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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不了多久你们都能见到他了。”乐晖盈给她略着额前的乱发:“那时候你可要好好带着他一处的,别让母后担心。”
龙妤珏抬起头:“母后,我母妃不要我了,是不是母后也不要我了?”
“谁说的?”这孩子变得好生敏感起来,说话行事总是带着几位缩瑟。乐晖盈下意识搂紧她:“你跟焱儿一样都是母后的乖乖。”
“姐姐,我就知道你在娘这儿。”龙濬焱一蹦一跳过来:“羞羞羞,还跟娘撒娇呢。”
“没有,没有跟母后撒娇。”龙妤珏不服气地扭起来:“不信你问母后?”
“乖乖,不许笑姐姐。”把两个孩子双双拉到怀里:“饿不饿,让榛遐拿点心来吃?”
“好!”龙濬焱抓起乐晖盈解口的橄榄给了龙妤珏,自己又抓了个蜜枣放到嘴里:“娘,我看见姐姐又到永寿宫去了。”
“我昨天也看见了。”龙妤珏嘴里抱着橄榄:“永寿宫的嬷嬷和秋痕还到这边来了的,都是趁着母后睡着的时候。”
“你们两个不到处跑就好了。”乐晖盈端起适口的红枣茶喝了一口:“我们晚上让云嬷嬷做几个精致的小菜,好不好?”
“好,我要吃蜜汁火方。”龙濬焱大声叫道。“妤珏要吃什么?”
“我要吃茉莉鸡片。”龙妤珏想了很久:“母后吃火腿冬笋汤对不对?”
“是,这个都知道了。”乐晖盈笑起来:“母后再让他们做个松瓢栗子,你们都喜欢的。”
“我要吃虾肉馄饨。”龙濬焱马上说道。
“焱儿不能吃虾肉,要不身上又该痒痒了。”龙妤珏马上说道。
龙濬焱嘴巴撅得高高的:“娘,我不能吃虾肉。我就要吃。。。。。。”
“吃了就要吃药怎么办?”乐晖盈看着龙妤珏:“珏儿你要吃什么?”
龙妤珏想了很久:“不知道还有什么好吃的,不过母后每次叫人拿来的东西都很好吃。我何焱儿都听母后的话。”
乐晖盈点头,三人正在商议间榛遐已经把方才说好的东西拿了上来。还有一碟热气腾腾的藤萝花糕,龙濬焱不喜欢这个点心,龙妤珏眉开眼笑夹起一块先给乐晖盈:“母后喜欢,我也喜欢。”
“等你以后吃藤萝花糕的时候,要是有人取笑你你怎么办?”乐晖盈夹着藤萝花糕问津津有味咬着花糕的龙妤珏。
“我也笑他,要是再说以后就都不理他。”龙妤珏忿忿道:“母后,是不是啊?”
乐晖盈一笑莞尔:“是,就要这样。以后都不理他!”
赵希抱着一摞奏本进了御书房,皇帝正专心致志批着奏本。北疆大军告捷在即,龙瑄蕤除了上奏一本告捷的奏本还有一只木匣子。这柄钥匙没有附送进京,看着无法打开的奏本龙瑄炙有些变脸这是在搞什么。
这个锁看上去像是乐晖盈素日教给龙濬焱和龙妤珏玩的九连环,难道这个也是要用巧劲儿才能解开。龙瑄蕤这么做是不是放着有人偷看这里面的东西,莫非里面有大关碍?沉思半响:“看看皇后起身没有?”
须臾之后赵希进来复命:“万岁爷,娘娘在后苑。”
龙瑄炙拿起奏本匣子直接去了乾靖宫后花园,乐晖盈坐在花阴下看姐弟两个玩着一套新制的七巧板。
“父皇!”龙濬焱最先看见了他,扔下手里的玩意儿跑过来:“抱抱!”
龙瑄炙俯身抱起儿子,龙妤珏嗫嚅着几乎是微不可闻地叫了一声父皇。龙瑄炙冷漠的脸看上女儿,哼一声算是答应。乐晖盈转过头:“皇上这时候过来?”
