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玉树到时,医生还戴着头灯给秦卫风在捡手里的玻璃渣。
周遭的弟兄看着都皱着眉头略微不忍,只有当事人和当事人的爱人面无表情。
当事人秦卫风是不敢有表情,怕陆玉树心疼。
虽然现场已经打扫干净,但缺了一整版的玻璃墙如此突兀,陆玉树也不是瞎子,扫一眼就知道怎么回事,他一声冷笑:“活该,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想让我心疼是吧?”然后嘎吱一声坐进沙发里,翘起了二郎腿,仿佛在电话里火急火燎丢了孩子的不是他本人。
秦卫风一哽,亲信跟了他多少年,自然知道这是秦卫风真的怕极了的下意识举动,心中暗暗吃惊,没想到大嫂还真的把大哥吃得死死的。
秦卫风抬了抬受伤的手,示意医生暂停片刻,刚想站起身挪到陆玉树旁边去哄他。
陆玉树严厉得跟训儿子一样的声音就响彻在他身后:“坐回去,继续!”
秦卫风半路只得退了两步,尴尬的叫医生继续处理伤口,一声不敢吭,就等着陆玉树开腔。
每一秒的宁静,都是暴风雨前的煎熬,聚攒的电闪雷鸣,迟早兜头扑下。但陆玉树就是不说话,秦卫风自然也不敢回头跟他攀谈,各位弟兄自然更加不敢,谁叫多多是真的在秦卫风眼前被带走的。这可是在陆玉树眼中的珍宝,秦卫风都要排第二的珍宝。
秦卫风自然也知道,不该沮丧,那是陆玉树的亲生孩子,他当年抱在手中的那一刻,轻到像一片羽毛的婴儿,就已经在他心上上了一把沉重的枷锁,已经注定了要呵护陆玉树的孩子一生,是他自己选择的。但他没有做好,才让龚崇丘有机可乘。
“别咬着牙,你知道不知道你一咬牙,脖子两侧的筋就绷得死紧?医生,给他上麻药。”陆玉树冷冰冰的声音最终还是响起,大家都松了口气,房间里凝滞的空气开始流动,终于有了一些低语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秦卫风自然知道的,每一次他跟陆玉树巫山云雨,在陆玉树难耐时刻,求饶时刻,他都会咬紧牙关,不去触碰陆玉树的腺体,两股alpha信息素在他腺体里厮杀的话,陆玉树根本遭不住的。
但此情此景,他是万万没有想到,陆玉树开口,说的是关于他的伤势,而不是他脑中预想好的关于多多的话题。关于多多的消息,他脑中过了好几遍,陆玉树一旦问起,他都有下一步的安抚话术,但陆玉树居然......一时间,秦卫风竟然不知道怎么开口。
于是他又听到背后的陆玉树手指哒哒磕着沙发扶手,片刻后停了下来:“别傻站着,他受伤了你们也是吗?我儿子你们不找?”这话气势非凡,却不是对着秦卫风说的,亲信和兄弟们意识到是指挥的自己们,瞥了一眼秦卫风,想让他拿个主意。
“怎么?他难道会不让你们去?”
“没有没有。”
“怎么可能。”
“陆先生您别生气,我们这就去。”
亲信根据之前商量好的部署,很快就把人手分散了下去,才敢站回门框下守着:“陆先生您还有什么吩咐?”狗腿得很。
“现在叫我陆先生了,之前背地里叫我‘大嫂’不是叫得挺欢的吗?”
