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隐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冲他勾了下手指,季江赶紧凑过去,侧耳倾听。
记住了?
嗯,记住了。
宁隐刚一讲完,季江就跟被烫着似的撤回到原来的距离,耳根微微泛红。明明方才宁隐在耳旁讲的是再正经不过的剑招,可他却因耳畔的气息而有些心神飘忽。宁隐身上的味道很干净,虽无香气,却让人想要靠的更近。
你怎么了?宁隐眯眼端详,总觉得这小子哪里不对劲。
季江慌忙摇头,没有,没什么,宁前辈您吃凤梨酥,我去教剑法了。说罢,转身就走。
宁隐低头看看放到自己掌心的点心,这小子练剑练傻了?给他的分明是桂花糕。
庭院中再次响起颂念心诀的朗朗之声,季江在前带着师弟们重新演练云峰剑的前十三招。
季江师弟好风光啊。
只一声,宁隐抬眼瞧去,就见聂贤和几个弟子由长廊走来,不由蹙眉。
怎么哪里都有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聂贤往众弟子面前一站,双臂环抱于身前,一副等着接受参拜的模样。
聂师兄好!
聂贤点了下头,目光扫向季江,季江师弟怎的不说话?
季江拱手道,聂师兄。
聂贤沉吟一番,我方才看到师弟你在教云峰剑,这套剑法咱们门派里谁最擅长?他是对着季江问的,可又像是对旁人说的。
果不其然,他刚说完,身后的两个同门师弟便应和道,那自然是聂师兄了。
聂贤挑唇笑道,也不能这么讲,你们将季江师弟置于何地?不过我也是很奇怪,季江师弟你入门不算早,师父将教导新弟子如此重任交给你,是不是有点欠考虑了?
那不如你们师兄弟两人过几招,也让你们的师弟们看看实际交手中应该如何应对。
宁隐漫步至庭院中,他本不想掺和,可这只狂犬实在太吵。
在宁隐看来,聂贤是个受不得激的人,不管有没有金刚钻,只要一激他,他就会自动拦下这瓷器活。
不出所料,聂贤听后,想也未想直接答应,我用云峰剑,只用前十三招,师弟尽管来破我的招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云峰剑是清源派最盛名的剑法,一共七十一式,入门越早的弟子修炼的时间越长,自然运用越熟练。
聂贤拔了剑,信心满满,眼中尽是不屑,他就不相信季江的运气每次都这么好,两次都让其出尽风头,不能有第三次。
季江未多言,持剑迎上,剑锋相撞,寒影交错。小弟们皆是目不转睛,屏息以待,生怕错过一招半式。
宁隐在一旁瞧着,聂贤的招式并无错处,但败于死板,只要找到攻破的方法,便能让其溃不成军。
行至第五招时,长剑自聂贤耳边划过,隔断一缕发丝,季江收剑退后,略一颔首。
聂师兄承让了。
聂贤捂住左耳,指尖捏住几根断掉的头发,瞪向季江,这不可能,你从哪里修习的妖法!
聂师兄说笑了,我习得与师兄并无不同。季江对着聂贤时不苟言笑,严肃道,剑法是一样的,只不过人不一样。
你!
聂贤尚未来得及回嘴,一众小弟子们已经冲上来将季江围在中间。
季师兄好厉害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师兄方才最后一招是什么?比云峰剑还厉害的样子。
新弟子们叽叽喳喳,早已把聂贤忘到了脑后。聂贤一行人自讨没趣,虽然依旧不服气,可输就是输了,没有半点可以狡辩的余地。
宁隐回到凉亭中,继续喝自己的茶,再抬头时,聂贤等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开。耳闻挥剑声重新响起,他往亭柱上一靠,犹自闭目养神。
除了教导新弟子,季江同时还被委派了整理藏书阁的事宜。宁隐对古籍尚有几分兴趣,索性一同跟去瞧瞧。
季江与几个弟子忙前忙后,每人手里都托有两摞书到院子里晒书,再分门别类的整理好。宁隐就坐在藏书阁的太师椅上,手指时不时敲一敲椅子扶手。
清源派心法,没有兴趣。
各仙派大事件记载,同样没有兴趣。
宁隐翻了几本,都没找到能多瞧几眼的书,正当他打算闭目眼神的时候,季江又搬来两摞书。
宁前辈可是累了?
他确实是坐累了。
宁隐在新书摞中随手抽出一本,忽而眼前一亮。此书的扉页上写有凤奇阵三个大字,凤奇阵乃是上古的奇门遁甲之术,这书虽然不是原本,是后人誊抄,但能得到一本也实属难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前辈喜欢看这些古籍?季江转身又搬来几好几摞书籍,所有的古籍都在这里了。
宁隐埋首于书中,寻了一番,突然看到了两本黑色经卷,抽出来一瞧,竟然就是他所创的聚魂术和召唤术。
他随意翻了几页,同样是誊抄版本,内容倒是一字不差。
你就是从这里偷学的召唤术?
季江瞄一眼经卷,赧然道,前年,苏师兄找弟子来打扫藏经阁,我也在其中,无意中看这本。我知道此术乃宁前辈所创,所以就一直记在心上。一有机会就到藏书阁来,背下来后自己研究,尝试了很多次。他悄悄观察宁隐的神色,没想到真的成功了。
宁隐放回经卷,再端详季江。虽然这小子功力尚浅,但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个修炼的好苗子。不论修习哪一道,都能有所成就,成就有大有小,只看有没有人点拨。
季江被那双眸子盯着,一时间不知道手该往哪里放,宁前辈,您渴了吧,我去沏茶。
别忙了,快些整理完书籍是正事。
好,我马上整理完。
清源派中不仅有藏书阁,还有藏宝阁,藏宝阁陈列着各式的宝剑宝器,不少吸收日月精华的灵石也会放置其中。平日里只让弟子在门口看守,甚少让进去打扫,怕不甚损坏了宝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距离上一次打扫藏宝阁还是七年前的事,这回打扫任务轮到季江头上,宁隐没有再跟着,而是只身回了卧房小憩。
内力不足,人也变得倦怠了,什么也没干,单是坐着都觉累。
宁隐在榻上躺了片刻,直觉不能再懈怠下去,起身盘坐,阖上双眸调养脉息。微弱的内力在体内游走,似乎对季江的培养有了一点效用,但还远远不够。
要让季江的功力突飞猛进,在山上修习是远远不够的,最好能多下几次山,与之交手的敌方越强,内力提升的越快。
宁公子!不好了,宁公子。
宁隐张开眼,出何事了?
门外的小弟子急切禀道,藏宝阁出事了,季江师兄被聂师兄押往清规堂,派中所有人都赶往那里了。
瞬间的功夫,房门忽然敞开。宁隐已站于门口,眉头微皱,他为何被押?
藏宝阁进了贼,金玉鼎被盗,七师兄和九师兄都死了。聂师兄说,说是季江师兄通了外敌,害死了两位师兄。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落尽酒白我能怎么办的营养液鼓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9章清河山九
清规堂上,寂静如斯,堂前的鸟雀鸣叫声尤为清亮。众弟子垂首敛目,谁都不敢多发一言,也不敢往朱台上看。
季江跪在台前,脊背挺直,目光坚定。
师父,季江师弟勾结外敌,偷盗宝物,还害死了两位师弟,如此欺师灭祖之行径,当诛!聂贤上前一步,拱手拜道,弟子恳请师父下令,清理门户。
聂贤一句话,引得他身后的几个弟子纷纷应和,所有矛头直指季江。
宋掌门皱着眉头,脸色稍沉,未做言语。
在聂贤等人叫嚷着定罪的时候,苏峻这边也急忙上前禀道,师父,此事还有诸多疑点,并无证据证明乃季江师弟所为,而且季江师弟没有夺宝杀人的动机,还望师父下令详查。
聂贤一听,立马对准了苏峻,苏师弟,我知道你素日与季江师弟交好,但也不必维护他到这种地步。不是他引外贼进来的还有谁?别派的人怎能如此轻车熟路掌握藏宝阁的方位?而且同去打扫的两位师弟被杀,他却安然无恙,难道不是明摆着了吗?
宋掌门沉吟一声,争执中的两方瞬间偃旗息鼓,各退一旁。
江儿,你如何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江拱手行了一礼,弟子与两位师兄打扫藏宝阁,期间突然被黑色浓烟障目,后有魔气压制,令弟子一时动弹不得。等一切消失时,两位师兄已然倒地身亡,且身上各有一处剑伤,金玉鼎也不翼而飞,这就是弟子所知道的全部。
一派胡言!聂贤冷哼一声,你,跟他说说,你看见的是什么。
聂贤右侧的弟子应声上前,启禀师父,弟子几人在庭院巡逻,听有异声便迅速赶往藏宝阁附近,正碰上一黑衣人,弟子与其交过几招,此人像是影山派的人。
聂贤绕到季江跟前,居高临下的瞧着,听见了吗?来人是影山派弟子,哪有什么魔?
季江未瞧他一眼,只对着宋掌门说道,弟子所言句句属实,问心无愧。
你当然不承认了。聂贤转身对着台上禀道,师父,弟子以为不动用点惩罚,季江师弟是不会说实话的。
我看谁敢动他。
话音刚落,众人立时回头,只见堂前映出一个人影。众人瞩目中,此人走入清规堂,一袭红衣逆光而行。
季江的目光被那人完完全全吸引过去,待其走近,他禁不住流露出一丝委屈之色,宁前辈。
宁隐对着季江略一点头,事情我已经听说了,季江的嫌疑没有摆脱,但也不至于定罪,一切都要讲究证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当然是向着他说话,你是他的契灵,备不住早就串通好了里应外合,你也逃脱不了干系。
宁隐睨了聂贤一眼,眼神冷漠之极。
聂贤顿时心头惊跳,张了半天嘴没想起来说什么,只记得方才那眼中的厉色,不由心生一分惧意。
既然如此,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的清白吗?宋掌门忽而沉声道。
没有。宁隐说的理直气壮,也不管宋掌门更加难看的脸色,继续道,三天,给我三天时间,我会给诸位一个交代。如果到时候给不出,再行处置不迟。
沉了片刻,宋掌门站起身,好,就三天,将季江押回后院弟子房,在此期间不得踏出房门一步。
自清规堂出来后,宁隐转头就去了藏宝阁,因着有清源掌门的默许,守门的弟子并没有阻拦。
按照季江所言,有魔物入.侵藏宝阁杀人夺宝。但按照巡逻弟子的说法,贼人是影山派派来的。
他停在两名弟子遇害的地方,尸体已然被抬走,只留下一些血迹。对面梨木架上有一处空缺,应该就是放置金玉鼎的地方。
宁隐往前走了一步,忽然停住,身侧的木架边上有几道划痕,他抬手轻抚,像是被剑划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尸.身现在何处?
守门的小弟子突然惊到,慌忙移开视线,磕磕巴巴的说,在,在藏宝阁,内阁。
宁隐思付片刻,笑的煞是好看,小仙人可否带路?
偷看又被抓到的小弟子再一次埋下头,好,好的。
内阁其实就在最后一排木架的背后,是从藏宝阁墙内挖出的夹层。尸身暂时存放在此,加以灵石灵气的影响,可以保存上一年半载不至于腐化。
两具尸.体的腹部确实有剑伤,可仔细看就会发现那并不是他们的致命伤。两人双目未阖,漆黑眼瞳占据了眼眶,空洞骇人,显然是被吸食了灵魂。尸.身上尚且残余一丝极其微弱的魔气,若是不曾和魔物打过交道,是根本发现不了的。
宁隐回想木架上的剑痕和尸.体上的剑伤,并不是同一把剑所至,观其深.度、切口方向更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也就是说,季江与巡逻弟子说的都对,当时的贼人有两个。魔物和影山派弟子都潜入了藏宝阁,一个杀人夺宝,一个无功而返。
但不管是有几个,以他们下手的速度,确实需要有内鬼接应。
晚上,宁隐推开季江卧房的门,房间被结界截为两段。季江被困在结界内,听到门外动静立马自屏风后走出,见到是宁隐,眼中忽然有了神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前辈,您,您来看我的吗?
宁隐总觉得季江的眼神在哪里瞧见过,思前想后终于明了,就好像他曾经在妖王殿里无聊时养过的一只金毛犬。每次只要他离开宫殿一段时间,回来后,那只金毛犬就会冲上来围着他转圈,眼神跟季江是一模一样。
思及此处,他咳嗽一声,把这些换七八糟的想法抛至脑后。
你可用饭了。
用了,苏师兄已经让人送了不少吃的。说完,季江忽然目露担忧,犹豫道,宁前辈,您相信我吗?
宁隐收起随意的神色,直视他的眼睛,认真说道,我相信你。
季江看人看的太过专注,自己嘴角扬起都不知道,待察觉时,他摸了摸脸颊,好像笑容有些大了,随即不好意思的低了头。
刚给人吃了定心丸,宁隐见他傻笑的样子,没好气道,不信你还承诺什么三天,我又不是闲的。
是,宁前辈说的是。季江憨笑着应声。
宁隐正色道,你可曾与那魔物交上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曾,我只听闻有隐约的刀剑声。
宁隐凝眉沉思,为什么魔物只杀两人,难道他只是随手杀的,或者他想要找个替罪羊?
让宁前辈为我的事费神了。
宁隐摆摆手,生死契已下,生死同命,早已不分你我。
虽然知道宁隐不过是在说一个事实,可听到后面几个字,季江依旧心中窃喜。
此时,门外突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宁隐环顾四周,一抬头,轻点脚尖,跃上了房梁。
房门吱呀一声被从外推开,季江见到走进来的人惊诧道,师父?
宋掌门应了一声,反手将房门关上。
弟子参见师父!季江忙补上礼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无妨,为师过来看看你。宋掌门不似在清规堂上的威严,反倒像是一个普通的长辈,你的那个契灵可有进展?
季江忍住抬头的冲动,弟子不知。
宋掌门轻叹一声,江儿,局势对你很不利。他顿了一下,又道,如果三日后,没有找到证明你清白的证据,这个罪名不止是逐出师门那样简单,所以江儿,如果三日后事情没有转机,为师放你下山,永远都不要再回来。
宁隐闻声挑了下眉,没想到这清源派老修士与他想到一处去了。
师父?季江忙解释道,真的不是弟子所为。
为师明白,为师愿意相信你,但是凡事要讲真凭实据。为师护不住你,也不想看你遭罪,那样就太对不起你父亲的临终托付了。
季江闻言,双膝跪地,行了叩拜大礼,弟子相信宁前辈一定能查出真相,弟子不愿这样不明不白的离开。
能查出自然是最好。宋掌门沉了沉,为师让你苏师兄从旁协助了,虽然暂无头绪,三天后再见分晓。如果不行只能出此下策,无论如何,为师会保你性命。
待宋掌门离开后,宁隐纵身跃下,弹去袖口的灰尘,瞧见了吗,小鬼,你师父也是信你的。放心,有我出马,自会还你公道。
为今之计,要证明此事与季江无关,只有抓出真正的内鬼。内鬼与外敌通气,势必要有消息传达,总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
传递之物会是什么呢?随身之物或者是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隐一边冥思,一边穿过长廊,不经意间抬头,只见两名小弟子手上抱着一摞碗碟朝着厨房的方向走。
最近师兄们吃的点心是越来越多了,碟子碗也多了起来。
谁说不是呢,特别是季江师兄那,要的点心是平日里的三倍。
躲在墙后的宁隐摸了摸鼻子,他严重怀疑他能吃这回事已经传遍清源派了。
可不是,还有聂师兄那边,也不知道怎么的,对茯苓饼情有独钟,每次都要两碟,累的我收拾起来腰酸背痛。昨天没去收拾,今天再去,又多了好几个碟子。
什么时候才能把刷碟子刷碗的活交出去?
熬着吧,等熬到有新弟子进来,我们就也是师兄了。
两个小弟子放下碗碟,转身出门不知道去做什么,宁隐趁这个间隙闪身进了厨房。
点心是常摆在弟子房间里的东西,备不住会沾染一些痕迹。
他翻看了几个碟子,里面都是点心残渣,突然,余光瞥见一抹黑色。他将那碟子抽出来,只见点心渣子中混了少许的黑灰。他拈起来放在鼻下嗅了嗅,像是烧焦的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江:宁前辈相信我,宁前辈说不分你我。星星眼
宁隐:孩子,你还被关着呢,你清醒一点。
金毛犬江:嗯~*^▽^*
宁隐:......年纪轻轻的,就痴傻了。
第10章清河山十
宁隐细细拈开黑灰,能烧到这种飞沫状的很有可能是某种纸张。他将盘中的残渣都倒出来,尚且能看到小块的茯苓饼。
正当这时,方才的两名小弟子去而复返。宁隐放下碟子,忽然心生一计,翻手间变换出一张信封。
宁公子?
