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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你开玩笑的。」见他两眼圆瞪,面颊酡红,像个不经事的处子般面红耳赤,浑身不自在的样子,他笑得更开心了。
「你这玩笑话真吓死人!」他连连摇头,暗暗松了一口气,不明白自己刚才为何一颗心吊得高高的。
赵祥予笑而不语,只勾勾地望着他。
本来还没有注意到,说着笑着他侧头,却对上了他的凝视,才发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注视之下,从他的眼里,他看见了笑着的自己,他一惊,意识到他竟然这么快就从对那个人儿的伤感中走出来,这意味着什么?
赵祥予将他的慌张表情看得一清二楚,该是时机成孰一的时候了,唯有把那个女子从他的心中彻底地抹去,他才有机会。
氛围慢慢地暧味起来,游离着躁动的分子。夜风也热了,吹得锺润的面庞滚烫烫的,怎么像豆蔻年华的少女一样莫名其妙地害羞起来?
「飞卿,我能不能冒昧一下?」以相当亲?的口吻,赵祥子开口说道。
他点头,张口刚要说话,一个轻柔的触感擦过了他的唇。
他大惊,猛地抬头,只见赵祥予含笑看着他。难道他刚才在发梦?他情不自禁地抚上自己的唇,那如花办般柔软的感觉还停在他的唇畔。
没想到下一刻,赵祥予俯过身,贴上他的?,过了会儿,才离开,离时舌尖滑过。
锺润呆若木鸡,半晌才回过神来,「你、你——」结结巴巴地你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什么?」赵祥予无事人似的,笑吟吟道。
「你!」他恼道:「怎么做出这般无礼事?」只当他玩笑过头,他不悦,眼睛瞪得大大的。
「你刚才不是同意了吗?」
「我怎么知道你所指的冒昧是这个!」他牙痒痒的。
趟祥予伸手,叠住他的手,锺润连忙抽开,他却是不许,捏得更紧了,「飞卿,我刚才说的不是玩笑话。」
「你刚才说什么了?我一点儿也记不住。」他故作镇定,心却跳得飞快。
「难道你真的不懂找?难道我喜欢你的心你一点儿也感受不到?」
锺润望进他的眼里,此刻,里面没有笑意,他是认真的!他悟过来,想立即移开视线,心里催促着,可是眼睛却被什么钉住了,移也移不开。
「你怎么说出这种古怪的话?我们都是男人!」他斥道,不敢多说,心中慌乱无比,不知道如何对答。
「男人又怎么样?我喜欢的是你,你是男人或女人都与我无关。你对我,正如我对你一样,不是没有一点感觉的吧?」赵祥予笃定地说道。
「别说了!」他侧过头,早就隐隐觉得赵祥予待他与别人不同,那样体贴的关心,不是一个朋友可以做到的,隐藏在那些温暖的话语、和煦的笑容后面的东西,他连想也不敢想。没想到,他竟然突然说出来了,再忆及最近让自己心烦的情绪,他更加不知该如何反应好。「你喝醉了,我们回去吧。」抽出手,那双大手反而更加牢牢地握住他的,他的手,很大,很热,热得他手心发烫。
「我没有喝酒。」赵祥予不让他逃开,轻轻地扳回他的睑,面对自己。「我已经压抑很久了,我本来不打算说出来的,因为我怕吓到你。可是今天我忍下住了,你知道吗?在你谈起那个不知名的女子时,我有多嫉妒!我不断地告诉我自己,我没有资格去管,可是人的感情是控制不了的,受不了的妒忌让我无法再保持理智。」
「别说了,我们明天再说吧。」他不安,赵祥予激烈的感情使他快喘不过气来。
「不,让我说下去。我从来没有想过会爱上你,可是感情就是那么奇妙,第一次见到你,你的身影便深深留在我心里,那时,我还以为只是对人才的欣赏,可是慢慢的,如果一天没有见到你,一日没有听到你的声音,我就觉得缺少了点什么,我才知道,我已经爱上了你。」他缓慢地倾诉出自己的感情历程。
他的每一句话,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楔子一样打进他的内心深处,「不——太可怕了!」他摇头,虚弱地说道。
「我还有更加可怕的话没有说出来。你不知道吧,每次见到你,表面上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孰不知在我的头脑里无数次想像着剥光你的衣服,把你压在身下,狠狠地蹂躏,直到你呻吟直到你兴会颤抖为止。」他露骨地坦白自己。
他震惊,他从来没想过这个男人竟会对他存在着这种不可告人的欲望。「不要说了!我对你只有朋友之情,这种事根本连想都没有想过。」他出声打断他的话,随后又低下声调,恳求道:「大哥,你真的醉了。你是个男人我也是个男人,男人怎么会爱上男人?」他反复说着这句话,不知道是在说服别人还是自己。
「你对我,真的没有感觉?」赵祥予脸色微变。
定了一会儿,他无力地摇摇头,随即坚决地摇头。
赵祥予的眼神马上暗淡下来,「那日你对流虹那般……我还以为——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他自嘲道。
「大哥,今天你的话我当没听见好不好?」见他心灰意冷,锺润急急道。
赵祥予嘲弄地笑道:「我今天对你说出这些话,不是说说而已,我事先做好了被你瞧不起的打算。也好,说破了好,免得我存了心思,夜夜不得安寝。飞卿,你以后就当没肯我这个大哥吧。有了这样龌龊的心思,我又死死记着,与其往没见面尴尬,倒不如从此再不相见。」
他说的决然,钟润慌了,「大哥,你别这样,我们还是兄弟朋友。」
「不可能了。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接受我,另一个是大声地斥骂我,让我走远点,永远不再出现在你面前。」他紧盯着他。
「你明知是不可能的。」他难以接受地说道。
「很简单,只要你对我说,说不想见到我,我会马上离开,不会再说这些令你心烦的话。」他进一步要求他表态,「说呀,只要一句话,飞卿,说呀,说你厌恶我。」他靠近他,强迫他说。
他一步步地逼近,他不住地摇头,不住地退后,直到背靠在城墙上,无处可退。「别逼我!」他重重地闭上眼。
「逼你?你说错了,我从来都舍不得为难你。现在只要你说一句话,不,一个字就可以,很容易不是?」赵祥予灼灼地望着他,低下头,呼出的气息吹起他的发丝。
从束得整齐的发髻中散落出来的一缕头发,微微颤着,几根扎到他的眼睛,刺痛刺痛的。
「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他几近于哀求,「太突然了,让我好好想一想。」
已经是这个人的极限了吧,赵祥予想,但是还不行。「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敷衍我?」他说道。
锺润语塞,这怎么证明?
「来定一个契约吧。」他听男人说道,然后在下一秒,他整个视线被男人的睑占住了,隍然间,温暖的唇堵上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