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霖微微一笑,像是松了一口气,“我知道的,郑总。”
郑振看着面前的年轻人,有钱人的圈子从来不缺美女帅哥,什么样的都有,看久了就疲了,再好看的人也不过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脱了衣服灯一关两眼一抹黑也差不离。这当然并不表示丑的就能混得一席之地,只不过好看,就仅仅是一项敲门砖一般的基本属性罢了。
但晏霖不仅是好看,他有自己的味道,大概是天生的吧很吸引人的干净气息,这是钱色交易中不常见的气息,哪怕是假的,是表象,也足够吸引大把愿意为此付出物质代价的有钱人了。
不过他很聪明,也很有野心。
知道自己的价值,却从来不滥用。再好的东西,用过度了就会坏,要用就要用到刀刃上,来换取最大的价值和利益。所以他也在模特圈的底层徘徊良久,有人说他假装清高,有人说他不适合这个圈子,甚至有吃了闭门羹的找人去揍他的。但机会还是来了,他终于等来了郑振这个伯乐。
伯乐,说白了,就是一拉皮条的。
来之前晏霖专门找了贺蓝的访谈,视频之类的观摩过,了解对手很重要。不过晏霖倒是打心底里认为自己确实比贺蓝各方面都更好一些,不管是身体条件还是气质长相,甚至是文化程度。他的紧张,并非源于和贺蓝的对比,而仅仅来自于对傅寒的揣摩,就像是应聘者面对心仪公司的面试官一样。
叶特助保持着两米的距离跟在傅寒背后,今天一天傅总都挺正常的,和以前没什么差别。他和对方谈起恒丰的事情时,傅寒也没过多表露什么意向,只是听了会儿,说他再考虑考虑。
叶甚蒙也没听出什么偏向,便想着等晚上郑总这边的安排完了,他看看情况再找傅寒磨一下。结果等叶特助一进房间,眼神就滴溜溜的瞄到了晏霖,心里一下子就炸了。
玛勒隔壁的,郑振居然玩这一套。
叶甚蒙内伤了。他要早知道郑振玩这一套,说什么也不会同意,他还没大方到自己送人给傅寒玩的地步。他好死不活的才拆撒了傅寒和贺蓝,这他妈又有人上赶着送人来了,再仔细一瞧,水嫩水嫩,比贺蓝还好看!
郑总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就感觉到叶特助投来的不善目光,不过傅总反倒没什么情绪,所以他也就装不知道,笑着招呼叶特助坐下来。
座位也排得招摇,一个谁也不认识的陌生小模特居然安排坐在傅寒旁边,但郑振给了个好名分,说是他老娘给他认的干弟弟。
叶特助肺都要气爆了,却不敢当场表露。心里直骂郑振,老子累死累活给你跑腿,你他妈带人来挖老子墙角。
郑振哪里知道叶特助心里对傅总抱着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他只觉得叶特助看他那目光就跟抢了他肉骨头的狗一样,恨不得扑过来咬他两口,搅得他心里七上八下的。
很快,郑总那颗悬着的心就有种石头落地的感觉了。晏霖果然是个聪明人,倒是很快找机会和傅总攀谈了起来。他生得好看,表情动作也是收放自如,总归是让人赏心悦目的。这种情况下,傅寒只要没表现出不高兴或者不耐烦,要往下一步走就是很容易的。送上门的美味,谁会拒绝呢?
