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月,杨莲亭终于发觉岳不群对他态度的变化,之前还带着亲近和同情的神色,自从思过崖下来之后,便疏远和防备了很多。细微的变化,没有逃过杨莲亭的觉察。虽然岳不群还是说着一样的话语,但是他停留在杨莲亭练剑身影上的时间却多了不少,带着深思和探究的眼神,杨莲亭不会看错。
风清扬传授的独孤九剑太过霸道和犀利,杨莲亭自从领悟之后,就会不自觉地带上剑意。杨莲亭暗恼自己太过轻敌,不小心露出了端倪,想来已经引起了岳不群的猜疑和忌讳。岳不群可以收留一个娇弱孤儿,却绝对不会让一个武功高深的人轻易留在华山派,这不仅仅会威胁到宗门的安危,更加会动摇他作为掌门的威信!
发现这个眼神的霎那,杨莲亭惊得出了一身冷汗!
作者有话要说:
杨莲亭着急回神教,我也着急啊!
第15章 谁比谁狡诈
岳不群拿着从信鸽上取下的纸条,纸条上歪歪扭扭的字体赫然在目:已查到紫霞功所藏之地,到手指日可待,不日即归。岳不群捏着纸条的手指暗暗发狠,紫霞神功秘籍放在哪里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事后也查看了并无有人动过的痕迹,但是这个奸细若长时间潜伏在身边,被窥探,甚至抄录一份,也不是没有可能。
想到这种可能性,岳不群额头青筋暴涨,双手握拳,平时儒雅的模样再也维持不住,紫霞功乃华山派镇山之宝,连他如今都还没能修练大成,如果紫霞功被人偷窥,对华山派将是毁灭性的打击。无论这个情报是真是假,他都一定要找出这个人。纸条上说的“指日可待”说明近期一定会有动作,岳不群在心里过滤每一个华山派门人,想来想去嫌疑最大便是杨莲亭,但是那个人也有可能躲在暗处,刚好借助杨莲亭当替罪羊。这个人是谁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要顺着这个人找到幕后主使,把所有有可能接触到紫霞功的人全部灭口!
岳不群的不动声色并没有给华山派的新年添上严肃的氛围,华山派上下过了一个喜气洋洋热闹的新年。
唯有杨莲亭日益焦躁的心按捺不住,他在等岳不群的动作,这样他才能达到目的。然而岳不群却出乎他意料得很沉着很冷静,仿佛之前被他拦截到的情报纸条只是一个冷笑话。
这个纸条自然是杨莲亭奉送上的。
杨莲亭向罗长老汇报了岳不群恐对他已有疑心的情况,罗长老就让他快速行动并尽快赶回神教。而他通过联系平一指发觉任我行入冬以来练功伤身已是频频发生,恐怕离走火入魔已是不远。于是,杨莲亭自然是更加着急有所动作。但是五岳剑派自从上一次掌门小聚不欢而散之后,就再没有相互之间的联系和交集,让杨莲亭无计可施。
既然不能从其他门派下手,杨莲亭前思后想决定冒险在华山派内动手。而能逼得岳不群和其他四个剑派决裂的方法莫过于对他最珍视的东西动手脚,杨莲亭就想到了华山派的镇派之宝秘籍——紫霞功。紫霞功是岳不群当上掌门撑起华山派最大的依仗,若紫霞功被人盗窃不啻于华山派被人觊觎和威胁,绝对不可能让岳不群再继续粉饰太平。
杨莲亭跟踪了岳不群许久,原本打算若真能拿到紫霞功目睹一番倒也不枉冒这个险,但是以岳不群的谨慎杨莲亭依然没有发现紫霞功秘籍收藏的蛛丝马迹。最后杨莲亭决定虚晃一招,虚虚实实,让岳不群也不确定此事是否真假,只要让他知道有人觊觎紫霞功就一定能引起岳不群的反映。
而杨莲亭等了几个月,新年都过完了,岳不群依然没有任何行动,杨莲亭几乎要以为岳不群只把那个情报纸条当笑话看了,却不知道岳不群心机深沉,已经怀疑到杨莲亭身上,准备放长线钓大鱼。
二月初,华山派收到嵩山派的请柬,五岳同盟的盟主、嵩山派的掌门——左冷禅的寿辰,因为是左冷禅不惑之年大寿,大摆寿宴,岳不群决定带着宁中则和仅有的两个弟子一个女儿一并去祝寿,一来可以显示对盟主的尊重和对五岳剑派同盟的维护,二来经过几个月的探查并未发现可疑之人有什么特别的举动,而这次左冷禅寿宴江湖上有大半门派都被请到了,绝对会发现破绽之处。
左冷禅的寿宴场面恢宏,江湖上有点分量的武林正道门派悉数到场,分坐内外院。外院排了流水席,人头涌动,简直是大典庆。内院均是武林中有头有脸赫赫有名的人物,连少林寺方丈方证大师和武当掌门冲虚道长都亲自前来贺寿,坐在首桌。而杨莲亭作为五岳同盟之一华山派的唯二弟子,有幸跟着令狐冲在内院角落里占了个位置。
杨莲亭看着觥筹交错的众人,暗道“真是天助我也”,他想到了一个绝佳的栽赃并脱身方式!
