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1 / 2)

交代了几句,梁从深就打发他们走了。

只留下那个nV孩。

“你也回去吧,利用假期的时间看看文献,不过也不用着急,好好放松几个月,有什么问题就在群里问,你师哥师姐们都很热情的。”

nV孩点点头,很是文静的。

“那……哥我先走了。”

有些忐忑的开口后,方宜静静等待梁从深的反应。

因为刚才听到其他人叫他“哥”,而不是“老师”,所以她也跟着这样叫他。

“嗯,再见。”

梁从深淡淡应了声,身子已经侧向谢佳菀那边,顺手替她拿过手里的电脑包。

方宜觉得自己有些多余,咬了咬嘴唇,又看了眼谢佳菀,点点头后拢着围巾走了。

“这是方宜吧。”

梁从深忍了许久,终于可以牵她的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她这两天都过来,说是想提前学习学习。”

他不禁笑出声,“没见过这么积极的。”

谢佳菀看了眼远去的背影,瘦弱娇小,文文静静。

虽然她也觉得好笑,可还是为方宜说话:“人家勤奋好学还不许了?”

梁从深没和她过多争执,抬腕看了眼表,说:“我还得去趟教务处,你先到车里等我。”

“行,你去忙吧,反正我也不饿。”

从口袋掏出车钥匙给她,又捏了捏她的手,有些愧疚。

“等会儿带你去吃火锅。”

两人分开后,谢佳菀居然碰到了唐苏和方宜。

“佳菀,这么巧?”

唐苏有些惊喜,她似乎还没有察觉到谢佳菀对她的疏远,和以前一样热络地走过来和她攀谈。

“你来找从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佳菀听到她的称呼心里有异样的情绪涌起。

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唐苏突兀地笑了笑,又突然想起什么,招呼方宜过来。

“刚才见过了,方宜是吧。”

听到她的话,唐苏微微惊愕,扭头询问方宜。

“叫人啊?”

只见方宜点了点头,“阿姨好。”

谢佳菀的笑僵在脸上。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脸上微微含笑的方宜,浑身不得劲地g笑着望向别处。

“你怎么回事?”

唐苏似乎是真生气,虽然两个人站在一起看起来并不差辈分,可她还是用长辈的语气训斥作为方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不就是我小姨,你的朋友,我叫阿姨是尊称呀。”

谢佳菀忽然笑出声,对唐苏说:“人孩子说得没错。”

唐苏怔忡后,还是有些尴尬。

“什么孩子,跟我们差得了几岁,说话没大没小的……”

“哎呀,我哪有这么低情商。”方宜突然明朗一笑,对谢佳菀说:“师母这么漂亮,当然是要叫姐姐啊。”

谢佳菀听了她的话,如释重负,虽然仍有余悸,却还是笑着对唐苏说:“你看,跟不上年轻人的节奏了吧。”

唐苏扶额,擦了把汗。

两人又聊了几句下周同学会的事,才告别。

路上谢佳菀一直没说话,梁从深以为她累了。

随手点开音乐,轻声说:“累了就睡会儿,这会儿还堵车,指不定什么时候能到。”

她摇头,换了个姿势继续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订票了吗?”

其实如果不是下周他刚好有个重要会议,他巴不得亲自开车送她回新州的。

“我爸过两天来办事,我刚好参加完同学会和他一块儿回去。”

他沉默片刻,忽然说:“要不要请他吃顿饭?”

“我爸这次来是办正事的。”

“办正事也得吃饭啊,我爸说不定还会组一局呢。”

她被他Ga0得有些心力交瘁,认命似地懒散开口:“你爸是你爸,你别乱来就行。”

恰好遇到红灯,车缓慢停下。

他语气淡漠的回答:“行,知道了。”

目视前方,手指有意无意地扣着方向盘。

车厢有些静默,她后知后觉,扭头看他,叹了口气:“你别多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越解释好像越没有说服力。

他扬起下巴看她,“要是到时候我爸组局,这就不能赖我了。”

她无奈一笑,拖长语调回应他:“行,不怪你!”

见到她的笑容,他也不觉g起嘴角,握住了她搭在腿上的手。

夜幕已经完全垂落,繁华都市灯火辉煌。

好像真正的狂欢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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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好戏才刚刚开始

同学会是个节点

马上开nVe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果然如梁从深所言,谢敬文来南州第二天,梁世山就做东组了个局。

谢佳菀没有理由推脱不去。

远在新州的刘芝秀还特意嘱咐她要多敬梁家人两杯酒,感谢他们的关照。

就是不知道刘芝秀如果知道梁从深是怎么“关照”她的宝贝nV儿的,还会不会提出这种要求。

谢佳菀的进修期已经结束,谢敬文到商场接她时,她正和荣乐昕从电影院看完电影。

单位安排的酒店已经不能入住,荣乐昕主动提出可以帮她打掩护,让她到自己家里住。

当然,这只是个幌子。

就算谢佳菀乐意,梁从深也不领这个情。

毕竟他们只剩下几天的时间可以朝夕相处,他巴不得把她榨g了才算。

抵达饭店时,所有人都已经到场。

谢佳菀跟在父亲后面走进去,面对热烈的欢呼,她有些羞赧地回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是不看梁远山身边。

梁从深提前和她通报了今天来的人物,不乏他们共同碰到过的人。

所以她始终有些忐忑,生怕这些人在梁世山和谢敬文面前说漏什么。

为了转移注意力,谢佳菀目光游离,看到许盛对面的男人。

一身黑sE西服,气度不凡

两人相视一笑。

谢佳菀觉得有些尴尬,用手撩了撩散落下来的碎发,正要打招呼,却见他起身不紧不慢地替她拉开自己身边的座位。

她没太讶异。

来的时候谢敬文已经和她打过预防针。

许盛含笑看他们,语气温和地询问谢佳菀:“佳菀,这是阿宇的大哥,你们应该之前没见过吧。”

霎时,席间的目光齐刷刷落到同一个方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敬文走到梁世山身边坐下,笑说:“当年阿洲都上高中了,怎么可能还愿意和这群小P孩玩。”

四周哄笑,梁从深拿过酒盅替谢敬文倒酒,面sE淡淡地抬眼,目光穿过大半个桌子。

谢佳菀的脸上始终挂着笑意,捋了捋裙子坐下来,忽听到身边的人朗声开口:“以前不认识,现在认识也不晚。”

在座的长辈都十分热络,用促狭的目光有意无意打量这对适龄又养眼的男nV。

谢佳菀有些局促,可又不好表现出来。

许洲似乎看出她的不安,几乎没有间隙的对她嘘寒问暖,又主动挑起话题,让她避免去应对旁人。

她本来就是慢热X子。

但只要有人和她主动说话,一来二往,她也能聊起来。

她总是三两句话就匆匆结束,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可每每感受到有一道火辣辣的目光盯着自己,她就只剩下焦虑了。

当着许盛的面,她也不好明目张胆地回应梁从深的警告。

而且如果她太过明显的拒绝和许洲交流,岂不是更容易让许盛回想起那日酒会的场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梁从深似乎没有分毫考量和畏惧。

有时候就算是和旁人讲话,他的余光都毫不掩饰地瞄准她。

恰好一轮敬酒完毕,她落座时趁众人不注意快速抬眼看他。

像从前一样告诫提醒。

终于得到了她的回应,他一脸满足,挑衅地吐了口烟圈,然后伸手把一盘土豆丝拉出来些,手动推了把转盘。

直到土豆丝到她面前,他才松手。

她恨得牙痒痒,可又别无他法,索X不看他小人得志又宣誓主权的样子。

拿起碗筷板着个脸气冲冲夹了一大筷子的土豆丝。

“你喜欢吃这个?”

旁边的许洲见状,说话间伸手替她按住了转动的盘。

她g笑着点点头,“是呀,下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梁从深抖了抖夹着的烟,眼底的情绪忽然沉下去,只剩漆黑一片,冷冷注视着低声谈笑的两人。

这个许洲,b他弟弟许宇还要令人讨厌。

酒过三巡,等到谢敬文和他的一众老友喝尽兴了,今天的局才算结束。

大家都喝了酒,那些个达官贵人都有司机,谢敬文连连推脱旁人的慷慨帮助,自己叫了辆车。

路上,车里很安静,封闭的空间弥散着浓重的酒JiNg气味。

谢佳菀皱眉说:“要是我妈打电话来,知道你喝成这样,又要一顿输出了。”

谢敬文这几年酒量r0U眼可见的下降,却又Ai在饭桌上逞英雄,来者不拒,几乎是有局必醉。

不过好在他知道自己明天还有一个重要会议,没有放任自己喝得烂醉。

“你觉得许洲怎么样?”

谢佳菀扭头看窗外,语气平淡:“没感觉。”

知nV莫若父,谢佳菀这幅冷淡的样子,显然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敬文叹了口气,却不知道是该惋惜还是无奈。

“不是我妈同学的儿子吗,怎么突然变成许宇那小子的大哥了?”

谢敬文愣了愣,才拍拍大腿笑说:“也不是刻意安排,只是刚好今晚吃饭,你们俩年纪相当,就……”

他说得心虚,望向自己的宝贝nV儿,连连哄道:“是爸错了啊,没有下次了。”

其实谢佳菀并没有生气,也知道谢敬文不像刘芝秀是个喜欢自作主张的人。

从小到大,他是最在乎她感受的人。

看着微醺乐呵呵求饶的老父亲,谢佳菀叹了口气,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她就快要三十了,家里的人关心她的终身大事情有可原。

其实她刚才马上就要脱口而出:那自己和梁从深也算同龄人啊。

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祸端,话到了嘴边她还是忍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我妈同学的儿子,我可不可以不见了?”

谢敬文g咳两声,佯装拍了拍K子上的褶子,说:“那是你妈安排的,不归我管。”

其实谢佳菀早就知道答案,就算是谢敬文点了头,刘芝秀那边也不可能轻易过关。

她这么要面子,和别人已经说好的事,怎么可能说反悔就反悔。

何况,当初还是谢佳菀自己点了头的。

谢敬文突然问:“怎么,当时你不是答应得好好的,这会儿又不想了?”

可以扯的理由有很多,但谢佳菀什么都没说,只是把头靠在起雾的窗边。

车抵达荣乐昕的小区,谢佳菀嘱咐了谢敬文几句,让他到了酒店一定记得接自己的电话、早点睡和记得吃药之类的。

不像面对刘芝秀嘱咐时的不耐烦,小棉袄的叮嘱,只会让谢敬文觉得心窝暖暖的。

送走了谢敬文的车,一GU沉重的疲倦漫上心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拨通梁从深的电话。

本来是想说服他别过来接自己了,可没等她开口,那边就下了Si命令。

“别上楼,我马上就到。”

她微微惊愕,虽然知道他是个雷厉风行的人。

果然,电话刚挂断没多久,一束明晃晃的大灯就打在空阔无人的街头。

在冷风中站了几分钟,她觉得有些冷,一上车就不停地搓手,问他:“你的车不会就跟在我们后面吧?”

身边的人沉默一会儿,冷冰冰开口:“看看你有没有坐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开的车。”

谢佳菀觉得有些尴尬,又忍不住好笑,“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许洲事业有成,在这个h金年龄要什么样的nV人没有。

谢佳菀并不觉得他今晚的举动是对自己有意思,不过都是绅士典范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靠在真皮座椅上,两手摊开霸道地摆放着,衬衣扣子解开几颗,露出有些发红的古铜sE肌肤。

“我看那帮老古董,倒是挺看好你们。”

说罢,他伸手把她一把捞到自己怀里,温热的唇埋进她的发间。

铺天盖地的烟草和酒JiNg臭味,她皱眉扭了两下,可想起自己身上也是这味道,就任由他去。

“可我对他没意思啊。”

“真的?”

心中窃喜,但就是要再听她说一遍。

“假的。”

她脱口而出。

话音刚落,下巴就被一GU强劲的力量抬起来,微微惊呼间,Sh热的舌就灵巧强劲地钻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脑子一片混沌,晕晕乎乎地被动接受他的胡搅蛮缠。

忽然想起车头还有司机,脸颊像被烫过一般,伸手要推开他。

可他越发来劲,双手cHa进她温软的发,用尽全力吮x1她的香气和呼x1,y是弄得她发出Jiao才肯罢休。

“那之前说要见的那个人呢,还见不见了?”

他说得有些不耐烦,双眼还虎视眈眈地盯她微微发肿的嘴唇。

她怕他再来一次,老实回答:“我已经跟我爸说过了。可毕竟我之前答应过,没什么理由突然毁约。”

说完,她又急忙补充:“只是见一面,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像今天一样,我要是对别人没意思,也擦不出火花。”

“我在想一个问题。”

他的神情变得认真,让她有些好奇。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为什么我们要这样偷偷m0m0的?”

被他郑重的语气呛住,她顿时语塞。

过了会儿,她回避他的视线。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等再稳定一些,做做他们的思想工作……”

“好了好了,我开玩笑的,都依你,你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他打断她的话,语气轻快,与她十指紧扣。

“反正你是我的,逃不掉的。”

她把未说完的话咽下去,x口憋闷,不知不觉靠到他肩上。

“梁从深,我Ai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梁从深要临时外出参加一个学术论坛,他和谢佳菀的相处时间由此缩短。

临走前一晚,他跟不要命似的要她。

谢佳菀红着眼睛喘息抱怨,他反倒埋在她香汗淋漓的颈窝里委屈。

“这么长时间见不到你,才真是要我的命。”

……

次日,谢佳菀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拖着酸软的身体起床。

整个公寓很安静,空空荡荡的,竟让她觉得有些心空。这段时间,她已经完全习惯了多一个人的世界,并且放任他占据领地,肆意留下痕迹。

忍住落寞,她随意勾了件他挂在床边的白衬衫穿,晃荡去厨房的时候,才发现冰箱那里贴了很多便利贴。

五颜六色的,飘逸有力的字体,瞬间将她的世界点亮。

“冰箱里还有牛角包。”

“锅里有熬好的骨头汤,别老吃泡面,自己煮挂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佳菀笑出声,边嘟囔边拿手机发消息。

“真啰嗦呀,梁教授。”

将屏幕按到心尖,她继续仰头看,在大堆叮嘱中看到一张蓝色便利贴。

“我只去两天,回来就去新州,等我。”

她眼中发热,伸出指尖小心翼翼摩挲着上面的黑墨。

才分开几个小时而已,她也开始想他了。

因此,更酸涩。

分开的六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一个人坐到餐桌前,拉开椅子,回声悠长,她没精打采享用他准备好的早餐。

微信消息源源不断,全是大学群的人在起哄张罗,提醒大伙儿明天缺席的、迟到的,通通要罚酒。

一小块香蕉在嘴里嚼许久,软烂成靡,就自动被食道接纳了。谢佳菀又收到唐苏的私信,她倒是好心,提前把包厢号告知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佳菀没有回复,退出聊天界面,给谢敬文打了个电话。父女俩约在百货大楼见面,然后准备去看电影,打发过一天。

本来谢敬文今天就该结束行程了,可恰好是周末,他就决定等宝贝女儿一天,等明天她参加完同学会再一块儿回新州。

和谢敬文在一起享受久违的父女时光,谢佳菀也不敢太明目张胆当着他的面和梁从深有过多联系。

一天下来,回复他的信息寥寥几条。梁从深似乎也忙,没太黏人。

逛了一天,谢佳菀洗澡前给梁从深打电话,但没人接,她也就把手机甩得远远的,倒头就睡。

以至于第二早才看到数条视频请求和消息。

她吓得立马清醒,尝试着回拨。

这回那边倒是接听很快,上来就是阴沉沉地责骂:“要是你八点前不给我回电,我就打算报警。”

谢佳菀有些愧疚,笑笑嗔怒:“干嘛呀,明明我昨晚给你打过电话了,是你不接好吗。”

“抱歉,昨天一直忙到很晚。”

他声音充满疲倦,有些沙哑,谢佳菀咬了咬唇,催促他:“是不是今天的会下午才开始,那你现在就给我补觉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起来她很生气他没好好休息,梁从深低低地笑,笑够了才说:“上午还有上午的事,你放心吧,我身体没这么弱。”

“我才不担心你。”她用力挤牙膏,口是心非。

他又问了她同学会的事,谢佳菀满嘴泡沫,含含糊糊回答。

直到梁从深那边要开始工作了,两人才依依不舍挂掉电话。

说不紧张是假的,谢佳菀已经很多年没和大学同学打交道了,加上她本来在专业里就是半透明的存在,多少有点胆怯参加这种聚会。

可既然当初决定要去,不管什么情绪作祟,她都要尽力克服。

她已经决定和梁从深重新开始,那么过去的事也应该被坦然正视。

这次的同学会规模很大,谢佳菀到场的时候才切实感受到前来赴约的庞大人数。

不止有她们本班级的,就连她们专业的其他班也来了不少人。

谢佳菀对这样的场合显然不适应,很是局促,但好在有几个热心人和班长的照顾,带着她游走了一圈,让她尽快重新融入其中,唤醒了她对各位同窗的记忆。

唐苏姗姗来迟,嚷嚷着自己刚抢救完一个重症病人。她主动找到谢佳菀,戏称按宿舍为阵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知道谁笑着喊了一句:“哎哟,那你们等会儿喝酒输定了!按宿舍为阵营,你们宿舍才来了你们两个吧,我们宿舍可是全员到齐……唐医生,给自己挖坑了吧!”

