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去死,但我知道,你就算知道我死了,也不会有丝毫后悔和愧疚。我不过是你泄欲的工具,和那些你睡过的无数女人一样,睡过就可以扔掉。这样也好,如果你的余生会因为谢佳菀而多记得我一点,记得你曾经睡过谢佳菀的舍友,对我而言,更是耻辱。我在天上、在地狱,永远都不会放过你。
但我真的好爱你,我被你深深迷住,我怎么舍得让你坐牢,让你被恶鬼缠身。可你和谢佳菀,我总要恨一个人,总要一个人在这阳间未来的五六十年里如置身炼狱,陪着我。因为我太孤单了,我太怕一个人,从小到大,我都是一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放心,谢佳菀很快就会和梁从深分手,她善良得像天使,心总是很软,情绪易碎易泛滥,有一回,她忙得忘记给我带饭都愧疚了一个月。我毁了她写给梁从深的第七封信,他们曾经约定过,叁年时间,写满七封情书,他们就会永远在一起。但我告诉她,我是因为喜欢梁从深才死的,她就会带着愧疚过一辈子。第七封情书送不出去,他们就没办法永远在一起了。
但你别误会,我不是给你创造机会,我会告诉谢佳菀,是你强奸了我,我才活不下去,她同样会恨死你,离你远远的。我好恶毒是不是?我破坏了我最好朋友的爱情……我甚至想你也死。
我还是好不甘心怎么办,我想你陪我一起死,你该死不是吗,这样对我。明明我一次次哭求你、抱紧你,说我只想和你做爱,可你还是让那五个人把我当母狗操。你最后留给我的,只有这根红绳,镶金,很贵重吧。你看,像你们这种人,做坏事都不稀罕把犯罪现场处理干净,多嚣张。我以前始终相信,恶人有恶报,自有天收,只是时机未到。
我好矛盾,想你铃铛入狱又不愿看你剃个光头蹲监狱的狼狈样子。因为在我眼里,你永远这么放荡不羁,如狂风过境我单薄枯燥的世界。我作为人的最后一丝良心是留给你的,我能保证谢佳菀不会去报警,你可以继续过你的潇洒日子,只是遗憾,从今往后,我只能作为鬼偷偷看你了。自始至终,我都是偷偷看着你。”
时过立夏,二十四节气的第七个节气,夏季初至,蝉鸣声声起,绿枝在喷金洒火的日光下鲜嫩新亮,勃勃生机。
正午的日头最毒辣,散去喧嚣,空气潮闷,热得令人倦懒。昨天凌晨叁点从急诊连着往病房送上来两个病人,病情危重,一个肺栓塞待排查,一个慢阻肺急性加重期,谢佳菀处理完他们天边已经露出鱼肚白,可刚躺回床上值班室的电话又叮铃作响。
护士急促的呼叫声在电流中炸响,谢佳菀一下子睁开眼,心脏快要蹦出来。
“值班医生,4床心跳骤停!”
这个时候,谢佳菀不会哀怨她自己也被吓出心脏病了。人人都怨生活苦,是因为死本身是一件极其艰难的事。
和护士四五个人轮流人工按压接近一个小时,病人恢复窦性心律的时候,天也大亮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写抢救记录、补病历、交班,忙到十二点多,谢佳菀才头重脚轻地走出住院部大楼。
她眼睛都有些睁不开,感觉视野四周有圈黑影,如墨染开,连炽烈的阳光都刺不进来。
一阵冷香迎面扑来,在热闭的空气中,丝丝凉凉的,令人不自觉卸下疲倦想去依恋。可她没有动,淡淡瞥了眼高大英挺的撑伞男人——活脱像忠诚的骑士。
“你怎么每天这么闲,大学教授的差这么好当吗?”她语气不善,淡淡讥讽,梁从深满不在意,换了支手拿伞,靠她近一些。他在冷气很足的车等了叁个小时,耐心十足,肌肤透凉,想散化掉她满身的黏汗热息。
“你们医院这么抠门吗,空调都不舍得开。”他微微皱眉,伸手替她撩开凌乱黏在颈脖的碎发。
谢佳菀一下清醒,动作敏捷,稍稍往外一偏,躲开了。
“有事说事。”
梁从深没有过激的反应,嘴角噙笑,从容淡然,凝视她不施粉黛布满疲态的脸,说:“我回来给看我奶奶,今晚回去,你可以搭便车。”
谢佳菀秀气的鼻子微微皱出纹路,依旧冷着脸:“我搭什么便车?”她觉得他脑袋坏掉了,可很快,她惊惧反应过来,上夜班上到脑袋不清楚的人是她!
她明天要去南州学习叁天,原本要与她同行的同事因为想提早去逛街游玩,昨天就已经出发。谢佳菀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也不想欠人情找人调班换班,麻烦。所以她原本的计划是今天下了夜班回家洗个澡再慢悠悠去搭动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昨天夜班事情太多,她忘了订车票,现在时间也比她预期计划要迟了几个小时。一颗心顿时又烦又躁,像放在烈日上煎烤一般,脸蛋红得泛光,熟成梅子色,清秀的面上情绪百转千回,由惊到怒,由怒到怨,最后恹恹的,显得特别可怜。
梁从深将她生动的表情尽收眼底,原本想借此调笑两句,可眼角的弧度还没完全展开,他就敛起情绪,心绪泛滥,整个人被镑数很大的秤砣拴锁着下沉,无声的世界里,只剩下她劳累过后的倦容,
临床工作有多辛苦,他再清楚不过,她苦苦挣扎,有种悲凉又磅礴的舍己精神,让他疼惜。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学习?又是我妈告诉你的?”她冷冷睨他一眼,语言尖锐,转瞬间就充满戒备。
梁从深被她黑眸中锐利的光刺了一下,无言以对。那件事,的确成为了无法轻易抹去的芥蒂。
有些事,不再提或许就可以当作不存在,可有些事不是这样。
他抓住她的手,不顾挣扎,用巧劲一根根温柔攥紧,低姿态放缓语气:“我错了,不会再有下回。这次也不是,你知道,我要从中心医院知道你的工作状态不是什么难事。”
谢佳菀听了更厌恶,奋力甩他的手,可他看似漫不经心,力量却大得令人心惊,一双多情又寡淡的眼,里面迷雾重重,就这样看进她心底。
晃眼间,仿佛是那个只有十五岁向心仪许久的女孩告白的少年,顽固、执迷、自信,身上那股浓烈的朝气令人胆颤。
谢佳菀没有力气和他挣,泄了口气,一下感到天旋地转,被他顺势往回一带,落进坚实滚烫的怀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日月盈昃间,她仿佛回到一个月前的那个夜晚。四周全是腐臭的味道,不透光的黑暗,只有他是干净清爽的,是光明如辉的。
“菀菀,我送你去南州好吗?”他想为她做任何事,做成哪怕一件不足为奇的事。想占据她的生活,重新回到她的世界。
清凉的唇不住摩挲她发油的鬓角,气息比夏日炎炎的热浪还要剧烈。
她哽了一瞬,细若蚊声:“你愿意怎样就怎样。”
可在他满眼阴霾就要被驱散的时候,又听到她说:“如果你不介意被别人议论和一个有男朋友的人纠缠不清的话。”说完,她在他怀中仰起脸,光和角度的缘故,那上面,仿佛湿漉漉的,有片晶莹的水泽。
他搂着她腰的手骤缩,可她太瘦,稍微用点力就感觉能触碰到她的内脏,他又匆惶惶松手,兵荒马乱,眉间那一丛狂跳。可她就这样定定望他,脸上有丝古怪的悲伤。
“你听到了吗,如果你不怕自己名声被败坏,你想做什么都行。我知道世界上没有人是你的对手,我这个人太软弱,但我男朋友未必是这样的人。”
说着说着,她竟然腾出手去抚平他领口的一丝褶皱。他这个人最拘小节,维持个人形象的标准精细又高。
梁从深的大脑卷过一阵沙尘,黑眼睛阴阴郁郁的,再淡定不了去捉她诱人的手。
“菀菀,你在说谎,你不会和一个刚认识不久的男人确定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话说完,他无端想起叶栩,眼中前一秒还狂傲的挑衅瞬息变暗,被碾碎成渣。谢佳菀同样静默异常,心尖泛酸,却还是沉沉冷冷地告诉他:“我们双方父母见过面了,都觉得对方是合适的人选,进展顺利、氛围融洽……”
剩下的话尽数被堵在口中,他捏住她的下颌,偏头狠又精准地吻下来,含住她苍白但繁忙的唇,用力啜吮两下,继而温柔地碾转,沉沉气息拂得她鸡皮疙瘩,“不准说。”
她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踮起脚尖,不想整个人的支点只在被他掌控钳住的下巴。但他吻下来的那个瞬间,她散成一堆骨架,无法在他怀抱里重新拼凑,只能紧紧攥他的衬衫,仰头承受他施予的黑色风暴。
他的指腹如磨砂质感,来回摩挲着她的脸颊,两额相抵,他轻笑一声:“嗯,我知道了,请问追求你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麻烦人美心善的谢小姐一并告知。”
末了,他低头下去含住她的耳珠,音调低哑散漫:“我都不担心我的名声,佳菀姐你比我急呢。”说完,也不管她脸热挣扎,把人搂紧,压紧她侧耳倾听自己强劲有力的心跳。
“我说过,你怎么开心怎么来。双方父母见过面又如何,我爸妈和叔叔阿姨不知道见过多少面,如果这样就能决定两个人的一生,那你早就是我妻子了。”
前半句话分明郑重,不容置喙,有孤注一掷的孤勇,可之后的话,又分裂似的漫不经心,尽在掌控般悠然从容。
听得谢佳菀心惊肉跳,觉得耳边的心跳庞杂又充盈,没有枯竭的势头有力跃动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后来,她在副驾迷迷糊糊睡过去,他替她调整前面空调的风向,手臂不可避免触碰到她的鼻息。
她强撑着眼,想以此抓住飘渺的什么,低语呢喃:“就这样吧……”
梁从深沉浸在她捉摸不定的情绪里,化身一只脱离了群体的鲸,在她的海洋里浮浮沉沉。
谢佳菀回了趟家,匆忙洗了个澡,又简单收拾了两件衣物就在刘芝秀的唠叨声中出了门。
“小季不送你去车站啊?”
有了“准女婿”,刘芝秀连自个儿老公也不使唤了,每天无时无刻试探谢佳菀的态度及她和高季的相处状态。
现在这桩好姻缘,可就等着她家宝贝女儿点头了。刘芝秀恨铁不成钢,不知道她有什么不满意的,和高季接触满打满算也有快两个月的时间,双方也吃过饭玩笑也开过了,知根知底,可谢佳菀还是没正式点头答应和高季交往。
去探高季口风,对方也是个死心塌地的态度,说“愿意给佳菀足够的时间考虑清楚”。
还考虑什么啊,刘芝秀生怕最后事情黄了,她在老同学一家面前抬不起头,被人背地里指责“不知好歹”。
不过再怎么急,她也不敢再逼谢佳菀。
谢佳菀匆匆又有点冷淡地丢下一句“屁大点小事别老麻烦人家”就下楼了,留下暗自失落惆怅的刘芝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口一个“人家”、“你的”、“我的”,哎,其实女孩子有时候不用过分矜持分得这么清的。
刘芝秀踹了脚在客厅沙发光着膀子小憩的谢敬文,把他当出气筒:“你这个女儿恐怕看不上人家高季,你赶紧再联系联系你那边的同学,看看他们的儿子侄子什么的。”
谢敬文动都没动,皱了皱眉头不耐烦开口:“你别阴阳怪气的,什么叫小菀看不上,感情这回事,全凭感觉和缘分,你这话说得我们家女儿多不知好歹一样。”
刘芝秀气得要死,看见这父女俩就烦,起身要回房间的时候,心中一动,转身跑去阳台张望。
他们家阳台位置视野极好,能看到小区对面的街道。可看了半天,只见谢佳菀一个人走出去。
谢佳菀当然不会让梁从深在楼底或者小区外光明正大的等着,走出单元楼的时候,她快速扭头看了一眼,险险和刘芝秀的目光触碰到一起。
她又惊又窘,还有些生气,捂着怦怦跳动的心脏,轻吁口气。
像回到那时候背着父母和梁从深早恋一样,心惊肉跳,但又有些小刺激,妙不可言的感受。
梁从深又换了辆雷克萨斯,停在小区后面的街道。他原本在闭目养神,可心有感应似,一睁眼就看到那个纤薄柔软的身影慌慌忙忙如蝶飞过来。
副驾的门被打开的瞬间,热气涌动,连带着外面被高温蒸发的喧嚣,涨了又落,最后归于平静。
她走出些汗,撩开刚吹干的头发,本就白皙娇嫩的脖子上露出晶莹莹的一片,以手扇风,红唇微张,水光漉漉的眼睛还时不时东瞟西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梁从深笑而不语后仰,摩挲着下巴看她许久,忽然俯身过去给她系安全带。
“偷上我的车是不是感觉很刺激?”
谢佳菀不妨他突然动作,全身僵在那里,听懂他话中调侃和隐隐挑衅后耳垂“唰”一下上了色,一脸薄怒,扭过头不给他任何回应。
她刚洗过澡,坐上来的一刻,馨香瞬间充盈整个车间,扑洒了整瓶香水一般浓烈。
头一扭,凉滑的头发拂到心底去。
对梁从深而言,这是鲜活动人的久违时刻。
谢佳菀看不到他骤然暗沉的眼睛,只是望着外面的悠悠蓝天,恍如隔世。
梁从深捺住燥热,吐出口气,平稳驶出去。一路上,车厢连音乐都没有,干巴巴的,气氛沉默得令人晕沉。
谢佳菀还是睡不够的样子,好几下小鸡啄米似地点头,但都立马转醒,偷偷掐自己的手,怕被他带去深山老林,不敢睡着。
他默默将她所有小动作尽收眼底,忽然轻声开口:“路家色情产业链被一锅端了,路轩文后日庭审,想去看吗?”
余光里,秀挺的身姿单薄却有力,背脊发直,侧脸冷淡,可一双低下的长睫毛不停地扑闪,出卖了她内心的焦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关我的事。”
梁从深笑了笑,说不上来是个欣慰还是宠溺的意思。
“好,不想去就不去。”
过了一会儿,突然听到她孱弱急促的呼吸声,发狠起来,也像小猫,没有任何威慑力。
“从今以后你不要和我提他们,我不想听。”
心头说不上来是怎样的惊痛,梁从深突然就很想拉住手刹抱一抱她轻颤的身体。
他知道这对她而言太残忍。
付出过真挚心意的友情,毁于一旦,她痛恨自己被最好的朋友戏耍,又痛心最好的朋友为了自己所谓的爱情就要毁灭她。
明明她这么无辜,被禽兽觊觎却蒙在鼓里,被迫背负一个沉重的噩梦六年,和这么爱她的初恋男友分手跌跌撞撞走到今天覆水难收的地步。
梁从深觉得自己一呼一吸间也是痛的,他的怨恨不会比谢佳菀少,但他知道,她才是整件事里最难过痛苦的人。
路上,谢佳菀还是睡着了,淡眉紧蹙,眼角有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或许在梦里,曾经真实美好存在过的历历场景也成了废墟。
那首《给电影人的情书》总有悲情的影子,颂歌变为了哀调,随着歌唱着它陨落的年轻生命飘然远去。
进入南州市区的时候夕阳正好,车流攒动,谢佳菀似乎是被封闭车窗外的繁华吵醒,嗓子发干:“送我去酒店。”
“好,地址有吗?”掌握方向盘的人答应得很爽快,同时腾出支手去给她拿矿泉水。
谢佳菀接过来了,拿在手里抚摸许久,淡淡开口:“你不是很有本事吗,不知道我学习要住哪个酒店?”
