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1 / 2)

>“明姐姐说出了我的心声!”东浩雪高兴地鼓掌。

明晓溪眨眨眼睛:“学长,我可以欣赏一下你的画吗?虽然我不一定能看得懂。”

风涧澈眼睛清亮。

他看着她,终于说:“好,让我拿一些出来。”他站起身向东边的一个房间走去。

东浩雪惊喜的大喊:“澈哥哥,那是你的画室吗?我要参观!”她几步抢在风涧澈的前面,冲进那个房间。

“小雪!”风涧澈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画室里传出东浩雪一声声惊叹——

“哇!好多好多画啊!好美啊!”

好奇的明晓溪也跟了进去。

这间画室并不很大,但墙上挂着许多油画,地上也凌乱地堆着一些。最引人注目的是,画室中间有一个很精致的画架,画架上却蒙着一块布,使里面的东西显得很神秘。

明晓溪强迫自己把眼光从那个画架上移开,将注意力集中在墙上那些已经完成的画作上。风涧澈画的都是一些风景,很美丽、很宁静的风景。那些风景美得不像是人世间有的,美得让人向往,美得让人憧憬……

看着看着,她的视线又被放在地上的画作吸引了。作品中依然是风景,依然很美丽,却多了很多让人感伤的意味。风景中的忧伤很轻,轻得像一片雪花,却怎么也吹不走,冰凉地留在那里,或许可以融化,但融化后的毫无踪迹,又有一种无着无落的寂寞。

明晓溪有些惊慌失措地抬起头,她的眼睛刚一寻觅,就碰到了风涧澈。他正凝视着她,带着如画中一般的寂寞。

她的心“咚”地一跳,惊呼出声:

“学长!……”

风涧澈似乎怔了一下,但很快就微笑了起来,他的笑容还是那么温暖,让明晓溪怀疑刚才看到的寂寞是否是她的错觉。

“澈哥哥!”东浩雪又开始赞叹起来,“你的这些画我都好喜欢啊!你怎么可以画得这么漂亮呢?”

风涧澈轻轻一笑:“不过是无聊时随手画的。”

“但是却反映了你的心情?”明晓溪盯着他,“你最近不开心吗?”

他又是一笑,笑意有些复杂:“作品里带出的感觉,跟画者的情绪有关,也跟看画人的情绪有关。”

东浩雪一头雾水地瞧着他们:“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有谁不开心吗?为什么不来找我玩呢?”

明晓溪没好气地说:“找你玩就会开心吗?”

“那当然了!”东浩雪拍着胸脯说,“我可以陪你们聊天、逛街、吃饭、还会讲故事、做游戏、跳舞、唱歌。对了,我还有一个拿手绝技,不信我现在就讲一个给你们听,以前有一个……”

接下来的时间变成了东浩雪的笑话专场,明晓溪懊悔刚才为什么要说什么“开心”、“不开心”的话,使得自己被一大堆劣质的笑话淹没起来,还得挤出笑容,痛苦地“捧腹大笑”。

第七章

牧家大宅的露台上,还是像往常一样的宁静。明晓溪的注意力却始终无法完全集中起来,她放下手中的课本,透过露台的玻璃,又一次打量正在客厅中讨论着什么的那些人。

她能感觉到在牧流冰当家后的这段日子,“烈炎堂”上下人众的情绪已经从牧英雄刚去世时的沮丧惊慌,逐渐变得高涨兴奋了起来。他们进出这里的脚步越来越轻快,发出的笑声越来越高昂,凝视牧流冰的神态越来越敬畏。虽然她从来不询问“烈炎堂”的情况,牧流冰也从不会向她提起,但她依然可以察觉出“烈炎堂”在与“海兴帮”的对峙中应该是取得了优势。

尤其今天,她认得来到牧大宅客厅里的十几个人都是“烈炎堂”重要头目,他们一个个认真专注地围坐在牧流冰身旁,听着他低声对他们吩咐些什么。明晓溪晓得他们此刻在商量的事情一定是至关重要的,因为他们的表情既严肃又兴奋,眼角眉梢带着股野性的霸气。

她的眼波又停留在牧流冰身上。

牧流冰……

他好像已不是她初见时,那个浑身有些冰冷的“美少年”了。“少年”这个词,已经对他越来越不合适。虽然他还不到十九岁,但眉宇间的凝重和全身散发出的萧杀之气,令所有见到他的人不敢逼视。

他的这些改变是在什么时候发生的?时间在流逝,事情在一件一件地发生,而她对他的认识还停留在以前。现在的牧流冰在做些什么,在想些什么,她又了解多少呢?

