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到了更年期的可恶男人。他就这样对着莎莎蹲跪而下:嫁给我吧!让我这堆牛粪把你淹没,你将从中美丽地生长……他就这样对那慢腾腾的女生拥抱而上:爱人啊!没有你我就像双脚踩在一摊碎玻璃上……像千万枚大头针插在我的屁股上……
在我眼里,这种“谈情说爱”的日子从一开始——很久以前就这样荒诞无度地延伸过来,甚至在顾老的“参与”——以及你们阴谋百出的唆引下无理取闹地延续下去。
第十七章 01 向火山奔
第十七章01向火山奔
如果是你们唆使阿胖同学一大早就把班长的宝座拱手相让,这也理所当然。在三年级的时候,他就撅开那通红的肥嘴给我们发话,班长的选举有必要重新开始——从此他将得到永久的解脱。
想想他曾经怎样地跻身于“政坛”:脚穿一双胶气恶臭熏天的四耳拖鞋,鼓着脂油欲滴的大肚腩。我说他已无知地打了赤膊,右手夹着一根烟,左手捏住一张单子,就这样措辞严正地宣读系里的“圣旨”:……为了给各班凝造一个更好更健康的环境……听住了!一,在画室里不得粗言烂语……三……不允许在里面抽烟……不得赤膊……对了,听住了——还有一点,不准穿拖鞋……记住了……诚然还要交代清楚,此次选举会让更多的有志之士有机会把各自的“领导才能”展示出去。
相对于我们班而言,看哪个衰蛋一不小心傻痴痴地落个这个圈套。而对于你们,就应把鄙视放到最后的结局之上。阿胖立即把一张张可恶的白纸发到每个人手上,按照他的旨意每人必须在上面写上自己最最崇拜的候选人的大名。那时辛老也在场见证了这一惊心动魄的一幕:来回鼠窜的人群在画室里咿咿呀呀,大家生怕拥有最高的票数而立即告捷,每一个眼神都代表了一种求助方式,几乎所有人都相互地非常警告:“要是谁写上我的名字,我就干掉他(她)!”这甚至明明是出自女生的口吻。
这一切在辛老的眼里是多么的荒唐——这堂课就这样给砸掉,连模特儿也表露出了莫大的心烦意躁。尽管如此,依据我以往一贯的“良好表现”,我就有必要稳坐钓鱼台地看着哪个衰蛋被推上这声名显赫的班长宝座。一旦登上就意味着有机会大显身手——拥有强大的威信,有十足的机遇混入“上层社会”并晋升为教授们的宠儿和学生会里最引人注目的头号分子。
可辛老既然是我们班的任课老师,他就有必要承认和支持有一位得力助手最终被筛选而出,他一定用像你们一样诡秘的双眼去捕捉我们隐秘内心的阴谋——一定有人用华丽的表面去掩饰其枯竭的欲求。而不到最后时刻不知道鹿死谁手,当我脑海里闪过自己那永不悔改的德性操行的印象时,便再一次得以稳坐钓鱼台地静观哪个衰蛋被推上声名显赫的宝座。
验票的时刻一旦来临,总有人被某种东西压得透不过气来,他们甚至已经锐气消亡地说:“如果选中我我就立刻辞职的。”仅仅有一两人在此方面渐渐地不再积极进取,有时竟作出严肃的沉默。这十有八九在辛老的眼里被视为,他(她)们可能在乎——有点在乎…——在乎——很在乎——非常在乎——一定争取能获得这宝座。这意味着有人愿意煞费苦心去使自身的价值变得更有意义一些,这种念头非常可取,我们心甘情愿在哪衰蛋的领导下一劳永逸地度过一段美好的轻松愉快的大学时光。
可阿胖你那猪嘴究竟说了些什么——继续给大家明确地一点一点地弄清楚:雷以宽的票数是否目前首屈一指。
