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林又道:“还请殿下放过明熙,还明熙一个清净。”
该说的话已说过,叶林不欲与容玘多纠缠,朝容玘拱了拱手便离开了。
容玘留在房里,越往深处想,心中越是慌乱无措。
***
才下楼用了早膳,忽而就下起了雨,雨势渐大,到了晌午前,已变成倾盆大雨。
驿馆的院子里泥泞不堪,谅必别处更是难行,如此情形下,众人皆知怕是不能赶路了。
叶林与楚明熙商议了一番,决定暂且在驿馆再多逗留一日,先瞧瞧明日雨势如何再做打算。
起初天色还算明亮,楚明熙除了有些烦闷何时才能启程回京,旁的倒也没觉着什么,待雨势渐大,瞧着屋内光线昏暗,心底便开始生起些许恐惧。
她不敢再耽搁,匆匆点燃了烛灯。
室内一下子亮堂起来。
楚明熙捏紧手中的烛台,隔着雨雾朝窗外看。
她有怕黑的毛病,因着这层缘故,她比旁人都更在意天色如何,是以这几年来她早已练就了观色辨天的本事。
瞧这雨势全然没有停息的预兆,恐怕不到夜里雨不会停。
她别开视线不忍再瞧,推开门下了楼。
她拦住驿馆里的一个伙计,开口道:“可否劳烦你再给我寻些蜡烛过来。”
“客官放心,小的这就去拿蜡烛。”
楚明熙早前是吃过下人做事不用心的亏的,怕伙计忙了别的事会忘了此事,禁不住又提醒道:“不拘是什么蜡烛,便是桐油也成,还请尽快把烛火送我房里来。”
伙计虽不明白她大白天地讨要烛火是为了何事,却也瞧出她的急迫感,忙点头应道:“客官您放心,小的忙完了手中的事就给您找蜡烛去。”
楚明熙长出一口气,转身回了自己房里。
昨日她一回房,石竹便瞧出她有些不对劲,分明是她自己胆小落下的病根,却每每连累石竹跟着担忧,今日之事她不想再让石竹瞧出些什么来。
心里存着心事,便没留意到近旁还有别人。
容玘本就比任何人都更在意她,见她面含忧色,方才又主动跟驿馆的伙计讨要蜡烛,犹嫌不足,特特又再叮嘱了伙计一番,说是桐油也使得。
先前还在江州的时候,他便知道她烛火用得比别人都多得多,也见她用过桐油。
那会儿他虽忧心此事,却总以为她是为了早日医治好染了时疫的那些病人,日日熬夜钻研医书,而今江州的时疫早已解决,她总不可能仍是为了熬夜看医书。何况她只在驿馆待一两天,待雨停后便会离开,照理是用不了那么多蜡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