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温文儒雅的下官竟也有怒发冲冠的一刻:“我爱她,我要和她在一起,谁也阻止不了我。”
他说什么?从容瞪大眼睛紧盯着下官,他刚刚说……他爱她?他爱她!他在向她表白?
从容像被雷打到一般呆立在一边,紧盯着下官,她连呼吸都需要强制执行。
战争已经挑明还等什么?既然是两个男人之间的战斗,就以男人的方式解决吧!左岸将拳头挥向下官,这一次他早有准备,闪躲之间,他避开了左岸,甚至腾出手来防守反击。
两个男人就在从容面前发狠地打了起来,谁也不肯认输,谁也不会松懈,这一战是尊严之战,更是为了爱而必须到来的战斗。
没有谁赢谁输,左岸本以为面对儒雅的下官,他可以稳赢。谁料到儒生在战斗面前撩开了膀子,进攻再进攻,他是不顾一切也要将从容从他手边抢回来。
然而,那双抱皇后的手到底不如弹奏电子合成器的拳头来得真实有力,稍不留神,眼见着下官的手臂就要摔在地上。
软软的身体承载了他的重量,被左岸的铁拳推开的不是下官,而是从容。她的手臂艰难地支撑着坚硬的地面,身体却保护了下官的手臂。
关键时刻,她已经做出了选择。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左岸彻底咆哮了,“他不要你,他去找别的女人的时候,你就跟我在一起。现在他回来了,你就站在他这一边,把我抛之脑后,你当我是什么?替代品吗?”
我没有!我没想过要这样对你——从容无力反驳,她的确是因为害怕孤单,所以才没有明确地告诉左岸:我并不爱你,我们做不成情侣。
为什么不说话?跟下官对殴了这么久,左岸都不觉得累,从容不反驳沉默的表情却让他心痛。
“说啊!”左岸将她从地上拎起来,狠命地摇着她的手臂,
“你倒是说啊!只要你说我不是他的替代品,只要你说你要和我在一起,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说啊!你快点说——”
“你松手!”下官想要扯开他的手,结果只是让左岸更加用力地绑住从容。从未觉得自己像现在这样无能过,下官费尽全身力气挡在从容的面前,他要保护她,“你不要抓她的手臂,她习惯性脱臼,你会害死她的。”
激动中的左岸顾不得许多,摇着她的手臂,如果伤害她能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些许。他会伤害她,他绝对会伤害她。
谁说爱一个人就该全额无私?有多少人能做到全然的无私,不要回报地去爱一个人?说什么爱一个人就该让她快乐?当自己都活在痛苦里,谁有力量让对方快乐?
左岸不是神,他做不到。
最后一遍,他给从容最后一次机会:“你可以现在选择,他或是我,如果今天你选择了他,就不要指望我还会给你机会。即使他伤害你,他无法给你想要的爱和幸福,那也是你自己的选择,你别后悔。”
下官和左岸一左一右站在从容的两边,选择!明里暗里藏了许久,她从不敢正式自己的感情。害怕受伤害,害怕表白之后两个人连朋友都做不成。如果她早点选择,也许就不会带给左岸这么大的伤害。
相信下官也有同样的顾虑吧!否则他不会宁可选择离开也不跟她坦白,否则他不会憋到最后连自己也控制不了感情。
从怀里拿出准备了许久的“表白丸”,它依旧是黑糊糊,坚硬得跟牛屎蛋蛋一样。她将它握在手心,只有这一颗,只有一个人能吃它,谁有勇气?
“这颗‘表白丸’我准备了很久,用多种化学药物配合在一起制成的,我一直想找个人亲自实验,可是没有人愿意尝试。我也不知道这颗‘表白丸’究竟有多大副作用,你们俩谁愿意做试药人?”
左岸望着那颗药丸,下意识地犹豫了片刻。他知道从容喜欢胡乱发明一些药物,但这所谓的“表白丸”让人看上去实在缺少胃口,他不确定自己的舌头、喉咙、胃以及整个消化系统是否肯接纳它。
正是那片刻的犹豫让下官抢了先,抓起那颗跟铅球差不多硬的“表白丸”,他一口一口硬是将它吞进了肚子里。
很苦!非常非常苦!想要明白自己的感情,想要对所爱的人表白,想要确定自己有能力承担她一辈子的幸福大概就要历经这样的痛苦吧!
