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
宁隐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好。要说姓季的小子嘴甜,他平日里也说不出什么奉承话,可要说他嘴笨,又总能让人出其不意。
行了,不要以为你表一番忠心,方才的事就算过去了。
季江憨笑两声,这是自然。说着,他伸出手臂,给宁前辈打。
宁隐也不与他客气,抄起客房中的鸡毛掸子,作势要打他手心。季江全当不知一样,定定的看向宁隐,唇边噙着弧度,十分乖巧的将手心冲上。
最令人难以招架的眼神并非魅惑勾人,也不是柔情似水,而是不加任何杂质的真诚,就如同眼前的季江一般。
鸡毛掸子在空中扬了半天,一瞬落下,没有挨到手掌半分。
宁前辈?
宁隐丢了鸡毛掸子,淡淡道,先给你记着,以后再敢淘气,数罪并罚。
季江的笑意更甚,嗯,我记得了。
还有。宁隐起身回了榻上,背对着季江,以后不准用生死使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江闻言愣了一下,直觉宁隐最后一句的语气稍显疲倦,立即正色道,好。
宁隐没有再搭话,阖了眼装睡。
季江待了一会儿,轻手轻脚的走近,宁前辈,您睡着了吗?
半天等不到回音,季江俯下身,替他盖上被子,转而熄了房间里的烛火。
只听房门吱呀两声,脚步声渐渐远,宁隐在一片漆黑中睁开眼睛。
姓季的小子与他心中惦念之人的性情气质都大相径庭,可却总能让他莫名信任,不知是因为生死契的作用,还是他们原本就存有羁绊。
接下来的几日,镇子上一片平静祥和,不仅白天的集市依旧热闹非凡,连夜晚都比他们刚到镇上时安稳不少。
两人除去夜间巡查之外,白日里各自都有忙碌的事。季江照着法阵图刻苦修习,而宁隐则是继续完成他的作画生意。
偶尔,两人得了闲空,就到附近的茶楼里喝茶听书,享一时片刻的闲情。
二位公子,不好意思,咱这雅间满了,您看二位是不是在前堂委屈一下?
季江第一时间看向宁隐,要是他自己倒无所谓,就怕委屈了身边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无妨。宁隐不甚在意,指着墙边的位子,就那吧。
得嘞,二位里面请。
他们的位子靠后,且偏,茶客们专注于听书,很少有人察觉到他们,这倒让季江自在了不少。
小二端着托盘来上茶,顺便拿了两盘小吃,这是咱新出的茶菇肉酥,算是给二位公子的赔礼,请慢用。
宁隐盯着那碟子肉酥瞧了会儿,始终未动筷。
他本就只对甜食感兴趣,对于不甜的东西兴致缺缺。他如此挑食是有底气的,因为就算不吃也饿不死。
季江悄悄瞄一眼,先尝了口,宁前辈尝尝?味道不错的。
宁隐见他吃的很香的样子,不免动了心,夹起一小块放进嘴里。
季江凑近问道,如何?
宁隐细细咀嚼,虽说不是甜的,但还算是酥脆可口。
还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江笑笑,把另外一盘桂花糕推到宁隐面前,这个适合宁前辈,如若不够,我再要。
这时候,门口忽然传出一阵骚动,两人同时抬头看去,就见一个身着粗布衣服的年轻妇人牵着小男孩走进茶楼。小二在前边忙着收账,没有看顾到门口。靠近门口的客人们瞧见这一大一小,纷纷低了头。有人道了声晦气,背过身子去,想离得更远些。
各位老爷夫人、公子小姐,求求您们赏一口饭吃吧,孩子已经两天没吃上一口饭了。
妇人泣声哀求着,领着小男孩一桌接着一桌的乞讨。
去去去,别站这,扫兴。
他不让你站,你也不能站我这啊,走走走,没有吃的给你。
妇人挨个桌鞠躬,求求大爷,行行好,只要给孩子口吃的就行。孩子他爹死了,我们被家里赶出来,没有生计,一路走到江塘镇,只能沿街乞讨。您行行好,只要孩子能吃一口就行,我无所谓的。我,我给您跪下了!
别别别,我可承受不起,你们快走吧,别杵在这。
小男孩瞧着桌子上的食物,眼睛发直。他趁妇人不注意,跑到宁隐桌前,直勾勾的盯住两盘茶食,又怯生生看了看宁隐,顺着嘴角淌下一滴口水。
宁隐拿着桂花糕的手顿住,任谁被这样近距离盯着也吃不下去了。
你想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男孩重重的点了头,目光随着宁隐的手来回移动。
这时,小二收完帐急忙赶过来,谁让你们进来的!
一声大呵,小男孩跟着抖了一下,躲到妇人身后,只露出一双眼睛还盯着桌上的点心瞧。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只是想讨一口吃的。妇人护着孩子,急忙道歉。
赶紧走,这里不是给你们讨饭的地方。小二没好气的说,转向宁隐时,赔笑道,对不住,宁公子,小的失察,扫了二位的雅兴。
无妨。宁隐瞧一眼小男孩,冲他招招手,过来。
小男孩战战兢兢,有小二站在那,他不敢过去,可又想过去,走一步停一步,回头看向妇人。
去吧。妇人轻声道。
男孩这才大了胆子靠过来,公子,公子好。
宁隐将桂花糕放回碟中,接着把碟子推了过去,吃吧。
小男孩一听,眼睛蓦然发亮,抓下一块桂花糕,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二傻了眼,赶也不是不赶也不是,宁公子,这
再上两碟茶食。宁隐对着妇人道,你也过来用吧。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妇人感激涕零,顾不得上桌,连连道谢。
季江见小男孩塞点心的样子,倒了杯茶给他,慢一点,这盘也给你。说着便把肉酥推给了男孩。
小男孩填饱了肚子,打起饱嗝,双手捧茶盯着宁隐猛瞧,公子,您是神仙吗?
宁隐摇头笑笑,我可不是,我是妖怪,害不害怕?
小男孩眨巴两下眼睛,却不见方才的惧色,才不是,哪有这么好看的妖怪?
宁隐点了点男孩的额头,好看的妖可不少,小笨蛋。
男孩捂着额头,露出吃痛的表情,可不一会儿又笑了,不管,我娘说过,公子这叫人美心善,是大大的好人。
宁隐无奈道,前两个字还行,后两个字就算了,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不,在阿毛心里,公子就是好人。男孩固执的坚持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隐忽然顿住,扫一眼季江,他就说这小家伙的傻劲儿怎么如此眼熟。
行了,你爱如何认为就如何认为吧。宁隐轻笑,眼角微弯,小小年纪,莫要学别人的傻气。
小男孩不服气的说道,我不小了,已经五岁了。
连语气都是一样的。
旁边的季江忽然咳嗽一声,脸色不是很自然,掏出一块碎银交给妇人,这些钱足够你们用几日了,沿街乞讨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不妨找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做,比如有些府邸招长工,或者布纺里需要做女红的差事都可以看看。一时找不到可以先靠这些银子省着点花。
谢谢两位公子!
妇人当即拉着小男孩给二人下跪磕头,两位恩公大恩无以为报,请受一拜。
男孩磕头时,从衣服里掉出一个布娃娃。男孩赶忙捡回来,捧在手里,弹了弹土,重新揣进怀中。
妇人与男孩前脚刚走,两人相继起身紧随其后。
方才那孩子抱着的娃娃与破屋中的娃娃不差分毫,只是没有魔气,似乎还未被注入生魂。
两人一路跟到上次的破败宅院前,眼看着这对母子进了宅院大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居然在这里落脚?季江皱着眉头说道。
此时天色渐晚,荒宅周遭的阴气自上次之后消散了不少,但随着那对母子的到来,阴气慢慢重新聚集。
出现一个布娃娃,就会有一人的魂魄被夺,世间便多了一具尸鬼。
那娃娃是在找下一个目标。
虽然布娃娃现在没有魔气,很可能是因为魔气被施法者困在娃娃体内,一旦寻到合适的人选便会吞噬人魂。
两人翻进院内,只见正中间的屋子敞着门,妇人进进出出,似乎是在挪一处落脚的地方。
公子?
妇人看见他们,惊喜道,阿毛,快出来,看看谁来了?
小男孩探出头,一见宁隐,蹦蹦跳跳跑过来,公子!
宁隐低下头,和颜悦色道,阿毛,你是不是有一个布娃娃?你将娃娃给我,改日我再还你一个大的。
阿毛想都没想,直接掏出娃娃交给宁隐,不用还了,公子想要什么都可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隐转身将娃娃交给季江,冲其使了个眼色,季江会意,带着娃娃出了院门。
总不能在小孩子面前把他心爱的玩具毁了。
宁隐转过来,摸摸小男孩的头,阿毛真乖。
蓦然间,上空压下层层阴霾,将原本的一点光亮也遮掩住了。
不过眨眼的功夫,荒宅内,妖气冲天,昏暗中透出一道紫光。
季江旋身落于宁隐身侧,横剑对敌。
屋脊之上,一人负手而立,衣袂翻飞,身有紫光萦绕。
又是你们。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宁隐:阿毛,吃桂花糕。
阿毛: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隐:来,吃肉酥。
阿毛:啊~
季江:啊~
宁隐:怎么多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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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甘花桃子宝贝的地雷鼓励,么么~
周日晚上见~
第18章江塘镇八
宁隐瞧见来人,暗道不好,荆吏再次出现多半是识破了他的空城计。
虽说早晚都是要对上的,但现在季江修习法阵的火候还不过关,只能是拖一阵是一阵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妇人抱紧阿毛躲在后面,母子俩缩成一团,半点声音都不敢出。
宁隐沉了沉,忽而笑道,魔界可是在找什么东西?要劳你去而复返?
荆吏冷哼一声,就不劳妖王殿下费心了,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我便与殿下一决胜负。
说话间,荆吏周身的妖力大盛,他张开利爪,掌心盘绕着两团黑色浓烟。
荆吏挥掌而下之际,季江提剑迎上。黑色的浓烟缠上龙渊剑,紧接着绕上季江的手臂,进而向全身蔓延,令他动弹不得。
宁隐忽道,开阵!
闻言,季江攥紧了双拳,颈子上的青筋暴起,拼尽全力握住龙渊剑,提剑劈下,斩断了缠绕的浓雾。
剑锋直向荆吏刺去,对方闪开后,季江并无恋战之意,而是迅速飞身向后,在墙壁上划出一到剑痕。
几次三番如此,荆吏皱了眉头,耐不住性子突然下了重手。
季江急忙翻身后转,在墙上划下最后一笔。紧接着,金光顿生,破烟而出,压了妖气一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荆吏抬臂挡住光线,驱妖阵?妖王殿下,你想赢我,居然要靠驱妖阵了吗?
