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连嘴角不由地抽搐了下,他咬咬牙:“我不知道。”
想着林乐章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肯定是还没洗澡就晕了过去的,那么就是还留在里面了,刘连破天荒地一个大红脸,恶声恶气地道:“问这个干什么!?”
医生把医药箱‘砰’地一声合上,慢吞吞回答:“低烧的原因。”
刘连满脸尴尬地逃出了房间,到楼下拿了蜂蜜。
这个时候却是门铃响了,杨经理来了。
杨经理是来看看林乐章的,想知道他胃还疼不疼,没想到现在人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呢,火急火燎地跑上了楼,喊着要把人送医院。
刘连拿着蜂蜜尾随着他上来,再次觉得杨经理无比的讨人厌!
“杨经理,你别搅合了,有医生在这里呢。”刘连不耐烦了。
医生让刘连把手洗干净,用手指沾蜂蜜水抹到病人口腔里。
杨经理却是抢先道:“我来吧……”说着迅速进了洗手间洗了手出来。一把夺过刘连手里的蜂蜜罐,杨经理坐在床沿,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沾了蜂蜜水,戳到林乐章的嘴里。
杨经理本来就是一本正经的心思。
万是没想到手指探进去时,那种温热柔软的触感使他的心神都俱荡了一下,吓得他赶紧缩了回来。
却是不由得又急急地再沾了点蜂蜜水,把手指伸了进去。
刘连看着看着就双眼发直,稍一联想,怒火纷飞。
他一把夺过杨经理手里的罐子,一屁股坐到了床沿,把杨经理挤开道:“我来!”
杨经理莫名其妙地瞥他一眼,皱着眉头道:“你没洗手呢。”
刘连不为所动,沾了蜂蜜水就往林乐章的嘴里戳,许是动作太过粗鲁,或者是房间里有点吵?林乐章闷哼一声,头歪了歪,一副要清醒过来的模样。
一时间,刘连有点心慌,赶紧站了起来。
杨经理却是心一喜,上前抓住他的手,用力揉搓了一下道:“小林……醒拉?”
林乐章微咳了一下,喉咙里是一阵咽人的甜,很不舒服,胃里不住的翻滚,他神智仍有点不清晰,迅速地撑起半个身子,他趴到床沿用力干呕起来。
等他再次躺平,才是真正的清醒过来,看着杨经理着急的神态,林乐章心里一阵的感动,哑着嗓子道:“经理,你怎么在。”
杨经理松一口气,问道:“现在感觉怎么样?怎么会吐呢?”
林乐章没回答,看着那个被杨经理握紧的手,想起自己昏迷前抓住的那只手。
他的心霎时以很不正常的速度跳动着。
14
14、厌食症 。。。
杨经理本来是以无比正直的心态握住林乐章的手的,因为他从前生病的时候,他舅舅也会这样安抚似地揉搓自己的手,他觉不出有什么不妥。
可这画面看在刘连眼里,味道就不一样了,特别是看着林乐章那感激的眼神,一阵的胸闷,随即语气不善地道:“杨经理你让开点,医生有话要问。”
杨经理赶紧站了起来。
医生若有所思地道:“怎么会吐呢?昨天有吃东西吗?”
蜂蜜虽然是能让他醒过来的,但是不是以这种呕吐的方式啊?
