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玘心里堵得难受。
听常太医话里的意思,明熙怕黑的毛病已有几年,亏他还与明熙当了三年的夫妻,他却丝毫没瞧出来她怕黑。
他忽而就想起从前他去她屋里过夜,她的屋里总有一支蜡烛彻夜亮着直到天明,如今细细想来,恐怕是她的贴身丫鬟生怕烛火灭了会叫她害怕,便时刻留意着屋里,及时换了新蜡烛点上。
她瞒着众人是真,但他不比旁人,她真要瞒过他,只怕也不是容易做到的,只能说当初他并不如何在意她。
他目光缓缓瞥向站在床榻前的李泰,吩咐道:“去把忍冬叫来罢,孤有话要问她。”
忍冬捏着帕子,垂首立在床榻前。
“忍冬,明熙她有怕黑的毛病,你可知道此事么?”
忍冬面色微变,如实禀道:“夫人她怕黑的,每夜都要点上蜡烛才能安睡,一刻都离不得烛火。”
容玘脸色本就难看,此言一出,脸色愈发阴沉了几分。
明熙病了几年,他却直到今日才得知,叫他如何不气,偏偏他又不知该怪谁。
有一回他曾问她怎么睡了还不熄灯,她却回说烛火灭了总有些睡不着觉。
事实就摆在他的面前,他却视而不见。
他死死盯着忍冬,厉声问道:“你既是知道明熙她怕黑,为何不一早就向孤禀明了此事?”
忍冬冷不丁被他呵斥了一句,羞愧得面皮紫涨,自觉对不住楚明熙,往事兜头涌上,忆起楚明熙从前遭受的那些委屈时,眼眶又是一阵发酸。
她心里替楚明熙觉着不值,回话时语气不由得跟着尖锐起来:“奴婢有错,不该不向殿下禀明此事。”她抬眸望向容玘,“不过殿下自己就从来没发现过什么么?”
容玘被她问得一噎。
忍冬见他迟迟不作声,有些不屑地撇了下嘴,“也是,奴婢还记得夫人离京前最后发病的那回,殿下刚好带着人搬去了东宫,夫人没那福分跟着殿下一同过去,被丢在了悠兰轩,夫人就算发病,殿下自然也发现不了。”
李泰吓得目瞪口呆,全身都打了个哆嗦。
忍冬这丫头,为了夫人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也不想想她面前的这人是太子殿下。
他怕忍冬真惹急了容玘,厉声喝道:“忍冬!”
忍冬别过头去,心里虽仍旧有些气,却也醒悟到自己方才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