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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2 / 2)

格子接到妈妈的电话就从部队赶回来了。姥姥昏迷不醒,医生正在给姥姥颅内降压,姥姥患了脑出血。

格子自从懂事起,就被这种恐惧折磨着,不知暗暗哭过多少次了,她以为生离死别是她永远逾越不过的坎,当格子看到奄奄一息的姥姥时,她一下子推开医生,跪倒在姥姥的病床前,大喊:上帝!让我姥姥活着。姥姥竟然奇迹般地有了反应,她相信姥姥一定听到了她的声音,于是,她坚信,爱是能救活姥姥的。格子忍受着巨大的悲伤,整日守侯在深度昏迷的姥姥身边,拉着姥姥的手,和姥姥说话,她要把别后没说的话都补回来,她相信,有些话姥姥是听到了。对于护理,格子好像无师自通。姥姥的颅内出血被控制住了,虽然还是昏迷不醒,但病情似乎稳定了。格子心痛地发现,姥姥消瘦了,格子用黑鱼、甲鱼、草鸡给姥姥煲烫,一小调羹一小调羹地喂,渐渐地,姥姥的脸上居然有了血色。来会诊的医生对格子说,你姥姥的生命真顽强。

妈妈说,自从格子走后,姥姥整日郁郁寡欢,话越来越少,甚至不愿活动。格子知道,姥姥的病是因她而生的。

格子不愿就这样离开姥姥,她续了假,但假期很快又到了。妈妈说,姥姥也就这样了,颅内的血如果能慢慢吸收一些,兴许还能苏醒,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呢。

格子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姥姥,没想到这就是永别。

格子回到部队一个星期,姥姥就去了。妈妈在给姥姥喂鸡汤的时候,姥姥呛了一口,颅内再一次出血。妈妈说姥姥临死前睁开了眼睛,竟然说了一句:这回要过河了!然后就闭上了眼睛。

格子跑到池塘边,声嘶力竭地呼喊:姥姥,我真的再也看不到你了吗?告诉我,怎么才能找到你?

格子没有回家,她不忍再看到已经没有气息的姥姥。

格子在电话里阴森森地对母亲说了一句话:你害死了姥姥,你对谁都没有爱!说完她就撂了电话,她就想叫母亲难过。

她恨苏青丹,为此,格子记恨了多年。

姥姥去世后,格子没有再回丽园。

迁居上海

骄傲的吴天翔一下子被他热爱的那片天空抛弃了。

吴天翔停飞以后,在上厕所的时候发现,无论他怎么努力,再也尿不出那条漂亮的抛物线了。记得小时候他和小伙伴们,站在北河的石桥上一齐往河里撒尿,看谁尿得远,他一直是这个项目的竞赛第一名。为此他骄傲了许多年。他曾把这段佳话讲给樊茂盛听过,也讲给苏青丹听过。

他在厕所自言自语:怎么尿不直了呢?

苏青丹问:你在嘀咕什么呢?

他竟然感觉这件事羞于启齿,他一直没有把这个变化告诉苏青丹。

有一天,苏青丹打扫完卫生间,对吴天翔说:你以后能不能坐着尿?

其实,苏青丹早就发现了马桶边缘的尿迹,而且知道他是力不从心了,没了准头,才尿得这样里出外进,歪歪斜斜。

奇怪的是吴天翔听了苏青丹的这番话居然没有发火。

自从这件事发生以后,就有了一个重要变化,他一直引以为荣的咄咄气势不见了,他开始羞于性事。

尽管苏青丹一次次唠叨,毕竟都是徒劳,吴天翔顽固地坚持站着撒尿。

苏青丹也只有无奈。

这几年吴天翔一直不顺利,副师长干了8年了,起初抓训练,这是他的长项,但出了个一等事故,他要负领导责任,自己要求背了个处分。后来改抓后勤了,但仍然不顺利,仿佛总有人和他暗中作对。为了改善连队生活,发展副业,师部常委研究决定把稻田地改成鱼塘。吴天翔身先士卒,亲自肩挑手挖,辛苦了半年,手都挖出了老茧,鱼塘终于碧波荡漾了,鱼苗也下了,可鱼还没有长大,鱼塘却淹死个孩子。这波未了那波又起,紧接着地勤灶又发生了一起食物中毒事件,尽管没死人,但影响很大,惊动了空军党委,搞得他这个抓后勤的副师长很被动,有一种牛入泥潭的感觉。

都说飞行出身的干部,一扔驾驶杆就没戏了,吴天翔回忆自己,也就是那时开始没有着落的,很有把握的日子,突然飘忽了起来。手握着驾驶杆脚踩着油门的时候,就是有一种豪迈,有一种“力拔山兮气盖世”的豪迈。它几乎叫你忘了年龄,让你虽然已经不年轻了,但依然感觉自己英姿飒爽,在球场上还是敢打敢拼。刚停飞时,是一种失重的状态,就像断了发条的破钟,一下子没了声响。他不喜欢没有动静的生活。他开始整天闷闷寡欢,烟不离口,嘴唇抽得乌青发紫。苏青丹看不过去,说:这不挺好,平平安安的,也算圆满。苏青丹知道说多了没用,就买了些瓜子和糖果摆在桌上。

从表面上几乎看不出什么,但苏青丹自己心里明白,从“9·13”以后,她遭遇接连的不幸,自己刚走出泥潭,大女儿又自杀,接着是两位老人的相续去世。她的心灵上留下了一道道伤疤。触景生情,她几乎厌倦了丽园。

裴司令下部队,苏青丹吃完晚饭去了招待所,到了裴司令住的房门前,听到里面有人在讲话,吴天翔也在里面。她退了出来,明天要飞行,她知道他们呆不长,就在外面散了一会儿步。没多久,吴天翔和师长政委果然出来了,她这才进去。

和老师长握了手,寒暄过后,苏青丹的脸又变得冷若冰霜。

裴司令问:怎么了?和吴天翔吵架了?

苏青丹说:没吵架,我来找你给挪挪地方。

苏青丹没提吴天翔,她只讲她自己,讲丽园留给她的伤心事,讲得入情入理,她还提到了格子,讲了母女感情的生疏,讲到最后自己很激动。

裴司令听完她的讲述,很同情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你放心吧!我会考虑的。

年底,吴天翔和苏青丹的调令几乎同时下达。吴天翔调后勤部任后勤部部长,苏青丹调空军医院任外科主任。

吴天翔接到调令,似乎并不高兴,他伤感地对苏青丹说:老了,看来只能做做后勤工作了。其实,苏青丹心里明白,他是对丢了驾驶杆耿耿于怀,但嘴里还是说:别占了便宜还卖乖。

1983年春节前夕,两人走马上任,举家迁到上海。

飞机场 第五部分

女友男友(1)

裴斐十三岁就进了南空文工团,先是跳舞,后来又唱民歌,最后改唱歌剧,曾经扮演过歌剧《江姐》里面江姐的B角。后来文工团解散,她就回到了上海。

裴斐是师部司令部的文书,格子在师部宣传科当干事。

裴斐家依然是格子常去的地方。

裴斐是生来就艳,细看眉眼又都不精致,但搭配在一起,就营造出一种很鲜活的气氛,妩媚得闻得到香味儿。幸亏是穿军装制服的,生生把那俗的东西压了下去,艳才变得有了节制。

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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