他不知道“表白丸”是否真的有疗效,这一刻他却想对她表白。
“我爱你,不是因为快要失去你才惊觉你对我的重要。是从一开始你对我就有着莫名的意义,只是我终于知道,我不能失去你。也许我不够好,也许相处一段时间,你会对我很失望。但,请你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证明给你看,我不一定能给你幸福,但我会用一生去努力。因为,我爱你。”
就算某一天她会为十九岁的恋情而追悔莫及,至少十九岁的今天她不后悔。
无须言语,从容坚定的眼神已经选择了她要选择的那个人。左岸败给了自己,跨卜摩托车,他决然地离开她,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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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白丸’究竟是用什么做的,怎么那么苦啊?”
吃是吃进肚子里了,会不会死上官下官可不知道,他只好乞求老天爷不要太残忍。别让他刚刚找到真爱,就死于非命。
有奕从容这个伟大的药理学家站在他的身边,就算他想死恐怕也没那么容易吧!“你放心吧!死是不可能的,顶多也就是拉肚子而已。”
拉肚子?难道她在药里放了巴豆?
“巴豆没有,可可豆倒是有很多。”她得意地向他炫耀自己的制药手段,“所谓的‘表白丸’其实就是我自己用可可粉做的黑巧克力啦!”只不过把造型做了药丸状,谁让她是学药理的呢!
下官被她折腾得云里来雾里去,尚未弄清怎么回事:“什么黑巧克力?你到底做的是什么?”
“一颗名叫‘表白丸’的黑巧克力啊!”连这都想不到,亏他还是音乐家,缺乏想象力的人能搞音乐吗?“你想啊!每年情人节大家不都用巧克力向心爱的人表明心意嘛!从我知道有情人节开始,我每年都会做一块巧克力,希望有一天你可以吃到。做了这么多年,你终于吃到了‘表白丸’。”
“你准备了很多年?”下官被感动着,他们究竟错过了多少年啊?
别太得意,从容最喜欢打击得意忘形的人了:“不过这颗‘表白丸’是今年情人节做的,离现在都大半年,也许有点变质,拉肚子的结果可能再所难免。”
无所谓,下官豁出去了。她不说还好,她这么一解释,他已经有疼痛的感觉了——痛并快乐着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手牵着手,上官下官和奕从容像两个小学生走在回家的路上。
一台MD播放机连接着两个耳麦,一个塞在她的左耳里,另一个插在他的右耳中——
和着曲子,下官看到了他和从容之间一次又一次地争吵和漠视;他看到了小桃骂人和故意发嗲时的眉眼;他看到了老柴维护他,小桃像护小鸡一样护着从容的模样;他看到了西方乐团乱七八糟的合奏……
曲子终了,他们同时摘下耳麦,彼此的眼中只看到对方。
“从容,你知道吗?你真的很棒!一点也不菜!”下官的眼中闪烁着亮晶晶的光芒,他为她喝彩,为这首曲子喝彩,“原来你跟左岸待在一起这段时间,就是为了作这首曲子的Midi。为什么不告诉我?”
谦谦地笑着,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心里那种复杂到近乎古怪的情绪是因为什么:“开始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作曲成功,第一次作曲,我认定自己一定做得狂菜!后来这首曲子的Midi越来越成熟,我想给你一个惊喜,可你却告诉我,你要去维也纳了。”
是他的错,他没有认真跟她谈过,也没考虑到她的感受,只为了让自己摆脱窘境,就选择离开。握紧她的手,下官要陪她将这首曲子演绎到最后一个音符。
“这首曲子是为西方乐团而做的吧?放心吧!我们会将它全程演绎的。”
爱,这首曲子记录了十九岁模糊不清的友情和爱。
他听出来了?他从这首曲子里听出了她编织的感情?迎着月色,她望着他清澈的眼眸,他总是能轻易读懂她的感情,除了她的爱,那份他们谁也不肯轻易吐露的爱。
她将它们放在了这首曲子里,她是在左岸的帮助下制作出这首Midi,只有左岸那样霸道的男人,才能将感情那么彻底地表达出来吧!
这就是电子合成器,鲜明又简单地表达作曲者的思想,没有那么多复杂的技巧,没有那么多古典的深厚,不似钢琴的深沉,不同于小提琴的华贵,没有长笛的脱俗,更不像大提琴那样忧伤。
然而,电子合成器却集合了各种乐器的特色,像一颗年轻的心,在成长中张扬。
“给这首曲子取个名字吧!”
名字?从容还没想好,她只是想用这首曲子记录下年少的成长,记录下这段不容错过的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