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1 / 2)

>生命原本是斑斓多彩的

你们的孩子,都不是你们的孩子

乃是生命为自己所渴望的儿女。

他们是凭借你们而来,却不是从你们而来,

他们虽和你们同在,却不属于你们。

你们可以给他们以爱,却不可给他们以思想,

因为他们有自己的思想。

你们可以荫庇他们的身体,却不能荫庇他们的灵魂。

你们可以努力去模仿他们,却不能使他们来象你们。

因为生命是不倒行的,也不与昨日一同停留

你们是弓,你们的孩子是从铉上发出的生命的简矢

……

这是黎巴嫩著名作家纪伯伦的一首诗。

生命原本应该是斑斓多彩的,然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生命像被制造产品一样而沦落成一种克隆化的存在。在这种过程中,兴趣被无情地剥夺,一个生命的走向被另外一个生命的观念所注定,别无选择。一代人为了弥补自我人生中的缺憾竟让另一代人去为他继续坐牢而根本无视这代人的感受。于是被剥夺了兴趣的生命就变成一个行尸走肉的幽灵,在如今这个千篇一律的社会歌舞厅中,随着被指定的曲目一同卡拉OK。从此,人的灵性被慢慢地溶化了,兴趣在逐渐的消亡过程中,一个生命就这样成就了一个非我的存在。其实人类有时候真的很残酷,当一个生命还处于非常幼小的时候,当他面对河中小鱼而流露出无限喜悦的时候,我们却告诉他,鱼有什么好看的,赶紧回家去背唐诗吧!当他面对满天繁星而陷入无限瑕想的时候,我们又告诉他,你老看着天傻不傻,还不回去弹钢琴去!当他在满山遍野中狂跑以尽情展示生命之律动时,我们则还是告诉他,跑什么跑,天快都黑了,你今天的字还没练呢!于是,他便中止了生命的脚步,无限哀愁地收敛起自然的灵性,回家。一路上我们依然在唠叨不休:把琴练好,以后考大学还能加分;把书念好了以后考上名牌大学就可以光大门楣了;把英语学好了以后出国让你爸妈也跟着风光风光……一切的期望,都来自于一个非我的他者;一切未来都是由一个非我的他者来企划的。在一片津津乐道的口水下面,我们看到的是这样一个景象:一群狼吞虎咽的梦游者正在撕裂一个幼小生命的脑袋,并把他们几辈子尚无能力实现的梦想拼命地往里挤塞。此刻,没有人想过一个幼小的生命如何来承受如此沉重的寄托;此刻也没有人想过他愿不愿意去实现一种非他的梦想。一切都是在被剥夺中进行的。一种母爱或父爱就是在这样一种强者对弱者的精神强暴中完成的。可笑的是,我们几乎全都在说,我们这是为了孩子好!

一百多年前,有一个小男孩在上课时以责问的口气高声问道:“二加二,为什么就一定要等于四?”老师被问得哑口无言,而学生们则目瞪口呆。是啊,为什么呢?人类为什么一定要盲目地相信前人所有的定论?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再想想二加二有没有产生其它结果的可能?这种责问来自于一个小男孩头脑中对思维的一种兴趣和好奇。在看似有些荒唐的提问中,闪现着一种生命的灵动。然而正是由于这个问题,这个小男孩竟然被视为故意扰乱课堂而被学校予以开除!

若干年以后,这个小男孩长大了。他,便是后来大名鼎鼎的发明家艾迪生。

我在想,假如艾迪生这件事发生在当代中国,那完了,孩子被学校开除后肯定遭到父母一顿暴打。然后家长领着孩子跑到校长办公室,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校长求情,如果情况不妙老妈就当众跪下向校长磕上几个头,随后就作出一大堆诸如以后一定听老师的话绝不再提这种有毛病的问题等之类保证。只见校长昂扬地、略带藐视地说,行了行了,以后可不要再这样啦!小孩子上课好好听老师讲就行了,脑子里别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乖点,啊,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于是,家长在一阵狂谢之后走出校长办公室。又于是,刚才还一脸笑容的父母马上脸色阴霾,看着眼前这位“不挣气”的孩子又是一阵狂喊:你听见没有?以后不许再提这种无聊的问题,二加二不等于四,等于什么?等于傻呀!瞧你那德性,不好好读书,脑子里尽装些外门邪道的东西。以后记住啦,听见没有?

仿佛是一种恩赐,孩子又默默地回到了学校。从此不再提问。于是一个未来的艾迪生就这样提前结束了生命的另一种存在方式。

令人心颤的一阵风

多么突然

我目光中变黄的秋叶在飘落

我看见一个少女

以一种躲避之姿坐在阴影里

一直坐向自己的暮年

…………南子

很多中国可能出现的“艾迪生”,就是这样“以一种躲避之姿坐在阴影里,一直坐向自己的暮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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