“......”亲信瞬间不敢出声,不知道陆玉树这话里是不是布满陷阱让他去踩,他只是一个嘴皮子特快的小弟而已,一路跟着秦卫风走到这片天地,他又做错了什么。无奈,无辜,无语地望向他的大哥秦卫风,大嫂欺负我——希望秦卫风能明白他的眼神。
秦卫风始终如一的目光专注,仿若一个棠市小聋瞎,盯着医生在他手上忙碌的镊子,自身难保了兄弟,谁敢接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玉树在电话里急到冒烟,开车来的路上倒是每一个红绿灯都在逼迫他理智,卡着读秒,让他从焦急的心境中清醒过来,龚崇丘是多多的亲父,带走多多也只有一个目的,谅他就算脑子再被人砸一回,也不会虐待多多。但他突然把公司重心转移到棠市,这就很耐人寻味。多多跟陆玉树血肉相连,才是真正的过命交情,两三天不见面,多多只会愈发想他,断然不会真的被龚崇丘一家洗脑成功,以秦卫风在棠市的威风,多多回到陆玉树的身边,也许就是一个周末的事。龚崇丘肯定也不会傻到,真的跟多多说什么爸爸不要你了的蠢话,自然会找个由头骗多多。
现下要紧的,反倒是秦卫风。秦卫风铁定心中十分自责,还会多想,觉得陆玉树认定他是故意让龚崇丘带走孩子,反正不是自己亲生的,拖累而已。
所以陆玉树油门踩到底,到了之后果然看到秦卫风的失态。
他心里又急又气,嘴上说的话自然不好听,于是干脆少说,结果眼睁睁看着秦卫风的背影,在他眼前,上演着落寞与孤单,失败又失意。真是要被秦卫风怄死,陆玉树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沙发跟椅子离得有点距离,他早一脚把秦卫风揣进医生的镊子尖里算了。周围又杵着医生和秦卫风亲信,他实在要脸,干脆别过头,看秦卫风办公室里的硕大风水缸里的游鱼。
色彩斑斓的不同品种的鱼,互相追逐,身姿灵动穿梭在珊瑚和水系植物丛里,好惬意啊。尤其是一对五彩斑斓的黑中透出血红的尾巴开刃了似的,掉帧似的移动方式,迅猛地你追我赶,牢牢吸引了陆玉树的注意力。刚开始,他真的以为这对展尾像开刃的鱼是在嬉戏,直到他慢慢的挪了过去,最终脸压在鱼缸上,呼吸才开始急促——因为他意识到,这两只鱼甚至不是一对情侣,而是在争斗,在互相攻击!
他惊得后退好几步,直到脚后跟碰到了什么,连带着他膝盖一软,往后一沉,幸好跌进了熟悉的怀抱。
陆玉树刚才的胸有成竹,刚才的面不改色,在此刻全都失去遮掩,他急急拽紧秦卫风的手臂,往下摩挲,眼睛泛红盯着秦卫风,似乎要将他面上一丝一毫的表情改动都要看个仔细,因为他要问:“龚崇丘是不是针对你来的?”他不希望秦卫风安慰的骗他,他要为秦卫风做好准备!
“小树,你先坐下,昨晚都没怎么睡。”秦卫风搂着陆玉树,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圈着他来到沙发上。
医生和亲信不知何时都退走了,体贴的给他们拉好了门。
“你说啊!别骗我!”陆玉树誓要问个明白,他心中很清楚,龚崇丘这个疯子,脑子就是真的有病,不能按照正常人的思维逻辑去预测他能干出来的事。哪怕秦卫风再精明强干,当年再冷血悍匪,现在他已经上岸,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他的身份都是正正经经的商人,不可以再像这两条鱼,在巨型鱼缸里,被人围观着缠斗,厮杀,最终受伤惨死,让人捞出鱼缸,丢进垃圾堆里。
“他是不是想要把多多带走?”陆玉树又问,他现下心绪不宁,澎湃起伏,有一句话压在心头,不敢说不肯说,因为多多是他的命,但他怎么能让秦卫风去为了他的命,舍弃自己的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树,你放心,我不会让他把多多带离棠市的。”秦卫风郑重的眼神,对陆玉树额头抵着额头。
这让陆玉树更心惊肉跳,这一句话,要用秦卫风的什么来换,他完全可以预想得到。
“秦卫风。”陆玉树坐直了身体,脱离了秦卫风的怀抱。