脆生生的,像朵带刺的玫瑰,但是含羞欲放的那种,色厉内荏。
梁从深心情大好,驱车的疲惫一消而散,视野豁然开阔,霞光万道似乎是专门为他黑色的雷克萨斯铺展。
弯了弯嘴角,他什么都没说,打方向盘变了个道,就惊得她低呼:“金海酒店,我住那里。”
生怕他直接把车就开回他公寓了。
“唔,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他懒懒散散应了声,甚至吹了声口哨,阴霾散尽。
谢佳菀却还是很烦累,搞不懂他怎么做到永远随然,好像天塌下来都不会影响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想起十八九岁和他在一起的那段时间,被他带的心态松泛,学着叛逆、随心所欲,那样的确很自在。
因为她不用承担后果,全都有他在背后撑着。
和他约会,高数作业没写完,他一个高考生能帮她轻松搞定;返校前他拉她去爬山看夜景,结果白天累得要死睡过头,她骂骂咧咧怕赶不上飞机,他就用摩托载她一路狂飙;生理期她很想吃冰激凌,他看她忍得难受,什么都没说买来一个蛋筒,她吃完就开始痛,他就又跑去麦当劳要热水,搂着她坐在公园长椅讲笑话分散注意力……
太多了。
她循规蹈矩的生活是因为他而变得丰富,冗长平淡的生命是因为他才变得鲜活。
后来推开他,她照旧习惯随心所欲,但总是战战兢兢,瞻前顾后,丝毫不尽兴。
梁从深扭头看她,薄薄的金光在她软白的脸上停留,细小的绒毛都分明可数,粉嫩的菱唇微翘,托腮望外面的车水马龙人间繁华,但整个人恬静安宁。
他很想问她,是不是想到什么,那份记忆里会不会有他。
他多希望,自己带给她的前尘余生,都是难以忘怀的美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梁从深很遵守两人目前的界线,谢佳菀学习期间,他没像只癞皮狗,可只要谢佳菀从学习的会场出来,总能在茫茫人海中看到那抹清瘦俊朗的身影,一眼精准。
梁从深带她去吃南州有特色的餐厅,她全程很专注地品尝美食,没有话要和他说,安静得锋芒外露。他自顾说自己的事,她会皱眉打断他,嫌他话多、烦。
于是他就不说了,嘴里嚼了块牛肉,翘着腿目不转睛地盯她。肉质鲜嫩,但他嚼很久,嘴部动作很小幅度,斯文有度,但目光狂放。
谢佳菀被他看得不自在,突然觉得美食也失去了自己的味道,正欲抬头发作,就听他轻轻笑:“你以前就嫌我话多很吵。”
高级餐厅的灯昏黄又饱满,从头顶洒落下来,倒像天主的圣光。纯净、安详、美妙,就这么虚照在他脸上,整个人的棱角都被虚化,温情脉脉。
“但佳菀姐你需要的就是我这么个喜欢唠叨的男人,不然你会闷死。”
他开怀扬起嘴角笑,整齐的白牙都很迷人,谢佳菀心口突突跳了两下,一时之间怔怔望着对岸的人,不知该作何回应这份赤裸热烈的,告白吗?
好像他们之间什么都没经历过,那六年横错的光阴不过是南柯一梦。
没有龃龉的过往、盘亘错杂的误会。
她依旧是那个没经历过情爱,轻易就被他热烈钟情冲击得脸红心跳的少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男朋友也很会说话,而且说得比你有趣。”
梁从深脸色一沉,但纹丝不动看她躲闪的目光,欲盖弥彰的惶然羞怯,兀自笑了一声,替她夹了一块牛肉到餐盘里,什么也没说。
晚饭结束后谢佳菀喊困,想要赶紧酒店,梁从深不紧不慢掏出手机想要打车,谢佳菀看到了,不解问了一句:“你干嘛呀?”
“打车送你回去啊。哦,我的车刚才被朋友借走了,本来我是打算带你到河堤走一走再回去的。”
谢佳菀觉得他是故意的简直不可理喻,但想想刚才在餐厅他的确接了个电话出去几分钟,难道就是去借车钥匙的?
“那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打车就好。”
他冷眼看她倔倔的样子,猛地把手一抽一抬,轻而易举就把手机夺走。谢佳菀惊呼一声,气急败坏要去抢,可他就定站在那里不动,胳膊抬高一些她就不够到。
再看他一脸慵懒低头笑看她,尽在掌握的淡定,谢佳菀冷不防踩他一脚,头也不回地走了。
可走了几步,她又顿觉浑身汩汩冒汗,心跳脸烫的。
恰好前方有对穿校服的少男少女在拌嘴,纠纠缠缠,旁若无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佳菀有些恍惚,刚才和他一系列的动作,落在旁人眼里是不是也如小情侣调情打闹一般。
又或者曾经,他和她就是那对穿校服的年轻男女。
怔忡的瞬间,身边被强烈气息笼罩,手机被他塞回包里,他顺势牵住她的手往汹涌人群中逆流而去。
“去走走,刚才不是说吃撑了吗。”
明明也不是节假日,可环城河堤人头攒动,身边时不时就飞闪过几个小孩追逐打闹,谢佳菀被他抓得死死的,无法抽手,只能反握一下停在原地,摇摇头:“我真不想去,太多人了,一身臭汗。”
细嫩的指甲若有似无划过他的掌心,酥酥痒痒的,梁从深温和一笑:“好,那我带你去另一个人少的地方。”
他又要带她去爬山。
南州桐油山的美名无人不知,地处市中心,海拔不高,白日有观光电梯,搭乘到观景平台可以欣赏整个南州市。晚上这里倒成了市民锻炼的不二选择。
“只可惜你吃饭太慢,不然我们七点就爬上去可以看全城灯光亮起的瞬间,很漂亮,你以前就喜欢。”
谢佳菀被他带着往上走,毕竟这是座山,坡斜陡滑的,石阶高矮不一,加之是夜晚,修造的灯也朦胧,爬起来十分费力,她哼哧哼哧喘气瞪他一眼:“嫌我吃饭慢你别总找我吃饭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体力向来不好,此刻呼吸微促,气悠悠荡荡的,嗓音倒更显娇柔了。
把掌心汗涔涔又柔软的小手握更紧,他终于肯停下来休息会儿,“那不行,我最近食不下咽,只有和你吃饭的时候才能吃得稍微多一些。”
山道人多起来,上下山都是这一条狭窄的阶梯,一时间人挤人,停滞不前。
等谢佳菀走到他所在的台阶,被他轻飘飘用腕力拽了一下,整个人就被他环在臂弯里,紧靠着扶手,好像不管周围再如何熙攘,都与她无关。
两人都出了一身汗,晚风似有若无,热气熏蒸得身上的香水为越发馥郁,离得近,彼此起伏的呼吸就在耳畔。
“因为秀色可餐。”
他环抱着她,下巴轻轻摩挲过她湿漉的鬓角,薄唇落在耳垂,温热鼻息拂得人脸烫。
人群突然开始混乱,有人喊了一声,怪游客不遵守先下后上的秩序,乱哄哄,把那一句梦呓般的感慨淹没。
谢佳菀想扭头看是什么情况,却仰脸对上他黑得发亮的眼睛。
心跳失去平稳的律动,乌泱泱的人海不复存在,耳边呼作大风,背脊只有根弦在岌岌可危地支撑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身后真的是万丈悬崖,可她一点也不害怕。
之后艰难的一段山路,谢佳菀任由他牵着,穿过雀跃热闹的人群,养眼的一对男女过分冷清,仿佛不受红尘干扰。
但其实,他们就是对逃不过世俗的苦命鸳鸯。
观景台人山人海,尤其是近年来被网红炒作,越来越多的外地人专程爬山手拿摄影装备记录满城璀璨的夜景。
谢佳菀虽然不是本地人,但兴趣寥寥,站在角落倚着玻璃栏杆远眺,吹风平复心率恢复体力。
和六年前相比,南州城更繁花似锦。只不过,那时候夜晚爬山的人不多,他们可以占据最佳位置,独享苍穹,然后披星戴月旁若无人地拥吻。
思绪万千时,身后贴近阵温热,他强有力的心跳比平日更勃发,一下又一下,震进她薄弱的左心膛。
“我爱你。”
梁从深埋到她潮湿清香的颈窝里,化身黑暗中蛰伏情动的兽,轻柔啃啮她的动脉。
低沉嗓音动人迷离的告白,让满城的风花雪月都黯然失色。坚定温柔的怀抱里,谢佳菀偏了偏头,很难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为迷失在时间里,分不清今夕是何年。交迭的甜蜜与缠绵,永无止境地催人泪下。
山还是这座山,景一样的风光动人,他和她也都还是年华正好的璧人。
那年因为爬山差点错过的航班,还是准时起航,她赶上了,却不知道落地而处。
后来谢佳菀还是由梁从深背下山的,她又累又困,在他背上睡过去,再醒来的时候,睁眼就看到头顶那盏的灯坠。
去年秋天的那个夜晚,她被酒精熏得天花乱坠,沉溺于他的温柔和野性,也是躺在这张床上,看世界颠倒。
“你不能碰我,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她说着最绝情的话,却拿冰凉的指尖轻轻摩挲他的脸。一天下来,那里长了些青茬,又刺又硬,手感令人上瘾。
梁从深因为放她到床上,连带着他也俯下身,压着那团起伏的绵软,难免心猿意马。可被她这么一说,冷峻的脸上露出些局促,像坏心思被人识破后的心虚。
依依不舍抚摸了两下她的脸,他默默深吸口气,全部吞回肚子里,撑手站起来,看都不再看她。
“洗澡吗,我把东西给你找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佳菀清醒过来,慢慢坐起来,看他忙碌的身影在晕黄宁静中像个陀螺一样。打开衣柜、去浴室放水、又给她翻箱倒柜拿出一台按摩仪。
“你没经过我同意又私自带我回你家。”
你的、我的,用词太尖锐,梁从深不喜欢,但他不动声色消化掉这些不好的情绪,若无其事地对她说:“这台按摩仪等下给你揉揉小腿怎么样?”完美躲闪开她的问题。
谢佳菀不理他,趿了拖鞋自顾走进浴室。
路过衣柜的时候看了一眼,全都是她的东西,整整齐齐分门别类摆挂着。包括她的洗面奶、牙刷毛巾,都还在。
浴缸里正汩汩冒水,水温调得正好,不热不冷,温温的,淌过粘腻的肌肤很舒服。
谢佳菀站起身,在氤氲中环顾这间浴室。
这里曾经,一夜荒唐。
那是场梦。
可原本以为是他们再续前缘的美梦,但最后,险象环生,她和他被困在里面,更像场亦真亦假的幻境,谁都走不出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佳菀卸下一身疲倦,险些在浴缸里再睡过去。猛然惊醒的时候,身边空荡荡静悄悄,还是她一个人。
没有借机进来索取的男人。
压下心头一阵莫名恐慌的虚空,她匆匆擦干身体穿上睡衣,突然格外想念桐油山的喧哗。
走出去的时候,梁从深已经换上睡衣,在床边摆弄那个按摩仪。
他身材修长,浑身精肉,穿睡衣更显得单薄,平时梳上去的短发湿漉漉搭在额间,少年气息蓬勃,脸上是一丝不苟的认真,看得人觉得满室的灯都跟着一晃。
可谢佳菀突然发现,他穿的是上次她留在这里给他买的睡衣。情侣款式,她身上的这套粉粉的,与他的蓝无比适配。
她又羞又恼,正要破口大骂,就被他云淡风轻地开口抢夺走话语权。
“过来,我给你按摩。”
他甚至放下手里的东西,冲她招招手,语气温吞,有种魔力。
谢佳菀像被招魂一样走了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趴着。”
谢佳菀照做,整个人陷入软绵绵的云朵一般,慵懒的神经全都停息罢工。可她还是闷闷开口,嗓音细得像被人捱出喉咙,怎么听都像在撒娇。
“真想给人按摩自己动手啊,用什么机器……”
床边很明显凹陷下去一块,她裸露在外的小腿肚被恰好的力道有一下没一下地揉捏着,酸胀的肌肉很快就得到疏解,全身心都跟着松懈。
她忽然笑:“我让你干嘛你就干嘛,梁少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差遣?”
说完,她的脸又悄悄热了,嘴角发僵,痛恨自己熟络得过分的与他谈笑,与情意正浓的调情别无二致。
“哦,这个机器是我开学术会主办方送的,我一次都没开过,想试试它到底有没有用。”
谢佳菀腾一下想坐起来,却又立马被股强劲的力量摁住。
“哎哟”她痛得眼泪都快出来,觉得他握她的小腿太没分寸,抓到骨头一样。
他低低笑出声:“看来我的力度的确够佳菀姐承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柔和灯光里香薰飘渺,他咬字清晰,但嗓音得益于深夜惯有的低沉沙哑,鼻音都缱绻,说得尤为暧昧。
“那这个机器不用也罢。”尾音一调,尤为霸道,谢佳菀趴着身体看不清身后,却实实在在听到一声巨响。
她动了动身子,提醒他:“不要老叫我‘佳菀姐’。”
本来是很正经的一个称呼,但自从成为在床上他调情的昵称后,谢佳菀每次听到他喊这叁个字,腿都发软。
“哦,不喊佳菀姐,那我喊什么。你说,我听你调遣。”
听他拿刚才她调侃的词语来为难她,谢佳菀嘴皮子都快咬破,刚洗得干爽的背后雪肌竟又冒出汗来。
“菀菀,好不好?”
她分神片刻,大片滚烫急促的呼吸就扑洒下来,吻密密匝匝的,落在她瑟缩的肩头。
谢佳菀扭头,与他鼻尖相触,眼中的水波平滑,里面是满室的春光旖旎。
因为她转身的动作,他的唇落了空,对视片刻,他迎头蹭上去,闭眼轻轻摩挲她的鼻、眼、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始终睁着眼,冷淡又冷静,好似一块冰,烈火都融不化。
他轻吁了口气,笑问:“你男人有这么好看?”