两个小弟子惊在原地,迟迟没有进门。
宁隐温和的笑了笑,我是来调查的,你们立了大功,回头我会禀明宋掌门,记你们一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弟子们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宁公子说的是何意,我们如何立功了?
宁隐指着一旁的碟子,我在碟中发现了被烧毁的信件,是清源派内鬼通外敌的证据。
其中一个小弟子震惊道,烧毁的信件如何能看得?
宁隐举起手中的信封,傲然道,你们可别忘了,我是契灵,有着凡人不能及的本领,就算化成灰,复原一封信还是没有问题的。明日便是最后一天,我会在清规堂上宣读此信,届时一切真相自会公布于众。
他背着手,漫步走出厨房,留下两个满眼敬佩的小弟子。
内鬼是谁他已经有了推断,但证据已毁,要让内鬼承认,只能堵上一堵了。
通敌信被复原的消息不胫而走,不到一日的功夫,几乎清源派上下都知道第三日宁隐就要在清规堂上公布谁是内鬼。弟子们人口相传,将此事渲染的沸沸扬扬,宁隐在他们嘴里简直是神通广大无所不能。
是夜,按照清源派弟子的作息,后院所有屋子都早早熄了灯。巡逻的人自弟子院前经过,未觉异样,转身离去,渐行渐远。
一道黑影自屋檐上掠过,惊散了窗前的鸦鹊,落于宁隐卧房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躺在床榻上的宁隐闻声睁了眼,稍稍侧头,只见人影闪入屋内直奔桌上的信封而去。
就在那影子即将接近桌案时,宁隐突然跃起,抢在那人之前将信封拿到手中。
紧接着,寒光冷冽,直抵宁隐心口。他闪身躲过,那人依旧穷追不舍,招招都下了杀招。
宁隐翻身落到桌案后,那人一剑劈开桌案,他又轻点脚尖,飞身躲至屏风后,弹指间,点燃了房中的烛火。
黑衣人似乎被他的举动激怒,握紧了长剑直冲他刺过来。
剑尖即将抵至眉心,忽然,另有一道剑光闪现,挡开了黑衣人的攻势。宝剑飞转,回到苏峻手上,与此同时,数名弟子冲进屋内,将黑衣人团团围住。
摆阵!
黑衣人显然不敌,无意恋战,企图向外跑,被苏峻抢了先机,生生被挡住去路。
苏峻横剑架在黑衣人脖颈上,哪里来的贼人?
其余弟子们涌上前,七手八脚的将人制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峻的剑没有收,依旧指着黑衣人,偏过头问道,宁公子没事吧?
宁隐理了理稍显凌乱的衣袍,无事。说罢,他径直走到黑衣人身边,一把掀开其脸上的面纱。
果然是你。
众弟子大惊,苏峻拧眉呵斥道,聂师兄,你居然干出这种事来。
事到如今,聂贤已经无可辩驳,他愤恨的瞪了宁隐一眼。
聂贤。
众人闻言齐刷刷看向门口,就见宋掌门沉着脸色走进,凌厉的眼神让方才犹在逞强的聂贤瞬间没了底气。
师父,不是我杀的两位师弟,我也没有偷宝物。
宁隐晃了晃手里的信封,证据在这,你还想狡辩?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就是不服气,想给季江师弟找点麻烦,才假意答应影山派帮他们寻金玉鼎的。我想等他们闹出乱子,我再带人来救场,既能挫挫季江师弟的锐气,也能立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聂贤急的声音微颤,可是,不知怎么的,我赶来藏宝阁的时候,中途被人打晕了。等我再醒过来,两位师弟已经死了,宝物也被盗走了。师父,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宁隐弯了弯唇,你说你只通了影山派,为何还有魔物入.侵?你那两位师弟可是遭了魔物的毒手,说,你是不是也与魔界勾结了?
不是,师父,您要相信我,什么魔物我根本不知情。说着,聂贤挣动起来,姓宁的,你得了我的证据,我认倒霉,但是你不能血口喷人。你摸着良心说,信上哪里提及魔物的事!
瞧他这副样子确实不像是说谎的,魔物混进清源派如果与聂贤无关,那只可能是聂贤这蠢货的计划给魔物提供了机会。正应了那句老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我怎么知道?信上又没写。宁隐当着众人的面,将信封拆开,展开一张白纸。
聂贤立时红了眼睛,要不是有人压制,许是早就冲上来将宁隐生吞活剥了。
你诈我!
宁隐完成了任务,扬手将信纸一丢,退到后面,兵不厌诈,承让了。
聂贤,你可知错?
宋掌门一发话,聂贤便顾不得与宁隐置气,急忙道,弟子知错了,弟子真的没有料到会到这种地步。师父,您看在往日师徒的情分上,网开一面,您饶过弟子这一回吧。弟子愿意挨清规鞭,愿意到思过峰思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宋掌门迟迟不开口,聂贤爆出浑身的力气挣开其他弟子的桎梏,扑到宋掌门脚下。
师父,弟子错了,真的错了。
宋掌门长叹一声,低下头,目光复杂的看着聂贤,你是为师教出来的,为师没教好你,让你铸下大错。
聂贤仰着头,满脸希冀,师父,再给弟子一次机会,啊。
突然,宋掌门一掌拍在他的天灵盖上,只听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宋掌门收掌时,聂贤已经如烂泥般瘫在地上。
聂贤,身为清源派第三弟子,嫉贤妒能,陷害同门,勾结外敌,给魔物可乘之机,致使同门被残害,金玉鼎丢失,罪无可恕。
宋掌门背过身去,不忍心再看,我已经将你的功力废除,自今日起,你不再是清源派弟子,终身不得再上清河山。
几名弟子上前将人拖起,此时的聂贤早已没了反抗的力气,只紧紧盯住宁隐的方向,直至被拖出屋子,这股怨毒的目光才消失。
金玉鼎被盗一事水落石出,无辜被害的两名弟子终于能入土为安。从墓地回来,清源派众人齐聚清规堂,被派去查探魔界动向的弟子返回了山上,呈上探查的消息。
宋掌门看完信件,抬头扫了一眼台下的众弟子,江塘镇现有魔气出现,许与金玉鼎被盗有关,为师欲派人下山继续探查。他沉了沉,峻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等苏峻应声,季江一步上前,拜礼道,师父,弟子愿下山查探。
你宋掌门犹豫了片刻,未曾松口。
季江抬起头,眼神坚定,师父,两位师兄是与弟子一同打扫时被害,没能护住两位师兄,是弟子的失职。弟子愿意将功补过。寻回金玉鼎,替师兄们报仇。
宁隐抬眼,下山也好,正好多些历练增长功力的机会,顺便还能摸清魔界到底意欲何为。
三界安宁了千年,恐怕是波澜又起。
宋掌门沉默一阵,终究是点了头,罢了,江儿,你同为师来。
宁隐随季江同行,一起跟在宋掌门身后,兜兜转转竟是来到了藏宝阁。只见宋掌门进到里侧,不一会儿的功夫取出一把宝剑。
江儿,这是为师多年前所得,此剑名为龙渊。现在为师把它给你,此行凶险,能追回金玉鼎最好,若是不能,当以安危为重。
季江双手接过宝剑,迎面一拜,弟子谨遵师父教诲。
宋掌门将他扶起,看着他一字一顿道,江儿,你要牢记一件事,你身在清源派门下,是名门正派。无论发生什么,你都是为师最得意的弟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江重重的点头,弟子铭记!
两人自藏宝阁出来,季江握紧了宝剑,转头对宁隐说道,又要劳烦宁前辈随我下山一趟了。
宁隐背着手往前走,满不在意,在山上待久了也有点腻,不如下山去活动活动筋骨。忽而,他停住脚步,转身道,小鬼,你可知金玉鼎为何是人人觊觎的宝物?
季江摇摇头,请宁前辈赐教。
宁隐扬唇一笑,问道,你可看过聚魂术?
我只知聚魂术亦为宁前辈所创,尚未来得及研读。
宁隐收敛了玩世不恭的神色,目光及远,聚魂之法讲究天时地利人和,要行此法阵尚需要五件宝器。
作者有话要说:周四晚上见~
第11章江塘镇一
五件宝器缺一不可,这是他创出聚魂术的根本。时隔千年,早已不知这五件宝器分别流落何方。倘若魔界真的有意启用聚魂术让魔尊重现于世,事情就有些棘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聚魂术可将魂飞魄散的人重新唤回世间。他与魔尊在同一阵法中身陨,他的魂能被召唤,魔尊的魂魄很有可能也存留在世间。只要魂魄尚存,再集齐宝器,魔尊重现于世只是时间问题。
金玉鼎便是五大宝器之一。
季江闻言,恍然道,魔物盗取金玉鼎,是冲着聚魂术来的?
宁隐轻蹙眉宇,点了下头,虽然只是推测,但这是目前唯一的解释。
不管魔界是想要聚谁的魂,都不是什么好事。宁前辈您且等等,我这就向师父辞行,我们立即动身。
宁隐没有什么行装,来去一身轻,全靠季江收拾了一些细软,顺便从门派内支取了盘缠。两人未多做耽搁,当日就动身前往江塘镇。
清河山周遭人迹罕至,除去云甲村外,离得最近的镇子便是江塘镇。此镇位于川江下游,地处繁华,虽然镇子不大,但百姓富庶、热闹非凡,堪比一座小城。
这是宁隐重生以来第一次上长街,放眼望去,街市两侧店肆林立,叫卖声不绝于耳。两人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尤为惹眼,引来不少目光,大多视线都集中在宁隐身上。
宁隐不觉有他,反正他从来都是被人瞻仰惯了的,但季江那边就显得很不自在了,刻意比宁隐走快半步,当去一部分人的注目。
你紧张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江警惕的四下观望,遇到有一直往这边瞧的,不待宁隐发现,他先给瞪回去。
这里人多,宁前辈跟好我,不要走散了。
宁隐闻言笑笑,怎么说的他好像是个被大人领上街的孩童?
两人穿过两条长街,终于看到了能落脚的地方。隔着一方湖水,远望去,几座亭台楼阁被夕阳余晖映照着,因着湖面上升起的薄雾更添上几分朦胧。到了正门,牌匾上写有四个鎏金大字,居仙客栈。
二位公子里面请,是打尖还是住店?客栈伙计热情的迎上来,在两人身上一一打量,最终化为一脸的灿烂微笑。
住店,两间上房。
见季江掏出银子,伙计立马接过揣在怀里,笑眯眯的做了个请的手势。
两位公子跟我来。
引他们上去的间隙,客栈伙计的嘴一直不闲着,将自家客栈夸的天上有地下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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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隐顺着他的视线望向窗外,客栈的上房位于三楼,在这里向下俯看,刚好能瞧见烟波缥缈的湖面。偶有船只行过,朦胧中透着一些倒影,确实有那么几分仙气。
小二,我问你,你们镇子上近日可有什么趣闻,或者怪事也成。宁隐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客栈伙计迟疑片刻,陪笑道,这可让公子问着了,最近的趣闻倒是不多,怪事是有一条。不过,不太好说。
宁隐朝季江使了使眼色,季江茫然的眨巴几下眼不见动作。宁隐又指向他的钱袋子,季江这才反应过来。
你只管说就是。
季江拿出一块碎银拍在桌上,客栈伙计的眼睛腾的一下子就亮了,笑呵呵的说道,这怎么好意思呢。
说着,伙计伸手摸住碎银,立马揣进自己兜里,一看两位公子就是外地来的,咱这镇上什么都好,就是最近有了一些麻烦。两位公子最好白日出行,切莫晚间出门。
宁隐挑了下眉,怎么讲?
伙计转身关上房门,压低了声音,镇子上不太平啊,我听来往的人说,入夜有百鬼夜行,甚是骇人,如果不幸撞见,很有可能被捉去,尸骨无存呐。听懂得这些的人讲,是哪一处的鬼门没关好,所以放出来的鬼日日都要在街上转一圈。您别看街上白天如此热闹,天色一暗,立马没有人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见的人可还活着?季江突然问道。
客栈伙计再次压低了声音,我也是听说的,就前两天,客栈里有位住店的客官,晚上的时候他娘子发热了,我跟他说了晚上药铺也关门了。可他不听,非要出门,结果出去后好死不死撞上了一群游街的恶鬼,吓得他撒丫子跑回来。转天,这对夫妇就退店了,我看那相公人离开时还有点痴傻,恐怕是给吓得。
宁隐沉思片刻,问道,没有听说哪户人家有人失踪?
这倒是没有听闻。
宁隐点点头,行,知道了,没你的事了。
好嘞,您有吩咐再叫我。
待伙计一走,两人对了一个眼色。晚上外面没有人,更加方便他们调查。被看到的鬼到底是何物还有待商榷,备不住能与魔物出没有所关联。
是夜,两人悄悄潜出客栈,果不其然,明明是才入夜,街上却已是空无一人,所有店铺都大门紧闭,仅能凭借月色照亮。若是不曾见过白日的热闹,还以为是座无人的死城。
他们在街上兜兜转转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虽然周遭阴气颇重,但未见一丝鬼影。
刚才那伙计是不是说传言有百鬼日日夜行?季江皱着眉头,不会真是道听途说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隐蹲下身,在木墩的边上瞧见一缕布条,像是有人跌倒过,因为挣扎被木墩刮破了衣服。
倒也不是空穴来风。
他们来都来了,只要听闻一点线索就不能放过,大不了每天晚上都出来打一晃。
没准儿那百鬼累了,今日休息呢。宁隐半开玩笑的说道。
突然,他身形一顿,转过头,却只见昏暗空荡的巷子口,其余什么都没有。
宁前辈。季江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戒备的瞧向四周。
空气中隐约的夹杂着魔气,越来越清晰,但始终不见半点魔物影子。
此地无魔,可魔气从何而来?
宁隐的目光依旧落在巷子口,他缓步走近,季江立即与他并肩而行,拔剑相互。
就在他们离着巷子口仅剩下一步之遥时,忽然,漆黑中闪现出一个娇小的影子。季江握紧宝剑,剑锋却在半空停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是什么东西?
他们面前出现的不是骇人恶鬼,也不是什么魔物,而是一只手掌大小的布娃娃。那小娃娃围着红色肚兜,脸上是笑呵呵的模样,像极了年画里的招财童子。
季江刚要弯腰去捡,被宁隐一把拦住。
别过去,魔气是从娃娃身上散发出来的。
只见那大头娃娃忽然咧开嘴,露出森白的牙齿,孩童咯咯的笑声在空巷子里回荡。伴随着笑声,娃娃的眼睛瞪的溜圆,渐渐呈现出赤红色。
宁隐暗道不好,立时捂住季江的眼睛,不要看。
这只布娃娃就是魔物下的魔蛊,可噬魂摄魄,凡人如果盯久了,便正中下怀,被夺去魂魄,身体将成为一个没有灵魂的空壳子。
季江眨了眨眼,长睫扫过宁隐的掌心,忽然上了瘾一般,又眨巴了两下。
我一松手,你就砍了它。宁隐觉得有些痒便弓其掌心,在他耳畔轻声道。
季江点头的瞬间,视线重回眼前,剑起剑落,胖头娃娃被一剑劈开,笑声戛然而止,自布娃娃体内冒出一团黑雾,转眼的功夫隐没在夜空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隐上前拾起两半布偶,观其背侧,在一团棉花中找到一张纸条,展开一瞧,上面有两行醒目的红色小字,像是生辰八字。
应该是有人将魂识封进了娃娃的体内。宁隐翻来覆去的查看,这娃娃看上去倒像是一个追踪的东西。
季江在一旁未看出端倪,它不会就是伙计嘴里说的百鬼吧。
宁隐摇摇头,肯定还有别的。但这娃娃一定是与百鬼夜行有关。
两人在街上逗留至后半夜都未见其他动向,只好先行返回了客栈。他们晚上去查探,白日便成了补眠的时候,整个将时间过了个颠倒。宁隐睡醒已经是次日正午,他低头闻闻自己身上,倒是没有味道,可他已经好几日没有沐浴了,总觉得浑身上下都不大舒爽。
他当即将伙计唤上楼,你们这里可有能沐浴的地方,要大一点的。他实在不想挤在木桶里。
伙计一听,拍着胸脯道,巧了,您要是在别家客栈,那肯定只能用木桶,咱这就不一样了,后院有一处浴池,能容得下二十几个人,住店的客官都去那洗。为了分为男女两用间,掌柜的特意让人给打了隔板。
宁隐抿了抿唇,能一个人包下来吗?他可不想与旁人共浴。
这客栈伙计面露难色,还真没有人包过,一人洗一次是五两银子,十个人就是五十两一晚上,公子要是想包一晚上的话
宁隐对银两向来没有太多概念,但现在他身无分文,要用银子还是得问季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鬼,你身上带了多少银两?
