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人呢?”
龙二停顿了片刻,“他腿断了所以”
这回轮到楚留香吃了一惊,但并没有把惊讶体现在脸上,只是淡淡问道:“怎么会的?”
“给手下不小心弄断的。”
“这个不小心有点过了吧。”楚留香知道龙二有几个手下的确有时候做事很极端,整人的事情可没少做过,但是把人家的腿整断了倒还是头一次听到。
“是的,我也说过他了,不过还好,腿已经接好了,过几天就没事,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没事最好,等他腿好了,马上放他走。”
“啊?!”龙二骤然大惊。
楚留香斜眼望着他,“有什么意见么?”
“可是他的赔偿金没拿到,按规矩是不能放他走的。”
“这里谁说了算?”
“老大你啊。”
“那就照我的意思去办。”
“”龙二为难的盯着楚留香,如果真的就这样放走了山本,那他的手下会怎样看,他的威信又往哪里搁?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龙二深知楚留香决定了的事是没人能改变的,说的再多也是枉然,便也不再说什么,答了声“没了”,就退了出去。
龙二走后,楚留香一口饮完了杯子中剩下的酒,开始思忖起来,筱月还不知道他的身份,到底要不要向她说明呢?万一她知道后不能接受这个身份那怎么办?听她的口气好象并不怎么赞赏盗贼这个职业,那楚留香还是第一次有那么大的顾虑,从小到大他所说的话和所做的事,基本上就是命令,他从不需要顾虑二字,这个家伙很是花心,见一个爱一个,但是就算他碰到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也从不忌讳别人知道他是做什么的,无奈这回碰到了筱月,却是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莫名其妙的有了担忧,对她好象特别的在乎,惟恐她不能接受,看来他以前对别的女孩子的那种爱慕,应该不算是真正的爱情。
楚留香从一生下来,就注定了盗贼的命运,他母亲来到这个世界后,嫁给了这个世界第一盗贼团伙尼亚集团的大头目楚玄,母亲希望自己的孩子长大后能象盗帅楚留香一样做些光明磊落的偷盗,便给他取了这样一个名字,然而却没能看到他长大成人,在他十五岁那年,父母亲就在一次意外中,双双死于忘却山谷里,他便成了尼亚集团最年轻的一任接班人。
想再多也是没用的,要知道的事始终会浮出水面,惟有好好想想怎样能让筱月比较容易接受盗贼这个职业才是重点,于是楚留香开始绞尽脑汁的想一些赞美盗贼的言语,无奈想了半个通宵,却是小半个词汇也没想到。
到了下半夜,连日来的疲倦不断地侵袭着他,使他再也无法继续胡思乱想,终于偎靠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
小旅店里的筱月他们在吃完消夜回来后,仍然趣味盎然地不停聊着。
“山本也太不小心了,怎么把祸闯到了那些人头上?”殷诗冁道。
“就是,那个钟要30万哪!”筱月伸出了三根手指。
“还好你运气,找到个抓老鼠赚钱的事。”玛斯道。
筱月“唉”了一声,“可是山本到现在还是没回来呀,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殷诗冁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我们今天看到你说的那两个人了,他们到了那里的,但是山本不在。”
“哦?”筱月抬头盯着殷诗冁。
“你不是让楚留香代你去赎人么?”
“是啊。”
“我和玛斯刚好那个时候也在那里,远远的看到楚留香和那两人好象认识,还说了几句话,可惜我们太远了,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啊?”筱月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没错,看情形那个样子一定是认识的。”殷诗冁道。
玛斯也补上了一句,“嗯,当时我们还猜测那两人或许会和你与山本有关,还真的有关。”
“楚留香怎么会认识他们呢?”筱月没注意玛斯所说的话,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
四十七 黑影再现
“现在已经很晚了,大家都休息吧,诗冁你就和筱月睡一起,我也回自己房间去了。”玛斯道。
殷诗冁点头道:“好,明天我们一起去打听山本的消息。”
“嗯,希望筱月说的那个楚留香真的能帮我们把他找回来。好了,不说了,我走了。”
“晚安。”
“晚安。”
玛斯离开后,殷诗冁整了整床铺,对筱月道:“筱月,我们也休息吧。”
“哦。”有点心不在焉。
关了灯两人躺在床上,却谁也睡不着,筱月白天已经睡了个够,这会又在琢磨楚留香的事,眼睛虽然闭着,思想却异常活跃,满脑子都是楚留香的身影,以及殷诗冁所说的他与那两个人认识的事,越想越睡不着,越睡不着就越犯晕,倏忽她发现殷诗冁也醒着,便轻轻问道:“你也睡不着么?”
殷诗冁在黑暗里翻了个身,“嗯。”
“你在想什么?”
“你觉得人死了会复活吗?”
“当然不会啊。”
“可是我看到我姐姐了。”
“是不是看错了。”
“我也这样想,但是真的很象很象,那天我和玛斯都看见了,可是追过去却不见了”
“”
“我好想我姐姐,我好希望那个人就是她。”
“或许是也说不定啊。”
“如果真的是,她为什么连见我一面都不愿意?!”殷诗冁声音提高了许些。
“也许”筱月想不出该怎样延续这个也许。
“我要是再碰到这个人,说什么也不让她再跑掉。”
“对,就算不是也要看个清楚。”
“一定是的!”
“好了诗冁,睡吧,明天起不来了。”
殷诗冁轻叹了口气,“睡了。”
就在两人睡着之际,他们的屋外突然传来几声轻微的脚步,一条黑影靠近了窗口
筱月和殷诗冁已然入梦,屋外的一切均无察觉。
黑影在窗口站了片刻,从袋中摸出一物,细小如针,向窗子的插销处伸去。
这人浑身上下全部穿着是统一的黑色,如此在夜色中不易被发觉,“咔”地一声轻响,窗户的插销被打开了,接着他又从身上摸出两样东西,一样是一盒类似糖果的东西,他拿了一颗含入口中,另一样则是一个透明的小匣子,匣子里满满一匣的蟹爪兰干花。
黑衣人打开匣子,顿时一鼓异香飘了出来,显然这些干花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其作用应该是让人昏睡不醒。
那人微微一笑,合上了匣子,翻身跃上窗台,又轻轻地落在了房屋里的地板上。
殷诗冁似乎察觉到有人进入了他们的卧室,正要醒来,黑衣人忙又打开匣子向她伸了过去。
一切又恢复了沉静
黑衣人将打开的花匣放在桌子上,然后向床边慢慢走了过去。
他走到殷诗冁的身边,仔细的看了几眼,接着伸手到殷诗冁耳朵边取下了她的耳针,又从自己身上拿出一瓶药水,将整个耳针丢了下去,片刻后,用一把小镊子把耳针从瓶子里夹了出来,在空气中挥发干液体后,又轻轻戴回了殷诗冁的耳朵上。
这一系列的动作前后不超过两分钟,可想这个黑衣人对他所做的这些事十分的熟练,他把耳针戴好后,满意了笑了笑,回到桌边收起了那个花匣,纵身跃出窗外,随手带上了窗户,顷刻便消失在小旅店的走廊间。
屋里的筱月与殷诗冁昏昏沉沉的睡着。
桌子底下赫然一朵干花躺在那里,那是黑衣人收匣子时不慎遗落的,但他并未发觉。
次日日上三竿的时候,楚留香已经来到了这里,他敲了半天的门,也没见筱月来开,倒是把旁边的玛斯给敲醒了过来。
玛斯打开了房门,笑着对楚留香道:“你真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