就像此刻,牧流冰正在对他的手下命令和交代着什么,他的表情有些阴狠,眼神有些残酷。直觉告诉她,他所说的事情必然带着浓浓的血腥。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对着课本冥想的明晓溪感到有一只凉凉的手落在她的肩头。

她抬起头,对有些倦容的牧流冰微笑着:

“你来了。”

牧流冰坐到她身边的竹椅上,伸长了双腿。他看着她,眼神很柔和:“你在干什么?”

明晓溪把书拿给他看,苦笑道:“我在复习功课啊。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我想考个好成绩让爸爸妈妈开心。”

“快期末考试了吗?”牧流冰顺手翻了翻她的课本,“我都忘掉了。”

她瞅着他,忽然轻轻地说:“冰……”

“……?”

他抬起头望着她,等她说下去。

明晓溪轻轻咬着嘴唇:“你什么时候回到学校呢?你已经很久没有去上课了。”

牧流冰皱皱眉头,他犹豫了一下,声音很低:“我没有时间。”

“我知道!”她急切地反应,“我知道你现在事情很多,你没有时间去学校,也不方便去学校。可是,可是……将来呢?你有什么打算吗?”

他又是很长时间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凝视着她。他眼底深处有些东西让她害怕。

“说呀!”明晓溪紧张地催促他。

他的眼神忽然显得很怪异:“如果……我再也不去上课了呢?”

“不可以!!”她的面色一下子苍白起来。

她瞪着牧流冰,咬牙道:

“你不可以就这样终止学业!”

他默然半晌,皱眉低声说:“为什么。”

“为什么?哈,你居然问为什么?”明晓溪失笑,“难道你要像铁纱杏一样变得像个白痴?!如果离开这里,你要靠什么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离开这里……”他喃喃地重复她的话,好像在思考。

明晓溪只觉得自己的心在一点一点变凉,在一点一点向下坠落,她失声道:“难道……你没有想过离开这里?!”

牧流冰怔了怔,他的眼神变得很古怪,却没有说话。

她的心已经落到了冰冷的谷底,她闭上眼睛,不知该说些什么。这样静默了一会儿,她才用很低的声音缓缓地说:“无论你将来准备做什么,现在都不能放弃学业……否则……”

“否则怎样?”他追问。

“否则,”明晓溪怒声,“我会看不起你!”

“晓溪。”牧流冰伸手去拉激动的她。

“别碰我!”明晓溪生气地一拳打向他的胸膛。

他动也不动任她打,坚持着伸出手将她拉到自己怀里,轻轻地拥抱住她,突然间轻轻地笑了:

“别生气,我是逗你的。”

“啊?”她茫然地眨眨眼睛,留在他的怀里没有挣扎。

牧流冰的声音在她的耳边温柔地响起:“你知道吗?这几天你一直没有精神,闷闷地都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讲,我真的不习惯面对这样的你。”

他拥紧了她:“我要你关心我,哪怕你是很生气地指责我,也比漠不关心好上千百倍。”

“我怎么可能对你漠不关心呢?”明晓溪的心一下子绞痛起来。她把脸埋在他胸前的衣服里,闷声嘟囔说,“我只是不晓得该说些什么……”

“你在说什么?”

她的声音太低,牧流冰听不清楚。

明晓溪抬起头。

她的眼睛明亮如星,清澈如水。

她凝视着他:“我如果不在意你,就不会一有时间就跑到这里来,只为了看一眼你是不是还好。我不说话也不是因为我不关心你,只是因为——”

“因为什么?”

她的眼睛亮得惊人,眼中蕴满的感情比大海还深邃:“只是因为——我很笨。我不愿意不经意说出的话伤害到你。”

牧流冰用他凉凉的指尖,略微有些颤抖地拂上她温热的脸颊。然后,他低下头,轻轻地吻在她脸颊上忽然飞起的如醉的红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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