陆玉树很少这样直呼秦卫风全名,秦卫风眼神也变了变,既期待又害怕陆玉树即将说出的话。悬于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秦卫风可以任由它一直悬着,钢心铁肺的秦卫风无所畏惧。但他怕这把剑掉下来之际,陆玉树没有离他太远,被误伤到,亦或看到他被斩于剑下的惨状,受到惊吓。陆玉树受过太多苦,他爱着的陆玉树,不该再吃一丁点这样的那样的苦。
“我决定了,让陆珊瑚去找他。”陆玉树闭了闭眼,说出了这句话。
达摩克利斯之剑没有落下,陆玉树从剑身上握住了它,鲜血淋漓,滴下来的血串子灼到秦卫风遍体鳞伤。“不行!”秦卫风五指拷紧陆玉树,桎梏着他,生怕他冲出门去。
“你听我说,秦卫风,这件事,一开始就由陆珊瑚捡到龚崇丘这个疯子开始,也理应由他和龚崇丘结束,去把我们的秦多明带回到我们身边。”陆玉树不知道他这样表述,秦卫风是否能明白,但他希望秦卫风不要阻止陆珊瑚的出现。
“不确定因素太多了,小树,如果龚崇丘不放你,不,不放陆珊瑚走......”秦卫风光是想一想,就要枉顾法纪去把龚崇丘撕个粉碎。
“我们相信陆珊瑚一次好吗?”陆玉树轻轻抚着秦卫风的手掌,渐渐感觉秦卫风松了力,又撒娇的补了一句:“我刚好趁机可以休息休息,昨晚你累到我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说时容易做时难,秦卫风在送陆玉树去心理干预的路上,几次三番想要开口,最后还是咽下到了唇边的话,他尊重陆玉树的选择。正因如此,陆玉树才给了他毫无保留的伴侣之间的爱。
唤醒第一次,未成功,陆玉树看似离魂症发作呆呆靠在包裹性极强的沙发里,看向虚无。秦卫风瞟了一眼手表,看似云淡风轻,换了个舒适的姿势,翻了一页根本不知道哪个明星的绯闻杂志。
唤醒第二次,失败,陆玉树面色苍白,往沙发里缩了缩,一点点衣料摩擦沙发的声音就让他蹙紧了眉头。秦卫风站起来,觉得喉头不完全性梗阻,松了松领带,在自助茶水区接了一杯柠檬水,仰头倒进嘴里,捏扁了再生纸杯,却忘记投进垃圾桶,径自握着扁扁的纸壳,坐回原来的位置。
“我们再试最后一次,”心理干预医生温和的目光鼓励着陆玉树,放下手中的笔,沉浸在春风里的微笑吹拂过陆玉树的脸:“如果这次不行,我们就改天,你看怎么样?”
陆玉树摆摆手,又略一思索:“可以请你关闭可视玻璃吗?”他不想让秦卫风目睹一切,徒增担心。
医生愣了一愣,很快答应,玻璃起雾不过一两秒,秦卫风视线中失去陆玉树。
一切时间概念被捣碎,揉搓,拉长,秦卫风急需做点什么,去逃脱时间的裹挟,他怕无形的手,把他也包裹进时间的内里,成为一道供人享用的面食甜点。
“风哥。”亲信迅速接起了他的电话,似乎一直就把手机握在手里等,等着秦卫风的召唤。
“动手吧。”秦卫风的声音低沉,像是野兽低低呲牙的警告,不要跨进他的领地雷池。他不舍得陆玉树一次又一次精神上的挫伤受苦,那样失魂落魄,龚崇丘这个王八蛋,该死。他这么想着,也就这么去做,哪管掀起巨浪滔天。
那一日的股市震荡,亲信打通关节调取所有监控,捕捉龚崇丘人脸识别,发掘出龚崇丘在棠市的驻扎地——温华国际。那一片区是外籍驻扎地,闹大了惊动牵扯太多,并不好看。亲信把详细的调查告知秦卫风,该遭遇的后果告诉秦卫风,并不会替秦卫风抉择。直到秦卫风深思熟虑,下令他动手。
片区告知,还是必须五分钟之内出动,但尽量少派人手,尽量不增援,希望和平解决。
亲信铤而走险,派了人触发火警警报,物业只好一家家紧急疏散。电梯因为火警警报,监测里面空无一人,自动关闭。启动应急灯,消防通道里龚崇丘护着多多往下走,身上更是批了防火毯,有些扎人,龚崇丘干脆把多多抱在他怀里,只露出一双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龚叔叔,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我们在跟爸爸,还在玩躲猫猫的游戏。”
“可是爸爸一直没找到我们!”
“可能是因为,我们藏得太好了,现在,去给爸爸一些提示好不好?”