果然,她有了些反应,但只是垂首摇头:“不,你不是我男人。”
刚才被随手丢弃的机器连同盒子似乎不满自己的命运,歪斜又往下掉了些,发出噪音,惊乱了夜的静谧。
“我男人比你好看。”
梁从深嘴角发沉,但两只眼仍春风如画,根本不想去深究她话中的含义。伸出根手指拂开她落在额前的一缕勾人碎发,高棱的眉弓往下压,沉沉开口:“但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这是永远无法改变的事实。”
谢佳菀心颤了颤,手攥紧被子一角,眼泪汪汪,又羞又怒地望着他。
可他像铜墙铁壁,任何目光都无法贯穿他。
“可你睡过这么多女人,凭什么要求我记住你是我第一个男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话似乎没有前后逻辑,不可深究,可从她嘴里说出口,梁从深脸上一震,随即是无限迷惘。
身下的小女人,露出半边香艳的肌肤,长发如云,一张小脸藏在其中,腮边粉红,樱唇紧闭,倔强得像小孩,明明楚楚可怜却在强装坚韧。
梁从深微微离开她,头低得很深,屈肘跪在床边,很颓废无能的苍凉。
“对不起,那几年,我的感情生活的确很丰富。我不想说是因为你不在我身边所以我才这样做,这对你也不公平。我们分开了六年,一开始,我试图把你忘记,后来你好像真的淡出了我的生命,我也遇到过一两个想要真心交往的对象。
可我回国后,好像到处都有你的身影,到处都是我们曾经相爱过的痕迹,我拿那六封被我留在国内的情书一遍遍地看,发现我很恨你,但恨的基础似乎是爱。
我还爱着你,我疯一样地想见你,不能满足于只从我爸妈口中得知有关你只言片语的消息。得知你在医院上班,还是顺服现实从了医,我脑海中第一个念头就是,你会不会很痛苦,可没人分担你的痛苦,你会不会很孤独。所以新州那场饭局,我去了。”
谢佳菀整个人缩在白绒绒的被子里,像未出世的婴儿。梁从深伸手拨开她哭湿的头发,细细给她抹泪。
她咬住被子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可体内早就轰轰烈烈成了废墟。
她一直以为他是新州那晚重逢后才因为恨和不甘接近她,想看尽她的笑话,嘲讽她羞辱她,可最后却发现还爱她。
“那你有重新喜欢我吗?”她睁着红肿的眼,期期艾艾望住他。
“我对你,算是旧情难忘,也算是一见钟情,你懂吗。我的确想过恨你,但你推开门走进来的那一刻,我像回到十五岁,又被那个穿裙子跟在妈妈身后文静温柔的女孩深深吸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不起,菀菀,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们阴差阳错的分开让我不再是当年出租屋夜晚只属于你的梁从深。”
他原本以为,佳菀姐也不过是他年少注定不得善终的惊鸿一瞥。世间好物不坚催,他安慰自己,这份感情曾经真挚轰烈过就足够了。
而且是她不要他,他满腹苦涩,但有尊严和骄傲,还是决定忘掉她,因为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带着恨意、不甘和遗憾走完这一生。
“我知道我有错,甚至当年你和我提分手,我都没有试图去探究清楚,所以才会让我们错过这么多年……”
谢佳菀突然伸手捂住他的嘴,感受两瓣唇急迫到隐隐的颤抖。梁从深满脸痛苦和愧疚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止住。
“我说过,不要再提那件事,你听不懂我说话是不是。”
她突然暴躁,像只奶猫。
因为她好恨,因为两个不相关的坏人,让他们违背当年出租屋夜晚梦幻到令人心醉的誓言。
他们都经过了别人,不再是彼此浪漫至死的唯一。
想到这里,谢佳菀又哭了,她真的好难受,因为她也是背叛者。
她也曾因为想要忘记他,和叶栩游戏人间。也因为不相信他,因为怯懦和惧怕,连给开口辩解的机会都不肯给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不起,我以后会记住。”他心痛难耐,想伸手揉平她脸上的悲伤。可源源不断的泪,怎么都止不住。
他握住她的手腕,含住她粉莹莹的指尖,一根根的吮吻。
“你是我一个人的,听到了吗?”她突然伸手环保住他的脖子,在他错愕的目光中吻上去。
心头狂跳,梁从深的脑中闪过一道道白光,僵在那里,失去知觉般不辨悲喜,只能深刻感受到她的唇是凉的、软的、甜的。
她向来处于被动那方,撬开他齿关的动作略显生疏,但湿润的小舌头很灵巧,只要他微微启动,就钻了进去,像受惊的小蛇,四处探索。
为了吻他,她跪坐起来,衣服无知无觉中被他扯掉大半,挂在身上,露出白晃晃的一片洁滑。
梁从深小心翼翼地抚摸着,仰头仍她索取,可又软又香的身体就在怀中,还是他心心念念的女孩,他小腹如泉喷涌,尾椎酥麻,燥得喷火,反手扣住她的后脑,舌头卷住她跌跌撞撞的丁香,长驱而入,用力搅捣吮吸。
他吻得很深,如他动情很深。
谢佳菀被他压在身下,耳边全是彼此纠缠不息的喘,她觉得身体可以在他掌下折成无数形状的花,只为他盛开,永无衰败之日。
“菀菀……”他的手揉捏着那处挺立的花蕾,吻向下,埋在里面,身体拱挺着,用颤抖沙哑的嗓音想给她最后一次机会。
明明这两天,乃至前不久,她都还一直和他划清界线,提醒他没有资格为她做这做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欲火涌动,顷刻燎原,他突然又很不甘,害怕她又是因为寂寞迷醉和他玩一夜情的戏码。
同时他其实很嫉妒、很愤怒——他要在她和别的男人存在关系的情况下和她厮磨颠倒。
“梁从深,你说你爱我。”
她双眼迷离,手插进他清爽的短发,不停后仰,露出细白的脖子,留出余地让他埋首。
他抬起她的腿放到肩上,黑色眼睛里迷雾重重,但在挺身进入的那刻,又瞬间明朗,野心昭昭。
“是,我爱你,你只能是我的。”
久违的柔与刚的碰撞绞合让两人都叹出破碎的声响,他吻上去,等她湿得一塌糊涂,巨物胀到极点,才缓而用力地抽动。她经受不住,汗如雨下,紧紧抱住他,被层层陌生又熟悉的极致感受撞到岸边岩石,破血的痛,但又终于有了丝得以喘息的畅意。但他不放过她,一次比一次凶猛,额角的汗滴到她点点红晕的颈窝,唇一刻不停地纠缠她去吻。
那种蚀骨入魂的酥麻,让他手脚都跟着发颤,贲发的肌肉上血脉喷张,性感流畅的线条起起伏伏,在黑夜中永不沉没。
她是他的航标,从今以后,他只为她扬帆起航。
可推着她跟随着快要到终点时,她含着他的唇角,虚弱开口:“就这样吧,恨人好累。梁从深,我们纠缠够久了,过去就到此为止吧。”
梁从深停下所有动作,一颗汗珠从发梢沿着下颌线滴挂在紧绷的下巴上,欲望痴迷的眼睛里瞬间四分五裂成溃散的光。他两手撑在她的腰侧,觉得身下还在喘息起伏的女人虚虚实实,像缕捉摸不定的风,他的傲骨被她吹断折断,但她不做片刻停留,绝情远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他妈耍我,谢佳菀。”
他很久没有这么连名带姓喊她,牙根咬碎,舒展开的毛孔随时能喷出火来。谢佳菀被吼得往后瑟缩一下,但很快就恢复镇定与他对视。
分不清是谁的目光更灼热,二十六度的空调气温,能瞬间冻结世界。
那滴汗落到她的脸上,一晃眼,会以为是她流出的泪。
梁从深忽然觉得头很疼,他很少有疼痛的体验感,一时难以适应,眉心一乍,紧实平滑的腹部随着顿滞的呼吸凹陷下去,肋弓凸出鲜明。
握住的拳头,紧了又松,不舍得、也没有力气再在她面前发怒。
因为好像他做太多都是无用功。
她决定要和他结束,她要重新开始的新人生里,没有他。
“为什么,误会不是都解开了吗?为什么你还是要用别人的错误去惩罚我,这对我不公平。”他坐到床边,寸缕不着,但给她拉好了被子。刚一开口,他就抱头低吟:“抱歉,我不是要再揭你的伤疤。我只是……”他哽咽了一下,像心痛的感觉,来得迅疾猛烈,根本不由他做反应。
“我哪里令你不满意?我们相爱不是吗,可为什么你要和别人结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不傻,也从来不是什么纯洁的纯情少男。和曾经的挚爱分手后,他奢靡浪荡,有生理需求就找女人,认为男女那点事儿,就是以身心满足为前提的各取所需。
他有想过,或许有一天年纪到了,他会接受家里给他安排的女人,结婚生子,他可以不爱她,但会尽好一个丈夫父亲的责任,对家庭负责。
所以他很清楚谢佳菀和高季如今的现状。
他私下把高季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年轻时在美国留学情史丰富,后来遇到真爱,收心谈了五年恋爱,都快要步入婚姻殿堂,但最终因为跨国而分手。
刘芝秀看上的人,势必要摸清对方底细,但她能接受高季,是因为高季的过去终止于一段忠诚用心的感情,之后感情一片空白。
可他呢?梁从深一点都不服气,但又觉得无力,一切都好像是自己酿造的。
他的过去,没有终止于和谢佳菀的那段恋爱。他在外人面前,是放浪形骸的形象,还有个花心喜欢出轨嫖娼的父亲。
无论如何,他永远都不能光明正大地站在谢佳菀身边和她共同去面对她的家人。
她向来听话,虽然偶尔滋生叛逆想要挣脱强势母亲的桎梏,但最后还是会困于孝顺、安逸等教条里,走向他们安排的罗马大道。
和他在一起的那几年,已经是她最愿意冲破一切和他对抗世界的时间节点。可那时候,她全身心投入,和他却被外力推开。而他没能在那个时间节点成功带她远走高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让他走,他就真的飞到了英国,一去六年,独自在花花世界无拘无束。留下她一个人,独留巢窝,四肢退化,把曾经厌恶的舒适闲逸当成习惯。
如今,他再想带她走,似乎是永远不可能实现的奢望。
和门当户对知根知底的男人结婚,的确是她这个年纪女孩们的最终道路。
可她是他的佳菀姐啊,怎么可以为了尘俗放弃他。
低迷的气氛里断续响起抽泣声,谢佳菀躺在那里,数那盏灯散出来的光束。
梁从深极力克制,但眼底猩红,问她愿不愿意再和他叛逆一次。
谢佳菀摇了摇头,声音飘渺自遥远的时空而来:“我的热情和冲动,只能给出去一次。老天制造这场悲剧让我们每个人都粉身碎骨,很难再重新拼凑了。就像她,我恨不得她活过来,狠狠质问她、骂她一顿、然后和她了断所有关系,可就算真的可以那样做,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吗?”
她连阳惠勤的名字都不愿再提。
咽下喉头的酸苦,撑着依旧酸痛的身体坐起来,无形中又拉远了和他的距离。
遥遥注视那个丧气颓靡的一团影子,她眼眶刺痛,似乎不愿再多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自己想为什么。”
说完,她忍不住仰头逼回蓄满的眼泪,想笑,但嘴角抽搐,最终形成一个古怪又滑稽的表情。
但他看不到,他觉得自己人生一片黯淡,迷茫失去方向的飘荡海浪之上。
可他还是我行我素,做自认为对且有用的事。
谢佳菀回新州那天,他西装革履出现在会场,手捧一束香槟玫瑰,若无其事,像守护公主的骑士,接她回城堡。
谢佳菀的同事议论纷纷,在一旁阴阳怪调地试探:“佳菀,你回去也不和我们一起吧?”
“嗯,我会送她回新州,和接她来一样,你们放心。”
人走后,谢佳菀把玫瑰丢回他身上,嗔怒:“你真不要脸!”
他面色寡淡,整个人仿佛一夜之间消瘦许多,脸颊的阴影感很重,更显清冷孤傲。但他弯腰捡起那束包装精美的花,对她说:“不喜欢吗,那我扔了,下次再送你别的。”
她“噗嗤”笑出声,但很快又恢复黑脸,拢拢包的肩带从他身边走过去,“随便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带过一阵馥郁的玫瑰露水气味,不知道是从她身上飘出来的还是刚才染上的。
回程的两个小时,谢佳菀在副驾睡得昏天黑地,被人轻拍脸颊醒来的时候她还撅嘴闹起床气。梁从深正给她擦口水,反应过来后,她猛然清醒,一把推开他,自己别过脸羞羞答答的抹干净。
“你以后别来找我,我想我那天话已经说得够清楚了。”
说完,她要解安全带,可一阵疾风劲影扑,她惊呼一声,整个人已经被扣着后脑勺往前带,所有的声响都被他猛烈急促的呼吸堵回去。
他吻得很深,把她整个人按在怀里不得动弹,直到都气喘吁吁,他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唇依旧落在她颤抖的睫毛。
“晚安。”
她什么回应都没给他,像被轻薄的小媳妇,一溜烟跑上来了。
梁从深看着她仓惶的背影,嘴角带笑,但很快,口腔里她的气息也淡了,全是苦涩。
夜似乎永远没有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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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在科室,都有花送到谢佳菀的办公桌,她值班的时候还有昂贵精美的食物,造福和她一起上夜班的同事。
他来得也很频繁,谢佳菀下班困了就喜欢低头走路,会突然收到他发来的短信:注意看路。
然后她一抬头,就看到他的雷克萨斯或者劳斯莱斯。
第一次,觉得豪车也可以如此低调,默默藏在暗处,等人发现。
谢佳菀不予理会,让他一个人“自娱自乐”。有天凌晨,她迷迷糊糊起来上厕所,看到他发来的消息,提醒她明天新州有雨,记得带伞。
她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心跳得很快,和那种熬夜睡不够的心律不齐不同,多出来的是一份悸动。
赤脚跑到小阳台的方向,刚好看到他那辆车打灯调头,驶向晨光熹微的东方尽头。
她想起看他的那一眼,整个人满是疲倦,眼眶下青影重重。有一瞬间,她觉得他也老了,比她的年纪还大。
人人都会老不是吗,他也不可能永远是干劲十足永远滂湃的小伙子。
谢佳菀望着渐渐归于晦暗的街口,蹲在到地上,给荣乐昕打电话。
“我不想考验他了,我怕他出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边正在上夜班,刚处理完病人,天也快亮了,睡意全无,索性陪她煲电话粥。
荣乐昕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怎么,这就受不住了?就你这样,永远只有被男人拿捏的份。”
谢佳菀很清醒,没有被她的困意感染,望着地上自己被月光拖长的影子,嗫嚅着:“他不会拿捏我,他不是那种大男子主义的人。”
“行,他不是……”讲了两句,荣乐昕还是有些困。主要这俩人的故事基本没什么悬念了,激不起她任何兴趣。
当初事情真相大白,谢佳菀整个人很崩溃很迷惘。也是,换作任何一个人,因为自己最好朋友的死亡而狠心疏远推开自己深爱的男友,可多年后告诉她这都是因为你最好朋友嫉妒怨恨你才故意设计的阴谋。
因为别人的有心破坏,她把信任给予了一个要害她的人,把自己原本美满的爱情搞得一塌糊涂,换谁都会崩溃。
荣乐昕知道她自始自终放不下梁从深,误会多年,难免存在芥蒂。但是是谁说的来着,两个相爱的人,最终总是要在一起的。
于是她灵机一动,让谢佳菀晾他一段时间。
“反正你也介意当年他没挽留你,然后还跑去英国玩了这么多年,你就看看这回他什么态度,如果他幡然醒悟,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不管你怎么冷着他他都跟狗皮膏药一样你就接受他。正好也借这段时间,你缓缓阳惠勤那件事。”
谢佳菀被她说得心动,也很想知道,六年后的梁从深,可以爱她到什么地步。
的确,她和他这段感情,外界因素作用力太强大,可他们自身也有各自原始的错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没有直接去找他问清楚,他没有坚定探寻真相,导致了两人错过六年。
而且这六年里,他的风流事迹,谢佳菀从一开始就没办法全然不在意。
她那股闷气,要他自己按迹寻踪。就像当初他自己查明阳惠勤之死一样。
他不是打不死吗,那就让他再正式的好好的追她一次。
想到他这段时间真比狗皮膏药的效力还要顽强,谢佳菀不觉莞尔。
差不多了,她早就知道他爱她不是吗?他们已经蹉跎了几载时光,她不想再荒废拖延下去了。
那天他问她愿不愿意再陪他叛逆一次。
她不愿,是真话。
要和他了结过去也是真的。
但她要和他重新开始,从一个新的起点,走向新的未来。她要让他被顽固有偏见的父母接纳,让他们知道,他们的宝贝女儿,很早很早以前就被这样可靠的男人深深爱护。
这是他应得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不要他再总是习惯一身逆鳞,和世界对抗,她想让他感受安稳温馨,和她一起。
“那你和高季说清楚了没?”
荣乐昕操碎了心,生怕谢佳菀晕头转向,不小心成了脚踏两条船的渣女。
“嗯,之前电话说过。后天他出差回来,我们约定好好谈一次。”
再见高季,谢佳菀盛装打扮了一番,觉得以下夜班邋邋遢遢的状态和别人吃饭有失礼节。高季一如既往的衬衫西裤,简约但高大英俊,不知道的,会认为这是对养眼合拍的情侣在约会。
对方风尘仆仆的气息浓重,想来他是飞机刚落地就赶来和自己见面,这把谢佳菀弄得有些局促愧疚,话没说两句,就时不时给他添茶。
高季把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在她再次拿起茶壶的时候抬手压了压她的手腕,笑得无奈:“不用再给我倒了,一会儿菜没上齐我喝茶就喝饱了。好不容易吃顿你请的饭,这样我岂不是很亏。”
谢佳菀腼腆地笑了,抿抿头发,讲茶壶放好,问他:“工作上的事还顺利吗?”