季江才起床就被宁隐敲开房门,站在门口发会儿愣,再看宁隐身后跟着的伙计,压低了声音道,出门的时候带了一百两。
宁隐用只有两人听到声音说道,你怎么不多带点?
季江挠挠头,门规提倡节俭,带一百两已经算是多的了。
宁隐不由叹声气,那清源老修士不仅不会教弟子,还如此抠搜。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季江:宁前辈,一穷二白是什么意思?
宁隐:看我手,指了指自己一穷,指了指季江二白。
季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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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祝小可爱们新年快乐,牛年好运,一切顺利,大家都要越来越好鸭!
第12章江塘镇二
客栈伙计在后面张望,小声问道,公子,您还包吗?
他倒是想包,哪里有闲余的盘缠。
不包了。
宁隐一甩袖子走了,季江赶忙拿上剑追过去。
宁前辈,您在生气吗?季江小心翼翼的问道。
宁隐越走越快,他根本不是生气,只不过没有大池子沐浴就浑身不得劲,出来吹吹风。
没有。
季江快步跟上,委屈巴巴的偷瞧他,宁前辈您放心,我会想办法挣钱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隐专心思索挣钱门路,未顾得上搭话,他从没有指望过让一个毛头小子去赚什么钱。他自己过惯了王宫生活,起居都有侍从负责,这方面从未上心。眼下他重生到这一世,突然要考虑讨生活的事情了,还真有些不习惯。
两人走到一间茶楼前,自门口就能听到里面传出说书人洪亮的嗓音。见宁隐闷头拐进茶楼,季江匆匆随行。
小二瞧见两人,眼前一亮,立马迎过来,两位公子是坐大堂还是雅间?
季江打眼一瞧,大堂里几乎座无虚席,只留下角落里的几个位置。
雅间。
小二哈腰道,得嘞,您二位跟我来。
两人被引到二楼雅间,刚好能正面对着台子上的说书人,一低头便能将大堂内的景象尽收眼底。
两位公子要些什么?
一壶清茶。季江瞧向宁隐,你们这有什么甜的茶点?
回公子,咱这有凤梨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江掏出银两,嗯,加一碟凤梨酥。
好嘞,您稍后。
等茶和点心一上桌,季江自觉将小二的活都抢了过来,倒好茶放到宁隐跟前,既而把点心也推到这边。
宁前辈您尝尝。
宁隐拿起一块凤梨酥咬了一口,不假思索说了句,不如你做的好吃。
不够甜。
季江闻言,忽然欣喜道,外面的吃食自是不如自己做的好,有机会我再做给宁前辈吃。
正在此时,楼下传来一阵叫好声,宁隐被吸引过去,就见台上的说书人手持折扇,有规律的敲打着手掌,在台上转了一圈,好像在向台下的听客要好。
最后那个道士和书生到底有没有在一起?一个壮汉扬声问道。
说书人摇头晃脑卖起了关子,这道士啊,派系门规森严,身负天下苍生,哪有这么容易冲破一切与男子长相厮守。而那个书生家中的长辈得知此事,将其关于府中不得出门。两人天各一方,心有对方却不能相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到这,台下立马又有听客插话,最后结局是分开了?
说书人摇晃着折扇,诶,还没有结束,要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怎么又下回,这故事都讲九天了还没讲完。
就是,还剩最后一段结局,说书的你就别留扣子了。
有一人说,接连附和的人越来越多,你一言我一语,皆是催促他说下去。
说书人坐回案后,仿佛见惯了这种场面,泰然自若道,留扣子是咱这行的规矩,我们就是靠这个吃饭嘛。诸位要是太心急想知道结局,可以去市集上把话本子买了,上下两册,名为多情恼,卿先生原作,感谢多多支持,诸位,咱三天后再见。说罢,一掀帘子回了后台。
不多会儿,台上换了一对唱小曲的。宁隐手执茶杯犹自出神,半口未喝。
宁前辈,您怎么了?
宁隐咳嗽一声,没什么。
说书人讲的居然是话本子,这东西在他上一世的时候都是摆在卧房床底下偷看的,现在已经能当成说书段子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隐思索片刻叫来了茶馆小二,询问后才知方才的说书先生是专门讲话本的,在江塘镇有响当当的名号。所有来茶馆的客人都识得他,甚至有不少人是冲着听他说书来喝茶的。
论起话本子,他上一世可是没少看,缠绵悱恻、欢喜冤家,没有他没看过的。都说读书三百卷下笔如有神,当时全为了打发时间,没想到现如今派上了用场。
你知道江塘镇哪里收话本子?宁隐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出了咱这门儿往北走,穿过中间最长的那条街,在一个深巷里有收书的铺子。
宁隐闻声挑了下唇,多谢。
晚上追查魔物,早晨补觉,下午写本子,倒是干的过。
于是每日下午,宁隐都挤出一段时间闷在房间里写故事,为了不让季江发现他在写什么,他常常要将门闩拉上,不让任何人打扰。
终于他将十几页稿子整理成册,在把季江支出去买点心后,宁隐怀揣稿子寻到了小二口中的书铺。
铺子的门脸很不起眼,门前挂了一个木牌,写着璧缘书居。
宁隐进门后,立即迎上来一个小伙计,公子,您是要买书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隐将册子掏出来拍在桌子上,听说你们这里收话本,我这里有一本。
小伙计一听,机灵的点点头,您稍后,小的让老板出来。
不一会儿功夫,自打珠帘后走出一位稍上年纪的先生。
见过这位公子,听说您这有本子?
宁隐抬眸瞄了一眼桌上,你看看,出价多少。
书铺老板拿起册子,只扫了一眼扉页的名字,随即道,咱这长篇是二十两一本,短篇十两一本,公子这本算是短篇了。
宁隐伸出十指敲了敲桌沿,一百两。
书铺老板笑了,一看公子就是第一次来,就算是远近闻名的话本先生也不过八十两一本。
我可以保证你后面赚得的钱一定会比你今天付的要多。
听闻宁隐说的如此笃定,书铺老板摇摇头,并未放在心上,随手翻开第一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隐由他一页接着一页的瞧,早已成竹在胸。
好!
书铺老板抬头时早已不见方才的轻慢之色,一百两,就一百两,来人,给公子取银两。
出门时,书铺老板亲自相送至门口,公子再有佳作,千万不要忘了我们书居。
宁隐拿了银子片刻未多留,他本就是临时谋个营生,又不是永远留在江塘镇了。
他只身穿过北市,一眼瞧见街边卖玉饰的小摊,只不过多瞧了两眼,那摊主赶忙放下吃了一半的面汤出来招呼生意。
公子想看点什么,咱这都是上乘的玉石,玉佩、玉璜、玉簪,要什么都有。
宁隐的视线落在一块红玉剑穗上,这个多少钱?
公子好眼光,红玉可是难得,比其他翡翠玉石要金贵多了。咱这绝对是良心价,只要二十两银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宁隐拿起剑穗翻来覆去的细瞧,心想季江那小子的剑还差个剑穗,正好给他添上。
就要这个了。
宁隐刚把剑穗拿到手,一转身,忽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雨势不大,却缠绵。虽不至于把人淋成落汤鸡,但浸湿衣衫是不可避免的了。
街市上的行人来去匆匆,有的为了避雨,暂时躲到街边店铺的屋檐下。
宁隐未将这点小雨放在心上,继续往客栈的方向走,走了一段路,忽然见远处有一道熟悉的白色身影冲着这边跑来。
季江一手撑着油纸伞,一手提着油纸包,一溜小跑赶到宁隐身前。
宁,宁前辈,我来接您。
宁隐见他这副气喘吁吁的样子,愣了一下,随即失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我也不知道。宁隐憨笑道,我回到客栈,见您不在,又得知外面下雨了,就想着您肯定没带伞。我找了好几条街,总算是找到了。
宁隐抬头,瞧了一眼遮在头上的油纸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傻小子,居然一条街一条街的来找他,难道不知道他即使淋了雨也不会生病的吗。
我们回去吧。
季江撑好伞,与他并肩走着,好。
当天下午的客栈泉池都被宁隐包了下来,季江抱着龙渊剑守在门口,如同一尊门神。
宁隐在里面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蛟尾随意的在池子中来回游摆,心情大好。
宁隐游到池边,双臂撑在了边沿上,阖上双眼,开始闭目养神。
沉了约莫一柱香的时间,忽闻门外季江的声音。
宁前辈,您洗好了吗?
半晌得不到回应,房门慢慢被推开,季江往里探了探头,既而悄声走进。
宁前辈?
季江瞧见伏在池边的人,脸色突然浮现两片红晕,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视线慢慢下移,滑过搭在另一边的蛟尾。
宁前辈?
他又喊了一声,依旧不见宁隐睁开眼。
蛟尾被水打湿,微微泛着鳞光。季江像是受到了蛊惑一般,伸出手,轻轻抚摸上蛟尾。
入手一片光滑清凉,季江似乎上了瘾,拇指慢慢摩挲,爱不释手。
突然,蛟尾弹动了一下,季江暗惊,慌忙收回手,转过头去看熟睡中的人。
等了一会儿,宁隐才慢慢睁开眼。
宁前辈,我是我是进来季江磕磕绊绊,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
宁隐盯着他瞧,瞧得他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
作者有话要说:隐隐两大爱好,吃甜食,泡澡澡,缺一不可,排名不分先后。
今天又是江宝痴汉的一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日晚上见~
第13章江塘镇三
当宁隐那双桃花眼稍显迷离的盯着一个人看时,没有人能不紧张。不仅仅是因为做贼心虚,还可能是被晃了心神。但其实宁隐此刻的眼神,完全只是尚未完全清醒的缘故。
他方才做了很长一段梦,梦里他还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妖,在人间装小厮打杂。
刚睁眼时,宁隐瞧见季江有片刻的恍惚,以为还是在梦里,等清醒了才惊觉如今已经是千年以后。
宁前辈,我是怕您沐浴时睡着了,所以进来看看。季江舔了下唇,乖巧的解释道,是不是吵到您了?
无妨,我本来也快醒了。
季江暗自察言观色,未见宁隐有不悦,松了一口气。
这点细微的神色变化全都落入宁隐眼中,他不禁自问,难道他平时显得过于严厉了,让这小子如此怕自己?
宁隐在自身找了找原因,决定对眼前这个同一阵线的小修士和颜悦色一点。不管他与前世故人有没有关联,至少他们两人现在是同伴。
宁隐抬起手,转瞬之间,掌中变换出红玉剑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鬼,送你的。
季江愣怔了一下,双手捧过剑穗,就像捧着什么稀世珍宝。
宁前辈给我买的?
嗯,不是什么值钱东西。说了一半,宁隐忽然顿住。
小孩子还是需要鼓励。
他弯了弯唇,我偶然在街上瞧见的,觉得特别适合你就买下了。
谢谢宁前辈!
季江当即就将剑穗挂上,抽出龙渊剑摆弄两下,嘴角上扬的不要太明显。
宁前辈对我真好。送他礼物,还对他笑。
宁隐笑着摇摇头,这傻小子,也太容易满足了吧。
显摆完了,季江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宁前辈,您的银子是从哪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蛟尾忽然没入水中,眨眼的功夫,宁隐摸起衣袍,旋身出了泉池,待落地时已然衣着整齐。
因泉池的关系,其双眸蒙了一层雾气,脸颊稍显红润,湿发披散两肩,不时的滑落几滴水珠。
我自然有赚银两的方法,小孩子不要多问。
说罢,宁隐快步走出泉池,留下季江自己在池边发呆。
到了晚上,两人趁夜色悄悄潜出客栈,长街上小巷里一如他们上次巡查一样,大门紧闭,荒无人烟。
除去上回撞见过一个施下禁术的布娃娃外,再无其他查获。
宁前辈,会不会是魔物找不到要找的东西去了别处?
宁隐摇摇头,既然他们出现在此,就说明这里一定有他们要的,不达目的绝不会罢休。
突然,一群鸦雀自上空飞过,两人紧跟着转回身,就见长街拐角处冒出一片黑压压的影子。借着月光,影子越拉越短。紧跟着周遭变得阴森无比,隐隐约约的魔气在空中弥散。
季江拔出龙渊,挡在宁隐身前,严阵以待。
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黑影聚集成一个点,忽然,打拐角里冲出来一群双目赤红、张牙舞爪的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江执剑迎上,夜色下寒光阵阵,一个接一个影子倒下,可倒下后不多会儿又站了起来,周而复始,仿佛杀不死一般。
宁隐抓住其中一个,掌心对准其心口,忽然摸到了什么,双目一凛,攻其心下三寸!
季江闻声,立即改了方向,利剑穿过时,黑烟自它们头顶散出,接着全部倒在了地上。
季江蹲下身,此时那些东西显露出原本的面目,竟都是凡人所化。
人早就死了,这些是尸鬼。先杀人夺魂,再将魔气注入其体内,令其为己所用。
季江拧起眉,怎么会有如此惨无人道的法术?
宁隐显得很淡然,没有什么是魔物做不出来的。
季江握剑的手紧了紧,魔物当真该除。
宁隐瞧他一眼,其实魔不止存于魔界,凡心中有魔者皆可为魔,人也是一样的。
十几具尸.体慢慢融化成黑水,余留下来的魔气尚未消失,两人寻着残存的气息来到一座荒废的宅院前。
门前荒草丛生,飞长的蔓藤几乎将大门掩盖住,墙上的牌匾歪斜着,字迹已经模糊不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人相视一眼,直接跃身翻进了院内。
庭院被阴气笼罩,只余下几颗枯树立在屋前。
两人一路寻着魔气最重的地方,季江抬脚踹开房门,迎面冒出一阵阴风。
季江挡在前边,唰唰几下拨开掉落的蜘蛛网,宁前辈小心。
宁隐一眼就瞧见屋子正中央的供桌,桌案上整整齐齐的摆着一排布娃娃,和他们在巷子里所见的娃娃如出一辙。
宁前辈,我来。
有了上次的经验,季江娴熟的闭上眼,长剑一挥,魔气流散。两人上前查探,果然每个布娃娃里面都塞了一张写有八字的字条。
这里一共有十三个娃娃。宁隐稍做回想,刚才的尸鬼是十三个。
季江闻言惊诧道,这就是控制它们的阵法?
宁隐一把掀翻桌子,赫然露出地上的法阵图纹,繁复的符文中映出凶兽的头颅。
怪不得镇子上没有何人失踪的消息。宁隐喃喃自语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为什么?
宁隐一边检查法阵,一边解释,你想想方才那些尸身的衣着。
季江仔细回想,忽而恍然大悟,他们是乞丐?
没错,正因为他们没有亲人,也没有身家背景,所以死了也没有人发觉。施法的人就是利用这一点,而且乞丐有一个优势,他们流离失所,对周遭的环境更为熟悉,是找东西的最佳选择。
宁隐抬了头,这个阵型我已经记下了。
那施法之人就如狡兔三窟,这里的法阵不过是小打小闹,肯定还有别的地方。
次日一早,季江只身去了镇子上找附近乞儿打听情况。宁隐起床后便下了楼,这算是他头一遭在一楼堂内用食。他点了几样简单小菜,对于周遭投来的目光视而不见,专心吃自己的。
没一会儿的功夫,客栈伙计突然端上来一碟桃花酥。
宁隐挑了下眉,我好像没点这个。
伙计笑呵呵的说,这是小店赠送您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有这好事?
宁隐笑笑,今儿是什么日子?
伙计破天荒的有些不好意思,搓搓手道,没什么特别日子,公子您以后要是有时间多下来走走,也能给咱客栈添点人气。
宁隐闻言,扫一眼四周,才发现堂内用食的人比方才多了不少。
拿我招揽生意?
