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钱听着，眼里已经闪过泪光。
鬼面说：“梦里，我总是看不到女孩的样子。醒来后，我猜想，那应该不是梦，或许我臂上的牙印就是那个女孩咬的，所以，我好想知道她是谁！”
钱钱已经哭了，她紧紧地握着他的手！
鬼面还在说：“就是因为想见那个女孩的信念在支撑着我，在每次与同伴的自相残杀中，我一直告诉自己不可以失败，否则就要被扔到后山喂狼！”
“……”
“所以，我努力地练功，努力地……杀死自己的师兄弟，那几年，师兄师弟都因武功不敌死得差不多，师父总是在扔了他们之后，又开始从外面带回差不多大的孩子。”
“他们被扔了，你……一直都在？”钱钱声音颤抖。
“是的，有新的师弟来了，师父也教他们武功，我们又被关在一起打斗，我的武功很好，每次都能杀了他们保住自己！”
到底杀了多少自己的同伴，他也不知道！
鬼面继续说，声音很颤抖：“我很聪明，悟性很高，我的武功进步很快，师父对我很满意，他传授我更厉害的武功，等我长大了，他放我出了那个大宅院，我终于可以在外面走动！”
鬼面叹息着：“被困了那么多年，我终于可以出来了，但却是帮师父杀他想杀的人！”
鬼面的手，轻轻抚摸着钱钱的脸颊：“我一直记不起梦里的女孩是谁，人海茫茫，我也不知道去哪里找，直到那次跟你进宫，我终于知道原来梦里的女孩……”
钱钱已经泣不成声，泪水在她脸上蔓延。
童年本该是美好的，楚傲的童年却……
难怪他少言寡语，也很少笑，原来早已被坏人训练成了一个杀人机器！
床边，鬼面轻轻地将她的泪水擦干：“我记得你说过讨厌杀人魔，研研，我不想你恨我，可是……我也不想再骗你！”
钱钱还在哭，鬼面艰难地说：“我的双手占满血腥，我就是天下第一杀手……鬼面！”
他杀过的人，太多太多！
“你……你会杀我吗？”钱钱泪眼婆娑，从他之前说拥有自由的代价是杀人时，她已经隐约猜到了一些。
鬼面毫不迟疑地说：“要我杀尽天下人都可以，唯独不会杀你！”
真的吗？
钱钱有些害怕：“你……都杀过哪些人？”
鬼面摇头：“太多，记不清了，我一直都不知道师父的身份，但却隐约知道他是个有野心的人，似乎是想窥视皇位，经常派我暗杀大明国内的武将，还有一些钱有势的人！”
钱钱听着，嘴唇有丝苍白：“当初有人一夜之间血洗王将军一家，那是你？”
“是！但却出了些意外，我被你所救！”
也许，这就是冥冥之中注定的，他注定要遇到他的研研！
“那……楚狂是你毒死的吗？”钱钱终于问。
鬼面很直接地摇头：“师父曾经是让我杀楚狂，但那时我已经想起小时候的事，楚狂是你的夫君，我……没有动手！”
“那他……”
鬼面很无奈，他对楚狂的死也很痛苦：“我没有杀，师父就瞒着我派若灵师妹出手，我没想到，若灵不是跟楚狂拼武功，而是下毒！”
“所以，你知道楚狂中了麝香！”还对麝香的毒性如此了解！
真相终于揭开，并不是楚傲下的手，但钱钱对他还是有点……害怕！
“研研，你……会恨我吗？”
钱钱的心好乱：“比起恨你隐瞒了我你的身份，我更心痛你的遭遇，楚傲，那种杀人的生活一定不好过，我没想到你能撑过来！”
开始是不好过，但渐渐的……麻木了。麻木到他已经将杀人当作是家常便饭！
钱钱重新握着他的手：“虽然是你师父把你养大，但听你说，他收养你根本就是有目的，你已经长大了，武功又这么好，没有想过逃避他吗？”
