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部分(2 / 2)

不就是要自己放下身份过去拿么?黑七不停的挑衅,反而让岑三娘生出了斗志。

反正丫头们都不在,伤不了她半分面子。现在他对自己不敬,将来总有收服他的时候。

岑三娘暗骂了声,笑嘻嘻的离了桌,走了过去,伸手拿起那卷纸。

她展开一瞧,惊了:“这……这就是邹家大郎?”

水墨几笔勾勒出一个男子的头像。怎么看,怎么……难看!

黑七没有直接回答,悠悠然开了口:“邹雄杰,二十二岁。幼八岁便随父行商,十五岁就独自开商铺。被其打败的商家数以百计,坊间得了个绰号叫邹阎王。手段还算正派,信誉极佳。”

岑三娘听到这里恼火的说道:“这声邹阎王倒是在夸他来着了?瞧他长得尖嘴猴腮的,奸商奸商,无奸不商,我可不信他没在暗中使手段。”

“暗中使了手段又如何?被他打败的商家还能夸他讲信用,是经商的天才。只能证明邹家大郎很不错。至于长相丑了点,人又不残不傻。难不成少夫人相中少爷,相的是少爷的皮相?妇人就是见识浅。”黑七毫不客气的回嘴。

岑三娘气极。恨不得把手里的画像扔到黑七脸上去。

他哪里懂得女孩儿的心思。就算不找个帅哥,谁也不愿意找个歪瓜裂枣啊!

这画像上的邹雄杰长了张公鸡脸,一个人的脸要长成上半部分八角形下巴像椎子,还是很有难度的好不好?

燕婉没有韦家姐妹明艳,怎么也是个清秀佳人。鼻子小巧,嘴唇可爱,不胖不瘦。常年运动,那精气神正是青春无敌的时候,是这只丑公鸡能配得上的么?

“他收了几房美姬,府里蓄有舞姬歌伎,非美人儿不纳。”黑七火上浇油。

“不行。他真配不上燕婉!”岑三娘听到这里,心想长得丑就算了,还贪图美色,燕婉嫁给他,有什么好日子!

黑七看着岑三娘快要暴跳起来,唇边隐隐露出了笑容:“没想到你还真的是在替二姑娘操心。”

这,这叫什么话?

就算她和燕婉交情没那么深,她也不至于随便就能把燕婉往火坑里推的人好不好?岑三娘终于被黑七挑起了怒火:“你什么意思?”

黑七毫不退缩的正视着她:“就我说的那个意思。”

岑三娘冷笑一声:“我早说过了。你看我不顺眼没关系。这事是二姑娘的终身大事。你只需要尽职尽责查实了邹家大郎的情况。作主的是祖母,是相公。不是我!”

她回身坐下,面色淡淡的:“继续说吧。邹家的情况,邹家大郎除了蓄养过美姬舞女,还有别的不良嗜好没?他性情如何?如果你实在不愿意对我说,我领你去见祖母。”

黑七当没看到岑三娘变脸,自顾自的继续说道:“邹员外有四子三女。嫁进侍郎府的那位是大姑娘。她和邹雄杰及邹家二公子是嫡出。别的都是庶出。邹员外除了夫人外,能在府里被称为小夫人的妾室有七个,无身份的就数不清了。”

又是一个大家族啊。岑三娘暗暗叹气。除非燕婉嫁到小门小户,人口简单的人家,否则无可避免。

“他有美姬,有给了名份的妾室没有?有没有儿子女儿啥的?”岑三娘关心的事情比较实际。

大唐有钱人家都爱蓄养舞姬歌伎。彼此攀比,转手能当礼物送人。

只有给了名份的妾室和有了子女的姬妾不同。

“这倒没有。”

听到这个答案,岑三娘稍稍松了口气。

谁愿意过门就当后妈来着。美姬什么的,还能想想办法。只要管得住男人,婚前有多少,婚后都能一个不留。

“邹雄杰有个怪僻,从不饮酒。宴请时,面前只一杯清水。众人独醉他独醒。身边自有能饮酒的美姬相伴,倒也不影响众人的兴致。”

这时代是个男人就爱喝酒。不喝酒好啊。喝醉了,什么丑态都有,借着酒意揍老婆的事太多了。岑三娘总算听到了一个优点。

“邹员外最喜欢邹雄杰的一点是,邹家大郎继承了他的相貌和吝啬。家产百万,据说邹员外的姬妾多年前曾共用过一把木梳。后来传了出去,实在听不过人笑话,这才一一添置。至于邹家大郎继承了多少乃父之风,听一名与之打过交道的商人说起。曾有一回与邹雄杰同行。邹雄杰吃的是随身家仆自带的囊饼。最后囊饼吃完,数了五个铜板,买了五个馍。他吃三个,家仆吃两个。旁人看不过眼讥讽之,邹家大郎只说了一句,此行贩卖同样的货物,我的成本至少比你们少两个铜板。”黑七说到这里,明显语气里颇为佩服邹雄杰行事。

间接告诉岑三娘,这也是邹雄杰行商成功的原因。

岑三娘抚额。

男人和女人想的真不一样。省到这个地步,邹家再有钱,可舍不得花,燕婉难不成也跟着他啃馒头过日子降低成本?