伙计赔笑道,不敢不敢。
正在这时,客栈门口忽然浩浩荡荡进来一群人,大堂里顿时鸦雀无声。为首的男子一身锦衣华袍,走起路来,腰间的配饰叮叮当当作响。
来个吱声的。
客栈伙计低声道,公子您快避一避。随后赶忙迎过去,这不是吴公子嘛,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吴公子一抬手,折扇敲在伙计脑袋上,当然是财神爷吹的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是是,您这边请。
伙计想将一众人引向另一边,可那吴公子走了两步忽然就不走了。
坐那边干什么,这不是有座嘛。说着,一屁股坐到了宁隐对面。
吴公子,您
去去去,一边儿待着。吴公子不耐的挥挥手,身后的护卫上前几个推搡将伙计驱赶到一边。
这位公子,在下吴良鑫,敢问公子姓甚名谁?吴良鑫有模有样的拱手施礼,眼神却一直在乱瞟。
宁隐未抬眼,犹自吃着自己的点心,阁下这名字着实有意思,令堂到底是希望你有良心,还是无良心?
此言一出,周遭隐隐传来笑声,吴良鑫回头怒瞪,笑声立马止住了。
公子说笑了。吴良鑫转回来,竟没有半分恼意,在下诚心想与公子交个朋友,伙计,这位公子的账都记在我身上。
宁隐本来只是下楼吃个饭,没想到碰上一个倒胃口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惜,我不想和你交朋友,请便。
我们公子是给你面子,别不识抬举。一旁的护卫突然嚷道。
吴良鑫瞪他一眼,你懂什么,旁边待着去。
宁隐不欲与他纠缠,起身便要上楼,那帮护卫突然堵了去路,将宁隐围住。
吴良鑫扇着折扇,笑道,公子何必着急走呢,跟我多说两句呗。公子是一个人吗?以公子的姿容独自住在客栈实属危险,不如来我府上。
说着,他收起折扇,昂首挺胸道,看公子大约不是本地人,可能不知道在下,在下乃是江塘镇吴员外的独子,镇上屈指可数的才子之一。
宁隐向来对有才华的人存几分欣赏,但眼前之人却不见半分才气,浑身充斥的都是纨绔子弟的气息。
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吴良鑫扬起下巴,骄傲之色顿生。
身旁的护卫低头道,公子,他骂您长的难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吴良鑫一听,立马就拉了脸子,别他娘的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公子看的上你是你的福气,你也不打听打听,谁不是削尖了脑袋想当本公子的入幕之宾。
宁隐像瞧耍猴一样看着他,淡淡道,没兴趣。
来人!吴良鑫一拍桌子,大喊道,把人绑回去,我就不信了,还治不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发现今天是情人节,还有小可爱在等更新咩⊙▽⊙
另外隐隐今天的礼物送的很及时!
第14章江塘镇四
这边一声令下,几个护卫立即撸起袖子涌上。不等宁隐动手,那些护卫突然相继惨叫着栽倒在地,姿势歪七扭八,滑稽至极。
大堂的客人们纷纷惊起,四处逃窜,不知该往哪里躲,最后都在墙角扎了堆儿。
你们几个在干什么!吴良鑫目露慌乱,扶在桌角的手不停打颤,但仍要嘴硬,没出息的东西,都给我起来!
就在这时,一人飞身进了客栈大堂,一脚将吴良鑫踹翻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前辈,您没事吧?季江上下打量,急切的问道。
我能有什么事?不过是几个地痞无赖罢了。
他虽然内力微弱,但对付眼前这几位还是绰绰有余的。不过既然季江赶回来了,倒是省去他亲自动手的麻烦。
季江见人无碍,这才算安心,一转身对着倒在地上的几个人,瞬间冷了脸,滚出去。
吴良鑫扶着腰,被护卫们搀起来,呲牙咧嘴的哼唧两声。
哎呦呦呦呦!我,我告诉你,你闯大祸了!敢踢你小爷我,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他扯着脖子挑衅,可等季江往前走一步,他立马退到护卫身后。
吴良鑫躲在后面来回瞄两人,忽然嗤笑道,我道是什么正经人,跟我这装清高。原来是喜欢这样的小白脸,就这小子,毛头长齐了吗?能满足你吗?
闭嘴!季江大呵一声,作势就要拔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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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前辈,他出言不逊,我今天必须要揍他。季江愤然道。
宁隐在他耳边低语,不急在这一时。
说罢,他走近两步,睨了眼吴良鑫,我们要以德服人,方才这位吴公子称自己是镇子上数一数二的才子?
吴良鑫梗起脖子,自然。
那好,你我今日比试一番,就以江塘镇为题,作一幅画,让大家来评判,输的人任凭发落。宁隐勾了下唇,吴公子敢不敢比?
当,当然敢!吴良鑫拨开护卫,理了理衣襟,本公子可不是浪得虚名。
笔墨纸砚备上桌,客栈内外都聚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双方各站一边,中间摆了一只炉鼎,一柱香燃尽就是比试结束的时候。
宁隐专注作画,下笔有如行云流水,季江单是在一旁看着都不自觉看入了神。
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宁隐便停了笔,反观另一方还在手忙脚乱的描画。
季江低下头,小声问道,宁前辈,为何要这么麻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隐同样低声回道,这你就不知道了,此乃商机。
季江听的云里雾里,还想继续追问,那边已经宣布时间到了。
客栈老板被赶鸭子上架,成了这场比试的司仪。
请吴公子展示画作。
吴良鑫瞄一眼宁隐,冷哼一声,你就等着吧。
说话间,身旁的护卫们七手八脚的展开画卷。画上红砖绿瓦,俨然一座高门大院。
吴良鑫的画中规中矩,没什么错处,但也没有亮眼的地方。百姓们的反应平平,看在吴员外的面子上,没有人敢说什么不是。
请宁公子展示画作。
话音刚落,季江执起画卷一端,忽而飞身跃起,落于桌上。画卷由上自下展开,周遭隐隐传来赞叹声。
画上的亭台楼阁隐在湖面雾气中,飞檐斜出,尽显朦胧飘渺,似真似幻。本是人间,却让人觉着像是进了仙境。
这是,咱客栈啊,老板。伙计惊呼出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把这两幅画放一起比较,不管懂不懂画,都能一眼就分出高下。
周遭的赞叹声不绝于耳,吴良鑫脸上挂不住了,抓起自己的画撕了个粉碎。
不作数,他们懂个屁,刚才的赌约不算。吴良鑫一挥手,身后的几个护卫立马围上来。
小爷我今天咽不下这口气,从来没有爷看上的人,爷得不到的。
季江小心收了画,把剑一横,但这次他没有拔剑,而是小声问道,宁前辈,要打吗?
宁隐的目的早已达到,随即摆摆手,此时不打更待何时。
话音刚落,季江拔剑出鞘,只出一招,便一剑抵在了吴良鑫的脖颈上。
脖子感到一阵冷风,吴良鑫登时没了方才的气焰,一动不敢动,少侠手下留情!我有眼不识泰山,刀剑不长眼呐,可开不得玩笑啊。
谁和你开玩笑?
季江把剑往前送了一分,剑锋触碰到脖颈,滑出一道细小的血痕。
吴良鑫叫的比杀猪还难听,我错了!我不应该胡说八道,不应该冒犯这位公子,是我错了,少侠饶命啊,饶命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护卫们吓的都跪在地上作揖,生怕他一冲动把自己主子给宰了。
季江故意用剑蹭一下他的脖子,只见吴良鑫两眼一翻直接吓晕过去。
还不快滚,别让我再看见你们。
护卫们慌忙抬起吴良鑫穿过人群,屁滚尿流的跑远了。
百姓们拍手叫好,客栈老板更是亲自对着两人作了揖,两位公子今日教训的好,这个吴良鑫仗着自己是吴员外独子,横行霸道,没少干缺德事。他素来喜好男风,被他抢回去的年轻公子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他玩够了就把人丢了,丝毫不把人当人看。
早知道刚才就该一剑阉了他。季江没好气的说道。
宁隐瞧他一眼,不由笑了笑,确实该阉,可用龙渊剑阉太抬举他了。
季江深以为然,应该找把匕首。
宁公子,您这幅画,您看能不能卖给我,我回头就把它挂客栈里。客栈老板和气的说道。
宁隐瞧了眼画,不必,画送你了。
客栈老板登时笑眯了眼,多谢宁公子!听说宁公子喜欢咱这的泉池,回头您想什么时候用就知会一声,我立马叫人清场,不收您一个铜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隐略一颔首,心道这也算是个意外之喜。
季江在他旁边小声问道,宁前辈,您方才不说这是商机?为何客栈老板要给钱,我们还不要?
宁隐瞧见他这张放大的脸,抬手点了一下他的额头,将人推远了些,我说的商机,不是眼前的商机,是放长线钓大鱼。
仅仅过了一天时间,宁隐在江塘镇的名声大噪,外面传言神乎其神,都说客栈里住了一位画师,笔下的画犹如神作,全是因为这人就是从画里走出来的画仙。
宁隐白日里的时间一下子就被闻名而来的夫人小姐们占据。客栈伙计临时充当通报小厮,每日宁隐只接两桩生意,那些登门求画的人全都要拿号排队,甚至要排好几天才能见的上。即便如此,那些来拜访的人依旧踏破了门槛。
你打听的事如何了?宁隐一边作画,一边问道。
和宁前辈您所料不差,确实有乞丐失踪。那些乞儿平日里最常去的地方莫过于一些大户人家门口。哪家施粥哪家发馒头,他们都摸的很清楚。
季江悄声来到宁隐身侧,就见其当下正画的是一副波澜壮阔的山水图。
宁前辈画的和外面卖的字画都不一样,简直就是把景画活了。
宁隐勾下最后一笔,抬眼道,你要不要来提个字?
我?季江不好意思的摇摇头,我就算了,我字写的一般,写上去糟蹋了这幅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人正说着,门外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宁公子,镇上的金夫人和赵小姐到了。
宁隐将手底下的画放到一旁,稍微坐正了些,一副开张营业的架势,请进。
房门一开,金夫人和赵小姐跟在伙计身后进了房间。起初,这两人还是端庄的行礼,彰显大户人家风范。待伙计一走,二人一前一后凑到宁隐两侧,直把季江挤的没地方站。
夫人要画什么?
金夫人流露出小女儿情态,柔声道,就请宁公子画一幅我的画像吧。
景色图一幅一百两,这画人嘛,自然是要加价的。
金夫人立马掏出一包银两,这里是一百两,画成之后再付二百两。
宁隐点点头,那么,赵小姐呢?
赵小姐已经等了好久,终于等到宁隐同自己说话,差点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双颊登时染上红霞,我也要一幅画像,同样是三百两,这是一百两定金。
好,两位请到前方一座,容我描出一个轮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人坐到对面椅子上,摆出自认最好看的神态。
宁公子,您看我这个姿势还可以吗?金夫人不安的问道。
宁隐笑笑,夫人貌美,仪态万方,如何姿势都是好看的。
金夫人听闻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线,一旁的赵小姐不甘示弱,立即开口道,宁公子,我今天出来仓促了些,未施粉黛,会不会有影响?
宁隐活得久,听多了那些生意人嘴上的本事,信手拈来,赵小姐不施粉黛已然如此风华无双,乃是天生丽质,无需担忧。
两人被他哄的笑颜更盛,你一言我一语的与宁隐话起了家常。
季江孤零零站在一边,听他们聊天插不进话,看着两人缠着宁隐,不知为何浑身都不舒服。
过了约莫一柱香的时间,宁隐终于停了笔,两位可回去等信,三日后派人来取即可。
他抬眼一瞧,屋子里少了一个人。
季江那小子去哪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生意隐隐和醋精江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三晚上见~
第15章江塘镇五
待金夫人和赵小姐离开后,季江仍旧没有回来。宁隐放下画笔出了房门,许是午后人们尚在小憩,他自客房走至后院,都未见一人走动。
臭小子去哪了?
宁隐停住脚步,侧耳倾听,忽闻阵阵长剑破空之声。他抬起头,就见不远处的屋顶上,一人影于夕阳中上下翻飞,剑光粼粼,有如游龙出海。
宁隐欣慰的点点头,与初次见季江练剑相比,进步不少,看来清江诀没有白送。
屋上的人似乎练的过于专注,丝毫没有发觉宁隐。宁隐仰头看了半晌,都不见季江有停下的意思。
刻苦修炼固然好,但过度消耗对身体也是一种负担。
宁隐微微蹙眉,季江的招式步步透着肃杀之气,好似在发泄心中不满,非练剑时应有之态。
如此不休的练下去,只会伤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思及此处,他轻点脚尖,纵身跃上屋脊。
小鬼。
宁隐的脚步过轻,未发出半点声响,直到他出声,季江才意识到身后有人。可他用力太猛,早已收不住剑势。龙渊偏了方向,剑气横扫而来。宁隐一见不好,向后退了几步,突然一脚踩空,身体向后倾倒。
宁前辈!
季江惊呼一声,丢下龙渊剑,奋力扑过去,长臂一伸,勾住宁隐的腰肢,将人带进怀里。两人旋身而下,红白衣袍迎风扬起,交织缠绕。
宁前辈,您没事吧?季江急切的问道。
宁隐回了神,一巴掌拍开揽在腰际的手臂,理了理衣襟。
真是教会徒弟,饿死师父。
季江见他不理自己,慌忙解释道,对不起,宁前辈,我没看见您,最后一下没收住。我不是故意的,你要是生气就打我两下出出气。
宁隐挑了挑眉,打你两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十下?多少下都行,只要您能消气。季江肠子都悔青了,方才差一点就将人伤到。
宁隐未搭话茬,他犯不着和一个毛小子生气,但是这一剑气也不能白受。
见季江这副悔不当初的样子,宁隐起了逗人的心思,忽然冷下脸,不咸不淡的说道,长能耐了。
季江一听更慌了神,剑眉微微下垂,眼神如同等待主人的小狗,可怜巴巴的望着宁隐,宁前辈,我
宁隐还等着他的下文,对方却突然不说话了。
沉了半晌,季江抄起龙渊剑,掉头就跑,宁前辈,您等我,我马上回来!
宁隐瞧着其背影,眨了眨眼,一脸茫然。
他这是把人吓跑了?
宁隐摇摇头,不明所以,索性先回自己房间继续作画。
刚画了半柱香的功夫,就听门外的脚步声又急又乱,紧接着房门被推开,季江如旋风一般的闪进屋内,手上提了个食盒,胳膊下还夹着托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隐手上一顿,墨汁差点洒在宣纸上,你这是做什么?
季江当着宁隐的面将食盒打开,里面乘着的是各式各样的糕点,他将点心一一摆好,刚刚六碟。他端着托盘走到,郑重其事的走近,在宁隐惊异的目光中,弯下腰,将托盘举至与眉一齐。
宁前辈,请用。
宁隐愣了会儿神,迟迟未动。
不见宁隐拿点心,季江仍旧坚持不懈的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宁前辈。
宁隐终于回了神,随手拿起一块云糕,行了,我吃了。
一句话就像是解禁令,季江直起腰板,将托盘放于桌上,这街上的点心铺我都转了一遍,专挑的甜的,宁前辈一定会喜欢。
所以他跑出去这么久,就是去买点心?
宁前辈您原谅我了吗?季江试探性的问道。
宁隐将云糕丢进嘴里,轻轻应一声,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江闻言终于不再苦兮兮的了,另外几种也很好吃,我都尝过了。
宁隐一边吃着点心,一边随意问了句,你方才那是什么意思?
那是为了表示我对宁前辈的歉意,我在书上看的,举案齐眉嘛。季江憨笑着说道。
宁隐刚咽下一口,听后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喝茶都没压下去。
宁前辈您怎么了?季江赶紧上前替他拍背顺气。
宁隐咳的脸颊都染了一层红,好不容易压下去了,他抬眼,目光复杂的看向季江,你这书是怎么看的,举案齐眉能乱用吗?
清源那个老修士,只管教心法剑术,一点成语诗文都不教的?