“嗯,不然我也不能这么快赶回来见你。”他不紧不慢呷了口茶,虽然他刚才拒绝了谢佳菀的“殷勤”,但先前她一直给她倒,他也一直在喝。
这话要是换做任何一对男女说,都有些暧昧的意思。但高季说得很平淡,平铺直叙,谢佳菀听后也没有任何感动心悸的感受。
“我也不想耽误人,早些赶回来,和你道个别,你就能早些和他重归于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佳菀愣了愣,大概也没想到他说话会这么直白,原本自己打好的草稿都成了废纸,只能沤在肚子里。
高季笑得温和:“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有些不甘心。你知道的,男人的好胜心和征服欲都很强,面对心仪的女孩,千方百计也会追到手。但没办法,我不会强人所难,也不想拆散别人。”
虽然,他曾经有这么做的念头。可后来他发现,对面这个清丽又不失娇媚的温婉女孩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打开心门让他走进她的世界。
谢佳菀这次没有因为各种各样的情绪埋头,而是坐得端直,与他对视,轻声开口:“我们约定过,给我一段时间去考虑要不要开始新的关系,我很感谢你尊重我,所以我有了答案的时候,也想当面告诉你。”
“其实你在电话里已经告诉过我答案了不是吗。”
算了算时间,她去南州参加朋友生日会那段时间,他正好飞去美国处理公务,两人各忙各的,除了每天日常问候,其实没有太多话题可谈。但她从南州回来后,给他打了通电话,告诉他她的答案。
“老实说,电话响的时候,我其实就已经知道你的答案了。毕竟,你从不会主动打电话给我。”他促狭笑了笑,修长的手指抚过眉间,几许嘲弄。
谢佳菀沉吟片刻,才看着他继续说:“那通电话,我也是不想再耽误你。既然我有了决定,我想,我应该第一时间告诉你。但如今你回来了,我觉得还是应该请你吃顿饭,毕竟你曾经也帮过我许多。如果你觉得没必要,那就当……我给予你的尊重吧。礼尚往来,我不想亏欠任何人。”
说到最后,她歪头粲然一笑,白玉一般的脸两颊桃粉,天真乐天,很像小孩子开怀自在。
高季凝神看着,忽然发现自己接触她以来,没见过她这么惬意俏皮的状态。
“佳菀,虽然你最后的选择不是我,但我很高兴认识你。希望他珍惜你吧,或许我的短暂出现,能让他产生危机感,让他知道你其实很容易让男人心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佳菀脸热,但很快就大方一笑,不知不觉就脱口而出:“虽然我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吸引了你,但说老实话,高中以前,没有男孩子追我。”她搅动果汁,笑容像午后第一缕阳光,不温不火,正正好。“当时也会暗自伤神,觉得自己长得也不错呀,为什么没有人喜欢我呢。后来我才知道,是魅力。很多人长得很漂亮,但可能因为性格没什么闪光点,所以会缺少让人眼前一亮的魅力。我其实是个很闷很容易自我否定的人,是他把我带动起来,激发我那点微不足道的叛逆、让我变得自信敢于去打扮自己、勇于去展示风情,很多面合在一起,才造就了现在的我。”
说到最后,她不好意思捂了捂脸,娇羞但不生怯,“抱歉,我说太多了。”她不轻易在别人面前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一是觉得没必要,二是她的确天生是个容易紧张的人,总时刻担心自己会犯错误。
但梁从深总在她的世界里打转,她觉得自己回到了十九岁到二十一岁那段时间,和他在一起的那叁年,她无拘无束、尽情释放。
隔着一层热菜升腾的蒸汽,高季看对面的人出神,须臾后,才发现那些散不去的水雾,是自己眉目间的。
“如果早几年遇到你,我想我会争取你,拼了命的。”
其实他争取过,那怕与她相遇就是碰到她和那个男人在街上难舍难分又彼此伤害的纠缠,但他看上了的女孩,无论怎样,他都会试一试把人抢过来。
但没用,有些缘分,是天生注定好了的。
谢佳菀被他逗笑,两只眼睛闪耀耀的,黝黑又清澈,美好如初。
只可惜,这么好的女孩,早早就被另一个男人征服。他们相遇在彼此鲜衣怒马的少年时代,经历过鸿蒙初辟的悸动、盘根错杂的误会、惊天动地的爱恨离别,种种,在彼此的生命长河里都已然不能磨灭。
谢佳菀和高季好聚好散后,唯一遗憾的是刘芝秀,但她毕竟经历过半辈子的风雨,对很多事情看得通透,只能暗自惋惜自己女儿的姻缘未到。
不过谢佳菀近来状态好很多,每天上下班走路都带风,整个人轻轻盈盈的,偶尔还会和他们撒娇,刘芝秀倒也觉得欣慰,不再提替她物色相亲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天下班,谢佳菀难得提前完成工作,有人调侃她:“佳菀难得准点下班,要去约会吧?”
谢佳菀笑:“好啊,我和你约啊!”
几人笑作一团,其实不是工作时间,不用应付病人复杂的病情和家属的逼问,科室氛围还是挺轻松愉快的。
“哎,谢老师,怎么最近不见有人送花了?”实习生大胆心细,冲锋陷阵替大家八卦。
谢佳菀心里一愣,但很快就恢复如常,把头发散下来捋了捋,说:“哎呀,是我不让他送的,中看不中用,净整那花里胡哨的。”
护士走过来打趣:“话不是这么说,一大束花摆在那儿,看得人心情都好很多。而且,天天有花熏着,也长长我们几个的桃花运!”
谢佳菀嗔她一眼:“你还要什么桃花运,上班坐宝马,下班坐奔驰,晚上还要考虑和谁去吃宵夜……我就这么一个人送花而已。”
大家笑闹好一会儿,谢佳菀走出医院的时候觉得悦耳的种种声音还在脑海里震荡。
云海无边,层层翻涌,夕阳金光打散一般泼染了半个天地,地平线没有尽头似的广阔,让人的心境都跟着开朗。
是啊,自始自终,她有的只是梁从深而已。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可是,他好像真的已经叁天没有送花也没有出现在新州了。谢佳菀手和心都痒痒的,佯装无事拿出手机翻记录,也没有他的身影。
心就像那抹斜阳,坠下西山就是一瞬间的事,天光暗了。
他放弃了吗,这么快就觉得厌烦耐心耗尽了吗?
谢佳菀心绪烦乱,强装镇定回到家,可家里没人,谢敬文和刘芝秀今晚各自有饭吃。一个去应酬谈医院的工程,一个去参加老同学孙女的百日宴。
家里冷火秋烟,让谢佳菀更觉得孤独,心中惶惶不定,赶紧把家里的灯全都打开。
她准备煮泡面,心不在焉地在灶台前盯锅里渐渐泛漫的小泡泡。扔在客厅的手机突然响铃,很大声,惊得她险些挥手打翻一锅滚水。
是他来了吗?
谢佳菀往外跑扭头看墙上的时钟,他怎么这个时间点来?
她心跳砰砰撞着胸骨,气喘吁吁,像刚长途跋涉,直冒热汗。
可来电人是荣乐昕。
“妈逼,你快看新闻,今早上的,我忙一天没看,刚才同事发给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说了一大堆也没个重点,谢佳菀浑浑噩噩,但还是很精准的在一堆词语里定位到那叁个字。
“梁从深和他学生睡了,新闻里还说那女学生为他挨过刀子,他妈的,我就说上次在医院看到他那事有猫腻,你还替他说话……我原本还想找唐旻正问个清楚,但床照清清楚楚,1080p的,问个屁!这种人还当教授呢,本来也就是个玩咖,你说现在的高校招揽人才都不看人品的吗。哎,你和那个老男人没老死不相往来吧……”
尖刺的声音穿透耳膜,横冲直撞没有预兆,谢佳菀觉得音波把她悦动的心都一下子戳死。
她鲜少一句话都不说就挂人电话,因为很没有礼貌,就算是骚然来电她都会说句“抱歉”才挂断。可她刚才决绝阻断了荣乐昕聒噪的声音,打开新闻,手都在抖,每划一下屏幕上面都会迅速聚拢层水雾。
可整版界面,全都是医科大教授与其研究生发生不正当关系不堪入目的相关报道。其中不乏让网友口诛笔伐的实际证据——高清正面人像床照。
女生被打码,梁从深赤身躺在床上,那张英俊得过分的脸,依旧冷酷十足,紧实的肌肉流畅的线条令人脸红心跳。即使是在头发乱糟糟,双眼紧闭,修眉微蹙的状态下,依旧无法挑出这副伟大面孔的错误。
谢佳菀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开始颠倒,头脑被汹涌的血液冲得发晕,天旋地转一阵黑曚,手机跌落在地,她整个人也软瘫陷入沙发,被风暴席卷般,呼吸停滞。
不可能,这不是真的……
她害怕得牙齿都打颤,却还是快速捡起手机,不过脑就输入一串号码。
一直以来,都是他打给她,她很不适应在这种没有尽头的忙音中等待电话被接通的煎熬过程。
可她相信他不是这种人,更不会干这种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直以来,她都很相信他。经历过那件事后,她更坚定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可电话那头始终没有那个熟悉的声音。
她的泪涌出来,肩膀一抽一抽的,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动荡。
“接电话啊,你快接电话啊……”她急得开始暴躁,一只手快要把裙角扯烂,另一只手死死捂住口鼻,很快就湿得盛不住大滴大滴冒出来的眼泪。
谢佳菀折腾手机到电量将近耗尽的状态,最后还是只有她一个人趴在沙发角落,哭到意识朦胧。
手机和门铃依次响起两个来回,她伏僵的身体才渐渐有了反应。
头发被汗和泪打湿,胡乱沾在红得不正常的脸颊,根本顾不上电话,谢佳菀支撑起软绵绵的身体跌撞朝门口跑去。
她要真实的人,真实的拥抱。
一路绊到桌角踢倒垃圾桶,她的脚踝迅速肿起来,又酸又麻阵阵刺痛,可这些都不及她内心的彷徨无助。
门被轰然打开,里外的人同时一怔。快递员本来等得有些不耐烦,可一看到谢佳菀这个样子,小小少年有些脸红,不敢直视她,只尽责地将包裹递出去。
“谢小姐是吧,这有你的快件,请签收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知道是他,一定是。
她抱着包裹奔进房间,拿剪刀胡乱剪一通,十分暴力地拆开。用劲过猛,纸盒被掰断的瞬间里面的东西飞出来,轻轻擦过她的眼角,然后施施然落到地面。
世界静得了无声息,谢佳菀借着客厅遥远的光源,湿润的眼球乍然胀痛,那滴泪挂在眼睑,失去了滴落的方向。
她给他写的六封信,原原本本,完好无损,在这个夜晚,全都被退送回来。
城市的夏夜,没有蝉鸣,楼底孩童的嬉笑打闹传到各家各户,变成了聊胜于无的喧嚷。
不然漫漫长夜,真的太冷清了。
谢敬文和刘芝秀在楼底碰见,一路说话,进了门,发现灯都亮了,刘芝秀暂时扯开话题大喊:“小菀,说多少遍了,这灯全打开多浪费电啊……”
“行了,咱家缺这几毛钱啊。”谢敬文喝得有些晕乎,拖鞋对怼不进去,又被刘芝秀好一顿念叨。
“这是钱的问题吗,这是浪费国家资源。”
谢敬文“哼哼”两声,口渴得厉害,进厨房想倒水喝,结果发现电磁炉上有锅少干的水,旁边放着包拆开的泡面。
他本想走进去看看宝贝女儿是不是没吃饭,但刘芝秀缓过口气,撇下他快走几步进谢佳菀房间,迫不及待想和女儿分享八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菀你知道了吗,从深弟……啊呸,梁从深啊把自己学生睡了,人家还说,那个女的就是陪他睡才得到研究生名额。啧啧,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有些东西还真是遗传,和他爸一个样,他爸以前睡护士,他就睡学生……”
谢敬文虽然到现在都觉得这件事过于离谱,但架不住刘芝秀幸灾乐祸滔滔不绝念叨一路,想着佳菀也不会想听这种事,就连忙把人阻止了。
“得了,你少说两句吧,事情还没定论呢。”
“还需要什么定论,这都是那女学生朋友爆料的,为她鸣不平来着!我看啊,梁远山和杜绮丽火烧眉毛了吧。”
门没锁,他们推进去,发现里面漆黑一片,哪里还有人。
谢佳菀在去南州的动车上,她什么都没带,包里只有那六封她亲手一笔一划写下的情书。
很多内容,她自己都忘了曾经写过什么。
可刚才她一封封拆开来看,那些刻骨的记忆立马鲜活过来,每个字,都有腾挪跌宕的功力,让她原本惨淡昏暗的世界恢复生机。
那天高季对她说:“你看起来色厉内荏,柔柔软软的,但内心其实比谁都要坚韧。”
她想是的,在要和他冲破桎梏在一起这件事上,她从没哪一刻像如今的自己这么坚定。
哪怕是六年前爱得最轰轰烈烈的时候,都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现在她不想退缩,不想再重蹈一遍覆辙。
她会选择相信他,要刨根究底,除非得到他一句“我不爱你”了,否则她一定不会放弃。
第六封信里,她看到自己曾经些许青涩稚嫩的文字,黑色的笔墨,经年再遇,依旧可见上面浮泛的少女粉红。
“哦对了梁从深,你大概是这个世上唯一一个知道我有多不喜欢学医的人。那时候高考填志愿,你鼓励我勇敢选择自己感兴趣的专业,你知道吗,那是我第一次和我爸妈对着干,和他们吵得天翻地覆,但最后也没能说服他们。
那晚我一直在哭,你本来是在参加朋友聚会的,可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突然出现在我家楼底下,大概是你知道我这个软弱的人会起义失败吧哈哈。哎,但是你打电话让我下楼的时候我真的被吓到了,可那是唯一一次你私自来找我我没骂你,我一下就从床上跳起来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跑下去。
那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好喜欢你,我好像离不开你了。”
“你看到我哭得眼睛都肿起来,却还在笑,拜托,明明我是听了你的怂恿才会这么惨的好吗!后来,你带我去买了根雪条,替我敷眼睛,然后趁我看不见去就亲我,全是酒气,真的很臭哎!但你真的好会亲,那叁分钟里,我真的忘记了所有的不愉快,只沉迷于和你接吻这件事不许得意!不许想多!所以我时常怀疑你说我是你初恋是骗人的,其实不谈恋爱也可以接吻不是吗。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还是挺小心眼的,比你还小的那种。
后来,你什么都没说,骑车带我把新州绕了一圈,跑到车都没电,我们就坐在郊区的路边吹风。”
“我认命了,说如果真的要学医的话,我希望以后能专研神经内科的领域,因为我想医者自医,我不要得抑郁症那种可怕的病。我还怂恿你也学医,以后两个人都在这个领域的话,都忙成狗,谁也别抱怨谁没时间出去约会。
不过我有时候真的很羡慕那种可以在同一个领域携手共进的伴侣,尤其是一个干临床,一个搞科研,如果我们也是这样的话,我就不会因为数据啊论文啊实验啊这种事情苦恼了。本来在临床一线都很痛苦了,如果还要我投入精力搞科研,我是真的会疯掉的。但如果你一直在,我就不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你很绝情地拒绝我的邀请,像个渣男一样!可我其实懂你,就像你懂我一样。你爸的事情,带给你很大的心理障碍,导致你对医学这个领域很排斥,因为他的罪行,你也无法参加公务员考试,好像可供你选择的领域一下变得很狭窄。但没关系啊,我相信你,你的能力无论在哪里发挥都会卓越,我只希望等你闪闪发光那天,不要有太多不识好歹的人觊觎你。
因为你是我的,梁从深,你听到了吗。”
看到信的内容,她尘封的记忆才骤然唤醒。
当年她的确一心想进入神经专科,对人体大脑的构造最有兴趣。可进入临床工作后,因为各种各样的因素,最终她成为了一名呼吸领域的医务工作者。
可梁从深一直记得她当年对他说的话。
他的硕士博士专攻方向都是脑血管疾病,他是神经内科领域里少有的这个年纪就有一番建树的佼佼者。
在动车上,谢佳菀捧着那封信,泪水无声坠下。
他还是选择了医学,选择了复杂、难度系数极高的神经领域。
随时准备好做她的航母,为她保驾护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梁从深打开门的瞬间,抬头看到了他这一生从未预想过的画面。
那个心心念念的纤美少女大汗淋漓,轻喘着气,出现在南州,他的公寓门前。
他被震慑到失语,可俄而之后,他满身颓唐更快速地变作淤泥,拖着他坠入湖底。
满屋熏人反胃的烟味随着低冷的气温狂潮袭来,谢佳菀脑中越发坚定自己的想法,同时又无比恼恨他的堕落。
他不是牛得不行吗,他应该永远目中无人狂傲自负才对。
“梁从深,你不请我进去吗,也不知道是谁以前求我搬来这里。”
她已经哭了很久,嗓子都是哑的。梁从深的脑子被这样的念头划了一刀,无数曾经被他日夜钻研的神经紧紧交缠,杂乱无章,怎么都捋不清。
但很快,他又反应过来,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心落到最低点,眼神淡漠,站在门口不动,用高大的身型挡住她的热情。
“你也说了,那是以前。”
谢佳菀咬唇,那点艳红一闪一闪,和白交错着。
“你一定要这样吗?你不是要爱我一辈子吗,你不是说我们是天生一对吗,你不是宁愿被人骂都要把我抢回来吗。那你现在在干什么,你把这六封信邮到我家门口面都不用露就想撇清一切很有种是吗!”她把信掏出来,砸到他敞开的胸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梁从深被碎发遮住的眼中光随那些飘零的信纸暗沉下去,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紧攥成拳,泛红的肌理下,蜿蜒的青管腾跃跳动着。
她拉他的手,握在掌心,柔软又湿润,不分彼此,轻轻摩挲。
他从没有哪一刻这么脆弱过,内心防线溃败得一塌糊涂。
“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有什么事情我们好好说,说清楚来。我不想你这样,不想你这样冷漠地对我。我那次还给你的东西你没要,你却要我接受你退回来的东西,你不能总是这样无理。”
他还是不说话,冷硬如铁,就这么阴阴沉沉看着她。
她忽觉委屈,情绪崩溃,甩开他的手对他胡乱一顿又踢又打。
“你好可恶,一直骚扰我一直大言不惭地说什么爱我不会放弃我,可我能拿东西亲自见你和你当面说清楚,你连见我的勇气都没有。你明明知道,六年前那件事给我们造成的伤害有多大,我们因为误会错过了多少时间。你现在还要这样吗,还要再让我承受一遍这样的痛苦,不明不白地和你分开是吗……”
她哭得天崩地裂,浑身都在抖,梁从深觉得自己罪无可恕,那种永远被判处极刑的痛苦几欲将他撕裂。
“好,你要一直这样,我也不要再理你了。这六封信你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送出去的东西,就当喂狗,我从不奢望再拿回来。”她忽抬手猛一抹脸,转身跑出去。
一口气险些没上来,被心窝的一阵绞痛迫停下脚步,泪眼朦胧中,她真的无法再继续往前走。
滴滴泪珠落下来时,她弯腰,身后有阵浑浊的疾风,又热又凉朝她扑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梁从深险些被地毯微小不平处绊倒,他追过来的速度太快,步子迈得很大,但因为多天不见天日,身体是虚的麻的,整个人打飘。
但从后抱住她的时候,用尽全力,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菀菀倒下。
他拦住她的腰,头埋进她湿漉漉的颈窝,遏制不住崩塌的情绪,用胡渣丛生的下巴去感受她。
她在他发抖的小臂里站起来,伸手去抚摸他清瘦的脸,哭着对他说:“你真傻,既然那件事过去了,你没有错,我也没有错,我怎么还可能和别人结婚。”
看他错愕呆滞的样子,她忍不住笑出声,但很快,又一抽一抽,搂住他的脖子紧贴他凉软的唇低语:“你告诉我,不要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怎么到你自己这里,你就这么傻。”
“你相信我吗……”
相信那是别人的错误,不是他的。
“我第一次看我写给你的那些信,很多内容我觉得太矫情,自己都不记得。但你到底看了多少遍?你是为我学的医对不对,就像你是为了我回新州一样。你爱我,你一直爱我。所以不要放弃我好吗,不要放弃我们的爱情,它已经饱经风霜,但我相信,它只会越来越坚不可摧。”
她没有回答他,但每一个字似乎都在给他答案。
梁从深情难自禁含住她翕动的唇,浅浅地吻,像第一次如愿尝到少女香甜滋味时一样小心翼翼。
悔意灭顶,为自己想过放手的荒唐念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再一次让她失望让她受到伤害。
谢佳菀踮脚去就他的高度,加深了这个吻。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好吗?我想知道,我想和你一起面对。我知道你不会做出那种事,你不是那种人,我相信你。”
汗水被干燥凉气蒸发后,谢佳菀微不可觉地打了个颤,被梁从深捕捉到了。倒完水后他顺便走过去把空调温度调低了些。
谢佳菀的目光始终跟随他,执拗又沉默。看久了,往日高大庞然的身体清瘦颓废得有种难以言说的孤独感,她的胸口也跟着阵阵发涩。
他来到她身边,把水递给她,却被她顺势轻握住掌心。
虽然外面是炎炎夏日,可室内的温度低得刺骨,谢佳菀觉得他整个人都是冰冷的。望着他有些乌青的双唇,没有血色的肌肤,她痛心又气愤:“你不要命了嘛,你要死了,谁会为你难过,反正我不会……”
她赌气的时候特别像小孩子,无理取闹但娇滴滴的,总让人忍不住去哄。
掌心柔软的手抽出去后,梁从深觉得自己的心也一下子变得虚空,他犹豫了一下,扯了扯发干的嘴角,替她捋开沾在额间的碎发,小心翼翼,似碰未碰。
这哪里是他,哪里是那个骄傲霸道的大男孩。
谢佳菀丢开水杯,拉他的手放在自己发凉又分明滚烫的脸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菀菀……”他皱眉,第一时间想挣开她的热情。
那双柔润明亮的杏眸涌起泪花,深切望进他已经被粗粝风沙狂扫过后贫瘠的心脏。他把人往前一带,发狠吻上去,齿肉相撞,痛得不分彼此,但清冽的气息同样缠绵。许久,他抵着她的额喘气,声音发苦:“对不起,我再一次犯错。”
谢佳菀的心一晃,背脊发凉,但还是双手捧住他的脸,让他直视自己的眼睛。
“你把话说清楚。我知道你不会,我要听你说。”
梁从深一贯冰冷自持的脸上流露出难以名状的痛楚,重重迭迭的情绪里,有哗然的愤怒和无助的绝望。
他拿开她的手,转过身,抱头缩成团阴影,嘶哑开口:“我不知道,我不会做那种事,但我知道他妈的不会有人相信我,就连你也不会相信我……”
说到最后,他似乎在哭。
谢佳菀快要把薄薄的唇咬破,怯怯开口:“是方宜吗?”
