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枝沉默下来。
那命簿可不曾写得这般细,她也无法知晓宋听檐心中如何想,况且命簿里乌古族灭族乃是后来的事,还是那位老者着手做的。
如今却完全不同,这变数如此之大,叫她如何安心?
况且这宋听檐生得这般好颜色,已然是犯了他们司命的大忌,若是再加上如此城府,那么下一个被绕进去的仙官恐怕就是她了……
宋听檐看着夭枝离开,才往前而去,进了船舱,随手将佛珠放在桌上,他一路回来,衣上落了雨,雨水陡然而落浸湿乌发,越显眉眼殊色。
常坻端了水进来,递上净帕,“公子,到了京都,夭姑娘若是要跟洛小姐,去她家中住可如何是好?”
宋听檐拿过净帕擦去面上雨珠,转而擦去手上的水,“不会,疏姣独自离府,如今回去自顾不暇,如何留人做客?”
“可……若是夭姑娘不愿住在公子这处?”常坻有些担心。
“她不会说。”宋听檐将净帕放在一旁桌上。
常坻闻言疑惑万分,他不明白为何公子这般相信一个女子,且这女子不过刚刚相识,他有些担心,“可她若是生了贪念,想要独占宝藏……”
“世间女子皆被教养以夫为天,父纲夫纲皆是拘束,永远困于内宅是生不出丝毫野心的,金山银山即便摆在眼前也不敢拿。
夭姑娘虽脱离世俗之外,但天下皆是这般所为,又有何处能完全逃脱世俗思想的钳制?况且她是修行之人,未必愿意沾染铜臭,自不必担心于此。”宋听檐言辞间依旧平静,既知如此可叹世情也并无惋惜之意,平静淡漠听不出一丝温情,如同桌上的白玉,即使已做成佛珠,却依旧冰冷。
常坻略微一停顿,有些不敢多言。
他觉得自家公子对夭姑娘好像有些误会……
公子自幼到大从不经手银钱,自然从不在意这些,且公子好似也没看过夭姑娘拿钱时那两眼发光的场面……
…
暴雨倾盆,风大行船不易,只能暂时靠岸避雨。
洛疏姣当即上岸透气,夭枝便一个人呆在船舱里无所事事,不过她很习惯无所事事,因为摆件属性,即便无聊,她也不情愿动一动。
她打了个瞌睡,一抬眼就瞧见出现在她屋里嗑瓜子的滁皆山。
她眼光骤亮,“师兄,你怎么来了?”
她看了一眼船舱外头,见无人才转头看向还在嗑瓜子的滁皆山,“师兄怎会过来,你近日不用当差?”
滁皆山将嗑完的瓜子皮扔到桌上,“自然还有差事,只是正巧在附近便游过来看看你,你头一次办差,我需得来看看,免得你做出什么丧尽天良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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