一时间,好像没有人察觉不妥,气氛火爆。

谢佳菀扯了扯嘴角,还是没能笑出来。指节被茶杯吸附住一般,动弹不得地渐渐变形。

直到班长过来凑热闹,知道她们在笑什么后,脸色略微一变,转瞬又恢复如常很自然地转了个话题。

“田俊两夫妇姗姗来迟,正准备罚酒呢。”

立马有人起哄唐苏:“苏,咱们一块儿过去瞧瞧呗。”

谁都知道当年田俊追求唐苏多时,可唐苏一直摆架子,最后田俊扭头追求到了班花,小两口甜甜蜜蜜直到现在。

唐苏有些尴尬,搂着谢佳菀说:“我不去,我陪着佳菀。”

就在众人要嘘声的时候,谢佳菀放下茶杯,扭头对唐苏笑:“咱们过去看看呗,说好了谁迟到就罚谁酒,有热闹干嘛不凑啊……”

“就是就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众人纷纷附和,气氛良好。

但缓过劲来,终于察觉到这两人间的暗流涌动。

旁人一时忘记了阳惠勤的事情情有可原,可作为舍友的唐苏自己提起宿舍四人这件事,着实有点说不过去。

谁都知道,当年谢佳菀和阳惠勤关系最好。阳惠勤出意外后,谢佳菀一度晕厥被送进医院,辅导员都十分担心她的精神状态,屡次请了心理老师去开导她。

可作为舍友的唐苏,却傻不咧缺、没心肝似地提起这个话题。

谢佳菀好像也变了许多,竟然当众驳了唐苏面子,要去看田俊和班花秀恩爱。

众人往外包厢走去的时候,谢佳菀和唐苏走在人群末尾。

“佳菀,你实在没必要这样。”

谢佳菀面色冷漠,目不斜视,十分平静地开口:“不该哪样?”

“你……你明知道我和田俊的往事,怎么能和她们一起让我下不来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你明知道惠勤已经死了,这是我的永远无法释怀的伤痛。可你像个没事人一样,非要提什么宿舍一体。别人的宿舍都是四个人全员到齐,我们呢,只有我们两个。”

唐苏微微怔住,随即摇头叹气:“我是觉得,你既然已经决定要来同学会,就已经是放下过去了。有些时候,越是刻意遗忘规避,就越会痛苦。”

谢佳菀眼神冰冷,审视着眼前这个打扮精致的女人。

她说自己刚抢救完危重病人匆忙赶来,可她的妆发一丝不苟,哪里有半点慌忙的痕迹。

谢佳菀知道她这个人自卑又自负,今天这种场合,她必定是要拼命打扮,确保万无一失才敢面示众人,以此昭告天下她这个专业第一如今过得很好。

“唐苏,别说当年你和田俊没有在一起,就算是分手了,你来同学会之前,不也早就预判到会发生什么?既然决定来,那就该释怀。不是你说的吗,一个当年被你拒绝的男人,他和谁在一起过得有多好都不会影响到你啊。”

唐苏如被雷击,大脑迟缓地接受谢佳菀平淡冷静地回击——用自己刚才试图劝解她的话术。

谢佳菀听到不远处层层音浪,余光里全是拥抱拉手的成对背影。

同学情谊,历久弥新。

可她们632呢,物是人非,仅仅剩下的她和唐苏,站在热闹欢腾的氛围里,也在如仇人般对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梁从深面前,你私自妄议我和叶栩,这不算什么。因为我和他的感情不是旁人所能理解的,更不会因为旁人的三言两语就溃不成军。”

谢佳菀深吸了口气,胸骨刺痛,深深的哀戚感漫上心头。

“可你明知道惠勤是我永远无法释怀的过去,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试图用你的理论绑架我的缅怀。”

“唐苏,632的情谊,到头了。如你所愿,我选择释怀。”

释怀的方式,是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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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封回来了?还是决定把这个故事讲述完整。其实后面的剧情都想好了的,但就是会莫名卡文……但是再卡下去我怕连我自己都忘记前面的剧情kkk

这章开始揭露当年发生的事

之后就是男主疯狂追妻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酒桌上,尽情喧嚣,众人纷纷追忆往昔,笑料不断。

谢佳菀很少出声,但他们口中的那些事,她也都还记得。

回忆被覆上一层光影,磨去锋利的棱角,连曾经尴尬窘迫的碎片都变得柔和。

谢佳菀的大学生活其实过得很充实美好,因为在异乡,一开学就碰到了相见恨晚志同道合的好友。那时候虽然和梁从深异地,他却每天都会和她打视频电话,叽叽喳喳跟她分享他的高中趣事。

每次听到他的声音,谢佳菀的心就会平静许多,思乡之情也不至于太难熬,好像他就在身边陪伴自己一样。

身边有阳惠勤,心里有他,那段时间的谢佳菀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阳惠勤是个乐观开朗的女孩,喜欢参加各种活动,谢佳菀在她的带领下,满大学乱蹿,什么八卦趣事,总能掌握第一手信息。

所以他们提及往事,谢佳菀都会觉得有阳惠勤的影子。

她喝了点酒,沉默娇坐到她身边给她送水果。

“唐苏怎么走了?”

还没正式开餐,唐苏就以医院有全科大会诊为由匆忙离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佳菀勾了勾嘴角,反问她:“你也会好奇?”

她碰倒调羹,与酒杯碰撞发出脆响。

“那我也很好奇,当年在会所,你不是在吗,你怎么没救她?”

好在四周一片喧哗,没人在意她们小小角落里的冷却气氛。

“佳菀,这么多年,你还是没真正放下过这件事。”

谢佳菀抱头低伏在桌面上,声音发闷:“放下?人是从我面前跳下去的,那是我最好的朋友,你让我怎么放下。”

有人开始注意到谢佳菀,调侃道:“佳菀这酒量不行啊,这么多年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这还没怎么开始呢,就趴下了。”

沉默娇笑着打圆场,话术圆润,滴水不漏,让想找事儿看热闹的人哑口无言。

并且感慨风水轮流转,当年的农村妹竟也能摇身一变,成了他们惹不起的人物。

谢佳菀被沉默娇扶到隔间休息室,不一会儿,又领进来两个女人。

“佳菀,上回我跟你说过,你如果来同学会,或许会得到你想要的真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佳菀看那两个女人有点面熟,但在脑海里怎么也搜寻不到她们的存在。

两个女人相视一眼,对谢佳菀说:“佳菀,你忘了?我们和惠勤是同乡,隔壁三班的。”

脑中轰然炸响,谢佳菀忽然觉得神经作痛,张了张嘴,却什么都问不出来。

阳惠勤出生在一个偏远乡镇,但她本人出落得漂亮,歌唱得好,成绩优异,所以她很不愿意别人老是提及她穷苦的家境。

在谢佳菀面前,她从不避讳直言自己此生最大的污点就是她穷困潦倒的家庭。

她发奋图强,努力考出来,就是为了脱离贫深似海的原生家庭。

从小地方出来的人,多少有些不自信,畏畏缩缩,所以阳惠勤除了寒暑假回家会和几个同乡搭车,在学校的时候,她们根本不是一路子的人。

阳惠勤跳楼自杀后,谢佳菀好长一段时间都不愿触碰有关她的任何人或事。

大四学期的最后时段,大家都分散到五湖四海进入医院实习。所以当时谢佳菀想再找人探寻真相,也只能联系上沉默娇。

没想到这次同学会,阳惠勤的同乡也会出现在南州。

“那天下午我们三个返校,她东西多,我们俩帮忙搬到你们宿舍,顺便坐了一会儿。有个女生突然来敲门找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惠勤说你不在,有什么事跟她说也是一样的,她会帮忙转达。”

那天谢佳菀的确不在,她刚到校就被辅导员拉去开会。

至于那个到宿舍找她的女孩,谢佳菀更是无从探知。

路轩文家里在桐城有产业,所以他时不时就会在桐城呆一段时间,招蜂引蝶。那个女孩听说谢佳菀是路轩文兄弟的女朋友,就特意想找她一同前往路轩文在私人会所举办的派对。

沉默娇问谢佳菀:“当年你事先知道有那个派对吗?”

谢佳菀失魂般地摇头。

她也是过后才知道,梁从深跟着她返校到桐城,为了给她一个惊喜,本来他也打算带她去路轩文那个派对的。

但她刚到校就被拉走干活,根本没功夫搭理梁从深,骂了他一句“烦人精”就把手机丢到一边。

会议又臭又长,她长途奔波,直接睡了过去,还险些错过了帮辅导员签到。

可谢佳菀万万没想到,阳惠勤跟那个女孩去了派对。

在派对上,被人轮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开学第一天,就从宿舍阳台跳了下去。

黑色回忆如潮涌来,谢佳菀整个人开始发抖,眼前全是阳惠勤纵身一跳前望着她悲惨的笑容。

血淋淋的,挥之不去。

“你当年看到她被带走了对吗?”

谢佳菀语不成调,让沉默娇背脊一凉。

沉默在犬马声色中被无限放大,谢佳菀猛地起身,对沉默娇怒吼:“你他妈看到她被带走了,可你没有救她,你无视了她的求助!”

沉默娇垂头,打扮华丽,却一朝变回从前那个没有任何话语权、被人呼来喝去的陪酒公主。

当年她为了赚取学业费,辗转于各种酒色会所陪酒、跳舞。

一次偶然机会,她陪某个煤老板睡了一觉,终于得到只有权贵富豪才能去消费的会所的工作机会。

那晚她在走廊,意外看到喝得神智不清的阳惠勤被一个男人架走。

她很不可置信,随即又在心里鄙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阳惠勤平日装得多么高尚,但不过就是和她一样是贫苦人家出身。

她们没有家世背景却出现在这种场合的女孩,除了陪酒钓男人,还能有什么别的理由。

可凭什么她阳惠勤就能成为众人心目中的“女神”,能和家境优渥的谢佳菀成为挚友。

沉默娇甚至在心里想过,她要怎么把这一切记录下来,作为证据,公之于众,戳穿她虚伪洁白的躯壳。

后来谢佳菀得知阳惠勤出事当晚她就在那家会所工作,便开始怀疑她质问她。

沉默娇缓缓抬起头,对谢佳菀说:“我是看到她被带走没错,可我对天发誓,她没有向我求助,所以何来我忽视她求助一说。当年我虽然骗你我没有在会所碰到她,可我问心无愧,自问自己没有成为帮凶。”

谢佳菀扬手给她一巴掌,自己踉跄跌坐下去。

“你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她被人下药,神志不清,怎么向旁人求助……”

“我他妈怎么知道她被下药!我怎么知道这是不是她自愿的!谢佳菀,你别圣母心了,你的纯洁只适用于你自己。你从小被保护得好好的,怎么会懂得我们这种出身的人每天都在怎么挣扎着活下去!”

“事到如今,我实话告诉你吧,就算当年她清醒着向我求助,我也不会有任何举动。你以为我是谁啊,我不过就是一个陪酒的,为了她让我得罪去那里消费的权贵,别说我会不会也被轮了,我就算活着走出去,厚着脸皮活下来,桐城也不会再有我的容身之处。”

空气陷入冰点,这回换做是沉默娇居高临下看着谢佳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听懂了吗,还是说你想反驳我,如果换作是你,你还是会义无反顾地冲上去救她。可那也只是你,不是我。我没这么好的心肠,没这么圣母玛利亚。我知道,在学校的时候有关我的流言就满天飞,你们觉得我拜金、不正经,怕我有病,看不起我,所以都对我敬而远之。现在也是,表面上对我是客气了,可谁不在私底下议论我是怎么上位的。”

“但是我不在意,我能一步步爬到今天,靠得就是这张厚脸皮。”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你们凭什么对别人的生存之道嗤之以鼻。”

沉默娇理了理自己的裙摆,伸出精美的指甲,仔细摆弄,语气讥讽:“我好心帮你,让你弄清当年的来龙去脉,你接受也好,接受不了也罢。噢,对了,还有一点,你一定不知道……”

谢佳菀浑身一颤,下意识想阻止她,屏蔽所有声音,但她如困泥潭,动弹不得。

“梁从深当年就在现场,你是知道的。但你一定不知道,在走廊的时候,我也看到他了。”

沉默娇故作遗憾地叹了口气:“比起我,他可是在场最有资格阻止阳惠勤被带走的人。而且他自己的兄弟,什么尿性他能不明白呢。他明知道阳惠勤是你最好的朋友,可他什么都没做,一走了之。”

————

没有这么简单!揭露继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两天的学术论坛结束后,梁从深马不停蹄赶去新州。

近三个小时的航程冗长疲沓,梁从深反而精神抖擞,怀揣着隐隐兴奋和期待。

自昨天中午谢佳菀去同学会后两个人就再没有过联系。

梁从深猜测她在那种环境下不可避免喝多了,而他除了偶尔一两句问候也没有再过多“骚然”她。

他原本和她说最快也要周二早上能回来,但他提前结束行程,周一傍晚就能抵达新州。

很期待她一脸懵懂站在家门口看到他出现的瞬间。

梁从深当然考虑过她父母的存在和反应,但分别两天,如数年之隔,他很想冲动任性一回。

下飞机后,他第一时间打开网络,可与她的聊天界面还是空空荡荡,没有任何反应,显得他几条绿色对话框异常孤零。

因为有谢敬文亲自驾车和她一起回新州,所以安全问题不需要梁从深过多担心。但过去二十四小时,她一点动静都没有,还是让他觉得有些失落。

虽然觉得不爽,但他没多想,决定给她充足的醒酒时间。

再急不可耐,梁从深也十分注意自己的形象,于是他决定先回一趟奶奶家,简单收拾一下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且飞机落地时间尚早,而他呢,是计划踩点到谢家,这样好客的谢敬文和刘芝秀必定会留下他共进晚餐。

覃老太太见到孙子,老花镜都险些吓掉,一个劲儿拉着他嘘寒问暖。

“怎么自己跑回来了,你爸你妈呢?”

“学校工作不是挺忙的吗?再忙也要注意身体啊!”

“晚上想吃什么,奶奶给你做……”

看到合不拢嘴的老人家,梁从深心虚又愧疚。

他爷爷很早就去世了,覃老太太和一个护工阿姨独居在新州,几个孩子分散各地,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回老宅齐聚一堂。

三个儿子都遗传了老爷子的不良基因,赌的赌,嫖的嫖,唯一有出息的梁远山早几年因为贪污入狱,又风流成性,婚姻一地鸡毛,没少让覃老太太操劳。

也就是这三五年,老太太似乎老得特别快。梁从深自过年后再见她,明显感觉她头发又白了一度。

“奶奶,今天晚上我不在家陪您吃饭了。明天,明天啊,我给你做饭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人家闻言显然有些失望,但听到他明天还在新州,眼睛里的光又瞬间亮起。

瞬息变化,看得梁从深心里很不是滋味。

老人家活到这个年纪,早就没什么盼头了。无非就是盼望后代安康,逢年过节能多陪伴自己两天,有人说说话。

“你呀,也二十五六,老大不小了,你爷爷像你这个年纪,你大伯二伯都满地跑了。知道你平时工作压力大,但也别一得空就找你那帮狐朋狗友喝酒,知道没!”

梁从深摸鼻子笑,搀扶老人家坐回沙发,又亲自帮她调了个电视频道。

狗血剧场,音量轰炸,却人情烟火味十足。

冲了个澡,换身干爽衣服,梁从深出门的时候,神采飞扬,完全像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奶奶,给您找个顶好的孙媳妇怎么样?”

覃老太太正坐在沙发上看他出神。

梁从深完全遗传了梁远山的优越皮囊,从小到大与生俱来的潇洒劲儿,一张嘴能说会道,哄得老老少少都心花怒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覃老太太其实至今都担心他和他爹他爷一样,又是个花心放浪、有样没心的坏男人。

但梁从深似乎从选择医学教授这个行业开始,就在无形中打消旁人的猜忌也好、担忧也罢,至今还算老实。

“好啊,你小子,可别祸害人家好姑娘!”

梁从深在玄关换鞋,朗笑出声。

“放心吧奶奶,我们是两情相悦。”

舌尖缱绻出蜜,他自己都被这个美好的成语震慑得心头跳动。拿上外套往肩头一甩,举手投足,迷人风雅。

附近有一所初中,是他的母校。恰逢下班放学高峰期,呼啦啦穿着统一制服的中学生成群结伴涌出街道。

落日飞霞,青春气息涌动,伴随阵阵桂花香,汇成清爽的晚风,迷醉人心。

停车让行的时候,梁从深看到一辆辆不守规矩的小电驴从车缝中穿行而过。

车上的人打口哨、笑语不断,似乎在向他们这些开名车的人示威:事业有成又怎样,开上百万的车又怎样,还不是被堵在这里。而我们开电动车的,能不受拘束地自由驰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行道树下有一对情侣,女生穿着男生的校服,手里拿着小零食吃,快走到他们的电车前,男生突然蹲下来,手法娴熟地系上女生鞋面散落的带子。

梁从深支手撑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远观。

两情相悦,两情相悦。

他忽然就轻笑一声,随即长舒了口气,胸中的郁闷顷刻散尽。

世界上哪有每份感情从一开始就是两厢情愿的。

不过梁从深不羡慕嫉妒这样的佳偶。

他身边有很多兄弟经常和各色女人一见钟情,打得火热,可不出三两天,就闹得老死不相往来。

他庆幸与谢佳菀兜兜转转最终还能相逢相爱的同时,也无比感恩。

感恩老天,感谢当初死皮赖脸的自己。

时至今日,他都依旧清楚记得和她告白的那天晚上,她听到他说自己从十三岁就喜欢她,眼睛足足瞪大两倍,自然的野生眉紧蹙成浪,骂他一句“神经病”扭头就要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估计心里在想:十三岁?这小子才上初一吧,可他们从小学三年级之后就没再见过面了,他喜欢鬼啊。

谢佳菀后来也如实跟他说,那时候她细思极恐,一下觉得他变态,一下又觉得他是浑劲犯了,学他爸四处留情,一天不招惹女孩子就不舒服。

她暗道倒霉,遇到混混也就算了,本来以为从天而降的弟弟是救星,可没想到是豺狼虎豹。

偏偏她慌不择忙上了他的车,成了他那天的招惹对象。

她说得没错,他就是浑劲犯了,一把把惊慌跳车的她抓回来,摁在车身。

他就是气不过,她怎么能忘记他们上一次见面是两年前,不是什么小学三年级。

而且刚才他问她“佳菀姐,你真的不记得我了”时她的木讷反应,像是对他真的没有任何印象。

后来在路上走的时候,他喜欢牵她手,然后贱兮兮地故意招惹她。

“老子对你是一见钟情加两年暗恋,不像某人,连我是谁都不记得。”

她那时候特别容易脸红,害羞的时候,连带小巧剔透的耳垂一起,晕成红粉色,可爱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咦?一见钟情,那咱俩第一次见面是八岁,你那会儿就喜欢我啦?”

