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潘尚文把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
“小山羊，你喝醉了喔。”雪霏霖以警告的语气说。
他以略带沙哑的磁性声音说：“我没醉。”
雪霏霖感到一阵发麻，正要回头瞪他，他一溜烟地走开；雪霏霖望着他的背影，他突然转头，咧开嘴对她笑。
雪霏霖对他皱皱鼻子，然后撇开视线不理会他，与身旁前来取鸡尾酒的女子寒暄起来。
“他怎么没来”温明浩瞅着葛耀云的侧脸问。
他指的一定是罗京城吧。这个问题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葛耀云耸耸肩，斜睨着他反问：“你怎么会来”
“因为无聊。”温明浩说，喝了一口杯里的红酒。“这种日子最好不要一个人。”
葛耀云盯着他黯然的盎，保持沉默。
他笑了笑，忽然问：“我们为什么会分手”
“不记得了。”葛耀云撇开脸，望着透明的落地窗。
“你不记得吗”他摇摇头。
她真讨厌温明浩这种感怀的落寞心情，因为这种不好的心情很容易就会传染给她了。
“有点后悔。”他低声说。
葛耀云低着头，手不自觉地转着空了的玻璃杯。然后，她抬头瞅着落地窗里反照出来他修长的翦影，微蹙起眉头。
“我想回去了。”她说，感觉有些局促不安，大概是因为他的话吧。
“我送你回去。”看了看墙上的钟，他说：“快十一点，太晚了。”
不等她回答，温明浩走到雪霏霖一身边说“葛耀云想回去，我和她一起走，顺道送她回去。
葛耀云追了上来，对温明浩说：“不用了，太麻烦你了”
“要不叫罗京城来接你，你这样一个人回去，连我也不放心。”雪霏霖截断她说。
葛耀云还在生罗京城的气，哪里肯打电话找他来，更何况搞不好他还没回去咧。想了半晌，只好说：“温明浩送我回去就好了。”
葛耀云临走之前，雪霏霖突然低声附在她耳边，意味深长地说：“你忘了，男人最需要的是刺激，给罗京城一点颜色看看。”
葛耀云这才知道雪霏霖要温明浩送她回去的用意，不禁白她一眼。
幸好回家的路上温明浩不再提起原先那个令她尴尬的话题，似乎知道她心情不是很好，故意挑了一些笑话讲给她听。
葛耀云几乎是一路笑回家的。
冬天冷冷的街景急速从窗外掠过，葛耀云的心情蓦地变得十分轻松。如果抛开过去沉重的包袱，她觉得也许他们可以由旧情变成朋友。
停好了车，温明浩体贴地为她开车门，她突然想起这是罗京城从来没做过的事。
她从车里出来，眼底带着笑意说：“我觉得很愉快，也许我们——”
她的唇骤然被温明浩用手指贴住，连没说出的话也被它含在口中。葛耀云刚要意识过来，他已经放开她了。
温明浩以深邃的目光凝视着一脸茫然的她，待葛耀云回神过来，温明浩已经开车走了。
葛耀云蹙眉站在原地半晌，
一转身，赫然望见罗京城站在她眼前，她吃惊地吓了一跳。整条巷子只有他们两个人，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
望着她惊诧的模样，罗京城一边嘴角紧绷地上扬，嘲讽她说：“做那种事也选暗一点的地方吧，站在路灯下亲热，不怕别人看见吗”
她原本有些气温明浩如此鲁莽的举动，不过听到罗京城的话，她更气他。
他眼底有一闪即逝的怒火。
“随便你！”她转身走进大楼里。
葛耀云与罗京城并肩站在狭小的电梯里，两个人不发一语望着电梯逐渐上升的数字，空气中弥漫着即将下雷雨一般沉闷的气息。
片刻，他们出了电悌，一前一后进入屋里。