“但我觉得,爸爸有些担心我了。”
多多并不是一两岁,还很好哄,他经历过的事太多,已经意识到什么,四岁多的孩子,只能这么稳住自己,提醒龚崇丘。
龚崇丘因着多多的话,脚下迟疑,差点一个踉跄。他抱稳多多,决定先把注意力集中在脚下。没办法去地下停车场开车,物业一路护着他们往大门逃离,对讲机里传出杂乱的呼叫:“有浓烟,从侧门走!”
到了二三楼交界处,大门附近果然从防火门溢出浓烟,物业当机立断招呼后续人员跟紧,往侧门疏散。
甫一瞬间,从略微暗淡的楼道里出了侧门,龚崇丘刚脱掉防火毯,四周绿化就冲出几个彪形大汉架住了他,动手抢夺多多。
他双手抱着孩子不敢挥拳,只能指望旁边还在目瞪口呆丧失行动力的物业:“是死人吗?业主孩子都要被抢了,还不来帮忙!”
更多的人加入了混战,绿化附近藏的人原来还有!
多多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龚叔叔,龚叔叔救我!!!”孩子又怎会想到,这是来救他的人,他只会呼喊现下跟他最亲近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孩子在需要你,龚崇丘!龚崇丘在被人挥拳重击之后,只有这一个念头。优质alpha的信息素在这一刻倾泻爆发,周遭无论是alpha还是beta,omega全都被波及,脑中剧痛,心脏震荡,几欲呕吐。龚崇丘看准时机,追了上去一脚踢到,得了手准备接力跑走的歹人膝窝,脚本来就因为龚崇丘信息素发软的歹人,歪歪斜斜的就要往前扑倒。龚崇丘一个操手,搂紧多多的腰,把他生生从歹人怀里拔了出来,甩到自己背上。
“抱紧!”他喘着粗气,防御着四周。
都疯了,他疯了,秦卫风也疯了。
物业值班室很快也增援,温华国际这种高配置小区,保安也都是退役下来的,亲信在高处看到此计不成,气急败坏的冲着耳麦里喊道:“撤退,别伤害到小孩儿!”
多多死死圈着龚崇丘的脖颈,整个人伏低在他背上,双腿也夹紧他的腰侧,发着抖。
呜咽的小兽,惊慌失措,很快就发起了热。龚崇丘没想到多多的病症来得如此汹涌。申请了紧急绿色通道,直升机批准航线,前后花费不过半小时,他要送多多回金邢那里,别的医生他信不过。
“什么?你说多多怎么了?”秦卫风眼睛盯着雾化玻璃,嘴唇发抖。
“多多被姓龚那小子紧急转移,航线应该是直飞花市。”亲信在那头声音发虚,真是没想到龚崇丘狗急跳墙做到这一步,连龚氏在这边的烂摊子都不收拾了,显然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亲信不知道,秦卫风心里明镜儿似的。多多应该是病发了,他低声咒骂了一句粗口,虎口揉着发酸的额角:“取消行动,让龚崇丘走。”
唤醒不能被打断,他没办法同陆玉树商量,只能自己先拿了主意。龚崇丘自带亲父信息素,应该能暂时压制住多多的病痛,金邢那里也应该还有配比好的制剂,让多多度过这个难捱的夜晚。
他深深地仰躺在宽大的等候区沙发里,呼出一口气。
门就在他身后,咔哒一声响,打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秦卫风吗?”怯懦而又熟悉的声音,却不是那条声线。
秦卫风屋漏偏逢连夜雨,万万没想到这次居然成功了,是彻底没个人商量了,他撑着膝盖,站了起来,调整好状态才转身:“是,陆珊瑚,你终于出现了。”
他对陆珊瑚没什么好脸色,但也算客气:“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龚崇丘把多多抢走了。”
这样拗口的话,陆珊瑚也只反应了一瞬,就理解。他点点头:“我现在知道了,跟我详细说说吧。你们叫我出来,应该是需要我的帮忙。”
秦卫风也不做隐瞒,实话实说:“是,我和小树,主要是小树,希望你去劝服龚崇丘。”这话的潜台词,就是秦卫风并不看好陆珊瑚此人,在他眼里,陆珊瑚唯唯诺诺,软软弱弱,在龚崇丘面前简直全是窟窿眼,一眼看穿,堵都堵不住。
他的话,语气把态度展现得清楚。
陆珊瑚只是性子软和,不是个傻子,看得分明。但又为陆玉树对自己的信任,感到暖心。两个性格,同个身体,他自己都觉得陆玉树是主人格,他把自己的出现,反而认定为发病,虽然明明陆玉树才是衍生出来的那一个。
“能不能让我给龚崇丘打个电话?”他摸了一遍口袋,应该是自己的手机被秦卫风妥善保管了起来,毕竟自己刚醒的时候,面前的是心理医生,把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秦卫风递上手机,不等他接,放在两人中间的茶几之上。
怨气好大,连最简单的手指接触都不想。
陆珊瑚苦笑着,想想也是,如果没有自己去招惹龚崇丘,陆玉树和秦卫风也不至于此。
他拾起电话,长按1,对面的手机响了。秦卫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裤袋:“小树的快捷1设置的是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嗷嗷,不好意思。”陆珊瑚赶忙按断呼叫,重新老老实实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拨打龚崇丘的电话,企图无视秦卫风的按捺粗气。
漫长的等待通话嘟——嘟——嘟——
不接。
陆珊瑚茫然抬起眼眸。
“忘了告诉你,他们在去花市的医疗飞机上。”
“发生了什么!!!”
