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老太爷老夫人知道了,定容不了她!”
若是在书房里便与人寻欢作乐,这样的风流韵事只会有碍名声,只是,她怕是忘了,此人乃是沈毅堂,不过是又往自个身上平添了一件风流佳话,旁人兴许会有碍名声害怕阻了前程,可是于那沈毅堂又有何惧?
绣心捂着嘴笑道:“姐姐,你这可真是说笑了,爷素来亲厚,便是平日里待咱们这些个当奴才的也从不摆架子,他对春生的弟弟亲近,那是晋哥儿讨人喜欢,你我不也觉得晋哥儿伶俐可人么?这与春生又有何干?弟弟招人喜欢姐姐何错之有?再者,姐姐哪知眼睛瞧见春生伺候爷伺候到了床上,春生才几岁,哪里懂得了唯有姐姐才懂得的那些腌臜事儿,姐姐,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啊,指不定咱们五房的脸面就是这样遭人四处编排遭人打脸的呢?”
绣心一边说着,一边扭着圆润的腰肢打开门出去了,噺 鮮 只留给她一个华丽丽的背影。
“你——”蝶艳本身就气恼愤恨,又平白被人讽刺一番,偏偏辩驳不得,只气得将桌子上的碟子,杯子摔碎了一地。
而这正院发生的事情也早就传到了东厢房中,只因那玉迭惦记着林月茹的身子虚弱,便给瞒下了,玉迭脑海中浮现出春生那张俊俏的小脸,心中由最先的不可置信,到慢慢的似信非信,只心中苦笑着,心道:幸好当初选择住在了揽月筑,离得正远,较为清闲自在,若是当初留在了后院,那可真是糟糟切切不得安宁,一有任何风吹草动便闹得人尽皆知呢!
玉迭对着寻欢报喜吩咐道道:“切莫在姨娘跟前失了言语分寸,姨娘身子弱得很,得需静养,万不可因着这些没影的事儿扰了姨娘的清净,可知道呢!”
报喜立即道:“知道了,玉迭姐姐!”
寻欢却道:“姐姐,这只怕不是没影的事儿,真的,前院都传得沸沸扬扬的,我觉得得让姨娘心里头有个底好些,爷这几日好不容易与咱们姨娘亲近了,可万不得被旁的狐媚子给缠住了啊,要到了那个时候才当真让姨娘上心呢!”
报喜拉了拉寻欢的袖子,小声道:“你可别乱说,玉迭姐姐自然晓得该怎样做。”
寻欢却强着一张脸,显然十分不赞成玉迭的说法。
玉迭心知寻欢的性子,知道她历来“嫉恶如仇”,多少也能理解她的想法,只是有些事情她们不懂,她兴许了解一些,心知即便是告知了林月茹非但起不了任何的作用,不过是平添了忧愁与烦恼罢了。
玉迭对寻欢与报喜道:“你们两个下去吧!我自有分寸!”
寻欢与报喜二人退下,报喜拉着寻欢道:“我觉得玉迭姐姐说的在理,姨娘现在身子不好,若是知道了这一遭身子愈发受不住该如何是好,你啊,可不许在姨娘跟前添乱知道不,我觉得这些不过是府里瞎传的,又无凭无证的,再者,咱们一块长大的,我瞧着春生不像是那号人!”
寻欢却白了她一眼,道:“空穴不来风,正是因着一块长大,你不会不知她是什么人吧,旁人或许不辩真假,若是她的话——”寻欢冷笑道:“她的心可大着呢!”
