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容姬也不卖关子,直接开口说道:“今日我看了一下,歌舞节目倒是不错,客官们也很喜欢,但是他们看后就走,你有想过为什么吗?”
“怎么没有想过?可是表演歌舞的姑娘已经精益求精,就连舞姬也上去表演了,还是留不住客…”兰姨为难的说道。
“问题不是出在那些姑娘身上,而是错在了时间上,她们的舞技确实不错,可是她们表演完之后天色还不是太晚,他们完全可以回家!”杨容姬慢条斯理的说道,也不催促,给众人时间,让她们消化她说出的问题。
果然不愧是怡红院的老鸨,兰姨最先回过味来,“果然不错,酉时三刻开始,戌时一刻结束,结束后再回家也不是什么难事!那依大小姐的意思…”
“你是聪明人,不是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吗?”杨容姬起身朝二楼走去,楼上这位听的可真是真切,但是她的秘密可不是这么好听的,他总得付出点代价?
夏侯湛察觉杨容姬上楼,立即躺倒在床上,盖好被子,放下帘子,收拾妥当,这才放心。
吱呀一声门开了,只有一人进入屋里,随手将门关上,夏侯湛呼吸一滞,她说到底也是个女儿家,真是好大的胆子。
“怎么?听的过瘾吗?”杨容姬直接说道,也不管那人听没听见。
夏侯湛没有答话,他现在是‘睡着’的。
“不知道夏侯世伯听到最喜爱的儿子,在怡红院会怎么样?”杨容姬看他没有反应,不无邪恶的说道。
夏侯湛睁开眼睛,坐起身,她果然已经知道了他在装睡,反唇相讥,“依我看,杨世叔听到女儿在怡红院会比家父更加吃惊吧?”
威胁是吗?谁不会?她一个女子都敢这样说,他还怕什么?
“也是,杨肇肯定很吃惊,不过那关我什么事?”杨容姬淡笑着说道,像是在说最平常不过的事情。
她承认了是吗?她不是杨容姬!夏侯湛心里狂喊,就差大声嚷嚷了,他以前也只是怀疑,没想到杨容姬竟然敢这样明目张胆的说出,那她是谁?在杨府的目的是什么?
“不过,你就不同了,你可是家中的嫡长子,夏侯世伯对你可是寄予厚望,如果他知道你胡混的话…”
“你到底想怎么样?”夏侯湛气急,纵然她说出她不是杨容姬,他也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虽然一身的男装,可是却没有带人皮面具,也就是说,这人可杨容姬长的一模一样,相似到连亲生父母都分不清的地步,世上真有这样的人吗?恐怕连双胞胎姐妹都做不到如此吧!是巧合还是什么?
杨容姬慢慢的走到床边,干净利落的说道:“我没有想怎么样?要想我封口也容易,一千贯五铢钱!”
这人还真是狮子大开口,一千贯五铢钱在他手里虽不算多,可在普通百姓家里,足够一家老小数年的开支,这人难道是不食人间烟火久了吗?
“你就不怕我将你的秘密告诉杨肇?”夏侯湛邪笑着说道,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算是事情!
“你尽可以去说,只是要看杨肇相信你还是相信我?”杨容姬没有一丝的害怕,就算是杨肇相信了他又怎么样?现在她有自己的力量了,虽然还很薄弱,但是自保还是可以的,大不了离开杨家就是。
虽说夏侯家与杨家同是世家大族,但是多年不往来,到底是生疏了,夏侯湛贸然说出这些话非但不会有人相信,反而会令夏侯家和杨家的关系更加的糟糕,到真是得不偿失。
夏侯湛看了一眼杨容姬自信的样子,却忍不住想要打击她,从第一次相见她就一直是这副淡定从容的样子,真想看她跳脚的样子,一定很可爱吧?
