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部分(2 / 2)

他也不知道说的对不对,但每每领粥的时候总有人跟他们说是皇上特别拨的救济款,才能让灾民们都吃饱饭,有屋住,要感念皇帝仁慈。

如今终于见到皇帝,他当然十分激动,叫喊的声音也很大。

其他正在棚屋里休息的灾民听见他的叫声,都跑出来,看到穆琛他们这一大队人马,都开始跪下磕头,口里说着:“谢谢皇上仁慈。”之类的话。

眨眼的功夫,城外就跪了一地的人,穆琛看着衣衫褴褛的灾民,向前走了两步,沉声道:“百姓们,朝廷已经另发一百万两赈灾款,等你们返回家乡,一路上各地官府都会照应,你们的家乡也有官府帮助你们重建家园,洪水虽然可怕,但朝廷不会弃百姓于不顾,你们且安心。”

他这么说完,灾民更激动了,有一个跪在前面的高瘦男子向前跪着爬了几步,喊道:“皇上圣明,天佑我大梁!”

他这么一喊,后面的人也跟着喊,穆琛正想说些安慰的话,不料那个高手男子突然飞跃而起,直直向穆琛扑来。

穆琛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他下意识把沈奚靖牢牢拉到身后,整个人严密地挡在了沈奚靖身前。

曹易泽暗道不好,连他在内,穆琛左右各两名禁军都飞跃起来,向那男子扑去。

但那男子当时离穆琛非常之近,暴起速度极快,曹易泽被他打个措手不及,只能在那刺客手里长剑就要刺中穆琛时,往前狠命打出一枪。

只听“叮”的一声,刺客手里划过一个诡异的弧度,只在穆琛胳膊上划了一道血影,下一刻,六名禁军已经把那男子团团围住,直接打掉他手里的长剑。

而沈奚靖这时也反应过来,趁着穆琛手上松手,迅速绕到穆琛身前,想要保护住受了伤的穆琛。

曹易泽正要一枪了结那刺客的生命,却听穆琛道:“留他一命。”

曹易泽心里一阵不爽,他长枪一偏,狠狠刺中刺客右肩膀,刺客顿时血流如注,却一声不吭。

穆琛右手捂着伤口,脸色十分难看,他拍了拍正满面担忧帮他握住伤口的沈奚靖,道:“带下去。”

禁军们动作麻利,马上便把刺客拖了下去,经过刚才一事,禁卫军们便把穆琛与沈奚靖团团围在中央。

穆琛看灾民都愣愣跪在地上,脸色缓了缓,道:“百姓们不用害怕,无妨,朕此次只是过来看看你们生活,见你们都还好,便也放心了,过几日,且回家去吧。”

灾民们缓过神来,见皇帝受了伤还和颜悦色与他们讲话,纷纷开始给穆琛磕头,道:“皇上仁慈,天佑大梁。”

事情走到这一步,是谁都没有想到的,穆琛虽然受了伤,但是今天要打到的效果却预计的更好,所以他脸色还算平静,他正想低头与沈奚靖说几句话,却发现沈奚靖脸色比他还难看。

面对刺客的时候穆琛都不紧张,可看到沈奚靖灰白的脸,穆琛紧张起来,赶紧问:“怎么了奚靖?”

沈奚靖摇摇头,正想拉着穆琛赶紧回到马车上处理伤口,谁知道腹中一阵难受,沈奚靖惊慌起来,他捂住肚子,表情有些痛苦。

这次换穆琛脸色灰白了,他不顾手上的伤口,一把抱起沈奚靖,往马车跑去:“李明,李明快滚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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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穆琛把沈奚靖抱回马车的时候;沈奚靖一张脸都憋红了。

他现在已经不是那么难受了;精神放松下来,才发现他被穆琛打横抱着;一路跑回了马车。

这么多大臣禁军和百姓们看着,沈奚靖越想越纠结。

真是……太丢人了。

沈奚靖红着脸;拍了拍脸色惨白的穆琛,道:“皇上;我没事了,不用担心;赶紧把你伤口包上要紧。”

