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孙子?抱你个大头鬼!我是男的啦!
白函情沉着一张脸,兀自生着闷气。
孟千波抱着新被子进来,兴致勃勃的铺上,然后又像只摇着尾巴的小狗,望着白函情,“娘子,你洗好没有?我抱你出来吃饭,好不好?”
白函情忿忿地瞪他,孟千波丝毫未觉,笑吟吟地将白函情抱起来,细细地替他擦干身子,塞进被窝,然后拿过两个大枕头,垫在他身后。
孟千波端过一碗香喷喷的瘦肉粥,笑眯眯的说:“娘子,我先喂你吃,好不好?虽然我也很饿,可是我娘说,女人第一次会很辛苦,一定要我先照顾好你,才准我吃东西。”
真是见鬼的第一次!白函情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这个男女都分不清楚的孟千波口口声声叫他娘子,听得他快要抓狂!
某位刚刚成为夫君的家伙茫然不觉,舀了一匙粥,吹了吹,就送到白函情嘴边。
白函情本来想发脾气不吃,可是肚子也饿得咕咕叫,而且说不定吃些东西可以恢复点力气,总比现在连路都走不动的好。
大便宜都让孟千波给占了,让他服侍服侍,讨回点利息也是好的。
想到这里,他嘴巴一张,将粥含进了嘴里。
孟千波见白函情吃了粥,高兴得手舞足蹈。
那个样子让白函情想起小时候抓到一只小雀儿,喂它吃米时,见到小雀儿吃一口,自己就高兴得不得了。
现在的他对孟千波来说,就跟一只肯乖乖吃东西的小雀儿差不多吧!真是郁闷到吐血啊!
沉着脸吃完一碗粥,白函情摇摇头,不吃了。
孟千波瞪大眼睛,“娘子,你真的不吃啦?我娘说女人的胃口很小,原来是真的。”
白函情怒瞪孟千波。白痴!我是因为心情不好,才没有胃口,跟什么女人不女人没关系!
唉!算了,跟个白痴生气,只有把自个儿气死。白函情索性缩进被窝,不再理他。
只听到一阵进食的响声,白函情偷偷露脸一看,孟千波光粥就喝了三大碗,大嘴里嚼着咸菜,右手还拿着一个大馒头。
饭桶!真是一个大饭桶!难怪长得人高马大的,可惜是个白痴!
白函情鄙夷地看他一眼,翻过身去睡觉。
睡梦中,白函情梦见自己好像被一只凶恶的大狼狗追,他使劲的跑呀跑呀,却怎么都跑不快,想用轻功,身体却重得跟个大铁块一样,怎么都飞不起来。
最后跌跤倒地,大狼狗扑了上来,白森森的尖牙在阳光下闪着冷冷的锋芒……
白函情惊叫一声,闭上眼睛,可是大狼狗却没有咬下来,反而伸出舌头舔自己的脸,湿渌渌的唾液弄得脸上黏糊糊的。
好恶心!
白函情打了个哆嗦,睁开眼睛却看见自己身上真的趴了一只大狼狗……不!是一只刚刚尝到情欲滋味的大色狼!
孟千波的舌头一个劲儿往白函情嘴里钻。
白函情吃了一惊,张嘴就咬。
孟千波吃痛,舌头一下子就缩了回去,一双泪汪汪的眼睛盯着白函情,委屈地说:“娘子,我想和你洞房!我娘说我们要天天洞房,才会有小宝宝跳出来叫我爹。”
白函情简直想把孟千波的娘也拖出来剁碎,当作肥料。
石头里可以蹦出孙悟空这只猴子,可是两个男人就算做到天荒地老,也蹦不出半根猴毛啊!
看来孟千波是被他老娘洗了脑,中毒太深,怎么样才能给他解毒呢?
白函情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他,拿起床边的纸笔,写了一行字。
“白天不能洞房!”孟千波睁大眼睛,一脸茫然,“为什么?”
白函情不耐烦地又写了一行字──不信就去问你娘!
“好,我马上就去问我娘!”傻小子很有股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钻研劲儿,拿着白函情写的纸条,转身就奔出房门。
白函情没想到孟千波说做就做,张大嘴巴吃惊不已。想到孟千波的娘拿着那张纸条看的模样,他的脸一下子发烫。
没一会儿工夫,孟千波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娘子!你说得对,我娘说白天的确不适宜洞房,那么我们晚上来洞房,好不好?”