“多多发病了。”
“怎么不早说!!!”陆珊瑚手忙脚乱,捧着的手机如同烫手山芋,哆哆嗦嗦的按了三次才找回刚才的号码,继续拨打。
怎么早说?秦卫风一脸嫌弃,我老婆要换你出来,我不能打扰,我怎么早说?他犯不着跟陆珊瑚计较这些,只希望这一团乱麻的僵局赶紧解开,多多赶紧回到他们身边,把他老婆换回来。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窗外十分应景,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秦卫风看着替他内心流泪的玻璃,只希望龚崇丘这一趟顺利降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秦卫风牙疼,起因是他摆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警告陆珊瑚:“你要是敢用小树的身体,随便去跟姓龚的王八蛋去东搞西搞,老子......”老子也不能杀了你,秦卫风后半句话真不敢呛出声,这身体陆玉树也有份。
陆珊瑚一脸看弱智的神情,似乎在嘲讽秦卫风疯了吧,要不是为了孩子,谁会上赶着去找龚崇丘?
互相都是满满真实的嫌弃。
这头陆珊瑚打电话龚崇丘不接,那头龚崇丘调用跨市绿色通道倒是惊动了远在他国龚若松。龚若松一通电话都没打给龚崇丘,倒是也把事情了解得清清楚楚,主打一个远程监控。
“胡院长,金医生那边您多费心,对啊,年轻人瞎胡闹,倒是把我重孙子折腾得够呛。好,对你们医院我肯定放一百个心。”龚若松场面上的客套话说得漂亮又圆话,说完转头就吩咐秘书给医院又转了笔“专项扶持”。
不争气啊龚崇丘,龚若松心里连连叹气,又怄又惊,他就知道他不该轻信龚崇丘的屁话,什么他会解决。结果呢?把多多解决到落入他人之手,那么大个重孙子差点就没了。龚若松想起那夜多多在他身旁香香软软的睡颜,心中一阵痛。
“申请航线,我要回国。”龚若松交代秘书。
张由仪那头也是一早醒起来就得到消息,秘书团里他也买通了一个小内应。几簇呆毛在他看到信息后,被他揉得更乱,烦死了,简直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到底要什么时候,龚崇丘才能完完整整的属于自己。眼看着龚崇丘跟那什么劳子陆珊瑚就要去做信息素分离手术,从此两不相干,龚崇丘以后会彻底标记自己,每每想起,张由仪心中都一阵悸动。结果半路杀出个秦卫风,全盘打乱步骤,带走陆珊瑚不算,还把多多也带走了。张由仪父母早早就对这个孩子做好了计划:“孩子还小,你养在自己身边,迟早会是龚崇丘和你的孩子,是龚崇丘亏欠你的一条软肋。”
现在呢?这孩子倒是真的回来了,但在金邢的重症监护病区,听说龚崇丘为他动用了如此之多的人脉,金贵无比,张由仪心中酸涩。
即便如此,张由仪也不得不打起精神梳洗,体贴的拿上龚崇丘的换洗衣物,开车到医院的路上还顺便打包带上龚崇丘的早餐。
龚崇丘一夜未眠,守在重症监护病区,看着大大小小好几台仪器上花花绿绿的数字。大意了,接连受到惊吓,两次,再坚强的小孩子也会发病的。他搓了搓自己的脸颊,把脸埋在手掌里,逼着自己把发热的眼眶忍回去。事情脱离了他最开始的预期。