“雷以宽!”他又念了一次,“雷以宽!”又再念一次,一切都应该如此顺其自然——他一定是无与争锋的终结者。仅仅有个把“无希望”的人的名字从阿胖口里跳跃出来,我的名字偶尔只有一个出现而已——无论如何,你们将断定雷以宽是名副其实的终结者,张歪哥和韦弟他们的名字略有上升。
那时所有人的诡想都在辛老的眼里剔透可见。
可笑淫淫的阿胖你为什么竟频繁不断地撅起那钳鱼嘴,总在紧抓不放地念着一个名字,差点让我高屋建瓴地变成那个衰蛋——票数竟像突然把温度计扔进火炉里那样迅猛上升,我的由他们和你们一同用阴谋堆砌而成的“威信”一下子强大起来,连先前任何一个实力雄厚的家伙都不在话下。
我立即意识到自身的“大势已去”,尽管事实已经证明,雷以宽的票数又直飙而上,残酷的是——最终只有我们傻痴痴的两个人已经义无返顾地朝着厄尔布鲁士火山狂奔而去。可恶的雷以宽——我的对手,在这未决雌雄的情况下他把其在系里另有衔头——娱乐委员作为理由,以及尽可能地让一些“身卑职微”的人拥有广阔的发展空间,连同所有人对我的“殷切期望”乃至辛老脸上露出的“心满意足”的笑容,所有这些都仅仅使他们把我认定为——我早已对那华丽的宝座蠢蠢欲动。
以致在接下来的一年之内我就十足十地成了“我蓄谋已久的能获取威信和更大发展机会的造我为才的功名赫赫的”那个衰蛋。我还看到辛老一时张开那隆头鱼嘴大笑的模样,这使他一下子成了那群家伙最有力的帮凶。
02我当班长
就这样,一切事情的定局都仿佛与我的“蠢蠢欲动”休戚相关。
尽管如此,就在那些天,这种功名赫赫的东西已使我找到吓唬他人的契机——我姑且在那电话里嚣张一番,一切都显得将错就错才会这样。那是何等地铤而走险。
诚然我的那学生会的副主席朋友什么也不干了,他当上大名鼎鼎的主席而不再是副主席。他如鱼得水地掌控着会里的一切权力,把某一个“漂亮”女生擢升为得力助手——光彩耀人已不再是其身份的傀儡,力压群雄成为地位的替身。而我无疑就是一个班长,拥有比科莫多巨蜥还要大的权力。无论如何他必须弄清这种状况,应该知道——我是一班之长。
“什么什么,你说什么?”看来他真的听不清楚。
“班长,班长——我是班长。”
“哦,哈,班长——”
“不费吹灰之力就当上了,不费吹灰之力……就在前几天一个上午,以我历来的‘威信’……”
“哈,哦,威信,什么?”
可是他为什么总在唯唯诺诺地应付这些,竟冒失地质疑。
或许我得马上转移话题让一切得到挽救:“你等着!我给你画一幅画,一个星期后给你,不,三天后。”
“不不,你先睡个够——当好班长。那些画等三十年后再从长计议……”
看看我的主席朋友在电话的那头说了什么话,暗示着我的诚信的一去无返。他不应该轻率地判决并捣毁我的诚恳、由衷承诺时的一言九鼎。应该学会不厌其烦地等,等待一位背信者的彻底醒悟——三天后哪怕三十年——日后所有这些都将会被悄悄地印证,分分秒秒在印证。
“我说你怎么了,不相信对吗?好,你有权利暂时不相信……”
“……”
“可是你不要后悔,到头来你一定相信……”
“……”
我就这样极力用言辞来维护我的君子之秉。
无论如何,到了后来,他已经离开他的校园到远方续写那些“独揽专权”的历史。他仍死性不改——继续在电话里拼命让一个人过份地无地自容。最终我就可以断定,他最有资格与你们永久性地蛇鼠一窝。
到头来我也会这样想,还会有谁继续痴痴地听我诉说,我已经当上一个衰蛋班长?尽管亲戚朋友们在青铜时代就对此彻底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