啊?季江傻傻的应声,挠了挠后脑勺,我觉得也差不多,都是表示尊敬。
宁隐无力的叹声气,他不仅要教剑法,还得教成语,举案齐眉是说夫妻之间相互敬重,不可乱用。
季江听了却不见恍然之色,而是理所当然的接道,我对宁前辈的敬意与夫妻之间的敬意一样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听一声轻响,茶杯撞上碟子,洒了一桌子茶水。
宁隐轻咳两声,眼帘低垂,刻意掩饰自己瞬间的心乱,休要胡说八道。
季江赶忙闭了嘴,闷头擦桌子。
你方才为何负气练剑?宁隐想转开话题,思来想去,想起了这小子无故生气的事。
季江重新倒好茶,闷声道,我不喜欢那些人围着宁前辈。
只是做生意而已。宁隐抬眼瞧他那副委屈样子,轻叹一声,罢了,以后若是有人来求画,只接风景图,让伙计传话即可。
盘缠够用就行,他也不是真的想当画师。
季江猛的抬头,宁前辈说真的?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宁隐起了身,随手抄起一只未用的毛笔,在季江的头上敲了一下,行了,天色将暗,准备出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根据季江之前的打探,不少乞儿晚上都会躲到镇子西头的一间破庙里,因着近日有人在破庙附近失了踪迹,乞丐们纷纷去寻找别的容身之所,还剩下部分老弱病残依旧留守在破庙中。
两人按照乞儿所言,找到了镇西的破庙,寺庙周遭果然被一股阴森之气围绕,温度都比城东降下去不少,同在一个镇子却仿佛两个季节。
宁前辈,您在这等一会儿,我进庙瞧瞧。
宁隐一把拉住他,等会儿再去。
如果他的感知没有出问题,空气中隐隐约约的弥散着一股妖气,就像在云甲村时一样。
此时,寺庙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一道缝儿,不一会儿的功夫,自门里钻出来一个小孩。小孩蹦蹦跳跳的到了台阶下,从怀里摸出一只鸡腿,左右瞧瞧,见四下无人,吭哧吭哧啃了起来。
宁隐皱起眉,有妖。
方才隐约的妖气忽而变得浓重,与魔气交缠在一起,乌云压下,墙根儿底下仅剩的几朵野花瞬间枯萎。
影子从天而降,一紫衣男子落于小孩身后,利爪已经对准了小孩的头顶。
季江提剑迎上,剑锋挡开利爪,他转身提起小孩,丢上台阶,快跑!
小孩吓得滚进门里,寺庙大门砰的一声被关上。紫衣男子见状,忽然恼怒,直奔季江而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远处,宁隐细瞧那人的伸手,接着月色勉强看清楚紫衣男子的面容。
居然是他。
以季江现在的修为绝不是他的对手,这样打下去对他们极为不利。
不出他所料,仅仅过了四招,季江已然处于下风,处处受制于人。男子虽无兵器,但出招阴狠毒辣,专攻人要害。加之功力远远在季江之上,双方交其手来,季江要全力以赴才能抵挡,而对方轻轻松松就能将人逼上绝境。
宁隐在脚下寻了一圈,抓起一把石子,朝着紫衣男子撒去,快走!
紫衣男子被虚晃一招,转身去挡,才发现是石子,待到他再转身追季江时,已然见不到人影了。
方才宁隐的石子一经撒出,两人便同时施展身法朝着镇子东头跑。穿过两条长街,二人躲进一条窄巷子里。
宁前辈,那妖物好像没追上来。
宁隐警惕的环顾四周,以他对那人的了解,恐怕不会如此就善了。
万一他追上来了,你就看我眼色行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江看向宁隐,若有所思道,宁前辈认得他?
说起来,是个老朋友了,只不过论起以前可不算愉快。
那人也曾是妖界的子民,可心术不正,且不服管教,暗中与魔界勾结,终是叛出妖界,成了如今似妖似魔的东西。
宁隐瞧了眼远处的客栈,寺庙虽然破败,到底还有神址,只要那些乞儿不自己出门,他暂时还不会动他们。我们拐去北面郊外。
还不能让那人知道自己的落脚之处,得先给他使个障眼法。
两人奔着北面赶路,忽然间,四周迅速有妖气弥漫开来,紫衣男子翻身落在两人跟前挡住去路。
你们搅了我的好事,想跑?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宁隐:我们今天上成语课,请用故剑情深造句。
季江:宁前辈赠了我剑穗,教导我剑法心诀,我与宁前辈就是故剑情深之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隐:去抄成语大全一百遍!
季江默默翻开成语大全,开始抄写。
宁隐走过来一瞧:你写的都是什么东西?
季江无辜道:举案齐眉,故剑情深,鸾凤和鸣,比翼连枝......内心os:都适合我和宁前辈
宁隐:......
第16章江塘镇六
季江上前一步,刚好挡住宁隐,他将龙渊横在身前,死死盯住紫衣男子。
方才宁前辈说与这妖有过节,可不能让他将人认出来。
紫衣男子嗤笑一声,别急着抢在前边,小子,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话音刚落,季江持剑而上,先发制人。他的功力敌不过此妖,只能现在剑招上压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江绕着男子打,企图虚晃一招,分了对方的神。
他的算盘虽然打的好,可宁隐在旁却是看的眉宇紧蹙,一脸凝重。
季江的这种打发适合对付功力在上的凡修,但对方是妖就行不通了。妖比凡人敏锐,行动更是迅速,这点小招数是难不倒他的。
不出所料,季江很快便失去了先机,堪堪挡下紫衣男子的一掌,倒退数步。他捂住胸口,闷咳几下,一抬眼,紫衣男子的掌锋已经行至眼前。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红影嵌入两人之间。季江稍一晃神,手中的龙渊就被人夺了去。
宁前辈?
宁隐手握长剑站在季江身前,紫衣男子的掌锋已然抵至眼前,却骤然停住。
宁隐双眸片刻未眨,凝视着对面人,泰然处之。
殿下?紫衣男子愣在原地,忘了动作,掌间的内力慢慢消散,不可能,怎么会?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宁隐勾了下唇,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敌方越是分神对他们越有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荆吏,许久未见,你还是如此冒进。
细说起来,荆吏算是妖王殿的第一批护卫,当初也曾信誓旦旦称要誓死效忠妖界,却因为一己贪念与魔为伍。
荆吏收拾起震惊的神色,沉声道,你居然还活着。
你好像很失望?相对于荆吏的戒备,宁隐倒像是在闲话家常,我也以为自己不会回来了,世事就是如此难料。
属下哦不,我已经和妖界没有关系了。荆吏退后两步,郑重的行了一礼,这就算是我给曾经的自己一个交代。妖王殿下,我从前很仰慕你,觉得能在妖王殿做事是毕生荣幸。可惜啊,妖界的规矩实在太多,身为妖,却要抑制自身,不但不能为祸人间,还要维系苍生,简直泯灭妖的本性。
宁隐不在意的笑笑,你叛出妖界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不必再找说辞,我并不关心。谁说的妖的本性就是为祸人间?不要以己度人。
荆吏眯起眼,周身的妖气肆虐,卷起一阵狂风,周遭顿时天昏地暗。
宁前辈!
季江挣扎着要上前,被宁隐横臂挡住。
稍安勿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以他现在的状况,加上季江,也根本不是荆吏的对手。动起手来,只有送死的份儿。
宁隐举起龙渊,剑锋直指荆吏,云淡风轻道,与我动手,你敢吗?
此言一出,狂风骤停,荆吏收了妖力,看向宁隐时目光狠厉。
总有一天,我会赢了你。说罢,他旋身化作一股青烟,转眼消失于天地间。
宁隐深吸一口气,转手将龙渊丢回给季江,我们快些走,不知道能蒙他多久。万一他想清楚了,会更加发狠的找我们算账。
他这出空城计完全是在借妖王的身份唬人,谁能想到堂堂的妖界之主如今可能连个小妖都打不过。
但他此举也算是破绽百出,换作以前,他早就动手了。现在和荆吏打了半天太极却不见真章,如果不是因为畏惧曾经的他,但凡荆吏有点脑子,都能琢磨过来。
两人回到客栈,宁隐替季江探了脉,脉象稍有虚浮,乃是为妖力所致。好在荆吏那一掌只用了几成力道,且季江躲闪及时,没有造成大患。
宁隐二话不说,伸手解开季江的衣带,一把将衣袍撩开,胸前青紫色的掌印赫然入目。
宁前辈,我,我没事的。季江莫名红了耳尖,结结巴巴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修长的手指在掌印上抚过,季江倒吸一口冷气,随即大气不敢喘一下,愣是憋红了整张脸。
宁隐尚未察觉季江的异样,依旧专注的查看伤势。
内伤调息两日便可恢复,至于这个印子,去药铺抓点活血化瘀的药膏敷上,过几日就能消退了。
季江隐忍的声音透着细微的颤抖,终于引起了宁隐的注意。
他抬起头,顿时心跳不稳,老脸一红,匆忙收回手,目光游移,不知道往哪看好。
那什么,快把衣服穿好,省的着凉。
耳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宁隐脸上的温度却不见消减。
宁前辈。季江咳嗽两声,既而道,您方才用的是不是叫兵不厌诈?
宁隐刻意压下莫名的躁动,清了清嗓子,你总算用对一回了。
是不是何种情况下都可以使用此计?季江望着宁隐,眸中带着满满的好奇,活脱脱一个求知若渴的学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倒也不是,要分情况而定。如果能拿捏对方的心绪,知道他怕什么,在意什么,再用此计才会将效果发挥到最大。所以宁隐话说一半,忽然顿住。
他这算不算教坏小孩子?
总之,这是兵行险招,万不得已才用的。宁隐不自然的瞧他一眼,不准乱学。
季江双唇一抿,十分乖巧的不再问了。
宁隐收拾好心绪,想起荆吏,忽然正色道,以目前形势来看,硬碰硬是没有胜算的。不过我还有一个办法。
季江忙追问,什么办法?
宁隐未言,抬起手,季江稍愣一下,随即将龙渊放到他手上。
你不是自小就喜欢研究各种法阵吗?
宁隐一边说着,一边用剑在地上划下繁复的图纹,打眼一瞧如同双凤交颈。
季江双目微睁,小声惊呼,这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隐落下最后一划,图纹闭环,瞬间泛起淡淡的金色柔光。
驱妖阵。
在他过往所研读的古籍中,驱妖阵算是较为复杂的法阵,对付妖族最为合适。
法阵的力量是随着施阵者的功力提升的,也就是说,你越强,法阵威力越强。宁隐说着,轻叹一声,算是临时抱佛脚吧,你要勤加练习,你对法阵越熟悉,能注入的灵力越多,我们的胜算越大。
他本身为妖,开此阵法实为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更何况他现在连法阵的威力都发挥不了一二,所以这驱妖阵只能由季江来完成。
季江被眼前的法阵所吸引,专注了没多久,却忽然想起什么,可是驱妖阵会不会伤到您?
若施阵之人是你,你我生死相连,不会伤及我的。
听闻此言,季江才算安下心继续研究阵法。
图纹的每一划都需要依附于施阵者的功力。季江凝眉以对,回想宁隐方才的图纹,一次又一次尝试。试了几次,总是到中途就无法再进行下去了。最后宁隐干脆将图纹画在纸上,让他看的更直观。
在季江研究法阵的时候,宁隐就在靠在床头,时不时往嘴里丢几颗糖炒花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阵难以掌握,季江的资质已经算是很好了。如果换一个资质差的,这个速成的念头是万万不敢有的。就算是当前,他也没有十成的把握。
吃够了花生,宁隐微阖双目,暂行小憩。忽觉一道光亮闪过,他猛然睁开眼睛,就见季江身前的法阵不知何时成了形,正闪着耀眼的金光。
季江抬头看过来,眼底带着兴奋,宁前辈,我施成了!
宁隐刚要开口夸两句,突然间,金光溢出,失了控制。季江被驱妖阵的力量震出一丈之远,重重的倒在地上,呕出一口鲜血。
季江!
宁隐赶过去将人扶起,作势要去探他的脉。
可季江却不配合,死死的握住宁隐的手腕,有气无力道,宁前辈,我好难受啊。
让我看下脉象。
季江依旧不松手,撑着力气说道,宁前辈,我是不是要死了?
不许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让你死。宁隐听到那个死字,心底有一瞬间的慌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驱妖阵虽然难学,但其实比召唤阵要温和的多,起码不会反噬施阵者,最多也就是法阵的力量不及。按常理,是不会重伤季江至此的。
快松开我,让我诊脉。
宁隐急切的想要知道季江的伤势,偏偏向来对他言听计从的季江这回就是不让他省心。
宁前辈,您夸我一句,我想听您说
季江的声音虚一分,宁隐心里就没来由的颤一下。
好宁隐想了半天,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平日里夸人损人的话都是张口就来,现在不知道是怎么了,脑海里一片空白。
你想听我夸什么?
季江稍稍侧头,我想
趁这个间隙,宁隐立即抽出手,摸上季江的脉搏。
脉象稍有浮动,并无大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隐呆愣了片刻,回过头来,一双眸子看的人直发毛。
要不要我好好替你治治?
好一个兵不厌诈,用到他头上来了。
季江立刻跳起来,生龙活虎,半点事没有,心虚的笑笑,不用了,宁前辈,就一点小伤。
那怎么行,这可是事关生死的事。宁隐似笑非笑,阴恻恻的说。
季江紧张的吞了吞口水,忽然道,宁前辈现在有没有感觉轻松一点?
宁隐闻言一愣,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季江:宁前辈,为什么我身上有点热?
宁隐一本正经:许是屋子里太闷了,我去开窗通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江:不对,是宁前辈的手热,所以我才热的。
宁隐打死不认:这与我何干?
季江:肯定是,不如我们再试试。开始宽衣解带
宁隐怂:不用试了,你说的有理,有理
第17章江塘镇七
季江望着他,眸若星辰,自见到荆吏开始,您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我知道他很强,我与他实力悬殊,宁前辈担心是应当的。
宁隐听的一愣一愣的,所以,这小子使诈是为了让他放松一会儿心情?
无论如何,我都会拼尽全力去做。季江接触到宁隐的视线,稍显赧然,但依旧直视着他,认真道,有宁前辈在,我有信心我们能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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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隐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好。要说姓季的小子嘴甜,他平日里也说不出什么奉承话,可要说他嘴笨,又总能让人出其不意。
行了,不要以为你表一番忠心,方才的事就算过去了。
季江憨笑两声,这是自然。说着,他伸出手臂,给宁前辈打。
宁隐也不与他客气,抄起客房中的鸡毛掸子,作势要打他手心。季江全当不知一样,定定的看向宁隐,唇边噙着弧度,十分乖巧的将手心冲上。
最令人难以招架的眼神并非魅惑勾人,也不是柔情似水,而是不加任何杂质的真诚,就如同眼前的季江一般。
鸡毛掸子在空中扬了半天,一瞬落下,没有挨到手掌半分。
宁前辈?
宁隐丢了鸡毛掸子,淡淡道,先给你记着,以后再敢淘气,数罪并罚。
季江的笑意更甚,嗯,我记得了。
还有。宁隐起身回了榻上,背对着季江,以后不准用生死使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江闻言愣了一下,直觉宁隐最后一句的语气稍显疲倦,立即正色道,好。
宁隐没有再搭话,阖了眼装睡。
季江待了一会儿,轻手轻脚的走近,宁前辈,您睡着了吗?
半天等不到回音,季江俯下身,替他盖上被子,转而熄了房间里的烛火。
只听房门吱呀两声,脚步声渐渐远,宁隐在一片漆黑中睁开眼睛。
姓季的小子与他心中惦念之人的性情气质都大相径庭,可却总能让他莫名信任,不知是因为生死契的作用,还是他们原本就存有羁绊。
接下来的几日,镇子上一片平静祥和,不仅白天的集市依旧热闹非凡,连夜晚都比他们刚到镇上时安稳不少。
两人除去夜间巡查之外,白日里各自都有忙碌的事。季江照着法阵图刻苦修习,而宁隐则是继续完成他的作画生意。
偶尔,两人得了闲空,就到附近的茶楼里喝茶听书,享一时片刻的闲情。
二位公子,不好意思,咱这雅间满了,您看二位是不是在前堂委屈一下?