不识好歹的陆珊瑚,为什么要变?为什么不可以好好地呆在花市!有吃有穿好好带着多多,照顾着多多长大,这不好吗?虽然自己给不了他爱情,但该是多多的,一分都不会少。他已经许下这样的承诺了,陆珊瑚居然还要把自己藏匿在陆玉树这样一个壳子之下,带着他的孩子,去跟秦卫风私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且是趁夜就走,急不可耐。既然如此,陆玉树和秦卫风也就该接受惩罚,他把多多带走,天经地义。只是没想到秦卫风搞出大阵仗来抢,惊到了多多。现在想来,这一切,还不都是陆玉树和秦卫风的错!他怨从心生,看着静音的手机里,陆珊瑚坚持不懈的呼叫,他选择视而不见。
重症监护室只能一个人陪同,张由仪到了也进不去,只能站在门外,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门:“崇丘,在里面吗?”
他的声音还是高于静谧空间里机器运作的微微动静,惊醒了片刻多多,他身体猛地一弹跳,龚崇丘赶紧释放出安抚信息素,眼疾手快的大掌按在多多肩头和额头:“没事没事,龚叔叔在这里。”多多睁开眼看到并不是爸爸,不安的皱着眉头扭了扭,立即牵动仪器发出低频的报警声,微量镇定药物自动注射,很快,多多又沉沉睡去。
龚崇丘一颗心全放在多多这里,对着门外的张由仪也并没有什么好脸色,何况他一夜未眠,脑子都是糊的:“你怎么来了?”他虽然脑子懵,但也记得并未通知过张由仪,一定是张由仪通过某些手段获知这一消息。说明自己身边并不是固若金汤,等抽出了空闲时间,定要好好梳理身边的人。
“崇丘,你先别生气。我给你带了一些东西过来,看看你能不能用得上。”张由仪打开行李包,给龚崇丘看了一眼,又提起挂在自己手腕上的打包袋:“还给你带了点吃的,趁热吃一点吧,你不吃点东西怎么熬得住?”打包袋滑落到手肘,露出他被重重的餐食勒得发青发白的勒痕。
龚崇丘果然注意到了这一点,把东西都从他手里接过,放到门口的置物挂钩上,揉搓着他的手腕,语气较之刚才,柔和不少:“真的不必累到自己,这都不关你的事,我能解决的。”
“怎么不关我的事呢?我们不是一体的吗?这孩子,多多,是吧,以后我也会当成我的孩子。”张由仪自我觉得这话说得体贴,盯着龚崇丘的眼睛一差不差,却漏过了龚崇丘瞬间微微收紧又放松的手指。
龚崇丘避重就轻的绕过了这个话题,直到把张由仪的手腕揉到肤色泛红,过了血,才停下。
在重症监护室里还躺着他的孩子,他倒不至于跟张由仪去做什么禽兽不如的事,只给了他一个深而又湿润的吻。一吻结束,张由仪面如桃花,眼神含春,差点就要被激得当场流水。
龚崇丘大拇指搓了搓张由仪被他亲肿的下嘴唇:“回去吧,没什么大事儿。”
“唔唔,好。”张由仪也不好意思不走,他已经隐隐约约感觉出内裤的潮意,于是夹着腿,飘飘乎乎的就被龚崇丘哄走了。
张由仪送得容易,又来了龚若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走廊里响起龚若松包了金属的拐杖声,龚崇丘就知道大事不妙。他按了呼叫铃,招来了护工陪床,叮嘱他一有事就必须马上通知他,这才扶着龚若松到了会客室。
“我看多多情况不好,话我也不多说,不耽误你回去继续守着他。我的重孙子,你们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是。爷爷您嘱咐。”
“第一,从今天开始,我派我自己的人守着病房周围,任何人哪怕是你,都休想把多多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