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枝对他的跳脚懒得理会,这嫪贳极其狡诈,滑不溜手,可不是善茬,他的话十句只能信半句。
若只是宋听檐心善许他一门差事便也罢了,可若一开始就一场谋划,那她就得好好思索思索了 。
“你为何在宋听檐这里谋差,你这样的本事去何处不能谋个差事,自由自在岂不畅快?”
嫪贳似乎心气不顺,“你问我,不如去问他?”
夭枝微微一顿,心中的念头隐隐出来了,“他拿什么威胁你?
他留你在身边,却不怕你下蛊,那就是他有制约你的东西,那乌古族长给你下的蛊还没有解罢,制约之物是不是就在他身上,所以你要听命于他?”
她猜到这处,丝丝缕缕便全都理了起来,她记得女族长临死之前单独与宋听檐说过几句话,她当时无心留意,如今便只能猜,“他如何会有此物约制于你,必然是嫪婼给了他制约之物。
她恨毒了你,给他制约之物,就是相信他有能力能把你玩弄于股掌之间,替她自己报仇。”
嫪贳脸上的愤怒渐渐消下去,看着她一言不发。
夭枝却越理越清晰,“嫪婼心眼城府皆深,能让她相信宋听檐有轻而易举对付你的本事,就说明他在族中谋划操控过你们,且促成一些无法挽回的结果……”夭枝越说,声音越低,她的思绪似乎触到一片从未察觉的黑暗,后背都莫名起了几分凉意。
嫪贳眼眸快速转动,似乎生怕那制约他的人知道此事,“这可是你自己猜的,我一个字都没有说,你回去莫要乱说,若害了我,我便只能拉你一起死!”
夭枝思绪回来,这差事越发复杂,让她也失了耐心,“你一区区凡人能杀得了我?”
嫪贳闻言面露凶意,忽然想起她能驱使那巨蛇,甚至毫发无伤地回来,一时有了顾忌,难得没了言语。
夭枝垂下眼思索片刻,问出了盘旋心中已久的话,“乌古族宝藏你可有动?”
嫪贳皱眉,眼眸一转,语气又快又急,“什么乌古族宝藏,我不知道!”
夭枝见他这般,开口试探,“殿下要你半夜去做什么事?”
嫪贳倏然抬起头,“没有!他没有让我做事!”
夭枝往前一步,话里有话威胁道,“不如你猜猜我为什么能安然无恙走出乌古族?”
嫪贳退后一步,只觉憋屈至极,却只能开口,“我不能说!你看在我帮你们渡过雨林的份上放过我,别再问了!”他唇色都有些泛白,显然不愿多言。
这一句话说得夭枝黛眉蹙起,难道这乌古族灭族之祸,真是宋听檐有意引导?
若是真的,他那时看似在乌古族闲游,写医书,求药,却实际暗中推进了不少事,他引得嫪贳、嫪婼二虎相斗,不过三日,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将一个盘踞在苗疆边界数百年的神秘族落灭了个干净。
此等手段岂是寻常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