穆琛脸色还是不好,根本不管沈奚靖的话,只吩咐紧赶慢赶跑过来的李明:“快过来请脉。”

李明一点也不含糊;直接过来给沈奚靖把脉;天大地大皇上最大,他让先看沈奚靖,那就得先看沈奚靖,这事没得商量。

这次李明号的时间有些长,好一会儿才松开手,顾不上擦额头的汗,对穆琛道:“皇上放心,嘉侍君无碍,刚才许是吓着了,为防万一,晚上吃些温补的药膳,早些休息即可。”

穆琛这才松了口气,瘫坐到一旁的凳子上,苦笑着对沈奚靖说:“这些年来,这还是朕头一次吓着,你看看,朕手都凉了。”

他说着,用没受伤那只手握住了沈奚靖的,沈奚靖觉得自己眼眶有些热,直接吩咐站在一旁忐忑不安的李明:“李太医正,给皇上看看伤口。”

李明这才敢上前剪开穆琛已经划了口子的衣袖,不得不说,曹易泽的反应真的十分迅速,眨眼功夫就打得那把长剑偏离原本位置,只在胳膊上留了一个浅浅的血口,只不过刚才穆琛一阵剧烈运动,伤口的血流得有点多,看起来半个衣袖都染红了。

李明处理这样简单的小伤可麻利的多,只见他迅速把穆琛伤口处理干净,敷上他祖传的外伤药,然后用早就备在马车上的干净布条绑住伤口,这才敢抹了一把脸上的汗。

“嘉侍君且安心,皇上受伤不深,没有伤到筋骨,将养几日便能合上伤口,月余就能好了,这几日切忌注意不要沾水,微臣待会儿会嘱咐杜管事。”

他说完这话,沈奚靖和穆琛才算松了口气,穆琛挥了挥手,叫他出去:“告诉曹易泽,把人好生看着,回府吧。”

李明口里答:“诺。”退出了马车。

下一刻,马车稳稳行驶起来。

穆琛打小在清心所里拄着,后来又经历景泰之乱,他不是没有受过伤,也没有那种什么‘朕是真龙天子谁都伤不得’的奇怪思维,所以这点小伤并不往心里去。

只不过沈奚靖虽然没有动了胎气,但脸上的红晕退下之后,就一直低着头不讲话。

两个人沉默地回到怀荣伯府,穆琛下了马车,就拉着沈奚靖一路回到卧室。

等到两个人都稳稳坐到床上,穆琛才道:“奚靖,怎么了?”

沈奚靖抬起头看他一眼,他眼里有很多化不开的情绪,穆琛看不透,也看不懂。

只听沈奚靖哑着声音道:“皇上,我小时候,见过很多人在我面前死去。”

穆琛心里一紧,他环住沈奚靖的腰,没有说话。

“我家里人是怎么死的,我虽然没亲眼看见,但也知道他们是在菜市口被斩首示众,回到帝京十年,我从没有机会去菜市口看上一眼,不过听好多人说,菜市口那片地上的血怎么都清不干净,在那里淤积十年,已经变成深深的黑色。”

沈奚靖说着,又道:“我就记得那年我们好多小伙伴一起去上虞,伙伴里有我认识的,也有我不认识的,我们走的时候是夏天,那时候天气热,穿的衣服都很单薄,但孩童年纪小,很多人从生下来就没吃过苦,何况每日走几个时辰的路,于是渐渐地,有些人就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等我们到了上虞之后,都已经是冬天了,您没去过上虞,那里冬天最难熬,冷冽的风总是能穿透我们住的茅草屋,上虞食物稀缺,虽然那时候我们已经不是罪臣之后,也要靠繁重的劳作换取一点食物,后来,我们就眼睁睁看着那些好不容易熬到上虞的小伙伴们,一个一个闭上眼睛,开始了另一段长眠。”

他说的很慢,很平静,却比他今日在茶馆说的要多得多。

从他的字里行间,能隐约窥见景泰元年那一年,沈奚靖如何从八岁艰难活到九岁。

穆琛不是特容易感动的人,但他听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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