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棵小小的草。安妃伸出小指头比划了一下,可是若把郁妃给杀了,那可就是大事了,皇上一定会让人细查这事,给后…宫的女人一个说法。如今,咱们还是先不要动她。”
王福全没起到,平时斯斯文文的安妃,此时竟然是这样的一副嘴脸,心里害怕,手一抖,提的灯笼掉到了地上。
灯笼是纸糊的外壳,木质的提杆,掉到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啪”。
还好是晚上,安妃等人并不能看到树后的王福全。
就这么一声响,安妃还是警惕起来:“是哪个宫的奴才,在那鬼鬼祟祟,出来,我都瞧见你了。”
王福全借着亮光,见安妃的眼神有些游移,知道她是故意在使计,便没有出去。
梳辫子的男人想过来看看,安妃拉住了他,只是加重了语气:“再不出来,我可就不客气了。”
王福全怕梳辫子的男人真的过来,如果是这样,那自己一定会打草惊蛇,想了想,只得颤颤巍巍的“喵“了一声。
王福全身子发抖,“喵“这一声。都带着哭腔。
还好梳辫子的男人马虎些:“只是一只死猫,倒吓我一跳。我这就去捉了它来炖汤。”
王福全差一点跌坐到地上,若是他们捉住了自己,哪里会炖汤,一定会先杀人灭口。
进宫这么多年,哪怕是伴君如伴虎,一直跟在皇上身边,王福全都没有这么害怕过。
安妃又一次拉住了那男人:“如今正事要紧,你没的跟一只猫计较什么,快去御花园埋伏下吧,可别让郁妃她们先去了,一个时辰以后,我就到畅音阁去。记得带一把匕首,若是情况不对,用匕首便于近距离杀人。”
梳辫子的男人,倒是很听安妃的话,安妃让他去御花园埋伏着,他很快便去了。
安妃这才心满意足的回北安宫去了。
灯笼已熄灭了。
王福全如被点了穴一样,有气无力的倚着树,长长的喘着气。
这一次,他第一次没有听皇上的命令,而是转身回了养心殿。
皇上问他:“怎么没把安妃叫来?”
王福全面露难色:“奴才……并没有去北安宫请安妃娘娘。”
“为何?”
刘武跟王方虽在跟前,但王福全觉得。此时并不用二人回避,毕竟他们所讲的,都是真话:“皇上,不得了了,刚才……。。奴才听到安妃娘娘跟一个梳两条辫子的男人说悄悄话。原来,刘武,王方所说的,一字不差,乌雅大人,就是被安妃娘娘的人给绑走了……”
皇上的呼吸都紧了:“你说的可当真?”
王福全把刚才听到的话。讲了一遍给皇上听,但为了避免皇上生气,王福全只说了安妃等人的计谋。而对于狗皇帝,昏庸这样的字眼,王福全咽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皇上却还是有些不相信:“安妃她伺候朕,一向勤勤恳恳,怎么会?朕哪一点亏待了她?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就算朕不做皇帝了。她能做皇帝吗?她为何要这样,朕这就去问个明白。”
皇上的脸如猪肝,起了身,一手掀了桌子。
桌子上的饭菜,是御膳房的奴才辛辛苦苦准备的,可此时。皇上哪里还有半点胃口:“都是虚情假意。”
王福全跪倒在皇上面前:“皇上,如果您想知道真相,此时万万不能去北安宫里找安妃娘娘对质。”
“为什么?”
王福全道:“安妃娘娘为了瞒住皇上。宁肯杀人,若皇上此时去北安宫,一来危险,二则安妃娘娘一定不会认的。”
王福全说的倒也在理,若安妃不认。皇上又能拿她如何,且如今。皇上虽然惊诧,可对王福全的话还是半信半疑,他又一次坐回到椅子上,神情漠然:“王福全,你说的若有半句假话,可知是何下场?”
