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镇装腔作势地频频点头。
“不!”冼新台听得不寒而栗,忽而正声道,“我绝不能再让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情!”
缪镇、缪伟两兄弟,相视一眼,会心而笑。
缪镇拨弄着自己的指关节,淡然道:“在这个世上,只有一种人的嘴,绝不会泄露任何秘密。”
冼新台闻言一凛,紧锁的眉开始微微颤动着。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缪伟起身,向冼新台踏进一步来,“大人,成大事者岂能被小情捆住手脚!大人若是舍不得沈毅山,待事情传扬出去,大人定将大难临头啊。”
冼新台一阵瑟缩,却仍是迟迟拿不定主意。
“大人,”缪镇凝眉,“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男人大丈夫,做事不可优柔寡断,拖泥带水啊!”
冼新台一阵迷惘,先是点点头,旋即摇摇头,最后又叹叹气,直引得缪镇、缪伟眼花缭乱,心急如焚。
俄而,听得缪镇、缪伟,一个接一个,恨铁不成钢地重重叹了一声。
因这一叹,终于,冼新台挥了挥衣袖,索性这样说道:“我先离开涤汐,这里,就交给你们罢。”
言下之意,是已然首肯,并且亲自授命了他二人,准予行使方才建议的那般作为的。
缪镇、缪伟勾起唇角,肃然拱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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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府门外,星光点点,白灯微微。
冼新台在几名身着清一色中衫的随员跟从下,熟稔地跨上了自己的坐骑,正要打马而去,忽听得身后有人高呼一声:“冼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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筹谋无方和气伤(二)
冼新台在几名身着清一色中衫的随员跟从下,熟稔地跨上了自己的坐骑,正要打马而去,忽听得身后有人高呼一声:“冼大哥。”
冼新台勒过马头,借着微弱的灯光认清了唤他之人。
正是秦池。
秦池大步赶上来,立在马前,躬身拱手,“冼大哥……”
“秦池?”
沉沉的夜色里,冼新台虽看不清秦池脸上的神情,却能够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他此时此刻正投向自己的灼灼目光。
想秦池一贯总是以自己为骄傲,而自己却……
忽然间,觉得很羞愧,不知道该要如何去面对秦池,只好垂下眼帘,不再看他。
秦池诧然而问:“冼大哥,这是要去哪里?”
冼新台欲言又止:“我……”
“冼大哥一直都是秦池最敬重的大哥,秦池一向以冼大哥为荣为傲,立誓要像冼大哥一样状元及第,光耀门楣。”
秦池说得诚挚:“冼大哥,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秦池都愿意为大哥分忧。”
“秦池,”冼新台轻轻一笑,几多欣慰,几多苦涩,低下头又抬起,“你好好努力,如你这般年轻,有才学,将来势必前途无量。”
秦池苦苦一笑:“生逢乱世,家国尚不知何保,又还谈什么个人前途呢?”
一句话,那么轻易的就戳到了冼新台的痛处。
冼新台闭了闭眼,深深地吸了口气,眼角依稀有泪光闪烁:“新台仕于朝,‘进,不能称往古以广主意;退,不能扬君美以显其功’。默默无言者,三年矣。”
自嘲的笑罢,冼新台轻作一叹,“想我冼新台,十年寒窗,铁砚磨穿,可老师教的孔孟之道,到底是一个也没能用上……”
秦池听得云里雾里,一头雾水,正纠结于他这一句话该做何解时,又听得冼新台续道:“秦池,从你喊我一声大哥开始,我就把你当成了自己的亲兄弟一般来看待,你我兄弟一场,新台铭记于心。
日后,不管我在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情,你都不要来找我,但你千万记得,一定……一定要原谅我。”
语毕,冼新台决然地拨转马头,大力一鞭马腹,迅速地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里。
几名随员,紧跟着催马而去。
“冼大哥……?冼大哥!”
秦池方追出几步,却叫文书戴文渊拦挡了下来,听戴文渊冷冷启口道,“别追了,任他去吧,他冼新台若当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纵是他走到天涯海角,自有人绝不会放过他!”
