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过，一定要弄清楚这个问题的，但是却被楚傲的突然出现所打断，后来匆匆离去时竟然也忘了追问季子研！
不行！
这个问题，他一定要去找她问清楚，否则今晚是别想睡个安稳觉！
飞扬“忽”地站起，想都没想便再度出门，凭着优越的轻功，他试了几次，终于又一次躲开禁卫军的眼线溜了出去，直奔钱钱处！
半晌，月心端着膳食进来，房内空无一人，月心挑眉：“人呢？”
城中，四合院内！
夕阳已经悄悄躲进山下，房间里，钱钱还趴在床边打盹，眉儿也在睡，开始，眉儿睡得很甜，但是渐渐的，睡梦中，眉儿的表情越来越不安稳，她在梦里痛苦地喃喃：“不……不要！走开，不要……不要过来，不要撕我衣服，不……不要，啊！”
眉儿被猛地惊醒，满头大汗，表情惶恐不安。钱钱正好也被她的惊叫声吓醒，一看眉儿的样子就知道她肯定是又做恶梦了！
事情都过了一年，但梦魇像影子一般，一直在折磨着眉儿，几乎是每隔几日，甚至是连续几晚，眉儿总是会被吓醒，然后便会缩在床上哭泣！
今日，眉儿又做梦，如同往常一样，她被吓醒后扑到钱钱怀里痛哭流啼，她真的想要忘了那件事，可是她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会在梦里想起，好可怕！
“别怕，我在这儿，别怕！”除了拍着她的肩安慰，钱钱不知道还能怎么做！
老天啊！眉儿自幼父母双亡，她这一生已经够孤苦伶仃了，她已经够可怜了，为什么你还要这样折磨她，为什么啊！
老天，你有什么报应都冲着我来吧，请你放过眉儿，不要再折磨她了，不要！
钱钱经常会在心里呐喊，但却并没有用，眉儿还是会做恶梦。这一切是因为若灵，楚傲，是你们让眉儿痛苦不堪，我恨你们，恨你们！
眉儿还在哭，钱钱真的受不了，她放开她，猛地冲了出去！
“小姐，你去哪儿？”眉儿问，钱钱却头也不回，眉儿隐约觉得会出什么事，她立即下床！
钱钱出了门直冲向柴房，正在这时，大门突然被人撞开！
来人是寒洛派来的御前第一代刀侍卫，他奉寒洛之命带了几人前来，由于敲了很久的门没人应，他们担心皇后会不会出事，又担心是不是找错地，为弄明白，他们这才破门而入！
侍卫的突然到来，钱钱怔住：“你们……”看他们的统一服侍，应该是宫里的人！
侍卫是寒洛的近卫，他自然认得钱钱，恭敬地下跪：“皇后娘娘，属下奉皇上之命请娘娘回宫！”
我不回去，至少是现在不回去！
钱钱正要说，突然瞥到侍卫腰间的配刀，想都没想，她走近，一把抽出他的剑！
“娘娘！”侍卫们被吓倒，正要说话，却见钱钱拿着剑直奔柴房！
彭！
钱钱一脚踹开门，此刻，鬼面与若灵正被五花大绑在乱草中。
若灵看钱钱举着剑进来，目露凶狠，她正要说什么，钱钱却一点机会都没给她，举剑对着她的胸口毫不犹豫地刺入！
鬼面大惊，若灵也瞪大了眼，此刻的她仿佛根本就感觉不到胸口的痛，只是瞪大了眼看着钱钱：“你……”杀我？
“你这个女人，我早该杀了你！”钱钱说着便狠狠地抽出剑！
鲜血喷薄欲出，若灵的眼神呆呆地，一直死死地瞪着钱钱，就连缓缓地倒下后，她也仍然看着她！
钱钱杀了人，但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她又举着剑，对着鬼面，眼中有痛苦，也有犹豫：“你可以不爱我，你可以抛弃我，你对我做的一切我都可以不计较，但是为什么要害眉儿，她是无辜的，为什么要害她啊！”
“我……”对不起，我真的想不起来我到底对你做过什么！
鬼面看着她：“如果我给你带来了伤害，我向你道歉？”
