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淮舜伸出手,汽车里装了氛围灯,光线很暗,但也能看见灯光照耀下,他若隐若现的影子。
手掌握了握,虽然淋了雨一身冰凉,但是身体的体温还是缓慢的传了上来。
这里不是阴间,他也不是鬼。
那他为什么在这里?这里又是什么地方?身边这些又是什么人?
聂淮舜的眼神瞬间凌厉了起来,他到底是个浴血沙场的武将,一身杀气爆发出来的时候,让人如芒刺背,心生仓惶。
前座的是司机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车内的气温骤降,刚刚还缓和了一点气氛瞬间又凝重起来,充满了压迫感,让他心底无端生起一阵慌乱,透过后视镜,只觉得那个穿着一身古装的年轻人越发可怕起来。
......不会真是鬼吧?还是杀人犯?
裴初就坐在聂淮舜身边,自然更能感受到他气势的变化,如果是这人刚刚还是一只温顺谦和的犬,那么现在就是一匹凶猛善战的狼。
裴初突兀的在雨夜出现,被他当做勾魂使者,把他带走,理所当然成了聂淮舜最首要的怀疑和戒备对象。聂淮舜手一转,就要去掐裴初的脖子将他擒住。
然而裴初这么多个世界走下来,应对危机几乎成了本能,他脑袋一偏,躲过了聂淮舜攻过来的手,提起怀里的拐杖将他隔开。眼皮一抬,故作惊讶,“怎么?你其实是劫匪?”
司机:“......”
劫...劫匪?!
汽车猛地一个急刹,前座的司机将车停了下来,聂淮舜没系安全带,被汽车急停的惯性晃了一下,原本压制裴初身上的他,一下子撞到了前排车座的椅背上。
裴初趁势起身,用拐杖禁锢住了他的动作。但这也只是一时,不管怎么说对方也是个武力高强,身经百战的大将军。
裴初只是个瘸了一只腿,每天运动量还没有两公里的现代废柴青年。
前排的司机看着一眼不合就动起手来的两人已经懵了,见裴初暂时将聂淮舜压制住,他哆哆嗦嗦问,“...要,要不要报警?”
裴初没吭声,视线下落看着被拐杖横住胸口的聂淮舜,聂淮舜当然没有把眼前的拐杖放在眼里。
他撑起身子,扫了眼前排的司机,又将目光放在了裴初身上,沉声道,“汝不要血口喷人,吾乃戍守边城的镇北大将军,怎会是劫匪。倒是尔等为何将吾带来此处?此处处处怪异,究竟何地?尔等又是何人,莫不是北俞国师请来的妖道,施实的妖法?”
想起自己将要自刎时经历的那一道晴天大雷,眉头紧皱,越想越觉得诡异,也就越发认为他是被北俞妖道陷害到此地。
但他这话一说出口,前排的司机反而淡定了下来,他看着一本正经的聂淮舜,目光怪异,欲言又止。
最后他将视线转到了裴初身上,“...你这朋友,是不是入戏入的太深,这......”
司机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委婉的开了口,“...出了问题?”
又是北俞又是将军又是国师又是妖道的,明显病得不轻啊,他改了口,热心道,“要不我改道送你们去精神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