这么多年以来,他第一次这样不信任王福全。
王福全磕头:“若奴才说了半句假话,情愿人头落地。”
皇上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王福全是个说实话的奴才。
“皇上,安妃娘娘一个时辰之后就会到畅音阁,听她所说,好像是要用她手里的乌雅大人来换取樱桃,以免樱桃在皇上面前胡言乱语,说出什么来,皇上若想知道真相,倒不如,也去畅音阁,提前等在那里,真相,自然会上演。”王福全出主意。
此时的王方,身上才好了。
刚才他还在四肢无力,只能瘫软在地上,可此时,他四肢有了知觉,人也变的精神了,看来药效已经过去了。
王方重重的磕了一个头:“皇上若想知道真相,只有自己亲眼所见,才最真实。”
皇上被说动了,交待王福全:“去,偷偷的将宫廷卫,还有锦衣卫,对了,还有神武门的高手,集结过来,跟朕到畅音阁去。”
王福全转身去传旨,皇上又改了主意:“你别去了,一个太监,这样倒引人注意,刘武,你是神武门的统领,跟这些人比较熟,你去传朕的旨,抽调一百人到畅音阁,听候朕的差遣。”
刘武飞奔着去了,很快便消息在夜色里。
皇上并不是自己去畅音阁,而是带上了护卫,这说明,皇上已经在防备安妃了。
王福全松了一口气。
“王方,你暂且也不要回相印殿了,免得你主子知道了真相,安妃的计划,又会有变,你就在养心殿守着,待朕亲自去畅音阁看一看,若事实真如你们所说的,安妃她竟然……。”皇上叹了口气:“若真是那样,朕自然也会公断。”
这一个时辰过的很快,又让人觉得,度日如年。
刘武很快传了皇上的旨,一百来人的队伍,没有往养心殿而来,而是趁着夜色,悄无声息的钻进了畅音阁。
皇上由王福全扶着,也往畅音阁而去。
往日皇上夜里出行,不但坐辇车,而且左右各有几个太监,或是提着灯笼照明,或是提着香炉沿路熏香,可这一晚,为免打草惊蛇,这一切都省了。
皇上身边只有王福全。
没有灯笼照路,也没有辇车。去畅音阁的路并不好走。磕磕绊绊,王福全怕皇上摔着,只能紧紧的扶住,一面说道:“皇上小心,脚下慢些。”
皇上的脚步却很快。
他迫切的想知道,想看到,安妃的那一面,王福全所形容的那一面。
畅音阁湖水深深,水草森森,偶尔的鸟叫让人毛骨悚然。
皇上许久不到畅音阁来。哪怕是白天。
这样一个晚上,四周如此静谧,更让人害怕。
一百个侍卫。个个训练有素,整齐的站成几排,四周没有灯光,只有湖水映衬着他们手里的长矛或是血滴子,发出幽幽的光。
月色如水。
月亮升到湖面上方。湖心里也有一轮月。
皇上指了指畅音阁的阁楼道:“三十个人。到阁楼去。”
前几排的护卫,转身,小跑,几乎没有发出声音,一路往阁楼而去。
他们跑过,衣裳上所带的风。吹动了荷叶,荷叶便摇晃起来。
“另外四十个,到那边的草丛里藏起来。若发现有人跑走,格杀勿论。”皇上下旨。
四十个护卫,匍匐到草丛当中,草长的很高,且枝叶锋利。从他们脸上扫过,他们的脸便被划出细细的一道血痕。但所有人都一声不吭。
这是来畅音阁的必经之路,也是回东西北宫的必经之路。
只剩下最后三十人了,皇上指指畅音阁四周:“将这里围起来。”
三十个人很快消失在这个夜里。
有的藏在阁楼顶部,有的藏在黝黑的树杈里,有的藏在湖水下面,嘴里含着一截空的芦苇管,以便喘气。
整整一百人的队伍,顷刻间融入了畅音阁。
畅音阁又静谧起来,仿佛这些人从来没有到过这个地方。
“皇上,咱们也是时候躲起来了。”王福全小声提醒。
远远的,来畅音阁的路上,已有脚步声了。
皇上还在考虑,要躲到哪里。
王福全指指阁楼:“畅音阁这个地方,地方太空旷,如今安妃娘娘所说的,阁楼旁的巷子,奴才已看过了,皇上站在阁楼二层,可将巷子里的情景一收眼底。皇上觉得呢?”
皇上站在阁楼上向下望,下面一片黑漆漆,什么也看不到,便问王福全:“这里,果真能看到吗?”
王福全点点头:“皇上在二层,一来,安妃娘娘她们不易发现。二则,往下看也是方便的,以前皇上在这里听戏的时候,为了皇上的安全,奴才曾站在二层看过下面的情景,这个巷子里的说话声,站在阁楼二层都听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