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雪还没有醒来,云千洛面容虚弱的坐在圆桌之前,凝着眉问小童:“中的是何毒?”
小童也不知是何毒,而后问起翠儿,翠儿说,云天雪刚喝完血燕,正起身,说要去休息之时,就晕倒了……
那一碗血燕……小童拿起空碗看了看,而后拿出银针来,放下碗中的残羹,银针快速的变成了黑色……
小童看了看那碗里的残羹,而后叹气:“还好二小姐肚子的孩子把毒液吸走了,如若不然,没命的就是二小姐了……”
云千洛杏眼圆睁:“我的屋中也有一碗……”说这话时,一双黑眸扫向了金铃。
这东西是金铃准备的,金铃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我没有下毒,我没有……”
云锦程快速的从云千洛的屋内了取了那碗未用的血燕,小童用了另一根银针,试了那碗血燕,竟然无毒……
金铃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经手的除了金铃就是翠儿,现在两个丫鬟齐齐的跪倒在地上。
云千洛这会儿看着金铃和翠儿的眼泪,闭了闭双眼,想到了前世在德仪殿里忏悔的珠儿,跟了她十年的珠儿,都能是为他人卖命的人,而眼前这翠儿和金铃,她该相信谁?
倒是一直没有出声的齐陌煜开口了:“如果有人存心要下毒,那肯定会留下什么珠丝马迹。”
就在这时,门外的贺家兄弟汇报着说,城主来了。
刚才事发之时,云锦程就派了贺文去通知这儿的城主,虽然是一城之主,到底是番属之地,不管是云锦程的身份,还是齐陌煜的,还是凤墨琰的,那一个都要比这城主之位要高,所以木老城主自然是亲自带队前来。
“快请……”
云锦程话说完后,只见一身棕红色锦袍的老者进得屋内,这老者便这木城城主木清华,长着一副古铜色的脸孔,铜铃般的眼睛,尖尖的下巴上,飘着一缕山羊胡须,高高的个儿,宽宽的肩,别看他已年过古稀,可说起话来,声音像洪钟一样雄浑有力:“老朽不知云小将军和小相爷到此,有失远迎,实在罪过呀……”
云锦程看一眼那木清华,而后一抱拳头,请了木清华入座,而后说起妹妹中毒之事,想请木清华给予协助。
木清华一听发生了此等大事,自然不能疏忽,立马让属下派了人,把这客栈给包围了起来。
可是不管从掌柜那儿也好,后厨那儿也罢,都审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中毒一事,就像是凭空里出现的一样,成了无头案。
最后还是凤墨琰开口,问起小二,今天店里有什么新奇的事或人没有时,小二才想起那个给了一绽银子的墨绿色锦袍的公子哥。
众人听完小二说后,金铃才抬起头来,刚才让吓的,脑子里一片空白,经小二提醒,确实有这事来着。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那绿衣公子,齐陌煜充当画师,让金铃描述那公子的长相,而后半个时辰左右,大致画出了此人的样貌,当齐陌煜把那画像交到木清华手中之时,木清华立马让手下去安排全城搜查此人。
事情总算是有了进一步的发展,这时候晚霞早已退去,昭示着夜晚的黑色将要来临,天地间呈现出一种白灰的颜色来,似乎混淆的分不清黑与白一般。
“王爷,将军,相爷,王妃娘娘,你等随我去城主府先住下吧,城主府毕竟安全一些。”木清华真诚的邀请着……
云锦程自然是同意的,其它人也没有意见,于是云锦程抱了云天雪上了马车,一行人分几辆马车往城主府行去。