“道歉？呵呵，你以为一句道歉就能弥补眉儿心中的痛吗？你知道吗？她几乎每晚都在做恶梦！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楚傲，我恨你！”
恨吗？那么……
“你杀了我吧！”鬼面轻轻地说。活着，没有记忆，他的过去要从别人口中得知，这其实是件很痛苦的事！
子研，我可以这样叫你吗？如果杀我能让你快乐，那么……你就杀了我吧！
“你以为我不敢？”钱钱举着剑，在锋利的剑尖抵到他胸口时，钱钱又犹豫！
她的眼里溢满了泪水，她的心，好痛！
原来，她也有手软的时候！原来，她还是有没有完全将他放下！
可是，钱钱想起眉儿的哭声，眉儿的痛苦，眉儿夜夜做恶梦……
那个小丫头啊，她的痛苦，钱钱感同深受，仿佛是自己痛苦！
楚傲，我恨你！
恨，在脑中滋深，一点一滴地大过了爱，一点一滴将她与他曾经的甜蜜所代替！
钱钱的脑中，幸福已渐渐远去，留下的只有眉儿的哭泣声！
眉儿在哭，哭得好伤心，好伤心！
楚傲，一切都是因为你！
下一刻……
在眉儿终于追来，在寒历劭与秦慧云闻声赶来，在寒洛派来的侍卫也追来柴房时，他们看到……
钱钱吞下了眼泪，她闭上眼，握着的长剑剑柄猛地向前一动，抵在鬼面胸前的剑尖就仿佛不受控制地，深深地，刺进了他的胸口！
她手中的剑，刺穿了他的胸口！
一、剑、穿、心！
80：生死难料
柴房，到处堆桌了杂草，破旧的木桌上只有一盏油灯在发出微弱的光芒，钱钱与鬼面相对而立，相互凝视，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四下里一片寂静，只有他们轻微的呼吸声！
在场，除了钱钱与鬼面，其他人的眼睛都在瞬间瞪得老大，好比铜铃，他们的眼里全是惊骇，看到杀人的情景，个个都抖了抖身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杀人啊，他们完全没有想到的事！
钱钱也没有想到鬼面只是说一声，她就真的下手了！她看着鬼面，眼底闪着泪光！
不要怨我，是你让我杀你的！
鬼面也这样痴痴地、呆呆地，看着她，然后又微微低下头，他看到那柄利剑正深深地刺在自己的胸口上。
刺得很深，很深，鬼面感觉身子都好像被刺穿了。那触目的鲜血正顺着剑的边延慢慢流敞下来，滴在地上！
一滴，两滴，越滴越多，脏乱不堪的地面都被染红了，所有人的眼睛也被鲜血染红了！
鬼面就这样低头看着自己在流血，他觉得很奇怪，剑明明就刺在他的心头，但他的心仿佛是麻木的。
这时的鬼面竟然查觉不到身子的痛，他只是觉得胸口热热的，觉得自己的思绪越来越混乱，眼前也越来越黑，快要什么都看不到了。鬼面知道，他是将死之人的征兆！
我就要死了吗？
鬼面的表情绝望而苍白，他看着钱钱，像是在抓住最后的一丝希望，他想用他仅剩的一点时间再多看她一眼！
子研，你杀我？你真的这么恨我吗？
鬼面完全呆住了，苍白的面容，漆黑的睫毛，瞬间干裂的嘴唇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色，他骤然闭紧双眼，心中积压的痛苦仿如千万条毒蛇正在啃噬着他的心脏！
死，不可怕，他对死毫无怨言，到了这一刻也不畏惧，但却害怕她的恨。想到她是带着恨将剑刺入他的心窝时，他的心就好痛啊！
子研，曾经我真的对你做过那样的事吗？你真的这么恨我吗？
鬼面真的好像在临死前问清楚，紧抿的嘴唇不停地张合着，但是虚弱的他，试了几次都开不了口，他能做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