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人察觉地握紧拳头,鲁路修用Zero刻意压低的声线答道:“没关系,我没事,这是……敌人的血。”
“Zero,等会儿我们有庆功宴,你一起来吗?”
“你们自己尽兴吧。”用最后的理智留下这句话,鲁路修逃也似的离开了。
Zero的专属房间中C。C。在,卡莲也跟了进来,鲁路修可以看到C。C。那几乎永恒不变的冷笑表情中有了点吃惊,果然现在自己的样子有多么狼狈就多么狼狈吧?然而管不了这么多,摘下面具,鲁路修把自己扔进沙发中,想把脸埋进双手中,但还没碰触扑鼻而来的铁锈味让他慌忙摘下手套扔到茶几上。
“鲁路修,你现在可以说了吗?为什么你会是Zero?你和朱雀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为卡莲暴烈的性格可以把这句质问憋这么久,鲁路修瞥了对方一眼,在嘴角挑起一个带着讽刺的笑容,“为什么我不能是Zero?因为我是布里塔尼亚人还是因为我是你的同学?朱雀本来就是我的人,是我安插在布里塔尼亚军中的卧底,这样的解释你满意了吗?”
卡莲绕过茶几,拽过鲁路修的衣襟并将人带起,蓝色的双眼中充斥着愤怒与不解,“我怎么可能满意?我在问你,你成为Zero是为了什么目的?你利用了我们日本人吗?”
“我想改变这个世界,与你们立场一致,我会得到我想要的,日本也会独立,你知道这些就够了。”鲁路修嘴角的笑容不减,“还是说你这就想把我的身份告知天下?”
“我今天先放过你。”衣襟被松开了,鲁路修接受着卡莲居高临下的瞪视,“你的真实身份我先帮你保留了,记住你欠我一个解释。”
卡莲走出房间前瞥了站在房间一角一言不发的C。C。问道:“这些事你都知道吗?”
“算是吧。”玩着自己的发梢,C。C。不在意地答道。
自动移门开启又关上,卡莲离开了。
鲁路修解下身上带血的披风,还想换掉那身衣服,他装不下去了,除了朱雀的生死他一时无法考虑其他的事,这时C。C。冷艳的嗓音响起,“你那身血是怎么了?卡莲怎么发现你的身份还有你那好朋友的?”
一阵抗拒之后,鲁路修还是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了C。C。,他只是需要一个可以发泄的口子,让死亡这个词不要一直出现在脑海中。
“哦,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该怎么办?鲁路修将手指插入头发中,无助地摇了摇头,只是揣紧了口袋中的手机。他现在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等待从尤菲米亚那里来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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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不在焉地用最快速度完成了兰斯洛特的回收工作,塞西尔立即拖着罗伊德找到了阿瓦隆的医疗部,却收到了一张病危通知书。
手术室外的红灯不知已亮起了多久,等候在外的塞西尔把手中的纸揉成了一团,失血性休克、外伤性血气胸,医生告诉她子弹从朱雀的肩部斜射入后,穿过胸腔最后卡在了肋骨上,虽然没有伤及心脏,但是左肺伤得很严重,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罗伊德也没有想往常那样因为无聊大吵大闹,在各种确认书上签完字后便乖乖地呆在旁边,这让塞西尔不至于把他扔出去。在不久前她还刚为了朱雀可以逃开强子重炮的攻击而松了一口气,但是现在那孩子又躺在手术室内生死未卜。虽然成为军人就意味着游走在生死线上,但是对于塞西尔而言,短短几个月的相处中朱雀已经不止是个名义上的同事,她更愿把他当做家人来看待。朱雀才17岁,他不应该就这样死去。
“哎,就算兰斯洛特被带回来了,缺少了最重要的零件那也很头痛啊。”
塞西尔瞪了罗伊德一眼,提醒他不谨慎的发言,成功地让对方闭上了嘴。
走廊的另一头传来了高跟鞋踩出的急促的脚步声,塞西尔循声望去,尤菲米亚公主拖着她典礼时穿的白色礼服急急忙忙地向这边走来。立即拉着罗伊德起身,等有着一头粉色长发的公主走近她们时,塞西尔可以清楚地看见对方的脸上也是一副不下于自己焦急的神情。
“朱雀,他怎么样?”
塞西尔摇了摇头,强忍住呼之欲出的抽泣声,“还在抢救,但情况……不太好。”
“怎么会……”尤菲米亚将手捂在最前,眼角泛起了泪花。
与尤菲米亚一起回头望向手术室上方亮起的红灯,塞西尔不由地握紧拳头,在它熄灭之时她不知道是否能得到一个她所期望的答案。
YOU CAN REDO…24
尤菲米亚轻轻将手按在胸前,心脏的每一次搏动似乎都像要跳出胸腔一般,让她觉得慌乱地无所适从。这样可以被称为心痛的感觉每每都让尤菲米亚觉得无力,比如当年得知鲁路修和娜娜莉的死讯的时候,又比如她听说克洛维斯也在日本殒命之时。
她不能不担心仍在手术室中挣扎的朱雀,不仅因为对方是她名义上的骑士,尤菲米亚更想将他当做一个可以分享心事的朋友。在第一次与朱雀的偶遇时,尤菲米亚就不禁为他的温柔与坚强所吸引,所以在知道对方与自己几乎不谋而合的理想时,她便决心要去做些什么。虽然现在他们的做法有了一点小小的分歧,但尤菲米亚仍相信一定有一个可以让双方都信服的方法,所以在这之前她不希望朱雀死去。
鲁路修也是让她不得不忧心的另一个方面,方才偷偷给对方打去电话时,电话那头鲁路修的状况听起来很糟糕。尤菲米亚没有询问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既然得到了鲁路修的主动联系,那么朱雀受伤的事一定与对方有关,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她不能再去问些会让她的哥哥自责的话。鲁路修一定很喜欢朱雀吧,在那一天朱雀为她递上鲁路修的电话时,尤菲米亚就这样直觉地感到,而她一直以来都相信这种女人的直觉。因此尤菲米亚实在没法告诉鲁路修朱雀病危的消息,只能尽力地去安慰他,只是她不知道对方能听进去多少。
虽然很不想离开手术室门口,但是尤菲米亚还是说服自己得去见见她的另外一位皇兄,否则就太过失礼了。
“尤菲,你来了。”修奈泽尔还是与尤菲米亚记忆中的一样温柔,她的皇兄脸上始终保持的淡淡的微笑和低沉冷静但不缺柔和的嗓音总是能让人感到安心。
“修奈泽尔皇兄,对不起,现在才来向你问好。”
“没关系,你的担心我也清楚,现在枢木少佐的情况怎么样?”
尤菲米亚移开视线,微微摇了摇头,她实在很不想将病危这个词说出口。
“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