梁从深一怔,猛地扭头,熟悉凌厉的目光激光一样扫过来,让谢佳菀往后缩了一下。梁从深眉心一乍,心跳得厉害,想伸手抱住她,但又觉得自己根本没有这个资格。
他的反应已经足够说明一切。
惴惴的猜想被证实,荒谬的萧索悲从心起,谢佳菀的声带发紧,忽然低埋下头,不愿再去看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乐昕告诉我,那天你在第二人民医院。是她吗,她受伤了,所以你去看她。”
梁从深不知道要怎么把其中错综的来回和她理清,因为这其中又要牵扯到路轩文。
“那天在俱乐部,我和路轩文发生冲突,她突然出现,后背受了点小伤,所以我有义务送她去医院。”他说完很久,谢佳菀都没有再出声。他抬头看她,小小一团缩在沙发的角落,目光失焦望着前方。
他突然觉得心慌,很怕她突然就飘然远去。虽然,他的确想过放手,觉得自己配不上她。
可她今天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撼动了他向来说一不二的人格,后怕的同时又后悔到肝肠俱碎。
明明她是他曾经献出整个荒唐青春也要拥有的女孩。
“菀菀……”
他每次叫她一次,心都被绞死,喉头跟着发胀。身体反应从来没有如此刻一般不受掌控。
“我在想,老天是不是要再给我们一次考验。”她语气轻如云,静如风,一动不动,似乎想起很多事情。
“好多人喜欢你,最后得知惠勤其实喜欢的不是你,除了震惊痛心,我倒也没有太大的情绪。可她太懂得怎么利用我的弱点了,她知道我和你在一起其实有些自卑。你是万人迷,我不过是稍微有点姿色的普通人。
她知道每当看到很多大方漂亮的大美女向你示好我都会有种霸占了你的不安感。所以她利用了这个缺口,让我愧疚到死。”她伸手捂住脸,轻吁口气:“包括方宜,其实现在想起来,她第一次见我,大概就很瞧不起我。她这么漂亮优秀,为了考你的研究生这么努力,肯定在心里嘲笑,这么平庸的女人怎么配得上梁教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菀菀!”他怒火攻心,为她自轻自贱的每一句话。
可同时他又难受得无以复加。虽然他太了解她的敏感、自卑和脆弱,但她不说,他也不会提,只是在日常相处中鼓励她给她安全感。
但时隔多年,她竟还会吐露如此自馁的心声,这梁从深感到溃败。
她忽然笑了一下,再次仰头,亮晶晶的眼睛璀璨如星。
“我说这些,不是为了宣布她们的胜利我的失败。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即使我玻璃心、怯懦、胆小,但我还是坚定的爱着你。曾经和你在一起叁年,后来想和你在一起一辈子。那场无妄之灾,成为我的耻辱柱,让我更加确定,从今往后,除非你我真的变心,否则没有什么能将我们分开。”
她投以赤诚炽热的目光,一字一句地问:“你听懂了吗,梁从深。”
在她面前,梁从深无处遁寻。他羞耻地动情,握住她的手指,一根根吮吻。
谢佳菀被熟悉又陌生的温柔热感冲击得紧一阵松一阵,蚀骨的酥麻感是捉摸不定,可他是真实的。
“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会给了她可乘之机。”
她的话显然已经表明立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啊,她说她信他,哪怕全世界都要推倒他看他笑话,他还有她——千里迢迢昼夜奔赴,只为告诉他她信他。
“那天我去新州,看到你和高季……”他头痛欲裂,说不下去。
看到他们在橱窗里,笑谈不断,是整家店铺最合拍默契的男女。他很久没看到过谢佳菀脸上那种娇怯又富有勇气的少女神情,粉粉发光,好像对面坐着的男人是她的盖世英雄。
梁从深坐在车里,觉得自己被无情踢下擂台,她一点机会都不肯给他就宣判了他的失败。
如果原先他还自信满满地觉得谢佳菀不过是在拿高季试探他考验他,可那次过后,梁从深不会这么觉得了。
她不是个喜欢玩欲擒故纵的姑娘,她其实比谁都要勇敢有主见。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就像当年她明明也这么爱他,可还是因为好友一封带血的情书就狠心把自己剥离出来。
他知道一切覆水难收,他要永远失去她了。
所以他浑浑噩噩驱车回南州,大醉一场,醒来后,便是在办公室看到衣衫不整咬着嘴唇羞怯极了的方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佳菀冷冷看着他,泪亘在眼眶里。
“你真傻,你活该你知道吗。凭什么每次你追求我我都要立马答应。梁从深,你说好给我的安全感,其实从来都没有做到过。”
梁从深满眼惊愕和伤痛,浓墨重彩的眼睛化为一团乌云,没来得及细想她的话,又听到她再次开口:“你想显得你深情?为了我醉酒,却和别的女人上床。如果你真的做了那种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菀菀,你……”
“我怎么样。我是说过我相信你,可你自己恐怕都不相信自己吧。那种情况下,谁能说得清楚呢。”
谢佳菀深吸了口气,忽然偏过头要起身。梁从深眼疾手快反扣住她手腕把人拉回来,她本来就起得急,眼前闪过阵黑曚,天旋地转的,她往后跌进一个气息滚烫的怀抱。
“给我点时间,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他紧紧搂住她不放手,勒得她肋骨发痛,隐忍着泪水,还是不说话。
他埋进她汗涔涔的颈窝,整个重量都压到她瘦弱的肩头,心头涌上浓倦的疲态不舍。
但他知道他必须振作起来,投身该做的事。
因为她还在,让他觉得人世可恋,一切都值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灰败的心分明在偃旗息鼓,可偏偏有簇火苗将灭不灭,在悄无声息地生长。
“是不是如果事实不如所愿,你还是会把那六封信退给我?”
梁从深偏头,吻上她因为仰首更勃发鲜明的动脉,没有回答。
“好,如果真是那样,我永远不会再来找你。”她扭头,搂上他的脖子,吻上去,勾住他的舌,却被他反引着席卷。
“你有发布会是不是,什么时候?”
两人吻得气喘吁吁不分彼此,但梁从深从上一个无解的问题抽离出来,忍痛告诉她:“我原本觉得那是个可有可无的东西,但你来了,我要带着真相出现在公众面前,那样才有意义。”
谢佳菀睁着迷离的眼,仰面承受他渐渐急躁的动作。在肩头的衣服被完全褪去的刹那,她开始流泪。
“那你一定要尽快啊,我们错过很多时间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时隔多日,事发之后梁从深首次出现在医科大。消息不胫而走,不到一个小时,教学楼前被围得水泄不通。
从前就有各个年级的女学生总成群结队到办公楼堵他,想一睹最年轻有为又英俊帅气的一级教授真容。
但现在他是丑闻缠身,前来围观的人不过是想当个愤青,谴责他不守师德,最好闹到他被解除职务他们才会获得极致快感。
刚做完实验的课题组成员也闻风赶来,终于见到他们团队的主心骨。梁从深出事,很多进行中的项目都被迫喊停,对她们学生而言,不是件有利的事。以前同僚上杆子巴结她们,羡慕她们的老板是个帅哥,天天看那张赏心悦目的脸,研究生叁年再苦再累都值了。可如今那些人对她们避而远之,背地里不知道怎么编排她们有个陷入“性丑闻”的导师。
方青更是无意间撞到过舍友在和别人嘀咕,是不是她也是靠和梁从深睡觉才拿到这么多课题得以发表大量文章年年拿一等奖学金的。
“哥,你终于回来了!”
梁从深依旧打扮得一丝不苟,优渥矜贵的精英气质,沉着张脸,过分俊朗的的五官比从前还要犀利。
方青想哭,和其他几个人热泪盈眶,多日来惶然不安的心终于在这一刻安全着陆。
只要梁从深回来,她们就有了巨大底气,同时也坚定要和他共进退的心。
“哥,我们都相信你。”
团队中唯一一个男生剑眉平直,唇紧紧抿着,用坚不可摧的口吻表衷心。保安神色焦急地上来提醒他们:“楼下来了好多记者,学生都往这边涌,梁教授,您还是暂时先不要露面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几个女孩子义愤填膺,侧耳听到楼下的喧闹,愤怒又难过。
“哥,你不要害怕,不管怎么样,我们都相信你。这帮人就是图个热闹,最擅长煽风点火,你千万不要冲动啊。”
梁从深一直没说话,坐在电脑桌前,翘着脚,双手交叉搭在下巴处,一双微微泛红的眼冷锐又阴沉。身处风暴中心,他却镇定自若般散漫淡然。
许久后,他缓缓抬眼,似轻吁口气,目光柔和许多,一一扫过他认真栽培的弟弟妹妹们。
年龄上他和他们相差不大,但人生阅历和学术造诣,他有百分之一千的自信能让他们心悦诚服的成为他的学生向他学习。
他把他们说得每一句话都听进心里,同时产生比让他们在学术领域取得成绩还要卓越的成就感。
“嗯,我知道。方青,你是大师姐,现在进行的这个实验你务必给我盯紧他们各自完成好我分配下去的任务,不然,你们不配让我当你们的第一通讯作者。”
梁从深下楼,有眼尖率先看到他的人大喊一声,无数长枪短炮就立马瞄准那个颀长身影。
有些要下雨的感觉,大片云似黑烟聚拢,缓慢挪移,遮住了嚣张耀眼的白金巨日。天空阴沉,教学楼里不见光源,灰暗沉抑,可梁从深天生就是焦点,什么都挫灭不了他的威风。
无数问题劈头盖脸如雨砸过来,梁从深脸色阴郁,不见丝毫惊惶心虚。忽然,身后紧跟跑下来准备随时保驾护航的学生们惊喜叫了一声。
“师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梁从深猛地抬眼,始终讳莫如深的黑眼睛一下闪出碎光,急切的目光快速扫向熙攘的人群。
在找到她的这叁秒时间里,胸膛里的那颗心脏如在烈火上肆意翻烤,跳得越快越想要逃离,那寸火便会越发高涨。
雨还在滴滴答答逐渐变得又密又急地落下,雨点很大,砸到水泥色的地面迅速炸开成不平整的圆,谢佳菀没撑伞,双手搭在额前小跑过来。
人群如铜墙,她用娇小的身体不断撞着前进,柔情的倔强让人心烧。
梁从深嘴角微搐,看到她蓬松的秀发被雨拍湿,有人推搡挤到她,他眉心紧蹙,拨开面前咄咄逼人的记者就要走上前。
可她更先一步到达他的终点,张开双臂挡在他面前,用细细却充满力量的嗓音对那些人说:“我是梁从深的女朋友,他是什么人我比你们都清楚。他不屑做那种事,更不是没有担当的人。你们可以有自己的看法,可在事情真相出来前,请不要妄下定论哗众取宠。”
梁从深站在一个娇滴滴的女孩身后,但没有丝毫羞耻的感觉。她替他挡住那些恼人风暴,选择和他站在一起面对灾难,这令他动容同时骄傲。
他没法看到她的脸,但想也知道,那张秀气清冷的面孔上此刻肯定是嫣红如花,坚定不容侵犯。
他的佳菀姐,怕羞又怯懦,可此刻站在他面前,伶牙利嘴、气势如虹,让那些人不由得一怔,带着些质疑、惊讶和敬意端详她。
几个昏天黑地的日子以来,梁从深的嘴角第一次舒展开畅然的笑意,从后悄悄牵起她的手,轻轻捏了一记。
谢佳菀愣了愣,怯生生侧头看了他一眼,蝶翼般的睫毛扑闪着,耳根悄悄热了一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心跳得好快,因为她脸皮子薄,天生的胆小怕事,从来没有冲到最前方和如此多的人对峙过。
刚才一番话后,她后知后觉心跳如雷,觉得有些羞窘。可他牵她的手,让她反应过来,有他在身后,是最牢靠的后盾。
“一个星期后会有记者会,诸位不妨到时再来定我的罪,有什么想问的,到了那天,自会有想得到的答案。”
梁从深恢复漠然,将谢佳菀拉到身后,身姿挺拔,强大从容,让人很难忽略他凛然的气势。
而站在他旁边的谢佳菀,娇柔柔像朵小白花,被他不动声色不着痕迹地霸道守护,让很多前来围观的女学生看得眼热心痒,逐渐忘记她们想要声讨煽风点火的初心。
安保驾车赶过来撵人,动荡的校园才又恢复寂静。
雨声潺潺,穿落古树,空气中是泥与花混杂的刺鼻芬香,谢佳菀打了个喷嚏,梁从深十分警惕地扳过她的肩头,轻声询问:“还好吗?”
