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储秀宫的郁答应。”招儿道:“我刚才把她脖子抓伤了,她跑不了。”
“我看也像,这郁答应叫什么乌雅。回雪,是这乌雅。蓝心的妹妹,这可不是姐妹情深吗?”荣妃道:“正愁机会收拾她,她倒自己跑上门来。”
“可不能给她们姐妹翻身的机会。”青嫔道:“我们还是追吧。”
“好,去储秀宫,既然招儿抓伤了她的脖子,那她也无从抵赖,本宫非得当面揭穿了她。”荣妃道:“凌云,你去皇**里,让皇后去储秀宫主持大局,免得有人说我们又欺负良善。”凌云听了,也顾不上提灯,便深一脚浅一脚的向景仁宫去了。
回雪正走的飞快,迎面看见一熟悉的身影,却又不大真切,离近看时,却是着急的岑梨澜,“你是不是去延禧宫了?让我担心。”
“是,不过被人发现了,她们现在在后面追着呢。”回雪喘了口气道。
“那……还不快回储秀宫。”岑梨澜道:“你前面走,我跟在你后面。”说着,把回雪推到自己前面,两个人向着延禧宫一阵小跑。等回到房间时,天已大黑,烟紫见主子满脸是汗,忙道:“我都给大木桶装好热水了,就等主子回来洗澡。”回雪看时,床边的帘子后面果然是冒着热气。还没等自己开口说话,烟紫便拿过一块白毛巾来给回雪擦了擦汗,待到屋内木架上的水盆里洗毛巾时,看到白白的毛巾上赫然几片心痕。
“主子你哪里流血了?”烟紫大惊失色。
岑梨澜听了,赶紧对着烟紫刚才擦过的地方细细查了起来,一时发现回雪颈后,竟被人用手抓出三道血印,忙想着去拿药倒在伤口上,回雪却道:“这伤不要紧,只怕一会后面的人就会追到储秀宫,如果一一查起来,一定会发现是我去了延禧宫。”
烟紫听到回雪如是说,心里想着昨日叶赫那拉氏的惨状,如果主子这回被人捉住,恐怕也没什么好果子吃,不由得心下大骇,却又没有一点办法。
几人正在房间说着,只听有人用手捶着延禧宫的门道:“快开门,皇后娘娘,荣妃娘娘,青嫔娘娘驾到。快开门。”听到声音,烟紫更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回雪心下想着,事情既然来了,怕是躲不过了,只是怕万一自己有事,姐姐怎么办,想到这,也在心里埋怨自己的鲁莽起来。
“我有办法了。”岑梨澜一时没说话,一张口就让人吓了一跳。
“小主有什么办法?”烟紫问道。
“可蕊,快,你把我颈后也抓出三条血痕来。”岑梨澜道。婢女可蕊听了,颤抖的伸出手,却怎么也无法下狠心,不得已又放下。
“快点,不然没时间了。”岑梨澜急道。
“你万不可为了我伤自己。”回雪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怎么能连累你。”
“都什么时候了,扯这些有的没的,我跟素答应没交情,还好分辨,如果你被咬出来,你的姐姐怎么办?”说着,岑梨澜对一边的烟紫道:“还是你下手吧。快。”
只听储秀宫的大门被嘎的一声打开,一群人的脚步便在延禧宫里踩的分外明快,因叶赫那拉氏事情刚过,各位秀女提着的心还没放下,听到这动静,不禁又都从房间出来,想看看这回又是什么事惹得三位娘娘兴师动众。
烟紫听到院子里的嘈杂声,也顾不上许多,伸出手来,在岑梨澜的颈上抓了一把,由于下手太轻,只显出了几道浅红的印子。
“你得下狠手,不然怎么糊弄过去。”岑梨澜交待着。
听到这烟紫咬了咬牙,又重重的在岑梨澜颈上挠了一把,这下颈后三道血痕一下出来,连烟紫的指甲里都带着些血。岑梨澜好似放松的看了眼回雪道:“我出去挡着,你们在屋里不要动。”回雪听了,眼泪下来。
作品相关 第三十五章 颈后血痕下
岑梨澜刚到房间门口,就见皇后,荣妃,青嫔三人朝着自己过来,看青嫔的脸色,就知道是早有准备,岑梨澜不禁在心里叫苦:怎么又被这难缠的主遇上。心里这样想着,面上却装做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给三人行了礼,复又立在门边。
“你赶紧起开。”青嫔道:“乌雅。回雪可是在房间里?”