龙妤珏眼里包着一汪眼泪,满是委屈低着头回去。
乐晖盈看向儿子:“乖乖,去把姐姐找回来。”
“好!”龙濬焱一下溜下来:“姐姐,姐姐。”
“皇上有事?”乐晖盈撑着腰过来,皇帝扶着她坐下:“这个东西老五弄来的,没有附着钥匙一起送来。打不开,看着像是你们素日玩的九连环。拿来看能不能打开。”
乐晖盈接过来仔细端详了一番,这个不是九连环而是二哥常说的暗锁。是要字对字孔对孔才能打开的锁,只是不知道二哥往里面设置了什么样的字儿。要想打开不容易,而且若是稍有一个不对,这个锁不仅再也打不开。就是里面的东西也有可能毁掉,倘或装的东西是极为紧要的就是回天乏力了。
“怎么,打不开?”皇帝看她若有所思的样子:“实在打不开就算了。”
“还是等五叔回来再说。”乐晖盈把匣子还给皇帝:“担心一个不慎会把东西毁掉,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不妨事,你先解开再说。”皇帝道:“实在不行叫老五再弄一份进京。”
“嗯。”乐晖盈修长的手指探进锁孔,暗暗摩挲了一遍。隐隐约约摸到了一个姗字,这难道跟自己有干系。这是要暗示自己什么还是匣子里面装的东西跟自己有关?要是打开了里面的东西真的跟自己有什么,皇帝会不会答应,真是这样的话打开是对还是错。
既然里面有个姗字,自己只需对上姗儿两个字就够了。余下的却是一句诗,摸到前面两个字:耿耿。“耿耿?”念叨着这两个字,这必然是一句诗。
“什么耿耿?”皇帝听她念叨,不免问道。
“一句诗的开头,一下子想不起来了。”乐晖盈笑道。
“耿耿星河欲曙天。长恨歌的名句也忘了?”皇帝笑起来:“这可是典故多的人却是忘了典故。”
乐晖盈恍然大悟,这里面的东西不是和自己有关而是跟徐沁有关。杨玉环就是因为杨国忠误国才丢了性命,匣子里的必定是徐谦所交代的事情。之所以不备钥匙就是担心在到达皇帝手里以前被人打开,而且也深知皇帝如果打不开这个匣子,不来找自己就只有等着他们回来才行。也就是说皇帝在看的时候,身边除了他们就是自己。也就可以防着皇帝会有所偏袒,两个人真是思虑再三才弄了这暗锁。
那么这一道锁就不是这句诗,而是长恨歌三个字。为什么要和自己的名字连在一起,莫非自己也是长恨?心下不免一凛,哥哥这么安排是不是知道何蔺所说的自己跟着孩子的性命已经连在一起才是长恨。
手指有些颤抖起来,哆嗦着拼了长恨两个字。秘锁应声而开,乐晖盈没想到误打误撞之下真是被自己猜对了。果然,果然是姗儿长恨。二哥暗示的事情真的跟自己有关,早已注定长恨又何必强求这一段岁月。帝后夫妻落得的结果不过是长恨。
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真的就是这段日子以来自己每当深夜来临的写照,孩子睡了皇帝歇在别处,留下自己和腹中未出世的孩子一起坐在寝殿里听着永不到头的更漏直到天明。总以为怀孕日久,血不归心的缘故才会深夜不寐。远隔千里之外的二哥居然能猜准自己的心思,或许何蔺是在安慰自己。真的到了孩子降生的时候,自己会撑不下去了。
皇帝看着奏本,脸色由红转白继而铁青:“该杀,真真该杀!”
回转过心神,听到了皇帝震怒的声音:“皇上,怎么了?”
“这种人还留着干什么,九族连坐就九族连坐!”皇帝怒道:“妄想弑君自立,还不该杀什么人该杀。”
乐晖盈丝毫不惊讶皇帝看奏本的态度,只是会不会对徐沁下手就是后话了。毕竟这些时候她安分守己在自己宫里呆着,就是自己想抓她的错处也有些难处。不过既然是狐狸就一定会露出自己的尾巴,而且这只狐狸还没有到九转丹成的时候。俗话说狐狸最容易露出尾巴的时候就是自以为修炼成了人,那一刻一转身尾巴也就随之掉了出来。这时候魂魄不归体,打死这条恶毒的狐狸再合适不过。
“母后。”龙妤珏牵着龙濬焱的手过来,皇帝在边上仍旧不免缩瑟着不敢靠前。
“玩得好好的,跑哪儿去了?”乐晖盈丝毫不避讳地把两个孩子拉到身边坐下:“见了父皇都躲得这么远,父皇怎么知道你们学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