刚才他拉她到身旁,?才察觉到她整个人都在发抖,如今一看,也是脸色苍白眼神虚空般呆滞。
谢佳菀摇摇头,躲开了他的手,抬起泛红的眼,她说:“我要回新州了,但我昨晚忘了告诉你一件事。”
远处,方青等人很有眼色的回避,彼此挤眉弄眼,手里把玩着刚才梁从深丢个眼神示意她们取来的伞。
梁从深的喉头上下动了动,神色复杂地注视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要准备考职称,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去应付别的事。等你处理好这件事,我们再见面。”
雨打风林的声响让世界一下变得很岑寂,梁从深默默垂眸,指尖依恋地虚虚拂过她的脸颊,艰难开口:“我知道你什么意思。菀菀,我很高兴,你愿意全心全意地等着我。”
谢佳菀摇了摇头,轻声说:“可如果你无法处理好这件事,不能给我一个我可以接受的真相。”她仰面,目光澄澈,悠悠水波似乎隐藏着古老的忧伤,“我们就结束吧。”
梁从深的思绪和心一起,被绞死在某个无法逆转的角度。他很想伸手拥她入怀,用自己最大的热情和温度去回馈她昨晚和刚才的出现。
可最后,他无法释怀无法故作大方的回应她一句“好”。
他那股偏执自负的劲又上来,最后只是快速偏头,冲方青点了点头。谢佳菀看他眼角清晰的血红色,鼻头一酸,险些掉泪。
方青小跑过来,主动把伞递给谢佳菀,甜甜笑道:“师母,路上注意安全。”
谢佳菀抬手碰了碰自己发烫的脸颊,似乎是在拂净上面残留的雨滴。
“我送你好不好……”
她转身离开的霎那,梁从深无法自控地勾住她的指节,隐忍又动情地请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们昨晚说好了的,事情解决之前,不要再有联系。”
梁从深整个人犹从梦中惊醒,可他接下来不是就此放开她、放任她走远,而是从后紧紧拥住她。
谢佳菀惊得浑身一僵,继而分离挣扎:“你疯了?”
这是在学校,现在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就希望能抓住他哪怕分毫的差错。而且,他的学生们都还在……谢佳菀又羞又恼,但他充满力量,她的抗拒和忸怩根本无足轻重。
“嘘,让我抱一下,就一下。”
他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这个行业,我是因为你才踏入的。如果毁在你手里,我心甘情愿。”
她放弃挣扎,骨头软化掉般靠在他热度攀升的胸膛。耳边寂静只剩风声,雨停了,云正在慢慢散开,方青他们也早就不在旁边。
这个世界,剩下的只有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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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佳菀刚参加完科室同事儿子的百日宴,喝了点酒,大白天,有点晕晕乎乎的,脚步打漂,走在树荫下,身体更燥得要起火。
接到一通陌生电话。
对方的声音却不陌生。
有一瞬间,她抬眼,思绪跟视线变得一样模糊:
要是这通电话是阳惠勤打来的就好了。
她才不管她是人是鬼,来意是善是恶,她只想亲口听一个解释。
她不喜欢恨人,何况是恨一个死去的人。
可她对自己造成的伤害,不仅仅是痛过一阵就可以痊愈的遗憾和悔恨。
谢佳菀忽然觉得胃灼热辣痛,俯身弯腰蹲在了路石上。
这段时间,于她而言,真的很难过。
职称考试一结束,她更是突然失去方向般飘忽,像只随时就能飞走的气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佳菀,我是唐苏,我今天傍晚会到新州。我人生地不熟的,能麻烦你来车站接我一下吗?我请你吃个饭,咱们好好聊一聊。”
耳边的蝉鸣无限放大似的聒噪,谢佳菀睁着干涩的眼,手卷了自己的一缕头发玩。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对方沉默如云,许久才冷冷开口:“你我好歹同窗五年,因为我一时错误的念头,你一定要这么绝情吗?”
谢佳菀的身体重心忽然后撤,她其实没有醉,却像个醉鬼一屁股坐下去,长吁了口气。
“唐苏,换做是我在你面前一而再再而叁地耍小心思,你会做得比我更绝,你信吗?”
“佳菀!”似乎是预料到她会一了百了挂电话,唐苏几乎破音地喊:“算我求你,救救方宜!她才二十二岁,人生还有这么长的路要走,如果坐牢,她这辈子就毁了……”
马路有车飞驰而过,轰隆隆的尾气打过一层更熏人的热浪。谢佳菀皱了皱鼻,心如止水地听对方忽冷忽热地向自己求助。
“我知道你也喜欢他,你和方宜,真不愧是一家人。你耍小心眼,方宜更是不惜毁掉自己做不知廉耻的事。你可别忘了,她是怎么编排你的。到头来你还要为了她来求我,你贱不贱啊。”
她很少用这么粗俗尖酸的词语骂人,很明显感觉到对面呼吸一滞。
“毁掉她的是她自己,告她的人是梁从深,你不用找到我这里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希望我能出面说情。”谢佳菀冷笑一声:“你们一个二个都看我不顺眼,想要毁掉我的爱情、抢走我的男人,我凭什么要帮你们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唐苏,善良是人之初本性,可不是任由你们肆意利用践踏的。”
叁天前,梁从深和女学生那组床照的发布者突然在网上发布道歉声明,并配上自己与照片女主角方宜的聊天记录和相关录音,正式向南州医科大学的梁从深教授本人及公众道歉,并自愿承担此次流言所造成不良影响相关的所有责任。
方宜在大叁那年参加了梁从深到她们学校进行的心脑血管专项主题讲座。不同于清一色秃头、身材走样、喜欢侃侃而谈自大狂妄的专家,几页PPT都装不完其教育经历、所获成就的梁从深气质斐然,他的学识底蕴、谈吐礼仪,都是内敛式的闪闪发光,引人注目。
方宜被他英俊的外表和卓越的学术成就所吸引,从此把考上他的研究生成为他最出色的学生作为人生的第一大目标。
她从不避讳向自己的朋友们诉说自己对梁从深的爱慕之情,聊天记录里,更不乏对梁从深那个初恋女友的各种贬低。
她和朋友通过多方渠道,把梁从深从初中开始的情感经历挖了个遍,却发现在他到英国前,只交往过一个青梅竹马的姐姐。又从她小姨那里得知,当年是那个姐姐甩了梁从深。
方宜感到愤怒的同时很不服气,经常和朋友对谢佳菀评头论足,从吐槽她不够落落大方的性格层次上升到攻击她腿粗身材不够好。
方宜甚至嘲讽自己小姨那种资色平庸的女人也敢喜欢梁从深,并放话,如果那天在医院是她和梁从深表白,一定不会落得这么尴尬的下场。
有人根据聊天记录的时间和“医院”这些关键字眼顺势扒出先前爆料人爆料方宜为梁从深挡刀事件的始末。
爆料人也出面澄清,当日在会所,是方宜自己跑上去挡刀的,其实她原本的伤势根本不至于要到医院检查的地步。在梁从深和人继续打斗的时候,方宜自己用刀把伤口划深了些,才换来梁从深亲自送她去医院。
在方宜眼中,世界上谁都配不上梁从深,只有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有出色的容貌和学习能力,假以时日,只有她能爬到金字塔顶端与梁从深并肩而立。
那段时间,梁从深两地奔波,方宜都看在眼里。她愤愤不甘他这么骄傲的一个人能为了一个谢佳菀低姿态到如此地步。
她的狐朋狗友怂恿她要不直接把人睡了,先斩后奏。
梁从深失魂落魄从新州回来的那晚,方宜恰好在实验室整理数据。醉醺醺的梁从深跌倒在黑暗的办公室里,借着朦胧的月光,方宜对他那张平日冷峻如斯的英俊面孔心起意动,费力把他扶到沙发上。
可无论她怎么诱引,梁从深始终睡得死沉。
最后没法,她决定赌一把,解开他衣服,也把自己脱光。
……
那几天,谢佳菀为了复习考试每天都昏昏沉沉,家里谢敬文和刘芝秀为了给她创造良好安静的环境,连日常讲话都自动调小音量。
这天傍晚到了吃饭时间,谢佳菀迟迟没等到有人来敲门,她自己也有点愧疚,觉得自己都这么大的人总要劳烦父母照顾迁就自己。
于是她收拾好资料,活动活动筋骨就主动从房间出去,想看看厨房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餐桌上的菜早就摆好了,可四周半个人影都没有。再一扭头,谢敬文和刘芝秀并肩坐在沙发那里,聚精会神望着电视,连她出来了都没有察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电视没有开声音,两个小老头小老太太目光炯炯,生怕错过什么重要剧情似的,正襟危坐。
谢佳菀想笑,但心里又泛酸发涩。
也许,她还是应该搬出去独居。
她的爸爸妈妈也老了呀。可不管他们多大年纪,自己在他们眼中永远是需要照顾的小孩。但她不想让他们总是把全部精力和时间耗在自己身上。
辛苦了大半辈子,他们应该在临近退休的时候好好过一下惬意的生活。为自己而活。
谢敬文看到谢佳菀,愣了愣,反应过来后笑说:“饿了吧,饭菜都做好了。”
刘芝秀捂了捂胸口,抱怨她走路没声。
“是你们看得太入迷啦。”谢佳菀用尽量轻快的语气压下泛起的哽咽。
刘芝秀往旁边挪了个空位,一只手拿遥控调音量另一只手招呼谢佳菀坐过来。
“坐妈这边。”
“你们看什么呢?”谢佳菀抿了抿头发,一时间心情开朗,觉得这一幕,有点像回到小时候,一家叁口,宝宝坐中间,被世界上最爱自己的两个人包围着,其乐融融地看电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敬文叹了口气,却是在对刘芝秀说话:“我说什么来着,你们女人婆就是爱八卦,没谱的事传得天花乱坠……”
刘芝秀不服气,但又没理,嘀嘀咕咕把话题引到别处。而谢佳菀早就已经僵坐在那里,脸上灿然的笑戛然而止。
她不知道见面会的具体时间,回到新州以后,更是把自己封闭在一个空间里,有意无意拼命驱赶脑海中的杂念。
如此度过了一段六年前以为他已经彻底消失在她生命中寡淡又忙碌的日子。
她在和恼人的医学理论知识作斗争。
他其实也在艰难地对抗着。
不问归期。
但她相信他会说到做到。
电视屏幕里的他,西装革履,硬朗的五官没有被镜头的帧数扭曲分毫。冷静从容,在无数闪动的白炽灯光下淡漠如斯,一双深邃足够黑亮的眼睛毫不避讳直视摄像头的正中方向。
隔着蓝光屏幕,谢佳菀被他那样镇定又冷酷的目光灼了一下。
四目相对的瞬间,那句“我十分感激我的女朋友和那些自始自终相信我的人”让她心跳得很快,整个人的思绪都变得格外飘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也只有她能探寻到黑眼睛下那缕温柔的浅波。
刘芝秀知道这次是自己误会人了,刚才一直叽叽喳喳和谢敬文吐槽那个女学生心机深,这会儿一个激灵,“哎”了一声。
“他有女朋友了?怎么都没听梁远山和杜绮丽提过。”
“人家儿子的私事,凭什么告诉你啊。”
“也是,上次一块儿吃饭的时候杜绮丽不也说,估计有了也不会告诉他们。”
……
谢佳菀高高悬起心一点点放低,律动的节奏温柔迟缓。确定那些喜欢搞事的媒体没有放出当日她在学校出现的画面后,她一个人默默走到厨房。
窗外晚霞正好,大片淡紫玫红的浓云徐徐铺展,没有尽头似地无限延及地平线。远方,清朗的点点星辰已经迫不及待要点缀初露头角的夜幕。那盏古老的抽烟风扇呼啦啦地转,徐徐吹送轻柔晚风。
那面玻璃里倒映的影子,笑容比暮色更舒然。
后来,在第七封信里,她写那天的自己像个疯子一样,又哭又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梁远山一家人再回新州,是为了给梁老太太过九十大寿。本来是想请一众新州老友一同坐席,但碍于老人家年事已高,经不起太大折腾,他们这群老伙伴会束手束脚不得尽兴,于是就把行程分成了两天。
依旧是在那家酒店,中心医院与这家酒店有合作关系,梁远山格外帮衬前同事谢敬文,回回到新州宴请宾客,都是在这个酒店。
尤其这里的菜式菜品很得人心,有几道特色菜品的风味,在整个新州都找不出第二家替代品来。
过了立秋,天气转凉,雨一场场毫无预兆地下,时而瓢泼滂沱,时而淅淅沥沥,空气中都是凉爽潮湿的清香。
谢佳菀跟着谢敬文和刘芝秀一家叁口从医院同时下班前来赴宴。一推门,气氛高涨,未先见人,欢呼声就如浪打来。
“就你们一家人姗姗来迟,得罚!”
谢敬文平日话少内敛,但在一群老熟人面前很放得开,摸了摸日渐圆润的肚子笑说:“没办法,一家子都在医院为人民服务呐!”
梁远山拍桌子叫好,边斟酒边说:“说得好!来来来,敬我们谢院一杯!”
刘芝秀带谢佳菀如常入座女眷那边,不满意嚷嚷道:“菜都没吃一口呢,我们家老谢一来你就灌酒,多伤身体!绮丽你也不管管你们家梁老板……”
“管不住啊,你有本事你管!”杜绮丽笑呵呵的,特意把椅子拉出来一些,让谢佳菀坐她旁边的位置。
一片嘈杂声中,谢佳菀柔柔细细的嗓子也格外清奇明亮:“谢谢阿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杜绮丽越看越喜欢,越过谢佳菀拉着刘芝秀手腕,激动说:“佳菀还没男朋友吧,不如给我做媳妇得了!”
谢佳菀心惊肉跳,眼睛一下瞪大,脸上一片红光羞羞答答地低头专注摆弄碗筷。
周围都是女人婆,听了这话后一个比一个来劲,笑得合不拢嘴纷纷扭头过来,看刘芝秀这人精要怎么回应。
“想得倒美!我呀,现在改变思路了,不着急让我们小菀嫁人了,你也知道这贴心小棉袄多招人爱吧,我和老谢还是想让她在我们身边多呆几年……”
“再说了,我们这小门小户的,哪高攀得上你们啊……”
杜绮丽脸色微变,似乎有些着急,语调都变了。
“哎,哪有女孩大了不成家的,她要是碰到中意的,你还能拦她不成?再说了,可别整天来说一套胡话……”
中年妇女的笑声有独特的威慑力,谢佳菀觉得脑子嗡嗡的,情不自禁揉了揉发烫的耳珠。
一抬眼,看到对面慵懒随意坐着的男人,呼吸紧跟着一滞。
利落清爽的短发显得眉眼更立体深沉,冷峻流畅的五官线条随意舒展开,不管是什么打扮,什么年纪,梁从深身上永远有股不死的少年气,和这群经久社会阅历丰富的中年男人吞云吐雾,他不露怯、不青涩,但那股挫不灭的散漫、狂傲、自由与淡然,让他是乌烟瘴气的名利场里独一份的朗朗存在。
等服务员进来要摁住转盘上菜的时候,谢佳菀才后知后觉自己看他太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抬起清凉的手背使劲按了按发烫的脸颊,轻吁了口气,不知道刚才隔着大半个桌子,他有没有听到杜绮丽的话。
看起来是没有。他自始自终扭头和身边的长辈交流,聊得兴起,酒杯和烟都不离手,看都没看这边一眼。
似乎是和那些老男人一样,觉得她们女人聒噪,聊不到一处。
“佳菀是不是爱吃土豆丝来着?”
谢佳菀回神,发现那盘刚上的土豆丝不知何时已经转到自己面前,杜绮丽正十分热情地要替她夹。
“哎我说绮丽,你该不会真看上佳菀了吧,要不认个干女儿得了!”