她像长期被压制的人突然找到了漏洞缺口,迫不及待地反击。

得意洋洋,扬起小下巴,眼睛又清又亮。

他的眼神向来很有压迫感,黑黢黢一片,让人承受不住。

遭难前,她心有预感似的一下甩开他的手往前跑。

冷不防被他轻松追上,清爽温暖的皂香扑了她满怀。

“是啊,佳菀姐,我很早很早就喜欢你了。”

他的初中和她所在的高中相隔大半个城区,他闲出屁了才会一个人骑电动车在她们晚修结束的时间点到附近瞎晃。

他这么直来直往不可一世的一个人,就怕影响她高考,本来想安安静静当完两年护花使者再表明心意,也算功德圆满。

可那晚偏偏让他撞到几个不长眼的,让他愈发确定,她只能是他的女孩,他容不得她受到半点伤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佳菀抬手握住他横抱在脖子前的小臂,左右晃了晃,在他怀里转身的瞬间,被绚烂的夕阳迷了眼。

“有多喜欢?”

她佯装随意,垂眸玩他从小佩戴的玉坠链子,但手中凌乱的动作出卖了她内心的忐忑。

她第一次谈恋爱,第一次被万众瞩目的男孩追求。

这个男孩还对她说,他喜欢她很久了。

就是那瞬间,梁从深在心里下定决心:从今往后,有他在日子,绝不会让她产生任何不安和惊疑。

“别怕,有我在。”

他答非所问,沉缓坚定的清朗嗓音,让谢佳菀泪光闪烁,主动踮脚亲吻他。

两年前,梁从深上初一,跟随杜绮丽到一友人家吃饭,地点刚好是谢家所在的小区。

他们下车往大门走,正发愁没有门禁,侧面传来爽脆的招呼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绮丽啊,好久不见!”

梁从深转头,一眼看到跟在刘芝秀后面纤瘦单薄的身影。

女高中生,应该穿千篇一律的丑校服。

可当年被虫子吓得失声惊叫,赌气一天不吃不喝的“大脾气”姐姐,穿淡绿色的长裙,长发披肩,笑容温婉。

跟着刘芝秀叫了一声“阿姨好”。

眼神不在他身上,大人们也专注热聊,没注意到他。

梁从深脑子里冒出的第一念头是:她上高中了,是不是谈恋爱了。

不然怎么会打扮得这么漂亮,看都不看异性一眼。

终于,要进门的时候,杜绮丽推了他一把。

怒其不争,“啧,怎么不叫阿姨好,姐姐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和刘芝秀相视一笑,饱满的唇粉红透亮。

站在那里,就是春天的樱花。

“阿姨好。”

“佳菀姐好。”

————

不记得阿姨是刘阿姨还是宋阿姨

但记得姐姐是“佳菀姐”

回忆部分走穿插式

如果大家想看更多我之后会在番外写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到谢家,是刘芝秀开的门。

谢家是谢敬文负责做饭,刘芝秀下了班慢悠悠地从单位回家,什么事都不用做,就等着拿碗吃饭。

“从深?”

她十分讶异,原本正在热烈和谢敬文分享他去南州这两天医院八卦的嘴巴突然变得不利索。

“哎,你怎么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来来来,快进来,刚好快可以吃饭了。”

梁从深对刘芝秀的热情适应良好,一进门,他目光就往里扫,开始想象她今天穿什么衣服。

刚好谢敬文端菜从厨房走出来,看到来人,也惊讶得合不拢嘴。

梁从深知道自己突然造访实在可疑,正常人都难免在心里猜测他此行的目的。

但他心理素质强大,镇定自若地开口:“我刚好结束一个学术论坛,有几天假,回来看我奶奶。正好有时间,就想来拜访一下叔叔阿姨。顺便,和你们聊聊佳菀姐调去我们附院的事。”

闻言,刘芝秀眼睛都亮了,心里最后一点狐疑也烟消云散。

谢敬文反倒云里雾里的。

重新回厨房端饭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原来刘芝秀私下一直都在和梁从深联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甚至可以说,她联合梁从深早就已经把谢佳菀去附院的事安排好了。

谢敬文忧心忡忡,心里隐约有些不安。

他的女儿他最了解,谢佳菀从小就排斥他们为她安排好一切。

再说了,谢佳菀本来就不愿意调去南州,可刘芝秀却已经帮她打点好了一切。

刘芝秀忙前忙后,把梁从深当贵客招待得服服帖帖。

一桌子菜都上完了,梁从深终于忍不住发问:“佳菀姐呢?”

刘芝秀正欲发作,谢敬文就赶在她之前开口,主动摘下围裙往里走,说:“我去叫,从深,你先吃,不用等。”

“佳菀从南州回来后身体有些不舒服,老谢就给她请了两天假让她好好休息。来来来,从深,别客气,就当在自己家一样。”

梁从深哪里吃得下,听到她身体不舒服,他的心就“咯噔”一下,变得有些焦虑。

气恼她不会照顾自己,他才离开两天,她就把自己弄生病了。

可同时又心疼和懊悔,为了一个惊喜,他居然没有主动打电话给她,她会不会觉得他为了工作忽视了她……

思绪翻涌着,就听到门打开的声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敬文低头和谢佳菀说着什么,关切之色溢于言表。

谢佳菀穿日常家居服,头发低扎在脑后,走得很慢。

梁从深紧紧盯着她,压抑住走过去迎她的冲动。

思念和担忧隐而不发的滋味,如烈火煎熬内心,他拿筷子的手竟然有些抖。

可原本幻想的,她或许会惊讶、或许会欣喜,所有和他一样隐秘又雀跃的情绪,通通都没有出现。

谢佳菀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有些溃散,深棕色的瞳孔如淬了冰,连对待一个陌生客人的基本礼数都没有。

看到他突然出现在自己家的餐厅,她也没有表现出丝毫诧然。

她径直走到他对角的位子坐下,中间隔着最遥远的距离。

随着椅子摩擦地砖发出的刺耳声响,梁从深一路满怀的期待顷刻化为仆仆风尘,实实在在地积压得他胸口发闷。

“哎呀,你这孩子,家里来客人了也不知道出来迎接。而且又不是别的什么人,从深弟啊,大家从小一块儿长大的,你去南州还是人家费心费力地照顾你……”

谢佳菀低头用手揉了揉太阳穴,艰难出声:“妈,我真的很不舒服,您说话能小点声吗?”

她的嗓音沙哑,十足的疲累,一下就击中了梁从深蠢蠢欲动的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被无视的愠怒、不甘、困惑通通都化作一汪春水。

“哪里不舒服?”

他的嗓音深沉明亮,开口的一瞬间,饭桌上诡异地安静下来,没有一丝多余的声响。

谢佳菀抬头,红着的眼眶被撑到极限似的,幽怨盯他。

他不动声色隔着满桌佳肴与她对视,傲慢又偏执。

刘芝秀痛恨谢佳菀的不懂礼数,这边要是惹恼了梁从深,她去附院的事肯定就泡汤了,这不相当于到嘴的鸭子飞了吗。

“她昨天同学会,喝多了,回来的时候坐车肯定又吹风受凉。”刘芝秀把矛头全指向谢敬文:“都让你空调温度别开太低!”

“是是是,我的错。菀菀,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谢佳菀忽然垂头,白到透明的手腕支撑着筷子,几缕碎发随风散落到碗里。

颓丧到极点的无力。

刘芝秀刀子嘴豆腐心,其实今天她看到回家的谢佳菀,也是吓了一跳。

不过半月未见,女儿像消瘦了一圈,没精打采的,整个人弱不禁风。刘芝秀当即就把谢敬文臭骂一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猜测谢佳菀顶多就是宿醉又吹风才会这样,休息两天就没事了。

眼下最重要的,是商量她去附院的事。

“回头让你爸给你买点药。”

“菀菀啊,妈先前也跟你说过,让你去从深他们学校附院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谢敬文难得板脸,压着声音低呵一声:“吃饭就吃饭,别提有的没的!”

刘芝秀不干了,当即提高音量:“什么有的没的!你女儿就学你不求上进的样子,一辈子都在小新州当个小医生!”

夹在两人中间的梁从深被吵得耳朵嗡鸣,太阳穴突突跳痛,他出声:“阿姨,叔叔说得对,佳菀姐去附院的事情已经定了,什么时候说都可以,咱们先吃饭吧。”

空气似乎静默了一瞬,刘芝秀微张了张嘴,迟缓着接受某个字眼传达的确切信息。

“从深说得对!先吃饭先吃饭!”刘芝秀把菜都往前挪了一下,感慨道:“从深啊,阿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自从佳菀去南州进修,你里里外外帮忙照应了不少。按理说,也该是我们登门道谢,现在反倒是你过来……这样,等佳菀调去南州,或者等你爸妈再回新州,由我们一家做东,请你们一家人好好吃顿饭。”

“谁说我要去南州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梁从深正要开口应对刘芝秀,冷不丁被一声低弱却冰冷的质问刺到穴位,浑身僵硬。

“谁说我要去南州了?”

谢佳菀放下筷子,没看那道灼灼目光,只对刘芝秀的方向开口:“妈,我跟你说过很多遍,我不想去南州,不想去附院。我想回家,你分明也答应我了的。”

尾音落下的时候,梁从深觉得她眼里瞬间蓄满了滚泪。

他额角青筋直跳,修眉紧蹙,有一种被戏耍却无力还手的耻辱感。

很想当场质问她,无数次欢情过后,他们一起计划的以后在南州安家立业的美好夜晚算什么?

可最锥心刺骨的是,深感背叛和愤怒的同时,他又分明能理解她对自己命运被安排的痛苦。

从小到大,她一直在抗争,试图在刘芝秀望女成凤、继承谢家医学衣钵的强权压制下为自己争取自由。

可事实上,她苟延残喘了二十八年。

梁从深的心被挖了一块似的痛,恐惧伴随懊悔如狂风席卷体内每一处角落。

他隐约预感到,他这次的自作主张,和她妈妈美其名曰为了她好而私下计划安排好的平坦大道,对于她而言,是一条死亡归途,是致命打击。

“妈,你为什么要逼我?你嘴上答应我答应得好好的,等我这次进修回来,就让我回家住。可你却瞒着我,和别人一起把我往外推,你这样和把我卖了有什么区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佳菀失控了,霍然起身,胸膛剧烈起伏,浑身近乎痉挛地抽抖。

“我不喜欢学医,我痛恨这个行业,痛恨你自作主张给我安排好的一切!你从来都没问过我愿不愿意,只顾自己的心意要我一定按照你规划的路走下去……”

“我不会去南州,不会去附院,这辈子都不会!”

“谢佳菀!”

刘芝秀从来没见过女儿这个样子,状若疯癫,当着客人的面和她争吵。

一开始,刘芝秀有些被吓到,被她绝望的质问吼得不知所措,甚至有些心虚。

可转而,她又清醒过来。

她逼她?刘芝秀自问对她这个女儿尽心尽力。

她拉下老脸,主动找到梁从深一个小辈,要他帮忙把佳菀姐要进他们附院。

从前要她学医,也是因为在这个行业,他们能帮衬到她,不用叫她吃太多求职的苦。

而且当年,也是谢佳菀自己点头了,她和谢敬文才帮她填报了医学志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桩桩一件件,她不就希望自己唯一的女儿有个光明无忧的前途吗?刘芝秀问心无愧。

可她一心一意为之全情付出的女儿,却质疑她的动机,认为她自私,做这一切只是为了自己。

刘芝秀悲从心起,失望之余怒火攻心,完全也忘记了梁从深的存在。

一触即发时,谢佳菀突然俯身干呕,手背血管暴突,身形一晃,整个人即刻就要倒地。

可最后时刻,她自己强撑住,踉跄着往外跑。

“你站住!反了你,我真是……养了只白眼狼!”

“行了!”

谢敬文一声怒吼,用眼神警告刘芝秀,匆忙中倒了杯水紧跟着跑出去。

混乱全过程,梁从深坐在原位,岿然不动,姿态冷漠。硬朗的五官绷紧得没有棱角般,低压的眉眼里扬起黑色风暴。

不一会儿,谢敬文匆匆走出来,神色严肃,快速穿衣换鞋。

刘芝秀缓过神,哽咽着出声:“菀菀怎么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敬文停下动作回身看她,满脸苦涩,扶住妻子的肩膀,重叹口气:“我出去买药,你在家陪女儿,让她静静,其他什么都不要说了,好吗?”

刘芝秀拼命点头,此刻的她,格外依赖丈夫。

偌大的房子瞬间安静下来,刘芝秀瘫坐下来,不一会儿又起身张望卧室的方向,踱步不安。

“她要是不愿去,就不去。那边我来处理,您不用担心。”

梁从深低哑的声音响起,才让刘芝秀想起他的存在。

“那……麻烦你了。从深,今天这情况……”

“阿姨你不用觉得抱歉。这件事是我自愿揽下的,现在不管是什么后果,理应由我善后。”

刘芝秀此刻才真的是追悔莫及,摇头叹气:“都怪我,事先没有和她打过招呼,我们都觉得这是个天大的好机会,可她……对她来说,未必是好事。”

梁从深坐到沙发上,高大的身影失去支撑般顷刻坍塌。

刘芝秀看他失魂般的模样,嘴唇翕动,正要说什么,门铃响了。

她只得先去开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邻居来求助,他们老两口出门,转个背的功夫,门就被风带上了。两人都没带钥匙,可关键是屋里还有个不满三岁的小孙子。

刘芝秀虽然心烦意乱,但毕竟是相识几十年的左邻右舍,不好不帮这个忙。

“从深,麻烦你再在这儿呆会,如果佳菀有什么情况……”

“好。”

刘芝秀也出门后,梁从深觉得世界岑寂如末日前夕。

他试图站起来好几次,可脊椎如有千斤重,一直死死压迫他的行动。

靠近那间紧闭的房门时,他的心猝然绞痛,竟然有点不敢推开。

可他想见她,想确认她的情况。

如果今天他对她最后的记忆,是在饭桌旁孤立无援抽泣怒吼的“叛逆少女”,他会恨死自己。

房间里的窗帘拉得严实,外面的月光、路灯透不进来半分。

清瘦单薄的背影坐在书桌前,一盏瓦数很低的台灯,点亮了黑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她整个人依旧处于深沉的阴影里。

长发碎乱,遮住侧脸。

但目光深长,有神又似失焦,盯着什么。

梁从深满眼都是她,缓缓走到她身侧,蹲下来,手扶到椅子边沿,甚至不敢触碰她。

“菀菀……”

开口的瞬间,他才发觉自己险些失声。

长久沉寂后,头顶传来灭顶的冷意。

“我不去附院,也不会去南州。”

他迫不及待给出他的态度:“你不想去就不去,我可以回新州。”

在他终于为她没有回避他而狂喜之际,所有的希望被瞬间浇灭。

“你当然可以回新州,但跟我没什么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起雾的眼睛里,那道投射在墙上的身影晃了一下。不知过了多久,小臂彻骨的痛意直刺大脑,浑身的血液都在他大掌紧拢中停滞不前。

“谢佳菀,你不要太过分。”

他觉得六年前的噩梦再度袭来,可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又一次淹没在她的绝情里。

“去附院是你点头了的,你也为此在看书准备考职称。我有这个能力,你凭什么剥夺我心甘情愿为你付出一切的权力。”

“我只答应了我要凭靠自己的本事去附院,能去就去,不能就一辈子留在新州,我也觉得很好。”

“你就他妈非要这么倔!靠你的本事?你觉得凭你自己,附院的大门你能进去吗!”

他口不择言,可她也没有暴跳如雷,仿佛在他这里已经失去所有情绪。

“你就是在玩我,你答应要去附院留在南州都是假的对不对?”

他突然想起来,他们好像的确什么关系都没有。

当初重新开始,是他一厢情愿,信心十足地对她说从床上伴侣开始也可以。

于她而言,他不过是她在南州进修期间一个不错的伴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个曾经被她无情抛弃的初恋,六年后还恬不知耻上杆子去舔她。

和这样的男人上床,享受他的全情服务,感觉一定很爽。

现在她要回新州了,要回归从前的生活了,就要再次把他丢弃。

梁从深想通这一切,忽然觉得自己活脱是个小丑。

二十五年的人生,狼狈耻辱的时刻,全都是眼前这个女人赋予的。

“我和你妈瞒着你私自安排你欺骗了你只是个借口吧。谢佳菀,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当初你和我分手后,能和叶栩走到一起。玩弄别人的感情很有成就感对不对,看着我六年后再一次拜倒在你的裙摆下,你很骄傲对不对?”

