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叹:“也是啊,我对皇上真是越来越佩服了。”
我以为太后会沮丧、会忧虑,因为皇上日益强大,会威胁到她的地位,侵犯她的利益。没想到太后居然面带欣喜地说:“连我都对他刮目相看呢,小孩子长大了,还好没长成漂亮的白痴。你不知道,他小时候除了会黏人,不会干别的,男孩子喜欢玩的把戏他全都不爱,就爱黏在我身边撒娇,一点皇子的气概都没有。我不理他,他就装病。”
我狐疑地看着太后,第一次从她脸上看到了一种类似母亲说起爱子时那种甜蜜的无奈,还有发自内心的骄傲。我一直以为她早已跟皇上貌合神离,现在只剩下勾心斗角,难道我又看错了?
太后接下来略带感伤的话语更让我惊讶:“不过那是从前,现在他早不需要我这个母后了。”
我本能地想安慰她:“皇上现在还是一样地装病啊。”
“装成习惯了吧,或为了别的目的。”
我斟酌着说:“母后和皇上的关系,主动权在母后手里,只要母后多给他一点关爱,其实是可以修复的。”在某些时候,皇上给我的感觉,只是一个渴爱的孩子。
“那样反而是害了他。”
“为什么呢?”
太后不答,拍着我的手说:“你还在养伤,就别琢磨这些了。很多事,你以后自会慢慢明白,不需要问的,只要用心去体察,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我暗自衬度:太后口里的真相是什么呢?和我以为的真相,到底有多大的差别?
只能说,宫廷是一个疑雾重重、波诡云橘的地方,我眼中所看到的一切,都可能不是真的。
正文 第五十一章 路长夜漫漫
更新时间:2009…5…16 12:20:27 本章字数:2904
我计划的一个月温泉之旅事实上只持续了三天不到就匆匆宣告结束,就在太后回宫的当夜,我也心急火燎地赶了回去。
因为觉得身体有些不适,我早早地就睡下了。正迷糊间,一个宫中侍卫去而复返,带给我一个惊人的消息:太后的车驾在路上出了事故。
据说当时的情况很危险,惊了马,翻了车,车厢侧翻在地上被拖去很远。幸亏路面还算平整,附近也没有断崖深沟什么的,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至于太后的伤势如何,报信的侍卫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太后昏过去了,但人还活着。从外表上看起来,除额头和四肢挂了一点彩之外,身上没见明显的伤痕,也没见别的地方流血。
虽然如此,我还是吓到六神无主,在随从们的搀扶下慌里慌张地上了车,连夜赶回皇宫。到达春熙宫时,外面的更鼓正好敲过二更。
守门太监看见我们,急急地迎上来道:“公主您可回来了,太后一直念叨着呢。”
听到这话,我心里安慰了许多,还能念叨我,至少人已经清醒了,伤势也应该不是很重。
“姐姐!”一个惊喜的声音传入耳鼓,接着一个人从殿内奔出来拉住我的手。
“母后怎样了?”我不着痕迹地甩开他。
“只是受了点轻伤,你别担心。”他不管不顾地再次握住。
“受点轻伤会昏过去?”
“那是头部在车厢翻转的时候受到了撞击。”
“车厢翻转?你确定太后只是受了轻伤?”
“确定,太医已经检查过了,你等下可以亲自检查。”
此时我们已经走到了太后的寝房前,出于一种本能的戒备心理,我转头对皇上说:“我要亲自查看一下母后的伤势,皇上不方便进去,就请留步吧。”
皇上明显有些意外,但还是听话地站住了,我不客气地当着他的面关上了房门。
不是我故意冷落他,实在是他嫌疑重。太后的车驾在宽阔平坦的官道上也会出事,这事本身就透着蹊跷。马好端端地怎么会受惊?我来去那条路好几回了,那是全国最好的道路之一,决不是事故多发路段。太后的车马之精良,人员配备之整齐也是全国最好的,为什么偏偏是她的车出事故?
如果这一切不是偶然,而是人为,那最大的嫌疑人就是皇上。
灯光下,望见那张苍白慈爱的脸,我呜咽着扑了上去:“母后!您吓死我了!”
太后从被子里伸出手抚着我的脸:“你这一路过来还顺利吧?”
我忙点头:“顺利,那条路本来就很好走,就不明白母后的马车怎么会出事。”
太后告诉我:“事故的原因他们还在调查中。我当时坐在车里闭目养神,也看不见外面的情况,就听见一声马嘶,然后马车就疯跑起来。好在我一向坐车有个习惯,哪怕睡着了手都会抓着扶手,不然的话,肯定不只伤成这样了。”
我着急地问:“您都伤在哪里了,可以让女儿看看吗?”
太后捂住被子:“不用了,都是些磕碰的瘀伤,过几天就好了。”
她不捂我还可能不看,她越捂我越担心了,不由分说地拉开被子说:“让我看看”。
这一看,我倒抽了一口凉气,她身上哪里还有一块好皮肤,不是淤青就是破皮,还有好几个地方给包扎上了,白布上隐隐透着血迹。
想想当时的情景,人随着翻转的车厢不断地滚落,若不是她死死地抓着扶手,必重伤无疑,说不定连命都保不住了,哪里还能好好地躺在这里跟我说话。
“母后可知是什么人干的?”我又是心疼又是气愤,恨不得立刻冲出去找皇上问个究竟。
“也许是意外吧,在野外惊马也是常有的事。”
“怎么可能常有?那条路我又不是没走过,平稳得很,若非有外在的诱因,马不会无缘无故乱跑的。”
太后面色凝重起来:“若真是外在的诱因我倒不怕。”
“母后怕的是自己人早在那马身上做好了手脚?”
“就怕这个,家贼难防啊。”
“那,母后有没有锁定一个人,或几个人呢?”
“没有,我平时哪里会注意这些,连侍卫人选,都是崔总管一手负责的。”
这问题就严重了,“母后不会怀疑崔总管吧?”
太后沉默了一会儿说:“本来是不会的,可连着出了两次意外,让我不得不有所警戒。”
“两次?”
“还有你在温泉馆遇鬼的那次。”
“我没有遇鬼,只是做了一个噩梦。”
其实我也不是很肯定到底是噩梦,还是真的遇到了什么。当时的感觉那么逼真,恐惧也那么清晰,可是整个人清醒过来后身边只有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