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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随即就吆喝几声,有人狠狠地胡乱骂了一下,这样就一定能消除吉它主人对他们的质疑,还能获得大义凛然的大好气势,这样婀娜的女生就会多看他们几眼。
可勇敢的三伍,你又为何把锁头钥匙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提起。高乌只虔诚地跟你讲,有谁斗胆偷配你的钥匙——应彻底排除这一可能,也许是你出门时不小心没有把门锁好,才让某些坏蛋乘机而入,反正高乌就如此由衷地跟你讨论这些,他脖子和手指上的银链金戒不停地在榕树的斑影下闪闪发光,光辉直刺婀娜女生的贪婪眼眸。看看学院里还有什么能与高乌相提并论,院长乃至大院门的保安大哥都不能。他除了身强力壮之外,所拥有的在生活上获得“财富”的才能——办法、技巧、耐力、侥幸、胆量,使他继续有把握让“神秘”得以幸存以及癫狂在精神的荒漠里找到绿洲,因此重获新生。
身强体壮的高乌,三伍还要冒着风险跟你讲——他只是像自言自语那样讲,那门锁绝对被锁上了,绝对是配有钥匙的人才能把门打开,要不然那门一点伤痕都没有,一定是有人拥有房门的钥匙,而他又没有把自己的钥匙给过其他任何人——绝对没有。
可三伍请立即刹住脚,不要说得太露骨,最好只给自己听到就可以,一旦他们觉察你在揭发他们,你也不会收到好下场的——高乌也会给予你颜色。幸好你真的只是嘟囔一下而已,高乌和他们都没有很好地听清——仅仅继续认为那是你“有失痛爱”后理所应当的低声涕泣般的呻吟而已。
好兄弟们除了长时间对校园虎视耽耽之外,时不时往吉它主人瞥上一眼——有人竟撇着嘴睥睨着他,看来他越来越成为一个让人不甚讨好的障碍物。
高乌显然也表现得旁无他物,他们用各种姿态堆砌起的狼狈模样被吉它主人尽收于余光里。他们不应该用沉默来掩饰一切,应该勇于承认错误——自我揭发、自我检讨,一旦在良心与道德的谴责下猛然醒悟,就必须立即开诚布公地大声地说,是他们趁三伍没有注意的时候偷偷把钥匙配制,并且在某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吉它主人刚刚离开家门的时候,是他们明火执仗地打开房门,直接把悬挂在墙上的那件东西掳走,把门砰地关上便一走了之。然后就把它廉价卖掉,继续为他们的脖子和手指上增添更多闪闪发亮的东西。
可胆小的三伍,高乌只跟你讲——吩咐你不要太难过,一个堂堂男子汉垂头丧气一点用也没有。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也就让其无声地过去,找个好的朋友,向他(她)暂时借一把吉它用一用,到有钱的时候再买一把。三伍的那个好朋友——老林那里肯定有的,如果借不到那就只好经常窜门。高乌以前练鼓的时候就常常如此,不要灰心,像往常一样不停地练下去前途就会依旧灿烂。
可可怜的三伍,你就这样一声不吭地走掉。既然你早窥到他们个个青面獠牙那就早应遛之大吉;既然你真正离去就有必要在离开之前认真地听取高乌作为一个朋友的劝告,他叮嘱你日后千万不要忘记把门锁紧,吸取教训,日后就不会悲剧重演。
尽管高乌所做的努力——所费口舌说的一切都只是尽快地把你打发走开罢了。到目前为止,你在他的生活中所给他带来的“效益”——效果并不十分显著,况且,你已经彻底消失于他们眼眸。
或许,你将再次吸取一个教训,所有人都这样说:我们要学武松打虎,不要东郭怜狼;从此要紧记这些东西。
02物与友
当你们继续让我首当其冲——我也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任何推委之辞,甚至已经甘愿成为一只替罪羊去带领你们,继续狂喜地挖掘线索。但愿每个人都能再次明确对事情的入手之处,诚然我只得日夜地鼠窜,只有在某一天的下午我才会在桥底下见到三伍,便迅速地问他是否有了新发现。
“……”
“不会吧,难道一点线索都找不到吗?”我对这个沉默的苦瓜说,“高乌究竟怎么说?”
“完——了,”他故意把话拉得很长,“什——么——都——打——打探不到——”
“他一定是抵赖了——你是知道他是一个无赖的。”
可鬼祟的三伍,你竟又一次拉扯我的衣襟——到底想干什么,你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辍学了的中专生而已。我自始至终是一位堂堂大学生,有什么话随便跟我说说就可以。可你说什么——难道这事与高乌一点关系也没有?什么——你凭什么说高乌根本就不知道这些?
“你知道吗?从高乌当时说话时的表情——仅凭我自己的感觉,他真的没有偷。”他凑近我耳边说,“偷配钥匙的人应该不是他。”
“你是说——”
“很大可能就是他那帮伙计,你不觉得他们个个都像小偷吗?”
“你是说他们把吉它偷了高乌还不知道?”
“对对——就这样。”他突然翘起头,“高乌一定被别人利用了。”
“有可能,有可能——”
怎么办怎么办……他又在无休止地叫唤我,怎么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情况要是真的那样,就先从高乌入手,“教唆”他让其成为我们的一个刽子手。我说三伍你先慢慢地假惺惺地与高乌沟通好,耐心一点,到时也许就会有转机了。
他只在凝思冥想一阵,我也继续虔诚地跟他讲,暂时抛弃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以及想方设法解决当前要解决的问题。还讲了许许多多鼓励的话语,这些不被当成废话的原因是我已经把“解决问题的意义”给予了草率的定位。然而这一切都并不能有效地阻止吉它主人垂头丧气地扬长而去,一桶弹药连同一只蹦跳着的非洲野疣猪对一个失去长管枪的狩猎者来说仍然变得一无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