季江继续默念心决,灵力由龙渊剑溢出,源源不断注入法阵之中。
荆吏在驱妖阵的作用下,身体不能自持,朝着阵法缓缓前移。
倘若法阵能将其降伏,妖则会被卷入其中,送往极慌之地,永世不得重返三界。
就在荆吏离着法阵还有一步之遥时,他忽然挣脱了驱妖阵的束缚,妖力与法阵神力相撞。刹那间,金光与黑烟一同消散,季江被震出数丈之远。
荆吏转身朝着季江追去,掌锋已至,宁隐飞身上前,硬生生接下这一掌。
宁前辈!
季江张开双臂接住倒下来的人,鲜血自宁隐嘴角溢出,滴在他的手背上。
宁前辈,宁前辈,您睁眼看看我。季江慌了神,颤着声音喊道。
放心,死不了。宁隐抬眼,说话间又呕出一口血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再怎么说,由他挨这一掌也比让一个凡人来受的强。
你居然没有功力了?荆吏瞪着眼睛,笑的狰狞,堂堂妖王殿下,现在是个废人?这真是个令人振奋的消息。
他突然收敛了笑容,挥掌而下,拿命来吧!
季江抬剑挡住,大吼一声,竟是将周身的灵力全部调用起来。
荆吏猝不及防的失了手,后退数步。季江趁机追上,杀红了眼,一时间竟令荆吏节节败退。
起初,荆吏未当回事,却不想季江的剑招与之前大不相同,明明他的功力在上,眼下居然被一个黄口小儿处处压制。
季江回头望一眼宁隐,握剑的手咯吱作响。
我要你的命!
龙渊剑直抵荆吏喉间,将他避退至墙角。
荆吏刚要反扑,却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体无法动弹,方才被破的驱妖阵法再度闪现华光,似是要将他吸纳其中。荆吏腹背受敌,一咬牙,拼了力气挣脱出来,化作一股青烟逃窜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江赶回宁隐身边,小心翼翼的将人抱起来,宁前辈,我带您去疗伤。
龙渊剑腾空之时,季江回头扫了眼那对母子,速速离去。
放眼江塘镇,最近最安全的地方,就只有他们之前看见的破庙。
季江抱着人跃下,龙渊剑跟在他身后一同进了庙宇。
寺庙里,台上的神像已经被变得暗淡无光,铜身被磨掉了皮,露出坑坑洼洼的斑点。
神像旁边铺了一层草席,许是先前乞儿们在此落脚时做的。
季江将人放到草席上,拿过一旁的蒲团当了枕头。
宁前辈?
宁隐一直是醒着的,外面发生的事他都清楚,就是没有力气睁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此时听到季江唤自己,他才轻抬眼帘,无事,我休息几日便好了。
我用灵力替您疗伤。
宁隐却轻轻摇头,不要耗费灵力,你若不保存实力,等荆吏杀回来要如何办?
可是季江看着眼前人憔悴苍白的面色,心里不是滋味,宁前辈是为了我受的伤,不然您吸我的元气来疗伤,我年轻体壮,损一点元气没事的。
宁隐尽力压住喉间腥甜,哑声道,你拿我当什么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季江急忙解释,我是想为宁前辈做点什么。
看来今天不让他给自己疗伤,这小子是安心不了了。
你我有生死契在身,你待在这里不必做什么,就可以助我疗伤了。
季江眨了眨眼,就这样?
嗯,就这样?
季江再次确认道,当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然是蒙你的。
当真。
季江盯着人瞧了一会儿,突然点了他的穴道。
你做什么?
说话间,季江转掌抵在他的心口处,灵力源源不断的引入他的体内。
我不是小孩子了宁前辈,没那么好骗。
宁隐:
这小子,越来越不好骗了。
您放心,宁前辈,我有分寸。
约莫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宁隐唇上终于恢复一点血色,季江收起掌力,替宁隐解开了穴道。
得罪了,宁前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隐缓缓呼出一口气,胸口的钝痛缓解了不少,你倒是不怕惹我生气了。
等宁前辈的伤好了,想怎么罚我都行。季江唇角微弯,坦然道。
你这么说,我还怎么罚你。
这小子已经学会两头堵他了。
季江方显赧然,挠了挠头,我去拾些生火的东西。
直到深夜,季江一直盘坐在侧,时时刻刻守在宁隐身前。
忽见宁隐眼帘微动,似乎很不安稳的样子,却迟迟不见转醒。
季江去探他的脉象,入手间却惊觉一片冰凉。
宁前辈?
宁隐全身上下都如寒冰一样冷,单是看着还不明显,碰到人时,才发现宁隐的身体在微微打颤。
他唤了几声,都不见人醒过来,随即再次为宁隐施法疗伤,时间一点点过去,不见半点成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江情急之下,先脱了外袍裹在宁隐身上,再将人扶起靠进自己怀里。
宁隐于昏沉中不自觉的往温暖的地方靠,整个人几乎都要和季江融为一体了。
季江感受到怀中人的动作,忽然灵机一动,忙将人放下,三下五除二除去了自己的衣衫。
当他摸上宁隐的衣带时,明显停顿了一下,耳根莫名泛红。
这就和卧冰求鲤是一样的,不算失礼。
季江同样除去宁隐的衣物,重新将人揽进怀中,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抱着宁隐,如同抱了一块冰,这块冰源源不断的汲取他身上的温度,尽管冻的刺骨,季江还是硬撑着片刻也不放手。
不知过了多久,宁隐的身体终于渐渐变得温热,像是冰雪被融化,黏了一层汗。
许是感到了不适,宁隐轻蹙起眉宇,在季江身上蹭了蹭,想要找一个舒服的位置。
季江顿时僵住,提着气不敢放松,身上莫名传来阵阵酥麻,心底升起一股躁动,怎么压也压不下去。
这时,宁隐睁开眼,瞪着神像愣了会儿神,既而缓缓转过头,惊见一张放大的俊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情况!
宁隐一把推开季江,扯了衣服把自己裹上。
昨晚发生什么了?他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宁前辈,您醒了!
季江欣喜过后,突然涨红了脸。此时的宁隐衣衫不整,墨发散乱,神色茫然,怎么看怎么像刚被欺负过。
我,那个,宁前辈您昨夜浑身冰冷,我想给您取暖,所以才
宁隐听后松了一口气,两人坦诚相对,还纠缠在一起,吓的他以为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以后取暖可以生火
宁隐背过身去,默默穿衣服。
火生了,衣服盖了,但是都不管用。季江拾起地上的长袍,宁前辈,您的衣服在这里,您穿的是我的。
宁隐手上一顿,他就说哪里不太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待两人各自整理好衣衫,季江在他身后小声问道,宁前辈,您觉得好些了吗?
宁隐试着调息,周身似乎轻松许多,胸口也没有昨日的痛感了。
好多了。就当前情况,他自己打坐调息几日就可以痊愈。
他抹了把额间的细汗,莫非治他的伤跟伤寒发汗是一个道理?
宁隐一转头,正对上神像,心虚的咳嗽两声。
佛门净地,罪过罪过。
宁前辈,铜像脚下还有一个蒲团,我拿给您靠着。
宁隐来不及阻止,就见季江已经将蒲团抽了出来,哗啦一声掉地上一本书册。
这是什么?
季江拾起蓝皮书册,盯着上面的字发起了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书?
季江抬头,支支吾吾道,是本,一本秘籍。
宁隐见他神情可疑,伸出手,拿来给我瞧瞧。
季江慢慢吞吞的把书册交过去,宁隐接过来一瞧,同样愣了神。
佛门净地,怎么会有这种秘籍!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宁隐:你在干吗?
季江:卧冰求鲤。
宁隐:再说一遍。
季江:卧冰求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隐:
第19章江塘镇九
双灵修习秘典,字不大,但差点晃了宁隐的眼。
亏的他刚才还觉得亵渎了佛门净地,原来这里才是真不正经的地方。
宁隐一甩手,书册被丢的老远,不是什么好东西,不适合你看。
季江重新拾回来,我看典籍上说,此秘籍有助于增加修为,还可帮人疗伤。宁前辈,灵修是不是指
旁门左道而已。宁隐立即截住他的话,小孩子不要瞎问,总之不是你该看的。
宁前辈,我不是小孩子了。季江替自己不平道。
宁隐假笑了一下,是,你已经成年了。但你用不着这个,有我在,会让你功力大增的。
季江盯着手上的书册发起呆,他倒不是想速成自身修为,而是书中提及可使修炼的两人同时提升,还能助人疗伤,很适合用在宁隐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要不待我研读一番,给宁前辈您疗伤用。
万万不可!宁隐急忙道,见季江面露疑惑,既而缓和了语气,听我的就对了,回头把这东西扔掉,扔的越远越好。
季江似懂非懂,终究还是顺了他的意思。
经此一夜,宁隐的伤好了大半,已经可以自己打坐调息,只是每每打坐后就要小睡个把时辰。
他昏昏沉沉的不知自己是梦是醒,只觉得有淡淡的光晕在晃动。长睫微颤,双眸缓缓张开,他好像看到季江正侧身对着自己,金色的光晕环绕周身,再瞧地上,疑似能见双凤的图腾。
宁隐不自觉的弯了弯唇,心道这小子还挺刻苦的。
浓浓的倦意再度袭来,令他沉沉睡过去。
光晕慢慢消散,季江收起法阵,回头偷瞧一眼宁隐。见人依旧熟睡,他放轻了动作,自怀中掏出蓝皮书册。
虽然宁隐嘱咐他把书丢掉,可能用做疗伤的秘籍丢了实在可惜,不如让他看了再丢。
破庙里门窗管不严实,夜间本有几分寒凉。身侧生着篝火,火光摇曳,他将外袍盖在宁隐身上,而自己仅仅靠灵力驱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眼下,他却越来越热,心里那股躁动又开始兴风作浪。
灵修原来是这样进行的,怪不得宁前辈一再嘱咐他把书扔掉。
书上写,不仅限于男女,人均可以修习。也就是说他和宁隐也可以修炼。
季江突然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他怎么能动这种心思,一定是太担心宁前辈的伤势才会病急乱投医。如果被宁前辈知道自己不仅看了书,还萌生了奇怪的念头,后果不堪设想。
思及此处,季江起身出门,回来时已经两手空空。
秘籍是丢掉了,可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印在他的脑海里,如何都忘不掉。
宁隐醒来时已经是天大亮,一睁眼,面前就摆好了两包香喷喷的糕点。
宁前辈,我趁您睡着的时候去外面买的,好些日子没买了。
宁隐坐起身,低头看了看身上,养伤的这些日子,没有条件泡澡,估计头发也是散乱的很,根本没有胃口吃点心。
季江见他没有动手,刚想游说几句,忽闻外面起了一阵骚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群衣衫褴褛的孩子闹哄哄的涌进寺庙,每个人怀里都抱着好几个馒头。
这些乞儿一见两人,忽然哑了声,呆立在门口不知所措。
见他们一副小鸡仔模样,宁隐温和的笑道,这是你们的地盘?