有这么一瞬间,谢佳菀有些承受不住他站起身后压下来的目光。

她也站起来,仰头和他对视。

越想看清,眼前的水雾就越发弥漫。

“还是那句话,你看不起我,我也看不起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你不用拿叶栩那样的人渣类比我借此羞辱我,你自己又高尚到哪里去。”

“梁从深,我们不是一路人,从来都不是。”

她眼角快速滑落的一滴泪流进梁从深的胸口,掀起滔天巨浪。

“我好恨,为什么当年要答应和你交往,为什么你当初明明说只要有你在,就不会让我受到任何伤害。可是到头来,我人生最无法释怀的伤痛,是你造成的……”

无知无觉中,她抽泣到声音都断断续续,蹲下来环抱住自己。

梁从深怔愣住,伸手抱她,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身体。

他真切感受颤抖的她,昏黄灯影中,他心底有一抹偏执的念头。

比起六年前,现在她起码在他眼前,他或许可以探明,她这种自盾的哀伤和灰败从何而来。

“菀菀,我们有什么话好好说行吗。我爱你,你明明也爱我,为什么我们总要为了一些其实是为了对方好的小事中伤彼此。”

谢佳菀摇头,推开他,孱弱抽泣:“你走,你走,不要再找我了,求你……”

她又开始干呕,整个人摇摇欲坠。仿佛他是与她相克的咒符,靠近就会剥夺她生的权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我走,你不要激动,你好好休息好吗。”

他忍住喉头的酸胀,伸出的手失去重量,落寞地后退,主动拉开与她的距离。

退出门外的一刻,蹲在地上的身影突然冲过来关上了门。

锁落的一瞬间,他手握成拳,猛抬轻落,最终碎在门框上。

“我不该骗你,不该自作主张,不该再次提起叶栩伤害你。菀菀,一切都是我的错,你不要伤害自己。”

他眼角发红,渗出陌生的温热的液体。

“我会离开你一段时间,但是你决不要妄想我会放弃你,放弃我们这段感情。”

“六年前,我已经因为没有固执要去追寻真相失去过你一回了。我没有等到你的第七封信,但是六年后,我等回了你,我觉得这是上天给我的最大恩赐。菀菀,你休想推开我。”

“你当年问我,有多喜欢你。”

“我的答案一早就确定且从未改变。”

“我永远都会在你身边,永远都会喜欢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门之隔,谢佳菀死死捂住嘴鼻,眼泪没有止尽地滚滚涌落。贴着木板的颅骨,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唇轻而坚定倾诉情意的频率。

可朦胧余光里,躺在桌面上的白纸,如电掣般扼杀一切。

梁从深不知道的是,他耿耿于怀没有收到的第七封信,终结了那段赤诚热血年少恋爱的第七封,就在她的书桌。

他离收到那封信,当年尚且只有一步的距离。

可一步成遥。

如今的他,距离真相,同样是一步之遥。

信纸没有泛黄的痕迹,但褶纹清晰。

在光影下,层层凌乱的皱痕如波打浪,单薄脆弱的纸张颠簸飘零。

谢佳菀的字体清秀婉约,就算从医多年,出自她手的字迹依旧娟秀整齐,连连笔都少有。

她从小喜欢文学,衷情于古老含蓄的传情方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中学开始,她就热衷用文字来表达感情。

与班里关系最好的女同学,她们约定好每年对方生日之际,都要写一封信给彼此。

将平时说不出口但又热烈真实存在的,全都寄托于书信。

虽然后来她们渐渐走散,各自有了自己的生活,不再来往,可三年时间里的每一封信,谢佳菀都完好保存着。

偶尔追忆当年,不至于没有痕迹印证当年美好纯真友情是真实的。

梁从深像匹狼,他出现在校门口的那个月圆之夜,谢佳菀就知道自己注定无处可逃。

他脸皮厚得可以,自那晚开始,每天雷打不动地在上下学的时候出现在她学校门口。

有时候他更是有通天本事一般,能在森严戒备下溜进学校,穿她们的校服,站在她班级的窗边,给她送早餐、等她放学。

十五六岁的梁从深,具有那个年纪男孩子独特的痞性、明朗。

他长相英俊,是校园里鹤立鸡群的存在,所过之处,总能引起众多女孩子的欢呼追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佳菀不堪其扰,终于在一天晚自习结束后主动走到他电车旁,把他早上塞到她抽屉里凉掉的三明治豆浆砸到他身上。

胡乱骂他一通,自己却不争气地要哭出来。

她转身沿着马路飞快地走,可体力不支,最后只能慢下来,十分沮丧。

身后那辆黑色小电驴,隔着不近不远的一段距离。

她快它就快,她慢它就慢。

她扭头问他到底想怎样?难道还要跟她回家?

他把车停下来,陪累倒的她坐在马路牙子上。

“我怕那天晚上的事情再发生,你不怕吗?”

他歪头,语气温柔,逆光里,优越的侧脸也明晃晃的,表情认真,丝毫不见平日的轻佻放荡。

谢佳菀吸了吸鼻子,下意识扭头,怕发出声的声音太大,用手捂住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再没有多余的四肢去捂住怦然的心跳。

“不怕。”

“那你怕我?”

“嗯。”

“你觉得我很烦?”

“嗯。”

“做我女朋友。”

“嗯……”

短促的鼻音戛然而止,清爽的晚风吹落了一片树叶。

“你可以和我试试,反正大家知根知底,总比被不三不四的二流子缠住要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换了个方向,变成半蹲的姿势,给她系刚才愤愤而逃中散落的鞋带。

谢佳菀觉得自己的肺部也被眼前落下的一片阴影笼罩住,呼吸骤滞。

“你才是二流子……”

她小声反驳,有点心不在焉。

他的手好巧,轻轻松松就编出一个洁白的蝴蝶结。这个方法她学了好久都学不会。

“我没说我不是……”

他忽然倾身,语气发狠,吓得她连连后退。

夏日的空气躁闷,但无端多出来几缕清爽的香气。

气息与风交缠,失去平稳的韵律。

她抿唇垂眸,长长的睫毛如流萤扑扇,脸颊泛红,没有一处不是少女的美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梁从深低笑着挺直身体,重新坐回她身边。

光明重现,可谢佳菀却觉得眼前的世界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流氓才不会跟了你一路,结果现在坐在这里和你吹风。”

“哎,以后只有你点头了,我才能亲你好不好?”

“那要是我永远都不同意呢,你能忍住?”

……

谢佳菀后知后觉自己完全被他带偏。

事实证明,他忍不住。

但任何一个男孩,在面对心爱女孩子时,都有本能的冲动。

后来在酒吧,梁从深本来只想偷偷吻一下她,可到最后,一发不可收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个人都是第一次接吻,毫无技巧,本能舔舐、吸吮,晕乎乎的谢佳菀更是只能被他带领,享受脸红心跳的极限刺激。

事后,他还一本正经地喘着粗气说他忍得够久了,要一次性要够。

初吻之后,谢佳菀坐在他电车后面,整个人虚脱,如同他告白成功那晚,她生疏地将手环抱他的腰,贴紧他后背的心跳。

对他说:“三年时间,如果我给你写满七封情书……”

“梁从深,我们就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其实哪有这么长的试用期。

梁从深无声地笑。

西沉的月亮,也听到了她的告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七是她的幸运数字。她对他的爱意,七封信也承载不够。

可那晚她熬夜写到一半的第七封信,在第二天中午出去打了个饭的功夫,就被别人填满。

推开门,身穿红色长裙的阳惠勤面对门口,坐在阳台的窗户上,半个身子悬空。

飘逸的裙摆被北方凛冽的风吹成一朵朵热烈盛开的花。

滚烫的麻辣烫跌落在地,瞬间溅散如泥。

谢佳菀失声尖叫,干净的鞋子穿过一片狼藉,飞奔过去。

那是假期他买的情侣鞋,开学第一天,她才舍得第一次穿。

可以吟唱出动人曲调的嗓音沙哑阴沉,几乎泯灭在风中。

可谢佳菀听得清清楚楚。

“对不起,佳菀,我毁了你的情书。可梁从深这么喜欢你,人人都这么喜欢你……”

她涂了鲜红的唇彩,嘴角一勾,却如渗血。

“你还可以给他写一辈子的书信,可我的人生,到此为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匀称高挑的身子,像折翼的蝴蝶,轻飘飘往后,没有翅膀的鳞翅目昆虫承托不起自己的重量。

在风中,变成了“不会飞的花朵”。

谢佳菀望着空荡荡的阳台,微微晃动的窗棂,瘫坐倒地。

手臂带着那封信一起跌落。

阳惠勤的字如其人,坚韧、强大、自尊、艳丽。

可占据了后半截信纸的字体,潦草凌乱,大且没有秩序。

扭曲的型体,如同将她那些美好的品质过度呈现。

“梁从深,见信好。第一次见你,是在酒吧的卡座。迷乱的灯光也掩不住你的光芒,我深深被你吸引。但你的眼里看不到我。你是如此高高在上,如此多情,我感到自卑的同时觉得难过。为什么,如此好的你不属于我。终于,昨晚我有了与你独处的机会,我盛装打扮,出席你的派对,为的就是让你看到我最美的一面。”

“可还是没用,为什么,你还是看不到我。甚至连我被人带走,你都不曾察觉。你知道吗,别人都说我唱歌很好听,但我只想单独为你唱一首歌,一首专属你的情歌。就算你永远不会喜欢我,可我依旧不后悔在酒吧遇见你、爱上你。因为我这辈子,因爱你而结束,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信的另一面,还有阳惠勤留下的话。

谢佳菀由此得知,侵犯她的人,有路轩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阳惠勤不要她去报警。

她希望自己体面的走,不想自己肮脏的经历广为流传,成为冷酷无情的社会新闻,让人指指点点。

谢佳菀给梁从深的第七封信,成了另一个女孩隐秘爱恋的自白书。

所以这封信,永远都不会送到梁从深手上。

梁从深离开的新州的前一天,覃老太太亲自送孙子下楼。

高高大大的一个人,自从那晚回来后就开始不修边幅的颓丧。老太太关切之情在心口难开,只得一个劲叮嘱他路上开车注意安全。

同时拿出一只手镯,叹了口气:“你前天说,给奶奶找个顶好的孙媳妇,但奶奶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带回来,也不知道我这老婆子还有没有机会看你成家了……”

“奶奶。”

梁从深强打精神,皱眉阻止老人家悲秋伤感的。

“好好好,我不说了,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打算。奶奶也相信你的眼光。这只手镯,我老早就准备好了……”

老太太仰头抬手抚摸梁从深消瘦的脸庞,像小时候一样,满是皱纹的脸上尽是慈爱和感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就盼啊,我们阿深找个好姑娘,你爱她,她也爱你,你们一辈子都幸福美满。不要像你爸……”

“奶奶知道,你和你爸不一样。”

梁从深望着垂垂迟暮的老人,这两天闷痛到几乎麻木的心又平添丝丝酸楚。

他和她第一次,是她上大二的寒假,在他在学校附近的出租屋里。

事后,他抱着她汗涔涔的她,无尽厮磨,问她;“你会不会受那些大人的影响,从小对我印象就不太好?”

谢佳菀本来昏昏欲睡,身体又痛又重,一点都不想动。可他埋在她颈窝里,语气有些落寞的同时小心翼翼,让她忍不住转过身好笑道:“干嘛这样问呀?”

他支手撑头,静静注视她,说:“你肯定知道,我爷爷和我大伯二伯是什么人。我爸其实也一样,在外的女人就没断过。”

他停了停,觉得她的神情格外认真。

她向来很有教养,有耐心,总会望着对方的眼睛倾听。

“我其实从小就知道,外面那些人是怎么传我们家的。人家都说,花心、爱玩是会遗传的,我爷爷是这样的人,所以生出来的儿子也是这样人。而且小时候大家一块儿出去玩,只有你一个女孩子,我就眼巴巴围着你转,那些大人当时当着我的面,就说我遗传了我爸,会讨女孩子开心。但其实他们想说,你看,梁远山那儿子,这么小就这么会来事,长大了肯定又是个风流成性的。”

谢佳菀好像从来没听到他一次性说这么多话,而且不是嬉戏玩笑的态度,他似乎很在意这件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笑,歪了歪脑袋,在他臂弯里寻找到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嗯,的确,我妈经常这样说。”

梁从深顿时有些慌,急忙问她:“那你岂不是耳濡目染,对我也有这样的固有印象。”

“怪不得,怪不得你一开始这么排斥我。”

他喃喃低语,像喝醉一样,声音异常低哑。

谢佳菀攀住他的肩膀,指尖轻轻摩挲过上面她刚咬留下的齿痕。

“我从来不相信什么‘花心基因’,生物学也没有这种说法。”

她主动仰头,亲了亲他的唇,声音低低的:“我知道,你和你爸不是一样的人。”

旁人会这样认为,是陷入了惯性思维。

没有人真的了解过他。

只有她,成为他的女孩,享受得到他全心全意的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这个世上,只有他奶奶和她,给予他无条件的信任。

梁从深没要覃老太太的手镯,他宽慰老人家,等他带人回来,再让她亲手送出去。

他有这个自信,坚信会有那天。

这次在这份情感里再次突遭瓢泼大雨,他没有如六年前一样愤然转身离去。

相反,他心底某种执念越发清晰。

他不仅要为自己寻找到一把伞,更要将伞遮到她的头顶。

他将车停到楼底,不厌其烦地打她的电话。

现在是上班时间,谢敬文和刘芝秀都在医院,他完全可以上楼敲门。

但那天他答应过她,他会离开她一段时间。

既然只要他出现靠近,她就会痛苦如斯,那么他会选择远远关注她、守护她。

因为她每次厌恶又惧怕地推开他,于他而言,也是无法忍受的中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电话无人接听,他就改发短信。

“菀菀,我回南州了,你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谢佳菀知道斜拉的窗帘外,他就在那里。

一切都如往常,他们似乎只是闹了个小别扭,他死皮赖脸找到她家门口。

可他没有像年少时那样威胁她——她不下去见他,他就上来敲门。

连发给她的消息,都稀疏平常,却字里行间都是关切爱意。

有时候谢佳菀甚至想,他是否有权力收到那封情书,知晓上面的内容。

虽然那是两个女孩对他倾吐的爱意。

一份温馨柔软,一份悲绝沉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梁从深不知不觉坐到落日降至,他再次抬眼,望向东南方向的窗户,以一种执迷的姿态仰首。

刘芝秀难得和谢敬文按时下班回到家,在小区的拐角,看到那抹熟悉的黑色一闪而过。

回到家,夫妻俩小心翼翼,张望紧闭的房门,又进入厨房一起张罗晚餐。

“老谢,你觉不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谢敬文因为担忧女儿,心情重重,心不在焉回了一声:“什么不对劲?”

刘芝秀一把扔掉手里的胡萝卜,站到他身边,压低声音,但抵不住天生尖锐明亮的嗓音依旧刺耳。

“就梁从深来的那天晚上!”

谢敬文皱眉,远离她一些,往锅里倒油,没搭理她的疑神疑鬼。

“啧,我说你木头啊!人家和咱们非亲非故的,咱们又没直接找到梁远山夫妇帮这个忙,梁从深就这么热情的张罗菀菀工作的事。”

谢敬文手中的动作一顿,扭头看着刘芝秀。

狭窄的厨房突然安静,油锅咕嘟嘟地开始迸溅,才让四周一切重燃生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是说……不可能,不可能……”谢敬文喃喃自语,又急忙摇头自我否认。

刘芝秀细眉微挑,一副参透一切的从容。

回想昨天梁从深突然造访,在饭桌上询问谢佳菀哪里不舒服,在他们家发生冲突后仍旧没有离开,还有刚才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

甚至更久远一点,就是去年他们去谢佳菀的出租屋,梁从深也在……

一切的一切,串联起来,刘芝秀刚才上楼的时候就已经在心里讶异过了。

“菀菀和从深……怎么可能呢?”

刘芝秀看谢敬文一皱眉愁苦的样子,自己心里那点怪异感受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叹了口气:“你呀,别一副不舍得女儿出嫁的样子。你女儿虽然闷了点,还是很有魅力的,初高中那会,我就搜刮过她一堆情书。”

“你还挺得意。”

提起往事,谢敬文就有些不悦,当时他们夫妻俩就女儿青春期的引导问题产生不小分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敬文认为顺其自然,只要不影响学业,怎么都行。刘芝秀则采取强硬态度,坚决不让谢佳菀二十二岁前谈恋爱。

“行了,别一提起那事你就跟吃枪药一样!眼下最重要的,是搞清楚菀菀和梁从深到底怎么回事。”

刘芝秀态度转冷:“肯定是梁从深那小子主动招惹菀菀,不管怎样,我有求于他是一回事,他对菀菀有别的想法又是另一回事。你没听钟瑜说啊,他在国外那几年私生活多放荡……我看啊,他多半遗传了他爸,花花公子一个!”

谢敬文觉得好笑,但始终笑不出来。

“你也知道你有求于他,那他岂不是更有自信拿捏咱们家了。”

刘芝秀想反驳,却语结,没好气地用力疱皮。

“反正菀菀昨天当他面都那态度了,以后咱们也不用求他什么了。我都想好了,等菀菀情绪稳定了,身体养好了,就让她去见我那同事的儿子。”

“你还想押她去相亲!嫌这次闹得不够是不是!”

谢敬文重重将油瓶一放,呵斥她好了伤疤忘了疼,又想自作主张安排谢佳菀。

刘芝秀这回也不干,吼回去:“怎么,你就这么想和他们梁家做亲家啊!呸!梁家家风败坏,上梁不正下梁歪,我可不想我女儿以后和杜绮丽一样,老公在外彩旗飘飘,她还要配合他演夫妻恩爱的戏码!而且公公还是个有案底的,说出去我都嫌丢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哎呀,你这么激动干嘛,现在事情都没搞清楚……”

“我这不是为了菀菀着想嘛,她就谈过叶栩一个男朋友,还伤得这么深。梁从深是什么角色,从小就那得意样,我怕菀菀被他花言巧语骗了。而且你看这回,多半也是他们闹了,不然菀菀怎么可能这么失态,和我那样说话……”

谢敬文把火关了,忙着宽慰妻子:“行了行了,我相信菀菀,她自己会处理好的。你就不要瞎想了,免得再惹她伤心。”

刘芝秀捂着胸口重叹了口气,又怪到他头上。

“就遗传你了,闷葫芦一个!当年她那个舍友跳楼,我都担心死了,恨不得飞去桐城陪她上学。”

提起往事,夫妻俩都无端陷入沉默。

这么多年,夫妻俩其实一直记着当年辅导员打电话通知他们这件事的情态。但怕触碰了谢佳菀的伤口,所以他们也不再提过。

“哎,说起来也挺唏嘘的,菀菀这孩子,从小就重感情。你记得不,以前咱们家里那条大黄狗,后来送回老家,老死的,菀菀都难过好一阵子。”

何况是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梁从深回到南州后,第一时间去找唐苏。

他只离开两天,谢佳菀参加了个同学会就态度大变。明明前一天他们还在打电话,浓情蜜语。

这太奇怪。

可医院同事都告知他唐医生请假了,梁从深联系上方宜,希望能通过她尽快见唐苏一面。

小姑娘有种不谙世事的直白,单刀直入问自己的老师:“哥,你找我小姨干嘛呀?”

