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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氏恨铁不成钢的怒视着柳凝云,“云儿,你要什么时候才会懂事?我还不是为了你和你弟弟,才将事情闹到今天这个局面?”声音拔高了几分,带着尖锐。
柳凝云看到从小惯着自己的娘冲她发火,大小姐的脾气也上来了:“娘,你不用冲我发火,你和爹爹闹成这样,让我成为别人眼中的笑话,还不是因为你怨恨柳凝湘的死娘?”
“啪~!”清脆的响声让柳如氏一怔,她居然大了自己的女儿。
柳凝云不敢置信的看着柳如氏,带着哭腔说:“娘,你打我!你居然打我~!我再也不要回这个家了。”
看着柳凝云跑了出去,柳如氏如梦方醒,追在后面小跑了两步:“云儿~!云儿,娘不是故意的。”
柳如氏失魂落魄的跌坐到繁复的雕花大椅上,眼中翻涌着迷惑、怨恨、嫉妒、高兴,她迷惑自己那一巴掌是怎么挥出去的;她怨恨老爷对他的不理不睬,却看似将柳凝湘弃之如履的丢在后院里,其实时时刻刻让管家对后院的家用暗中帮助;其实她忘了,当年她知书达礼、温柔贤惠的时候,他们也曾夫妻恩爱,举案齐眉;她嫉妒云烟牢牢占据了老爷的心,嫉妒柳凝湘的冰雪聪明以及如云烟一样的貌美如花;她高兴柳凝湘终于在她的眼中消失了。
“小菊。”柳如氏从落魄中回过神来,扬声唤了一声。
一个一身粉红的丫鬟走了进来,低眉顺眼的说:“奴婢在。”
“让管家准备一下轿子,待会你陪我上街去买些东西。”小菊是她在街上看着机灵买回来的,柳如氏对她也还满意。
小菊行了一礼,“是夫人,奴婢这就去办。”说完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柳如氏就坐到了轿内。就算现在她与老爷感情不和,但是不管怎么说,她还是右相府的主母,她还是右相夫人。凝云过几天就会跟她和好,毕竟她是她的娘。
到了如玉坊,轿子停了下来。一身珠光宝气的柳如氏摇摇曳曳走下轿来,抬头看了一眼如玉坊。
如玉坊的老板见是老主顾,一脸谄媚的迎了上去,“柳夫人,您请里面请,里面有上好的秦玉山白鎏琲,朱龙林的赤玛瑙,北海镇的莹光珍珠都是才新进的一些奇珍异宝,质量上乘,很多如您一样的华贵夫人喜(炫书…提供下载)欢,您也可以为您家的千金购买一些鎏金步摇,都是当下流行的款式。您慢慢看,有什么事请尽管吩咐。”王老板油光满面,双眼笑成了一条缝。
柳如氏听了这些话,抬了抬下颚,“既然王老板如此说,那今日吾等定不会空手而归,一定给王老板捧场。”
“谢谢,谢谢夫人。”王老板连连作揖。
柳如氏前脚走进如玉坊,走在街上的一身青绸缎华服的女子看见柳如氏,也跟着走了进去。
“哟~!这不是右相府的柳姐姐吗?”左相夫人随手拿起一个玉手镯,假装刚看见柳如氏。
柳如氏闻声转过身来,“妹妹这一身浓妆打扮,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左相夫人啊!”面上笑意融融心里暗啐,谁是你姐姐?我有这么大的妹妹么?
左相夫人也不恼,笑靥如花:“我家老爷说这些胭脂水粉很适合我,妹妹也就这样打扮了。哪里像姐姐天生丽质?只需带些珠宝翡翠就光彩照人。听说姐姐和右丞相琴瑟和谐,真是好生令人羡慕。”
最近右相府闹得鸡飞狗跳,京城内人尽皆知,妇道人家总是明里暗里嘲讽柳如氏年老色衰,居然要到庵里当尼姑,真是笑死大家了。还说她是恶有恶报,谁叫她逼走柳凝湘?
柳如氏笑得更加温婉:“我家老爷性子是火爆了点,但好在不会拈花惹草,眠花宿柳,我倒是少操很多心。”左相那个色迷迷的老头子,也是京城的一大谈资。
左相夫人扭着纤纤素腰,“今日我家老爷让人家陪他去听戏,姐姐我们以后再会。”留下一脸煞白的柳如氏走出了如玉坊。
柳如氏怒嗔了一句:“晦气。”摆着贵妇姿态也走了。
京城西南角的一座朴素的大庭院
“白霖!你个臭小子,你昨天晚上又到哪里鬼混去了?”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白老爷子怒气冲冲的走到白霖的门外,一脚踹向雕花木门。
正眯着眼在床上补眠的白霖一惊,慵懒的睁开眼睛。看着浑身快烧起来的白老爷子,气定神闲的开口:“老爷子,你一大早的不睡觉,找你乖孙子干什么?”
“一大早?”白老太医更是怒火中烧,“你知道现在什么时候了吗?老实说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白霖不以为意的斜睨着白老爷子,“我在家休息啊?晚上不睡觉我能去干什么?”
“你以为你骗得了我?”白老爷子怒目圆睁,嘴边的胡子一翘一翘的。
“爷爷,我真的在家睡觉,不信你问小牧,他可以为我作证。”白霖懒散的从床上坐起来,用几近透明的手指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白老爷子上前一步,一把扭住白霖的衣领,将他从床上拖了下来,“你是不是又游手好闲的跟着你那群狐朋狗友去选什么武林盟主?”
“嘻嘻~!不愧是我白霖的爷爷,真是什么也瞒不住您老人家。”白霖见事情暴露,开始打马虎眼,“我只是跟着去玩玩,只是去玩玩。”
“哼!玩成了武林盟主了吗?我对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和武林有来往,那都是一群不要命的江湖游子。你怎么总是听不进去?”
白霖瞅着机会往屋外溜,整个人慢慢的往门外挪,已经不知不觉中到了门边了。
白老爷子一声怒喝:“白霖,你给我站住。”
白霖哪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爷爷,您先消消气,我以后再给您解释。”一溜烟的朝回廊间奔去,转眼白色身影消失在长着藤蔓的拱门处。
“你个混小子,今天你要是出了这座院子,你就不用回来了。真是气死我了!”白老爷子吹胡子瞪眼,气得不轻。
白霖离开自家的白兰苑,出现在轩王府。
追风坐在轩王府庭院里的石凳上,石桌上摆着一盘棋。黑白棋子已经落满,追风盯着棋盘一动不动。
白霖在追风的对面坐下,研究了一下黑白棋路,只见里面险象环生、环环相扣,黑子锋芒毕露,雷厉风行;白子纹丝不动,却稳稳守住自己的阵地。就像两个行事风格完全不同的两个人相互对峙,各守一方。
“不知追风找我前来所为何事?”白霖看着气质冷峻的追风,他常常有看不懂追风、铁手、无痕的无力感。
追风将黑白棋子一挥,刚刚的险象环生荡然无存,桌面上干干净净。
“王爷传信,有事求于白公子。”追风话虽如此,神色却依旧倨傲,一点也看不出有求于人。
白霖却有几分诧异,“所求何事?我与轩墨的交情不用太过客气,只要我帮得上,一定竭我所能。”
“将军希望白公子能够将轩王府中的美人全数遣送出府。”
白霖眼中闪过各种神色,最后恢复正常,“这件事只管交给我来办,定不负轩墨所望。”
“追风在这里谢过白公子。”追风似乎任何事情都不能影响他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