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惜弱蓦地睁开眼抬头看去,只见两只巨大无匹的白狼以极丑的狗刨姿势拼命往下游来。
是闵惺和珞迦!
应惜弱见状,立即勾了勾嘴角——活该啊!!!自作孽不可活了吧?叫你们再打啊!
“储君!大妃!”
不知道是谁的声音,七零八落的隐隐传来。
应惜弱眯了眯眼,风雪一阵一阵,那两只巨狼也是通体雪白,而且离他们还有一段距离,所以看起来若隐若现的,还真是很不好看见他们。
“我们在这儿!”
即使不知道上边的两只巨狼是否能听见,但应惜弱还是竭尽全力的向着上头大叫了一声。
头顶上的巨狼居然还真听见了应惜弱的声音,只见它们齐齐低下了头,似乎也是在大团大团的暴风雪中寻找着应惜弱他们的身影。
战狼族的视力也是相当的好,很快的它们就锁定了目标,接着它们立即使出一记千斤坠,几乎是翻滚着加速朝着底下坠了下去。
应惜弱吼了一嗓子,也被风倒灌进了喉咙,痛苦万分的呛咳了一通之后,再抬头,居然就看到两个巨大的雪球一样的物体飞快的从上空砸了下来。
应惜弱:……
“尼玛啊!!!”
获救了
不幸被某一只白痴战狼砸了个正着的应惜弱,没有死。
她抽动了一下手指,悠悠转醒,全身的骨头都像是被碾路机来回碾了七八回似地,都可以直接混进沥青中去铺路了。
但她在醒过来的第一时间,还是想着先看看安思意的情况。
她咬牙忍痛转过头去,用模糊到不行的视线看了看身边,再拼尽全力伸了手往旁边一摸。
视线中安思意的脸渐渐成型,应惜弱还摸到了一只尚还带着点儿热气的大手。
确定了安思意还活着,应惜弱蓦地松了口气,好不容易才聚集起来的意识顿时再次飘散了。
当应惜弱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副五彩斑斓的羊毛挂毯,然后她就听见一个带着点儿异域口音的少年声音在不远处叫道:“师父,那个夫人醒过来了。”
应惜弱的听觉似乎在暴风雪中也受到了影响,现在听声音都还带着回音,而且飘飘渺渺的就像是隔着水面一样。
她那向来运转的无比顺畅的脑子也应该尚未完全解冻,她只觉得脑细胞根本没在工作,她居然呆呆的盯着那块羊毛挂毯看了好久!
“夫人,您醒过来啦?感觉好点儿了么?”
一个清朗、但是稍微带着点儿女孩子感觉的声音在另一边响起。
应惜弱愣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转过头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俊美却又隐隐显现出女子俏丽,雌雄莫辩的少年面孔。
“我……咳咳咳。”
应惜弱刚想开口,嗓子就像是吸进了沙子似地难受,刚说了一个字就猛烈的咳嗽了起来。
“阿忌,把药汤端过来。”
那个美丽的少年立即转头朝身后的什么人吩咐了一句,应惜弱听到吧嗒吧嗒的脚步声跑出去,接着不一会儿,那个少年的手中就多了一个还冒着热气的碗。
“来,先把药喝了吧,可能有些苦,夫人且先迁就一下吧。”
少年好像很爱笑,明亮的眼睛总是弯弯的,脸颊边的酒窝让他看起来异常甜美。
程子怜
他细心的舀了一勺药汤吹得温了,这才送到了应惜弱的嘴边。
应惜弱微微张嘴吞下了这一口药汤,才发现自己的口腔似乎也被冻坏了,竟然连味道都分辨不太出来了。
因为应惜弱的配合,少年很快的就将一碗药汤给她喂完了,少年拿了干净的手帕帮应惜弱擦了擦嘴,然后才又端过一碗晾的差不多的蜂蜜水给她喂了起来。
“这,是哪儿?”