白函情皱皱眉头,昨晚被他弄得半死不活,今晚要是再来,真的不要活啦!
他拿过纸笔再写──晚上也不行!
“啊?”孟千波沮丧着脸,几乎要哭出来,“为什么?娘子!”
白函情的手都在发抖。说实话,写这几个字他还真是不好意思,可是,事关今晚生死,说什么都要写啦!
“月事来了?”孟千波大声念出这几个字。
白函情简直觉得自己无地自容,可是孟千波依然一副白痴样。
“什么是月事啊?为什么月事来了,就不能洞房?”
这大白痴还真是有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个性!反正都丢了一次脸,再多丢一次没什么大不了的。
白函情再次刷刷的写了几个字──去问你娘!
“噢!”孟千波果然不愧是个勤学好问的好学生,马上又跑出了门。
白函情擦擦额上冷汗,心中暗暗祷告:老天爷,冒充女人这码子事,一定要天知地知,只有我知,要是传出去,我白函情真是不要做人了!
这次孟千波去得久了些,白函情正忐忑不安的时候,孟千波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来了。
这些是什么东西?白函情狐疑地看着孟千波。
只见孟千波小心翼翼地把大包小包的东西放在桌上,然后打开几个纸包,像献宝一样端到白函情的面前。
“娘子!你看,这是正宗山西小金丝枣,还有东北上好的人参。我娘说了,你这几天要好好补一补,身体才会好得快,我们才可以快一点洞房,嘿嘿……”
白函情无奈的瞥了一眼这些补血补气的药材,他是出了一点血没错,可要是被人像女人一样大补下去,非得七孔流血不可。这个玩笑可开大了,他可不想年纪轻轻就流血而亡,得想个法子才成!
当天晚上,孟千波端来一碗参汤,外带一碗红枣花生八宝粥。
在孟千波的坚持下,白函情吃掉了八宝粥,不过这碗参汤,他仅仅喝了两口,趁着孟千波不注意,剩下的都倒进了床边的夜壶。
晚上,孟千波果然老老实实睡在白函情身边,没有动手动脚。
可是睡在大色狼身边的白函情却是战战兢兢,大半夜都不敢合眼。
见白函情微微翻了个身,孟千波转过头,睁大眼睛说:“娘子,原来你也睡不着啊!我……我也睡不着,不知道为什么,好难受!”
白函情翻了个白眼,无意识地扫视孟千波紧绷的下身。这家伙初尝情欲,当然是春心萌动睡不着,偏偏他还傻呼呼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白函情闭上眼睛不理他,唯恐一不小心激发这大色狼的兽性,那可就轮到自己惨兮兮了。
过了一会儿,孟千波小心翼翼地探过头来,轻轻的说:“娘子,我们不洞房,但是我可不可以抱你?我想抱着你睡觉!”说着,他伸手搂住白函情的肩,一手搭在白函情的腰上,紧紧搂住不松手。
白函情使劲想挣脱,却没有丝毫力气,只好暗暗叹气。
算了、算了,便宜这个傻小子啦!我白函情虎落平阳被一只白痴狗欺负,等我恢复了功力,再将你这只白痴狗宰了炖汤!
夜色渐深,月亮偷偷升上树梢,笑弩了眉毛。
虽然是盛夏,可是泉州的夜晚还是有丝丝凉意渗进来,白函情全身一丝不挂,不由自主地向孟千波身上靠了靠。
不管怎么样,被这只大白痴狗抱着,还真是很暖和、很舒服啊!
白函情不知不觉的睡着了,没有看到自己的嘴边隐隐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此后几天,白函情像一只被精心喂养的猪,吃饱睡,睡饱吃,倒也过得逍遥自在,只是身子还是没有什么力气,依然说不出话。
万般无奈之下,只好整日躺在床上掰着指头数日子。
刚开始他还十分害怕有人会闯进来,谁知道孟千波这个大傻瓜还真是对他言听计从,说了不许人随便进房;果真几天过去,没有半个下人敢随便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