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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呵呵了,昨晚一个盛惟乔“偏偏嫁给你”的徐抱墨,已经让盛睡鹤心浮气躁,差点失手杀人了;今天这敖鸾箫也上了盛惟乔的关心名单——徐抱墨毕竟也是要去长安赶考的,盛睡鹤不好轻易让他滚也还罢了,现在这个敖鸾箫,哪能不趁机打发了?!
当下不遗余力的劝说道,“如果继续留他们在船上的话,为兄是没什么意见的。想来乖囡囡这么大方也不在意!但是你想,昨晚的事情,不止牵涉到你,徐世兄才是首当其冲!他肩头好大一片青紫,抵达长安之前都不知道能不能完全消退呢!不管能不能,反正这次见到宁威侯夫妇之后,只怕咱们兄妹头件事请就是请罪!毕竟他是在咱们家船上出的事儿。”
“你说咱们兄妹尚且这样尴尬,到时候却叫敖家兄妹如何自处?”
“徐世兄毕竟是宁威侯夫妇唯一的儿子,又常年被留在苍梧郡陪伴徐老侯爷跟夏侯老夫人。与宁威侯夫妇十几年没见了——易地而处,你说如果你跟爹娘分别十几年,这时候终于照面,爹娘却发现你身上带了伤,哪怕是意外,哪怕是故人之后的误伤,你觉得他们会不生气不心疼吗?”
“尤其徐世兄那伤,我后来问过了,不但不是意外,还是敖小姐故意设计弄的!”
“到时候万一宁威侯夫妇爱子之心发作,当众诘问敖小姐,得多尴尬?”
“要怎么下台?”
“这样岂不是叫敖家兄妹更加难堪嘛!”
盛睡鹤得出结论,“所以咱们非但不能继续留下他们,还得主动劝他们下船,否则目前这情况,真去了长安,没准他们以为咱们是故意逼着他们去见宁威侯夫妇了!”
说到此处,他端起茶碗浅啜一口,看似不动声色、实则心急火燎的观察着盛惟乔的神情,希望她能够被自己哄住点头。
谁知盛惟乔听罢,良久没有作声,好一会,她才抬眼,若有所思的看住了盛睡鹤——看的盛睡鹤都觉得要毛骨悚然了,才慢吞吞的开口,说的却不是在敖家兄妹去留问题上的表态,而是:“我记得昨晚哥哥提到敖鸾镜,人前人后都是一口一个‘表妹’,怎么一晚上过来,忽然就换成‘小姐’了?”
第八十八章 盛睡鹤:偷摸喝醋得到几时?
盛睡鹤闻言,有片刻的狼狈,但立刻掩饰下去,若无其事的笑道:“那敖小姐不过是外人,在为兄心目中,哪里能跟乖囡囡你比?本来想着她虽然有些小脾气,咱们不惯着,但念在祖辈的情谊上,也不必戳穿。但她都当众栽赃乖囡囡了,为兄又怎么可能不从此远着她?”
“昨晚那种情况,也是为了平息事端,说了些软和话而已。”
“为兄真正关心的,当然还是乖囡囡了!”
他这么说的时候心头颇为无奈,暗道:老子倒是想继续保持盛家大公子惯常示人的宽容厚道,反正只是一个称呼而已,当年老子在玳瑁岛时,说过的好听话多了去了,回头该下狠手什么时候犹豫过?何况区区一声“表妹”。
但谁叫你这乖囡囡率先对那敖鸾镜改了口,现在要不顺着你点,万一你记恨起来,越发远着老子、甚至主动跟老子作对,老子还怎么哄你打消嫁给徐抱墨的念头?
好在盛惟乔的脾气不算古怪,还是蛮好哄的,闻言果然露了笑色,说道:“这是应该的!你是我哥哥,又不是那敖鸾镜的哥哥!她敖鸾镜自有敖表哥这个嫡亲兄长疼,关你什么事呢?你本来就该站在我这边才对!”
她心里希望这只盛睡鹤能够注意到重点:你是我哥哥!
——咱们是世人眼里的亲兄妹、礼法上的一家人,不管你是打算报复我呢还是想打我主意,行动之前都想想好,别冲动啊!!!
