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有女儿的人,还这么任性。脑袋里马上浮现出妻子生气的面容,这样想着,就更不敢告诉妻子了。
在A市转了一圈,最后是因为实在饿得不行才停下来。
随便地扫了周围的环境,有不少快餐店,但一看里面人挤人的,还有那发黄的桌子,就不想进去了。到了旁边的一家小
店买了个面包,林文很快就啃完了。
一个面包当然不能饱肚,但他心思挂着花生夹,哪顾得那么多。
其实花生夹很脏的,当夕阳西下,林文站在公交站前时这样想。他手里空无一物,还是没买到啊。
旁边的麦芽糖非常脏,而且那些花生都是人工弄上去,沾了好多人的手。很脏的,别买了,快回去吧。明天要上班了,
要回去了,不然书记又要给他脸色看了。
一直对自己催眠着,却在931路路过时没有踏上去,虽然不是末班车,但通往县城的大巴却是最后一班了。只要他刚才搭
上931就不会错过了。
心里有些担心,但更多的是兴奋。大不了明天坐5点半的车下去,这样还可以有一个晚上的时间找花生夹。这样想着,刚
刚那忐忑不安的心情就跑得不见影了。
可是即使多了一个晚上还是找不到花生夹,而此时才10点。林文拿出口袋里的手机看了看时间。就算再找下去,也找不
到吧。这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踩下的脚步也有些虚软。
旁边走过的人,对于这个四处张望的男人并未有任何疑惑。都市已是冷漠的代名词,谁有那个心思去关心别人呢。
而地毯似寻找花生夹的林文,在接近午夜12点时,发现自己迷路了,非但如此似乎还走到了一个很偏僻的地方。抬头看
看四周,这里应该是A市老居民区,因为有不少房顶是用瓦片盖的。
怎么走到这里了,心里这样疑惑着,但在疑惑的同时更是害怕。离开的脚步也越来越快了,可没走几步,却听到身后传
来不属于自己的脚步声。是谁?害怕地想着,却不敢跑起来,就担心一跑起来,会激怒后面的人。可脚步声离自己越来
越近了,到后来几乎要贴着他了。
受不住了,心里喊着。终于蹬起步子跑起来了。可是后面的那个人竟跟着他跑起来了。
难道他真的碰上抢劫的,越想越害怕,脚上的步子也越来越加快了。
(3)
那不是林文吗,这样想的下刻,对方已经冲到他车前了。
“步行街,谢谢。”看见不远处停着一辆车,林文就差没兴奋地叫起来了,直奔过去,林文便要去拉那车门。
可下一刻,他竟看到有一双手也抓住他正握着的车柄。
“师傅,快开门啊。”带上着急的声音从林文嘴里传出,没想到这个人这么嚣张,都到光亮处了,还敢追上来。这下司
机说不定就要把车给开走了,毕竟这年头有几个不怕死的。这样一想,林文竟把头伸进前面的窗户中,“师傅……是你
?”
那是怎样的情形,在校庆上刚刚见过的初任情人,把头塞进他的车子,一双圆鼓鼓的眼睛直溜溜地看着他。
“这样很危险的。”不是都已经是当父亲的人了吗?怎么还会做这么幼稚的事。有些生气地想着,闻清的声音不自觉地
带上几分责怪。
“啊,对不起。”只是被这样说,就觉得自己犯了很大的错误,林文赶紧把头拿出车子,可站直身子又想起旁边的“坏
人”。他再次把头探进闻清车子,“那个,你先把车门打开,让我进去。”
眼神往后瞟去,一个年轻的姑娘正站在那。
闻清身体后倾先把后面的车门打开,“上来吧。”
“谢谢你啊,我好怕啊,谢谢你啊。”
咦?怎么还有其它声音,林文转着脑袋正看到一个姑娘坐进了后座。
伸手把林文的脑袋推出车子,然后再打开把车门,把这家伙拽进车子。
“刚刚那个人呢?”还搞不清状况的林文,一双眼睛在车外车内转来转去。
很想抚头,或者给对方一个暴栗,怎么会这么迟钝呢,以前不是很机灵的人吗?最终闻清也只是指着后座的女孩对林文
说道,“她便是跟在你后面的人。”
“啊?”惊讶张大着嘴巴的林文,下刻便快速地把头转向车外,一双眼睛也老实地定不住不动,再也不敢乱瞄了。丢脸
死了。
那位姑娘跟林文一样也是担心有坏人闯出来,所以便一直跟在林文后面,只是她跟得太紧了,才让林文以为是哪个坏人
跟在他后面。
到了闹区,那位姑娘便下了车。
“我也下去吧。”事情搞清楚了,林文的脸也红透了。明明是冷得都要围围巾的季节,他却全身发热。
“你不是要去步行街吗?”闻清边说边把车转向另一个方向。
“那个,刚刚不知道是你。”
倒是很诚实嘛。心里哼一声,闻清脸上自是没表现出来,“到那下吧。”
接下来两人便沉默起来。
钻进耳朵的除了风吹过呼呼声,便没有了。林文有些别扭地坐在车里,现在他只想赶紧下车,再跟旁边的男人多待一会
,他说不定会窒息。
“你不舒服。”又不小学生,他坐得那么端正干什么?而且,以前就没见过他好好坐着的样子。
“没…没有…”这会林文反应很快,闻清话一出口,他马上就回答了,只是声音结结巴巴的。
“你怎么变……”想说对方怎么变得这么大,最终没有出口,自己有什么资格问这话,而且还是带上责怪的口气。
似乎听出了闻清话里的意思,林文讪讪地笑了下,只说“快到步行街了吧。”
对方急忙着要下车的口气,让闻清感到极不舒服,就这么讨厌跟我在一起吗?故意把车绕上另一条路,然后再假装抱歉
地对对方说,“真是不好意思,我来A市没多久,路不是很熟,以为步行街是走这条路的,没想到不是。”说完看着对方
,等对方的回答。
轻轻地皱起眉头,却想起现在还坐在人家车上,林文赶紧摆出一副笑容,“没关系,你到前面停下来,我搭的士过去就
可以了。”
真是不舒服的笑容,好假。“那怎么行,怎么讲咱们也是同学一场,这要让以前的同学知道,非骂我小气不可。”
同学一场,只是这样简单的四个字,自己听了就觉得好难受,觉得对方说错了,不只是同学的,不是吗?可是,是自己
先说出这句话,现在又有什么立场去怪对方这样说呢。闻清肯定还在恨他吧,不,他不会恨自己,他那么骄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