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夫人眼神狠厉了起来。
* * * ***帝*** * * *
一切究竟是怎么了?好像命运总是在她每一次即将归于平静的时候就迎来更大的风浪?然后将她之前一切的努力席卷摧毁……好像什么也留不下……
奕辉被几个仆役架着一路走去了柴房。她不清楚具体出了什么事,但她明白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无知的自己做出逃狱决定的那一刻开始……(或者是更早?)
“桃喜,你放心吧,等主子气消了就好了。安心啊,没关系的。”
“是呀,‘阿桃’我们还等着听你讲的故事呢!”
奕辉近来一直是府院里的‘红人’,做人诚挚谨慎,颇具人缘。领事的几个奴仆都并不清楚内情,只以为奕辉是出了点小岔子不小心开罪了夫人,被少爷郭茗川‘护短’送到了这里,罚上一会就好了。所以对奕辉的态度仍旧是温和而热情的。但奕辉知道,这样的温情不过多久就将会在官府兵卫闯入郭宅大门那一刻化作灰烟……
奕辉被留在了狭小灰暗的空间里,房门被掩上,柴房外落下了锁链的声音,奕辉回过神来,一下慌了手脚,她猛的的扑到了门前,试图推动那紧闭的门板。当然这一切只是徒劳。
“……为什么要锁门……我……?”
这个问题很可笑也很现实,这是否意味着自己的处境越发危险了?
官府要来捉拿她?要来捉拿她了?!
这不是真的?!——不!这很真实!
这是不是意味着她成为了一个罪人!如今她再不是婢女‘桃喜’,而是一个窝藏在郭府的‘逃犯’?!
她要回到那个阴深的牢狱中了?然后孤独至死,无人念……?
不!不!她不要!她不要再回到那个可怕的地方了。一旦回到了那个冰冷阴森的地方,恐怕这辈子就再难以看见广阔的蓝天了,是正常人也会被逼疯成魔的!况且是她这样执念过深的性情?突然想起那个阴晴不定的‘公孙异’,奕辉打了一个冷颤。
怎么办?要再次等待危机的降临么……?如今的她马上将成为郭府的罪人了,成为郭府所有人的话柄。豪门氏族的颜面怎能容忍她一介卑贱的奴婢抹上污点呢?
……被官府捉拿归案,尚还有一条生路。若是留下来……恐怕求死也不得了。
身体颤抖了,双腿是酸软的,奕辉抱住双臂缓缓的跌坐在冰冷的地上。她的眼神茫然了。
归结起来,她还是别眼中一颗棋子,被那些有心的执棋者推动着,微不足道,随时丢弃……
——她的人生怎么能一直在别人的掌心里任意颠覆?穿越也好、入狱也罢,都非她所愿。她不想一而再而三的被别人玩弄于股掌间了……
——她要逃出去!不能被官府捉回去,也不能再留在郭家了。要想办法逃出去。
狭小破旧的柴房中,灰尘满覆,周围杂乱的摆放着一捆捆干柴拥占了大半空间。目光过处是一把遗失在角落里生满了红锈的柴刀。
奕辉爬起了身,将那把生锈的柴刀拾了起来,紧握在了手中。
此时这个经受了过多挫折的年少孩子的眼睛里再次出现了那几近疯狂的执拗和难驯的桀骜。她决定,要将身周束缚住自己的枷锁碾碎了。
…… ……
看似破旧的木门却是坚实难以撼动。生锈的铁具砍在上面除了发出沉闷的重响,留下几道不痛不痒的痕迹,就只见红色的铁锈簌簌掉落,刀刃上崩开了豁口。震的掌心生疼。奕辉却难以停歇。
柴房一贯是在府院中不起眼的位置,平日少有人往来。而郭茗川为了不引他人注意,特意吩咐人将柴房上了锁,并不叫人看守。奕辉认准这点,她大着胆子想要用利物劈开门板。
正当此时却听门外一阵匆忙细碎的脚步声,直向这里跑来。奕辉一紧,即刻顿住了手中的刀。不过一会儿门口突兀响起了铁锁松解的哗哗响动。‘咯’的一声,铜锁撬开而后重重落在了地上,发出闷响。
厚重的木门被人粗暴的推开,阳光穿透,有些刺眼。眼前出现的竟然是‘秦管婆’的脸!
* * * ***帝*** * * *
“你这小贱蹄子果然是个祸星!如今官兵们把园子里里外外围个水泄不通,全都是因为你这个祸害!”闯进来的‘秦管婆’恨声咒骂,略显肥胖的身躯因为匆忙疾行而颤动,落下滴滴汗水。她的眼神是狠厉的还有着几分惊惶难安,似还未从方才眼见的阵仗中回过神来。
奕辉愣住了,下意识的退了一步,悄然将握
风不定 。。。
刀的手背在了身后。
“贱蹄子,跟我走!”
‘秦管婆’没注意到奕辉的小动作,她慌忙的抓住了奕辉的手腕,将她拖拽出门。
“干、干什么你?!你、要带我去哪?”奕辉的心一下紧张起来,不安扩大了。
‘秦管婆’阴着脸,不管奕辉的询问,紧抓着她的手腕,狠狠将奕辉拖着出了门。她的力气很大,奕辉被她拖拽的一路踉跄。
遡风吹碎叶声萧然,分明清晨出门时还是晴空万里,现在头顶却集下了暗沉的乌云。院子里静的可怕。奕辉在自己与对方慌张的脚步声里,听到了自己惶然的心跳。
一片落叶铿然响,蓦然,梦云惊断!
‘秦管婆’是一个心中藏不住话的人,她阴沉的冷哼了一声,突然转首看住奕辉。
“你这贱蹄子别以为有少爷护着你,你就为所欲为了!少爷糊涂,可我们夫人还清醒着,她知道定不能留下你这‘祸害’来扰乱门庭。我此就是奉了夫人之命来将你带去见她,听凭夫人发落!——你别想着少爷还能来护你,今天就是你这妖精的祭日!”
‘秦管婆’讥嘲的眼底闪过了一道狠毒。
奕辉心中大骇,她微微扬首强作镇定,然而隐藏在衣袖中的手指却不断的颤抖起来,差要握不住手中的铁刀。
她退了一步,面色有些苍白:“夫人、夫人她、要把我怎么样?”
“哼,是死是废——全凭夫人她老人家一句话。你以为郭家会任由你这污点来抹黑全族人的声誉么?”
尖叫差要破喉,奕辉发现她的手怎么也不听使唤了,战栗的厉害。正当此时突听院落一方出现了震天的响动,不知是谁的尖叫声传来,随之是混乱急促的脚步声。原本平静的院中开始混乱起来,园子里的奴仆们躲避着那突然闯入府宅大肆收缴的官兵们。
“四处搜寻,把这园子给我翻查仔细了,见了与这画像上模样相像的都先给我抓来!”官兵洪亮的声音响彻在府宅上空,引来一片愁云惨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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