乞儿们点点头,又慌忙摇头。为首的男孩看上去稍大一点,只见他搂紧怀中的馒头,好似怕人抢一样,小心回道,你,你们想待也,也可以的。
男孩说完,那些乞儿们纷纷贴着墙根走,和两人的距离越拉越远。
我们还可以待在这吗?男孩小声问道。
宁隐和颜悦色的说,当然,我们不请自来,只是借住几晚,马上就要走了。
男孩轻呼一口气,再看向宁隐,犹豫道,也不用马上,这里地方很大的。
那就多谢了。宁隐扫一眼他身后的小胖子,你怀里是什么?
小胖子慌慌张张撩开衣襟,掏出一个布娃娃,我捡,捡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隐蹙了眉,与季江对视一眼,你把这个娃娃给我好不好?我用点心和你换。
小胖子看见吃的,口水都流出来了,二话不说就做了交换。
趁季江出门去处理布娃娃的时候,宁隐迅速与这群乞儿们打成一片。
你们的馒头都是从哪里取的?
乞儿们围着宁隐,争相抢着说,嘈杂中一句话都没听清。
宁隐点了点小胖子的脑袋,好了,你来说。
镇子南边有家刘府,每逢有寿宴、婚嫁,都会施粥放粮。我们经常在刘府门外蹲守,有时候碰上心善的小姐丫鬟出来,也能讨点吃食。
高个子男孩从旁补充道,明日是刘府老爷大寿,刘府放粮三日,为刘老爷积福祝寿。
宁隐又与他们闲聊几句,基本上将关于刘府的事听了个七七八八。
荆吏频频盯上乞丐,很有可能是从他们身上寻到了什么。而乞丐们经常出没的地方,以及常接触到的人也许就与魔界要找的东西有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前辈,我们没有请帖,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走大门吗?季江抱着贺礼,小声问道。
宁隐以拳掩唇,谁说我们没请帖。
在季江愣神的功夫,宁隐轻轻拈指,双指间忽现一张红色信封。
守卫接过请柬,满脸堆笑,两位里面请!
两人成功混进贺寿人群中,季江偏头盯住身边人,满眼崇拜,宁前辈,您怎么会有请柬的?
宁隐挑了下唇,小把戏,不足挂齿。
刘府在江塘镇上的威望颇高,邀请的宾客几乎遍布了半个镇子。客人们聚在一起,认识不认识的见了面都要一阵寒暄。
宁隐与季江专门避开人群往人烟少的地方走,本以为这样就不会引起注意,可刚穿过长廊,迎面就撞见刘府上的女眷。
两人低了头,想从边上溜过去。奈何天不遂人愿,不等他们走过两步就被人叫住了。
是宁公子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隐抬头一瞧,那说话的女子欣然道,真的是宁公子。
小姐是宁隐觉得这女子有点眼熟,可一时又想不起来。
女子腼腆的笑笑,我之前去客栈求画,与宁公子有一面之缘。
怪不得,原来是有过生意往来。
宁隐点点头,原来是刘小姐。
我本来让下人去客栈送请帖,可是听伙计说你们已经走了,还以为您已经离开了江塘镇。诶?您是如何收到请柬的?
宁隐清咳两声,话锋一转,我们确实想要离开,但有点事耽搁了。
正好两位还没走,今日一整天都有酒宴,两位公子可尽情享用。
刘小姐与一众丫鬟渐行渐远,宁隐遥望着,喃喃自语,这刘家是谁当家?
季江忙回道,我之前找乞丐们打听时,听他们提过一嘴。说这刘府与别家不同,刘老爷年事已高,幼子乃二房所出,至今尚且年幼,刘夫人过世的早,如今就是这位刘小姐能做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走,我们跟上去。
魔界要寻的东西他大概能猜出,只是不知道是宝器中的哪一件。如果宝器藏在刘府,那么作为当家人一定会清楚一二。
两人飞身上了屋檐,一路追到进后院。
刘小姐遣散丫鬟们,只留下一个贴身的。
我当是谁这么大阵仗,原来是我们大小姐回来了。
一个美艳妇人由丫鬟搀扶着出来,头上的金步摇晃的人眼晕。
亏你还记得你爹的寿辰,没有就此住在绸缎庄里。
刘小姐冷冷的瞧她一眼,二姨娘不管事也就罢了,莫要生事。
刘姨娘甩开丫鬟们,呵斥道,我哪里不管事了,府上大小事都被大小姐你霸着,轮得到我吗?还有,谁生事了?小小年纪,可不能张口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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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隐摸了摸下巴,这个琴师有点问题。
宁前辈可是察觉到什么气息了?
宁隐转身跃下屋檐,这倒没有,可方才那刘姨娘听见琴师二字时,脸色忽变,可见一般。
有人来了!
季江忽然长臂一伸,勾在宁隐腰际,带人飞上屋檐。
几个丫鬟小厮手托果盘自屋前经过,等他们出了后院,季江才抬起头。
为了不被发现,他将宁隐护在怀里,压的严瓷合缝,宛如老母鸡孵蛋。
宁前辈,他们走了。
季江听不到应声,察觉出不对,低头正对上宁隐的视线,莫名心虚道,宁,宁前辈,怎么了?
我们是客人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江茫然的点头,是,是吧。
所以我们为什么要躲着,被丫鬟小厮看见了又如何?就说走错了便是。
季江转念一想,讪笑道,也是啊。
所以,你还不快给我起来!
宁隐深吸一口,如果不是看在这张脸的份儿上,他就要暴躁了。然而一对上这张脸,他是一点脾气也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季江:宁前辈,我们来灵修吧。
宁隐:你还小,使不得。
季江:我不小。
宁隐:那我小可以了吧。
季江:您宁前辈您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一定要替宁前辈保守秘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隐:怎么好像被误会了什么?
第20章江塘镇十
两人跟在一众丫鬟小厮身后,直至前院主厅。此时寿宴已经开始,鼓乐声奏响,宾客们纷纷入席,到处都飘着酒香气。
宁隐本想寻觅一处角落坐下,才看到合适的位置,就见方才通报的守卫朝着自己这边跑过来。
宁公子,您的位子在这边,是我家小姐专门为您二位留的,请跟小的来。
两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坐到了主位右侧的位置。
季江只随意扫一眼,就能发现不少人都往他们这边瞧,于是侧过身子小声道,宁前辈,我们是不是太明显了?
岂止是明显,简直是招摇。
宁隐轻抿一口酒,静观其变。
鼓乐声戛然而止,刘老爷在仆人的搀扶下进了主厅,刘小姐和二姨娘分别跟在左右,众人立时放下酒盅起身行礼。
恭祝刘老大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刘老爷笑得合不拢嘴,多谢各位,都坐都坐,好吃好喝啊,今日不醉不归。
美酒佳肴已经上齐,刘小姐冲伶人们挥下手,乐声再度奏起。
爹,这位是宁公子,就是之前替女儿作画的那位先生。
猝不及防被点到名,宁隐放下酒盅,略一颔首,刘老爷。
刘老爷止不住的点头,果然一表人才,气度非凡,怪不得画作如此出色。
刘老爷过奖了。宁隐寒暄一句,忽觉有人扯自己袖子,一回头,就见到季江闷闷不乐的看过来。
怎么了?
季江瞧一眼刘家父女,那刘老爷不会是想召宁前辈做上门女婿吧?
这小子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
哪有的事,别乱讲。
哦。季江抿了抿唇,宁前辈吃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这边刘老爷与刘小姐有说有笑,二姨娘那里坐不住了,忙插话道,老爷,我也请来一位才高八斗的先生,最通音律,不如让他上来为老爷弹琴助兴?
刘老爷心情大好,想也没想就应了。不一会儿的功夫,自大厅外走进来一位怀抱古琴的紫衫男子。
四目相对,两方俱是一愣。
这琴师居然就是荆吏。
荆吏诧异片刻后立即掩去了多余的情绪,朝着主位一拜,见过刘老爷。
先生不必多礼。
荆吏颔首,今逢刘老爷寿辰,我便弹一曲长寿赋为大家助兴。
只见其一撩衣摆,席地而坐,十指抚上琴弦,轻快悦耳的音律流出,绕梁不去。
季江抓紧龙渊,凝眉以对,他搞什么名堂?
席间宾客浑然不知,继续交杯换盏,大厅内欢声笑语,本是一片热闹景象。突然,琴声变了调子,节奏隐隐加快。谈笑声忽然归于沉寂,再瞧那些宾客,全都端着酒杯直勾勾的看向一个方向,好似被人摄了魂魄。
宁隐暗道不好,按住季江的肩膀,凝神聚气,别被他牵着鼻子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江猛的回了神志,忙聚灵调息,以抵至那股魔音。
众人随着琴音起身,跟随荆吏排成纵队走出主厅。魔音愈来愈远,妖力的压制逐渐减弱,两人这才冲破了桎梏紧追上去。
人们行至偏院院口时忽然停住,如雕像一般静立不前。琴声还在继续,唯有刘家小姐继续往前行走,只见她双目空洞,神情呆板,如行尸走肉。
两人赶到时,远瞧着荆吏跟在刘小姐身后进了祠堂。
宁隐回头看一眼季江,他倒是没事,可季江还是凡人,很难抵过这等魔音。
你怎么样?
季江因为调用内力,气息已有些许不稳,我没事,我们快追上去吧。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破了荆吏的琴音。
季江按住他的肩膀,等等,他弹的是惑音,离得越近越容易被蛊惑。一会儿进去以后旁的不干,先攻他的琴。
祠堂内,刘家小姐在供桌上几经摸索,握住最左侧的牌位,用力转动,就听轰隆隆一声,供桌后的墙壁忽然转开一扇石门。
荆吏两眼泛光,嗤笑道,原来是藏在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正当他放下古琴,即将进入暗门时,自打身后闪出两道人影。荆吏转身去拿古琴,却听砰的一声,琴裂弦断。
又是你小子。
与此同时,宁隐接住刘小姐,旋身转进了暗道,小鬼,快跟上!