季江第一时间看向宁隐,要是他自己倒无所谓,就怕委屈了身边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无妨。宁隐不甚在意,指着墙边的位子,就那吧。
得嘞,二位里面请。
他们的位子靠后,且偏,茶客们专注于听书,很少有人察觉到他们,这倒让季江自在了不少。
小二端着托盘来上茶,顺便拿了两盘小吃,这是咱新出的茶菇肉酥,算是给二位公子的赔礼,请慢用。
宁隐盯着那碟子肉酥瞧了会儿,始终未动筷。
他本就只对甜食感兴趣,对于不甜的东西兴致缺缺。他如此挑食是有底气的,因为就算不吃也饿不死。
季江悄悄瞄一眼,先尝了口,宁前辈尝尝?味道不错的。
宁隐见他吃的很香的样子,不免动了心,夹起一小块放进嘴里。
季江凑近问道,如何?
宁隐细细咀嚼,虽说不是甜的,但还算是酥脆可口。
还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江笑笑,把另外一盘桂花糕推到宁隐面前,这个适合宁前辈,如若不够,我再要。
这时候,门口忽然传出一阵骚动,两人同时抬头看去,就见一个身着粗布衣服的年轻妇人牵着小男孩走进茶楼。小二在前边忙着收账,没有看顾到门口。靠近门口的客人们瞧见这一大一小,纷纷低了头。有人道了声晦气,背过身子去,想离得更远些。
各位老爷夫人、公子小姐,求求您们赏一口饭吃吧,孩子已经两天没吃上一口饭了。
妇人泣声哀求着,领着小男孩一桌接着一桌的乞讨。
去去去,别站这,扫兴。
他不让你站,你也不能站我这啊,走走走,没有吃的给你。
妇人挨个桌鞠躬,求求大爷,行行好,只要给孩子口吃的就行。孩子他爹死了,我们被家里赶出来,没有生计,一路走到江塘镇,只能沿街乞讨。您行行好,只要孩子能吃一口就行,我无所谓的。我,我给您跪下了!
别别别,我可承受不起,你们快走吧,别杵在这。
小男孩瞧着桌子上的食物,眼睛发直。他趁妇人不注意,跑到宁隐桌前,直勾勾的盯住两盘茶食,又怯生生看了看宁隐,顺着嘴角淌下一滴口水。
宁隐拿着桂花糕的手顿住,任谁被这样近距离盯着也吃不下去了。
你想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男孩重重的点了头,目光随着宁隐的手来回移动。
这时,小二收完帐急忙赶过来,谁让你们进来的!
一声大呵,小男孩跟着抖了一下,躲到妇人身后,只露出一双眼睛还盯着桌上的点心瞧。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只是想讨一口吃的。妇人护着孩子,急忙道歉。
赶紧走,这里不是给你们讨饭的地方。小二没好气的说,转向宁隐时,赔笑道,对不住,宁公子,小的失察,扫了二位的雅兴。
无妨。宁隐瞧一眼小男孩,冲他招招手,过来。
小男孩战战兢兢,有小二站在那,他不敢过去,可又想过去,走一步停一步,回头看向妇人。
去吧。妇人轻声道。
男孩这才大了胆子靠过来,公子,公子好。
宁隐将桂花糕放回碟中,接着把碟子推了过去,吃吧。
小男孩一听,眼睛蓦然发亮,抓下一块桂花糕,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二傻了眼,赶也不是不赶也不是,宁公子,这
再上两碟茶食。宁隐对着妇人道,你也过来用吧。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妇人感激涕零,顾不得上桌,连连道谢。
季江见小男孩塞点心的样子,倒了杯茶给他,慢一点,这盘也给你。说着便把肉酥推给了男孩。
小男孩填饱了肚子,打起饱嗝,双手捧茶盯着宁隐猛瞧,公子,您是神仙吗?
宁隐摇头笑笑,我可不是,我是妖怪,害不害怕?
小男孩眨巴两下眼睛,却不见方才的惧色,才不是,哪有这么好看的妖怪?
宁隐点了点男孩的额头,好看的妖可不少,小笨蛋。
男孩捂着额头,露出吃痛的表情,可不一会儿又笑了,不管,我娘说过,公子这叫人美心善,是大大的好人。
宁隐无奈道,前两个字还行,后两个字就算了,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不,在阿毛心里,公子就是好人。男孩固执的坚持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隐忽然顿住,扫一眼季江,他就说这小家伙的傻劲儿怎么如此眼熟。
行了,你爱如何认为就如何认为吧。宁隐轻笑,眼角微弯,小小年纪,莫要学别人的傻气。
小男孩不服气的说道,我不小了,已经五岁了。
连语气都是一样的。
旁边的季江忽然咳嗽一声,脸色不是很自然,掏出一块碎银交给妇人,这些钱足够你们用几日了,沿街乞讨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不妨找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做,比如有些府邸招长工,或者布纺里需要做女红的差事都可以看看。一时找不到可以先靠这些银子省着点花。
谢谢两位公子!
妇人当即拉着小男孩给二人下跪磕头,两位恩公大恩无以为报,请受一拜。
男孩磕头时,从衣服里掉出一个布娃娃。男孩赶忙捡回来,捧在手里,弹了弹土,重新揣进怀中。
妇人与男孩前脚刚走,两人相继起身紧随其后。
方才那孩子抱着的娃娃与破屋中的娃娃不差分毫,只是没有魔气,似乎还未被注入生魂。
两人一路跟到上次的破败宅院前,眼看着这对母子进了宅院大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居然在这里落脚?季江皱着眉头说道。
此时天色渐晚,荒宅周遭的阴气自上次之后消散了不少,但随着那对母子的到来,阴气慢慢重新聚集。
出现一个布娃娃,就会有一人的魂魄被夺,世间便多了一具尸鬼。
那娃娃是在找下一个目标。
虽然布娃娃现在没有魔气,很可能是因为魔气被施法者困在娃娃体内,一旦寻到合适的人选便会吞噬人魂。
两人翻进院内,只见正中间的屋子敞着门,妇人进进出出,似乎是在挪一处落脚的地方。
公子?
妇人看见他们,惊喜道,阿毛,快出来,看看谁来了?
小男孩探出头,一见宁隐,蹦蹦跳跳跑过来,公子!
宁隐低下头,和颜悦色道,阿毛,你是不是有一个布娃娃?你将娃娃给我,改日我再还你一个大的。
阿毛想都没想,直接掏出娃娃交给宁隐,不用还了,公子想要什么都可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隐转身将娃娃交给季江,冲其使了个眼色,季江会意,带着娃娃出了院门。
总不能在小孩子面前把他心爱的玩具毁了。
宁隐转过来,摸摸小男孩的头,阿毛真乖。
蓦然间,上空压下层层阴霾,将原本的一点光亮也遮掩住了。
不过眨眼的功夫,荒宅内,妖气冲天,昏暗中透出一道紫光。
季江旋身落于宁隐身侧,横剑对敌。
屋脊之上,一人负手而立,衣袂翻飞,身有紫光萦绕。
又是你们。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宁隐:阿毛,吃桂花糕。
阿毛: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隐:来,吃肉酥。
阿毛:啊~
季江:啊~
宁隐:怎么多了一个?
******
谢谢甘花桃子宝贝的地雷鼓励,么么~
周日晚上见~
第18章江塘镇八
宁隐瞧见来人,暗道不好,荆吏再次出现多半是识破了他的空城计。
虽说早晚都是要对上的,但现在季江修习法阵的火候还不过关,只能是拖一阵是一阵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妇人抱紧阿毛躲在后面,母子俩缩成一团,半点声音都不敢出。
宁隐沉了沉,忽而笑道,魔界可是在找什么东西?要劳你去而复返?
荆吏冷哼一声,就不劳妖王殿下费心了,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我便与殿下一决胜负。
说话间,荆吏周身的妖力大盛,他张开利爪,掌心盘绕着两团黑色浓烟。
荆吏挥掌而下之际,季江提剑迎上。黑色的浓烟缠上龙渊剑,紧接着绕上季江的手臂,进而向全身蔓延,令他动弹不得。
宁隐忽道,开阵!
闻言,季江攥紧了双拳,颈子上的青筋暴起,拼尽全力握住龙渊剑,提剑劈下,斩断了缠绕的浓雾。
剑锋直向荆吏刺去,对方闪开后,季江并无恋战之意,而是迅速飞身向后,在墙壁上划出一到剑痕。
几次三番如此,荆吏皱了眉头,耐不住性子突然下了重手。
季江急忙翻身后转,在墙上划下最后一笔。紧接着,金光顿生,破烟而出,压了妖气一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荆吏抬臂挡住光线,驱妖阵?妖王殿下,你想赢我,居然要靠驱妖阵了吗?
季江继续默念心决,灵力由龙渊剑溢出,源源不断注入法阵之中。
荆吏在驱妖阵的作用下,身体不能自持,朝着阵法缓缓前移。
倘若法阵能将其降伏,妖则会被卷入其中,送往极慌之地,永世不得重返三界。
就在荆吏离着法阵还有一步之遥时,他忽然挣脱了驱妖阵的束缚,妖力与法阵神力相撞。刹那间,金光与黑烟一同消散,季江被震出数丈之远。
荆吏转身朝着季江追去,掌锋已至,宁隐飞身上前,硬生生接下这一掌。
宁前辈!
季江张开双臂接住倒下来的人,鲜血自宁隐嘴角溢出,滴在他的手背上。
宁前辈,宁前辈,您睁眼看看我。季江慌了神,颤着声音喊道。
放心,死不了。宁隐抬眼,说话间又呕出一口血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再怎么说,由他挨这一掌也比让一个凡人来受的强。
你居然没有功力了?荆吏瞪着眼睛,笑的狰狞,堂堂妖王殿下,现在是个废人?这真是个令人振奋的消息。
他突然收敛了笑容,挥掌而下,拿命来吧!
季江抬剑挡住,大吼一声,竟是将周身的灵力全部调用起来。
荆吏猝不及防的失了手,后退数步。季江趁机追上,杀红了眼,一时间竟令荆吏节节败退。
起初,荆吏未当回事,却不想季江的剑招与之前大不相同,明明他的功力在上,眼下居然被一个黄口小儿处处压制。
季江回头望一眼宁隐,握剑的手咯吱作响。
我要你的命!
龙渊剑直抵荆吏喉间,将他避退至墙角。
荆吏刚要反扑,却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体无法动弹,方才被破的驱妖阵法再度闪现华光,似是要将他吸纳其中。荆吏腹背受敌,一咬牙,拼了力气挣脱出来,化作一股青烟逃窜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江赶回宁隐身边,小心翼翼的将人抱起来,宁前辈,我带您去疗伤。
龙渊剑腾空之时,季江回头扫了眼那对母子,速速离去。
放眼江塘镇,最近最安全的地方,就只有他们之前看见的破庙。
季江抱着人跃下,龙渊剑跟在他身后一同进了庙宇。
寺庙里,台上的神像已经被变得暗淡无光,铜身被磨掉了皮,露出坑坑洼洼的斑点。
神像旁边铺了一层草席,许是先前乞儿们在此落脚时做的。
季江将人放到草席上,拿过一旁的蒲团当了枕头。
宁前辈?
宁隐一直是醒着的,外面发生的事他都清楚,就是没有力气睁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此时听到季江唤自己,他才轻抬眼帘,无事,我休息几日便好了。
我用灵力替您疗伤。
宁隐却轻轻摇头,不要耗费灵力,你若不保存实力,等荆吏杀回来要如何办?
可是季江看着眼前人憔悴苍白的面色,心里不是滋味,宁前辈是为了我受的伤,不然您吸我的元气来疗伤,我年轻体壮,损一点元气没事的。
宁隐尽力压住喉间腥甜,哑声道,你拿我当什么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季江急忙解释,我是想为宁前辈做点什么。
看来今天不让他给自己疗伤,这小子是安心不了了。
你我有生死契在身,你待在这里不必做什么,就可以助我疗伤了。
季江眨了眨眼,就这样?
嗯,就这样?
季江再次确认道,当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然是蒙你的。
当真。
季江盯着人瞧了一会儿,突然点了他的穴道。
你做什么?
说话间,季江转掌抵在他的心口处,灵力源源不断的引入他的体内。
我不是小孩子了宁前辈,没那么好骗。
宁隐:
这小子,越来越不好骗了。
您放心,宁前辈,我有分寸。
约莫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宁隐唇上终于恢复一点血色,季江收起掌力,替宁隐解开了穴道。
得罪了,宁前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隐缓缓呼出一口气,胸口的钝痛缓解了不少,你倒是不怕惹我生气了。
等宁前辈的伤好了,想怎么罚我都行。季江唇角微弯,坦然道。
你这么说,我还怎么罚你。
这小子已经学会两头堵他了。
季江方显赧然,挠了挠头,我去拾些生火的东西。
直到深夜,季江一直盘坐在侧,时时刻刻守在宁隐身前。
忽见宁隐眼帘微动,似乎很不安稳的样子,却迟迟不见转醒。
季江去探他的脉象,入手间却惊觉一片冰凉。
宁前辈?
宁隐全身上下都如寒冰一样冷,单是看着还不明显,碰到人时,才发现宁隐的身体在微微打颤。
他唤了几声,都不见人醒过来,随即再次为宁隐施法疗伤,时间一点点过去,不见半点成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江情急之下,先脱了外袍裹在宁隐身上,再将人扶起靠进自己怀里。
宁隐于昏沉中不自觉的往温暖的地方靠,整个人几乎都要和季江融为一体了。
季江感受到怀中人的动作,忽然灵机一动,忙将人放下,三下五除二除去了自己的衣衫。
当他摸上宁隐的衣带时,明显停顿了一下,耳根莫名泛红。
这就和卧冰求鲤是一样的,不算失礼。
季江同样除去宁隐的衣物,重新将人揽进怀中,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抱着宁隐,如同抱了一块冰,这块冰源源不断的汲取他身上的温度,尽管冻的刺骨,季江还是硬撑着片刻也不放手。
不知过了多久,宁隐的身体终于渐渐变得温热,像是冰雪被融化,黏了一层汗。
许是感到了不适,宁隐轻蹙起眉宇,在季江身上蹭了蹭,想要找一个舒服的位置。
季江顿时僵住,提着气不敢放松,身上莫名传来阵阵酥麻,心底升起一股躁动,怎么压也压不下去。
这时,宁隐睁开眼,瞪着神像愣了会儿神,既而缓缓转过头,惊见一张放大的俊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情况!
宁隐一把推开季江,扯了衣服把自己裹上。
昨晚发生什么了?他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宁前辈,您醒了!
季江欣喜过后,突然涨红了脸。此时的宁隐衣衫不整,墨发散乱,神色茫然,怎么看怎么像刚被欺负过。
我,那个,宁前辈您昨夜浑身冰冷,我想给您取暖,所以才
宁隐听后松了一口气,两人坦诚相对,还纠缠在一起,吓的他以为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以后取暖可以生火
宁隐背过身去,默默穿衣服。
火生了,衣服盖了,但是都不管用。季江拾起地上的长袍,宁前辈,您的衣服在这里,您穿的是我的。
宁隐手上一顿,他就说哪里不太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待两人各自整理好衣衫,季江在他身后小声问道,宁前辈,您觉得好些了吗?
宁隐试着调息,周身似乎轻松许多,胸口也没有昨日的痛感了。
好多了。就当前情况,他自己打坐调息几日就可以痊愈。
他抹了把额间的细汗,莫非治他的伤跟伤寒发汗是一个道理?
宁隐一转头,正对上神像,心虚的咳嗽两声。
佛门净地,罪过罪过。
宁前辈,铜像脚下还有一个蒲团,我拿给您靠着。
宁隐来不及阻止,就见季江已经将蒲团抽了出来,哗啦一声掉地上一本书册。
这是什么?
季江拾起蓝皮书册,盯着上面的字发起了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书?
季江抬头,支支吾吾道,是本,一本秘籍。
宁隐见他神情可疑,伸出手,拿来给我瞧瞧。
季江慢慢吞吞的把书册交过去,宁隐接过来一瞧,同样愣了神。
佛门净地,怎么会有这种秘籍!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宁隐:你在干吗?
