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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底的吸力越来越强,她紧紧抱住树干的手渐渐下滑,此时耳边忽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不是别人,正是燃灯大师!
“海棉!海棉可听得见?”
“燃灯大师?”她惊讶不已。
“快跳入漩涡回来,太皓三神将你送上时盘被人扰阵,错将你送回了十万年前,如今青铜灯即将油尽灯枯,你若不赶快回来,秋山塌陷,白辛再也救不回来了!”
“什么?”她惊恐不已,抬头望向远处,仍旧白辛还在寻找着她,心头钝痛,“可是在这里,他还是好好的啊,我难道不能留下吗?”
“不能!若你留下结果能改变,我还召唤你回来做甚么?快些回来吧。”燃灯急忙劝说。
她泪如雨下,双手渐渐松开,远处的他还安然无恙,可她却不能留下。
“帝尊,咱们后世再见,你要等我。”
她忍痛闭眼,松开双手,整个人瞬间被漩涡吸了进去,随着她的消失,漩涡也逐渐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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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儿,你在哪儿?快出声呀,我难以辨别你的方位。”
枫林中,白辛双眼蒙着绸带,傻傻地等着。枫叶飘落,落在他的肩头,待他觉察不对,扯掉绸带才发现,林中早已没了她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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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神宫内,身着白袍的男子一手持着银镜,一手撑在下颌,笑意俨然:“沧虞,我在等你认识真正的我,等你来见我真正的样子。”
☆、蓝鳞之尾
她的头越来越晕,耳边杂声嗡响不断。卷入漩涡之中甚久,直到她七窍流血,头疼无比之际,才被飞速旋转的时盘甩了出来,重撞之后落地。
“她回来了!”
“燃灯,她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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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棉疲惫不堪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浑身疼痛。她抬手擦掉眼角和鼻下的鲜血,望着眼前着急的几人,一下子回过神来。
“我。。。。回来了?”
眼前站着太皓,刺芒,冥夜,与前世不同,如今的他们更显成熟。燃灯大师正施法护住青铜灯,片刻后急忙起身,对她说道,:“亟不可待,太皓三神逆天将时光倒流,让你带着记忆回到前世,不料出了差池错送回了十万年前,老衲早已吩咐过无论如何你也不能与白辛有任何瓜葛,你偏是不听,眼下结果未变,三神与老衲也无力再逆天转动时盘,这才不得已将你从十万年前拉了回来!”
“你们将我从十万年前召唤回来,而不是将时间重新顺转吗?”她心下一惊,按此推算,那十万年前的沧虞就消失了,无缘无故地消失了。。。。
“正是,眼下无法再转动时盘逆天倒流,只能类此次召唤,将你送回三万年前,距离你上次去的时段,中间隔了七万年,老衲推算这期间并未发生大事。你且放心前去,切记,万不能将靛珠再次打入白辛体内,万不能再纠缠不清。” 燃灯苦口婆心地嘱咐着。
她听得浑然,只得愣愣点了头。
时盘用不得,走到三神中间,她抬头望了他们一眼,心中百感交集。
“沧虞,三万年前的过往我先跟你讲清楚。”太皓看着她的眼睛,神色凝重。
“少神且说。”
“三万年前,你憎恨白辛负你,掀起倾海之灾,并下了诅咒于靛珠打入他体内,才导致今日悲剧。”太皓说道。
“什么?”她惊诧不已,“不可能,白辛不会负我,你们先前不是说因白辛拒绝了我的爱,我恼羞成怒才。。。。”
“那你可觉得你会是如此不知轻重,心狠手辣之人?”冥夜反问,她连忙摇头。
不,她不会!她不信白辛会负她,她亦不信自己会伤害白辛。
“那便是了,我们也不知其中蹊跷,总之你去了之后一切谨慎。”刺芒嘱咐道。
三神再次合力施法,青铜灯火渐弱,她抬头将秋山一切收进眼底,决然闭上双眼,再一次回到白辛所在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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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浪声滔滔,海浪拍打礁石,几滴咸涩的海水溅到她微启的唇瓣,她在昏迷中渐渐醒来。
海棉顿觉异样,低头一看,竟发现自己躺在海水之中。墨蓝色的长发/漂浮在水面,额间一抹宝石花钿隐隐泛光。
“我回来了么?”