季江横扫一剑挡开荆吏,翻身飞入暗门,扬起剑鞘按住机关,石门立即合上。为求稳妥,他当即在门口设下一道结界。
石门外不时的传来砸墙的声音,轰轰作响。
这边坚持不了多久,我们得赶在他进来之前找到东西。说着,宁隐在刘小姐眼前打了个响指。
刘家小姐如梦初醒,茫然道,我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事态紧急,现在不能详谈。门外有一半妖,惦记上了刘府中的一间宝物,实不相瞒,我们也是为寻此宝器而来。若此物落在恶妖手上,后果不堪设想。还请刘小姐带路,让我们寻得宝器。
砸墙的声音越来越大,不断有土渣顺着石壁滚落。刘小姐犹豫片刻,迅速做出了选择,两位跟我来。
暗道中九曲十八弯,若是没有人带,靠他们自己找恐怕得花上半天的功夫。
下完阶梯,刘小姐在石壁上敲了三下,石门忽然缓缓向上移动,逐渐透露出隐约的华光。石门完全打开的刹那,灵气四散,引人靠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正中的石台上放有一块墨玉石璧,半边刻有飞龙图腾。
季江惊叹道,这是
乾江璧。宁隐走至近前,聚魂术的五大宝器之一。
我也不知道这是做什么用的,只是听父亲提起过,这块石璧祖辈流传。据说祖上仅是暂为保管,等它的主人回来就交还回去,可一直都未等到。
见宁隐抬手去摸,刘小姐惊呼道,这石壁有机关的,若非其主人,暗道是会坍塌的。
无妨。
指尖碰触到石壁,华光瞬间弥漫至他的掌间,似是在与他亲昵。
刘小姐见此景,讶然道,宁公子,你该不会就是
宁隐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乾江璧收入囊中,对不住,刘小姐,这石壁我是需要带走的。
震惊过后,刘小姐淡定了许多,没关系,刘家本就是代为保管,既然它认你为主,自然应该交于你。
多谢刘小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正当此时,只闻一声巨响,石壁砰然震成碎块滚落,脚下剧烈摇,妖气迅速窜入暗道。
宁隐点了刘小姐的睡穴,将其掩到身后,他进来了。
季江执剑转身之际,荆吏已经到了石门口。
把乾江璧交出来!我可以放你们多活两天。
话音才落,龙渊剑已经抵至其眉心。两人交手中,季江故技重施,一边打一边石壁上画下法阵。
荆吏嗤笑道,你这法阵,火候还差的很。
是吗?
季江落下最后一划,翻身后退,金光重现。他拈起双指,颂念心诀,法阵的光芒越发强盛,灵气暴涨,一时间盖过了妖力。
荆吏像上次一样奋力挣脱,却发现已经挣脱不得了,随着驱妖阵的威力越来越强,脚下不可控制的向着法阵移动。双凤图腾忽然旋转起来,演变成金色漩涡。转眼间,他已经被引到漩涡跟前,再往前一步便会被送往极荒之地。
宁隐,你为何总与我作对!荆吏竭力抵抗驱妖阵,面容扭曲,双目猩红,然而回天乏力,已经逃不开被遣送的命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为我是半妖,就应该被如此对待吗!
宁隐几不可闻的叹声气,你还是不明白,之所以走到这一步,都是因为你的贪念所致,与你是不是半妖并无关系。
荆吏咬牙切齿,听不进半分,仰头怒吼,一字一顿犹如在种下诅咒,宁隐,我不会放过你的!就算我去了极荒之地,也一定会回来。等我回来了,必然将你碎尸万段!
言罢,荆吏突然瞳孔剧缩,不可置信的瞪着眼前人,猛的喷出一口鲜血。长剑没入心口,刺穿背部,鲜红的液体落在脚下汇成血泊。
季江手持龙渊,目光冷冽,不待荆吏张口,又往里推了一分。荆吏的身体慢慢变得透明,自四肢开始消失,终是魂飞魄散。
与此同时,宁隐顿觉体内有一股微弱的内力在流窜。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缓缓攥拳,有了几分力度。
内力竟是恢复了一成。
季江收起龙渊,转过身来委屈道,宁前辈,对不起。
宁隐茫然抬头,好端端的道什么歉?可在接触到季江的眼神时,他大致明白了。这小子一直待在山上修习仙法,不曾真的动过杀意,方才气急失了控,现在回过神来怕是不习惯。
这是他咎由自取,不必自责。你做的没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果然还是个孩子。
季江却没有被安慰到,依旧委屈巴巴的望着他,将剑穗拿在手中,溅上血了不过宁前辈放心,我一定把它洗干净。
宁隐:
所以他刚才都白安慰了呗。
宁前辈,我们接下来去哪寻找余下的宝器?
宁隐抬手时,乾江璧立时浮于掌上,倒是有个办法。
作者有话要说:精分小剧场
荆吏:不是说好的流放极荒的吗!!!怎么就魂飞魄散了?
季江:反派死于话多。
一转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江:好可怕!需要宁前辈亲亲抱抱举高高*^▽^*
宁隐:我怎么没看出来你害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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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落尽酒白宝贝的营养液鼓励!
我们周四晚上见~
第21章云华城一
他手托乾江璧,转掌将内力推入,顷刻便见石璧之上映出一道红光,直破昏暗,指向某个方向。
宁隐睨一眼季江,宝器之间原是有那么一点感应,虽然不能找到准确的位置,但大致方向还是可以确定的。
两人迅速收拾好残局,与刘家小姐道了别,按照乾江璧的指引御剑而行,片刻都不曾耽搁。
红光穿破云霄,一路指向东方。随着光线越来越弱,宁隐示意季江准备收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光芒消失之际,两人落于地面,仰头尽是巍然耸立的石墙。
宁隐负手而立,望向城门上的牌匾,云华城。
指引到这里消失,想必这城中会有他们要寻找的东西。
我们进去瞧瞧。
比起江塘那样的小镇,云华城不愧为一座独立的城池,不仅地界广阔,连集市都比江塘镇的更加兴隆。于长街上行走,常能瞧见南来北往的车马,多半是做生意的商队。
宁前辈,我们进商铺看看。
宁隐闻言抬眼,瞧见警惕中的季江,再一看四面八方有意无意集中过来的视线,心下了然,当即拐进了距离最近的商铺。
呦,两位公子,来看字画。咱这什么大家之作都有,您瞧瞧。铺子老板忙迎合道。
宁隐本是就近随意拐进来的,没想到是家卖字画的铺子,倒是很合他的意。
两人进到里间,将墙上悬挂的字画一一瞧过。宁隐点点头,当真都是价值连城,难得老板没有夸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江左顾右盼,小声道,都不如宁前辈您画的好看。
宁隐瞧他一眼,嗔怪道,你又不研究字画,哪里就知道了。
我是不太懂,但是我知道好不好看。季江坚定称道,宁前辈的画是我见过最好看的。
宁隐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很受用。
他转过身,正瞧见铺子老板略显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不禁好心安抚道,小孩子妄言而已。
铺子老板忙应承,无事无事,公子仪表堂堂,一看就是饱读诗书的才子。想必这位公子所言非虚。
宁前辈,我想出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
宁隐撩开衣摆往太师椅上一坐,端起伙计送来的茶,去吧,小心不要迷路。
像季江这个年纪,常年只重武的习性,想来对读书画画是不感兴趣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趁季江不在的功夫,宁隐小憩片刻,与铺子老板简单交谈了几句。他不过是随意提起千年前的古画,立刻就让铺子老板两眼放光。
河欢图可是已经失传千年之久了,若不是对字画颇有研究恐怕根本不知其名。
宁隐轻抿一口茶,略知一二,也算不得颇有研究。
公子过谦了。说着,铺子老板忙招呼伙计添置新茶,顺便端上一小份茶食。
敢问公子可有画要出手?若是有,小店随时欢迎。
宁隐挑了下眉,没想到刚到这先谈好了一桩生意,成,我记下了。
见铺子老板满面荣光的样子,宁隐眸光微动,起了打听的心思。
敢问云华城哪有住店的地方?
铺子老板忙回道,您出咱这门向北行,穿过一条街,往右拐,入眼便是。那里是咱云华城中最有名的客栈。
宁隐状似不经意的问了一句,因何最有名?
且不提它是城中最大的客栈,就在客栈隔壁还设有一家酒楼,名为云香楼,两家老板都是一人,背后是云华城的望族石家做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来是家族生意,难怪做的这么大。
公子啊,莫怪在下多嘴。铺子老板犹豫道,公子是外乡人,可能对咱云华城不熟悉,往后出门千万不要独行。
宁隐一听来了兴致,这是为何?
您不知道,咱云华城与别城有些不同。铺子老板放低了声音,这里盛行男风。
宁隐一愣,男风?
是啊,像公子这般的若是独行,怕是要出事,所以还需有人陪同才好啊。
他们到底是来了一个怎样的地方?
宁隐面上微微一笑,多谢提点。
铺子老板谨慎的提醒道,公子也且不可随意对别人这样笑,若是遇上好色之徒,后果不堪设想。
宁隐:受教了。
待季江折返回来,两人依照铺子老板的指路找到了那家最负盛名的客栈,青云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客栈内分为云、山、地三个字号,云字号为上房,是客栈里的金字招牌,不少途径此地的达官贵人都会慕名而来。
宁隐坐于书案后,随手抄起一本魅谷志。
青云居的名望确实不是空穴来风,上房很是讲究,由屏风隔成内卧与书房,被面帐幔皆为上好的苏绣绸缎,笔墨纸砚一应俱全,比起大户人家的卧房不逞多让。
宁前辈,吃桃子。
说话间,季江端着果盘进了门,端坐于宁隐对面。盘中的粉红蜜桃带了些水汽,看上去圆润可口。
哪来的桃子?
小二送来的,每间房都有,我看见就给截下了。说着,季江将桃子切成两半,把其中一半递给宁隐,我听说甜的很,汁也多,看样子是不错的。
宁隐咬下一口,瞬间回忆起在妖王殿时每年呈上来的春桃。
是不错。
季江憨笑两声,自己拿起余下的一半咬了一大口。
明明有两个,为什么要切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江低头看看另一个完好无损的桃子,没关系,我们可以再分这一个。
宁隐也未在意,便随他去了。
宁前辈。季江偷偷瞧向专心吃桃子的人,您的发簪歪了。
宁隐疑惑的抬起头,不等他有所动作,季江已经起了身。
宁前辈尽管继续吃,我刚好净了手,让我来代劳就好。
季江抽出发簪,任由墨发倾泻,他执起木梳,眸中尽是认真。
手指穿过发丝,梳子轻轻落下。
我头一次替人梳头,没弄疼您吧?
要不是他感觉敏锐,怕不是都要忘了有人正给他梳头了。
还好。
不多一会儿,季江端来两面铜镜,好了,宁前辈您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隐抬眸一瞧,才觉自己头上的发簪换了样子。
宁前辈觉得好看吗?我在街上一眼就瞧见了,觉得很配宁前辈这身红衣裳。
头上的赤玉簪子底色晶莹通透,是比他原来那支翡翠簪子要配一点。
宁隐转过身,你方才出去就是买这个?
季江不好意思的点了头,宁前辈可还喜欢?