季江:卧冰求鲤。
宁隐:再说一遍。
季江:卧冰求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隐:
第19章江塘镇九
双灵修习秘典,字不大,但差点晃了宁隐的眼。
亏的他刚才还觉得亵渎了佛门净地,原来这里才是真不正经的地方。
宁隐一甩手,书册被丢的老远,不是什么好东西,不适合你看。
季江重新拾回来,我看典籍上说,此秘籍有助于增加修为,还可帮人疗伤。宁前辈,灵修是不是指
旁门左道而已。宁隐立即截住他的话,小孩子不要瞎问,总之不是你该看的。
宁前辈,我不是小孩子了。季江替自己不平道。
宁隐假笑了一下,是,你已经成年了。但你用不着这个,有我在,会让你功力大增的。
季江盯着手上的书册发起呆,他倒不是想速成自身修为,而是书中提及可使修炼的两人同时提升,还能助人疗伤,很适合用在宁隐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要不待我研读一番,给宁前辈您疗伤用。
万万不可!宁隐急忙道,见季江面露疑惑,既而缓和了语气,听我的就对了,回头把这东西扔掉,扔的越远越好。
季江似懂非懂,终究还是顺了他的意思。
经此一夜,宁隐的伤好了大半,已经可以自己打坐调息,只是每每打坐后就要小睡个把时辰。
他昏昏沉沉的不知自己是梦是醒,只觉得有淡淡的光晕在晃动。长睫微颤,双眸缓缓张开,他好像看到季江正侧身对着自己,金色的光晕环绕周身,再瞧地上,疑似能见双凤的图腾。
宁隐不自觉的弯了弯唇,心道这小子还挺刻苦的。
浓浓的倦意再度袭来,令他沉沉睡过去。
光晕慢慢消散,季江收起法阵,回头偷瞧一眼宁隐。见人依旧熟睡,他放轻了动作,自怀中掏出蓝皮书册。
虽然宁隐嘱咐他把书丢掉,可能用做疗伤的秘籍丢了实在可惜,不如让他看了再丢。
破庙里门窗管不严实,夜间本有几分寒凉。身侧生着篝火,火光摇曳,他将外袍盖在宁隐身上,而自己仅仅靠灵力驱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眼下,他却越来越热,心里那股躁动又开始兴风作浪。
灵修原来是这样进行的,怪不得宁前辈一再嘱咐他把书扔掉。
书上写,不仅限于男女,人均可以修习。也就是说他和宁隐也可以修炼。
季江突然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他怎么能动这种心思,一定是太担心宁前辈的伤势才会病急乱投医。如果被宁前辈知道自己不仅看了书,还萌生了奇怪的念头,后果不堪设想。
思及此处,季江起身出门,回来时已经两手空空。
秘籍是丢掉了,可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印在他的脑海里,如何都忘不掉。
宁隐醒来时已经是天大亮,一睁眼,面前就摆好了两包香喷喷的糕点。
宁前辈,我趁您睡着的时候去外面买的,好些日子没买了。
宁隐坐起身,低头看了看身上,养伤的这些日子,没有条件泡澡,估计头发也是散乱的很,根本没有胃口吃点心。
季江见他没有动手,刚想游说几句,忽闻外面起了一阵骚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群衣衫褴褛的孩子闹哄哄的涌进寺庙,每个人怀里都抱着好几个馒头。
这些乞儿一见两人,忽然哑了声,呆立在门口不知所措。
见他们一副小鸡仔模样,宁隐温和的笑道,这是你们的地盘?
乞儿们点点头,又慌忙摇头。为首的男孩看上去稍大一点,只见他搂紧怀中的馒头,好似怕人抢一样,小心回道,你,你们想待也,也可以的。
男孩说完,那些乞儿们纷纷贴着墙根走,和两人的距离越拉越远。
我们还可以待在这吗?男孩小声问道。
宁隐和颜悦色的说,当然,我们不请自来,只是借住几晚,马上就要走了。
男孩轻呼一口气,再看向宁隐,犹豫道,也不用马上,这里地方很大的。
那就多谢了。宁隐扫一眼他身后的小胖子,你怀里是什么?
小胖子慌慌张张撩开衣襟,掏出一个布娃娃,我捡,捡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隐蹙了眉,与季江对视一眼,你把这个娃娃给我好不好?我用点心和你换。
小胖子看见吃的,口水都流出来了,二话不说就做了交换。
趁季江出门去处理布娃娃的时候,宁隐迅速与这群乞儿们打成一片。
你们的馒头都是从哪里取的?
乞儿们围着宁隐,争相抢着说,嘈杂中一句话都没听清。
宁隐点了点小胖子的脑袋,好了,你来说。
镇子南边有家刘府,每逢有寿宴、婚嫁,都会施粥放粮。我们经常在刘府门外蹲守,有时候碰上心善的小姐丫鬟出来,也能讨点吃食。
高个子男孩从旁补充道,明日是刘府老爷大寿,刘府放粮三日,为刘老爷积福祝寿。
宁隐又与他们闲聊几句,基本上将关于刘府的事听了个七七八八。
荆吏频频盯上乞丐,很有可能是从他们身上寻到了什么。而乞丐们经常出没的地方,以及常接触到的人也许就与魔界要找的东西有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前辈,我们没有请帖,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走大门吗?季江抱着贺礼,小声问道。
宁隐以拳掩唇,谁说我们没请帖。
在季江愣神的功夫,宁隐轻轻拈指,双指间忽现一张红色信封。
守卫接过请柬,满脸堆笑,两位里面请!
两人成功混进贺寿人群中,季江偏头盯住身边人,满眼崇拜,宁前辈,您怎么会有请柬的?
宁隐挑了下唇,小把戏,不足挂齿。
刘府在江塘镇上的威望颇高,邀请的宾客几乎遍布了半个镇子。客人们聚在一起,认识不认识的见了面都要一阵寒暄。
宁隐与季江专门避开人群往人烟少的地方走,本以为这样就不会引起注意,可刚穿过长廊,迎面就撞见刘府上的女眷。
两人低了头,想从边上溜过去。奈何天不遂人愿,不等他们走过两步就被人叫住了。
是宁公子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隐抬头一瞧,那说话的女子欣然道,真的是宁公子。
小姐是宁隐觉得这女子有点眼熟,可一时又想不起来。
女子腼腆的笑笑,我之前去客栈求画,与宁公子有一面之缘。
怪不得,原来是有过生意往来。
宁隐点点头,原来是刘小姐。
我本来让下人去客栈送请帖,可是听伙计说你们已经走了,还以为您已经离开了江塘镇。诶?您是如何收到请柬的?
宁隐清咳两声,话锋一转,我们确实想要离开,但有点事耽搁了。
正好两位还没走,今日一整天都有酒宴,两位公子可尽情享用。
刘小姐与一众丫鬟渐行渐远,宁隐遥望着,喃喃自语,这刘家是谁当家?
季江忙回道,我之前找乞丐们打听时,听他们提过一嘴。说这刘府与别家不同,刘老爷年事已高,幼子乃二房所出,至今尚且年幼,刘夫人过世的早,如今就是这位刘小姐能做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走,我们跟上去。
魔界要寻的东西他大概能猜出,只是不知道是宝器中的哪一件。如果宝器藏在刘府,那么作为当家人一定会清楚一二。
两人飞身上了屋檐,一路追到进后院。
刘小姐遣散丫鬟们,只留下一个贴身的。
我当是谁这么大阵仗,原来是我们大小姐回来了。
一个美艳妇人由丫鬟搀扶着出来,头上的金步摇晃的人眼晕。
亏你还记得你爹的寿辰,没有就此住在绸缎庄里。
刘小姐冷冷的瞧她一眼,二姨娘不管事也就罢了,莫要生事。
刘姨娘甩开丫鬟们,呵斥道,我哪里不管事了,府上大小事都被大小姐你霸着,轮得到我吗?还有,谁生事了?小小年纪,可不能张口就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是吗?前日进府的琴师是怎么回事?刘小姐不欲与她多言,转身回了卧房。
宁隐摸了摸下巴,这个琴师有点问题。
宁前辈可是察觉到什么气息了?
宁隐转身跃下屋檐,这倒没有,可方才那刘姨娘听见琴师二字时,脸色忽变,可见一般。
有人来了!
季江忽然长臂一伸,勾在宁隐腰际,带人飞上屋檐。
几个丫鬟小厮手托果盘自屋前经过,等他们出了后院,季江才抬起头。
为了不被发现,他将宁隐护在怀里,压的严瓷合缝,宛如老母鸡孵蛋。
宁前辈,他们走了。
季江听不到应声,察觉出不对,低头正对上宁隐的视线,莫名心虚道,宁,宁前辈,怎么了?
我们是客人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江茫然的点头,是,是吧。
所以我们为什么要躲着,被丫鬟小厮看见了又如何?就说走错了便是。
季江转念一想,讪笑道,也是啊。
所以,你还不快给我起来!
宁隐深吸一口,如果不是看在这张脸的份儿上,他就要暴躁了。然而一对上这张脸,他是一点脾气也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季江:宁前辈,我们来灵修吧。
宁隐:你还小,使不得。
季江:我不小。
宁隐:那我小可以了吧。
季江:您宁前辈您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一定要替宁前辈保守秘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隐:怎么好像被误会了什么?
第20章江塘镇十
两人跟在一众丫鬟小厮身后,直至前院主厅。此时寿宴已经开始,鼓乐声奏响,宾客们纷纷入席,到处都飘着酒香气。
宁隐本想寻觅一处角落坐下,才看到合适的位置,就见方才通报的守卫朝着自己这边跑过来。
宁公子,您的位子在这边,是我家小姐专门为您二位留的,请跟小的来。
两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坐到了主位右侧的位置。
季江只随意扫一眼,就能发现不少人都往他们这边瞧,于是侧过身子小声道,宁前辈,我们是不是太明显了?
岂止是明显,简直是招摇。
宁隐轻抿一口酒,静观其变。
鼓乐声戛然而止,刘老爷在仆人的搀扶下进了主厅,刘小姐和二姨娘分别跟在左右,众人立时放下酒盅起身行礼。
恭祝刘老大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刘老爷笑得合不拢嘴,多谢各位,都坐都坐,好吃好喝啊,今日不醉不归。
美酒佳肴已经上齐,刘小姐冲伶人们挥下手,乐声再度奏起。
爹,这位是宁公子,就是之前替女儿作画的那位先生。
猝不及防被点到名,宁隐放下酒盅,略一颔首,刘老爷。
刘老爷止不住的点头,果然一表人才,气度非凡,怪不得画作如此出色。
刘老爷过奖了。宁隐寒暄一句,忽觉有人扯自己袖子,一回头,就见到季江闷闷不乐的看过来。
怎么了?
季江瞧一眼刘家父女,那刘老爷不会是想召宁前辈做上门女婿吧?
这小子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
哪有的事,别乱讲。
哦。季江抿了抿唇,宁前辈吃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这边刘老爷与刘小姐有说有笑,二姨娘那里坐不住了,忙插话道,老爷,我也请来一位才高八斗的先生,最通音律,不如让他上来为老爷弹琴助兴?
刘老爷心情大好,想也没想就应了。不一会儿的功夫,自大厅外走进来一位怀抱古琴的紫衫男子。
四目相对,两方俱是一愣。
这琴师居然就是荆吏。
荆吏诧异片刻后立即掩去了多余的情绪,朝着主位一拜,见过刘老爷。
先生不必多礼。
荆吏颔首,今逢刘老爷寿辰,我便弹一曲长寿赋为大家助兴。
只见其一撩衣摆,席地而坐,十指抚上琴弦,轻快悦耳的音律流出,绕梁不去。
季江抓紧龙渊,凝眉以对,他搞什么名堂?
席间宾客浑然不知,继续交杯换盏,大厅内欢声笑语,本是一片热闹景象。突然,琴声变了调子,节奏隐隐加快。谈笑声忽然归于沉寂,再瞧那些宾客,全都端着酒杯直勾勾的看向一个方向,好似被人摄了魂魄。
宁隐暗道不好,按住季江的肩膀,凝神聚气,别被他牵着鼻子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江猛的回了神志,忙聚灵调息,以抵至那股魔音。
众人随着琴音起身,跟随荆吏排成纵队走出主厅。魔音愈来愈远,妖力的压制逐渐减弱,两人这才冲破了桎梏紧追上去。
人们行至偏院院口时忽然停住,如雕像一般静立不前。琴声还在继续,唯有刘家小姐继续往前行走,只见她双目空洞,神情呆板,如行尸走肉。
两人赶到时,远瞧着荆吏跟在刘小姐身后进了祠堂。
宁隐回头看一眼季江,他倒是没事,可季江还是凡人,很难抵过这等魔音。
你怎么样?
季江因为调用内力,气息已有些许不稳,我没事,我们快追上去吧。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破了荆吏的琴音。
季江按住他的肩膀,等等,他弹的是惑音,离得越近越容易被蛊惑。一会儿进去以后旁的不干,先攻他的琴。
祠堂内,刘家小姐在供桌上几经摸索,握住最左侧的牌位,用力转动,就听轰隆隆一声,供桌后的墙壁忽然转开一扇石门。
荆吏两眼泛光,嗤笑道,原来是藏在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正当他放下古琴,即将进入暗门时,自打身后闪出两道人影。荆吏转身去拿古琴,却听砰的一声,琴裂弦断。
又是你小子。
与此同时,宁隐接住刘小姐,旋身转进了暗道,小鬼,快跟上!
季江横扫一剑挡开荆吏,翻身飞入暗门,扬起剑鞘按住机关,石门立即合上。为求稳妥,他当即在门口设下一道结界。
石门外不时的传来砸墙的声音,轰轰作响。
这边坚持不了多久,我们得赶在他进来之前找到东西。说着,宁隐在刘小姐眼前打了个响指。
刘家小姐如梦初醒,茫然道,我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事态紧急,现在不能详谈。门外有一半妖,惦记上了刘府中的一间宝物,实不相瞒,我们也是为寻此宝器而来。若此物落在恶妖手上,后果不堪设想。还请刘小姐带路,让我们寻得宝器。
砸墙的声音越来越大,不断有土渣顺着石壁滚落。刘小姐犹豫片刻,迅速做出了选择,两位跟我来。
暗道中九曲十八弯,若是没有人带,靠他们自己找恐怕得花上半天的功夫。
下完阶梯,刘小姐在石壁上敲了三下,石门忽然缓缓向上移动,逐渐透露出隐约的华光。石门完全打开的刹那,灵气四散,引人靠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正中的石台上放有一块墨玉石璧,半边刻有飞龙图腾。
季江惊叹道,这是
乾江璧。宁隐走至近前,聚魂术的五大宝器之一。
我也不知道这是做什么用的,只是听父亲提起过,这块石璧祖辈流传。据说祖上仅是暂为保管,等它的主人回来就交还回去,可一直都未等到。
见宁隐抬手去摸,刘小姐惊呼道,这石壁有机关的,若非其主人,暗道是会坍塌的。
无妨。
指尖碰触到石壁,华光瞬间弥漫至他的掌间,似是在与他亲昵。
刘小姐见此景,讶然道,宁公子,你该不会就是
宁隐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乾江璧收入囊中,对不住,刘小姐,这石壁我是需要带走的。
震惊过后,刘小姐淡定了许多,没关系,刘家本就是代为保管,既然它认你为主,自然应该交于你。
多谢刘小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正当此时,只闻一声巨响,石壁砰然震成碎块滚落,脚下剧烈摇,妖气迅速窜入暗道。
宁隐点了刘小姐的睡穴,将其掩到身后,他进来了。
季江执剑转身之际,荆吏已经到了石门口。
把乾江璧交出来!我可以放你们多活两天。
话音才落,龙渊剑已经抵至其眉心。两人交手中,季江故技重施,一边打一边石壁上画下法阵。
荆吏嗤笑道,你这法阵,火候还差的很。
是吗?
季江落下最后一划,翻身后退,金光重现。他拈起双指,颂念心诀,法阵的光芒越发强盛,灵气暴涨,一时间盖过了妖力。
荆吏像上次一样奋力挣脱,却发现已经挣脱不得了,随着驱妖阵的威力越来越强,脚下不可控制的向着法阵移动。双凤图腾忽然旋转起来,演变成金色漩涡。转眼间,他已经被引到漩涡跟前,再往前一步便会被送往极荒之地。
宁隐,你为何总与我作对!荆吏竭力抵抗驱妖阵,面容扭曲,双目猩红,然而回天乏力,已经逃不开被遣送的命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为我是半妖,就应该被如此对待吗!
宁隐几不可闻的叹声气,你还是不明白,之所以走到这一步,都是因为你的贪念所致,与你是不是半妖并无关系。
荆吏咬牙切齿,听不进半分,仰头怒吼,一字一顿犹如在种下诅咒,宁隐,我不会放过你的!就算我去了极荒之地,也一定会回来。等我回来了,必然将你碎尸万段!