“那如果我告诉岳呢?”夏侯湛忍不住出口,说完之后就后悔了,告诉潘岳的话,几年的兄弟,潘岳肯定是会相信的,然后呢?然后潘岳和杨容姬的亲事取消,然后…
他在想什么?他怎么可以这样想?兄弟妻不可欺,可是如果她真的不是杨容姬的话,与潘岳的亲事自然不作数,那么…
夏侯湛呼吸有些急促,紧张的看着杨容姬,期待她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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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容姬会说什么?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注】酉时是17点,戌时是19点,一刻十五分钟,冬天夜黑的早,怡红院表演时间大概在下午5:45到7:15,
第三十五章 为谁疯狂?
“随便你!”杨容姬随意的说道,如果潘岳能退亲,她可是求之不得呢!
夏侯湛一顿,心里莫名的欣喜,脸上的忧愁散尽,她真的不在意吗?“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你没有必要知道这么多!”杨容姬淡淡的说道,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只是起步,用到钱的地方还很多,她在杨府虽然有些私房钱,但也只是杯水车薪,怡红院还没有盈利,她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一千贯,封口费,你不怕我将你灭口?”夏侯湛起身走出帷帐,与杨容姬相对而坐,二郎腿翘起,悠闲的说道。
“那也要看你的本事!”并不是张狂,而是自信,虽然她还没有恢复前世的武技,但是对付夏侯湛还是可以的。
夏侯湛挫败的叹了一口气,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确实是实力不如人,不服不行啊!最重要的是他想看她下一步做什么,狼毫轻挥,笔墨苍劲有力,一气呵成,“明天凭借这个到福记钱庄取钱!”
杨容姬接过一看,确认无误,这才满意的站起身,“那就多谢夏侯公子了,不过这钱我以后会还的!”
夏侯湛看着杨容姬走出去的背影消失在房间里,又躺回床上,看来他还真是醉了,要不然怎么会干这么疯狂的事情?
杨容姬回到杨府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小心的收好夏侯湛写的契约,进入甜美的梦乡,这身子太弱,不休息好怎么行?
一大早杨容姬就起了,看了会毒经,本就是别人的笔记,里面并无艰涩难懂之语,对于毒经记载的各种草药,她也大多知道,前世她也常摆弄毒药,杀人不拘任何形式,只要结果是她想要的就可以了。
相同的草药,以不同的比例混合就能制成不同的毒药,这也是毒药难解之由,但是浸淫此道多年之人还是能配制出解药的。
这毒经上记载的很是简略,杨容姬理解起来还是有些困难的,毒经应该是某人晚年所做,一种毒药所记载也只不过是只字片语,杨容姬也拿不准这些毒药是怎样的效果,看来她要找些草药试验一下了。
“小姐,你起来了吗?咱们该去太学了,潘公子和夏侯公子已经等在门外了!”红梅的声音响起,杨容姬收了书,推开门,走了出去。
街上之人寥寥,本来三人的队伍今日又加了一人,杨容姬看了一眼夏侯湛,什么都没有说,直接走在前面,夏侯府离这里经过太学,既然他愿意折腾的话,也就随他去了。
只不过夏侯湛此时已是第四等级的郎中,其天才之名不负潘岳。三人虽同在太学却不在一处,杨容姬带着红梅去了新晋弟子所在的新苑。
而潘岳和夏侯湛也不在一处,各自分开,不过彼此约定,下学后直接去紫金阁,紫金阁三楼,讲师不常去,倒成了潘岳和夏侯湛的休息之所。
新晋弟子很多,大多都是官员的适龄子嗣或者亲属,也有些寒门书生,却和那些富家子弟泾渭分明,自在一处。
讲师已经站在了众人中间,学院给富家子弟备了蒲团,寒门子弟则只好蹲在了地上,讲师也面对着富家子弟授课,留给寒门子弟的只是个背影。
杨容姬进去的时候,柳玉正蹲在地上,看到杨容姬进来,高兴的打招呼,“杨林,杨林…”
早有学子给杨容姬递了一个蒲团,杨容姬只是看了一眼,没有接,大步走到寒门子弟中间。
“杨林,真是好样的,一群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哼!”杨容姬从来没有想到那个纤弱忧郁的小人有这么大的脾气,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呵呵,咱们俩果然脾性相投,他们给我的,我也没有接!”柳玉像是邀功似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