第90章 鸡汤
这日临近用晚饭之际,春生到厨房里用饭,刚走到厨房门口,便见掌勺的孙家婶子笑容满面的亲自迎了上来,直拉着春生的手热情招呼道:“春生姑娘今日怎么比往日要来得迟些,那几道荤的菜式都让人给挑走了,幸好婶子给你单独留了几道。”
说到这里,孙家婶子便拉了她往里走,只将灶台上单独留着的菜给端了出来,又从锅里端了一盅热呼呼的鸡汤,偷偷地递给春生,凑过来压低了声音道:“这可是婶子单独留给你的,你可得趁热吃了,万不可让旁人瞧见了,省得在背后说闲话,尽说我偏袒人。”
孙婶子四十岁左右的年纪,体型健硕,喉咙敞亮,说话中气十足,便是特意压低了声音,也是震得整个厨房都听得到,后边摘菜的小丫头及婆子纷纷往这头张望。
春生瞧见孙家婶子递来的这碗鸡汤,只觉得香浓无比,面上还飘着一层厚厚的油脂,一看便知道是用那种肥厚的老母鸡所熬成的鸡汤,她只有些诧异,又看了看那旁边几道像是特意为她留的菜色,只心中惊异不已。
要知道这位孙家婶子可是斗春院厨房里的二把手,在府里也算是有几份体面的人,原就是府中的老人,还是老夫人瞧见她元陵菜色做的地道,特意从自己的小厨房选来放入五房的,因着她做的菜入了爷的嘴,是以此番外出便也随着带来了,乃是斗春院甚至整个府中厨房里的有头有脸的。
只往日春生因事耽搁来得晚了,剩下什么便是什么,也不见这孙婶子如此的费心,院子里的姐妹们私底下说道这孙婶子有些势利眼,喜欢巴结得势的人,譬如原先院子里的夏铭姐姐,现如今的归莎姐姐,蝶艳及往日那揽月筑的玉迭姑娘,对其余的小丫鬟并无甚偏爱。
只现如今对那揽月筑有些爱理不理,便是要个什么吃食总要一遍两遍的催促,若是催得紧了,还会冷着脸甩脸子,背地里忍不住编排几句:“那上好的血燕得要百十来两银子一斤,不过是个过了气的姨娘,难道还想要日日食用不成,也不瞧瞧今时今日的脸面是否受得起,有些话不说大家皆是心知肚明,非得逼得人挑明了不成?”
虽不是当面说的,却又恰如其分的能够让人听得见,气得那揽月筑的丫鬟们咬牙切齿,却终是敢怒不敢言,不可轻易得罪了去。
这样一个有些势力的人,平日里春生与她不过是点头之交,她乃是书房伺候的,不像是主屋里与厨房打交道打得多,平日里只到厨房拿些点心之类的,那是另外一个婆子的手艺,春生与另外一个婆子来往密切些。
是以,此刻那孙婶子的突然亲近令春生有些受宠若惊,心道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不成,只自个并未有能够让人巴结的地方啊,虽心中惊讶,面上却不显,春生笑着只道:“婶子,您太客气了。”
孙婶子却笑眯眯得细细地打量着春生,由衷的赞叹道:“当真是个俊俏的姑娘,瞧瞧,如今出落得如此水灵,婶子我瞧是越瞧越伶俐,若是再过个两年,只怕得将揽月筑那位给比下去咯!”
春生听到这里只心下一紧,头皮发麻,四下瞧了一眼,生怕旁人听见了,连忙对着孙婶子道:“婶子可不要这样讲,我不过是一个家生奴才,岂敢跟府里的主子们比,婶子的话可真是折煞我了,若是叫旁人听见了我可是有嘴道不清了。”
孙婶子却不以为然道:“我说的皆是实话,旁人又不是没长眼,哪里听不得呢!”又见春生小脸面色紧张,到底止住了话,只笑模笑样的道:“好了好了,知道小姑娘面皮薄,婶子不说了,不说了便是,来来来,汤都要凉了,得趁热喝才好!”
说着便拉着春生往桌子边坐着,孙婶子正打算坐在一旁与她在聊会子,拉近下关系,春生一时不好拒绝,只强笑着坐下了,转眼,却瞧见东厢房林姨娘屋里的寻欢忽然闯了进来。
寻欢是过来替自家主子来拿汤的,林姨娘近来胃口不是很好,用不了几口饭,每次便安排厨房吨了些汤,既有营养又能吃得下去。此番,玉迭见厨房还未送过来,便安排寻欢过来催促下。
自这回林月茹到庄子里后与那沈毅堂的关系有所好转了,便见院子里各路妖魔鬼怪又开始腆着脸来示好呢,尤其是那厨房里的孙氏,想当初,最刁钻刻薄的便是她,未曾想到现如今头一个跑来示好的也是她,真是好人坏人全都被她做了。
想当初,寻欢没少在她跟前伏低做小,被她恶言相向也是常有的事,寻欢对她很是不喜,想起这几回,那孙氏满脸带笑,殷勤讨好的招呼她,寻欢便觉得总算是扬眉吐气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