言罢,荆吏突然瞳孔剧缩,不可置信的瞪着眼前人,猛的喷出一口鲜血。长剑没入心口,刺穿背部,鲜红的液体落在脚下汇成血泊。
季江手持龙渊,目光冷冽,不待荆吏张口,又往里推了一分。荆吏的身体慢慢变得透明,自四肢开始消失,终是魂飞魄散。
与此同时,宁隐顿觉体内有一股微弱的内力在流窜。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缓缓攥拳,有了几分力度。
内力竟是恢复了一成。
季江收起龙渊,转过身来委屈道,宁前辈,对不起。
宁隐茫然抬头,好端端的道什么歉?可在接触到季江的眼神时,他大致明白了。这小子一直待在山上修习仙法,不曾真的动过杀意,方才气急失了控,现在回过神来怕是不习惯。
这是他咎由自取,不必自责。你做的没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果然还是个孩子。
季江却没有被安慰到,依旧委屈巴巴的望着他,将剑穗拿在手中,溅上血了不过宁前辈放心,我一定把它洗干净。
宁隐:
所以他刚才都白安慰了呗。
宁前辈,我们接下来去哪寻找余下的宝器?
宁隐抬手时,乾江璧立时浮于掌上,倒是有个办法。
作者有话要说:精分小剧场
荆吏:不是说好的流放极荒的吗!!!怎么就魂飞魄散了?
季江:反派死于话多。
一转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江:好可怕!需要宁前辈亲亲抱抱举高高*^▽^*
宁隐:我怎么没看出来你害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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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周四晚上见~
第21章云华城一
他手托乾江璧,转掌将内力推入,顷刻便见石璧之上映出一道红光,直破昏暗,指向某个方向。
宁隐睨一眼季江,宝器之间原是有那么一点感应,虽然不能找到准确的位置,但大致方向还是可以确定的。
两人迅速收拾好残局,与刘家小姐道了别,按照乾江璧的指引御剑而行,片刻都不曾耽搁。
红光穿破云霄,一路指向东方。随着光线越来越弱,宁隐示意季江准备收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光芒消失之际,两人落于地面,仰头尽是巍然耸立的石墙。
宁隐负手而立,望向城门上的牌匾,云华城。
指引到这里消失,想必这城中会有他们要寻找的东西。
我们进去瞧瞧。
比起江塘那样的小镇,云华城不愧为一座独立的城池,不仅地界广阔,连集市都比江塘镇的更加兴隆。于长街上行走,常能瞧见南来北往的车马,多半是做生意的商队。
宁前辈,我们进商铺看看。
宁隐闻言抬眼,瞧见警惕中的季江,再一看四面八方有意无意集中过来的视线,心下了然,当即拐进了距离最近的商铺。
呦,两位公子,来看字画。咱这什么大家之作都有,您瞧瞧。铺子老板忙迎合道。
宁隐本是就近随意拐进来的,没想到是家卖字画的铺子,倒是很合他的意。
两人进到里间,将墙上悬挂的字画一一瞧过。宁隐点点头,当真都是价值连城,难得老板没有夸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江左顾右盼,小声道,都不如宁前辈您画的好看。
宁隐瞧他一眼,嗔怪道,你又不研究字画,哪里就知道了。
我是不太懂,但是我知道好不好看。季江坚定称道,宁前辈的画是我见过最好看的。
宁隐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很受用。
他转过身,正瞧见铺子老板略显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不禁好心安抚道,小孩子妄言而已。
铺子老板忙应承,无事无事,公子仪表堂堂,一看就是饱读诗书的才子。想必这位公子所言非虚。
宁前辈,我想出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
宁隐撩开衣摆往太师椅上一坐,端起伙计送来的茶,去吧,小心不要迷路。
像季江这个年纪,常年只重武的习性,想来对读书画画是不感兴趣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趁季江不在的功夫,宁隐小憩片刻,与铺子老板简单交谈了几句。他不过是随意提起千年前的古画,立刻就让铺子老板两眼放光。
河欢图可是已经失传千年之久了,若不是对字画颇有研究恐怕根本不知其名。
宁隐轻抿一口茶,略知一二,也算不得颇有研究。
公子过谦了。说着,铺子老板忙招呼伙计添置新茶,顺便端上一小份茶食。
敢问公子可有画要出手?若是有,小店随时欢迎。
宁隐挑了下眉,没想到刚到这先谈好了一桩生意,成,我记下了。
见铺子老板满面荣光的样子,宁隐眸光微动,起了打听的心思。
敢问云华城哪有住店的地方?
铺子老板忙回道,您出咱这门向北行,穿过一条街,往右拐,入眼便是。那里是咱云华城中最有名的客栈。
宁隐状似不经意的问了一句,因何最有名?
且不提它是城中最大的客栈,就在客栈隔壁还设有一家酒楼,名为云香楼,两家老板都是一人,背后是云华城的望族石家做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来是家族生意,难怪做的这么大。
公子啊,莫怪在下多嘴。铺子老板犹豫道,公子是外乡人,可能对咱云华城不熟悉,往后出门千万不要独行。
宁隐一听来了兴致,这是为何?
您不知道,咱云华城与别城有些不同。铺子老板放低了声音,这里盛行男风。
宁隐一愣,男风?
是啊,像公子这般的若是独行,怕是要出事,所以还需有人陪同才好啊。
他们到底是来了一个怎样的地方?
宁隐面上微微一笑,多谢提点。
铺子老板谨慎的提醒道,公子也且不可随意对别人这样笑,若是遇上好色之徒,后果不堪设想。
宁隐:受教了。
待季江折返回来,两人依照铺子老板的指路找到了那家最负盛名的客栈,青云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客栈内分为云、山、地三个字号,云字号为上房,是客栈里的金字招牌,不少途径此地的达官贵人都会慕名而来。
宁隐坐于书案后,随手抄起一本魅谷志。
青云居的名望确实不是空穴来风,上房很是讲究,由屏风隔成内卧与书房,被面帐幔皆为上好的苏绣绸缎,笔墨纸砚一应俱全,比起大户人家的卧房不逞多让。
宁前辈,吃桃子。
说话间,季江端着果盘进了门,端坐于宁隐对面。盘中的粉红蜜桃带了些水汽,看上去圆润可口。
哪来的桃子?
小二送来的,每间房都有,我看见就给截下了。说着,季江将桃子切成两半,把其中一半递给宁隐,我听说甜的很,汁也多,看样子是不错的。
宁隐咬下一口,瞬间回忆起在妖王殿时每年呈上来的春桃。
是不错。
季江憨笑两声,自己拿起余下的一半咬了一大口。
明明有两个,为什么要切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江低头看看另一个完好无损的桃子,没关系,我们可以再分这一个。
宁隐也未在意,便随他去了。
宁前辈。季江偷偷瞧向专心吃桃子的人,您的发簪歪了。
宁隐疑惑的抬起头,不等他有所动作,季江已经起了身。
宁前辈尽管继续吃,我刚好净了手,让我来代劳就好。
季江抽出发簪,任由墨发倾泻,他执起木梳,眸中尽是认真。
手指穿过发丝,梳子轻轻落下。
我头一次替人梳头,没弄疼您吧?
要不是他感觉敏锐,怕不是都要忘了有人正给他梳头了。
还好。
不多一会儿,季江端来两面铜镜,好了,宁前辈您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隐抬眸一瞧,才觉自己头上的发簪换了样子。
宁前辈觉得好看吗?我在街上一眼就瞧见了,觉得很配宁前辈这身红衣裳。
头上的赤玉簪子底色晶莹通透,是比他原来那支翡翠簪子要配一点。
宁隐转过身,你方才出去就是买这个?
季江不好意思的点了头,宁前辈可还喜欢?
宁隐又瞧了眼镜子,嗯,不错。
待会儿我去街上打听打听,看看云华城近日有什么大事发生。
宁隐起身道,我与你同去,隔壁就是云香楼,是打听消息的最佳地方。
他们能追到云华城,魔界也一定会来这里,就看谁先下手为强。
两人径直上到云香楼雅间,要了一壶杏花酒和几碟下酒菜。他们来的刚巧,正赶上唱小曲的下台,换上来一个说书先生。
这说书的一上台,便迎来一阵掌声喝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隐小酌一杯,盯着楼下道,看起来这个说书的挺受欢迎。
说书人在案上忙活一通,迟迟不开口,卖足了关子。台下有客人等的不耐烦了,开始扬声催促。
什么时候讲啊?
今儿个讲点新段子吧,老的都听腻了。
稍安勿躁,这就来了。说书人理好衣袖,清了清嗓子,一拍醒目,咱今儿个就说一桩新段子,名为寒城记。
只听一声清响,宁隐手里的酒洒了半杯。
季江赶忙托起他的袖子,拿过软巾来擦。
宁前辈,您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季江:宁前辈,您知道咱们以后会是什么关系吗?
宁隐:什么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江:分桃子吃的关系。
宁隐:
季江:宁前辈,我来替您梳头吧。
宁隐:这又有什么说法?
季江:一梳白发齐眉。
宁隐:都哪学来的土味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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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云华城二
宁隐讪讪的笑了笑,抽回衣袖,替自己又满上一杯。他仰起头一饮而尽,因为喝的太急,差点把自己呛到,忍不住咳嗽两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前辈,您喝慢点。季江赶忙替他顺气,您到底怎么了?是不是那说书的
无事。宁隐马上截住季江的话头,听书。
那厢,说书人在台上缓缓道来,引得一众客人都听的入了神,整个酒楼只余下说书人讲书的声音。
说起话本寒城记,就要从一只小鲤鱼精说起。这小妖名为阿丁,因为好奇人间繁华,偷偷溜到凡间。因为没有银两四处寻觅,误打误撞当了程府的小厮。
说书人喝了口茶,摇着折扇继续道,程府的当家人名为程寒,是位温润如玉的翩翩佳公子,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因为要撑起家业,虽只爱诗书,但还是将程府的各大商铺经营的井井有条。咱们的小阿丁啊,一见到这位程公子,便一直念念不忘,总是好奇这个凡人在做什么,所以他白天晚上都找机会与这位程公子偶遇。
宁隐不愿直视台上,闷头饮酒,不一会儿功夫,酒壶里的酒少去一半。
没想到话本的传播如此之快,这才多少日子,竟从江塘镇传到了千里之外的云华城。他写的时候不觉什么,可当面听别人讲起,心情无比复杂。
他端起酒杯,发现杯中已无酒,刚要再满上,忽然被季江抢先一步拿走了酒壶。
饮酒伤身,切莫贪杯。季江将酒壶拿远了些,宁前辈可是有心事?
宁隐收回手,无力道,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台上的说书人越讲精神头越大,干脆不坐在案后,直接站到台前,在府里待久了,小阿丁对程寒的兴趣愈发浓厚。而程公子注意到阿丁,觉得这个灵秀少年机敏又乖巧,是个可以培养的好苗子,随即提拔他到身前当了个书童。就这样,两人朝夕相处,程寒闲暇之时便会教阿丁读书写字、看账本。阿丁逐渐融入凡人的生活,对程寒的崇拜之情逐渐浓烈。在他不自知时,情愫暗生。
季江听的一头雾水,不解道,阿丁是男子?这个段子是话本?宁前辈,什么是话本?
宁隐轻咳一声,刻意避开季江的视线,就是一些闲书,你无需关注。
说书人转身去喝茶,台下的客人纷纷催促,让他赶紧讲。说书人像是见惯了如此场面,不见慌张,依旧慢条斯理,该做什么做什么。
等关子卖足了,才开口道,别急啊,这就来。话说那程寒对小阿丁极尽主仆情谊,处处照顾,细心教导,在旁人眼里就好像已经将他当做弟弟来宠着。一日,程寒的表哥于安上了门,想让程寒做没良心的生意,被严词拒绝。于安素来品行不端,见到阿丁后起了不该有的心思,被小阿丁用法术吓退。可这一吓,于安请来了道观老道士们来作法。是程寒百般维护,直接将道士连同于安一起赶出了程府,这才替阿丁免了一场灾。
宁隐抬了眸子,见那说书先生在台上来回踱步,他的目光好似穿过台面,越过所有人,渐渐悠远。
虽然他已将故事改头换面,但细节犹在。一时间,过往种种重回眼前。
那人真的很好,好到他只敢默默守在其身侧,甘愿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书童。
后来呢?程公子知道阿丁的心意了吗?
结局怎么样?他们在一起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台下客人们纷纷忍不住发问,说书人忽然笑了下,只是这笑容却略显凄凉,后来啊,阿丁历经妖劫,无法维持人身,不得已只能暂时离开。他与程寒约定,等他回来要告诉程寒一个秘密。历妖劫,需得抗过锥心刺骨之痛,等于生生剥层皮。阿丁这一去便是数月,待他兴冲冲的赶回程府时,却被告知程寒在这数月中染了疫病,早已撒手人寰。小阿丁心灰意冷,从此隐于妖界,再不踏凡间。
听到结局,众人无不唏嘘,甚至掩面拭泪。直到说书人继续介绍话本出处,气氛才逐渐从悲伤中抽离出来。
寒城记原作为无名先生,诸位若是没听够,想要细读原作,可以去各大书铺瞧瞧。今日这则短话本就讲到这,下回我们再开另一本。
说书先生收拾东西退了台,留下客人们无限回味。不多一会儿,楼中丝竹管乐响起,谈笑声不绝于耳。
宁隐收回思绪,再见身旁人反倒是像失了魂一样。
喂,小鬼,发什么呆啊?
季江不由轻叹,宁前辈,原来这就是话本。
宁隐不自然的咳嗽一声,啊,是啊,怎么了?
叫阿丁的小妖一定很伤心,妖能活上千万年,不知他往后那些日子要如何忘却。
宁隐低头,苦笑了一下,该忘的就忘了,忘不掉就忍着,没什么大不了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前辈,我们也买两册话本来看吧。
宁隐突然就蒙了,什,什么?
季江尚在回味中,目光飘远,原来男子之间也能如此刻骨铭心。
宁隐突然沉下脸,故意严肃道,清江诀你都悟透了吗?
啊?季江猝不及防被问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我一直在修习,未曾停下。
修习不代表悟透,要多看多练,才能更进一层楼。宁隐说这话时,视线闪躲,佯装底气很足的样子,不要偷懒看闲书。
季江抿了抿唇,是,我记下了。
两人自雅间出来,迎面撞上一个衣着华贵的小公子,那小公子一见撞到了人,赶忙低头施礼,连声道歉。
实在对不住,兄台小公子不经意抬了眼,随即怔住。
季江见状,侧身挡在两人中间,还有事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公子张着嘴,半天才道,您,您是宁公子?真的是您,我,我太高兴了,居然能在这里遇见您。
宁隐将人打量一番,确定自己不曾见过,你认得我?
小公子立即双手抱拳,郑重的重施一礼,在下自江塘镇而来,曾于客栈外匆匆一瞥,时常挂怀。早听闻公子画技卓绝,一直有心拜访,奈何总是排不上号。
宁隐闻言心下了然,原来是赏画的人。
公子千里迢迢赶来云华,是有生意在此?
小公子腼腆的笑笑,实不相瞒,做生意是一方面,其次也是为了来长长见识。听闻云华城最近要选新任城主,有热闹可看。
宁隐眸光一闪,在季江耳后低声道,应该是个能打听消息的。
三人重新回到雅间内,宁隐招呼小二添了壶新酒,看向小公子时笑的一脸和善。
公子所言的热闹可否详细说说?
小公子见其笑容,紧张中端酒杯的手都有些发抖,听到宁隐问话,几乎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素闻云华城有三大家族鼎力,每一任城主都出自三家之中。上任城主不幸得重病去世,其子年幼不能主事。如今城中群龙无首,百姓们纷纷呼吁推选新的城主。据说已经摆过两次擂台赛了,人气最旺的是石家大公子和戚家二公子。这最后一场比试,听闻是要给出藏宝图,谁先寻到秘宝,便可以继任城主之位。
宁隐亲自斟了一杯酒推到他身前,不知那宝贝是何物?
小公子尚未饮酒,已是涨红了脸,忙低下头,多谢宁公子!我听生意上的朋友说,那宝贝是上古流传下来的神兵利器,削铁如泥,名为云风戟。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季江:我想看话本。
宁隐:不行,那不是你该看的东西。
季江:我怎么不能看了,连灵修秘籍我都看了。
宁隐挑眉道:你说什么?
季江摇头如摇拨浪鼓:什么都没有!怎么一不小心把实话说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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