望着餐桌上整齐排列的餐盘与黄色长条的蜡烛。
“你为他准备的”罗京城淡淡的瞥她一眼问。
他指的是温明浩吧葛耀云抬高下颚，怒瞪着罗京城。
这个白痴居然真的连圣诞夜都忘了。罗京城瞅她一眼，露出似笑非笑、异常紧绷的表情，然后望着餐桌上原封未动的一大盘的沙拉说：“看来我回来得早了，坏了你的好事。”
她气极败坏地说：“你知道就好了，然后拿起那盆沙拉，使劲往垃圾筒倒。
“你干嘛”他阻止她，捉住她的手。
“你管我！”她生气地推开他。
“好，随便你。”他放开她说。
一听到他说的话，她猛然将向日葵桌布往下扯，先是哗啦哗啦的声音，接着就是一阵吓人的玻璃破裂声。
葛耀云颓丧地蹲在地上，脸埋在膝里，突然放声哭起来。
不懂为什么她会这么生气，罗京城怔了半晌，蹲下身安抚她说：“别碰我！”她用力挥开他的手。
他没再碰她，只是蹲在她身旁无言地瞅着她。
过了一会儿，葛耀云用手背抹掉颊上的泪，抬起头来，睫毛上还悬着泪珠，很狠瞪他一眼，就冲进房内，碰地一声关上门。
该生气的人是他才对吧是他撞见她和别的男人亲热，怎么她火气比他还大
搞什么！他望着被葛耀云用力关上的门。累了一天，好不容易把程式做出来，居然被这样硬生生关在门外。
拿起扫把与畚箕，罗京城把满地的残骸处理千净。到现在他还是不知道，今晚是情人们珍惜的圣诞夜咧。
“罗京城亲眼看到温明浩和你在一起”雪霏霖露出震惊的表情，望着正在试穿鞋子的葛耀云。
“嗯。”葛耀云抬头瞥她一眼，又低下头忙着扣好脚上的新鞋。
“然后呢”
“哇，太刺激了吧！”雪霏霖忍不住赞叹。
葛耀云站在明亮的镜子前，望着脚上赭红色的新鞋。
“你觉得好不好看”她问雪霏霖。
“嗯，好看。如果配上你新买的连身短裙洋装一定更好看。”雪霏霖由衷的说。
“好吧，就买这双。”葛耀云毫不犹豫的说。
然后，她们出了百货公司；雪霏霖瞅着葛耀云手里大包小包的东西，侧头问她“怎么你今天买东西出手格外大方，好像泄愤一样，你……和罗京城吵架了”
“嗯。”
“就因为温明浩”雪霏霖盯着她问。
“温明浩只是导火线。”葛耀云瞅了雪霏霖一眼，然后将圣诞夜那晚发生的事详细告诉她。
“吵过之后，我和他大概有五天没讲话了吧。”葛耀云最后说。
“他到现在还是不知道那晚的大餐是你特别为他准备的吗”雪霏霖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全天下最迟钝的人就是他了。”葛耀云想到那晚他的态度，语气难掩怒意。
望着葛耀云气呼呼的表情，雪霏霖不禁抿嘴微笑。“不过，他好像很介意温明浩，他吃醋就表示他很爱你。”
“爱哪有这样表示的。”葛耀云想起那晚罗京城的冷嘲热讽，不禁蹙眉反驳。
“没办法，他感情闭住嘛。”
“你干嘛为他说话”葛耀云侧头瞅着雪霏霖，感到不平地问。
“我不是为他说话，我是同情他。”然后，雪霏霖斜睨着葛耀云取笑说：“你，干嘛喜 欢＇炫。书。网＇这种连爱都不会好好表达的家伙”
葛耀云蓦地低下头，沉默不语。
雪霏霖坛看着她，笑说“倒不是。”
“又没有要你回笞，干嘛像小学生不知道笞案一样低下头。
葛耀云斜瞪着她，却望见她笑脸盈盈的模样，自已也忍不住微笑起来。
“你不是说今天一整天都不想回去吗现在还要去哪里”
“去喝咖啡，好不好”葛耀云问。
这是一家葛耀云熟悉的咖啡店，音乐总是放她喜 欢＇炫。书。网＇的蓝调爵士；她常常喝着香浓的卡布基诺，在午后想像冬天的阳光静静晒在白色的沙滩上，那种温暖宁谧的感觉……
记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