因为有液体的滋润,应惜弱已经觉得嗓子舒服了很多,所以在少年喂她喝蜂蜜水的当儿,立即开口问了一下他们的下落,“我相公,你也救了么?”
少年笑着点头:“您放心,您的相公,还有另外那个姑娘,还有那两只大狗,我们都救回来了,此时都没有性命之虞。”
……大狗?
应惜弱眨了眨眼,闵惺和珞迦那体型,能叫大狗么?那是怪兽好不好!
“夫人你们可真是命大啊,被困在那种暴风雪中,若不是那两只大狗紧紧抱成团儿用自己的体温保护了你们,怕是等我们的斥候发现几位的时候,几位都已经遭遇不测了呢。”
……那是他们应该做的好呗?如果不是那两只任性的死狼乱打架,他们至于沦落到这么悲惨的境地么?
应惜弱在心里默默地吐槽,但她的脸上还是保持着风平浪静,小口小口的喝着少年喂给她的蜂蜜水,用眼神示意少年继续说下去。
“不过夫人你们为什么会被困在那样的暴风雪中呢?而且还是在……咳咳,呵呵,那么危险的地方。”
危险的地方?应惜弱当时只醒过来一瞬间,所以并不知道他们先前的落点是在哪里,不过看少年的样子,似乎当时他们降落的地方并不太妙啊。
“恩人,怎么称呼?”
应惜弱又喝完了一碗蜂蜜水,这才想起来要问问恩人的名字。
少年闻言露齿一笑:“在下程子怜,禾口王的程,孩子的子,心令怜。”
“奴家夫家姓安,娘家姓应,安应氏多谢程恩人救命之恩。”
天才少年
“呵呵,夫人不用恩人恩人的叫我,我是个大夫,救死扶伤本就是应该做的,夫人叫我子怜即可。”
应惜弱见他年纪轻轻才十几岁的样子,实没想到他就是个大夫了,有点惊讶的挑眉:“直呼大夫名讳似乎有些不敬,敢问大夫表字为何?”
程子怜听了应惜弱的话,有点儿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那个,我还未及弱冠,还没有取字呢。”
“……您未及弱冠,已经是大夫了?”
应惜弱虽然知道这么问很失礼,但是还是忍不住惊讶。
程子怜脸上的羞涩更甚,他的耳朵尖都泛起了红色:“略懂而已。”
程子怜还没自谦完,那个一直站在旁边的异族少年立即插嘴道:“什么啊!师父您明明就是医术最好的啊!我见过那么多大夫,就师父您的医术最高超了!”
“阿忌,你又忘了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的医术不及我师父的百分之一,怎么能说得上是最好?”
程子怜年纪虽轻,可板起脸来还真有几分威严的味道,而且更为难得的是他虽然年纪轻轻,居然还这么谦虚,看来这个少年未来真的是不可估量啊。
“呵呵,夫人刚醒,还是莫要太劳神的好,夫人且再休息一会儿吧。”
程子怜教训完他的学徒,转过头来对应惜弱又是微微一笑。
但应惜弱却挣扎着坐起来想要下地:“奴家担心我家相公的伤势,程大夫,且让奴家去见见我家相公吧。”
程子怜见她要下床,赶紧上前去阻止道:“您别动别动,您身上的冻伤很严重呐,莫要撕扯到伤口了。”
他说着又将安思意的情况对应惜弱说了一遍:“夫人不必太担心,您相公并没有受伤,或者说很神奇的连个冻伤都没有。只是……他一直昏迷不醒……”
程子怜说这话的时候眉头也皱了起来,安思意的情况他以前也没见过,明明什么伤都没有,但是除了心窝子上还有一点儿热气,整个人就像是死人一样。
不算撒谎吧?
“嗯,我相公得了怪病,我们此行就是到异域去求医的,没想到半路遭了大暴风雪,我们的马车被风吹翻了,所有的行李也都没有了。
若不是得到了贵人您的帮助,想必我们一家子也得都死在那场暴风雪中了。”
应惜弱垂下眼,在心里吐了吐舌头——嘛?