不知道谁调侃了一句,杜绮丽和刘芝秀都笑得花枝乱颤。
梁从深放下酒杯,眼神似云如雾往对面看。刚才杜绮丽那句话,把她吓得不轻,无意识绞着手,把碗筷包装纸揉得皱巴巴软趴趴。
而如今,她又正手忙手脚捧盘子接杜绮丽为她夹的土豆丝,一张素净的小脸红晕如飞霞,那点原本作为衬托的高光却如碎钻一般闪得人心醉。
她今天穿一条果绿色不过膝的法式裙子,衬得肌肤白皙透明,又因为包厢里暖调灯光和热烈氛围所致,晕上一层粉红,纤美的肩颈线毫无保留地展现,明媚大方。
但依旧,会因为大人们的笑谈和多看他几眼就耳根发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依旧是很容易害羞的佳菀姐。
他感觉小腹有股奔腾的气流,直蹿脊骨,眼睛一下变得很晦暗很晦暗。
须臾,梁从深在她微微冷淡又带着些惊愕威胁的目光松开摁住转盘的手,唇角舒展,慢条斯理吸了口烟,迷离又赤裸的目光隔着懒懒散开的烟雾看她嫣然如花。
席间谢佳菀再也没有看过他,镇定自若许多,一直在侧耳倾听阿姨们的聊天。
偶然一静默间,梁远山突然问:“佳菀的职称考过了吧?”
谢佳菀抿抿唇,有些不太好意思:“过了。”
梁远山喝了点酒,嗓音洪亮,搂着满面红光笑着的谢敬文,又指了指刘芝秀:“这保密工作做得够好,这么天大的喜事,你们家不得做东请一顿,让我们也沾沾喜气!”
刘芝秀等女儿自己回答完,迫不及待满脸骄傲地开口:“下次一定!这次不是有你梁老板请客了嘛,你们一家人难得回新州一次,我们就不喧宾夺主了。再说了,现在只是内部有名单,还没公示的,低调一点总没错。”
众人点头表示理解,也就此约定好了下一次聚会就由老谢家做东。
杜绮丽提议举杯恭贺谢佳菀,所有长辈都站起来,谢佳菀看到自己酒杯已经空了,略显局促,眼神乱飞寻找着附近的酒盅。
忽然,身边多了一个高大的身影,阵阵熟悉的冷香飘然入鼻。梁从深把衬衫袖子挽到小臂,露出的一截的肌肉紧实,青筋分明,修长的手指拿过空了的杯子,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在她眼前摆弄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液体声潺潺入耳,谢佳菀站在原地,觉得整个天地都安静下来。
所有人,似乎都在等待他为她的酒杯注满红棕色液体。
“佳菀姐,恭喜。”
把酒杯接过来时,指尖若有似无地触碰到他的,谢佳菀连“谢谢”都忘了说,浑身过电般懵懵懂懂,始终垂眸,蝶翼般的长睫在粉扑扑的挺翘鼻尖落下一小片阴影。
“给我也来点。”杜绮丽拍了拍儿子的手臂,又环顾四周招呼:“还有谁没有了的,必须都灌满,今天大家开心啊!”
众人回过神,气氛又恢复火爆,啧啧有味地各自在心里感慨刚才梁远山儿子和谢佳菀女儿站在一起时的场景。
年轻还是好啊,俊男美女,养眼得很。
进入尾声的时候,服务员把一桌子的菜都撤了,大家热火朝天聊不尽兴,等水果甜点都上来的时候,刘芝秀尝了口西瓜觉得清甜爽口,立马叉了一块到谢佳菀盘子里。
但谢佳菀在等待水果上桌的间隙出去了,现在都没回来。
刘芝秀在心里嘀咕:这孩子,刚还一个劲嚷嚷口渴想吃西瓜。这一大桌子人呢,等她回来不知道西瓜还有没有了。
默默想多叉两块留给她,杜绮丽也上手了,说:“对,给佳菀这孩子留点,年轻人就喜欢吃冰冰凉凉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啊,你别说,人还是得服老,我现在吃一点冰的牙齿都受不了……”
外面不知何时又开始落雨,封闭的楼层一角,窗悄悄开着,沁骨的凉风夹杂着雨意,丝丝拂面。
可酒意消散不去,谢佳菀觉得浑身要燎原似躁热,滚烫的气息劈头盖脸覆下来,将她堵得死死的。
一晚上,梁从深的眼神都黑沉沉,野性暴露,恨不得要将人吃掉一样。现在,他的确如此,吻得穷凶恶极,一点喘息都余地都不肯留给她。明明他自己也呼吸不稳,令人难堪的吮吸声都断断续续的,可他就是不肯松开她,缠着她发麻的唇舌纠缠至死。
谢佳菀被他揽着腰肢,退无可退,一头倾斜的长发落到敞开的窗户外,被凉凉的雨打湿,凛然的风又将如瀑般的黑发全都扬起来,缠绕在他胀红的脸上。
身下是川流的车群,繁华的喧嚣似远又近,她死死揽住他的脖子,酥软的身体在他掌心张仰、柔韧舒展,抵抗着一阵阵痛快的麻颤感觉。
细嫩的肌肤上细小的颗粒起了消,消了又起,她晕晕乎乎的,在冷与热的极致中也全心全意地吻他。
梁从深躁得厉害,酒精上脑,满腹汹涌的热流不受控制奔向四肢百骸。怀中香软每一寸都是他曾经完整拥有过的,如今再次热切感受,他竟觉得悲恸,一颗心抖得厉害。
把她的唇也变成温的、烫的,染上独属于他的烟酒味,梁从深的手情不自禁往下探,勃动的青筋触碰到她同样跳得猛烈的颈动脉,弯曲的肘有意无意触着那团起起伏伏挺立的柔软。
谢佳菀怔了怔,慌忙中咬了一下他的舌头。
紊乱粗重的呼吸戛然而止一瞬,继而又渐渐复苏。他哑然失笑,沉沉吁出口气,有葡萄酒的醇朗也有她的清香,如秋雨和晚风,不分彼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搂住她的后脖,湿润的唇停在汗涔涔的小鼻尖,吻了又吻,然后一路往上,滑过她颤动不止的眼皮,最后停在额间。
怜爱、珍视,怎么都无法抽身。
她握住他的手,身体往后瑟缩了一下,眼睛亮晶晶的,里面全是泪。
“你不能总是这样,你刚才很吓人,知道吗?”
她真的永远如十八岁少女,娇娇弱弱的,但有种隐而不发的坚韧,可以激起男人勃发的保护欲。
梁从深贴着她的发,声音有发泄过后但尚不满足的沙哑:“那我要怎样,嗯?你都不肯理我。”
谢佳菀贴在他怀里,全是他砰砰而动、一下比一下更有力的心跳。混沌的脑子里全是模糊的回忆。
包括刚才她只是出来想透透气,顺便回复一下荣乐昕的消息,可一抬头就看到棕色玻璃窗里紧跟出来的黑色阴影。
他从背后搂住她,头埋进她的颈窝,瞬间气势全无,变得无助可怜。
“我把事情都处理干净了,我给了你真相,可你还是不肯理我,你说话不算数。”
她忍了一晚上的泪终于还是全都流进他的衬衫面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进包厢看见他的一瞬间想哭,他吞云吐雾隔着人群注视她的时候想哭,他绕过半个桌子走过来亲手给她斟酒对她说“恭喜你佳菀姐”的时候想哭……
她死死拽紧他腰间的衬衫,闷声说:“我在等你来找我,而且,不能总是你找我我就要理你。你真的很混蛋知道吗?”
发红的眼角涌出湿意,但他不想弄脏她珍爱的长发,紧紧搂着她往里挪了些位置,仰起头,轻声说:“我知道,但你还愿意要我吗?”
长久的岑寂,就在他再次惴惴不安之际,怀里的人抬头,泪痕晶莹,红唇微肿,但还是一笑生花,比苍蓝的夜色更动人。
“我的绿裙子好看吗?你说当年,对穿绿裙子的我一见钟情来着。”
她忽然害羞,怯怯垂下眼,玩他被自己揉皱的衣领,小声说:“我给你写了第七封信,还记得我们当初约定的吗,写满七封情书,我们就永远在一起。”
“梁从深,我愿意。”
愿意给你写够七封情书,愿意要你,愿意和你永远在一起。
他听懂了,泪汹涌而下,觉得怎么拥抱都不够。
只能用吻围剿她,表达他的感激和爱意。
走廊尽头,闪过一个落荒而逃的背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散场时,谢佳菀依旧说自己要回医院一趟,雨停了,她打算自己步行过去。
刘芝秀狐疑看她一眼:“大晚上又不是你夜班去医院干嘛?”
“想再去看看那个危重病人。”
谢敬文觉得女儿真的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对她这样敬业的态度很是赞赏,一把搂住还想说些什么的刘芝秀,开个玩笑:“女儿大了有责任心是好事,正好我们过过二人世界。”
众人起哄笑作一团,羡慕他们老夫老妻还这么浪漫。向来雷厉风行的刘芝秀居然红了脸,嗔怪谢敬文喝多了就开始老不正经。
谢佳菀在旁欣慰地笑,心里暖意融融。梁从深靠在车旁抽烟,似笑非笑,她就下意识看了眼杜绮丽。
她和梁远山的婚姻,早十几年前就换作了灰烬。这样一想,难免心酸。
临走前,杜绮丽加了谢佳菀的微信,谢佳菀倒没怎么往心里去,这回杜绮丽也没推搡要梁从深送她。
夜深了,又断断续续下了一天雨,街上没什么人,谢佳菀也不觉得冷,仿佛他滚烫的吻还烙在身体上一样。
被这样想法惊了一跳,她在四下无人处又默默红了脸,“呸呸”两声晃了晃脑袋,开始在脑海中回顾病人目前的治疗方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身后跟有不近不远的雷克萨斯,开着大灯,亦步亦趋,把她可爱的一系列动作尽收眼底。
听到轰轰声的同时感觉到刺眼,谢佳菀扭头,车也刚好停稳。她气势汹汹走过去把人劈头盖脸把人骂一顿:“你喝酒了还开什么车,找死是不是……”
可走近了,才发现是梁家的司机坐在驾驶座上。
梁从深笑笑,解开安全带下车把窘迫的人一揽,谢佳菀像蔫菜的小鸡仔把脸蹭进他的胸膛,暗自发力掐了一把他的肉。
只可惜硬梆梆的,她自己的手也疼了。
梁从深对她的依赖和小动作很受用,把不安分的小手一捉,对司机说:“吴叔,你回去送我爸妈吧,我们想走一段。”
司机朗声大笑:“行,你妈让我送你接谢小姐,你现在又赶我回去……”
车掉头走远了,谢佳菀才抬头,喉头哽了一下:“刚才吴叔说什么,阿姨让你送我?”
他温柔拨开她粘在脸上的碎发,凝视那双愕然又不安的眼睛,把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傻瓜,那天在发布会,我说自己有女朋友的。”
“你……”她有些气急败坏,梁从深却始终淡淡含笑,揉了揉她翕动的红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是说要跟我过一辈子吗。”
“可是……”她有些心虚,临了临了,她觉得自己还是没做好准备。如果杜绮丽知道了的话,刘芝秀也很快就会知道了。
她还是没办法做到像他一样坦然勇敢,所以心虚。
“我妈问我,你了解她什么,就要和她共度一生。她跟我说,结婚是一辈子的事,她希望自己的儿子能永远对一个女人忠诚。”
谢佳菀仰面看他,昏黄路灯把他锋利的眉眼都锐化了。
“我说,我了解她喜欢穿绿色的裙子,喜欢吃土豆丝和西瓜,胆小又怕羞,但内心其实比谁都坚强。我还知道,她知道我爱她,同时她也爱我。”
说完,他笑了笑,一如那年替她赶跑坏蛋的少年。
“我说得对吗?”
她的粉唇瘪了又瘪,最后踮起脚尖主动吻他,等到两人都气喘吁吁的时候,正要分开,耳畔炸开一个熟悉的声音。
“行了,大街上的,注意点,回家怎么亲都没人管你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梁从深显然也被吓了一跳,但他心理素质比谢佳菀强太多,脸皮厚得可以,镇定自若喊了声“叔叔阿姨”,然后用结实的小臂扶稳要往下的谢佳菀。
谢敬文在旁边干咳一声,笑着举起手很僵硬地冲梁从深挥了挥手。刘芝秀淡淡睨了脸脸色苍白的谢佳菀,心气不顺。
也就是刚才在酒店无意撞见他们激烈亲吻,刘芝秀才意识到一件事:小菀和梁远山的儿子,不知道好了多少年。
一想到以往他们每次聚会,这两孩子说不定都会偷溜出去亲亲我我,刘芝秀就觉得心堵。
明明也没怎么着,可就是有种女儿要出嫁的痛心和不舍。
“妈……”
谢佳菀咬唇怯怯喊了一声,又拿眼神求助谢敬文。
“你还知道我是你妈啊。”多少有些怨怼,她这个当妈的,有这么不解人意吗,自己女儿有个不知纠缠多少年的男朋友都没打算告诉自己。
“我早说了,他俩……”刘芝秀眼风一扫,谢敬文立马乖乖闭嘴了。
“从深,阿姨只问你一句,你是认真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梁从深,不,在场所有人都知道刘芝秀言下之意。他父亲这边的家族没一个好男人,刘芝秀不可能轻易信任他。
“叔叔,阿姨,我想娶菀菀,非常想娶。我很爱她,我知道再多的誓言和承诺都不能让你们很快接纳并且相信我。我这辈子只结一次婚,唯一一次婚姻,我不会拿菀菀来试错,我也绝不会犯错。”
“我请你们把菀菀交给我,让我们相爱。”
后来,谢佳菀问刘芝秀怎么立场这么不坚定,当场就把她嫁出去了。
刘芝秀怜爱地替有些发肿的女儿捋平碎发,说:“因为他最后一句话——‘让你们相爱’,妈觉得很触动。当时还不知道你们经历过什么,但他说这句话的虔诚、恳求,小心翼翼又不谦卑,让我仿佛领略了一遍你们年少到成人那段青涩又轰轰烈烈的爱情。”
“妈知道你同样深爱着他。”
谢佳菀很强烈感受到肚子里的新生命在踢她,鸿蒙初辟般的活跃,他迫不及待要来到这个人世。
她迷迷瞪瞪靠上母亲温暖的臂弯,说:“谢谢你,妈。”
正文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梁从深应酬完回到家里,一身酒气,滂臭滂臭的。
谢佳菀还在洗澡,就由刘芝秀这位做丈母娘的给他做思想教育。
“从深啊,少喝点酒,你现在是年轻,可你看你爸和小菀爸,以前也是爱在酒桌上逞能,现在年纪大了,叁高不就找上门来了。要我说你们一个个还是当医生的,自己身体都不懂得注意保养,还没我一个算账的有健康意识……”
梁从深对这个丈母娘很是佩服,一张嘴能说会道,短短几句话就把家里学医的几个人都骂了一遍。
“妈……”梁从深赶紧接水杯过来,正想说话,浴室门“砰”一下打开了。
“妈,人家爱喝就让他喝呗,反正出了事也不用你收尸,您操那心干嘛。”
滚滚白烟雾气涌出来,涌动着,谢佳菀穿浴袍站在门口擦头发,敞开领子露出来的雪白的肌肤有些泛红,一张干净的脸含嗔带怒的,十分灵动。
梁从深慢慢往沙发后一靠,翘个二郎腿,把眼睛挡在茶杯后面,又冷又热地注视她。
他倒觉得她如今和刘芝秀女士越来越像了。
讽刺起人来,不见血,但很能诛心。
刘芝秀“呸”了一声,嫌她说尸啊死啊的不吉利,又叮嘱她几句快点把头发吹干免得着凉就开着她的购物频道直播回房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佳菀从头到尾没打理喝醉了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男人,回房间仔细把头发擦过一遍,正要取出吹风筒,手腕却被握住,重物也转移了力量。
“你很臭知不知道,离我远点。”
她冷着个脸,却没有把吹风机再抢回来的意思,动手开始去扭面霜盖子。
梁从深拨弄了一下开关,嘈杂的风声就呼呼缠绕起来,他先拿远一些,试探温度,在她身后坐下,说:“佳菀姐,欲擒故纵也得有个度。”
“你洗手没?”她没接他的茬,警惕地偏过头。
梁从深突然把吹风机关了,空气一下陷入寂静,但似乎并不沉默。男人眼疾手快,把笨重的机器一扔,从后一手搂她的腰一手按到她喋喋不休伶俐过头的嘴上。
“你说我洗没洗。”
他手下动作不断,一直在使坏,谢佳菀痒得不行,软在他怀里乱扭,仰着面笑,微微张开急促呼吸的红唇等他去吻一般。
闹够了,梁从深躁得头脑发涨,忽一个反身将人压在门板上,偏偏重重吻下去。
刚才他手上浓郁的皂香还留在鼻端,此刻铺天盖地的清醇酒味袭来,谢佳菀眼前发眩,强硬闯进来的舌头顶得很深,她根本无从在自己的领域做出什么反抗。就像此刻在充满她从小生活印记的房间里,似乎每个角落都被这个高大身影覆盖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陷入他穷凶恶极的吻中,被情欲浪潮推着漂泊,只能紧紧攀附住他。
两人吻得气喘吁吁不分彼此,谢佳菀在最后要溢出娇喘时骤然缩住了发紧的声带,突然想起来这是在新州她的家里,隔壁就是刘芝秀和谢敬文的主卧。
虽然二老一直希望能尽快做外婆外公,但如果让他们听到点什么,她还要不要活了?