梁从深当即愣了愣,虽然他不是那种喜欢命令差遣学生为自己做事的导师,而且以往因为小组研究学术上的事情他分配任务给底下的学生,谁也没问过一句:老师,你干嘛要我去完成这个任务。

他顿时醒悟,觉得自己可能有些激动过头了。这有关他的情感私事,本不应该牵扯到方宜。

“你是不是和师母吵架了,想拉我小阿姨帮你追妻呢?”

方宜古灵精怪,完全没有对导师的“敬畏之心”。梁从深觉得自己或许是老了,跟不上年轻人的思维节奏。可方宜的话,又让他心生困顿、疲惫,一种无力感深深漫上心头。

他扶额叹气,表情依旧严肃,可语气还是软下来了:“这不是你该管的事。不是要提前学习吗,多和师兄师姐交流联系,你老往我这里跑,我还能亲自教你做实验不成。”

“噢,我本来约了王师姐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话音刚落,梁从深的得力助手王青就到了。

“哥,你也在这儿呢?方宜师妹说想看我做实验,我就约她今天过来了。既然您也在,要不要现场指导一下。”

梁从深觉得头晕脑胀的。他现在的状态,哪还能指导学生玩小白鼠。他起身拿上自己的外套,冲王青颔首示意,淡然离开。

“师姐,哥是不是失恋了?”

王青看了方宜一眼,没什么表情,但对这个好学的师妹至今还算和气。

“不能吧,哥姐感情挺好的。而且他们认识好多年了,青梅竹马的那种。”

“哎,你不是要看我养小白鼠吗,一会儿带上手套跟我进去吧。”

方宜回神,欢快应了一声,跟着王青往实验室走的时候,回头往窗外看了一眼。

梁从深的背影十分落寞,向来注重形象的他白衬衫后面竟然有几道醒目的折痕。

离开教学楼后,梁从深坐在车里抽烟,把逼仄的空间搞得乌烟瘴气。冒出青影的下巴被斜阳日暮的光影照得深沉,他半边身子隐入霞光,五脏六腑都被掏光一样,整个人无比颓丧。

这让他想到六年前,他在高考前夕接到她的分手电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隔着数百公里,她只用一通不到一分钟的电话,寥寥几语,宣判他的死刑。

他恨不得翘课飞到桐城,捉住她质问她,或者说,挽留她。

可临近高考,杜琦丽和梁远山看他看得很严,甚至把他的生活费都扣留了。那时候他觉得人生无望,每一分每一秒都十足煎熬。

最后一次全区大模考,他的成绩一落千丈,可他根本不在意,满脑子想的都是:她怎么会不喜欢我。

明明他们把彼此珍贵的第一次都给了对方。

其实现在的他,又能比当年那个满腔热情却被现实浇灭的十八岁少年好到哪儿去。

梁从深照例给她编辑好短信,问候她的日常起居,分享他一天做了什么事,倾诉他的爱意。最后,小心翼翼地试问探寻,她身体有没有好一点,可不可以见他。

言辞低微,锲而不舍。

虽然从来没有回应。

他把手机扔到中控台,闭目将肺里蓄积的白烟尽数喷吐,放肆发泄。四周静得只有丝丝入扣的气流声,梁从深手中的烟灰蓦地断了一截,从他手背上滑落。

脑中闪过一道白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突然想到上次在她的出租屋里,那个被塞到最深处的相框。

她的情绪波动,会不会和阳惠勤有关?

可就算和昔日好友有了什么什么嫌隙,为什么每次遭殃的都是他?

梁从深想坐起来,酸麻半边的身体却一下失去支撑。无从下手又戛然而止的模糊线索,让他感觉比分析医学实验失败的原因还要棘手。

可他突然想到一个人——路轩文。

能将他们几人串联起来的人不多,唐苏算一个,路轩文其实也算一个。

梁从深隐约记得,当年路轩文在桐城私人会所举办的派对,阳惠勤也去了。当时她还被一个白富美明里暗里的嘲讽,梁从深虽然当时在生谢佳菀的气,但那毕竟是她的好朋友,他还是准备为她解围。

可没等他开口,派对主人路轩文竟亲自给阳惠勤倒酒,说她是自己朋友。

如此一来,那些看不起阳惠勤的人都纷纷噤声。

梁从深当时还调侃路轩文,你小子不过就见过人家几次面,也能有这么好的心肠?他同时又提点路轩文,不要对谢佳菀身边的人动心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路轩文面对他话里话外的警告,既不意外也不生气,态度随性。

“你放心,佳菀姐的朋友,我自然是一百个尊敬。而且,阳惠勤也不是我的菜。”

梁从深身边那些朋友,一般都称呼谢佳菀为“佳菀姐”,其实本来没什么大问题。可梁从深就是莫名觉得不爽。

“佳菀姐”,那是他在床上的时候对她的称呼。

“谁他妈是你佳菀姐……”

路轩文笑着躲开梁从深突然发狠的拳头,得逞后又认输:“得得得,我以后喊全名行了吧!知道你俩恩爱,但也不至于为了姐姐,兄弟都不认了吧……”

梁从深当年在派对上喝多了酒,而且他心不在焉,一直在给谢佳菀打电话发消息,死皮赖脸想拉她出来见一面。他对当晚的场景很模糊,但印象里,阳惠勤那晚很安静,不同于先前她与自己和谢佳菀吃喝玩乐放得开。

回忆戛然而止,梁从深的脑海无端一遍遍回响着谢佳菀的话。

“我看不起你们。”

她固然厌恶路轩文那样的花花公子,可如果不是烂人招惹到她身边的朋友,她也不至于有这么大反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梁从深猜测,会不会是路轩文和阳惠勤发生过什么,谢佳菀由此和阳惠勤也渐行渐远了。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当年他被分手后浑浑噩噩,勉强结束高考就远离了南州,一去六年,对之后国内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虽然不知道这其中的联系是不是他所想的那样,他更不知道如果猜想属实,这一切又和他梁从深有什么关系,竟能让谢佳菀两次如此绝情的要和他划清界线。

可越是这样,梁从深就越想去探究清楚。

反正他现在是一个被二次抛弃的人,只要有一丝一毫机会和线索,他都不会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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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现一下,让还在看这个故事的你们知道我真的有在继续写!

看到鼓励了,很感动呜呜呜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梁从深在一家俱乐部和路轩文碰面,在场的还有唐旻正,路轩文撑着球杆调侃:“你俩稀客啊,谈个医生女朋友是不是感觉特爽,特自由。”

这话其实是专门说给唐旻正说的,他可从没在公众场合承认过荣乐昕是自己的谁。

就在路轩文眯眼等着看笑话的时候,唐旻正抽完最后一口烟,似笑非笑,俯身一杆进洞。

“最近是流感高发期,她们科室病人多。”

路轩文抿唇挑眉,觉得无趣,一抬头,正好对上梁从深阴沉沉的视线。

不知为何,路轩文觉得背脊一凉,不过他很快就恢复如常,将手中的球杆扔过去。

梁从深不动声色轻松接住,但他没有打球的意思,依旧盯着路轩文。

“哥,我有话问你。”

路轩文年长他们几岁,梁从深和唐旻正一直这么叫他。

可此刻,空气中缄默一瞬,流转着怪异氛围,唐旻正察觉不对劲,缓缓起身,目光两人之间流转。

“你还记得佳菀的大学舍友,阳惠勤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梁从深自然而然,一改先前紧盯路轩文的漠然阴沉,语气缓和,走上去递给他一支烟。好像只是闲聊时随口提到某个话题。

路轩文眸光微动,笑着接烟,眉头蹙了蹙,“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没什么,就前两天佳菀参加同学会,和我说起了许多当年的事。我就想起来当年咱们四个好像还一起玩来着。”

“可不是,当年你每次去桐城找佳菀,我刚好也在那边替我爸打理生意。我又只和你合得来,就厚着脸皮当电灯泡。后来佳菀带她那个舍友……你刚说叫什么来着……惠勤是吧?有惠勤加入,四个人,我的罪恶感就小了很多。”

路轩文语气轻快,吞云吐雾中,似乎也流露出一丝回忆往昔的感慨。

梁从深淡淡地笑,目光却黏着在路轩文一张紧致英俊的皮囊上。

在旁边云里雾里的唐旻正不干了,打断他们间突然静默下的奇妙氛围:“哎哎哎,我说你俩当我不存在啊。佳菀的舍友?又是哪个大美女你们不介绍给我认识啊。”

路轩文顺势搂住唐旻正的肩往外走,劝他:“你可拉倒吧,佳菀身边最漂亮的大美女荣医生不都被你拿下了吗,你还瞎凑什么热闹。”

“听你这话,那位美女不是你的菜啊。”

“说这话……那是佳菀的大学舍友,后来阿深和佳菀分手后大家都没有联系了。”说完后,他后知后觉自己说错话,故意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回头对梁从深鞠躬道歉。

“你看哥这嘴,这都过去的事了。说实话,你和佳菀能复合,哥打心底里为你俩高兴。走走走,别光顾着打球了,一桌子好酒等着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梁从深弯了弯僵硬的嘴角,跟上去。

穿过一个长廊,迎面走来一对男女,男人惊喜,热络地和他们三人打招呼。

“这不是路总、唐公子和梁教授嘛。”

沉默娇脸上的笑容僵住,伸手撩拨头发,十分有涵养地冲他们点了点头,也算打过招呼了。

唐旻正和男人都怡然自得,知道内幕的路轩文忍不住笑出声。

两队人马错身而过的时候,路轩文主动和梁从深:“就那妞儿,以前还跟过阿正一阵子呢。后来去老郑的聚会,阿正把老郑儿子的女伴荣医生拐跑了,那姓沉的直接爬上老郑的床了,真够刺激的。”

“你他妈再多嘴我今晚能把你干趴下。”

唐旻正介意的是路轩文提起荣乐昕以前和姓郑家的二公子那段往事。

毕竟后来荣乐昕亲口和他交代过,当初她和郑家二公子是正儿八经的恋爱。

梁从深没什么波动,对这种男男女女的混乱关系更是不感兴趣。

不过他突然想起来,他和谢佳菀刚和好的时候,在商场停车场遇见过沉默娇,当时他还翻旧账,问沉默娇是不是当年和她在宿舍发生冲突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成功把她逗笑。但她眼中有晶莹的泪花,他知道她肯定没想到他会把有关她的每一件事都记得那么清楚。

不过就是几个月的事情,她的笑容历历在目,可此刻却成了利剑。

梁从深找了个借口,往回走追上郑董和沉默娇。

姓郑的还要靠梁远山的一笔大单吃饭,自然得给梁从深面子。

沉默娇从来没和梁从深单独交流过,站在他面前,她明显感受到来自他的压迫。

“我想知道你们班同学阳惠勤,她和佳菀发生了什么事?”

梁从深问得很拗口,说完,他自己都忍不住眉宇紧蹙,心也跟着揪成一团。

沉默娇从被他叫住后心底滋生的卑微忐忑全都在这刻烟消云散。

她从来不相信爱情,更不会相信爱情会发生在他们这种富家公子身上。

可梁从深一开口,就把他华贵衣衫所呈现的矜贵和高傲震碎。

谢佳菀再一次抛弃了他,而他像个被弃养的小孩,苦苦追寻真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让沉默娇产生一种变态的快感和乐趣。

一直以来,都是他们这些人高高在上看她这种底层低贱的人苦苦挣扎。而她和梁从深面对面,世界奇迹般地本末倒置,变成可以由她掌控他的生死。

“梁教授,这是又被佳菀甩了?”

梁从深不得不承认,他的自尊被眼前这个不入流女人的某个字眼狠狠击碎。他甚至觉得她姿态散漫靠在那里玩美甲,是一种挑衅。

他的确有路轩文之流的通病——打骨子里看不起她们,和她们有过多的交流,就会觉得掉价。

但同时,他捕捉到一个敏感信息。

沉默娇知道当年他是被分手。

“我不喜欢兜圈子,你只需要告诉我你知道的全部。”

沉默娇笑了笑,缓缓走上前,用手轻轻抚过梁从深的衬衫领子。

浓重刺鼻的香水灌进梁从深的鼻腔,即使她喷的是昂贵的牌子,但还是给人一种劣质香水的呛鼻恶心感。

“我知道的,都告诉佳菀了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

她娇脆的声音却折断在喉间,梁从深很不怜香惜玉,身形未动就紧扣住她的纤腕。

“梁教授,这可不是求人的态度。”她依旧在逞能,死死咬住牙关狠瞪梁从深。

梁从深像一头蛰伏期结束的猛兽,目露凶光,俊朗的脸上被深沉的阴影笼罩住。

沉默娇过了极度兴奋的阶段,背脊开始发凉。

无论如何,梁从深想要对付她,是轻而易举的事。

“惠勤死了。”

高大的身影似乎晃了晃,梁从深脸上所有的情绪如淤泥缓慢沉底,任由心里的震惊掀起滔天巨浪。

“就从佳菀面前跳下去的。说实话,你作为佳菀当时的男朋友,对她当时在学校所遭遇的一切一无所知挺说不过去的。可我没想到的是,六年后,佳菀居然还会和你在一起。”

沉默娇嘴角勾起一丝轻蔑的笑,目睹梁从深眼底溃散的阴影,幽幽开口:“佳菀是很美好的女孩,从小就是家长老师眼中的乖乖女,和你们这种人在一起……老实讲,我觉得是你配不上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梁从深突然眼睛胀红,双手紧握成拳,青筋突跳。

为什么所有人都在说,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最令他感到绝望的是,曾经会对他说“我知道你和你爸不是一样的人”的女孩,也会十分冷情地推开他,说“我们不是一路人”。

沉默娇被危险气息笼罩,却依旧昂首挺胸,深吸口气,和他对视。

“我所告诉你的,只有这些。至于别的……你如果真的想知道,和佳菀好好在一起,就该自己去找答案。虽然,你们这些人,恐怕从来不会从自己身上找问题。”

梁从深没回包厢,一个人走回车上,脑海里不断闪现沉默娇的每句话。

最后,她要走,他哑着声音最后问了一句。

“阳惠勤是什么时候死的?”

“三月十三号。”

三月十三号,谢佳菀和他提分手的七天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年春学期她开学的第二天。

梁从深的脑海炸成碎片,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将一个无关日期记得如此清晰。

他永远记得六年前的三月二十号,谢佳菀在他晚自习后打的那通电话。

在此之前,他已经一个礼拜没收到她主动发的消息。他心里也有气,气他逃课跟她的尾巴去桐城,她却嫌他烦,不肯见他一面。

可他想的是,只要她主动一次,不管以什么方式,他都欣然接受。

本来以为是破冰的火苗,却成了稍纵即逝的烟花。

他站在教学楼黑暗的角落,一遍遍恳求她,连发火质问都不记得,完全陷入被抛弃的恐惧。

可她什么都没说,无视他带哭腔的“我爱你”,挂掉电话。

从此,除了大人口中偶尔提及的那个名字,她真像彻底消失在生命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和夜班交完班,谢佳菀又主动留下来改堆积的病历。

月底了,要把这个月所有主管病人的病历提交上去,漏掉一本就是七千块,谢佳菀根本负担不起。

刚开始独立当班那年,她就犯过这样的错误。病案室给她发通缉令的时候,她当即就在科室捧着手机哭出来。她的上级被她连累,没个好脸色。本来应该她们两个共同平均分担的钱,对方却只肯出百分之二十。

谢佳菀没办法,也不想被医院的人说她因为有个院长父亲就仗势欺人、搞特殊,毕竟规则是死的,天王老子触犯了也得照例处罚。

她对那件事有阴影,每回提交病历总要反复检查无数遍,同事看到了都会调侃她变得神经兮兮的。

她苦笑,不然能怎么办?她现在还只是个住院医,干最苦最累的一线工作,拿最低的工资,如果不是住家里吃家里的,恐怕她连日常开销都成问题。

这个世界上大部分都是普通人,人需要接受自己的平凡,谢佳菀早就不奢望自己能做出多惊天骇人的成绩。

能活着,本身就很难了。

入夏后,天黑得也晚,谢佳菀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夜幕初升,整座城市被淡紫的云霞笼罩成纱,霓虹闪烁媚而不妖,有青涩的光芒。

医院门前的行道树油绿发亮,白炽的路灯洋洋洒洒,点亮了晚风的温柔。

谢佳菀很难不注意到停在门口树影下的劳斯莱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梁从深从小就是贵公子做派,从衣服到鞋,甚至是内裤,都必须是大牌,他独特挑剔且不庸的品味,都是用金钱堆砌起来的高贵。