宁隐又瞧了眼镜子,嗯,不错。
待会儿我去街上打听打听,看看云华城近日有什么大事发生。
宁隐起身道,我与你同去,隔壁就是云香楼,是打听消息的最佳地方。
他们能追到云华城,魔界也一定会来这里,就看谁先下手为强。
两人径直上到云香楼雅间,要了一壶杏花酒和几碟下酒菜。他们来的刚巧,正赶上唱小曲的下台,换上来一个说书先生。
这说书的一上台,便迎来一阵掌声喝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隐小酌一杯,盯着楼下道,看起来这个说书的挺受欢迎。
说书人在案上忙活一通,迟迟不开口,卖足了关子。台下有客人等的不耐烦了,开始扬声催促。
什么时候讲啊?
今儿个讲点新段子吧,老的都听腻了。
稍安勿躁,这就来了。说书人理好衣袖,清了清嗓子,一拍醒目,咱今儿个就说一桩新段子,名为寒城记。
只听一声清响,宁隐手里的酒洒了半杯。
季江赶忙托起他的袖子,拿过软巾来擦。
宁前辈,您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季江:宁前辈,您知道咱们以后会是什么关系吗?
宁隐:什么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江:分桃子吃的关系。
宁隐:
季江:宁前辈,我来替您梳头吧。
宁隐:这又有什么说法?
季江:一梳白发齐眉。
宁隐:都哪学来的土味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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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云华城二
宁隐讪讪的笑了笑,抽回衣袖,替自己又满上一杯。他仰起头一饮而尽,因为喝的太急,差点把自己呛到,忍不住咳嗽两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前辈,您喝慢点。季江赶忙替他顺气,您到底怎么了?是不是那说书的
无事。宁隐马上截住季江的话头,听书。
那厢,说书人在台上缓缓道来,引得一众客人都听的入了神,整个酒楼只余下说书人讲书的声音。
说起话本寒城记,就要从一只小鲤鱼精说起。这小妖名为阿丁,因为好奇人间繁华,偷偷溜到凡间。因为没有银两四处寻觅,误打误撞当了程府的小厮。
说书人喝了口茶,摇着折扇继续道,程府的当家人名为程寒,是位温润如玉的翩翩佳公子,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因为要撑起家业,虽只爱诗书,但还是将程府的各大商铺经营的井井有条。咱们的小阿丁啊,一见到这位程公子,便一直念念不忘,总是好奇这个凡人在做什么,所以他白天晚上都找机会与这位程公子偶遇。
宁隐不愿直视台上,闷头饮酒,不一会儿功夫,酒壶里的酒少去一半。
没想到话本的传播如此之快,这才多少日子,竟从江塘镇传到了千里之外的云华城。他写的时候不觉什么,可当面听别人讲起,心情无比复杂。
他端起酒杯,发现杯中已无酒,刚要再满上,忽然被季江抢先一步拿走了酒壶。
饮酒伤身,切莫贪杯。季江将酒壶拿远了些,宁前辈可是有心事?
宁隐收回手,无力道,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台上的说书人越讲精神头越大,干脆不坐在案后,直接站到台前,在府里待久了,小阿丁对程寒的兴趣愈发浓厚。而程公子注意到阿丁,觉得这个灵秀少年机敏又乖巧,是个可以培养的好苗子,随即提拔他到身前当了个书童。就这样,两人朝夕相处,程寒闲暇之时便会教阿丁读书写字、看账本。阿丁逐渐融入凡人的生活,对程寒的崇拜之情逐渐浓烈。在他不自知时,情愫暗生。
季江听的一头雾水,不解道,阿丁是男子?这个段子是话本?宁前辈,什么是话本?
宁隐轻咳一声,刻意避开季江的视线,就是一些闲书,你无需关注。
说书人转身去喝茶,台下的客人纷纷催促,让他赶紧讲。说书人像是见惯了如此场面,不见慌张,依旧慢条斯理,该做什么做什么。
等关子卖足了,才开口道,别急啊,这就来。话说那程寒对小阿丁极尽主仆情谊,处处照顾,细心教导,在旁人眼里就好像已经将他当做弟弟来宠着。一日,程寒的表哥于安上了门,想让程寒做没良心的生意,被严词拒绝。于安素来品行不端,见到阿丁后起了不该有的心思,被小阿丁用法术吓退。可这一吓,于安请来了道观老道士们来作法。是程寒百般维护,直接将道士连同于安一起赶出了程府,这才替阿丁免了一场灾。
宁隐抬了眸子,见那说书先生在台上来回踱步,他的目光好似穿过台面,越过所有人,渐渐悠远。
虽然他已将故事改头换面,但细节犹在。一时间,过往种种重回眼前。
那人真的很好,好到他只敢默默守在其身侧,甘愿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书童。
后来呢?程公子知道阿丁的心意了吗?
结局怎么样?他们在一起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台下客人们纷纷忍不住发问,说书人忽然笑了下,只是这笑容却略显凄凉,后来啊,阿丁历经妖劫,无法维持人身,不得已只能暂时离开。他与程寒约定,等他回来要告诉程寒一个秘密。历妖劫,需得抗过锥心刺骨之痛,等于生生剥层皮。阿丁这一去便是数月,待他兴冲冲的赶回程府时,却被告知程寒在这数月中染了疫病,早已撒手人寰。小阿丁心灰意冷,从此隐于妖界,再不踏凡间。
听到结局,众人无不唏嘘,甚至掩面拭泪。直到说书人继续介绍话本出处,气氛才逐渐从悲伤中抽离出来。
寒城记原作为无名先生,诸位若是没听够,想要细读原作,可以去各大书铺瞧瞧。今日这则短话本就讲到这,下回我们再开另一本。
说书先生收拾东西退了台,留下客人们无限回味。不多一会儿,楼中丝竹管乐响起,谈笑声不绝于耳。
宁隐收回思绪,再见身旁人反倒是像失了魂一样。
喂,小鬼,发什么呆啊?
季江不由轻叹,宁前辈,原来这就是话本。
宁隐不自然的咳嗽一声,啊,是啊,怎么了?
叫阿丁的小妖一定很伤心,妖能活上千万年,不知他往后那些日子要如何忘却。
宁隐低头,苦笑了一下,该忘的就忘了,忘不掉就忍着,没什么大不了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前辈,我们也买两册话本来看吧。
宁隐突然就蒙了,什,什么?
季江尚在回味中,目光飘远,原来男子之间也能如此刻骨铭心。
宁隐突然沉下脸,故意严肃道,清江诀你都悟透了吗?
啊?季江猝不及防被问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我一直在修习,未曾停下。
修习不代表悟透,要多看多练,才能更进一层楼。宁隐说这话时,视线闪躲,佯装底气很足的样子,不要偷懒看闲书。
季江抿了抿唇,是,我记下了。
两人自雅间出来,迎面撞上一个衣着华贵的小公子,那小公子一见撞到了人,赶忙低头施礼,连声道歉。
实在对不住,兄台小公子不经意抬了眼,随即怔住。
季江见状,侧身挡在两人中间,还有事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公子张着嘴,半天才道,您,您是宁公子?真的是您,我,我太高兴了,居然能在这里遇见您。
宁隐将人打量一番,确定自己不曾见过,你认得我?
小公子立即双手抱拳,郑重的重施一礼,在下自江塘镇而来,曾于客栈外匆匆一瞥,时常挂怀。早听闻公子画技卓绝,一直有心拜访,奈何总是排不上号。
宁隐闻言心下了然,原来是赏画的人。
公子千里迢迢赶来云华,是有生意在此?
小公子腼腆的笑笑,实不相瞒,做生意是一方面,其次也是为了来长长见识。听闻云华城最近要选新任城主,有热闹可看。
宁隐眸光一闪,在季江耳后低声道,应该是个能打听消息的。
三人重新回到雅间内,宁隐招呼小二添了壶新酒,看向小公子时笑的一脸和善。
公子所言的热闹可否详细说说?
小公子见其笑容,紧张中端酒杯的手都有些发抖,听到宁隐问话,几乎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素闻云华城有三大家族鼎力,每一任城主都出自三家之中。上任城主不幸得重病去世,其子年幼不能主事。如今城中群龙无首,百姓们纷纷呼吁推选新的城主。据说已经摆过两次擂台赛了,人气最旺的是石家大公子和戚家二公子。这最后一场比试,听闻是要给出藏宝图,谁先寻到秘宝,便可以继任城主之位。
宁隐亲自斟了一杯酒推到他身前,不知那宝贝是何物?
小公子尚未饮酒,已是涨红了脸,忙低下头,多谢宁公子!我听生意上的朋友说,那宝贝是上古流传下来的神兵利器,削铁如泥,名为云风戟。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季江:我想看话本。
宁隐:不行,那不是你该看的东西。
季江:我怎么不能看了,连灵修秘籍我都看了。
宁隐挑眉道:你说什么?
季江摇头如摇拨浪鼓:什么都没有!怎么一不小心把实话说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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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元宵节快乐!
第23章云华城三
宁隐垂了眼帘,敛去眸光,待对面的小公子将酒饮尽,既而不动声色的给他续上。
那小公子虽是生意人,可酒量实在是不敢恭维,不过两杯下肚,已然有了醉态,看向宁隐时眼神飘忽,双颊坨红,好在说话还能将就说清楚。
宁隐不再斟酒,状似不经意的问道,听闻云香楼是石家名下的,现在石家是谁当家?
现在都是由石大公子打理。小公子傻笑一阵,忽而压低声音道,宁公子,您可千万不要独自来酒楼。
宁隐挑了下眉,为何?
石公子素爱男色,要是被他撞见,恐会惹麻烦上身。
这云华城还真是不得了,难怪如此盛行男风,原来是从名门望族传下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多会儿功夫,小公子的仆人们终于寻了来,七手八脚将人扶出雅间。
等人一走,一直沉默的季江眼疾手快抢过宁隐身边的酒壶,不让他再沾一点。
宁前辈是想在云香楼等那位石公子?
宁隐手上落了空,倒也未在意,可以从他身上入手,打探云凤戟的线索。
季江双唇抿成一条线,沉了少许正色道,等见到姓石的,由我来打探口风,像倒酒这等事还是让我来。
逢场作戏而已。宁隐瞧他一眼,轻笑道,罢了,让你来便是。
按照那小公子所言,石公子家大业大,好酒好色,不失为一个好下手的目标。依仗云香楼就在青云居的隔壁,他们每日都要往云香楼里打一道。等到第三日时,两人终于撞上了那位传言中的石家大公子。
东家一到,场面果然与旁人不同,前有护卫开路,把守于酒楼门口,另有一众丫鬟小厮鞍前马后,浩浩荡荡的上了楼。
两人于雅间内瞧个满眼,自进门起,酒楼老板和小二都纷纷热情相迎。与石家结识的人也趁此机会上了前,左一句石公子,右一句石少爷,想不知道都难。
宁前辈,姓石的上楼了,我们为什么要下楼?