“你成天就只想着这个……”
她捶打他的胸口,试图用哀怨找回些理智。
梁从深喘得比她厉害,轻松抓住她的手腕,吻了吻柔软的指尖,沉沉表白:“我好想你。”
谢佳菀“噗嗤”笑出声,故意拽紧他的领带打趣他:“梁院长,你们家在新州不是有很多房产吗,怎么这么不要脸啊,大半夜喝醉了还往丈母娘家跑。”
话音未落,她整个人不知道从哪个方向腾空而起,一片天旋地转,很快就实实陷入柔软的被子里,被熟悉的滚烫气息笼罩得严丝合缝。
“没办法,老婆恋家,我一不在新州她就往爸妈家跑,找不到人,我只好过来了。”
他边说边抚摸她的腰线,头埋在她的汗涔涔的肩窝里不断吮吻,惩戒似用膝盖狠狠顶撞开她的大腿内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佳菀怕他昏了头,说干就干。
他的确也是说干就干的人。
先前的嚣张气焰一下就没了,搂住他娇滴滴地求饶:“我错了,可你不在家,这么大的房子我一个人住得害怕嘛。”
梁从深似乎不吃她这套,一下子把她的睡衣推到锁骨处,手从旁边探进去,握了个满盈,时重时轻地揉搓着。谢佳菀浑身又酸又软,好像哪都是像冲了气般鼓胀起来,但轻飘飘的,没有沉甸的实感,怎么都不满足。
梁从深手往下探,摸到一团湿,弯了弯嘴角,叁下两下把人剥个精光,扶着刚才在沙发看到她出浴那刻就胀破的硬物一寸寸埋了进去。
同时他一刻不离地缠着她的唇舌索取,把两人久违体验到大脑发麻的快感都融入香甜津液里,只化作黑夜里压抑到极致的呜咽声。
蝉鸣和风扇更聒噪。
像他们的初夜。
谢佳菀的床头柜喜欢摆放一杯水,清澈的玻璃杯大雾四起,水珠迸溅出来,书桌那盏独立的台灯投影范围很大,在泛黄的白墙上,纤美柔韧的黑影起起伏伏。
谢佳菀扭头看到这一幕,被美到失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刚才,因为她呢喃一句“我也想你”,刚刚退出去还湿哒哒的硬物又徒然顶进来,命中那枚柔软的颗粒,让她脚趾痉挛似地攀在他黏滑勃动的肌肉上。
他撑起身来看她,锋利的五官流淌过汗滴,发红的眼角里全是她折身震弹往深渊里的剪影。
事后,梁从深要去洗澡,看到浴室里早就准备好的衣服洗漱用具,唇角弯了弯,尾椎又一阵燃爆似的电击感。
算了,会吓着她的。
谢佳菀当然不知道已经要过她四次的男人又在浴室用手解决了一次,昏昏欲睡的时候,灯彻底灭了,她被清清爽爽的怀抱紧紧从后搂住。
“以后不会了,我每天都陪着你,接你上下班好不好?”
谢佳菀被扰得有些烦躁,反身踢了他一脚,但忍不住笑说:“甜言蜜语谁不会说啊。”她觉得他在爱的时候,永远像个患得患失的少年。
可谁能想到,他是全国最着名学府在新州分校区的院长,学术金字塔顶尖的人物。
当初他们两个决定结婚,在哪里定居成了大问题。谢佳菀先前有机会去南州,其实到时候她成为了梁太太,要去就更不成问题。
可她本人还没表态,刘芝秀就发话了:“我不想小菀离我们太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家人的饭桌上氛围有些微妙,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谢佳菀觉得尴尬的同时有些不解:咦,刘女士不是一直渴望她去省城发展吗?当初她还和梁从深串通一气,几人闹了好大一场不愉快。
她偷偷看了眼身边坐得散漫却气势低迷又压迫的男人,努了努嘴,又看看打哈哈在一旁试图扯开话题的双方父亲,索性专心吃菜。
杜绮丽知道刘芝秀不怎么放心她儿子,是想来个下马威,而自己家过往的风流事迹,也的确理亏不太好和人打对垒。
最后,谢佳菀实在坐不下去了,才打算出口打破沉默,却有个声音比她更快一步。
“为什么非要菀菀迁就我呢,我的人事调动比她容易得多。”
刘芝秀怔在原地,从那天晚上以后,面对这个女婿,脸色缓和多了。
医科大在新州建设的分学院成立不久,急需大量人才,院里的老师领导多也是从总部抽调过来,但大多数职工是南州本地人,不太乐意,梁从深却主动提出调度,也算解决了上级的燃眉之急。
梁从深到新州,其实也不算屈才,他的工作重心虽然会逐渐转移到新州,可南州这边的科研教学项目也都为他保留着。
担了个院长的职务,梁从深其实更多的还是专注搞科研,每年的招生名额由一名扩为两名,他手头的项目含金量无人能敌。
刚调度的时候,梁从深常常两头跑,谢佳菀一个人住不惯新房,所以他不在的时候就会跑回家做爸妈的小棉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梁从深倒也不是生气,她回家有人陪有人照顾,他更放心。只是如今过渡衔接的工作都完成了,他就可以在新州完全稳定下来。
老婆如果老不着家,就是他这个做老公的没本事了。
“我会说,更会做。”
谢佳菀往他怀里钻了钻,觉得夏夜是最美好的时光。
“那明天我们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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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秘式番外开始了
其实我脑子里想写的第一个番外是他们高中刚开始谈恋爱的二叁事初夜什么的
番外就随意一点了没有时间次序想到什么写什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医院门口停有辆很酷炫的劳斯莱斯,引得下班的职工频频回首,讨论这是哪个科哪个小护士的老公又来接人了。
一般来说,医院里的女护士、女医生嫁得都不会差——女护士嫁不到医生,也会有富二代男友;医生通常在医院内部解决个人问题,夫妻俩在医疗领域里强强联手。
但女医生的男医生老公也很忙,并且怕落人口实,不会有空开豪车招摇过市到单位门口接人。
当然,梁从深是个意外。
虽然他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算是个临床医生;虽然他的实验科研任务也挺繁重的;虽然他还没有持证上岗正式成为谢佳菀的先生。
但,这都不妨碍他从南州驱车叁百公里把劳斯莱斯停在最显眼的地方接自己女人下班。
尤其是最近医院有个新招的博士对谢佳菀很是殷勤。用钟瑜的话说,那都不能算做是献殷勤了。“梁教授,我觉得你还是得有些危机感,那个博士在追我姐呢。”
谢佳菀在桌下踢了钟瑜一脚,可她正要收腿,就被对面的人牢牢锁住。
梁从深动怒的时候就像个冷面战神,深邃的眉眼阴影感越发重,手里吃饭的动作斯文依旧,可两只修长的腿肌肉都撑起来,纹丝不动把她圈在自己的领地里。
谢佳菀有些惊慌,闹了个脸红,主动夹了块排骨到他碗里,说:“人家没说要追我,只不过我们是一个治疗组的,交流当然会多些啦。而且整个科室都知道我有未婚夫的。”
她换了个称呼,这对梁从深很受用,脸上的神色稍有缓和。趁他给她夹菜的间隙,谢佳菀像蛇一样钻出来,用高跟鞋狠狠踩他的脚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几个小时后,在浓稠的黑夜里,她被狠狠压在身下,飙出眼泪抱着他的起伏的头求饶。男人不知疲倦,抽插猛烈,一手掐她的腰,一手往下摁在那颗挺立饱满的圆珠上,揉出花来,吮着她的耳珠喘息命令:“叫老公。”
她不肯,觉得别别扭扭的,挺腰拱了一下,只听一声低吼,她喉间的娇吟来不及酝酿就高昂断续撞到床头。
他挥汗如雨,支起手眯眼看她的时候大颗大颗的汗顺着紧绷的下颌线滴到她跳动的乳心,她胸口一阵紧缩,可他偏偏缓缓退出去,极有耐心地研磨着柔嫩的穴口。她也睁开眼,眼角红红的,水雾迷离,很是委屈地看他。
“叫啊,佳菀姐。”
无论他出多少汗,掌心总是干燥温暖的,沿腰线摸到背后,顺着她清晰的脊柱一点点往上摩挲,温柔缱绻,冷不丁在她的敏感点揉搓,让她浑身战栗。
她往后仰起白皙的天鹅颈,扑出香甜的呼吸,他顺势往下埋,吮吻着她的锁骨。她体内被抽空一般,空夹着酸胀,越发紧地缠住他的腰,小声地喘:“老公……”
“嗯……”
心满意足的男人又开始耸动,抓起她的手摁在枕边分开指节,变成十指交握,沉沉喟叹一声,紧窄的湿润通道进去的有些困难,他似有些不耐,抬头吻下去,勾缠住她的舌,然后猛烈一撞,把呜咽声全都吞没在粘腻的勾缠里。
……
第二早梁从深返回南州,之后几天,他倒是神清气爽,可谢佳菀却对他爱答不理。他也不生气,毕竟那晚是他占了便宜,得了一声“老公”。
但时间久了,梁从深却觉得这样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佳菀姐太招男人了,尤其在医院这种地方,长得漂亮的女医生通常会成为男医生的首要目标。他如今和她算是异地,保不准真的会有臭不要脸的往上凑。谢佳菀虽然表示自己有“未婚夫”,但总有些男人觉得这是女人和自己玩欲擒故纵的把戏,越发得意加强攻势。
于是,他忍不到周末了,周四傍晚就出现在了医院门口。
他没提前和谢佳菀说,因为他也挺期待看她是什么反应。
想了想,玩突然袭击制造惊喜,那还是学生时代和她谈恋爱的时候惯用把戏。如今他们都不算年轻了,偶尔来一次应该也算情趣。
他开窗点了支烟,却没怎么抽,望着天边的火烧云,想起一些往事——没有那些不好经历的回忆。心情舒畅,一颗想见她的心,跳得越来越快。
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谢佳菀从住院部走出来,身边真跟有个衬衫西裤、斯文温润的男人。两个人挨得很近,还有说有笑?
梁从深眯了眯眼,觉得眼球有些涩痛。他忍住当街按喇叭的冲动,理了理袖口,推门下车。
幸好,谢佳菀很快就发现了他。不然,她因为沉浸在与别的男人谈笑中而忽略他,他真的会重回十八岁做个狂躁少年。
盖不过晚霞绚烂的暗淡路灯下,那个高挺俊朗的身影让谢佳菀有些模糊的眼睛瞬间透亮,她不得不承认:分开不过四天,她就已经很想他了。
如果不是在医院门口,如果不是身边有人,她恐怕会放纵自己奔过去,扑他个满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博,我老公来接我了,那,我们明天上班再聊吧。”
李博是尊称,但他真名叫什么,对谢佳菀而言也不重要。他微微惊愕,憋了半天来了句:“你真结婚了?”
他就是梁从深所想的那种男人:以为谢佳菀不过在和他玩成年男女的推拉游戏。
谢佳菀脸热了一下,但笑意嫣然:“对啊,到时候摆酒席,我让咱们科室坐第一桌。”
李博笑容有些干,声带都开始发紧。还想说些什么——是男人天生的好胜心和占有欲驱使他下意识为自己争取。可一看到豪车旁边气度非凡的男人,他就歇菜了。
人家正牌“老公”,根本不用走过来宣示主权。而他算什么,这么多天他送给谢佳菀的花、食物全被她拿去分掉,面对科室人的调侃,他还在想:不愧是院长女儿,能调动这么多人陪她演习和他玩欲情故纵。
李博觉得自己脸都快丢没了,一溜烟返回住院部准备从后门出去。
路上,谢佳菀似乎心情不错,脸上一直挂着笑意,但就是不和他说话,一直在刷淘宝。
梁从深有些不确定她是不是还在为上个礼拜最后一夜他的放纵而生气。但转念一想,她作为他的未婚妻和明目张胆追求她的男人一起下班,他都没生气呢。
“刚才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谢佳菀很快回答他:“哦,我说我快要办酒席了,到时候我们科室要坐主桌。怎么样,你没意见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梁从深心跳漏一拍,第一次在她面前不战而败的感觉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但没有任何羞耻感,只是……有点心虚、有点忐忑。
不知不觉他把车停到路边,谢佳菀抬头看了一眼,抱怨:“你干嘛呀,我都饿死了。”
他伸手捧她的脸面对自己,一时间,呼吸交缠。
“菀菀……”
她皮笑肉不笑,伸手摁了摁他好看的唇,又作恶似无状往下滑,“怎么了,梁教授,我这个回答你不满意吗?还是说,你就想我和对我有意思的男人聊一些别的……唔……”
他霸道吻下去,舌头长驱直入,但没有太过分地搅得两人都晕头转向,只是深吻一下,缓缓退出,含着她香甜的唇角哑声说:“明天我们去领证吧。”
“不要,我爸妈还没同意呢。”
“那晚从酒店出来,阿姨已经把你交给我了。”
“那也不行,我们现在是异地,不可控因素太多,而且,你总怀疑我,还搞突然袭击,我讨厌你。”
他扣住她的脑袋不让她乱动,她粉嘟嘟的唇翘起来,脸颊肉触感很好。他轻轻摩挲着,说:“我提前来是为了给你惊喜,我太想你了,所以就来了。”
他开长途车喜欢含糖,薄荷味的,清澄气息凉凉爽爽渡过来,还有丝若有似无自己的甜味,谢佳菀脑袋发涨,伸手揽住他的脖子,虚声开口:“我也想你了,老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完,她嘴角抿起丝狡黠的笑,偷偷观察他的表情。
梁从深把手滑到她大腿内侧,咬牙:“晚上我不弄死你,梁太太。”
谢佳菀不敢再闹了,老老实实并腿坐好,对着空调吹了很久,身上都是热的。直到最后他腾出帮她把空调关了,怕她又偏头痛。
“那小子是个博士?”
“对呀,硕博连读,可厉害了。”
从容掌控方向盘的男人冷笑一声:“我像他这个年纪,已经发了两篇柳叶刀并且拥有一个国家级研究项目了。”
谢佳菀莫名其妙扭头看他一眼。优越的侧脸淡然又自信盎然,在他矜贵优越的皮囊上,谢佳菀总能看到少年与男人的结合体,模糊不定却又有清晰的分界感。梁从深的确是有资本骄傲的贵公子,可他的自大不轻易显露,哪怕口气狂妄,也不会让人觉得讨厌。
有些人,生来就注定耀眼。
“哦,女人也有不少吧。”
他读博士的时候,人在英国。
梁从深脸上一下惨绿惨绿的,指节都开始收紧。谢佳菀畅快笑出声,托腮望着车外的如水的夜景,说:“钟瑜说得对,是得让你有点危机感。其实我不缺男人追,和你异地,别人很容易误解我单身。就像你,在学校总有很多女学生觉得你是黄金单身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佳菀顿了顿,没把话说完。因为她不可抑制想起方宜那次制造的事端,心无端被刺了一下。
“可现在整个学校包括每个附院都知道我要结婚了。”
他语气淡淡,分不出情绪。谢佳菀有些懊恼,但也不甘示弱:“我也是啊。其实你知道吗,我不是那种有人追就沾沾自喜,喜欢享受被人追捧的女人。我很骄傲也很开心,邀请他们在未来不久参加我们的婚礼。”
手被轻轻握住,他沉声回应,温柔似水。
“我知道。”
谢佳菀轻轻反握住他的手,指节相扣,笑了笑:“我的男人很优秀,我的眼界在十八岁那年就被你定得很高了,所以你放心,哪怕是博士后我都看不上。”
等红绿灯的时候他吻了吻他们交握的手,和她相视一笑。
————
久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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