寿宴过后,临道别前的一个晚上,杨莲亭拿着华山派顺来的小东西,悄悄拜托了左冷禅的护卫帮忙通报一声要拜见盟主。护卫这几天已经对络绎不绝前来拜见左冷禅的人习以为常,稍稍问了几句就通融了。
“拜见左盟主,祝左盟主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心想事成!”杨莲亭一见到左冷禅便行礼祝寿。
左冷禅看着这个微笑的俊小伙子,眯了眯眼,如果他没记错,这是岳不群的第二个弟子,看起来淳厚的样子,倒是挺机灵的,“心想事成”这句他喜欢。一时对杨莲亭的来意有点兴趣了。于是,和善地笑了笑,说道:“谢谢小兄弟了,小兄弟看起来很面善,恕老夫眼拙,不知道小兄弟是何方人士?”
“小子是华山派的弟子,姓杨名莲亭,家师是华山派掌门,按理,小子该称左盟主一声师伯!”杨莲亭心里暗骂老狐狸,他敢打赌,左冷禅绝对知道他的身份。
“哈哈哈,好!贤侄真是深得我心啊,老夫就喜欢你这样爽快的小伙子!”左冷禅看着杨莲亭自然而然地就套上了近乎,乐得哈哈大笑。
“那小侄就高攀一声师伯了。前几日见识师伯的寿宴,真是让小侄大开眼界,能见到这么多武林中赫赫有名的大侠真是三生有幸,可见以师伯在武林中的威望,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了!”杨莲亭一脸崇拜地看着左冷禅,奉承起来脸不红心不跳。
“贤侄谬赞了,老夫受之有愧啊,全靠各路英雄捧场!”左冷禅听了杨莲亭的奉承心中也不免有点自鸣得意,这两天前来拜见他的武林高手举不胜举,还有连少林寺方丈方证大师和武当掌门冲虚道长都亲自前来祝贺,这让他更加面上添光。杨莲亭的这几句话真是说道他心坎上了,当即心花怒放,口是心非推辞了一番。
“师伯如此自谦真是让小侄受教了。”杨莲亭又跟着拍了一记马屁,看左冷禅心情舒爽的模样,便收了收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道,“小侄今日前来其实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向师伯禀报。”说着看了看左冷禅身边的护卫和伺候的仆人。
左冷禅看杨莲亭严肃的样子,也有心想听听这个聪明的小伙子要跟他单独说什么重要消息。于是挥挥手屏退了左右闲杂人等,瞬间偌大的会客厅只剩下左冷禅和杨莲亭两个人。左冷禅笑眯眯的,眼睛却是一眨不眨盯着杨莲亭,谨防杨莲亭来个暗手。
杨莲亭感觉到左冷禅防备的心思,本想走上前亲近几步,站在原地也不再做多于动作,直接开口说道:“还望师伯见谅,这次来拜见师伯并非受师傅旨意,原是小侄的一时冲动。”
左冷禅温和地说道:“无妨,既然贤侄来找老夫,那老夫定当是义不容辞了。还望贤侄明言。”
杨莲亭点点头,沉下脸,慢慢地开始道来:“小侄说来惭愧,自青海行玉音子师叔一事发生,小侄也没能帮上忙,回去宗门内就被师傅勒令去思过崖面壁思过。天赐福缘,小侄在思过崖无意间竟然发现了一个封死的山洞,小侄当时顽劣成性,就找到了另外的出入口,进入洞内一探究竟,结果小侄一进去,洞内的景象让小侄震惊万分。”杨莲亭说到这里便露出了悲痛的神情。
左冷禅不自觉地调整了坐姿,倾耳,肃眉,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杨莲亭带着悲痛的语调接着说道:“小侄进入的通道石壁上十分光滑,犹如刀切豆腐一般,旁边也都是利器砍过的一片片切痕,小侄低头便看到了地上一具骷髅,见身上的衣着也已腐朽成为尘土,身旁放着两柄大斧,在火把照耀下兀自灿然生光。越往里走看到骷髅越多,小侄原本以为此洞内可能埋葬着华山派犯了门规的前辈死囚。但是洞内深处足可容得千人之众,洞中又有十几具骸骨,或坐或卧,身旁均有兵刃。刀剑棍棒之类数十把,还有铁牌、判官笔等少见的兵器,另一件则是生满狼牙的三尖两刃刀,更有一件兵刃似刀非刀、似剑非剑,从来没有见过。”
“你说什么?!你还看到了什么,快快说来!”左冷禅听到杨莲亭说道各色兵器时,顿时大惊失色,竟然完全不顾失态,大声呵问。
杨莲亭仔细回想着前世里听到的思过崖传闻和当总管时看到的神教内案,十大长老用的是什么兵器之类的记载,竟也让他想起了三四分。听到左冷禅迫不及待的询问,他知道左冷禅绝对不会放过去思过崖一探究竟的机会。
于是,接着娓娓道来:“小侄四处查看,只见右首山壁离地数丈处突出一块大石壁上刻着十六个大字:‘五岳剑派,无耻下流,比武不胜,暗算害人’。小侄看到此处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