冼新台一事,秦池本就觉着憋闷,现又听戴文渊作此一说,心中更是气忿,再不管他是谁,指着戴文渊,怒道:“冼大哥不是那种人,我不准你这样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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筹谋无方和气伤(三)
冼新台一事,秦池本就觉着憋闷,现又听戴文渊作此一说,心中更是气忿,再不管他是谁,指着戴文渊,怒道:“冼大哥不是那种人,我不准你这样说他!”
“不是那种人?”
戴文渊看着秦池的手,轻轻拨开了去,缓声道,“他冼新台若非心里有鬼,为何不肯把恩师因何而死的真相说出来?这样也就罢了,别人还可以勉强体谅他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可如今他气坏了沈老师又连夜离开涤汐,这样仓促,还不是心虚吗?”
“不要再说了!”
秦池虽一直弄不明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却始终坚信着冼新台的为人,“冼大哥不是那样的人,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他很为难,所以他不想说出来;他连夜离去,一定是急着去处理什么事情。”
戴文渊失笑,摇头道:“秦池,你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了,事实就是事实,自欺欺人是没有用的。”
“什么是事实你又知道吗?”
秦池恼极,微微涨红了眼眶,伸手勒住戴文渊的衣襟,盯着他的双眼告诫,“戴大人,你再说冼大哥一句不是,休怪秦池不认你这个文书!”
“好,秦池,文渊也告诉你,”戴文渊跟着来气了,挺直腰杆道,“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我戴文渊绝不因手足情意而混肴是非,颠倒黑白!”
言则,便是秦池因手足情意而混肴是非,颠倒黑白了,这样说法,秦池哪里能答应的。
二人互不相让,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
忽听得李府门口有人高喝一声:“住手!”
正是“壮怀堂”的主人,葛威。
秦池松手,和戴文渊同时回转身来,圈手尊声:“葛老。”
“少爷!”秦天见了方才的阵势,实在骇得不轻,赶紧跑到秦池身边来。
葛威只淡淡一句:“一切都等你们沈老师醒来再说,你二人切勿伤了兄弟和气。”
边上的言子夜也道:“是也,是也,汝等在李府门前打架斗殴,实在是对尚书大人的大不敬也!”
秦池原本还心有不甘,听了葛老和言子夜的话,却对方才的冲撞颇为懊恼。
秦池转向戴文渊,谦恭有礼:“文书,适才是秦池太过莽撞了,多有得罪,还请文书见谅。”
戴文渊倒不见怪,还礼道:“我亦有不对的地方,你与冼大人手足情深,时时处处维护兄长,真让文渊感动不已。”
言子夜笑道:“这便对了嘛,吾等皆是兄弟,兄弟之间本就该相亲相爱。”说着便移目葛老。
葛威只是一叹,点了点头。
钟灵珊自府中步出,向葛威道:“义父,沈老师已然醒转。”
众人闻言,赶紧入府而去。
惟秦池楞楞着,不见反应。
“少爷……”
秦天候在一旁,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却到底是什么也没能够说出口。
秦池忽作一问,深色的发带迎着夜风拂动,惆怅百集,“秦天,我是不是真的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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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华垂暮犹离索(一)
秦池忽作一问,深色的发带迎着夜风拂动,惆怅百集,“秦天,我是不是真的错了?”
“少爷,这个……这个,秦天也说不来。”
秦天想了想,又赶忙续道:“不过,秦天知道,少爷一定是这个世上最善良的人。”
尚未离去的钟灵珊听了这话,忽而嗤笑出声,以着她清脆爽利的声音,这般道,“其实呢,绝大多数的时候,善良,往往就是傻的代名词。”
秦池和秦天转眼望去,但见灯下的钟灵珊,灿若春花,霁如秋月。
萧诺则束手陪在她身边。
秦池望向钟灵珊之时,钟灵珊正对着他笑得一脸无害。
秦池知她没有讽意,也不以为意,只兀自喃喃:“小姐所言甚是,秦池确是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