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东翔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定了定心神。
他低头看环燕，那女人一脸惨白，显然也没料到会出这种结果，十指紧紧的握着，指甲陷进了肉里，似乎正忍受着内心巨大的痛苦。
东翔记得自己白天在房门外看到的情形，就算这女人起初对若涵有别的图谋，今天之后，这女人就算要对若涵做什么，也绝对不会下杀手。
他清楚的知道，环燕对若涵敞开了心扉，已经对若涵有了巨大的歉疚。
“那你是承认，三日春是你放的。”
“……是。”环燕点了点头。
“不仅这一次，之前你也放过一次，但因为药量不对，让王后中途清醒了过来，对吗？”
“……是。”环燕又点了点头。
锐利的眼神，紧盯着环燕的表情。
“为什么？”
“……因为想让王后能够放弃离开的打算，安心的待在这里。”
“王后想离宫？”东翔眯起眼睛“为什么？”
“……”环燕咬住下唇“因为……因为王后原本就不想嫁到帝永来。”
粱狮和直雁生对视一眼，这女人，不笨。
用王后不想待在帝永的借口，又说明了她下药的理由，又说明了万象真的很重视帝永，愿意付出一切效忠帝永，偷偷下药，表明万象不想惹怒帝永王，所以才要想办法让万象公主留在帝永宫，不再做他想。
“既然如此。”东翔转着手里的茶杯，一手撑住脸侧“王后为什么会去鸽棚，又为什么给鸽子们下药，为什么阻止我派人送消息去万象？”
“因为……因为……”环燕手指捏得更紧，露出发白的骨节，脸色也更难看了。
“因为是你指示王后去给鸽子们下药，并且找了什么理由让王后相信了你，对吗？”
环燕沉默，低下头。
“你到底是背着王后和万象宫里的人有联系！还是和控制绿衣的人有联系！你到这里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说！”
手中的茶杯狠狠放下，东翔怒吼一声，环燕浑身一颤，却仍旧咬紧了牙关，她不说话，只是目光有意无意的，瞄了汤时站的位置一眼。
汤时注意到了环燕的眼神，先是一愣，随后想到什么似的，猛的脸色一白。
粱狮敏锐的注意到了这个细节，疑惑的拧起眉头，却站在一边不动声色，直雁生却陷入了愧疚之中，他看看还昏迷不醒的若涵一眼，有些后悔自己当初居然怀疑她是有目的接近大王的。
“汤时。”东翔看了环燕半响，手一抬，汤时连忙上前。
“微臣在。”
“这个人，就交由你们刑部办，务必给我审出个头绪来。”顿了顿，东翔拧眉想起若涵对待环燕的态度，叹了口气“不要用大刑，稍微让她受点苦头就好。”
“是。”汤时心里大喜，表面却沉稳的应了一声，随后出去门外叫了人，进来把环燕绑了离去了。
房门掩上，门外，汤时掏出手帕一把堵住了环燕的口，压低嗓音对自己人说道。
“这人知道了我的事，留不得！”
闻言，对方勾起一丝冷笑，看了自知逃不过死路反而镇定下来的环燕一眼，应声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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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两天，东翔一直守在若涵的床榻前，不吃不喝不睡，轮流不停的有御医前来观察，开药，针灸，也有侍女来为若涵更衣，擦身。
有御医大着胆子劝东翔至少吃点东西，小寐一会儿，却又都被东翔难看的脸色给吓了回去。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第三天夜里，御医们在若涵床榻前集合，严正以待的期盼着王后的苏醒，他们已经使尽了浑身解数，现在能做的只有等，要么，就是被大王拖出去砍掉。
已经过了亥时。
床上的人依然没有丝毫反应，像是落入了一个永远不会醒来的梦里，她呼吸平缓，脸色红润，眉头舒展着，安静的如水般的温柔。
可此时东翔多么希望她皱着眉头瞪着自己，或是突然坐起来摆个鬼脸，告诉他她其实早就醒了，只是故意吓吓他而已。
抬手，东翔捏了捏两眼之间，他也已经太累了，精神也疲惫不堪，他甚至不敢去想象从此以后没有了若涵的世界，光是那样假设，就已经让他起了嗜血的愤怒。
“王……王……”
旁边，几个御医发出了惊喜的声音，东翔猛的睁眼看向床榻，就见躺着的小女人微微撇起眉头，动了动手指，发出了虚弱的声音。
“……水……”
“水！拿水来！”东翔精神一振，猛的站起身体，旁边的御医连滚带爬的捧了水来，东翔一把抓过，几步奔到若涵面前，扶起她的身子轻唤着“若涵？水来了，来，张嘴。”
听到熟悉的声音，若涵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她觉得自己似乎睡了很久，全身都躺得酸痛了，眼皮也很重，身上没有力气。
胃部还隐约有些疼痛，但头不昏了，意识也很清楚。
抬起眼，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东翔。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东翔吗？原本干净清爽的面孔上，现在疲惫憔悴，下颚上乱七八糟的布满了青涩胡渣，脸色难看。
怎么回事？为什么她一觉醒来，这人就变成这样了？
茫然的眨眼，若涵不自觉的伸出手去捧住那张脸，手掌下的肌肤，没有过高的温度，也没有哪里不对，似乎不是生病，再仔细看看，呼……还好，虽然精神减少不少，眼睛看起来却是有神的，而且这会儿，还似乎更加兴致高昂了……
……
……
猛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若涵在东翔含笑的注视下霍的收回手来，小脸一阵烫红。
真糟糕！她是不是还没睡醒啊！居然众目睽睽之下做出这样的事情！以后还不被这家伙嘲笑个够！
咦……众目睽睽？
眨眨眼，若涵又将视线移回床榻前，只见站在东翔身后的一排人，个个热泪盈眶，就差没跪地大呼上天保佑。
“他们是御医。”东翔看出若涵的不解，温柔的为她解释“还记得昏倒前发生了什么吗？”
“昏倒？”若涵一愣，随后才慢半拍的回忆起一些细节来。
嗯……
她和这家伙坐在房间里，她在吃糕点，突然觉得很热，然后她问他热不热……
……
轰！
延迟的记忆此时才来报道，若涵小脸一阵红一阵白的想起自己都做了些什么，抱着东翔不撒手？蹭他的手掌？脱自己衣服？……还准备动手去脱他的衣服！！
可是后来……似乎突然身体很难受，胃很痛，痛到她眼前发黑，冷汗直流，她全身无力，想叫却发不出声音，然后……
然后记忆就没有了，原来是昏倒了啊……
“我为什么会昏倒？”
若涵奇怪的歪过头，就见旁边的御医都一个个告退离开，东翔将茶杯放回桌上，站住的身体，有那么一瞬的僵硬为难。
若涵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她动了动喉咙，谨慎的开口。
“发生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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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
王后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