木城的城主府在城中的位置,地处城中最繁华之处,朱红红的大门上,金色的门环,在夜色下竟然也闪闪发亮,木清华早让人来府中通知过,本来想晚间设宴的,但没想到发生此等中毒之事,也只得草草的请了几位用了晚膳,就离去了,这一行国都来的贵客,在他木城之处,发生此等大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木清华很是忧心,书房内,木清华的三个儿子,大公子木梓轩也是凝眉沉思,二公子木梓楠则是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倒是三公子木梓枫,一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神色,不雅的打着哈欠:“爹爹,那肯定不是咱木城的人,让他们自个儿去找凶手就是了,您老倒好,非得把贵客迎进府中,这年头,可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呀……”
“你个不孝子……都发生这等大事,你还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天天泡女人堆里,就你那点出息呀……”
木清华一生最骄傲的有两件事情,一是这木城在他这一代,虽说没有多富裕,可也算得上子民安居乐业,第二件骄傲的事情,就是有这三个儿子,大儿子木梓轩,沉稳老成,是将来接替他世袭这城主之位的人选,不管是人品,还是办事能力,都让他很放心,木城将来交给大儿子手中,他就是死也能瞑目了。
二儿子为人有些清冷,不过胜在经商方面颇具本领,自营不少木器行,每年创下的利泣也不少。
就这三儿子是木清华最为头疼的,自小捣蛋,十多岁时送他去天山神医那儿学点本领吧,可是这小子,什么没学会不说,回来后,倒是天天往那女人堆里钻去了,还找借口说,在神医那儿,几年没识女人香,这回来了,可得玩个够本的。
“不管,反正不本公子的事,本公子昨个在小红儿那儿玩的有点累了,先行回房了,爹爹,哥哥们也早点休息吧。”木梓枫打着哈欠,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脚一抬就往屋外溜去,气的老城主脸红脖子粗的,只得与其它两个儿了商议此事。
这边木清华这儿不能入睡,在商议着此事,那边云千洛也未能安心歇下,云天雪还没有醒来,小童说需要明日才能醒来。
而此时,云千洛就在云天雪的房间里,看着床塌之上,面容苍白的云天雪,心中甚是难过,当母亲的没有一个不爱孩子。
天雪要知道孩了没有了的话,那该有多难过,失子之痛有多痛,云千洛前世亲自经历过,那种如割肤,如剜心一般的痛,云千洛就是现在想起来,心还是疼的揪成一团儿。
门被从外面扣响,云千洛应声后,云锦程推门而入,看着神色难过的云千洛,云锦程很是心疼,看一眼还没有醒来的云天雪,云锦程指了指门外。
云千洛会意的跟着云锦程出了房门,唤了翠儿进来侍候着后,跟了哥哥走到他们所在的城主府的紫院的花园中。
云千洛抬头望天,整个夜空如一墨盘,空中有一层淡淡的云,使原本就不明亮的夜空更添迷蒙,夜空中没有繁星,只有几颗孤单的星星,零星地分布着,像是被人丢弃的玻璃弹珠,努力地在发光,想要照亮整个天空,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哥哥,我不知道天雪醒来后,该怎么和她说这事……”云千洛面色痛苦的垂下头来。
云锦程揽了云千洛在怀中,低声的哄着:“别怕,还有哥哥在,明天我给天雪说,这本就不关你的事,别太自责了。”
云千洛伸出纤细的胳膊,揽住哥哥的腰腹,把头埋进哥哥宽大的胸怀之中,
云锦程的身子僵了僵,如果不是夜色太暗的话,一定能看到他那张古铜色的面容之上,好像起了微微红晕,暗自懊恼一番,心中默念,这是妹妹,美人娘说过,这是亲妹妹,要好好的保护着的妹妹,深吸一口凉气,这才像小时候一样,轻拍着妹妹的后背安抚着。
云千洛喃喃低泣着:“不,哥哥,是我的错,我要不带天雪来这儿,我不不把天雪接回家来,天雪这会儿,可能还在齐府,好好的当着正室夫人,肚子里的孩子也会好好的……”
云千洛在得知云天雪的孩子不保时,心中的一根弦似的东西‘噔’的一声就断了,当时心底只有一个字:‘命’。
前世云天雪难产而亡,可以说是为孩子而死,今生,孩子吸走了母体全部的毒液而错失了来到人世的机会,只能说是一报还一报的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