她抬头只见茫茫然一片大海,身下支撑她的是块漂浮的石头。海棉反复呼吸数次,想着从水面站起来,怎知她这刚一施法,浑身便瘫软了下去,半点力气也无,双腿更是使不上劲儿。
待她稍作休息,再次施法站起来的时候,从双腿方向赫然出现的竟是一尾遍布蓝鳞的巨大鱼尾!
“啊!”她惊叫了一声,以为是妖怪袭击她,不想频频甩摆的正是她自己的尾巴。
抱着漂浮的石头在海里泡了许久,她从惊慌到麻木,最终释然。 眼下该做的,是寻得陆地,找到白辛。至于燃灯大师所说的纠缠不清。。。。她不禁苦笑,若不想纠缠她就不会再次回到前世,若真能理清,自己在十万年前又为何会与白辛相爱?
她为凡时虽是个渔娘,眼下又有鳞尾可游水,但眼下身在大海中央无边无际她不敢松开手中紧抱的浮石。便这样,她一边抱着浮石,一边甩摆着鱼尾朝前游去。。。
不知游了多久,她腹中又饿又渴,力气匮乏。眼见天就快黑了,她无奈之下自言自语起来,:“游到何时才能够找到着陆的地方,浮石要是能够引导方向就好了。”
她抱着浮石,脸趴在石面上休息,只是她刚一闭眼,浮石就忽然抖动起来!在她措手不及间,浮石已经带着她转向迅速飘去。
“你可是带我去找陆地?”未想浮石竟有灵性,听得懂她的话。
浮石左闯右荡的,几次差点撞上礁石。海棉心下惊了又惊,待月色笼罩大海,浮石这才停了下来。她紧紧抱着浮石,尾巴在水中微微翘起,抬眼目光诧异。
眼前的宫邸熟悉又陌生,巨大的宫殿屹立在海面,在茫茫大海中形成一道光亮。宫殿四周飞檐挂满了红色大灯笼,薄云飘荡在黛瓦飞檐之间,海鸟环飞在宫殿周围,飞鱼跳跃在宫殿雕栏边。此处正是她的宫邸——海神宫。
浮石带着她游到宫殿雕栏边,她松开浮石,伸手抓住雕栏柱,没有双腿她根本没办法爬上去,只得在水中扑腾着。幸而浮石有灵性,浮在水面撑着她的尾巴。海棉吃力地挪动腰,单凭纤细的手臂之力就想跃上雕栏,实在难矣。
“哪里来的人鱼,竟想闯进海神宫邸?”
冷不防地一个女子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她吓得滑了手扑通一声掉进水里!
“紫芙,怎么了?”随着缓缓打开的海神宫大门,一个白衣男子踏步而出。
紫芙见他现身,面上难掩欣喜,:“可是吵着您休息了?都怪方才那只人鱼精,竟无端进得宫外结界妄想爬上来呢。”
白衣男子便是令水镜,曾经作为妖族九太子的他却已练得金身,仙号镜殊,早已执掌仙界了。
“人鱼精?” 镜殊蹙眉,冷哼一声便要回去,“赶走。”
此时,水声滔滔,落入水中的海棉借以浮石的力量再次探出水面。她猛烈咳了几声,将腹中海水咳出。
“谁在咳嗽?”紫芙戒备地四望,大门前的镜殊也停了脚步,转过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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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我。。。。紫芙,快拉我上去。”一只苍白的手伸了上来,紧紧抓住雕栏柱。
紫芙连连后退,惊恐之余便要幻出利剑。
“切莫!” 镜殊立即将她拦下,飞快跑到雕栏边上。这一眼,他实在无法相信,但方才那个声音,却真真切切是沧虞的声音。
“咳咳咳。。。”海棉咳着,将另一只手伸向眼前这个身影,当她缓缓抬头时,却愣了。。。“苏。。。苏哥哥?”
“沧虞!”镜殊脸上的惊喜显而易见,他一把将她从水里拉起,看着她熟悉的脸庞和异常的鳞尾,他有些慌乱,“沧虞!沧虞!真的是你吗?我是不是在做梦?你回来了!你回来了!”
熟不知,当年她那一场无故地消失,足足失踪了七万年。
“水。。。”在海中漂浮了许久,她早已疲惫不堪,干燥脱皮的唇瓣和苍白的脸色倒映在镜殊那双振奋的瞳孔里。
“还不去取水?!”他一声诧诃,将呆愣在一旁的紫芙拉回了神。
“是是,紫芙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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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神高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