很快使我变得不再紧张。
那一夜我们来到公园里——草坪上,路灯幽幽打在我们身上。我有必要与她比肩而坐,看着高楼大厦映在湖面上的波光粼粼,一切不应该有的“诡想”都很容易地在这样的夜色里闪烁脑海。我意欲在花前月下紧紧抱住她,不用任何言语去表达情感,努力去凝造那种别样的缠绵,一切“诡想”势必会荡然无存。只要我能抱住她,就会立即对那一举动跃跃欲试——从额上发际那处吻起,沿着两眉之间、笔直的鼻子吻下去。最后便把那贪婪的嘴唇停留在她的嘴唇上。我一定感到甜而柔软的滋味,并久久地尽情地享受那一刻,她紧紧搂住我。我继续把吻移到那白皙的脸颊,每到一处她的血液都会随着我的吻热情地流淌。我的火烫的嘴唇还要往她的耳根滑去。她更加用力抓紧我,怦然心动,呼吸紧凑。温情的吻将继续顺着脖子而下,抹过每处细腻的肌肤,一直贪婪地吻下去……
只有在某个夜晚,我还可以继续骑上一辆自行车——她在我身后,双手搂紧——那段光阴,纵令是短暂的一两天,当我们发现自己走起路来竟然比先前气高趾扬一些,说起话来莫名其妙地大声一些,甚至已经目中无人了,就应该不必劳心地想一想,我们是否已经开始恋爱了以及已经开始走向崩溃的边缘了。况且,一切都俨然充满希望似的,这使我至深地相信,哪怕时间一年两年三年地过去,也不会感到青春尽快消逝,还没有失去什么,那神往的艺术也不会——其他人也大抵自认于此。
第八章 02 团支部“总干事”
诚然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依然气高趾昂,我将要让你们意识到——你们宁愿对我的事迹漠不关心,也不愿冒着情绪失落的危险来谛听我的自言自语。有时我仅仅继续以“揭露”为名招引大家上当,因此默默忍受一个人的吹擂是你们将要面临的不幸。
我甚至还会不知羞地去歪曲我没有吻到那个女孩的事实,把这事改弦换辙为——我能在那个公园里与她天花乱坠地做爱。一旦如此,你们就势必妒疾地而不是心情愉悦地夭夭逃遁了。
很显然此刻我已气焰嚣张,是生活以及身边的人撺掇我变成这样,就像你们自身的欲望教唆你们“幸灾乐祸”一样。总而言之,你们现在一定期望有一两个“天杀”在此出现,以他们来镇压我的气焰,彻底地把我摆平以能解除你们心中怨愤。你们甚至灵机一动地以为,我的那位高中时的现在在另一所大学当上了班长的老朋友能勉强地完成此任。
也许从一开始,每每我接到宿舍那电话,就会听到有一个人无端端地“发愤”起来——很长时间我还以为他“恐吓”的锐气已经荡然无存,谁知道只隔一段时日,那种居高临下的语气竟死灰复燃。
我弄到了什么——有没有捞得一官半职,这些质问让我危险四伏,而我怀疑他已经做了“大官”才这样。
“不不,说实话,我是团支部的‘总干事’而已。”他嚣张无比,“你呢?当上院长了——说真的,你能当上班长那也是天方夜谈。”
看看你们的“救星”还扯出了这样的话:“既然能力有限,那你也不必强求什么,但你也应做点什么,你随随便便干点什么出来就可以了。”嘟嘟——显然,在他眼里我依然干不出一点点什么。
我的“总干事”朋友,就让他姑且在他的大学里光彩耀人。而我则慢腾腾地爬行——有朝一日——一旦时机訇然到来,就像教授们所说的一切都可以重见天日——那时,哪怕他当上学生会主席他也得低头示弱。
而你们似乎已根深蒂固地以他为荣了。但愿终有一天,有些足够的“成就”会在我眼前出现,让我一下子激动不已,让胜利与“总干事”朋友的自投罗网息息相关,让他风雨不变的粗鲁口吻使我内心变得万般过瘾。
而仅仅在某一个夜晚,我拿起了话筒——我希望能真真切切地看到胜利。很荣幸地告诉你们,一开始我就被“训教”得一塌糊涂。
他说:“你进展如何?”
他严肃地说:“你要知道,大学时光很快就会过去,你一旦死性不改——得过且过……你早上几点起床?”
他卤莽地说:“你不必狡辩,我警告你,四年光阴一晃就过,你至少在期间‘做一点什么’——一个人总要去锻炼自己,日后才可闯……
他冷笑地说:“你那拿了多少个硬件——奖状!奖状!证书!这很重要……”
他厉声地说:“我再次警告你,懒人永远没有出息,这是什么社会——你要相信……
他无奈地说:“你至少——尽可能地‘做出一点事’,即使没有什么天赋,苯鸟先飞也好……其实,没有什么值得畏惧——你愿做缩头乌龟……”
至此,愿我的巨浪与狂风尽快来临,让伶牙俐齿的海盗沉没隐去。
我轻声地说:“我干了一点事。”
我高亢地说:“领略我的风采吧!”
我洒脱地说:“独一无二的特等奖——这是我的‘硬件’。”
我威风地说:“我们一伙人的表演——我天才般的演艺,你是知道的——谁都无法相比。就在昨晚我已经在艺术节的小品比赛中荣获特等奖——《艺术生命Ⅰ》。”
我措辞严正地说:“评委拍案叫绝——无论是在道具的制作上、内容上的选材上、背景音乐的选取上、灯光凝造的气氛上……你知道,区戏剧院院长说,就在整部作品所反映的思想深度上,我们的作品几乎可以与国际上的水准接轨,是国际上,而不是国内,你知道没有——接轨了。我怎么能相信自己的耳朵,确确实实这样……”
我嘶喊般地说:“不相信对吗?请你在元旦颁奖之夜光临,你会大开眼界——你一定要来!”
我责怪地说:“我说你为什么不用心去听,是《艺术生命》,‘艺术’与‘生命’——听清楚没有?它非常具有感染力!”
我自豪地说:“我们把整个叙述背景置放到上世纪二三十年代,以全新的角度来诠释当时人们对外来艺术的态度……你不一定懂这些。”
当然我并没有讽刺你们也对此一无多知的意思。有时——只要你们愿意背叛我的这个“总干事”朋友,我将让他倒霉给大家看,但你们得立即抛开成见并分享我的荣耀——也仅仅过了几天,我在想,我和演员们就这样威风下去不可收拾——我简直把“恐吓”带到他的“家门”——恰逢在他的大学举办校庆的时候,我们的《艺术生命》在他的校园——一个有几万观众欢呼鼓舞的舞台上大放光芒。我们知名度的急速提升与那些可恶的记者毫无关系。很快我们就在人事厅举办的一个海外同胞聚宴上闪亮登场,接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