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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2 / 2)

诚然那睡眼惺忪的李老板慢悠悠地来了。

他提着一个摇摆着的黑色皮包,这立即成为我们的目光所投——里面一定装有我们期望已久的东西,但愿有一只手尽快伸进包里然后就有东西跟着出来。等到他坐下来——把它搁在桌子上,歪哥才不经意把眼镜摘下,以便让人认为他对那皮包视而不见。

李老板自始至终都是一个兢兢业业的值得钦佩的工作狂——一沓厚硕的钞票就这样被李老板从包里拖出来,笔、收据,统统被摆在桌面上……这是我成为“数钱高手”的开始。很快他们又在把美协主席提起,我在一旁用左手的中指和食指掐住那沓钱的中间,再用右手的食指压在上面,拇指开始不停地撩弄着。可这并不成功,又把整沓钱翻过来,换成用拇指与食指掐住钱的中间,试图以另一种新的可行的手势来完成这些工作,让结果变得迅速而精确。我立即把那沓东西重新翻过来,用双手把它们死死按在桌面上,这已使那成为点钱高手的梦想化为泡影。我的拇指变得越来越笨拙而麻木,数着数着就走了神,又反复地数,我已经弄清——大概地知道——也许已估计到,数目应该分毫不差——一万两千元整。

至此,我们就应该立刻停止跟李老板聊那些废话,尽管他还说,日后“赚钱的事”会不断光临到我们头上。而我们夹着那一沓东西和尾巴逃之夭夭了。(那刻你们这群贪钱的家伙紧跟其后。)

回到画室时,我们游来荡去且说话已经颠三倒四。

歪哥知道怎么去花掉自己所得到的“财富”来满足那出街入市的购物狂的天性;我在走廊上魂不附体地徘徊的原因是我正处在掂量怎么把钱花掉的疑惑中;而后来我们几乎这样认为:小韦弟为了一个个其貌不扬的女生倾出所有。

那些钱——它将成为“权威与真理”引领我们走出黑暗。

至少每个人都能获得一点光明,在“富裕”的日子里我们显得与众不同,除了吃早茶与夜宵的档次有所提升以外,最重要的就是我们走进饭堂时已经开始像推土机以及把荷包从裤兜里拔出时有如警察掏出一支手枪。到头来,最根本的毫无疑问就是在女生们面前表现了前所未有的慷慨解囊。而此刻,我不能去分担你们眼红的痛楚。

也许在那“富裕”的时光,所有人都没有停止过追求爱恋。有时,只有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一旦发现有一点风吹草动,他们也仅仅表现为“在认认真真地做着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而已。连那些女生都这样认为,韦弟只有迷恋于无休止的怜香惜玉中才能有效地阻止自己的六神无主。

他常常到别的学校去找那些女生,或者她们自送上门。我们每个人都觉得她们并不秀色可餐——不漂亮——不太可观——十分平淡——不好看——很难看,然而那也只是我们这些小人自身的畸形目光罢了。

那时韦弟终究能在大家耳边理直气壮地说,他所找的那些女生,有一个非常非常漂亮,简直太美太诱人了。

“身材怎么样啊?”张歪哥问,“屁股翘吗?”

“这个不必多虑,绝对好看,一切都翘一切都太棒了!你们看了就会知道——很高佻。”韦弟站着像一只雌性沙袋鼠那样。

“肤色怎么样?”

“好!好!很细腻的。”他还继续雕琢那女生的秀发和眼睛,几乎都显得独一无二。考虑到韦弟说话时所喷口水的份量之大,我们和你们一样——不禁生起妒忌之心。他还扬言要把别的一个介绍给歪哥,那家伙竟一时得意洋洋。从此歪哥天天都接到一女生打来的电话一千五百六十九次,一开始就已经甜言蜜语,看看他们是如何约会于某个隐蔽的地方——他们肩并着肩,你们甚至想知道他们究竟聊了什么——那个女生仅仅问了一万次张歪哥是否与“黑社会”有什么瓜葛。

有一天画室就来了几个陌生的女生,我们这几只土拨鼠都觉得只看上她们半眼就已足够——张歪哥得知与其电话蜜语的那女生不在其中,才沾沾自喜。我们个个都在暗地里斥责韦弟,他为何没有把那个诱人的女孩携来,以供大家尽情地瞻仰抑或拥有。

有时到了曲终人散,我们在对他的拷问之下弄清事实:那诱人的女生就赫赫置身于她们伙中。以使每个人都得捧腹大笑地把自身先前的“畸形目光”矫正过来,没有人会看到翘屁股和细腻的肤色以及其他独一无二的种种条项——更确切地说,她们个个其貌丑陋。到了后来,韦弟依然一无所获。

也许,我们则有必要对张歪哥所拥有的那次宝贵的约会艳羡不已,一整夜的时间——在美丽的公园里,那女生在歪哥面前表现得对“黑帮”的超级崇拜,胜过任何一个臣民对图拉真的俯首屈从。缘于我们乃至张歪哥都与“黑帮”的魅力大相径庭——一只土拨鼠在一只穿山甲面前也只能落得一切努力的成果都将化为泡影的境地——到头来,“黑帮”时期就这样眨眼逝去,尽管日后我们对“卖票阿姨”兴趣盎然;那些女生——那慢腾腾的女生无数次地笼罩在张歪哥的“求爱”与调戏中,连同在莎莎面前那些男生——雷以宽的束手无策、勇士的视死如归,即使在红楼的全部时光,所有这些都并不能拥有十足的证据证明所有人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昙花一现。

第十六章 01 “兜售”有转机

第十六章01“兜售”有转机

一旦我再次地“言归正传”,你们就必须承认有人已历经了“刀山火海”的爱情,而非昙花一现。到了某个晚上,伍小尬依然对她的勤奋哗地赞叹——看来他这一辈子也画不了那么多……当他还表现出一副自豪的模样,你们将由讨厌一个人的哆嗦转变为对一个人的自作多情的憎恨。

宁丽立即搁下画笔,对他莞尔一笑——请坐!小尬。还为他拽来一张椅子。

可小尬没有尊重她的主意,觉得站着并俯视着她——端详着那来回撩动着画笔的小手会更好一些。他们聊得非常投入,仅仅在某句较长的话语中他表现得有点口讷之外——简直微不足道——这并没有令她感到小尬有任何不妥之处。有时她不小心看上他一眼她自己就变得穷窘起来——整个气氛甚至已经由小尬独自操控。其他男生女生都各就各位地埋着头,他们像一群聋子。

他说:“能送一张给我吗?”

她笑了一下:“好的,随你选吧!”。“不——”她又突然说,并用手指着,“那幅《春的桥》不能给你”为什么?我早就看上这幅了,烟雨蒙蒙——那桥若隐若现的感觉,点缀在桥上的那些撑着伞的人生动极了,那小伞的几点橘红色衬映在天湖浑然一体的紫绿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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