林乐章听着他的问话,突然想到了什么,随即撒谎道:“吃了。刚刚就是手指戳得我喉咙不舒服,我才吐的。”
这话说完,三人齐刷刷地看着刘连,尤其是杨经理满眼的怨气。
刘连真是一口气噎着,上不了下不去,难受。
之后,医生又问了几句,都被林乐章敷衍过去了。
所以他也认为没什么大事了,就拉着刘连,在饭馆里狠宰了他一顿,算是索要了报酬。
刘连看着没事了,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总想起那两人相握的手。
林乐章在这次的病痛中得到了非常深刻的教训,实在是后悔极了之前虐待自己的胃,他隐约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厌食症。
知道这是连续几个月的饮食不正常,加上最近几天高度的精神紧张和抑郁情绪所导致。
他再清楚不过,这病如果不好好治会有的后果了。
因为之前他妈就是因为这个病而死去的。
林乐章虽然活得很抑郁,但是没想过不活,他想他不仅要活着,还要活得好好的!而当务之急是先让自己吃得下东西才行。
为此,他向公司里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整天琢磨吃的东西。
而就是这么一个星期里,公司里的一位领导给他穿了几次小鞋,这位领导正是杨经理的舅舅的儿子,他表哥。
不知怎么回事,表哥从前虽然老是嫌杨经理二,但是不至于找他的麻烦。而林乐章不在的这些天,他每天必来杨经理办公室一次。
杨经理一向非常的依赖林乐章,他这样一请就一个星期的假,令杨经理的工作都乱了套了,出了很多的错,他表哥指着他的鼻子把他训成了一个龟孙子样。
把杨经理吓得差点向他舅舅喊救命。
可公司虽然是杨经理的舅舅的,但是从去年开始实际的管理者已经是他表哥了。杨经理知道舅舅帮得了他一时,帮不了他一世,只好整天战战兢兢等待他表哥的莅临指导。
表哥表面上训的是杨经理。
实际上话里话外意思是杨经理的助理对工作太不负责任了,随随便便就请假,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
而后他又发现了林乐章的工资比其它部门的助理都高得多,更是怒不可谒,骂杨经理是个蠢蛋,并且说杨经理这样无视公司制度,而私自开后门影响非常的不好。
这种事,在公司上下一传开,大家当然是愤愤不平的,凭什么干的是一样的活,他领的钱就是比别人的多!
杨经理压力非常的大,一连好几天情绪都不高,去看林乐章时却是装得什么事都没有,只一个劲地叫他好好吃饭。
林乐章好不到哪里去。
几天过去了,他仍旧是不怎么吃得下东西,勉强的能喝几口汤,急得他连觉都睡不好。
这天晚上。
林乐章又在阳台上给自己熬中药了,‘熬’就是要时间和精力的嘛。
他坐在一个小凳子上,呼哧呼哧地扇那丁点火光,火没扇活,倒是一溜的白烟蔓延,把整个屋子搞得乌烟瘴气。
夏明明怒骂声从他的房间里传出来,随即听着‘咚咚咚’的脚步声,夏明明出现在阳台一脸的暴虐之气要去踹林乐章的药罐子。
林乐章忍着胃部的阵痛,起身拦住夏明明厉声骂道:“你妈的,你敢踢下试试!”
“神经病!没厨房给你整啊,每晚弄得跟火灾一样,你是得了绝症了?”
林乐章不回他的话,把夏明明推搡进去,一把关上了阳台门,然后上锁。
仍旧是呼哧呼哧地扇那点柴火光。
阳台门却是敲响了,刘连低沉的声音传来:“是我,开门。”
林乐章动作一顿,不清不愿地起身开了门,这回他才有那么点不好意思,再怎么说这房子都是刘连的。
“很快就好了。”林乐章低声解释道。
“没事,你继续,我就是想知道你这药是治疗什么的?”刘连老早就觉出不对劲了,却是一直没有开口问。
这些天,林乐章老是躲着他,而刘连看着他那态度,又理不顺自己的心思,常常又是躲到他助理那里去了,或者找那些从前相处的和睦的性/伴侣们,就是回到家里,也只找夏明明聊聊天,仿佛当林乐章不存在似地。
不知道是向林乐章证明,还是向自己证明,自己并不在意。
这天晚上,他在房里被一阵的浓烟呛得直咳嗽,隐约听见夏明明在骂人,赶紧跑了出来。心想这倒是询问的一个好机会,就敲开了门。
“没治疗什么,整着玩的。”林乐章一句话就把他打发了,无情无绪地拿手里的扇子把眼前的浓烟扇开。
刘连心里很烦躁,因为林乐章的不老实。
林乐章又重回了他的小凳子上,呼呼地扇风,突然他眼角瞥到楼下一个身影,心里一喜,站起来趴到阳台上笑着喊道:“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