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竟一个都没有,原本以为母亲会担心,可是一想到假如母亲知道自己只喜欢男人,完全不能接受女人呢?
说不定她宁愿再生一个,也不想找自己了吧。
对待荣谨言母亲都能那麽狠毒,对待自己更不用说。
荣谨行还记得很小的时候,第一次听说有个哥哥时,自己是多麽开心的在母亲怀里撒娇,想要跟哥哥一起玩儿,换来的却是母亲毫不留情的一记耳光。
“要是没有那个人,你就是荣家唯一的儿子,你的父亲会疼爱你,无时无刻不陪著你、关心你,荣家的财产都是你一个人。”母亲李慧玲愤怒的斥责著小谨行,“而现在你竟然因为得知有一个敌人,而感到高兴。”
这麽多年来,要不是他一直顺从著母亲,说不定母亲会再生出一个弟弟,用教育自己的话,去教育自己的弟弟。当然,那时候,弟弟的仇人将会从一个变成两个。
荣谨行捂住自己的双眼仰起头,平静了一会儿,任命般的站起来。
他很渴,可是没有钱。
公园里有自来水,喝一口不会有任何危险。
哗啦啦的水从龙头里涌出来,荣谨行用手兜著谁洗了把脸,然後歪著头,开始喝。
冰冷的水从喉咙一直流入身体里,除了感到少许冰冷的刺痛,并无其他不适。
荣谨行放下心来,又喝了好几口。
渴的问题解决了,可是饥饿怎麽办?
突然从二世祖变成身无分文的穷鬼,自暴自弃的荣谨行压根没想过去找份工作的事,对他而言远水解不了近渴。可是让他去乞讨,他又放不下身段。
就这样在公园里坐了一天,肚子早就饿到没有感觉,脑袋昏昏沈沈的,意识也开始模糊不清。
天色被落日染成暗黄色,荣谨行无力地闭上眼,有种快要死掉的错觉。
“妈妈,不要丢掉狗狗。”小男孩糯!地央求声从不远处传来。
“它身上有弓形虫,会危害你的健康,必须丢掉。”女人专制的言论,跟李慧玲如出一辙。
荣谨行张开眼,寻著声处看去,只见一个小男孩被妈妈牵著手往前拉,在他身後不远处站著一条小白狗。
小白狗似乎对自己将会被丢弃的事早有预感,追了几步便不再追上去。它知道凭借自己的能力也无力回天,只能睁著圆溜溜的大眼睛,定定地看著他曾经的小主人,努力记住他的模样,希望在想念的时候能够翻出来看一看,不至於脑海里一片空白。
小男孩一步三回头,舍不得,但力气敌不过妈妈,在拉扯下最终消失在转弯街角。
小白狗又看了几分锺,把小主人的样子深深的可在闹锺,才低下头,扭动著肉肉的小屁股,离开那里。
荣谨行看著那条还没有把巴掌大的小白狗一扭一扭地走过来,走到荣谨行面前时,停下来,歪头也看著他。
“喂,流浪狗你看什麽看。”
小白狗一屁股坐在地上,仰起头,对荣谨行叫了一声,声音很小,它那弱小的身体也发不出多麽惊人的声量来。
“你想说什麽?”荣谨行对小白狗招招手,那狗便抬起屁股跑过来。
抱起小白狗,荣谨行低头抚摸著他背脊上的毛,小白狗立即在他手心里翻了个身,露出肚皮,吐著粉粉的舌头,让荣谨行换一个地方挠。
“你是在叫我流浪汉吗?”荣谨行目光柔和地看著同命相连的弱小动物,“哈哈哈,流浪狗、流浪汉,我们是一样的了。”
“是一样的,就跟那个流浪汉用一样的方式填饱肚子。”
头顶上方传来男人的声音,荣谨行抬起头,看到项鹰後,窘迫地红了下脸蛋,又迅速低下头,他为自己现在的处境而感到没面子,也纳闷,为什麽他会出现在这里。
“没有听到我说话吗?”项鹰的声音里带著不可压制的怒气。
荣谨行不听他说话,执意低著头。
胳膊突然被人拉住,整个人被项鹰往上提,好几顿没吃的荣谨行根本无力与他抗衡,只能被项鹰像提小鸡一样,拉扯起来,带到垃圾桶前。
那条小白狗也从他身上滚下来。
早上摸走荣谨行手机的流浪汉靠在垃圾桶上,正在吃刚从垃圾桶里翻出来的别人丢弃的吃剩下的盒饭。
“吃啊!”项鹰推压著荣谨行的後背,“跟他一样,吃垃圾桶里的垃圾。”
“放开我。”
“给我吃!”
背被项鹰压得很低,一只手也被反剪在身後,徒有一只手的荣谨行除了挥手,什麽都做不了。
荣谨行急得吼起来:“我不要吃垃圾。”
“要做流浪汉,就要吃垃圾,然後自己也变成垃圾,一文不值,被人嗤笑,被人踩在脚底。”
吃饭吃一半的流浪汉被这两人吓了一跳,阖上一次性盒饭的盖子,躲得远远的。
项鹰的话如同当头棒喝,一下就把荣谨行打得清醒过来。
“我不吃,打死我也不吃!”荣谨行大声嚷嚷著。
“那你要不要做流浪汉?”
“不要,不做流浪汉。”
项鹰这才松手,甩开荣谨行。
荣谨行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小白狗担心地围过去,用圆鼓鼓的脑袋拱他的身体。
项鹰拍掉手上的灰尘说:“真想给你一面镜子,让你看看现在你可笑的模样。”
荣谨行哭丧著脸,嘶吼道:“你为什麽会出现在这里?我要做什麽,跟你又有什麽关系?”
“我不想今後在流浪汉中看到熟人的面孔。”
“你以为我想吗?你给我滚,你跟他们一样,都等著看我笑话,我不会向你们低头,去求你们的!”
“我没让你向我低头。”项鹰莞尔一笑,“我走了,你就只有做流浪汉的命。”
该死的现实,真是让人讨厌,荣谨行懊恼的叫了一声,任命地垂下脑袋,闷闷地说:“好,我跟你回家。”
眼前发生的事跟梦境中极为相似,一切的源头来自那日离开酒店时,项鹰的那句“被人撵出家门的小野猫,要跟我回家吗?”,这句话就像是句诅咒,荣谨行兜兜转转,最後又一次面对这个问题。
不过项鹰的回答却是:“无家可归的小野猫,我可以收留你。不过……”停顿一下,嘴角牵起一抹意料之中的算计笑容,“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自己看著办吧。”
“什麽看著办,你想怎样就说,欲言又止的对我没用。”
荣谨行坐在地上,张牙舞爪的撒泼。
项鹰弯腰,捏著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
荣谨行扭了几下,发现是无用功後也放弃反抗,瞪著一双眼,狠狠地盯著项鹰,恨不得在他身上瞪出两个窟窿来。
项鹰拍了拍他黑了吧唧的脸颊感慨道:“除了这张脸,你一无是处。”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不要人生攻击,磨磨唧唧的,你是不是男人。”
“我是不是男人你会不知道?”项鹰笑了笑,“一般情况下,一个有钱的人,对於一个没钱的,曾经跟自己上过床,又觉得身体契合度不错的人会怎麽处理?”
“包养他?”
“如你所愿,既然你想被我包养,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包养你吧。不过你要明确自己的身份,不要逾矩。”
喂喂喂,我只是回答你的问题,根本没有求你包养我吧。
事情究竟是怎麽发展的?
他又是怎麽突然从快要沦为流浪汉的可怜人,转化成被项鹰包养的男人。
反正被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