“想过，那次与你一起离开大明，想找一个隐蔽的地方落角，就是想躲开师父，可是师父武功太强，我……”根本就逃不掉啊！
沉默了一会儿，钱钱突然想到：“难道上次那个白影就是你师父，你不是落入贼窝，是被他抓了？”
“嗯！”
“那你怎么逃出来的！”
“他……让我来罗刹打听皇上为何突然不娶你了！”
打听我干什么？
钱钱觉得很奇怪：她一直很安分地没有惹到什么人啊！为什么好像所有人都跟她过不去！
先是莫名其秒地被人下了七日合欢散，然后就是跟瑞宁一同前来罗刹的那个黑影人，他看她的眼神似乎想将她剥了皮！
现在，连楚傲的师父也在打听她的事！
我到底招谁惹谁了？
钱钱真的很郁闷，想起中媚药的事，她立即问：“楚傲，我只记得给我下媚药的人是个女子，但却不认识，你对毒药很了解，你知道这种药一般都是谁会有？”
要是让她查出来，她一定将她千刀万剐了！
鬼面犹豫，他不是护着若灵，只是担心今天已经说了很多关于他自己的事，若再说出七日合欢散出自若灵，研研一定接受不了，有可能还会恨他，再也不原谅他！
想了想，鬼面说：“我不知道谁会有，但是听说麝香与七日合欢散都是出自罗刹，应该……是罗刹的人！”
罗刹？到底是谁？
钱钱陷入沉思，鬼面眼神坚定地说：“研研，你放心，我会救你的，哪怕失去武功，我也会将你体内的七日合欢散的毒逼出来！”
原来他真的好喜欢她，为她，连一身的好武功都愿放弃！
钱钱看着他坚定地眼神：“楚傲，我终于知道你并不无情，至少我看出你对我是真心的，你放心，我身上的毒早已经解了！”
说着，钱钱将寒历劭帮她解毒的始末告诉他。
鬼面微怔片刻：“寒……皇上很喜欢你！”
钱钱无奈地叹了口气：“就因为我跟娘有一张一模一样的脸，他对我很痴狂，若非有云嬷嬷几次相助，我可能已经……”
“现在你是他的女儿，他应该不会了！”
“嗯，这几天他对我很好，可是……”
想起与寒洛，钱钱就心痛，若不是听说两天前寒历劭派寒洛代他去周边县城视察国情，钱钱一定会立即拉着楚傲去找寒洛，劈了他！
这时，鬼面又说：“研研，师父不许我与你在一起，这次他也是有目的地让我打听你的事，否则绝对不会放了我，我担心……”如果主上不是真心放过他，他根本就逃不掉！
钱钱吸了口气：“不怕，明天我们去找寒历劭，如今我是他女儿，他对我比之前更好，听说他的武功也很好，宫内禁卫军也多，他会保护我，我们不会有事的！”
希望……如此吧！
翌日，天才丝丝亮，寒历劭无心上朝，他梳洗过后叫来巡逻的侍卫：“瑞宁公主一行人滞留罗刹未曾离开，下住在云丰客栈，你马上出宫去找她，就说季姑娘在宫里闷得慌，让她进宫陪季姑娘说说话！”
“是！”
寒历劭吩咐完就去找钱钱：只要子研不再整天郁郁寡欢，要瑞宁长住罗刹都可以！
来到钱钱寝宫，远远的，门口并没值夜的人，房里却有灯亮着！
因为钱钱不喜欢有人整日守在门外，她常说自己又不是做错事，为什么要像看犯人一样看着她。
所以，寒历劭不许巡逻的侍卫靠近，只让他们提神，远远地保护就好！
走近，里面有声音，还是男的，寒历劭很吃惊。
房里，鬼面终于把他的身份全都说出来，钱钱先是有隔河，最终还是放下了。
柔软的床上，她重新窝到他怀里：“虽然不是你对楚狂下手，但他的死多少与你有关，我也经常做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