当了教授后,为防止有心之人做文章,他在吃穿用度上有所收敛,但止于表面。他对自己的人生标准有一条自定的线。

都知道他家境殷实,所以他继续名车贵表也不会引来太多争议。

劳斯莱斯不可能出现在医科大的校园,此刻却出现在新州中心医院的大门。

闷热的天,他没坐在车里吹空调,而是靠在外面抽烟,面对最高的住院部大楼。

黑衬衣,长西裤,学成回国后,这成了他的日常装扮。简而贵,冷淡又清隽的精英气质,千万的车,百万的表,无不彰显他高高在上的社会地位和卓越成就。

谢佳菀装作没看到。她的眼界,本就不应该够得到那个层次的神魔。

梁从深从她走出住院部那刻目光就从未挪开过,一颗心,像年少时等待心爱姑娘放学时跳得悸动。

他熄灭烟,跟上去。

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谢佳菀的脚步越快,那道颀长的影子就越近,好像怎么都踩不碎、摆不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忍无可忍要回头,熟悉的气息悄无声息地靠近,他从后抱住她,拦腰的小臂用的虚力,但还是把人圈得死死。

“菀菀,我知道你看到我了。别躲我好吗,我已经给你足够时间了,至少,不要逃避见我。我很想你。”

在南州,无数个冷寂的夜,他后悔当初要她搬过去。

那间公寓,到处都是她的气息,还有她的内衣裤,是原本他为她准备的,款式多多,没让她带走。因为他知道过不久,她就会真正到他身边。

谢佳菀被温热的气息和疲倦的倾诉缠得心乱,她扭动身体挣扎,被他在怀里转个身。

“我知道月底你要加班赶病历,没吃饭吧,想吃什么,我们可以走过去。”

他早把中心医院附近的美食探得一清二楚,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想的是,如果她要导班,肯定不会好好吃饭,食堂饭菜难吃,他可以从附近干净美味的小店给她订外卖。

“我爸妈在家等我吃饭。”

他的眉骨被震碎,觉得她又要哭了,始终不敢看他,小脸苍白又仓皇,还是不容他亲近的慌措。

那种排斥和恐惧,和曾经真情流露的亲近和信任,对比鲜明,刻骨伤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很累吗?”他看到她素净的脸上被口罩勒出的痕迹,不禁拿手背轻轻摩挲,然后绕到她的脖子后,低头紧贴她的额。

“我很累,菀菀,开完学术会,我就赶过来了。你不能拒绝我,连陪我吃顿饭都拒绝……”

他的嗓音哑成风沙,积攒成堆,重重砸落,谢佳菀的世界一下变得尘土飞扬。

她被他抱着,汗流成河,困在他迷乱轻柔的吻里。

梁从深见她没有拒绝,吻上瘾,确实舟车劳顿疲倦的神经一下被调度起来,厮磨着她粉软的下唇,手扣进香软的发,深吻下去,呼吸粗重。

谢佳菀在朦胧的余光里瞥见同科室的实习生,猛然惊醒,一把推开他。他没站稳,趔趄几步,情欲未散的黑眼睛有真实刺痛,满是不可置信的难过。

“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再这样,我会喊人。”

他有气,冷笑一声:“喊人?你觉得现代人有这么好见义勇为吗。我和你,天生适配,别人只会以为我们是小情侣吵架。”

说完,他抛弃什么理智,眼睛冒火,稳健上去捞她入怀,偏头重重吻下去。

她到底凭什么,说结束就结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这段时间工作效率奇差,很多学术实验都被迫叫停,满脑子都是那些捉摸不定的真相和她冷酷的绝情。

他的人生不会轻易试错,玩归玩,可有严格的规则圈,从不会轻易打破。可高考那回,这次,他完美无瑕的准则被同一个女人毁坏。

他必须要惩罚她。

明明在他吻她的时候,她胸口突跳的频率也会加快不是吗。

谢佳菀知道梁从深被激怒了,他撕下被迫温柔的面具,吻得穷凶恶极,恨不得把她整个人吞掉。

她又怒又惧,觉得自己会死在他手里。

无论是违心承受还是违心挣扎。

怎么办,她分明也能感受到他的孤独和惶然。冷香和烟草混合的气味渡过来的时候,她几乎要浑身痉挛,软死在他怀里。

眼泪又密又急,很快打湿他干燥的掌心。

他开始走神,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是不是他让她有流不尽的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趁这个时候,谢佳菀抬高跟鞋用力踩他,同时咬破他的嘴角,奋力把人往外一推,包包掉了她也不管不顾往前跑。

如果有人路过,会真的认为她被一个衣冠楚楚的色狼欺负了。

梁从深太阳穴开始阵痛,他的衬衫被她从皮带里扯出来一截,皱得没有形状,头发落下来几寸,薄薄凌乱遮住眉眼。

他从来没有哪一刻像此时在大街上如此狼狈过。

忍住胸口的窒闷感,他弯腰捡起她的包想追上去还,可走两步,竟然看到一个穿着气度都不凡的男人从车里拿出西装外套,给她披上,然后打开车门护送她上车。

梁从深的世界电闪雷鸣,心跳有力失律地重重砸着胸骨。

十分失礼没有风度地阔步上前拍车窗。

其实想用砸,但他知道那样只会让谢佳菀更加看不起他。

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想法,他竟真的觉得谢佳菀的良人不是他这样一个曾经私生活放荡的富家公子。

这种困顿感让他束手无策,青筋暴起的手臂使不出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佳菀侧头看他一眼,眼神淡漠,随即侧头对驾驶座的男人说了句什么。

车窗落下了,清凉的空调风让他暴露的肌肤瞬间成干涸的地。

“您来还我包对不对,谢谢。”

她嗓音恢复甜美,清脆脆的,十分有礼貌,转而一笑,和人介绍:“这是我父亲好友的儿子。抱歉,我今晚有约会。”

她本来是想顺势介绍身边的男人,可她恍然惊觉自己虽然被他救了两次,却无从得知他的个人信息。

有些窘和羞,她咬了下嘴唇,张皇的心虚被梁从深尽收眼底。

他嘴角微翘,识破她,却没有出声,想看她还要怎么演。

不过又生气,她怎么可以因为和他赌气就随便上陌生人的车。

可驾驶座上的男人却微微倾身,优越的侧脸骨相俊冷,小幅度颔首:“南州医科大的梁教授对吧,久仰大名。我姓高,很抱歉,今晚我和佳菀约了她父母吃饭,改日有时间,我们再请梁教授吃顿饭,感谢您替小菀捡回了包。”

短短几句话,信息量极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梁从深的天才大脑一度死机,心被绞死。原本嘴角狡黠的笑僵在那里,在他英俊的脸上构成一个奇异的表情。

谢佳菀抿了抿头发,乖乖点头附和,有些娇羞的模样。

那辆车悠长驶出去,梁从深站在马路中央,被四面八方被迫减速的车鸣笛。

后视镜里男人的背影变得虚化佝偻,谢佳菀捂住嘴,害怕他会出车祸。

“高先生,麻烦您停车好吗?”

————

过了太久可能大家都不怎么记得前面的剧情了

这个高某男就是女主目睹男二攀高枝替女主解围让她上车的那个人

修罗场送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高季没有减慢车速,目视前方,从容掌控方向盘,浮光掠影里,他面色冷淡。

“你想清楚,到底是要和他断干净还是下车继续给他希望和他纠缠。谢小姐,我很失望。上次在南州,你这么勇敢,坚决上了我的车。”

谢佳菀痛苦摇头,默默流泪,直到车拐了个弯,再也没有那个高大颓然的身影。

那不一样。

叶栩和梁从深不一样。

但她不认为自己需要和一个陌生人解释这么多。虽然她真的很感激他救了她两次。

谢佳菀人瘫在副驾,脸是湿的,浮光掠影中水波粼粼,脆弱娇柔的模样,激起男人的保护欲。高季收回余光,在绿灯亮起的那刻重新专注路况,用冷淡却放轻的声音询问她:“你还没有吃饭吧,想吃什么?”

吃饭?进入谢佳菀耳朵的是他的声音,可脑海里全是另一个男人疲惫的关切。

这么多年,他还是这么俗气,和她说话,总绕不过吃的问题。

因为他知道她总不会好好吃饭,平时说了也不听,胃痛的时候嘤嘤叫唤最后还得他悉心照料。

谢佳菀的确一天没吃东西,胃顶着心,阵阵冒酸水。可她刚拒绝了梁从深,现在更不会和另一个男人共进晚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后知后觉困惑,明明和这个男人只是萍水相逢的缘分,可他一系列举动和交谈,都颇为熟稔。

而且,他刚才是准确叫出她的名字吗?在梁从深面前,让不可一世的男人心如死灰。

高季看似在开车,可第一时间察觉到身边突然变得些许锋利的戒备目光,他打了转方向盘,谢佳菀敏锐反应过来这是回家的路。

“上次在南州,我替你捡资料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你的个人信息。”漂亮的女人总是容易让人记住。

而且谢佳菀和他第一次邂逅的场景,有些奇特。

谢佳菀依旧蹙眉,咬着唇,似乎还想问什么,但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高季趁车速减慢的时候扭头看了她一眼——唇逐渐恢复了水润樱红,几缕头发乱糟糟粘在泪痕犹在的脸颊。

他勾了勾嘴角:“高季。”

谢佳菀眼睛一下发亮,痴痴望向他,说话时,舌头都要绞在一起。

“你,就是高先生?”

小姑娘的声音有些走调,但比起刚才让他停车想回头去找前男友凄厉嘶哑的哭腔,这会儿清亮许多,鼻音闷而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轻笑一声,看出人的窘迫,满不在意捡了个玩笑开:“你别担心,我这人不好多管闲事。而且,让我两次撞见谢小姐和不同的前男友在大街上难舍难分,其实是不是证明了你的魅力。看来,我这个未来的相亲对象需要加把劲。”

谢佳菀默默把头埋得更低,脸被残泪烧得有些烫。

的确,让人两次看到她和不同男人在街上纠缠,会造成她情史丰富的误会。

何况这人,还是刘芝秀替她物色的相亲对象。

前几天,刘芝秀就旁敲侧击,让她去见一见过年没能见上面的她同学儿子。留美精英人士,从事金融行业,一表人才,比谢佳菀大五岁。

她匆匆瞟了眼照片,心思全不在上面,但不想和刘芝秀吵,默认答应了。

的确,她需要迈入新的生活了。总停在原地,梁从深永远无法从她的世界过去。

所以她其实对这个优秀的相亲对象怀有点愧疚心理,她把他当作忘记过去的工具。不过现实里,高季好像的确充当了这个角色,陪她演戏、还送她回家。

“高先生,我……实在抱歉,您帮了我两次。”人家也早知道她,她却对他一无所知。

高季无谓一笑,是温和的宽慰口吻。

“从现在开始认识也不晚,至少,你没把我当坏人。两次都肯上我的车,看来,我在你眼中长得还算可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佳菀被他逗笑,眼角泛光,灵动惹人。

高季有瞬间失神,不禁在脑海中过了遍刚才那个颓废灰败的男人的样子。

南州医科大最年轻的教授,高季是真早有所耳闻。矜贵高俊,气度不凡。

越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遭遇挫折的时候越是惨不忍睹。

可梁从深即使在街上被女人无情甩,形象潦倒,骨子里的高傲犹在。

它只碎在谢佳菀的眼里。

高季哑然失笑,他比梁从深,大几乎十岁,可此刻居然是他在这里和人作比较,像青春期永远不服的滂湃少年,方方面面都要一决高下。

不知道梁从深会不会也会如此。

他从他手里抢走了心爱的姑娘。

至少今晚是这样。即使一切是假的。

车子停稳在谢佳菀家楼下的时候,高季扭头看向专心解安全带的谢佳菀,若有所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高季送谢佳菀回到小区的时候,正好碰上准备出门散步的谢敬文两老。谢佳菀有些拘谨从车里下来的时候,谢敬文瞪大了眼睛,一个箭步准备冲上去护宝。

他还是没做好准备把女儿嫁出去,上次听刘芝秀分析小菀和梁从深的事让谢敬文至今耿耿于怀,胸中有口气堵着似,郁结不舒。

谁知刘芝秀看清紧跟着从驾驶座下来的人时,急忙把手里的垃圾扔给谢敬文,走上去惊喜道:“小高?你……你和佳菀……”

光芒四射灵动的眼睛早就在两个养眼的年轻人身上转了上百个来回,谢佳菀羞窘,喊她:“妈……”

高季适时温吞出声:“阿姨叔叔好,我路过中心医院,正好碰到佳菀下班,就顺道送她回来了。”

刘芝秀笑得意味深长,显然是不信这个说辞,但先前交换过相片,所以“偶遇”就能认出双方也说得过去。

“你看看,本来还想安排你俩下周末见面,这不赶巧了。”刘芝秀尽量矜持着,但实在愉快,挥手对迟缓上前的谢敬文介绍:“这就是老高的儿子!”

高季再次向谢敬文颔首示意,谢敬文呆呆笑着点头,最关心宝贝女儿是什么态度。

谢佳菀站在一边看他们三个人热络,清清冷冷的影子,显得有些孤独。

“小高没吃饭吧!小菀加班也没吃来着,就是看你嫌不嫌弃了……”

谢佳菀让高季送自己回家本来就有些为难,谁想到刚好碰到刘芝秀。她正想出声,就和高季的视线撞个正着。如此一来,她本想劝阻的话就全哽在了喉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到底是他帮她解了围,还送她回家,她父母都如此热情招待他,当事人的她唱反调,倒成冷待了。

高季淡笑着收回目光,摸了摸腹部,随然亲和,说:“饿着肚子的时候有得吃高兴都来不及。”

如此一来,刘芝秀步也不散了,忙把人请回了家里。

他们给谢佳菀留的是剩菜,自然不可能真的用来招待客人,谢敬文就捋起袖子准备重新炒两个热菜。

谁知道高季更快一步上手,拦下了谢敬文,说:“我来吧,自给自足,怎么还能麻烦叔叔操劳。”

谢敬文想把人推搡出去,“来者是客,请人吃饭哪有让客人自己下厨的道理!”

谢佳菀坐在沙发恍惚看厨房三个人争来争去,没有丝毫意动。包里的手机震个不停,她死僵沉重的身体里,只有心脏跟随震响的频率在砰砰跳动。

她当然知道是谁,刚才在楼下,她就发现了隐在黑暗里劳斯莱斯。

闪耀、高昂、贵气逼人,却见不得光。

梁从深跟疯了一样,没有间隙地轰炸她的号码,这让谢佳菀无法平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是他的最后通牒,她怕他真的会直接走上来敲门。

最后还是高季下厨,但谢敬文也不可能独留客人,就在旁边打下手,刘芝秀也寸步不离,又是沏茶又是切水果,笑吟吟地和高季拉扯家常。

怎么看都觉得这就是她未来的五好女婿。

英俊高挑、谈吐有度、事业有成,还会做饭!五岁年龄差,成熟又不失风趣,配有些闷又粗心大条的谢佳菀刚好。

可刘芝秀往旁边看,哪里有谢佳菀的身影。她的火一下就上来了,这么好的男人,帅气多金,要不是她近水楼台先得月和老同学联系上了,谢佳菀到哪里遇到这样条件优越但又单身的相亲对象。

正要喊人,就看到谢佳菀拎个袋子往玄关去,像一阵风。静静柔柔的,但又实实在在有存在感。

“哎,快吃饭了你去哪儿?”

刘芝秀忍住教训她“不懂帮忙”等严厉话语,上次的事,到底还是留下了阴影。

谢佳菀停都没停一下,弯腰换鞋,语气淡淡:“扔垃圾。”

末了又补充一句,“你们刚才又没给我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刘芝秀愣了愣,无话可说了,心底却淡淡泛酸。

哪里是他们不帮她扔,是他们根本不敢再随意进她房间。以前刘芝秀倒是乐得帮她收拾房间的垃圾,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进去东翻翻西捣捣,借整理的名头,看谢佳菀有没有收到情书,或者在干什么不务正业的事。

有一次,她把她上课偷写的当废纸扔了,谢佳菀大发雷霆,不吃不喝把自己锁在房间一天,母女俩冷战了大半个月。再有上次的争吵过后,刘芝秀更是不敢靠近她房间。

厨房的爆炒喧哗里翻过一声门闭的响,高季掌勺颠锅娴熟,不是摆架子装出来的,让谢敬文着实刮目相看了一把。

“你们年轻人会做菜的真不多,尤其像你工作这么忙,真是难得。”

高季很高,比例匀称,背脊挺拔站在那里,炒出一种漫不经心但信手拈来的松泛,笑笑:“家里总要有人会做饭,不然天天点外卖不健康。”

话很中听,刘芝秀拿胳膊捅了捅谢敬文,笑着挑了挑眉。

……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小区绿化环境好,入夏的夜晚,很多老人都带着小孩出来乘凉。

各个年龄段的孩童,成群结伴,呼朋唤友,无垠的夜空充斥活力笑喊,漫漫夏夜似乎不再燥热。

谢佳菀一路遇到不少熟人,笑着寒暄,距离街角的劳斯莱斯五米时,脸上的肌肉酸痛感明显,嘴角和眼纹的弧度犹在,可青丝飘荡中,呈现一种古怪又凄哀的冷漠。

车没有打双闪,像一头潜入黑夜休憩的巨兽,可它的鼻息依旧充满危险。

梁从深从车里下来,衣衫不整,依旧是不久前在医院路边的狼狈模样。没有了川流不息的车繁华如花的灯,更显颓丧。

谢佳菀任由充满熟悉气味的阴影罩过来,她将手中的袋子往车窗里一放,“我是来还你东西的。”

梁从深眼中的笑顷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震措,比夜更深沉的黑,如墨在水晕中散开。

“你他妈来真的?”