“她在,不过睡下了。请问各位娘娘来可是有什么事?”
“娘娘听说今天有人私闯延禧宫,特意过来看看。”皇后的婢女四齐说道。岑梨澜听了装做大吃一惊道:“我们可一天都在储秀宫,娘娘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吧?”
“怀疑不怀疑的,让郁贵人出来说话,你拦在门前算怎么回事,难道是做贼心虚?”青嫔道:“招儿已经把那人的脖子抓伤了,只要看看她脖子有没伤口就行,我们这么些人也不能颠倒黑白。”
“是啊,如果郁贵人真是清白的,让我们进去一看又如何。”荣妃道:“我们这宫里的老人,也不愿意去跟你们新进宫的秀女斤斤计较,只是这皇上定的规矩,也不是平常人说破就破的,你说是吧,皇后?”皇后听了荣妃的话,知道她今天就是让自己来做这个得罪人的事,不过荣妃说的也句句在理,只得说道:“道理是这么个道理,郁贵人果然在睡觉吗?”
还没等岑梨澜开口,只听得储秀宫门口又是一阵嘈杂之声,众人扭头看去,昏黄的灯光下,是王福全带着一个小太监,提了个食盒含笑进来。待走到三位娘娘面前,王福全弯腰行了礼,因王福全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众人都是礼让三分,各位娘娘赶紧的让他起身,皇后道:“这天都黑了,皇上还让公公往储秀宫跑这一趟。”
“奴才生下来就是侍候皇上的,再说,能侍候各位娘娘小主,是王福全的福分。”说着,王福全令小太监打开提着的食盒,里面装着些橙色的肥圆螃蟹,掌事嬷嬷见状不禁在一侧吸了吸口水,王福全见人堆里没有郁贵人,于是又说道:“皇上知道郁贵人是江南人氏,这江南新上的螃蟹,御膳房做了,皇上觉得好,于是让奴才给郁贵人送几只来,以解乡愁。”
“皇上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怜香惜玉了。”表嫔心里想着,嘴撇的老高。
“皇上对秀女们真是关怀倍致。”荣妃道:“只是这郁贵人在屋里,不知是否领皇上的心意呢?”
“那就请郁贵人出来接食盒吧。”王福全对着屋子喊了一声。算是提醒。
岑梨澜正想着这下应该怎么才能应付下去,只得背后的房门吱呀打开,郁贵人的婢女烟紫走了出来,给外面的娘娘,王福全都行了礼,才一脸平静的回道:“我家小主正在沐浴,不便出来,还请公公转达给皇上,东西我们收下了,谢谢皇上赏赐。”王福全听了,不便多说什么,于是示意小太监把食盒转给烟紫,挥了挥拂尘,算是告退。
“刚才不是说郁贵人在睡觉,这睡觉当中还能沐浴洗澡,你们这话说给鬼听,鬼信吗?扯谎也得扯圆点才可以呀。”青嫔冷笑道。
“把门打开。”皇后道,岑梨澜听了,只得回转身,缓缓推开了门,心里也冷吸了一口气,皇后,荣妃,青嫔各自带着婢女进了房间,不见回雪,只有岑梨澜的婢女可蕊站在椅子边侍候着。
“郁贵人人哪?”青嫔道。
“我在沐浴,不能起身给各位娘娘行礼,还望不要见怪。”一个声音从床边的帘子后面传了出来,众人望去,只见那里雾气氤氲,只听哗拉拉的撩水声甚是清脆。皇后本无意再纠结于延禧宫的事,心想着素答应也是一可怜之人,心下怜悯便道:“你沐浴吧,我们即刻就回了。”
“她是有伤,所以才躲起来不见人,娘娘千万不能被她骗了。”青嫔说着,上前几步,把床头帘子唰的一声拉开,只见大木桶里,回雪正躺在那,肌肤白嫩,青丝沾水。烟雾弥漫间,宛若那副《美人出浴图》。
“你太莽撞了。”荣妃见回雪果然在沐浴,怕皇后责怪青嫔多事,先替她圆场道:“如果真是郁贵人去了延禧宫,我们也应该在这等她洗完出来,你这猫手猫脚的,传到皇上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