有人欢喜有人愁,叶特助坐在傅寒另一边,鼻子里都快要喷火了,他现在的状态什么都不想管,送的房子也好,R国的项目也好,通通都不要了,只要赶快拉着傅寒离开这里,再不要见到晏霖那张脸就什么都好。
坐在这里,他都觉不出这种滋味到底是酸是甜是苦是辣,就算傅寒于他是漩涡,进去了就会粉身碎骨,可是看着别人的比他先一步往漩涡靠近,他又根本无法接受。
如果要撩拨就撩拨他好了,如果一定要找个备胎,找个床伴,找一段不投入真心和感情的关系,那也找他好了。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像龙卷风一样暴增数倍,以摧古拉朽的气力将他以往的坚持和底线都打破成了碎渣。他说他不玩,他只想等傅寒发现的那天,他只想以真心去换真心,可是倒头来,他还是坚持不下去了,他就是那么卑贱,他想最靠近傅寒,哪怕是假象也好,哪怕没有真心也好。
他只想更近一点,这个念头渐渐变得无法控制。
晏霖起身敬酒,走了一圈,最后到叶特助旁边,看了看他面前的杯子,倒的是橙汁。他新取了一只高脚杯,掺了三分之一的红酒,递给叶特助,笑道:“叶特助这一杯随意,郑哥提起你好多次,说是你帮了他大忙,他一直很感谢你。”
说着,晏霖举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径直干了满杯。这样耿直的敬酒方式,倒是给足了叶甚蒙面子,捧得太高了,酒桌上自然就有人要嘲。见晏霖干了杯,其他人就如助兴一般闹着要叶特助也干杯。
叶甚蒙有点赌气,气什么他现在脑子里也想不明白,拿过那杯子,一口气就灌了进去。
郑总是带头拍手叫好起来,他知道叶甚蒙不喝酒,全当这是叶特助也在捧晏霖了,一时间酒桌上气氛倒也热烈。
叶特助是天生不甚酒力,酒一下肚,脸上即刻便上了色,从脸到脖子,□□出来的地方全是一片红,他原本肤色偏白,这样的反差便更是明显。过不了一会儿,他就开始发热头晕,算不上特别厉害,意识尚还清醒。
只是后半场他就完全不在状态了,再有人劝叶特助喝酒,郑振都主动帮他挡下来了。
叶甚蒙喝了两口汤,偏着头盯着举杯的晏霖,对方酒量不差,刚刚就走了一轮了,现在和傅寒也已经下了两三杯。玻璃杯碰到一起的时候发出清脆的声音,里面盛着的红色液体晃动着在玻璃上留下一层浅淡的印记。
他离开座位往大厅的洗手间走,越走越热,干脆把西装外套和领带都脱了下来,刚推门走进洗手间,他就忍不住了。把外套和领带狠狠的揉成一团,用力甩到地上,砰的一脚踹到门上。
“艹尼玛的,傅寒!”
洗手间里有个男人在小便,被他一吼,尿都洒偏了,赶紧拉上裤子洗手出了门,生怕这个醉酒的男人不分青红皂白找他麻烦。
临走的时候咕隆了一句:“神经病。”
所谓酒壮怂人胆,叶特助本就是有气没处发,这三个字简直是直接点爆他,他追上去就把那男人扑到在地,拽着对方的衣领,大骂道:“你他妈说什么?再说一遍。”
那人也火了,上个厕所也白白挨打,谁心里都不服气,如果是个肌肉厚实的大个子,他也就忍了,偏偏叶特助瘦,那人便也一拳轰到叶甚蒙肩膀上,怒骂道:“你他妈脑子有病吧!发什么酒疯。”
两个人在洗手间门口打起来,进出的几个女士看到了,都吓得叫起来,要么就踮着脚飞快的跑了。
过了会儿,保安就过来了,赶紧把两人分开。那男人骂了几句,拍了拍衣服就走了。
叶特助摸了一下鼻子,鼻腔里浸出一片血,满是血腥味。他又钻进洗手间,洗了个脸,拿了点纸巾塞住鼻子,有点茫然的杵在卫生间里,也不知道该去哪儿。
中途有几个人进来,看他那副尊容,又立刻转身离开了。
叶甚蒙对着镜子瞧了瞧,如果忍不了是不是就不忍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章
郑振在门口晃了晃,没看见叶特助,正琢磨着这人跑哪里去了,就看到对方朝他笑着走了过来。
“叶老弟?还好吧。”郑振笑着拍拍他,“我还以为你是醉倒了。正说去找你。”
叶甚蒙摇摇头,把他拉到一边道:“郑哥,不是我说你。你今天把那什么晏霖找来是做什么?”
郑振眯着眼,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叶老弟啊,关键是这次这个项目得想法设法拿下来,就得让傅总点头对不对。你放心,晏霖这个人心里清明得很,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看他和傅总聊得还可以。”
叶甚蒙撅了撅嘴,压低声音道:“郑哥,我也就看我们关系好,老实告诉你吧,你这样傅总不会高兴的。有些事你不知道,傅总最讨厌的就是主动送上门的,而且他也不喜欢这么嫩的货色,你这是马屁都拍马腿上了。我想帮你圆都不知道该怎么圆。”
郑振心头咯噔一跳,他是全场没看出来傅寒的意思,但叶甚蒙确实是一进屋就情绪不对头。对方的话郑振虽然不全信,可是他们现在是同一条船上的,没道理叶甚蒙会在这事上泼他冷水,难道真的是他没搞对方向?
话嘛,反正就是上下两张嘴皮子一翻,叶特助骗也骗惯了,也不差骗郑振这两三句。见对方脸色已经疑惑,便接着道:“我刚刚一进门就知道惨了,我想和你对个信儿,但你一直没明白过来。今天晚上后续的安排你就别再上了,一会儿吃完饭,你们就找个借口撤吧。我单独和他把事情再说一下。”
郑振有点疑虑,“要不我让晏霖去试试傅总的意思?如果真没,那今天就算了。万一有呢?”
郑总显然不死心,叶甚蒙要是能谈出个结果,R国的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