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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2 / 2)

“……爸爸他……其实很心疼雅姐的,但是……他固执罢了……不然,我们会更早……”

是啊。总是有些固执在过后会后悔。不过当年秦姨执意留在城里当赵老先生的情妇,秦家在乡下也算书香之家,秦伯伯气不过也不难理解。

海蓝海阳他们俩,大概就是秦伯伯扬言跟秦姨断绝关系之后收养的小孩吧。以前的农村,所谓的收养也用不着办什么手续,只不过从大人死绝了那家把小孩抱过来罢了。

“都过去了,我也不清楚情况……秦姨的日记里很少提这些……不过她没有责怪过谁的……就是秦伯伯也没有――”太压抑的话题,我控制住,转个话题吧,“说起来还挺好笑的,上回见到秦伯伯,秦路竟然会叫他,不过开口就是‘爸爸’,把秦伯伯……也不知道算气还是激动,反正脸都红了。”

他惊讶的看着我:“你们见过面?”

“是啊,婚礼之前,他约我们见面,我就带秦路到乡下去了一次。大概秦姨以前带他回去过,小路还记得院子门口有块长条形大石头呢。”

“哦……”他转头,继续看指间的烟,“大概是跟雅姐学着叫的吧。雅姐断不肯教他叫那个家伙的。”

也许。谁知道呢,人心的事儿。

他站直了,掐灭烟。

“你要说的话儿我会找机会对海阳说的了,他还是粗心。你放心好了。”

我笑眯了眼,轻轻说了声“谢谢”。

人与人,真是互补。晴天的细腻温柔,养成了海阳的粗枝大叶。同样是兄弟,大哥的心可细多了。

周日仍旧去做礼拜,回家之前还带着他到商场一趟,挑了一些衣服。要换季了,商场里淘打折货的人特别多。不过秦路状况很好,跟在我身边,几乎寸步不离,静静不说话,跟常人没什么两样。

有区别的,就是那双眼睛吧,时时刻刻深邃的眼神,不知道在游离还是躲闪。我尽量跟他对视,读不出太多情绪。

本来这个星期到此结束。明天是新的开始。

可是半夜里,我被电话铃声吵醒。

七、第三者

静夜铃声刺耳,本来我就睡得浅,马上翻身起来。

境外电话,那个。我马上拿起来。

有点杂音,却没人说话。

“喂……?”

有人擤鼻子的声音,似乎是。

等,耐心些吧。

“……林小姐……”

“嗯,是我。”

“我是赵宗杰……”

“我认得你的声音,很好认。”因为,声线和秦路,那么像。

“……很抱歉这么晚了……我……”

“没关系,快天亮了,天都白了,你那边也是吧?”

“……是啊……”

话又说不下去了,还是杂音。我抱着电话披上衣服,坐下来等。好一会儿,他从缓过来。

“我……是想通知你一下,爸爸他……今天下葬了……”

“……请节哀……”我尽量温柔的说出这最俗的一句。好像预料到后边的崩溃似的。

成年男子的哭声,和秦路暴躁时的嚎啕大哭不一样,那种难以压抑的哭泣,努力屏住的呼吸,浓重的鼻音,都在告诉我,这个人,不是那个傲慢的赵先生,而是一个喝醉了的……孩子。

听着别人的哭声,我似乎特别平静,或者冷漠。而选择了这份职业,听的机会又特别多。不是电视剧里假的不行的哭闹,而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哭,一种宣泄。

默默接受这种宣泄,当一个最温柔的听众,不是我善良,这是我的职业――和职业道德。

差不多了,我摆出职业化的微笑,虽然他看不见,但笑由心生,他听得见。

“好点儿了吧?”

“……谢谢。这么晚了,真不好意思……我只是……”

在适当的空隙,我再次插入一句:“没关系,又不是常有的事。今天的葬礼还顺利吧?辛苦你了。”

“……还好吧。都是商场上的朋友,很好应付的……爸爸他葬在xx墓地,以后有机会……你带他来拜祭一下吧……”

“谢谢你,可以的话,我也想带小路去扫墓……你忙了一天了吧?明后天还有事情吧?”

“……多谢……我只是要通知一下你们……就这样……”

“嗯,我会找机会告诉他,谢谢你。”

我话还没说完,他就挂断了。盲音在耳边轻响。孩子落荒而逃了。

天快亮了,我醒着。悄悄走到秦路床边,他睡得很熟。头发有点长了,趴在前额上,柔柔的,把轮廓修饰得柔和了许多。不然,单是那剑眉,就犀利得让人畏惧。

他跟他的异母哥哥长得还是比较像的,无论是身形还是容貌,连声音都像。不过一个年纪大些,成熟傲慢,而且是个“正常人”。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失衡。相似的东西,却得不到相似的待遇。如果秦路也是一个“正常人”,他将会是怎样的人呢?气质傲慢冰冷,挺符合他的条件的,加上一点点柔情吧,那就蛊惑人心了。

不过那样的秦路,就不是我认识的这个了。就算躯壳是一个样的。

人类所谓的爱,到底是灵魂还是身躯?

如果是灵魂,那么我在找的是什么?我真的在爱吗?还是错觉?

“伟大而善良”,我“爱”的是不是这个?爸爸知道我要结婚那天,在电话里就是这样说的,我不过是被一些虚荣迷惑了,沉迷在自导自演的苦情戏里。

可能吧。每次重看秦姨的日记,我都有一种无法解释的感伤。也许我追求的就是这样感伤,和自己所敬佩的伟大。

所谓爱情,甚至爱,都不是单方面可以维持的。没有回应的努力,注定是消亡追求,都是没法生存的。它的所谓存在,已经被扭曲了。

秦路的呼吸很平稳,我听了一会儿。听到早起的鸟儿开始鸣叫。不知哪儿来的鸟儿。

这个城市,早已经石化,怎么还会有这些灵秀的生灵?

我回到东向的房间,看到初起的太阳,金黄的光线努力的在巨擘大楼劈裂的天空寻找出路。一片一片,好像割裂的人心,无比珍贵却残缺。

就那么站着看天,看变幻的天。远处的马路开始忙碌起来,我好像看到在人群中同样忙碌奔走的自己。

突然袭来的情绪,眼眶热了。

好想给他打个电话,好想听听他的声音,好想把所欠的道歉说出口。不过我知道,已经错过了可以不分时刻拨打他的手机的那段时光。

所以我换了个号码。只有这个,可以包容我任何时候的任性。

“……喂,妈妈啊……你已经起来了?最近还好吧?……嗯,我很好,突然想起来了,打个电话问问……爸爸还在生气啊?……我知道……没事儿……他最疼我了……行,看情况吧……你们自己出去玩嘛,难得有长假期,我又不在,再渡蜜月嘛……嗯,行。我自己会注意的啦……又不是小孩子……我二十八啦,已经很老啦……就是嘛……行啦行啦……不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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