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管事的看大公子?悦泽。
悦泽长?得高大舒朗,看着颇为洒脱,其实他为人是?木讷的:“叔、叔叔……”
“一会儿闹大了,悦家?女?眷的清誉还要不要?你?爹昏了,就是?为了不和他们相争!”
“昏迷不醒”的悦朗眼皮一跳,额头青筋凸起。
悦泽还在犹豫,管事的却已经明?白了,转身便出去?了。
“叔叔,咱们就不能……”
“告状?明?显碌王这是?看咱家?不顺眼,找别扭来了。从碌州来的,就是?一群兵痞子?。如?今咱家?已经让无数人看热闹了,你?告到府衙或巡城兵马司,是?要让他们在咱们府里打起来,还是?在大门口?打起来?”
悦泽脸色一青:“不、不能吧?”
悦贲道:“怎么不能?你?觉得人家?杀上门来是?束手待毙的?以后有人问你?这事儿,你?就哭!”
“哭?”
“唉……我那侄婿的眼泪,传闻中可是?说来就来啊。‘一脸为难说不出话来’总行吧?!总之别解释!屁都别放一个!所有想从你?嘴巴里听你?解释的人,都不是?真为了悦家?鸣不平的,那是?要听悦家?笑话的!你?越解释,他们一扭头笑得就越多!”
悦家?在大老爷装死,二老爷躺平的情况下,乖乖敞开?大门任抢。五城兵马司的巡城兵马和府衙的巡街衙役都躲得远远的,不朝这边靠。即便这地方都是?官员的大宅,但不多时也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闲人。
就看见悦府正门是?四门大开?,门槛都被拆了——贵客临门方才开?四门,正常主人回府都只开?两门。几辆挂着“碌王”灯笼的马车就在路边,前些日子?拉人头进京的那辆没在其中,都是?到了京城后置办的。
高大健壮的士卒,此时正小心翼翼地从悦府朝外搬东西?,先是?桌椅板凳,后来是?大柜几案,再后来是?一架拆下了幔帐的拔步床。
“这搬嫁妆吗?”
“哈哈哈哈,可不正是?吗?”
“之前悦家?没给?东西?,听说是?漂亮小公子?在北胡住不习惯,这不碌王安排人回来搬家?具了吗?”
“哟!这树都整个儿挖出来了!”
碌州,敖昱计算着他们差不多该进京了,连续五天都没离开?了,对下面人只说让他们准备着,许多人都猜测,他这次是?要闹个大的。
悦溪没突然从床上跳起来,变得能吃能跑,他依然神志不清,昏昏沉沉。但他的脉搏,渐渐稳定了下来,他脸上和手脚裂开?的,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口?子?,也终于见到了愈合的。敖昱单膝跪在床边,轻轻地小心地,抚摸他手上未曾裂开?的细小部分:“对不起,我只能让别人照顾你?,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