可惜这番苦心注定白费了,盛睡鹤唇角微勾,暗自开心:老子就知道这女孩儿吃软不吃硬!
等他再说点好听的,把这女孩儿哄开心了,不怕她不收回嫁进徐家的话!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心情愉快道:“当然了,俗话说长兄如父,如今爹娘不在跟前,为兄哪能不看着点你?”
——所以老子有责任有义务也有名分劝你远离徐抱墨啊!
盛惟乔不知道他的心思,觉得很是满意:长兄如父都说出来了,可见盛睡鹤要么真对自己没有兄妹之情以外的情愫,要么就是看出了自己的提醒而且做出了承诺——虽然她觉得盛睡鹤也不是没有撒谎的可能,不过至少他肯表这个态,说明也是很顾忌两人之间兄妹的名分的!
这样就好啊,这样就说明自己的安全还是很有保障的!
自认为达到目的的两人都觉得心情不错,这时候也到用早饭的时候了,盛惟乔懒得再上楼,直接在盛睡鹤这边用完早饭,漱了口,盛睡鹤总算想起来其他事,对盛惟乔说:“昨晚之事既然没教应姜跟八妹妹掺合,今天也让她们待在三楼,在咱们处置结束前不要下去打扰?”
盛惟乔颔首:“好。”
昨晚敖鸾镜那一嗓子全船都惊动了,同在三楼舱房的公孙应姜跟盛惟妩自然也不例外。
不过盛睡鹤赶到之后,认为小孩子不适合知道这种事情——尤其盛惟妩童言无忌的前科太多——所以就把盛惟妩强行塞回房里,还打发了公孙应姜去盯住她。
现在再提起她们,盛惟乔忙让绿锦上去传话。
片刻后绿锦下来回命,说:“八小姐很不高兴,说等会要小姐您陪着去甲板上垂钓才可以!”盛惟乔还没说话,盛睡鹤先皱了眉,道:“乖囡囡脚伤还没好,上上下下的已经不大安全了。若只是坐在甲板上吹吹风也还罢了,如果垂钓,万一赶着大鱼,被拖下海去怎么办?”
之前他们去玳瑁岛的时候,盛惟乔好好儿的,可不就是被鱼拽下去,还因为落水之后的惊慌失措,差点连累救她的盛睡鹤都栽了跟头!
现在她伤了脚,盛睡鹤自然更不放心了。
绿锦闻言,使劲看盛惟乔:小姐,看看,奴婢就说大公子疼您啊!这么友爱的大公子,您就不能对他好点吗?
然而盛惟乔压根没注意到她的眼色,沉吟道:“若不答应,惟妩肯定要闹。罢了,我不拿钓竿,就在旁边看着她吧!”
盛睡鹤心说你昨晚根本没睡好,今儿又这么一大早起来操心后续,等会很该回房去补眠才是,盛惟妩让公孙应姜继续陪着不就是了?左右小孩子不听话,拎起来打一顿都能解决——不过知道她宠溺堂妹,必然舍不得打盛惟妩的,只得扯了扯嘴角,算是默认了盛惟乔的意思。
这只是小事,说过也就算了。
两人看了看时辰已经差不多,便唤进软舆,抬了盛惟乔,与盛睡鹤一前一后下楼,到一楼的厅堂里去等众人聚集。
到了里头,却见徐抱墨先在了,正不住的唉声叹气,看到盛惟乔进来,跟老鼠见了猫似的,一副恨不得跳起来的样子,手里茶水都溅出了点在衣襟上——战战兢兢的起身相迎:“恒殊弟,世世世世世妹,您您您也来了啊?”
盛惟乔瞥他一眼,见他就差在脸上写上“好想离您十万八千里”,心生不满,哼道:“你作这惊弓之鸟之态做什么?我是老虎吗?能吃了你?!”
“你不是老虎是什么?!”徐抱墨腹诽,“你简直就是一头活脱脱的母老虎——不然本世子巴不得娶你这样的美人啊!”
当然汲取了昨晚的教训后,面上他是一点都不敢流露出来的,赔笑道:“没有没有!我就是觉得世妹一晚上过来,显得越发好看了,所以觉得有点自惭形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