宁隐随便挑了一处位置坐下,就像没事人一样点好酒菜,当然是为了偶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江瞄一眼楼上,不解道,在这坐着就能偶遇了?
宁隐不紧不慢的给自己斟酒,守株待兔的意思就是,兔子会自己蹦跶过来的。
说着,他端起酒杯,仰头饮尽,平平常常的一个动作直引得众人瞩目。
季江还想追问,忽被人打断,来者正是方才跟在石公子身后的小厮之一。
这位公子,我家公子想请您到楼上雅间一叙。
瞧,兔子不就上钩了。
宁隐朝季江使了个眼色,随即对那小厮说道,请带路。
单是守在雅间外的仆从就有十余名,房门缓缓敞开,里面的小厮丫鬟跪了一地,桌上只坐有一人,便是那锦衣华服、一身金银气的石当家。
这位石大当家,仪表算的上俊朗,一双含情目尤为显眼,手上的绿宝石扳指、身侧的翡翠玉饰都无不彰显其身家。
两位公子请。
仆从们跪于两侧,全都低头忙着给座上的人剥瓜子、切水果,等瓜子只余下瓜子仁儿,水果仅剩下果肉时才尽数端上桌供其享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人倒是会享受。
一见红色的身影入了门,石大公子一挥手,遣退身侧扇风的丫鬟,笑意盈盈,公子请坐。
见他这副理数周全的架势,颇像一个正人君子,只是加上那双不老实的眼睛,正经形象顷刻崩塌。
快给二位公子倒酒。
两人一落座,马上有仆从近前侍候。
石公子的视线一直在宁隐身上流连,笑眯眯言道,在下石璱,云华本地人士,敢问这位公子自哪里来?
不待宁隐开口,季江抢先一步说道,我们来自江塘镇,这位是宁公子。
石璱讪讪道,原来是宁公子,幸会幸会,江塘镇是个好地方,人杰地灵,名不虚传。我方才只朝楼下望了一眼,便满心满眼都是宁公子的身姿了。
说着,他端起酒杯,来,我敬宁公子一杯,以尽地主之谊。
宁隐弯了唇,举杯示意,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石璱虽是喝酒,但眼睛就像长在宁隐身上一般,时时刻刻不愿移开。见一旁的婢女上前斟酒,他挥手让其退下,亲自起身执起酒壶走到宁隐身边。
相逢即是有缘,宁公子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来,我们再饮一杯。
宁隐扫一眼递到面前的酒杯,伸手去拿,指尖才触碰到杯子,石璱的手指便不老实的往这边挪。
砰的一声,龙渊剑丢上了桌。石璱吓的手抖,酒杯自两人之间坠落,落进另一人手中。
季江将酒杯原封不动的放回桌上,石公子是富贵之躯,做不得这伺候人的事,还是我来吧。
石璱登时有些腿软,尴尬的笑笑,往后退了几步,歪身子坐到了最近的椅子上,这位公子好身手,失敬失敬。
宁隐适时出来打个圆场,我等是来此地做点小生意,早闻石公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不同凡响,想来石公子夺得城主之位只是早晚的事。
石璱听后立马得意起来,借宁公子吉言,改日我若是继任城主之位,定请宁公子为云华城的座上宾。
石公子客气。宁隐略一颔首,轻转酒杯之时,不经意问道,听人说,最后一场比试马上就要开始了。
诶,已经开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隐与季江相视一眼,也就是说藏宝图已经交到石、戚两家手上。
宁公子怎么不喝酒,是不是此酒不和胃口,不如吃点水果。石璱殷勤的将果盘推过来,拿起西瓜便要上手喂,宁公子莫要脏了手。
突然间,寒光乍现。
季江托着龙渊剑,轻轻擦拭,发觉众人视线都在自己身上时,淡淡道,剑脏了,擦一擦。
石璱干笑两声,立时放下西瓜,公子真是惜剑之人。
季江刚想张口,接收到宁隐的眼色,话到嘴边瞬间变了模样。他收起龙渊,端起酒盅走到石璱身侧,我敬石公子一杯,算是交个朋友。
石璱对于酒、色向来都没有抵御之力,当即爽快的一饮而尽,只是他尚未来得及说点客套话,季江那边就又给他满上了。
石公子够豪爽,来,再喝一杯。
季江面无表情的说着场面话,酒倒了一杯又一杯,灌的石璱舌头都开始打结依旧不停手。
护卫都在门外无人知道雅间内的情形,屋中伺候的人又都是手无缚鸡之力,没有主见,只会跪在地上听候差遣。石璱不发话,也没人敢上前劝阻。宁隐在旁观望,未发一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酒壶逐渐见了底,石璱顶着一张大红脸伏在桌子上,不,不能再喝了。
季江继续满上一杯,这才哪到哪,不是说感情深一口闷,既然大家都是朋友了,石公子可不能自谦。
石璱捂着脑袋,直摆手,不行了,我,嗝!真的不行了。
季江斜他一眼,转头对跪着的仆从们说道,你们公子醉了,还不扶他回府歇息。
丫鬟小厮们面面相觑,赶忙涌上前把石璱扶起来。石璱被人架着,犹不老实,挣扎着嚷嚷道,宁公子,改日,改日我们再继续喝!
待屋子里的人走干净了,季江拿起扇子,嫌弃的扇风,乌烟瘴气。
宁隐早就看出他是有意要整石璱,探了几句消息后便端在一旁看戏,不加阻止纵着他胡来。
开心了?该干正事了。宁隐起身道,今夜我们去石府探探路。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季江一手按住龙渊剑,一手倒酒:这是我亲自斟的酒,石公子感不感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石璱:不敢动不敢动。
******
下一章会有小糖糖掉落!
第24章云华城四
是夜,两人连伪装都没做,直接飞檐走壁潜入石府,跟着巡逻的侍卫一路追到后院。
此时已接近深夜,后院中只有一间屋子有烛光闪动。两人悄声落于屋脊之上,宁隐掀开一片屋瓦,勉强能看清楚屋里的情形。
石璱伏于案前,双臂压着一张羊皮卷,正上下左右仔细端详。兴许是不尽人意,石璱越看眉头皱的越紧。
公子,要不咱白日再看,晚上看多伤眼。一旁的护卫小声劝道。
石璱坐直身体,将羊皮卷收起,塞进扁平的方盒中。
你懂什么,白日里那么多人来人往,万一有人窥伺宝物想着来抢怎么办?当然要用晚上时间来参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隐与季江对视一眼,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护卫赶忙点头哈腰道,您说的是,小的愚钝。公子您可有参透?
石璱突然怒瞪他,你不是白问吗!参透了我还看什么!
公子息怒,是小的多嘴了。
石璱冷哼一声,去,把东西放好,出了半点差池我要你狗命。
护卫弓着身子,双手接过,倒退着出了房门。
两人随即施展身法,远远追在那护卫身后,眼见着他进了偏院的一间小屋。不一会儿,护卫走出房门,手上已经空无一物。
待人离开,两人相继推门而入,宁隐施法扬起一簇冥火,才发现这里竟然是一间柴房。
真有他的,居然把藏宝图放在柴房里。季江嗤笑一声,这位石大公子真是个人才。
宁隐环顾四周,这柴房当中可藏的地方不多,劈柴被成捆的堆在墙边,门后放了一只大水缸,除此以外再无他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抬起头往房梁上一瞧,眼神稍变,季江已然纵身跃起,将盒子取了下来,转手交到他手上。
这石公子藏东西的角度过于刁钻。
宁隐展开藏宝图,仔细端详,上面的图案九曲十八弯,倒像是一座迷宫。
季江在旁盯了半天未看出个所以然,不由喃喃自语,这是何处?
宁隐拈了拈羊皮卷,忽然顿住,随即将羊皮卷置于冥火上,不过片刻功夫,右下角映出两行极小的字。两人同时凑近细瞧,只见上面写的是四句诗文。
朝华梦引弹玉琴,
夕城烟月觅知音。
风烛残年恩情尽,
云转青回少年吟。
宁隐盯着诗文,眉宇轻蹙,这四句诗怎么看都不像是宝藏提示,倒像是在追忆往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冥火一经移开,两行小字顷刻消失。
这时,屋外忽然有光亮靠近。宁隐忙熄了火光,将藏宝图放回锦盒中。
房门吱呀一声被从外推开,来人正是方才护送藏宝图的护卫。他提着一盏灯笼照向房梁,见锦盒还在,松了口气。
奇怪,刚才明明看见柴房里有影子。
护卫提着灯笼到处照,一步一步走向门后的大水缸。
两人头顶木盖屏息以待,自脖颈以下都浸在刺骨的冷水里。
一片漆黑中,彼此的呼吸成了唯一的暖意。
离水缸尚有一步之遥时,护卫突然停下,转过身去爬柴火堆,进而跳上房梁够锦盒。
还好,没有丢,这颗脑袋算是保住了。
那边护卫磨磨蹭蹭就是不走,这边两人在水缸里已经泡了将近半柱香的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隐轻轻呼出一口寒气,就在这时,身边人忽然倾身将他环住。愣神之际,季江就像是一只暖炉,贴在他身上,源源不断的输送热气。
对方温热的气息扫过耳侧,圈在腰际的双臂揽的更紧。宁隐屏住呼吸,长睫微颤,不敢有大的动作。
终于等到护卫离开了柴房,宁隐一手掀开木盖,这才让呼吸顺畅些。
小鬼,快把内力收了。
这小子催动内力替他暖身,简直就是自损行径。
季江收起内力,乖巧应道,宁前辈不冷了就好,我去把藏宝图取下来。
宁隐抬手将他拦下,不必,图丢了会引怀疑,我们暂且回去。
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回到客栈时,尚不过三更天,季江把两人的衣服搭在屏风上,转头拿了手炉塞进宁隐的被褥中。
宁隐抬头瞧他一眼,匆忙移开视线,你披件衣服,别受了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江不在意的笑笑,没关系,我不会着凉的。
正说着,一个响亮的喷嚏让屋里顿时陷入寂静。
季江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不打紧,就是打个喷嚏而已。
你快回房去围上被子。
季江面露难色,我这样出门就算是隔壁,万一被人撞见也不太好吧。
宁隐始终未瞧他,掀开另一端被角,还不上来。
季江闻言如泥鳅一样,翻身上榻,钻进被窝,一气呵成。
宁前辈,我今晚就在这凑合一宿,可以吗?季江缩在床尾,轻声问道,见宁隐未回答,忙加一句,我不占地,就在这挺好。
宁隐头也不回的拍拍身侧,躺里面。
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江翻到里侧,床榻不算宽敞,两人近在咫尺,稍有动作就会碰到。季江规规矩矩躺着,半点不敢妄动。
虽是深夜,季江倚靠在床头,毫无睡意。他刻意忽略身边还有个大活人,寻思着得给自己找点事做。
他抬手拈了一丝灵力,外间的笔墨纸砚转瞬飞至跟前。
这么晚了,宁前辈要作画?