他爆粗了,越来越接近记忆中野性狂放的少年,但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淡漠。

她好笑,如画的眉眼,成了鬼魅伤人的利剑。“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这么白痴的问题。从一开始,我就是认真的。”

“那你喜欢我是不是认真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佳菀嘴角的笑划开一道很深的口子,像秋燥的天,睡一觉起来无知无觉就干裂爆开的伤口,有淡淡的血腥味。

他倾身上前,轻揽过她的腰,头一低,碰到额头。

谢佳菀非常清晰地感知到他整个人在抖。

“里面有我送给你的所有东西,从六年前开始,我都知道。”

她眼睛升起水雾,是一瞬间的事,想推开他。

“但你送给我的所有东西,那六封情书,都在我这里保存得好好的。”

他们重新在一起过,但也一次没谈起过去那些尘封了的、落灰的礼物。

她都留着,他也都完好保存。

谢佳菀觉得自己世界在急遽崩塌,失真的同时,有永远看不到光双盲的恐惧。

“我没打算把那些东西还给你,从一开始就没有这个想法。如果你的喜欢过我,那么你的心,六年前就在我这里。如果我偏不要还回去呢?”

他用一种冷酷偏执的方式,逼她亲口承认,她从来没有喜欢过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些东西要怎么处理,是你的事。我的心,从来就没有交出去过,所以你没有资格空想支配它。”谢佳菀素净的脸上有层霜,透明、冰冷。

英俊高挺的眉骨骤然坍陷,那层阴影换了个方向,继续压迫人间。

“砰”地一声,那只紧握的拳头,爆红发胀,肌肉分明,血管根根清晰,精准砸向车头。

谢佳菀是受惊体质,这么容易一惊一乍的人,在巨响瞬间,纹丝未动,红着的眼干干的,仰头迎撞他凶恶的目光。

他从没见过娇柔善于退怯的谢佳菀,流露出如此坚不可摧的绝情。

“是因为阳惠勤吗?”开口的刹那,原本咬紧的牙关一下失去支点。低哑疲惫的声音,一点生的希望都没有。

谢佳菀摇头,却一下甩出了泪。

第一反应是逃避,她没有勇气和一个见死不救间接杀害一条年轻美丽生命的凶手对话。

她会害怕自己也被他抛弃。

梁从深反应极快,拦住她的腰,头一偏,却没有去吻她,而是把下颌抵在凹陷的颈窝,干燥温热的唇贴紧她的耳廓。

“你不能用她的死去惩罚自己,让我死得也不明不白。我很抱歉,六年前你承受这份巨痛和恐慌的时候我不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佳菀整个人在快速下坠,被他的一呼一吸一言一语弄得昏昏沉沉的。他知道了什么?不,她根本不应该震惊于他知道什么不是吗?

他是始作俑者的幕后推手,他目睹了全过程。只是条低贱的命消失,在他富饶精彩的人生不过是某个最不必在意的瞬间,所以如今就算他反应过来什么,也只是记忆被唤醒而已。

如果没有某个引子,梁从深的确连当年那个盛大的场景都快要忘得一干二净。

毕竟,那只是他二十多年人生里的某场趴体,他不知道经历过多少场比那次更奢靡、混乱的派对。

而且那段时间,在他和她分开的节点,充满悲伤色彩,像北方望不到尽头的冷冽冬夜。

那成了他人生不可多得的伤疤,所以他不轻易触碰。

可到头来,却有人亲口告诉他,他当时失意事后逃避的华丽派对,是他和她那段年少爱情走向毁灭的导火索。

那天晚上,和沉默娇分开后,梁从深忍住快要透不过气的巨大窒息感,没有逃离金碧辉煌的酒色会所,而是回到包厢,继续和一群荒唐放荡的公子哥风花雪月。

他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一片混乱。昏暗的光、扭曲的欲望、令人振奋的尼古丁和酒精,无趣得很。

中途,路轩文已经换了三次公主。

他敞开半截衬衣,整个人陷进沙发里,四仰八叉,但架不住天生优越的皮囊,让他依旧有种迷人的魅力。袒胸露乳的女人给他倒酒,他把酒杯拿过来,顺势手一勾,把人也带到自己腿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女人娇声轻呼,整个如无骨的软蛇缠上去,漂亮的手指来回游走在他紧实的胸肌、到腹肌。

他的丹凤眼迷欲,略微眯一眯,眼尾上挑,漫不经心地吐烟圈:“想要吗?”

女人浓重的妆上,浮出层红,挥手捶他的胸膛。他抓住女人的手,吻了吻,又含笑问:“喜不喜欢我?”

女人似乎是没想到他会这样问,微微错愕,继而眼睛发亮,以为自己就要飞上枝头做凤凰了,含羞带笑地点头。

路轩文的笑却瞬间冷下来,变成阴狠黑影,伸出两根手指卡抬起尖锐的下巴,审视着那张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的虚假面孔。

那目光,轻蔑、轻佻,冷到极点。

“想什么呢?真是蠢女人,以为喜欢老子就能翻身做个人了?”薄凉的唇甚至不用勾出一个完整的弧度,高高在上的姿态就足以杀死人。

女人的下颌几乎要错位,肌肤泛出淤青,无知无觉变成跪在他两腿间的姿势,像只丑陋的青蛙。

恐惧、惊惶让她局促不安,可她偏偏不敢做出一丁点的反抗。

后来梁从深回想这一幕,有一个瞬间,他真的觉得自己比路轩文更可恶。

事实上,在场的所有人都在意犹未尽又期待地旁观。这是这种场所见怪不怪的戏码,于他们而言,是乐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更何况,他们知道路轩文最擅长把这些低贱却上杆子送啊卖的女人玩出花来。

“你太老,五官底子也不怎么样。当年那个女大学生,起码是漂亮的。她也喜欢我,虽然她从来没说过,但我知道,她见我第一眼,就被我征服了。你们都说喜欢我,很好,喜欢老子的人,老子先睡,再让别人睡,哈哈哈……老子对你们够好吧……”

女人被迫仰着的一张脸煞白,卡在两条昂贵西服裤筒间,失去色彩的唇一张一合,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路轩文还在笑,且越发放肆,震荡包厢。

可笑声戛然而止,紧接着是桌角挪位、酒杯落地等稀里哗啦好一阵刺耳哗然。

梁从深原本坐在隔路轩文四五个人的距离,可刚才一瞬,他整个人如豹蹿出,抬脚往路轩文心窝踹去。

紧接着,他单手抓路轩文的衣领,将人拎起来,另一只手挥拳冲到下巴,打得路轩文脸颊的肉挤在一起颤抖着挪位。

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前一秒还在醉生梦死看笑话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梁从深就已经把人顶到墙角,两只手死死勒住他的衬衣,眼底猩红,全是可怖凶光。

唐旻正都被吓愣住,虽然梁从深曾经的确是打架的一把好手。在英国的时候,和黑人单挑也不在话下。

他身材高大,但穿起精贵的简衣,是个瘦挺的样子。实际上他常年健身一身精肉,热好极限运动,精通跆拳道、散打,他的招式,既有街头青年的狂野无章,也有系统训练的井然巧劲。

但那是从前的梁从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回国以后,唐旻正时常调侃他一身正装,在校园装斯文败类,这两年,他连来这种场合都少见,平时兄弟间起冲突,他不多余劝架,也会淡漠地走得远远的,以免惹祸上身。

可今晚,隔着满屋子的人,唐旻正都能感受到他如风如洪的暴戾。

为了一个公主?当然不可能。但其他理由,唐旻正根本没功夫腾出脑子来想。

路轩文半边脸火速肿起来,模糊一片,几道血痕涔涔往下流。他哼哧哼哧喘气,酒彻底醒了,反手用力顶梁从深的颈脖。

“发你娘的疯!”

梁从深真的被撞得一趔趄。

他看似穷凶恶极、浑身怒火,可刚才却在走神。

但很快,他狠狠把人打趴倒地,甩出几米外。路轩文撞到门,整个人折了一般往下倒,关键时刻,梁从深又面色森然地把他拽到跟前。

牙根咬碎,肌肉膨起,“阳惠勤是你害死的。”

路轩文眼光一震,随即血肉模糊的嘴角扯出一个怪异的弧度。

“怎么,光这样你梁教授就听不下去了?你他妈装屁呢!跟了老子这么多年,老子做过多少这样的事,你怎么这时候跳出来装好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梁从深的黑眼睛里一团迷雾散又聚,被路轩文尽收眼底。浑身骨裂似痛的路轩文却愈发来劲,一身快然许多,眯眼吐气:“因为她是谢佳菀的朋友?”

“这样才更刺激。当年我给她灌醉了,把人弄得神志不清,拖到包厢,老子先上,后面还有五六个,你都不知道,清纯的女大学生像母狗一样……”

“啊!”

路轩文痛呼长啸,跪地哭嚎,反折到身后的手,断了。

梁从深先前的激怒、狂躁消失无影无踪,清晰的五官没有丝毫挪位,冷然得过分,在拧段路轩文一只手后,他面无表情,居高临下将阴鸷的目光砸在路轩文身上,一点点几乎没有痕迹地再加重掰折那只手的力量。

地上的人痛得浑身痉挛,英俊的脸扭曲失去原本的形状,直到有人闯进来,将梁从深团团围住。

有人怕得罪路轩文,偷偷打电话叫人,这些都是路轩文养的狗。

梁从深一对八,肉身碰撞声令人胆颤,他眼睛如嗜血,偶然挨一记重击也全然没反应,下颌线绷紧,骨头蒸腾出血腥,机械泄愤一般,独自厮杀。

满脑子都是谢佳菀的脸,时而绝情、时而温然。那双漂亮的眼睛,用最炽热的羞怯望过他,也给过他泪眼婆娑的抗拒仓惶。

那么当年,她又是如何独自熬过去的?残害逼死了她最好朋友的男人,他梁从深居然还和他称兄道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他什么都不知道啊。她认识他这么多年,凭什么一声不吭就自动将他划入那群人渣范畴,屡次将他推开。

梁从深的心口猝然绞痛,意识变得零碎。

就在这时,有人拿刀从背后偷袭。

一声尖叫过后,梁从深看到的是方宜一张惨白到没有血色痛苦的脸。

他眉头紧皱,短暂震惊过后,一脚踢开了拿刀的人。

方宜是和朋友出来玩的,听说有人打架,她们一群人想远远探个头看热闹。

原本以为是小打小闹,喝醉了闹事,可没想到场面远比想象的可怖血腥。

她朋友想赶紧躲开,方宜却突然看清孤身奋战的人,是梁从深!

那把森然如白骨的光一晃,她奋力挣开旁人的手,冲过去,尖叫:“哥!小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夏夜柔和的晚风,瞬间变作西伯利亚的凛冽刺骨的寒意。

谢佳菀哭得抽抽嗒嗒,双手抵在梁从深胸前,是个顽抗的姿势。

梁从深眉心紧蹙,跳痛不止,声调走样:“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相信我。因为他这样逼死了你朋友,你就要把我推开。谢佳菀,世界上没有这样的道理。”

谢佳菀哭得几欲晕厥,身体柔弱无骨,好似风一吹,就会倾倒。先前她一直没出声,是因为嗓子也被泪水堵住一般。

世界岑寂长息,她突然抬脚去抓他的衬衣,湿漉漉的脸埋进他的胸膛。

“她喜欢你,她是为了你才去的派对……”

断续低弱的声音在最后一个字爆破,她哭出声,觉得宇宙重归混沌的纪元。

压抑多年的秘密,彻底败露。谢佳菀的心,兀自多了个巨大的血窟窿。

她不知道她是否背叛了阳惠勤,可如果她再不说出来,她也会被折磨得生不如死。

虽然她更不知道,自己是否算是这个惨剧的凶手之一。

凶手都应该受到报应,都该去死,不是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梁从深眼中的光闪了一下又倏忽冷却,脊柱僵硬,如被人闷声击了一棍,那种分不清痛感的麻迅速灌注到四肢百骸。

“那天你就在场,有人看见你,你没有救她……”整个街头空荡荡的,只有嘶吼的哭声。

梁从深全身的毛孔都骤缩,先前与她在街上纠缠、一路飙车到她家出的一层薄汗,在路灯下折泛起苍白的莹光。

怀里的人抖得失去支撑,他的小臂亘在她的肩下,成为两人唯一的支点。胸口湿绵一片,全是她无尽的泪水。

谢佳菀整个人不断往下滑,最后蹲在地上,抱住膝头缩成一团影子。怀里的重量骤消,梁从深往后趔趄半步,眼前发黑,明亮柔和的夜空跟着旋转。

“她就在我面前跳下去的,我出去买麻辣烫,回去的时候推开门,她就坐在阳台定定地看着我。”那么美丽。

那双灵动的眼,仍然有笑,但变做一潭古老的井,幽深莫测。

那种戚然缥缈的眼神,在她纵身一跳、在谢佳菀看到那封遗书后,六年无数个夜里,一点点渗透成冰,透明的冰体里,有无数断续却盘根错杂的裂痕。

谢佳菀总觉得,阳惠勤最后望向她的目光里,有不甘,有妒恨,但阳惠勤不说也不做,只留给她在漫长余生蚀骨般煎熬感受里去参透。

很长一段时间里,只要有人穿红色,在她面前吃麻辣烫,提起大学舍友关系如何如何的话题,谢佳菀就会无比惊惧,怪异着沉默着把自己缩进一个小小的躯壳。

这次同学会,旧事重提,真相大白,更让她无度坠入荒诞的黑色旋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居然想忘掉过去,重新开始,给她和梁从深一个美好可期的未来。

真可笑,真龌龊,真可悲。

在她的观念里,就算事情的真相停留于六年前——她还不曾得知梁从深见死不救,她也不应该沉沦和他的快意时光。

害死阳惠勤的,是他的朋友。阳惠勤是因为喜欢他,才出的事。如果没有她,阳惠勤是不是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喜欢梁从深,那么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谢佳菀声音沙哑,轻得没有调子。

“我真的无法想象,自己喜欢的人眼睁睁看着自己身陷囹圄……她该有多绝望……”

梁从深低头看她,眼前一阵昏花,心口的痛,震到胸骨里。

地上的人,长发垂落,遮住了小巧湿漉的脸,小小一团黑影,孤单惹人怜。

谢佳菀神智飘忽,却明显感受到眼前的黑再重一度,四面八方的风,忽然止住。那双温和有力的大掌,轻抚着发顶,继而捧起她的脸。

“你不信我,菀菀。”

两道同样模糊的视线撞在一起,天崩地裂般。谢佳菀看到他唇角淡薄的笑,分不出是讥讽还是嘲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又或者,是了然。

她死死咬住嘴唇,“哇呜”哭出来,胃里一阵翻涌,止不住干呕。

梁从深脸色泛青,额角暴起的跳动突突有力,眼中一暗,忽然把人从地上拦腰抱起。

谢佳菀下意识抗拒,却也是下意识,紧紧攀住他的脖子。

在意识到自己仍旧惯从习惯他的怀抱和气息时,她浑身发颤,猛地摇头,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

温热的气息微微紊乱,梁从深贴在她全是泪水的耳蜗,低声说:“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你现在这样,只能和我在一起。听话。”

“信我,好吗?”

那两个字,让她如遭雷击,泪又开始密急。

梁从深把她抱上后座,完全不管后果,整个人在变幻莫测忽明忽寐光影里的岿然样子,冷淡如云。

在后座缩成一团的谢佳菀也始终睁着眼,眼泪无声地沿四面八方流下去。掠过的斑斓光影里,世界静默,她只是在想:要信他吗?为什么不呢?

梁家在新州仍保留多处房产,梁从深选择了最近的一套公寓,全新,没有人入住过。原本是想买给老人的,可梁奶奶恋旧,说什么也不肯搬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房子装修古而不朴,家电用具一应俱全,梁从深需要个安静没有人打扰的地方和她好好谈一谈。

他们必须好好谈一谈。不然,真的有可能让别的男人趁虚而入。

他受不了。看高季能光明正大的送她到家楼底,被她的父母热情簇拥着上楼。

那是他从十六岁开始就在期盼的事情、渴求的承认。

嫉妒得发狂。

他将谢佳菀放到沙发上,浓烈的气息笼罩下来,谢佳菀哑着声音连连抗拒:“我要回家,我爸妈还在等我。”

梁从深没理会她像个雏鸟受惊慌不择忙,用手背抚了抚她细腻却湿温的脸,然后起身去拧了把热毛巾,动作温柔地擦干那些泪。

谢佳菀很累,哭到虚脱,温度恰好力度适宜的软绵揉过肌肤时,她终于闭上了眼。

不想让她就此睡过去,那样什么都谈不了。可看她浮肿的眼皮,微涨的红唇,他又心痛难耐,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独自怆然颓废,静坐许久。

可就在他要振作起身时,清凉的手握在他的腕表上。

“你知道吗,第七封信我写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是她的绝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知何时,谢佳菀微微转醒,睁着胀红肿浮的眼,神色平静。整张脸白到令人心惊,黑发凌乱,精细的眉眼变得模糊几许。

梁从深听懂了,第一时间。但他没什么反应,高挺的鼻梁,深陷的眼窝,分明的下颌线,全都是淡薄的寡意。只是青筋骤跳,体内某处余味冗长的痛感,让他很不好受。

“我们先不谈这个,你先告诉我,是不是沉默娇告诉你,我见死不救。”

没想到他会这样问,谢佳菀震了一下,在他赤裸坚定的目光下缓缓埋脸。

“如果你想看那封信,我可以拿给你。”

如果让他亲眼目睹一个女孩隐秘又炽烈的爱恋,也算帮阳惠勤了却一桩心愿了吧。

谢佳菀很笃定,他会为此感到愧疚。

你看,你明明这么了解他是怎样一个人。

可谢佳菀自己都没意识到,她自盾的心理。

梁从深咬紧牙关,抑制体内的邪火,偏头重叹了口气:“我不知道沉默娇为什么会胡说八道,又或者,她误会了什么,这件事我会自己去弄清楚。但我就想告诉你,我没有。”

安静几秒后,谢佳菀突然坐起来甩了他一巴掌。脆生生的,仓惶凌乱,用尽了她全部气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不要脸!”