钱就是用来改善生活的。不然赚钱干嘛?堆在银库里过干瘾?

她想起杜燕绥让黑七带了东西回来,反应过来:“相公知道了这件事?他怎么说?”

提起杜燕绥,黑七的背都挺直了些,恭谨的答道:“少爷说,婚事总得二姑娘心甘情愿。二姑娘不愿意。他养她一辈子。少爷对邹雄杰并无恶感。”

岑三娘沉默了片刻又问黑七:“这画像真和邹雄杰长的差不多?”

水墨画出来的,又不是写实素描。她有些怀疑。

黑七哼了声道:“见过的人无不称赞此画像尽得邹家大郎神髓!”

神你妹!这跟漫画画出一个人的性格啥啥的有什么区别?关健是本人长的是不是出来就会被城管喊着影响市容好不好!

听完了,岑三娘再无心情敷衍黑七。客气的谢了他:“黑爷辛苦了。我会如实告诉祖母和燕婉。”

意思是,您老别担心我这个嫂子要从中作怪了。

黑七站起身,拱了拱手。

他想了想,又对岑三娘道:“我回来的时候听说了。二房几位夫人面如土色的离了府。少夫人,女人是经不得吓的。你行事前该想清楚,三房要包多少银子给二房当药钱才是。”

那眼神,那神情。

岑三娘气得站了起来:“病了才好!省得三天两头无事跑来骚扰!”

黑七嘴角翘了翘:“毕竟是长辈……您不怕二房就此闹到族长那里治你个不孝的罪名?啊哈,二房也不会要三房掏药钱,心病嘛,借了院子心气就平了。”

岑三娘的气突然消了,想了想,露出了笑容:“黑爷这是在提醒我关心我吗?”

黑七一窒,粗声粗气的说道:“我是担心少夫人办岔了事,被二房讹诈。掏银子的是咱们三房!”

黑七说话阴阳怪气的。要说的事一件没拉下。看着和自己抬扛,最后也忍不住提醒自己。难不成这个人是暖壶型的?面冷心热来着?真是个别扭的老男人!

岑三娘笑了起来:“哦,原来黑爷是想指责我办错了事,得不偿失?咱们就走着瞧好了。”

黑七看了她一眼,这女人不是被自己气得要失控了么?居然还能笑得出来。他倒真想看看,如果二房要说被岑三娘吓病了,以此要挟,岑三娘会怎么办?他耸了耸肩,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么拽?杜燕绥,他是你的跟班还是你师傅啊?”岑三娘恨恨然。

岑三娘回想着黑七说的每一句话,看着那张被自己揉皱的画像,又摇了摇头。她真不看好邹家这门亲事。

心里搁着事,又被黑七一耽搁,岑三娘没有了睡意。

她喊了夏初进来帮她重新梳洗打扮。叫了轿子匆匆去了正气堂。

消息

这时候杜老夫人午觉没起。岑三娘叫尹妈妈别惊醒了老夫人,带着夏初去看望张氏。

说起来自她过门,还从来没有亲自在床前服侍过张氏。想到这里,岑三娘也有几分汗颜。她心里对张氏没有半分不敬。也曾问过杜燕绥,究竟张氏得的是什么病。

杜家请过无数的名医。只给出一个心力焦悴,气血不足,只能静养的答案。

岑三娘自己不通医术,毫无半点办法。

坐在旁边陪伴着,她能做的也只能是这样。

张氏的唇色都是苍白的,四月天盖着厚被子,看起来一点也不热。她看到岑三娘来,就想和她说话,才几句就喘起气来。

杜燕婉在旁边侍候,见这情形,急得将岑三娘拉了出去:“嫂嫂别介意,母亲见到你,总觉得要和你说些话才好。偏偏说话费精神,咱们还是外间说话吧。”

岑三娘笑了笑,望了眼低垂的帷帐轻声说道:“母亲您歇着吧。”

张氏微笑着点了点头。

她这才随了杜燕婉出去,在外间坐了。

“哥哥没回来前,母亲虽然身体差,吃着药,还能起身。哥哥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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