宣纸浮于半空,宁隐执起笔,下笔犹如行云流水。
季江睁大了眼睛瞧着,越到后面越是震惊。
这是藏宝图?
宁隐落下最后一笔,从地图到诗文,一笔不差,简直就像临摹的一样。
季江看向身侧人,眸子闪着光亮,惊诧道,宁前辈是什么时候记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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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隐转手把图纸递给季江,收好。
季江双手接过,我会好好保管!
是让你留着看的,丢了我再画一幅。
季江:
直至快要天亮,宁隐才有了些睡意。本来是能睡到日上三竿,可不知怎么的,天刚亮他就跟着睁了眼。
耳闻枕边的呼吸声略有不稳,他转过头,就见季江双目紧阖,呼吸清浅,脸颊透着不正常的红晕。
宁隐抚上其额头,入手一片滚烫。
果然是染了风寒,到底是还是凡修。
他收手之际,忽被反握住,抽也抽不出来。
宁前辈,我不胡闹了,别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隐听清楚床上人的呓语,无奈之下叹声气,你先松手,我去给你抓药。
季江皱着眉头,似乎很不安,不但没有松手,反而抓的更紧。
爹,别丢下我。
宁隐揉了揉眉心,放柔声音哄道,你乖一点,我,爹给你买好吃的去,一会儿就回来。
等季江一松手,宁隐立马翻身下床,穿好衣服去叫小二。
季江这幅样子,他肯定是不能走远,只得写好了方子让小二去跑腿。
宁隐亲自熬制汤药,端到床前,唤了几次都不见季江清醒。
观其脉象,是风寒入体。皆因他舍内力为他取暖,才让寒邪有了可乘之机。
算是我欠你的吧。宁隐舀起一勺吹凉些,再喂到季江嘴边时。对方却不肯配合,折腾一场,一勺药汤洒了一半。
莫非这小子怕苦?
宁隐耐心哄道,来,乖乖喝下去,爹这有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又喂一勺,季江果然不再乱动,虽然喝药的时候一脸苦相,但终究是都喝下去了。
待药碗见底,宁隐转头吩咐小二送一碟酥糖上来。
我向来言而有信。说着,他拈起一块糖塞进季江嘴中。
以这小子的体质,一副汤药即可,估计不到两个时辰人就活碰乱跳了。
宁隐坐在床边,盯着犹在熟睡的人,眼含笑意,不知道是谁信誓旦旦的称自己是大人,喝药还要吃糖。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季江:爹~
宁隐:!!!突如其来的好大儿?
季江:爹,我饿了???????
宁隐:
第25章云华城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事实上季江退热的时间比他估计的还要早,不过一个时辰人就清醒了。
宁隐摸上他的脉搏,点点头,没有大碍了。
季江这一觉睡的极沉,睁眼后费了一会儿功夫才弄清楚当前的状况。
让宁前辈费神是我的不应该。
确实是挺费神的。
宁隐手里剥着橘子,虽然心中腹诽,但嘴角的笑意始终未减。
看在某人抓着我的手喊爹的份儿上,我多看顾一下也是应该的。
宁隐故意将喊爹二字咬的极重,抬眸瞄向季江,见对方红着脸无所适从,心底莫名愉悦。
我,是我胡言了,宁前辈不要见怪。
宁隐摆摆手,不妨事,我不会同你这小鬼计较的。
季江偷看宁隐神色,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犹豫道,如果宁前辈喜欢我这样喊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我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隐立马掰开两瓣橘子把他嘴堵上,闭嘴。
自下山以来,这小子的脸皮是越来越厚,是不是他的教导方法出了问题?
为了不让季江乱说话,宁隐将余下的橘子一瓣不落的塞进他嘴里。
这时忽听外面有人敲门,紧接着传来客栈小二的声音,宁公子在吗?
宁隐专注的擦拭着手指,何事?
刚刚石府派人来,说是专程请宁公子您过去。
季江登时就沉了脸色,又是姓石的,真是阴魂不散。
如今藏宝图到了手,石家公子于他们而言早已无大用。
宁隐连门都没让小二进,直接回道,你去回,就说我偶感风寒,身体不适,不宜登门拜访。
石府的人说,石大公子在知音阁设宴,想要款待几位好友,其中就有宁公子您。
宁隐一听,眼神忽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等等。
宁前辈要赴约?
宁隐指了指床头的藏宝图,小声道,夕城烟月觅知音。不管此知音是不是彼知音,去瞧一瞧又何妨。
他本打算独行,奈何季江坚持要同往,他磨不过那小鬼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
知音阁听上去像是吟诗作对、附庸风雅的地方,兴许是一间字画铺子,充其量也就是家茶楼。
刚一到地方,宁隐后悔了。
到处都是身披青纱帐幔的男子,浑身上下散发一股脂粉气。
台上的男子抚琴吹/箫,跳舞弄剑,台下的男子纷纷围在达官贵人身侧,端茶倒酒,笑语嫣然。
这分明是风月之地!
宁隐转头,见季江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前堂,咳嗽两声,那什么,要不你先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要等宁前辈一起回去。季江止不住好奇的目光四处张望,宁前辈,这是什么地方?不像酒馆,也不像茶楼。
两人跟着伙计往楼上走时,迎面走来的男子们纷纷侧目,发着痴笑冲他们抛眉眼。
宁隐扭过头,一把拉住季江加快脚步往前走。
非礼勿视。
随行的小厮替两人开了门,扑面而来的尽是花香。一群衣着明艳的男子环绕在石璱身旁,喂酒喂菜,扇风捶腿。
珠帘内坐有一人,轻纱遮面,只影朦胧。修长的手指扶上琴弦,一曲高山流水倾泻而出。
宁公子你可来了,快坐快坐。石璱正春风满面,一眼瞥见季江,稍稍收敛了一些,季公子也在啊。
宁隐左右瞧瞧,怎么不见其他人?
我让他们先回去了,人多吵的头疼,再说见宁公子这等风雅之人,他们在太煞风景。石璱抚掌道,还不过去侍候两位公子。
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名男子应声近前,一左一右跪到两人身侧。
宁公子喝酒。
宁隐接过酒杯轻抿,随即眼前一亮,这是青梅酒?
识货!石璱称赞道,这里的青梅和杏花酿都是一绝,宁公子今日可要好好品尝。
季公子您请。另一男子双手奉上酒杯,半抬眸子,媚眼如丝,倾了身子往季江身上靠,季公子莫要紧张,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
季江面带嫌恶,自己斟了一杯仰头饮尽,既而将酒杯重重磕在桌子上,碰出一声清响。
男子脸上的笑容险些挂不住,可他不但不离开,反而贴的更近,使尽了勾魂的本事。
季公子可是从没被人侍候过?奴才愿意效劳。
又听一声脆响,房中众人俱是一震。
宁隐执着断了一半的酒杯,轻笑道,力道大了,不好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罢,他看向季江身边的男子,他这边不需要你效劳。还有你,回去侍奉石公子便好,我与季公子有酒有菜足矣。
此时恰逢琴音终了,珠帘内的人起身走出,对着两边各行一礼,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未多做停留。
你们两个还不滚出去,不要杵在这惹两位公子不快。
那两名男子本就被吓的不轻,一听抚琴人的话,赶忙弓着身子退了出去。
清音,你怎么见我还要带上劳什子面纱?石璱状似不悦道。
清音取下面纱,面纱下的容颜清俊素雅,与方才所见的男子们大为不同。
是清音疏忽了,石公子是熟客,用不上这东西。
清音走到石璱身侧,一手勾住石璱的脖颈,直接坐到腿上,转手剥了一颗葡萄喂过去,算是赔罪。
石璱怀抱着清音公子,心情大好,还是我们清音讨人喜欢。
宁前辈,我们回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要不是因为知音阁的名字他都不会来。
宁隐闻言起身,宁某突然想起一件要事,恕不能相陪。
宁公子,这就走了?待会儿还有好多好玩的东西。
宁隐面带假笑,心道怕是没有什么好事。
事关重要,有机会再聚。
临行前,宁隐提起手边酒壶,倒是有个不情之请,可否让宁某带些青梅酒回去?
石璱一听豪爽道,这有何难,来人,送三坛青梅酒给宁公子!
这个傻狍子好酒色,出手倒是大方的很,不坑白不坑。
直到回了客栈,宁隐犹在思索藏宝图诗句的事。
虽然在知音阁中没有察觉到人以外的气息,但直觉告诉他,这位清音公子身上不那么简单,他得找个石璱不在的时候去会一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隐自斟自饮,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干了一坛青梅酒。
虽然不如故友酿制的纯正,但也算是重生以来最合他口味的佳酿了。
宁前辈,您歇息了吗?
季江叩了几下门,不见有人应声,轻轻一推,门就开了,房里到处都弥散着浓郁的酒气。
宁隐伏在案边,旁边躺了三个空坛子。
宁前辈,您全喝了?
季江疾步上前,刚将他搀扶起来,哪知这时宁隐突然睁了眼睛。
宁前辈,不要乱动,您喝醉了,我扶你去榻上歇息。
可此时的宁隐一个字都听不进去,见甩不开季江,索性攀上季江的手臂,一抬头突然怔住了。
眼前人的容貌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韩城
他是又做梦了?
宁隐紧盯着人,双眸迷离,身形不稳,却不肯乖乖听话。
既然是梦,他做什么应该都是没关系的吧?
这么想着,他忽然笑了下,双臂勾住季江的脖子,整个人都扑在季江身上,眸光垂落,视线里只余下红润的薄唇。
季江一边要扶住他担心他摔倒,一边心跳不稳浑身燥热,好似熔岩要爆发。
宁前辈,别闹了。
再闹下去,他可能就要不对劲了。
季江再要说些什么,却突然瞪大了眼睛,半个字都说不出。
双唇轻触,犹如金风玉露一相逢,胜却人间无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作者有话要说:季江:我要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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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开学了吗暗中观察
第26章云华城六
季江僵直着身体,不敢妄动,一时间竟忘了今夕何夕,只觉得自心底淌过一泓清泉,甜丝丝的。
直到宁隐离开,他犹自沉浸在方才的触感中,不仅心里甜,唇上也甜的很。
宁隐扶着额头,东倒西歪,若不是身边有人可靠,恐怕早就栽地上了。
是你啊,小鬼。宁隐抬了一只眼,声音慵懒,好似半梦半醒的呓语。
季江全心全意的望过来,是我,宁前辈。
宁隐突然笑了,伸手戳上他的脸颊,你又没喝酒,脸怎么这么红?难道是被酒味儿熏醉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江盯着眼前人,眸若星辰,长臂一伸将人揽入怀中,宁前辈,您听说过一句老话吗?