她再次哭了,脑袋嗡鸣,胸膛、鼻腔全身上下每一处都在火辣发痛。

“你真的好可恶。”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如此冠冕堂皇用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就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那种轻蔑冷傲,如庄严不可侵犯的神明,高高在上,蝼蚁众生不过是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玩物。

梁从深身形未变,清削的脸上很快就漫上片红痕。他的确足够冷酷,阴霾很重的眼角,积压的全是郁气。

“没做过的事,你要我怎么认,菀菀。”没有起伏的声线在念到她名字的时候,变成缱绻的迭音。“如果不是路轩文喝醉,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当年在派对上……”

他声音哑了一下,这次来找她,他本也不想把局面闹成这样。纵使他得知了部分真相,可他知道,有关真相的每个字于她而言,都是致命的伤痛。

果然,谢佳菀脸色巨变,抬手捂住耳朵,抱头缩在膝头上。

他伸手去握她纤细脆弱的手手腕,指腹慢慢摩挲最薄弱处的脉动,低声说:“我不想看那封信。当年的事,我十分痛心,感到遗憾愤怒,到此为止了。那晚,我的确在包厢,但我心思全不在那里,我一直在给你打电话你知道的。我也知道那种环境,不怀好意的人很多,她是你最好的朋友,所以,她和你们学校的一个女生先离开后,我才走的。”

谢佳菀的手在他唇轻触的瞬间快速颤了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听懂了吗?”

“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就宁愿相信旁人的只言片语。”

梁从深知道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谢佳菀被困在这场梦魇里太久,死的是她最好的朋友,摆在表面上种种证据表明他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她认死理、道义感重,梁从深认了,也不打算和她耗。这是浪费时间。

但他要把人安抚下来,最起码,要让她慢慢能平静地接纳这件事多杂的信息。

“你要判我两次死刑,好歹给我申诉的机会。”他眼神柔情,疲累却动情地吻净她眼角的挂泪。

“我要回家,我们不能再继续呆下去。”她攥紧他盖在身上的空调被。

他微微退开,轻吁了口气,说:“好,我送你回去。”

今天他把想说的都说了,要消逝她结尘多年的误会不能只靠嘴。

要循序渐进,才能渐入佳境。

他抱她起身的时候,她略微挣扎了两下,手滑到后背,碰到了一块凸起来的软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茫然抬头,看到他眉头紧蹙,短促的痛苦面具。

伤口是那晚上留的,和她几番激烈作缠,梁从深知道裂口重新渗出鲜红的血。

他低头冲她淡淡一笑,将那晚的场景,三言两语说清楚了。

谢佳菀眼神失焦,在他胸膛垂下脑袋,没有再说一句话。

回到家,一进门刘芝秀就开始念叨:“你这孩子,瞎跑什么,手机钱包一样不在身上,客人在知不知道,爸妈也着急,你再不回来,高季就要出去找你。”

谢佳菀抬头看到高季站在那里冲她弯了弯嘴角,看似是鼓舞宽慰,但其实是审视的目光。

真的担心自己的,恐怕也只有已经从房间拿了车钥匙出来的谢敬文。

她惶惶避开高季的视线,整个人如暴露在日光下被炙烤得火烈,低声说了句“不好意思”就快步走过去抱住谢敬文。

“我刚才觉得闷,出去转了一圈。爸爸,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父女相偎,场面动容,惹得刘芝秀鼻酸又心哀。明明她也担心死女儿,可人一回来,她还是忍不住开口就是责备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敬文也好久没主动被小棉袄如此依赖过,惊喜之余泛泛哽咽,轻拍她的背。

“饿了吧,爸爸给做了你最爱吃的排骨和土豆丝。”

谢佳菀点点头,回房换衣服的时候,忽然走到阳台。

和年少情窦初开的无数个蝉鸣夏夜一样,那盏最高的铜花路灯下,一抹高颀挺拔意气勃发的身影,不管在与不在,都会惹她心乱。

他在,邪拗偏执会让她心惊胆颤,又气又恼;

他不在,空荡落寞的街景让她满腹失落。

就像这段起于不经时的爱情,怎样都不得善终似。

————

好肥的两章?叉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南州第二人民医院的病房里。

方宜悠悠转醒,浮沉的光里俨然站立着一个挺拔高大的男人,不苟的装扮,英俊帅气的脸上经年不变的冷肃,虽浓眉微压,但窗外漏进来的一缕阳光反倒让他优越的五官线条少了几分攻击性。

年华正好的少女心砰然一跳。

见人醒了,梁从深这才回神,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静冷淡:“醒了?”

“哥……咳咳,你怎么不坐着。”

“一会儿学院还有事。”

他态度并不亲和,对那晚发生的事没有任何愧疚歉意。把人送来医院后,他自己也简单处理了伤口就马不停蹄赶去见谢佳菀。

这是他第一次出现在方宜的病房。方宜咬了咬唇,藏在长发里的脸庞被蒸得热气氤氲,抓着被子有些艰难地要坐起来。

梁从深皱眉:“别乱动,你的陪护呢?”

方宜睁着眼看他,几许期待,可梁从深不进反退,要出去找护士的架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咳咳……我没有陪护,一直……咳咳咳……都是我小姨得空了来照顾我。”她似乎有些激动要叫人,突然开始剧咳,一张小脸憋得胀红。

梁从深终于神情微变,询问她:“怎么了?”

方宜摆了摆手,勉强笑了笑:“哥,我想喝水,你可以给我倒一下吗,谢谢。”

床头就有水壶,梁从深看了眼,走过去颠了颠。方宜小声说:“呀,水房在走廊尽头。”说完仔细观察了一下梁从深脸上的表情,并无任何不豫。

“咣”一声,梁从深将瓶盖重新合上,单手拎起来,没多说一句话就走了出去。

注视着那个清瘦有型的背影消失,方宜捂嘴笑了笑,抿头发长吁口气,从枕头下掏出手机劈里啪啦开始打字。

唐苏来到病房的时候看到就是嫣然少女穿着宽大病号服坐在床头对手机傻笑。

“你伤好了?”

方宜被唬了一跳,“唰”地抬头将手机捂在胸口。看清来人后,说不上是失望还是庆幸多一点,她叹了口气:“小姨,怎么是你呀。”

唐苏把水果点心往床头一放,哭笑不得:“不是我还能有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起这个,唐苏还是不禁有点心酸。

方宜的父母关系不好,她从小跟外婆外公长大,怕她缺爱,全家上下都拼命娇宠她。

方宜笑得更悦,唐苏也终于嗅到一丝不对劲,空气里似乎有淡薄的烟草味和冷香。

现在是下班时间,荣乐昕到骨伤科询问她主管病人会诊的情况,事情拖了两三天,病人都要出院了骨科这边还没人去看,她风风火火,若不是穿着白大褂,护士都要以为她是闹事的病人家属。

水房靠近护士站,荣乐昕一扭头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实在是梁从深太鹤立鸡群,他和唐旻正都属于那种在熙熙攘攘人群中也不妨碍女孩搭讪的男人。

这不,有下班了的小护士鼓起勇气跑过去要微信。

不出十秒,小护士脸色微变,憋着嘴要哭的样子攥着手机灰溜溜回来了。

荣乐昕放下拍照的手机,托腮饶有兴趣地盯着,正盘算怎么和谢佳菀添油加醋。她人如今在新州,荣乐昕自动把自己当作她在南州这边的线人。

男人是最不靠谱的玩意,和女朋友异地,有几个能管得住那根东西的,尤其是梁从深这号公子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别看现在人模狗样,打扮正经,可内里是腐烂的奢华。

这边护士一脸八卦:“小林,他怎么说,拒绝你了吗?”

小护士一脸要哭不哭,突然就变脸“呸”乐一声:“他说如果我不介意当小三的话……什么东西啊!”

一堂哄笑,又散开各司其职去了。

荣乐昕颇觉满意点了点头,可立马又觉得不满。什么叫如果她不介意当小三,那意思是如果有女的愿意当小三他就来者不拒?她顿时火冒三丈,骂了句“妈痹的”,想立马和谢佳菀通话。

可她还是决定先办正事,把骨科的会诊医生喷了一通,直到对方连声求饶承诺今天下午就立马去看病人,她才肯息事宁人。

要往外走的时候,她又突然想起:梁从深为什么会出现在她们医院的骨科病房。

他在医科大任何一所附院都能开绿色通道,按理说和他有关系的人要是住院,应该首选他们医院才对。

想着想着,荣乐昕又提步走去了护士站。

病房里,唐苏正要出去,谁承想和刚好回来的梁从深撞了个正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从深……哎,你说小宜这孩子,怎么能劳烦自己老师去倒水呢。”说着连忙接过他手里的水壶,扭头嗔了方宜一眼。

方宜吐了吐舌头,撒娇道:“那我渴嘛。”

梁从深随她接过去了,手插回兜口,淡淡道:“举手之劳。”

“小姨,我都说了你把我们哥想得太可怕,其实你看他真的如我所说很‘亲民’的吧!”

唐苏无奈一笑,不过她也的确了解到梁从深私底下和学生关系很好,年龄上没有太大差距,他也就任由他们熟络称呼声“哥”。

“既然你来了,那我就先走了。”

唐苏和方宜都有些惊讶,方宜撅嘴,不动声色用水杯遮住了脸上的情绪,没有说话。最终还是唐苏放下手里刚拿起来的水果,说:“那我送你。”

梁从深没有拒绝,微微颔首,对方宜说了句“好好休息”就如风离开。

已经近午休时间,走廊上除了护士没什么人走动,唐苏有些不安地搓了搓手,低声说:“这件事,是小宜冲动,那晚多亏你把她送来医院。”

幸好那人脱手,力道失偏,方宜肩膀的伤口尚浅也没有伤害到骨头,不然唐苏根本不知道如何跟家里人交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梁从深目视前方,表情寡淡,始终有层如雾的疲倦笼罩。

“不管怎么说她也是因为我受的伤,送她来医院是应该的。”

唐苏其实更怕这件事会影响他,但见他并没什么波动,也就把满腹的话生生咽下去了。

两人沉默一阵,忽听到梁从深沉声问:“唐医生,你了解阳惠勤多少?”

“我是指,她在你们宿舍跳楼自杀的事。”

封闭的空间,唐苏突感一阵疾风,刮得她的心脏急遽下坠。她猛地抬起脸,怔怔望着梁从深,半天挤不出一个字:“你……你怎么知道?”

梁从深嘴角抹了丝冷笑,看得唐苏竟锋芒在刺般。

“我不该知道吗?那时候,我和菀菀还没有分手。”

“可是,可是之后不久,佳菀不就和你提分手了吗?”

闻言,梁从深黑眸骤沉,眉眼间那片阴影杂乱丛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唐苏自知说错话,连忙兀自解释:“我没别的意思,也不是要惹你不快。当时我也是在佳菀和你提分手后一段时间才知道。惠勤死后,她也不怎么愿意和我们来往,总是一个人,在图书馆呆一整天很晚才回宿舍。”

不像先前热恋的状态,早早就迫不及待回宿舍和远在千里之外的男朋友视频,叽叽咕咕分享学校的事。

梁从深沉默听着,心痛如绞,脑子里晃的画面全是她失魂落魄孤零零的样子。

沉默娇说得对,当时他作为她的男朋友却对她在学校遭遇的事故、过的什么样的日子一无所知,真该死。

他说爱她,放不开她,却连主动找寻真相的实际行动都没有。

再次出声,他喉头发苦,声音明显哽咽。

“那她死后,她的遗物到哪里去了?”

“被她父母带走了。但其实,她家重男轻女,她爸妈并不重视她,她和家里关系也不好。但人是在学校没的,她爸妈不远万里赶过来拉白幅闹,抱着她的遗物要讨公道。学校为了平息风波,给了他们一笔钱。”

梁从深脸色阴郁,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知道她家具体在什么地方吗?”梁从深只听谢佳菀介绍过,她是陕北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唐苏满肚子疑惑,不知道梁从深为什么会突然问起阳惠勤,而且事无巨细。

“我不知道。”她如实回答,但看梁从深有些期待迫切的模样,她多么希望自己给出的答案是对他有用的。

梁从深没什么反应,道了声“谢”就要离开。

“从深……”唐苏的声音急切从喉咙逸出来,有些走调。

“那个,其实……”其实我喜欢你。

在医科大重逢之后,唐苏知道他是曾经舍友的初恋男友,两人有过几面之缘,又因为工作的缘故有过不少接触,对梁从深这样男人,很少有女人不动心。

只是,唐苏并没有那个自信。她知道梁从深身边美女如云,自己平凡普通,根本入不了他的眼。所以,两年的时间里,她始终默默当一株含羞草。

但知道他一直单身后,她开始减肥、学化妆,可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要更进一步的时候,谢佳菀又突然出现了。

他答应和她吃饭,却携曾经的恋人出席。

所以那晚在西餐厅,唐苏第一次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故意让梁从深误以为当年谢佳菀是因为劈腿叶栩才和他分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事后,她也后悔过,深深埋怨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阴暗的想法。

可她同样不甘愤怨,凭什么美好的爱情、童话般的破镜重圆、命中注定的久别重逢都只发生在谢佳菀身上。

同样都是人,凭什么她有院长父亲、优渥的成长环境、帅气痴心的深情男友……众星拱月般的公主生活,二十八九岁依旧纯净明媚,世俗的磨难没有在她身上留下蛛丝马迹。

唐苏深吸了口气,又想起同学会和谢佳菀彻底崩裂的场景,痛心的同时又觉得委屈。

她凭什么一直高高在上,凭什么只把阳惠勤当挚友。

“你想说你喜欢我。”

梁从深的声音很冷漠,平淡叙述着一个她珍藏又难以启齿的事实。

唐苏心快跳出胸口,可抬头对上他英俊面孔的冷淡,深不见底的黑色眼睛,唐苏瞬间被跌下万丈深渊,粉身碎骨。

她觉得他在审视自己,用轻蔑不屑的眼神将她剥个精光,耻辱感灭顶。

“我……”唐苏嘴唇都快咬出血,头埋得低低的,再也不是那个年年专业第一自诩清高的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唐苏,你挑拨我和菀菀,没用,我就不和你计较。但如果你在别的事上也要菀菀难堪,戳她痛处,我不会放过你。”

说完,梁从深没有丝毫停留,高大的黑色背影冷酷消失在唐苏模糊的视野里。

唐苏整个人软瘫,双脚在抖,斜斜靠到旁边墙壁的扶手上,所有的骄傲被打碎成渣。

身后飘飘幽幽出现一个纤薄的身影,方宜正面无表情地看着狼狈不堪的她。

唐苏突然崩溃,觉得自己受尽屈辱,也不管方宜刚才是否听到了什么,就急急转身,逃一般。

但路过方宜身边的时候,手腕被人攥住。

“小姨,你喜欢梁教授。”

被人戳破心事,揭露伤疤,唐苏反而平静下来。虚弱苍白的脸上浮起嘲弄的笑:“小姨很丢人对吧,我这么普通,怎么敢喜欢他这么个不可一世的男人。”

一阵沉默后,坚定的声音徐徐响起:“不,喜欢他不丢人。难道这世界上,只有那个姓谢的有资格喜欢他吗?”

唐苏微微惊愕,方宜满脸不屑,唇抿得很紧,望着唐苏的眼睛很认真地说:“谢佳菀只会伤害他,当年甩了他一次不够,现在又让他整天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宜,你不懂。”唐苏轻叹摇头,似乎已经认清事实,“他们从小就认识了,梁从深喜欢她很多年,两人是彼此的初恋。虽然我也不清楚,当年谢佳菀为什么要和他分手,但如你所见,梁从深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忘记她。”

高傲如梁从深,能让他俯首称臣的,只有一个谢佳菀。

“可是谢佳菀不要他,这么绝情的女人,怎么配拥有他全心全意的爱!”

唐苏皱眉,下意识张望四周,拉了拉方宜的手,冰凉得骇人。

“好了小宜,我知道你为小姨好,但他毕竟是你的老师,他的私人感情生活不是你可以妄自议论的。”她搞不明白,为什么方宜会这么激动,对谢佳菀的敌意比自己更甚。

方宜忽然咬了一下下唇角,眼睛荡起一层笑。

因为伤口还未痊愈,身体虚弱,精巧的五官虽然没有什么色泽,但她遗传了唐苏姐姐的容貌,媚而不妖,是独有风情的美。

“我知道了,小姨,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我有分寸。”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梁从深再次找到沉默娇,这一次,在咖啡厅,沉默娇觉得对面的男人满眼风暴。

“你凭什么和谢佳菀说我见死不救。”

正在搅动液体的手一顿,沉默娇微微怔住,随即坦荡一笑:“看来,梁教授知道了啊。不过,你不会觉得太晚了吗。”

“你他妈最好解释清楚,说出个一二三来,你就算今天走出这个门,跪着舔来的荣华富贵也到头了。”

他坐在那里,姿态懒散傲慢,但言语锋利,威慑力十足。

沉默娇嘴角依旧勾着,但眼睛已经冷下来,“我可以认为您在威胁我吗?如果我录音了,放出去,人人都会知道医科大的一级教授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黑社会?”

“你随意。”

梁从深翘着脚,抬手打了个响指唤来侍者,这才开始不紧不慢地点单,尽在掌控的从容。

沉默娇恨极男人这种傲慢的姿态,随手将勺子一扔,冷笑:“你敢说,当年你没有看到路轩文把人带走。”

“你哪只狗眼目睹我看到他把人带走。”

梁从深没有间隙接起她的话,原本淡淡含笑的眼尾迅速压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沉默娇依旧不服输仰起下巴,将当年的场景一一细数。

“阳惠勤走出会所大门上了一辆出租车,当时你就跟在她身后,你甚至在门口抽了两支烟,你敢说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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