什么?宁隐鲜有的没挣扎,任由他抱着,乖巧的不像话。
季江舔了下唇,心底砰砰乱跳,犹如怀春少年。
酒不醉人,人自醉。
次日清晨,宁隐一睁眼就觉得头痛欲裂,浑身难受。
果然喝酒误事,他怎么老毛病又犯了
他刚掀开被子,就听房门吱呀一声,有人直奔内室而来。
宁前辈,我让小二煮了新茶,提神醒酒的。
季江将茶杯端到宁隐面前,亲眼看着他喝下去,期间不错眼珠的盯着,好像少看一眼人就能不见了。
沉会儿再用早饭,宁前辈想吃什么?清粥小菜,还是糕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都好。宁隐不经意对上季江的眼神,蓦然一愣。
这小子怎么了?为什么如此看着他?
宁隐回忆昨晚,零零散散的记忆串不成线,迟疑道,你有事?
宁前辈您,不记得昨晚的事了?
所以他昨晚是做了什么丢脸的事吗?怪不得这小子那样盯着他。
宁隐仔细回想半天,还是没有头绪,反而只剩下头疼。
昨晚,发生什么事了?
季江收回视线,抿了抿唇,没有,就是宁前辈您喝醉了,拉着我不让我走。
宁隐尴尬的咳嗽两声,那我,还做什么了?
没什么。季江再抬眼时,神色如常,让人瞧不出半分异样,然后您就睡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隐闻言稍稍松了口气,还好没有拉着这小鬼喊爹,不算太丢脸。
今晚,我再去一趟知音阁,探一下那位清音公子的口风。
季江一听,正色道,我也同去。
你留在客栈等我,或者在知音阁门口接应就好。
昨日让季江去纯属是意外,他可不能再带他去第二次。
但季江并未领情,依旧坚持道,宁前辈去哪,我就去哪。而且那样如狼似虎的地方,宁前辈独去恐有危险。
他能有什么危险,好歹是活过几千年的人,就算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还能让那帮小兔崽子唬住不成。
可再见季江的神色,宁隐就知道今天若不应了他,他偷跟也要跟去,不如让他光明正大的随行,还能放眼皮底下看着。
等到傍晚时分,正是知音阁生意最兴隆的时候。两人一站到知音阁门口,就被阁中的公子们围住,使出浑身解数想让二人翻自己的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季江二话不说亮出龙渊剑,瞬间鸦雀无声。
他护在宁隐身前,冷声道,让清音公子过来。
此时,有一男子站了出来,两位想见清音公子怕是得改天,他现在房中有客。
接收到季江询问的视线,宁隐指着方才说话的男子,那就你了,带路。
男子立即受宠若惊的迎了两人上去,请随奴才来。
前脚踏进房门,宁隐立时转身点住男子的睡穴。
两人相视一眼,相继跃出窗外,顺着屋檐找到清音公子的房间。
透过烛光,只见屋内有人隐在帐幔之后,双影交叠,不时的发出一些奇怪的动静。
季江伏的更低,想要看清楚屋里的情形,奈何隔着围帐,只能见到晃动的影子。
宁前辈,他们在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隐自己都听的心神不宁,赶忙捂住季江的眼睛,非礼勿视。
他就不应该答应让这小鬼跟来。
季江眨了眨眼,握住挡在自己眼前的手,缓缓扒开一道缝隙。
帐幔后的人影仍旧纠缠不休,突然有一只白皙的手伸出了围幔,扒住床沿,紧跟着有另一只手追出来将其牵制住。
你猴急什么。
放着这么一个美人,我怎么能不猴急?
话音刚落,床帐突然被掀开,清音披着薄纱下了地。
宝贝儿,你跑什么?
男子紧跟着追过来,想从后面将人抱住,却被清音挡开。
我今日乏了,大人先回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清音
大人。清音突然转身,在其耳边轻声道,我的规矩您是知道的,一天只有一次,破了规矩以后就不要登我的门了。
成成成,都依你。
清音俯身拜道,恭送大人。
待房中只余下清音时,两人纵身跃下,宁隐刚要开口,瞧见清音的穿着,立即横跨一步,挡住季江的视线。
我等前来有话要问清音公子,你是不是披件衣服?
薄纱下,身上的痕迹一览无余。清音不在意的笑笑,大有任君观赏的意思。
身在知音阁,哪里还在意这些。两位公子在房顶上看了好久的戏了,不在乎多看一点,有什么话尽管问就是。
一个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男子,见到有人闯入,不慌不乱,还能谈笑风生。不是将生死置之度外,就是深藏不露。
突然,清音头上落了一件长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没听见宁前辈说的话吗?季江冷声道。
清音将衣服拽下来,磨磨蹭蹭往身上套,季公子莫要动怒,我穿就是了。
清音公子可与任城主相识?宁隐未提藏宝图,只抛出个人来试探他的口风。
任城主何许人也,怎会来此地?我是不曾见过的,听闻任城主为人耿直,不喜风月之地。清音穿好衣服,扶着腰坐下,宁公子何故有此一问?
宁隐观其神色,不像在说假话。
难道是他想错了,诗文中的知音与知音阁无关?
宁隐重新打量他一番,清音公子是何时来的知音阁?
我来这里有些年头了,掐指一算也就七八年吧。之前都是在内阁学习诗词音律,自去年开始才出来迎客的。清音言辞恳切,连宁隐没问的也一并讲了出来。
若是去年才到外阁,没见过任城主也是情理之中,并不代表任城主没有来过。
最后一个问题,在清音公子之前,阁中是以哪位公子为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清音闻言沉寂了片刻,随即轻笑道,我听阁中的老人提起过,是个倒霉鬼。身在风月之地,居然动了真心,竟相信大户人家的公子真的会爱上自己,最后落了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不提也罢,宁公子可是觉得我不够好看,还要问那做了鬼的?
不过问问而已,清音公子不必介怀,我等告辞。
两人抬脚要走,那清音公子突然起身迎上,端起桌边的酒壶,笑意盈盈,两位公子既然来了,别着急走啊,不如留下喝一杯。
眼见清音公子朝着自己扑过来,宁隐轻轻一推,就见他整个人都飞了出去,砸向身后的矮桌,桌上的古玩瓷器碎了一地。
宁隐眨了眨眼,他根本没用力
清音公子掩面抽泣,哎呀,怎么办,这些东西可都是价值连城,把我打死都赔不起的。
这些东西多少钱?
清音公子哭的梨花带雨,怎么也得一万两。
宁隐:
抢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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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隐:有人碰瓷怎么办?
季江:跑!
宁隐:怎么可以这么丢脸?
季江:那可是一万两。
宁隐:还等什么,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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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周四晚上见~
第27章云华城七
清音公子跌坐地上哭的好生可怜,与此同时,房门忽的被从外撞开,涌进来一群壮汉,腰间别着短刀,迅速将这里围住。于壮汉身后进来的是位稍上年纪的云衫男子,样貌虽不及清音公子,与知音阁其他人相比也算的上出尘脱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云衫男子扫一眼房中情形,微微一笑,拱手道,见过两位公子,在下是知音阁的老板。好像清音方才接待的是另一位大人,两位公子是如何在此的?
宁隐略一颔首,我们只是找清音公子有些事情要问,问完这就走。
云衫男子将他上下打量,沉吟一番,两位公子问话便问话,为何要损坏我这里的宝贝东西,要知道这些物件可是花了不少银子买来的。他看着地上的碎片,咋舌道,景龙年间的青玉茶壶,怎么也得上万两。这位公子,不赔偿说不过去吧?
不愧是老板,一开口就是老奸商了。
不待宁隐回应,季江忽然道,这些东西自己摔的,怎能怪到我们身上?
哦?身后这位小公子,你的意思是,这些东西都是自己掉地上的?云衫男子看了眼清音,你说,是怎么回事?
清音怯生生的说,是,是宁公子推了奴才,所以
云衫男子看向季江,挑了下眉,如何?
东西碎了,是东西错了,有人摔倒,也是他自己摔的,与我们宁公子无关。季江抬起龙渊,理直气壮的说道。
宁隐闻言,点点头,所言极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云衫公子的视线在龙渊剑上掠过,随即换了一副和气样子,不过是几件死物件而已,不打紧,莫要伤了和气。来者皆是客,客人受了惊便是我们的不是,今日我做东,请两位公子喝酒,作为赔礼。
宁隐与季江对视一眼,心道此人翻脸如翻书,肯定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云衫男子将两人请到了另一间屋子招待,房内已经摆好了酒菜,侍候的公子们跪坐在两侧,俯首贴地听凭传唤。
两位公子请。云杉男子举起酒杯,在下云音,敬二位。
宁隐放下酒杯,试探道,云老板可与任城主有过面缘?
云音执杯的手稍稍一顿,忽而笑道,宁公子何故有此一问?
片刻的迟疑已然落入宁隐眼中,心里有了计较,编故事都有了底气。
实不相瞒,我等曾与任城主有过一面之缘,当时我二人途中遇险,被任城主搭救。被大雪困在破庙内待了一夜。听他提起过一个故友,言谈之间尽是怀念,他称那人为知音,又在云华城,故听闻知音阁一名,有此联想罢了。
根据诗文的意思,其中的知音若真是指的云音,两人的关系必定匪浅,才能让任城主在临死前将宝物托付,并在诗句内透出无限留恋。
云音闻言自嘲的笑笑,自己满上一杯酒,恐怕宁公子是找错人了。我与任城主虽有过几面之缘,但都是许多年前的事,当时任城主还不是城主,是个做生意的商人,被酒肉朋友拉到知音阁谈生意。我有幸在旁侍候了一两次而已,何谈知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隐心中了然,转动酒杯时,随意问了声,云老板可知云风戟?
此等宝物云华城内谁人不晓,但从未得见,不过都是道听途说罢了。云音抬了眸子,宁公子也对夺宝有兴趣?
宝物谁能不感兴趣,不过随便问问罢了。
想来那云风戟定是藏在知音阁当中,这里应该会有暗门通往那座迷宫。
宁隐突然站起身,扶着额头,身子轻晃,我可能有些醉了。
季江赶忙将人扶住,宁前辈。
宁隐悄悄扫一眼云音,我觉得有些头晕,不知云老板可否行个方便,让我等在这小住一晚。
不成问题,来人,收拾一间客房出来给二位公子。
宁隐被季江一路搀扶进客房,待其余人退下,他立刻从床上起来,眼底一片清明。
宁前辈,您是确定云风戟在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隐理好衣衫,八九不离十,既然进来了,何不探查一番。
按照他的计划是等到夜深人静之时去云音房中一探虚实,可尚未等到那个时候,云音突然来访,命人端来醒酒汤和糕点,说是要与二人秉烛夜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